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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带着刀-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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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们不让你们的孩子读书!”

    “因为你们不知道,知识改变命运!”

    “你们打工,从城里赚了钱再拿回村儿里花,你们世世代代走不出这山沟沟,世世代代当不了城里人!”

    我声嘶力竭的冲着街道四周的人影吼着,可每个听众的脸上依然是那副麻木的表情,没有掌声,没有回应。

    悲哀再次涌上心头。

    我用尽全力呐喊,喊的却只是一句常识,可回应我的,只有麻木的寂静。

第五十六章 猜猜看() 
街面上静悄悄的,似乎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孩子们低着头,笑嘻嘻的互相推搡着,对于一群稚嫩的山村少年来说。命运也好,财富也罢,一切都太过遥远。

    我的话并未产生太大的骚动,家长们站在自家门前发出的窃窃私语之声在我耳边环绕,我知道这些村民们的顺服并未因为我,仅仅是因为那个外乡来的女人。

    陆族长让娃娃们今天上学,于是娃娃们必须上学。

    在杏花村的村民们眼中,族长便是道理。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暗自摇摇头。一声叹息。

    “去学校吧。”

    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两句慷慨激昂的话语便能扭转,我懂得其中的曲折,看着一张张麻木的面孔,暗自摇头叹息一声。

    “张一凡”

    沈桃花跟在我身后,拉扯拉扯我袖子。

    “干嘛?”

    我回头瞪他一眼,眼看着沈桃花从袖子里头伸出右手,冲着我竖了竖大拇手指头。

    我以为他是夸我,略显羞涩的冲他一笑。我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言的场面人。

    “我是说,没看出来你说话还挺带煽动力的,入错行了吧,你要干传销,铁定一把好手。”

    沈桃花的大拇手指头还在我眼巴前儿晃着,可话里的滋味儿显然并不太好咂摸。

    我甩他一个大白眼儿,跟着陆大头往学校走。

    村子本就不大,过了这条土路小街往前头一拐便是,同样是一间大院子,两个篮球架子一东一西靠墙立着,两间破旧的小平房立在北墙边儿上,想来那便是教室了吧,诚如陆大头所言。果然简陋至极。

    “升旗咧,升旗咧”

    陆大头的话果然比我的话好用,我拍拍手喊了几声都没人搭理我,陆大头又吼了一嗓子,一群娃子们瞬间排好了队伍。

    我再次见识到了杏花村儿小学特有的升旗仪式,陆金戈抱着手里的旗杆子,弯腰,哈气儿,手腕子一抖,锈迹斑斑的铁杆子好似插入豆腐一样插进土里,立在地上,结结实实纹丝不动。

    陆金戈扭头跑进教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团皱巴巴的红色被单子。直到被单子完全舒展开,我才看清楚了上头的五颗黄色小星星,好似是手工剪的,歪歪扭扭,勉强有个五角的样子。

    陆金戈似乎是所有人都认定的旗手,把破被单子穿上铁丝儿,扭头等着陆大头。

    陆大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录音机,看模样已经不知道用了几年,黑乎乎的外表上油渍麻花儿,陆大头宝贝似的摁了开关键,录音机放出一曲活泼的最炫民族风,娃子们寻到一丝艰难的乐趣,夸张的哈哈大笑,陆大头有些尴尬的看我一眼,嘿嘿一笑,赶忙倒了几分钟的带子,再摁下开关时,义勇军进行曲的调子从并不清晰的从机器里飘出来。

    陆金戈在一瞬间掀起手里的破被单子,院子里无风,红色被单子在扬起的下一秒钟重新扭成了一团,陆大牙拉着铁丝缓缓将破被单子升到旗杆顶上,五颗星星在半空中依稀可见,娃子们终于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姿势各异的抬着右手,望着那张挂在半空中的破被单子

    操场里静悄悄的,我突然发现这场很具有黑色幽默意味的升旗仪式是这一个早晨来娃子们做的最认真的事儿。

    少年的中国没有学校,她的学校是大地的山川。

    少年的中国没有老师,她的老师是大地的人民。

    我终究还是看到了杏花村小学的规矩,在大礼仪面前,娃子们终究还是懂得些许敬畏。国歌的声音在我耳边儿回响,我蓦然想起蒋勋的少年中国,无论是高楼林立的城市还是乡村中的土屋,我们的脚下终究踩着同一片土地,这片土地或许并不完美,可总有许多人在认真做着令她变好的努力,即便这样的努力微乎其微。

    “张老师,条件简陋,让您看笑话啦,咱们杏花村儿小学已经三年没有拿到过教育经费啦,听说人家山外的学校都有大喇叭,咱们也只有这个小机器喽,这东西是俺孩子出去打工带回来的,本来是想让俺听戏用的,”

    陆大头摇晃着手里的小录音机,摇头叹息。

    他一说经费,我突然心中一动。

    杏花村小学这种条件,正常的教学活动是万万不能保障的,看着眼前一张张面庞,我突然心中有些不忍,无关乎书生抱负,无关乎君子大义,仅仅是因为良心。

    我蓦然想起那晚与我送行之时,老狐狸般的金生土在酒酣之时向我许诺,要向杏花村小学捐助二十万元,我不知道这样的许诺是一时的大话还是确有其事,为了眼前这所破败的学校,我想试试

    那天升旗仪式过后,校长陆大头领着孩子们打扫了校舍,领了课本,确定了课程表,我教语文,沈桃花教数学,语文课排在上午,数学课排在下午,没有音乐体育美术,没有年级分班,十几个娃子凑在一间教室里,便是这样简单粗暴。

    开学第一天并未安排课程,我和娃子们见过面后,第一天的工作便草草结束,放学总是一件愉快的事儿,十几个娃子们把我和沈桃花甩在教室里,争先恐后冲出校门,哇呀呀一片,汹涌而去,我和沈桃花对视一眼,一声苦笑。

    不管前省城刑警队长沈桃花来此地有何目的,显然,他对杏花村小学的困窘也有些束手无策。

    我和沈桃花回了宿舍,中午时又是陆大头送来的饭菜,沈桃花显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架势,草草吃过几口,说要出门转转,我懒得猜他心思,答应一声由他去了。

    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宿舍床上,想着上午的过往,心绪久久难平,我犹豫着,掏出手机,找到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林婷。

    要找金生土,只有先找林婷,我终究还是下了决心。

    手指头颤抖的摁下拨打键,并不太久的接听声音落在我耳中好似度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林婷满是诧异的声音。

    “张一凡,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林婷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这样的情绪让我很是不安。

    “你好”

    面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终究还是选择了一个很是客气的开场白。

    “张一凡,你到杏花村了?”

    林婷并没理会我的犹豫,开门见山的问我。

    “恩。”

    我答应一声,并未多说一句,迟疑也好,隔阂也罢,

    “过的还好?不对,应该不是太好,让我猜猜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

    今天林婷与我印象中那个阴狠冷酷的女人判若两人,显然这个意想不到的电话让她心情大好。

    “让我猜猜,张一凡你这人心软,偏偏又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甭管本事大小眼界高低,总有些许‘国士’情怀,讲究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些毛病你张一凡一件儿不差。”

    “杏花村又是个穷地方,你这几年虽说活的憋屈,可还真没到过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假潦倒见了真落魄,想必又戳在了你那副菩萨心肠上,张一凡,你是为了给杏花村小学拉赞助的吧?”

    林婷在电话里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好似砍在我心坎儿上,一句不差。

    “嗯。”豆厅广血。

    我轻声回应着,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哀伤,或许林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女人吧,可偏偏我们已落到如今这样陌生。

    “张一凡,这个世界上的好人都让你做了”

    林婷在电话里一声冷笑,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悲喜。

    “那赞助还算数吗?”

    我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怨念,厚着脸皮问道。

    “算数,不过我要去杏花村考察一下。”

    林婷在电话里轻声说道。

    考察?!

    她要来杏花村?!

    我一愣

第五十七章 旧事重提() 
“考察?”

    我拿着手机,愣了。

    这通电话本就是我厚脸皮打的,我与金生土不过数面之缘,当初金生土在酒桌上的酒话我并未完全当真,如今不过是走投无路之后的试探。没想到,听林婷的意思,她倒是上心了。

    “张一凡,金鼎集团的钱也是老头儿一分一分拼出来的,你让我投上二十万,这钱虽然不是大数儿,可我总得去走一走,看一看这钱花的值不值,做慈善不假。可我们也不能当冤大头不是,万一这钱扔进村儿里被贪、黑了怎么办?”叼助乒技。

    林婷管金生土叫老头儿,这亲昵的称谓显然昭示着她与金生土的关系早已亲密无间,她欢快的声音落在我耳朵里,听起来丝毫没有被外界的风言风语所困扰。

    林婷本就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果决的性格在九年来一直让我印象深刻,甚至令我畏惧。

    她话里明显带着几分强词夺理的意思,今天的林婷有点儿特别,这是一个信奉简单高效的女人,从她不断玩出花样的婚姻史便能品味出些许她冷酷狠辣的风格,可今天她的话里隐隐带点儿胡搅蛮缠的意思。

    来杏花村考察显然是毫无效率的行为,隐隐已经贵为金鼎集团二号人物的林婷会为了区区二十万善款大费周章,这显然不是她的作风。

    “我没那个心思。”

    我挠挠头,在电话里客客气气说了一句。

    “张一凡。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也是常常感叹当年没看透我是如此恶毒女人吗?”

    林婷谈锋甚健,一句话戳穿我的心思。

    我沉默着。没肯定也没否定。

    我知道赵大熊的调查一直在暗中稳步继续。

    “张一凡,好人你来做,坏人我来当,你跟村儿里管事儿的商量商量打个招呼,你是外来人,别事事做主,收起你那点儿泛滥的同情心。这世上的糟心事儿一天比一天多,你要同情能同情的过来吗,对于这种贫困村儿的事儿,你不能扛着他们往前走。你没那个能力,你能做的就是教给他们怎么自己往前走”

    “今天他们一叫苦,你在我这儿要二十万,他们尝到了甜头儿,要是后天再窜所你来要二十万,我是借还是不借?”

    “张一凡,这世界上最能坏事儿的就是滥好人,我承认你高尚你伟大,可我劝你一句,有时候你真得收收你那圣母情怀,这东西可是害人害己”

    今天的林婷和以往真的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我主动拨打了她的电话,或许是因为,林婷在电话是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畅谈过,如今突兀的一次会话竟然让我隐隐生出了一丝交浅言深的感觉。

    我这人倔强,但不偏颇,我知道林婷这番话里藏着她自己的生存哲学,不乏可取之处,我承认这个恶魔般的女人同样是个生存专家,可她却忘了,在利益与效率的之前,还存着善与恶的根本。

    今天是我有求于她,不好再摆那副臭架子,只是静静听听着,偶尔哼出一声拟声词表示附和,

    “我明天就去杏花村看看,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名字倒是雅致,好久没往山沟沟里钻了,换换环境也好,城里空气不好,你把我宿舍安排妥当。”

    明天就来?!

    我一愣,想不到林婷的动作竟然会如此之快。

    林婷让我把宿舍安排好,我差点儿没晕过去。

    “林婷,合着你要住在杏花村?”

    我彻底蒙圈了。

    “考察嘛,一天两天哪儿能考察出什么结果,不得十天半个月才能看出些眉目”

    “怎么,张一凡,你嫌麻烦?”

    “那我不去了?”

    “那二十万的事儿咱们就这么散了呗?”

    林婷的话好像连珠炮一样透过电波砸进我耳朵里,每一句话里带着肆无忌惮的调戏,她知道我有顾及,才如此放肆。

    打蛇打七寸,这件事儿上,我的七寸被她死死的拿捏住了。

    “我知道了,这就去给你安排宿舍,杏花村这边儿四周环山,空气肯定比城里强。”

    我顺着林婷的话头往下说,虽说顺从,可声音硬邦邦的不带一点儿情感波动。

    血淋淋的真相和伤痕累累的过往让我很难再对这个女人产生一丝情愫。

    “张一凡,条件差点儿没关系,关键得干净,你知道我这毛病,特怕虱子”

    林婷似乎并不想挂断电话,继续叮嘱我的细枝末节的琐碎事儿,熟悉的语气好像让我一瞬间重新回到了高中。

    林婷怕虱子这事儿我是记得的,高三毕业那年,高考成绩出榜,我们各自报了志愿,一颗心算是落了地,那年暑假我们一起去云南玩过一趟,那时年少,囊中羞涩,我们买最便宜的火车票,住最便宜的旅馆,可一路上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当时我天真的以为我们会像那次旅行一样,手牵着手一直走下去。

    那时候我还没见过血的颜色,还没听见过心碎的声音,那时我还相信信海枯石烂的傻瓜誓词

    当时的旅馆简陋,条件很是不好,我们在云南待了一周,林婷差点被这些神出鬼没的小虫子咬的肿成大包子,浑身上下处处长着大红包,回家之后整整养了一个月才消下去,这事儿我依然记得,如今被她很不合时宜的说出来,我心中莫名一阵苦楚。

    “知道了,我找个干净地方。”

    我咬着嘴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哼哼出来的,我使劲儿眨着眼睛,生怕自己在下一秒钟哭出来,我本以为我早已忘记了一切,可当年的细节还是不断从我脑海深处涌现,如此清晰。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替杏花村的孩子们谢谢你。”

    我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着一层明显的疏离与冷漠。

    “张一凡,这事儿我不是冲他们,就是冲你!什么杏花村儿,我和他们一点儿关系没有,你不用往我头上扣高帽子!”

    林婷似乎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冷漠,语速陡然快了起来,一句话甩出来,隐隐带着火药味儿。

    “那总归是要谢谢的。”

    我装傻充愣,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林婷陡然间沉默起来,电话中隐约传出她的呼吸声,我拿着电话,静静听着,一分钟的时间漫长的好似一个世纪,直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张一凡”

    她在电话里轻声唤我。

    “嗯?”

    我皱眉,我讨厌自己的名字被她喊出来,这样自然,这样熟悉。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可我偏偏还在听着。

    “我说这九年我每一天都不好过,我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你相信么?”

    她迟疑了三秒钟,而后轻轻说出一句,我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时刻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沉默着,摇头,叹息。

    “张一凡”

    我把手机拿离耳边儿,隐约听到手机里头传来林婷的声音,我苦笑一声,伸出手指戳在手机屏幕上,挂断了电话。

    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我又一次伤了她的心,一如九年前那个夜晚,她果断的用一句“我们不合适”将我刺杀。

    九年时间,让我们再也找不到一丝恋人的感觉,反倒像两个伤痕累累的拳击手,在旧时光里互相挥舞着拳头,不断击打出新的伤口。

    我们想弥补曾经受到的伤害,可每一次的旧事重提更像遭遇了一次新的伤害。

第五十八章 勿念情() 
那天下午我在宿舍中独自度过,林婷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时回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在我眼前飘过

    九年时间已过,我无数次咬牙发誓对这个恶魔般的女人斩断旧情,每一次重新面对之后。是又一次的愤怒与伤心。

    绝情两字说来容易,可我终究不是一块石头。

    我如此想着,摇头苦笑,有时候我很羡慕王响亮的杀伐果断,可本性难移,我也只有羡慕而已。

    沈桃花在放学之后便已不知踪影,迟迟未归,我窝在宿舍里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想着山中见闻,愚昧与贫穷如同割舍不断的咒语。飘在这个静谧的山中小村落里。

    我只是一个凡人,徒有悲悯之心。却无救世主的能力。

    我心中烦乱,心绪难安,随手在床头抓起一本旧书翻看,企图转移注意力,书是那本漱玉词。边角页隐隐卷起,似乎是本旧书,看起来已经不知被人翻了多少次。

    易安居士的词中多流离哀怨之言,我心绪烦乱,本不适合读这书,可这次来杏花村,我身边并未带随身书籍,闲来无事,索性随手翻读两页。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隽永词风开卷而来,字间依稀里用红笔勾画标注,字迹隐约与那日在院中见到的很是相似,想来是那个名叫陆残玉的女人亲手勾画的吧,靠着一具北天王的泥塑装神弄鬼。却又对一本漱玉词爱不释卷,如此神棍的情怀作风让我哑然失笑。

    我正出神想着,随手翻读之间,几片纸页从书中间隙处悄然飘落,我一愣,随手拿起那几页白纸观瞧。

    字如草书,散乱如野草,峥嵘之间带着几分狰狞,苍劲的比画扑入眼帘,竟与先前清秀隽永的红字标注毫不相符,似乎是他人手笔。

    那几张小纸不大,字迹密密麻麻。我本是一个好奇之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纸边参差不齐,似是被人撕扯下来一般,细细看去,竟是几篇日记。

    2010年3月春寒三更

    风来树摇,叶落枝枯。叼团大技。

    残玉来信说最近风头不好,坊间多有风言风语传来,风声隐隐躁动,一切我听得清楚。有人说我大限将至,有人乐看我穷途困路,有手辣者暗待我落井下石。

    一切看在我眼里,落在我耳中。

    我本坦荡,一个小城里倒卖二手烟酒的商贩,攀上一段缘,走到如今路,坐在如今位子上,还有什么好抱怨。

    残玉说地下的皇帝不翻身永远见着日头,永远进不了史书。

    地下的富贵也算富贵,史书中尽是斑驳血腥,不进又有什么不好?

    她总是这样的秉性,当初在小城初次相见,她便是如此口吻。那时她说天长地久的爱情需要天长地久的力量,是她让我走出了那间小城,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时毕竟年轻,我信了。

    我总是喜欢在大街上看那些年轻情侣们,他们可以大大方方走在阳光下,

    如今十年已过,我才明白,残玉要的不是天长地久,而是不甘平淡。

    无关乎后悔不后悔,有些事便是这么没理由,爱了便是爱了。

    2010年3月惊蛰午夜

    人心终究难测,十年来我以为自己瞧透了人心,可我还是错了。

    今天抓了两个警方内线,是残玉亲自出手的,我万万想不到会是大凯和小胖,当年一起蹬着三轮车收货,一起在路边小摊吃喝的老兄弟。

    大凯和小胖说,他们是在半年前和警方联系上的,只求以后得个宽大。

    我没见他们,我怕心痛,如今人人都说我是省城地下的权柄执掌者,光环总是让人看清不真相,无论加在我身上的名头如何,可他们终究还是看错了我,我首先是那个小城里奔波生计小崖子,其次才是如今省城里的地下皇帝。

    他们如要自保,我放手便是,何必如此这样做呢?

    他们是我让沈桃花处理的,听桃花说是荒郊野外,一人一枪,干净利落,没受罪。

    走的洒脱,是我能为两个老兄弟施舍的最后一点儿仁慈了吧。

    如今环顾四周,老人越来越少,掐手算来,待在身边另我放心的只有桃花、响亮、佛爷三人,都是我在省城扬名之后投靠而来。

    桃花不善言辞,可他事事处理妥帖,桃花有帅才,落在我手下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前几日我给他透过风声,我前途不好让他给自己留个后手,可他不以为意,患难见人心,这辈子我欠他的。

    李佛爷的忠心不是为我,而是为响亮,王家道门一条心,王风夏把自己孙子扔到我手中历练,派个保镖跟随倒是合情合理,他与桃花秉性相似,只是王家道门这样小城土里拼出前程的人物,又有王风夏的调教,带着天杀的狠戾。

    响亮今年不过二十岁,狠辣果决血性手腕一样不缺,各行各业都有天才,显然他比我更适合在这个不见光的行当里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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