我的女友带着刀-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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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空口白牙一句话，拿两条人命和我谈一谈，就想让邱家夫子们成了你王家道门的马前卒？！”

　　　　“区区两条人命就想收了邱家夫子们的前途，王洛水，你想的有点儿简单吧？”

　　　　邱老大眼睛眯缝着，弹掉手里又一个烟头，轻轻一笑，回问一句。

　　　　王洛水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狡诈，还有几分猥琐，好似街面儿上一个为了几毛钱的菜价而斤斤计较的小贩儿。

　　　　“不简单。不简单。”

　　　　王洛水摇摇头，掰掰手指头，很认真的吐出六个字儿。

　　　　“两条人命不多，可总是你文海老弟十几年的心事，别给我说你不在乎。如果真不在乎，这些年从邱家门儿里派出去的供奉一波又一波，不惜血本儿的满世界找。”

　　　　“文海老弟，这么大动静，为啥？你心虚呀，邱家夫子们苦心经营这些年，你文海老弟脸上的金面儿一天比一天重要，若是全天下都知道老弟你生出个长毛的妖怪，你顶多羞愧几天，可要是全天下都知道你邱老弟生出来的是一对爱的死去活来天天想着上床生娃的畜生兄妹，您那金面儿还能剩下多少呢？”

　　　　“若是全天下都知道您十几年来你最想办成的事儿就是杀了那个长毛的亲闺女。您那脸面又还剩下几分呢？”

　　　　“邱家夫子，四个字儿，叫的敞亮，听的顺畅，可若是全天下都知道邱家门儿里不过是一帮亲妹妹想给亲哥哥生娃娃，亲爹想杀亲闺女的畜生，这面子又还剩下几分呢？”

　　　　“文海老弟，你的难处我知道，而现在也只有王家道门才能帮你解决。”

　　　　王洛水继续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算着邱老大的得失，好似一对知心兄弟在推心置腹设身处地想着彼此的难题。

　　　　只有我听的明白，两个笑面人之间，说的生意，谈的尽是血腥。

　　　　邱老大脸上终于没了笑意，烟拿在手里，又接上一支，白大女神的一盒女士香烟如今只剩下小半盒。

　　　　“洛水老兄，真难为你了，替我设身处地想了这么多。”

　　　　邱老大说的是客气话，可脸上一点儿都不客气，杀气盈溢。

　　　　“王家和邱家本是世交，该替文海老弟想周全的地方，自然也要周全。”

　　　　老屌丝说了一句世交，我眉头微微一跳，这样的话如此耳熟，王家老宅里那位浑身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爷子同样也对我说过。

　　　　王家和张家是世交

　　　　我突然发现，世交两个字儿，在王家道门的嘴里，似乎并不是太过金贵。

　　　　“不用王家道门操心，我自己的麻烦可以自己解决，杀人的刀子上从来不留凶手的名字，汽车可以撞死人，高楼阳台上的花盆掉下来可以砸死人”

　　　　“意外有很多种，总能找到一个妥帖的法子。”

　　　　自己的底牌被王洛水一张一张掀开，晾在桌子上，这种任人摆布的滋味儿显然并不好受，邱老大在抵抗着，只是抵抗的方式在我一个外人眼中都是如此的虚弱。

　　　　“可那个妥帖的法子你已经找了十几年，至今没有找到。”

　　　　王洛水的话像刀子，撕开了邱老大的虚弱的外表。

　　　　当年寒潭湖边被王洛水拿走一只眼睛，如今意气风发卷土再来的邱老大在小日子面馆儿里再次被王洛水的一笔买卖算没了雄心壮志。

　　　　想来比起当年，如今的挫败更让邱老大感到绝望吧。

　　　　这个驰骋中原死人墓，财富足以贴满金面的邱家大夫子一辈子都没走出和王家道门纠缠不清的怪圈。

　　　　“更何况，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制造什么见鬼的意外，人已经到了王家道门手里。”

　　　　王洛水的一句话慢悠悠砸出来，嘴巴一咧，露出满嘴黄牙，而后是一个同样贱兮兮的笑脸。

　　　　王洛水低头，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声音很响，陶醉的表情似乎更像是在回味刚才那句很是不错的话语。

　　　　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已经到了王家道门手里。

　　　　短短一句话，砸进邱老大的心里，同样砸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恍然明白，为何邱家门儿里的两只老鼠落在王响亮眼里如此贵重，与其说是王家道门为了保一方安宁的土地职责，不如说是为了留下一副和邱家摆条件的底牌。

　　　　只是我不明白，王响亮在本地倾尽全力的追击为何迟迟没有效果，拖到失踪案一件一件暴出来，才堪堪抓住邱家的这对妖怪。

　　　　依王家道门之威，他本该可以更利索一些才对。

　　　　好在，如今看来，这副底牌确实很有用。

　　　　我偷偷看了王响亮一眼，王响亮瘟神一样站在王洛水身后，一言不发，泥塑一样，好似眼前的谈判和他一点儿没有关系，只有刀枪再出鞘时才能唤醒他的神志。

　　　　邱老大的眉头皱着，隐隐好似身后年轻刀手阿花背上两把斜插的双刀。

　　　　邱家大夫子仅剩的一只眼睛眯缝着，显然买卖谈得并不愉快。系吉私亡。

　　　　“邱家夫子不是无根浮萍，几百年好日子走下来，祖宗牌子扎满了祠堂，也算有了在天之灵佑护，两条人命终究还是少了点儿，堵不住邱家列祖列宗的嘴巴。”

　　　　邱老大很苦恼，可依然在扛着。

　　　　死死扛着。

　　　　“文海老弟，我想多嘴问一句，几条人命才够你死心塌地？”

　　　　王洛水突然拿起筷子，伸手在我面前的牛肉大盆里夹起一块儿牛肉，张口塞进嘴里，慢悠悠咀嚼着，然后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

　　　　“再多一条，你觉得够么？”

　　　　沾着牛肉冻子的筷子头点着邱老大，邱老大一愣。

　　　　而后，我看到王洛水的筷子陡然动了！

　　　　向着邱老大的另一只眼插去！

　　　　同样一双筷子！

　　　　同样一个动作！

　　　　在邱老大阔别此地十几年后依然还是碰上了老戏码！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邱老大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活人，一个穿着假耐克背着双刀的小子。

　　　　筷子很快！

　　　　我从没见过一双筷子可以如此之快！

　　　　白色的一次性筷子化作一道白光朝着邱老大扎去。

　　　　邱老大身后的刀手阿花同样动了，双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无声的划出蓝布包，刀锋带起一抹华光，向着王洛水的筷子划去。

　　　　叮……！

　　　　我的耳边传来一声脆响。

　　　　白色的筷子与银色的双刀停在了小饭桌的上空。

　　　　筷子扎在耐克小子的刀身之上，不多不少，只是一点。

　　　　筷子稳稳的点着刀身，双刀刀身在颤抖，剧烈的颤抖。

　　　　然后，发出一声脆响！

　　　　哗啦！

　　　　双刀刀身猛然断裂，化成散碎几块碎铁，哗啦啦掉落在饭桌上，砸我的面条盆子里，溅出几丝面条汤子！

　　　　阿花的手里仅仅只剩下一对光秃秃的刀把！

　　　　王洛水手里的筷子陡然脱手，飞出！

　　　　筷子头冲着刀手阿花的脸上飞去！

　　　　噗嗤！

　　　　噗嗤！

　　　　两声闷响！

　　　　两只筷子插入阿花的双眼，自脑后穿出

　　　　血淋淋的筷子头上带着几丝白花花的脑浆子

　　　　年轻的刀手阿花用尽全身的力气仅仅只是挣扎出一个趔趄，而后向后栽倒，变为一局死尸

　　　　“文海老弟，再加一条人命，这下对得起邱家列祖列宗了吧？”

　　　　王洛水的手指头塞进鼻孔里，抠出一大团鼻屎，轻轻一弹，落进邱老大面前的酒杯里，老屌丝的声音在小日子面馆里悠悠回荡，我看到邱老大的脸如石像一般，凝固在我眼前。

第九十三章　我很后悔（）　
刀手阿花的血在流着，汇聚在脑后的地面上，成为一滩血洼。

　　　　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年轻人就如此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邱老大的身后，所作出的抵抗仅仅是挥了一下手中双刀。

　　　　老屌丝杀人了。

　　　　如此干净，如此利落。

　　　　我惊骇的看着王洛水。这个二十余年来在我印象中一直惫懒，赖兮兮苟活在王家老宅里，始终依附在王老爷子阴影之下的老屌丝。

　　　　如今仅仅用了一双筷子。取了一条性命。

　　　　“文海老弟，三条人命，总可以堵住邱家列祖列宗的嘴巴，换你个死心塌地了吧。”

　　　　王洛水的眼神儿落在邱老大有些苍白的脸上，邱老大甩掉手里的烟头，从烟盒里再次甩出一根烟来。点燃。

　　　　尼古丁抑制着慌乱的心神，让这个邱家的大夫子看起来至少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洛水老哥，我知道王家道门是飘在天上的人物，有香火就有富贵，单是一个金生土就能养起王家道门所有人的吃穿用度，可邱家不一样”

　　　　“邱家人卑微，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苦命，钱是从洞里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换出来的，磨刀城的刀客很不好找，手里活儿好的更不好找，活好还认钱的我只碰上这么一个。”

　　　　“我付给他一百万，让他跟我五年，可今年只是第三年。”

　　　　邱老大摇摇头。叹了口气，脸上的遗憾又多了几分。

　　　　“邱家列祖都吝啬，如此败家，想必也逃不了呵责吧。”

　　　　邱老大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刀客的尸体，脸上没有哀伤。仅仅带着几分可惜。

　　　　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看似粗狂的男人同样也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

　　　　“丢钱总好过丢了性命。”

　　　　王洛水伸手在牛肉盆子里随便一抓，抓出几块牛肉，囫囵着塞进嘴里。

　　　　邱老大摇头叹息，而后一声苦笑，笑容落在我眼里如此苦涩。

　　　　“我真蠢，蠢的像一只对着井里的月亮念念不忘的猴子。”

　　　　邱老大做了一个无比恰当的比喻。

　　　　“我等了王家十几年，等到王家老宅屋子里的墙皮都翻了卷，我以为那个老东西将死之时就是邱家进入寒潭湖最好的机会”

　　　　“可我还是错了。”

　　　　邱老大的笑容比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天下只有一个王洛水，一个王洛水也就足够了。”

　　　　“谢谢王家道门能替邱家着想。栽在洛水老哥手里，全天下也没人笑话我。”

　　　　“明天我启程回家，从现在起，王家道门的脚站在哪里，邱家夫子们的脚也就站在哪里。”

　　　　邱家大夫子终于说出了王洛水想要听到的那句话，可这句答案的代价在我看来如此之大。

　　　　一条人命。

　　　　王洛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仅仅只是点点头，似乎眼前的买卖与自己没有一分关系。

　　　　王洛水扭头，看向身后的王响亮。

　　　　“给老爷子回话，邱老大松口了，以后邱家夫子只能踩着王家道门的脚印子走路。”

　　　　今晚的老屌丝王洛水真的不再是我记忆中的王洛水，除了手抓牛肉时偶尔显现出的那份熟悉的屌丝表情，其余一切都隐隐带着王家道门大师兄本该具有的威严。

　　　　王响亮点点头，拿着手机出了小面馆儿，在邱老大身边经过的时候，黝黑的双眸在王响亮眼中射出耀眼的神采。

　　　　“王家道门醒了。”

　　　　我听到王响亮低低的呢喃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与往昔并不相同的兴奋劲儿。

　　　　我看着王响亮熟悉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如此陌生，眼前这个男人在那一瞬间，似乎不再是那个从省城黯然回乡后低调隐忍的王响亮。

　　　　是什么，我也说不清。

　　　　手机在我衣服兜里一阵震动。

　　　　我低头，翻出手机，一条微信，发信人白小纤。

　　　　白小纤就坐在我的面前，似笑非笑看着我。

　　　　“小军师，你也进贼窝啦。”

　　　　一条微信，一句话，白大女神的这条信息里带着一点儿耐人寻味的意思。

　　　　我不知道王家是不是贼窝，我只知道，属于我的平静生活，或许真的要从今晚开始，结束了。

　　　　我撇了一眼王洛水，匆匆收了起来。

　　　　王洛水和邱老大还在坐着，俩人隔着一张桌子，似乎对峙一样。

　　　　“洛水老兄”

　　　　尴尬的气氛是在邱老大一声呼喊中打破的。

　　　　“我想看看他们，我追了这两个畜生十几年，我想再看看他们。”

　　　　邱老大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看，两个畜生，四个字儿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狠狠砸在小日子面馆的地板上吧。

　　　　“何必呢？教给王家，让你躲个清白。”

　　　　王洛水皱眉，劝了一句。

　　　　邱老大皱眉，摇头。

　　　　王洛水没再坚持，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钻在柜台里的佛爷突然露出了大光脑袋，出了门儿。

　　　　片刻的功夫，面馆的门儿被再度打开，佛爷手里提着两个血糊糊的人进了屋子，咣当一下，推到在了邱老大脚下。

　　　　血糊糊的两个人

　　　　一个腹部空空荡荡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邱若水，另一个永远带着一声皮毛被金蛋重拳轰击下已经几乎不能站立的大老鼠邱若泠

　　　　邱老大十几年的心结，邱家门儿里的叛徒，就这么出现在了邱老大的脚下。

　　　　气若游丝的邱若水在笑，笑容有些狰狞，同样在死亡边缘徘徊的邱若泠则紧紧闭上嘴巴，丑陋的小眼睛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老东西，终于见面啦。”

　　　　邱若水的笑容很勉强，代价是很快又吐出一口血来。

　　　　邱老大的眉头皱着，看着眼前这个如今早已没了人模样的骨肉，当年他将这个儿子当作邱家门里复兴的期望，他手把手教给他邱家门儿里一切手艺，教给他做事，教给他做人，教给他驾驭手下，教给他如何在大江湖里果断的抓取血腥的资本

　　　　直到那一年，这个引以为傲的接班人却带着自己老鼠一样的妹妹远逃，原因同样如此荒诞，兄妹两人相爱了。

　　　　“大概又让你失望了吧，变成这副模样。”

　　　　邱若水指指自己空空如也的腹部，继续骄傲的笑着，似乎能让眼前的邱老大感到愤怒的一切手段都是如此值得的。

　　　　“为什么要因为一只老鼠，便抛下整个家而去？”系医名血。

　　　　“因为爱啊，老东西。”

　　　　“老鼠？可她偏偏就是你的亲生女儿，老东西。”

　　　　邱若水的笑容里带着快意的嘲讽。

　　　　“你知道爱吗？老东西？”

　　　　“你娶妻只不过是为了可以生子，你生子只不过是要一个可以带着邱家夫子们走上台面的

　　　　继承人，我把所有一切都教给我仅仅是因为我有用，你把她本应得到一切全部剥夺仅仅是因为她一点儿没用！”

　　　　“老东西，真可怜。”

　　　　“你一辈子都在算计，可每一次算计都输的离奇。”

　　　　邱若水面对着眼前这个本该称呼为父亲的男人，大声质问，而后放声大笑，血水如瀑般涌出。

　　　　岁月并未冲淡这对父子间的憎恶。

　　　　邱老大并未愤怒，只是眼中带着满满的失望。

　　　　“见你不是想听你漫无目的的皱眉，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些年，邱家宅里子的供奉让我派出一波又一波，算下来，已经有十余伙子的次数，可每一次都是有去无回，我不相信两个畜生可以料理这么多人头，我想知道，是谁在帮你，又是谁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又是谁让你们来这里，妄图翻出寒潭湖里的东西？”

　　　　邱老大面对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爱子，脸上没有一丝父子情深的激动样，冷漠中带着失望，然后问出一个横亘在心头几十年的问题。

　　　　可是没有答案。

　　　　邱若水闭嘴，摇头。

　　　　林婷，是林婷！

　　　　我几乎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

　　　　可邱若水一直要紧了牙关。

　　　　房间内沉默了一分钟，而后邱老大叹了口气。

　　　　“当年我以为自己生下一个天才儿子，现在才知道自己生下一个笨蛋畜生。”

　　　　“邱家人不喜欢被人捏住把柄，可你心甘情愿给身后之人当了十几年的枪。”

　　　　“你不该生在邱家，因为字头儿立在大江湖里挂了名的家门，永远不会有什么见鬼的爱。”

　　　　“活下去，活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对你很失望。”

　　　　邱老大冷冰冰的评价让邱若水脸上的笑容凝滞，他大概没有想到，曾经掩埋在心底十几年的怨言尽数喷吐在老东西脸上，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冷酷而又理所应当的评价。

　　　　邱若水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可世界终究没有改变。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邱老大还是那个邱老大。

第九十四章　没有爱的世界（）　
“如果当初你不在我身体内装一颗老鼠心脏，或许哥哥的前程一定会很好吧。”

　　　　幽幽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残喘的邱若泠对着自己的父亲说出了第一句话。

　　　　“所以我一直很后悔，我本该在你们身体分离的那一瞬间就掐死你的。”

　　　　邱老大坦诚的承认了自己一个错误，可语气听起来一点儿不像父女的对话。

　　　　邱老大看了看地上两只妖怪。似乎再没有一丝谈兴，他挥了挥手，王洛水点了点头。

　　　　“替邱老大了了心结吧。”

　　　　王洛水对着身后的佛爷吩咐一声。佛爷点头，拖着俩人再度出了门儿。

　　　　“张一凡，响亮在门外等你呢，你出去看看吧。”

　　　　王洛水突然手指头指了指我，对我说了一句。

　　　　我一愣，恍然起身。不知道王响亮找我有什么事儿。

　　　　白小纤想跟着我出门儿，却被王洛水一把拦住，点了点桌子。

　　　　“白姑娘，说说话，聊聊天，我有点事儿想要给你说一下。”

　　　　王洛水的话头有些突兀，白大女神一愣，看我一眼，缓缓坐下。

　　　　我突然明白是王洛水有话要给白大女神说，我避嫌似的了出了门儿，其实这些破事儿，我打心里不想掺和。

　　　　李虎在小面馆外头站着，犹如门神一样。见我出来，露出一个笑脸儿。

　　　　“王响亮呢？”

　　　　我看着狭窄的胡同，问了一句。

　　　　李虎给我点了点胡同尽头，一辆白色江淮牌厢货停在胡同尽头。

　　　　我疑惑的走了过去，恰巧看到佛爷将邱家兄妹塞进货厢里。王响亮形单影只的蹲在里头，王家道门的小刀主像一个守候多时的刽子手。

　　　　“张一凡，进来坐坐？”

　　　　王响亮冲我勾勾手。

　　　　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邱家兄妹像两件货物一样被王响亮踩在脚下，我弯腰钻进车厢里，躲着俩人的身躯。

　　　　其实我看的出来，这一对妖怪受伤过重，就算王响亮不出手，这对苦命鸳鸯怕是也活不过今晚了。

　　　　车厢装着四个人，一点儿也不挤。

　　　　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王响亮随手扔给我一只眼。

　　　　我伶俐的接着，点了火。

　　　　王响亮的面孔在烟雾之后若隐若现。

　　　　“张一凡。感觉怎么样？”

　　　　王响亮突然扭头问我。

　　　　“什么？”

　　　　我茫然反问。

　　　　我不知道他问的什么感觉。

　　　　“王家道门小军师的感觉。”

　　　　王响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恍然大悟。

　　　　“你说过不希望我扯进来。”

　　　　我恍然记得王响亮在得知我和白小纤认识时候，那张暴躁的近乎要杀死我的面孔。

　　　　“会有人给你解释。”

　　　　王响亮给我一个含糊的答案。

　　　　“你什么时候改变观点的？”

　　　　我看着王响亮问道，有点儿好奇。

　　　　“张一凡，伸手。”

　　　　王响亮看我一眼，一把把我胳膊抓住，掀起我的袖口，露出手腕。

　　　　净身小刀如魔术一样出现在王响亮手中，然后刀锋轻轻擦过我的皮肤，血滴顺着手腕滴落，落在邱若水腐烂的腹部伤口上。

　　　　腾腾白雾在伤口上飘散而出，腐烂的血肉开始烧灼

　　　　我再次见到了我血液犹如

　　　　“感觉我开始有用了？”

　　　　我看着王响亮，自嘲一句。

　　　　王响亮显然并不太喜欢我的玩笑，眉头一皱。

　　　　“张一凡，我从没给你下过有用或者没用的定义。”

　　　　王响亮很严肃的对我说道，似乎我的玩笑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

　　　　我为王响亮的严肃感到高兴，我很欣慰没有被当年的死党当成一件工具。

　　　　“给我一个原因。”

　　　　我伸手，好似真的在向王响亮索要一件东西。

　　　　“因为”

　　　　王响亮摸摸鼻子尖儿，踌躇一下，组织了一句措辞。

　　　　“或许，这本来就是你的宿命吧。”

　　　　王响亮很认真的看着我，如同诗人一样在脏兮兮的江淮箱货的车厢里感怀一句，扯了一个见鬼儿词语，宿命。

　　　　我不知道什么狗屁宿命。

　　　　我只知道我今年二十六岁，整天骑着一辆自行车疲于奔命，在这个我的同学们大多事业有成稳固了人生基础的年纪里我却成了一个失业小青年

　　　　我不相信仅仅因为我的血可以烫几下妖怪，我的人生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子弹打在我身上我依然会死，砍刀砍在我身上依然会疼。

　　　　更何况这世上或许并没有太多妖怪。

　　　　因为这是在堂堂天朝，一个建国之后动植物不许成精的国度，我宝贵的血液又少了很多作为。

　　　　见鬼的宿命。

　　　　我对王响亮的解释一点儿没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