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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妄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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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莳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离奇的不可理喻。先是自己救的人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璃国的君主,再而是这位君主竟然要让她做自己的王后,这一切的发展比试炼之地遇到的突发状况还要让人意想不到。莺莳动了动唇,实在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已经说的清楚明白,他娶她只是因为她兰陵后人的身份,而她嫁给他也只是为了得到那枚凤玺。莺莳心里觉得有些可怕,她觉得有些冷,如果她为了得到兰陵洛书而嫁给了翁碧沉,那么这样的一段婚姻关系于他们二人来说都太过可悲了。
她从小的梦想,是能陪着叶思惘仗剑降魔游历江湖山川,闲时凭虚御风林中舞剑,听雪落,看尽眼底苍云。她只想陪着他,却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他终究是要成仙,而她……
翁碧沉递给她一块玉珏,淡淡道:“你想好了再来找我罢。”
莺莳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伸手接过,翁碧沉看了她半晌转身离去,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时候便有女官迎了上来,恭顺道:“奴婢奉旨送姑娘出宫。”
莺莳不知自己是何时离的皇宫,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上的昆仑山,只是当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琼华派时,自己已是到了叶思惘房间的门前。叶思惘面前的庭院里种了一排修竹,修竹叶子上的雪坠了下来,落到了她的衣领里,她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她推门进去,屋子里的药香盖过了苏合香的香气,叶思惘躺在榻上,容颜依旧,只是面庞在她看来像是又苍白消瘦了几分。
她看着心疼。她坐在床边抬手用了张传音符,捏起伽印的手掌心传来苏绯织慵懒的声音,像是在喝酒。莺莳看着叶思惘紧闭的眼睫问他:“苏仙上,要救我师兄是不是非要那兰陵洛书不可?”
听声音,苏绯织仿佛是坐起了身子,默了片刻“嗯。”了一声。莺莳便不再说话,掐断了与苏绯织之间的联系。叶澜音将抱着萌萌去小潭里洗完了澡,头发还是湿的,远远就瞧见了苏绯织屈膝斜坐在榻上手里还拿着一壶酒,全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叶澜音从小到大也算是与苏绯织厮混的久了,算得上是苏绯织肚子里的半条蛔虫,瞧见他这副模样叶澜音放下了萌萌,走过去便问道:“苏绯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绯织晃荡着手中的半壶酒,语气是连叶澜音都能听出来的敷衍:“无。”
“明明就有!”叶澜音追问道:“是不是莺莳?”
苏绯织抬眸看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转而却将目光投向拿了巾帕走过来的苏越。苏越走到叶澜音身后,萌萌便蹭过来蹭他的腿脚,围着苏越打转。苏绯织不禁觉得有些神奇,普天之下能将上古神兽的后裔养成狗儿一般的,怕是除了小叶子与苏越以外倒也没谁了。
无视叶澜音皱着的眉头和将要发火掀桌子的小眼神,苏绯织嘴角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而在叶澜音看来又十分想铺上去揍两拳的笑容瞧着苏越拿着那巾帕一撩手,将叶澜音还不停往下滴着水珠的发一缕缕地捋干。他看着她的发,明明面无表情,眼里却是温和的笑意,仿佛一粒石子都能荡起涟漪。
这种画面,难免有些虐狗,苏绯织觉得自己还是得找个胭脂楼喝点花酒才能消愁。遂起了身,拍了拍叶澜音的肩膀道:“你安心陪苏越呆在这北邙山上,小爷的事你瞎操什么心?”说完又顺手捏了捏叶澜音近日被苏越养的又长了点膘的小肉脸蛋,贼笑着在叶澜音一巴掌招呼上来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北邙山的小庭院里,空余浅淡的桃花香气。
第三十五章()
莺莳坐在叶思惘的床榻旁,陪他说了很久的话,零零散散的全是她在琼华派这十余年来的一些记忆,而这些记忆多多少少都与叶思惘有关。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叫你师兄吗?因为我总觉得叫你师兄的话,就可以没有那么规矩地跟在你身边,也感觉亲切一些。我不敢叫你的名字,明明你的名字是那样好听。叶思惘……我总觉得你的名字是一首诗,可是我不记得是哪一首诗了。于是便翻了许多诗集,许久终于有一日教我给找到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莺莳笑了笑,望着他的脸,就好像他醒着一般继续说道:“好多话平日里都不敢同你讲,如今有机会同你讲了,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师父总说我凡心太重,虽没明说我资质不好,可我也知道,无论凡心与否我都成不了仙。你看看,莫说昆仑,天下仙门人才辈出,可真正修得仙身的又有哪个?有人修仙为的是长生不老,有人修仙是为了能够造福天下苍生,而我修仙却只是为了你。”顿了顿,她垂下眼眸问他:“是不是很可笑?”说完,她自己便笑了出来。低低的,仔细听像是在哭。
“你如果醒着又要说我笨对不对!你才笨,你才是大笨蛋!我反正也成不了仙,人总是要死的呀!你让我死就好了,为什么要帮我挡下来!你是不是傻,你说话呀!”她一面说一面哭,最后匍匐在他的胸膛上呜呜的流着泪。
不知哭了多久,湿了叶思惘胸前的锦被,莺莳忙抹了抹脸上的泪去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被子来重新给他换上
。莺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混混沉沉的,脑海中无数的画面在演绎在旋转,有她有叶思惘有师父师兄还有琼华派上她认识的好些人,到最后还有翁碧沉,还有他那句:“要得璃国的凤玺,唯一的方法嫁给我。”
莺莳觉得自己很累,很困,她想回去好好地睡一觉,又好想说这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她睡一觉醒来,也许这个梦就醒了。她再看了他一眼,确认被子盖好,窗子也关了,凝神止疼的香片也点上了,这才浑浑噩噩地走出门去。没行几步,碰上迎面而来的薄素素。她气色虽然不好,却比她看起来有精神。莺莳没有心情与她客套,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而薄素素却叫住她:
“师姑是要去回气宗?”这是疑问句,问的让本就脑海中一片混沌的莺莳更加莫名其妙。她不去气宗能去哪?她在琼华派好似也没有几个常有的去处。然而莺莳动了动唇还未回答,便又听薄素素问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师兄?”
“我在乎。”莺莳是抢着回答的,几乎在薄素素话音刚落的时候她便这样回答了她。她告诉薄素素:“我比谁都在乎他。”
“你在乎他?”薄素素半挑嘴角,冷笑着问道:“你愿意为他去死吗?”
“我愿意。”依旧是没有分毫犹豫的回答。
薄素素依旧冷笑,走进几步:“你就是个骗子。”
“……”
四目相对,莺莳眼中的每一分情绪薄素素都看在眼底,然而她并没有回答她眼底的那个疑问,而是冷笑着转身,与她擦肩而过。
莺莳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屋子里的,桑小小应当还在长老那处听学没有回来。屋子里烘了炭,暖暖的,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根本就是两个世界。身上的雪很快就化成了水,莺莳脱去外衣便蜷缩在了自己的床上。后来,桑小小也跟话唠一样的回来了,说着长老今天又说了什么什么是她觉得有意思的,又说了什么什么她觉得根本就是废话,后面坐着的朝小旭又扯她辫子啦,剑宗的谁谁谁又和谁谁谁在课堂上打架了。只是她无论说什么莺莳都不理她,莺莳是面朝里躺着的,她叫了莺莳几声师姑奶奶都没人应,她便以为莺莳是睡着了,便自己到隔间去写长老留下来的课业。天黑之后便也自己洗洗睡了。
莺莳想了很多,觉得这几个时辰仿佛有一两个经年那么长。可是当她回过神来,能够清楚地听到不远处桑小小传来的梦呓,她恍然发觉自己竟什么都不记得了。莺莳躺着榻上,想着今日薄素素问她愿意为叶思惘去死吗,她说愿意,是真的愿意。若有的选择,她宁愿是她为叶思惘挡下那生死的一瞬。可是后来薄素素却冷笑着说她是个骗子,她怎么是骗子?后来醒来了,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竟然愿意为了叶思惘去死,又为什么不愿意为了他去嫁人呢?
好歹嫁的也是一国之君一表人才,好歹她嫁过去了也还活着,好歹她嫁过去了他还活着。
第二日,早课的弟子还未起身,莺莳便拿着莫邪剑端正的跪在苍玉苑的门口。苍玉苑是执明长老的居所,在气宗最里面的位置,临着昆仑山巍峨的绝壁。因执明素来喜静,身旁也只有两个扫洒伺候的弟子,住在外间,莺莳在冰天雪地里跪了泰半个时辰,执明终于拖着大白胡子将门打开。执明见到莺莳的时候,她将莫邪剑置于膝上,眉间肃穆清寂,发上,肩上都铺了一层薄雪。
彼时执明以为她又在外面惹上了什么麻烦,可她哪一次惹的麻烦自己没有给她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这大冷天的何必跪着,如何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想着执明变了脸色,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莺莳颤了颤睫毛,便有落在那上面落着的雪花跌落到眼睑上,随即化成了水,在执明看来就像是在哭。
莺莳嗓子有些哑了,她抬眼看向执明,将手中的莫邪剑高举过头顶,垂头涩声哽咽道:“徒儿不孝,不能再侍奉师父左右,请师父准许徒儿下山吧!”
她要下山,他又何曾拦过她?气宗在门规这一方面,应当是整个昆仑山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了,执明捋了捋胡子,很快就听明白了莺莳这句话里的意思。这话说的决绝,简单一点来说,便是她若是下山便再也不会回来了。莺莳无亲无故,自幼被他带回昆仑山长大,如今她说要走,执明不禁问道:“你要去哪里?”
“徒儿……”莺莳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紧盯着自己眼前的那一块台阶,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道:“有一位公子丰神俊朗,家世殷实,待……待徒儿也很好,徒儿想……想……”
执明一声叹息,上前一步拖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膝盖是疼的,莺莳便微微弯着膝盖垂着头站着。执明上下打量她一眼,一喟道:“莺莳,你我师徒这么些年,你说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真当为师看不出来吗?”
“师父……”
执明的眼睛因历尽沧桑而显得浑浊,却已经有着洞悉一切的精明。像小时候一贯一面安慰她一面哄着她的语气,执明问道:“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同师父说的呢?”
莫邪剑的纹路因为她握的太紧而烙在的她的掌心,莺莳默了默问执明道:“师父,你能救他吗?”
“……”那个他自然是说的叶思惘。执明长长一叹,叶思惘那孩子确实可惜,可他如今的情况怕也只有大罗神仙才有回天之力。执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莺莳的凡心执明一直看在眼里,不是贪恋人间的软红千丈,而是因为他。
“师父,徒儿不孝。”执明的沉默不语,早已说明一切。莺莳再一次扑通跪地,脆生生道:“徒儿去意已决,自知愧对师父这些年的养育授业之恩,来世便是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一定会报答师父。如今……莺莳恳请师父收回莫邪剑,除去莺莳琼华派弟子之名……望……望师父成全!”
一字一句她都说的极为艰难,终究还是说完了,不免长嘘一口气,却又觉得这些话说出口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莺莳!”这是执明第一次厉声呵斥她。莺莳直挺挺的跪着,将莫邪剑放在面前的石阶上,重重地冲执明磕了一个响头,几乎是恳求道:“请师父成全!”
执明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她,而莺莳却继续磕着头。一下一下丝毫不带含糊,第四次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磕破了皮渗出血来,她一匍匐又要扣下去,执明终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都拽了起来,却为等莺莳站稳,一拂袖敛了那莫邪剑在袖中。执明看了莺莳最后一眼,眼中有心疼也有痛心,最后只能闭眼转身离去,在门关上的时候执明拢袖对莺莳道:“你既要我成全,自今日起你便不再是琼华派门下弟子。”
莺莳低着头,眼泪无声跌落在面前湿冷的雪地里。
执明最终一叹道:“可你依旧还是我执明最宠爱的那个弟子。”
“师父……”
执明摆手,一声叹息淹没在门后。
第三十六章()
下山之后莺莳拿着那枚玉珏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城,再一次见到翁碧沉依旧是在他的书房。翁碧沉俯首在案前,手中丹砂提笔正批着折子。对于莺莳的到来,他并无多少意外,他拨冗看了她一眼,问道:“想好了?”
莺莳脖子挺地直直的,就像是慷慨赴死舍身取义的英雄。她用同样直截了当的口吻问翁碧沉道:“你什么时候娶我?”
翁碧沉搁了笔,负手走到莺莳身边,如同早已筹备多时一般淡淡道:“下月初十,钦天监说是个好日子。”
“我等不了那么久。”莺莳冷冷道,不是她等不了那么久,确切来说,是叶思惘等不了那么久。他一日不醒,她便一日不得安心。莺莳咬了咬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握紧了拳头转身对翁碧沉道:“给你三日的时间来筹备婚礼,够不够?”
三日,自然不够。是迎娶一国之后,又不是随意纳个妃子夫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六礼一样都少不得,更别说礼部同钦天监那边秉持着一大堆规矩来忙活的人了。翁碧沉抚摸着手上羊脂白玉的扳指,沉思片刻之后对莺莳说道:“你既已然答应了我却又满心着急着救他,那便三日,只是时间仓促,怕是委屈了你。”
“无
。”莺莳摇头。“我无须什么聘礼,三日之内你且将洛书给我,我……我救了他自然……”自然会遵守约定留在这深宫之中,做你的王后。
翁碧沉看着她,她来的仓促,身上昆仑山上落下的雪都化成了水,侵湿了她的衣衫。他看出她在发抖,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握紧了拳头倔强笔直地站着,翁碧沉终是不忍心,抬手招来身边的宦官吩咐道:“带她去换件衣裳。”
“不必了。”那人一福身,还未说出一个“喏”字,莺莳便冷冷打断。她平淡道:“我回昆仑山了。”
翁碧沉抬了抬眉毛,浅笑道:“也好。”
他说:“你等我三日,三日之后我来娶你。”
三日的时间委实太过仓促,可到底是一国之后不能有所委屈,在翁碧沉的亲自督促下,三日之后,昆仑山脚下红妆铺开十里又十里,那蜿蜒的红色衬着皑皑白雪显得格外好看,站在山顶上往下看,就像是一条红色的小小溪流。
莺莳凤冠霞帔,生平第一次涂脂抹粉妆点的娇艳动人。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穿着嫁衣的一日,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别人。喜娘陪莺莳跪在苍玉苑门口,莺莳不起来,她也只能在她身后跟着下跪。执明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见她,吉时已到已是一催再催,莺莳一直沉默不语,到最后重重给执明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缓缓由喜娘搀扶着起身。
落雪一直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地跟在离莺莳不远的地方,几位师兄都在,皆是沉默不语地站在殿内的一处。莺莳手中捧了个托盘,上面盛了一个盖头。她走到大师兄面前望着那盖头上绣着的凤凰道:“长兄为父,这盖头便由师兄替莺莳盖上吧。”
老大一直云游在外,这一次之所以回琼华派也是因为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婚事。小时候他与莺莳待的时间长,近几年却没能见上几次面。生离死别这类的事情,他们修道之人早已堪破一二,断不会为此执着些什么。只是莺莳作为晚辈,他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他不免会问她一句:“你当真想好了?”
这个决定就像是一颗种子,在她坚信自己能够为了叶思惘去死的时候便生根发芽。莺莳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别说师兄他们了便是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况且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说的出好话,好叫他们别这样难过。
她拿起盖头,将托盘递给身旁的喜娘,双手捧着递给眼前这位魁梧的男人,她真正的大师兄,浅笑道:“师兄日后云游要是路过璃国,可一定要记得来皇城看看我。”
老大一喟,接过盖头抖开替莺莳盖上,只觉得世间痴儿当真可怜又是可惜。
喜娘一路搀扶着莺莳去了琼华派后山,那里迎亲的队伍早已有一批等候多时,莺莳忽然顿住脚步,说了声等等,掀开盖头走了几步回头有嘱咐道:“我去去就来,你莫要跟着我。”
喜娘伸出手连她衣角都没够着,却又不敢说些什么,谁叫人家是璃国未来的王后?而且……国君竟然带着十二祭司不远千里而来亲自迎娶,当真是好大的阵仗。喜娘还是不放心,新娘子心里不快活她自然看得出来,就怕新娘子寻了个借口逃了,那她们几个怕是有再多的脑袋也不够掉的,便冲一旁的婢子使了个颜色。婢子是练家子,点点头,足尖一点便踏雪无痕地跟了上去。她跟着莺莳来到了一眼小温泉旁,在看到那些在冰天雪地里盛开的桃花的时候婢子心里难免有些惊讶。
她不敢跟的太近,怕被莺莳发觉,站在不远处能够将人看在眼里就好。是以她看不清莺莳到底在做什么,只看到她在那几株桃树中定了片刻,便转身往回走
。见到莺莳回来,喜娘收了暖炉赶忙堆起笑脸迎了上去。
琼华派后山的昆仑小道有一个传送阵,在踏入传送阵之前莺莳抬头又将这漫天飞雪再看了一眼,琼华派巍峨的殿宇在她的这一回眸里只露出了大半个入云的飞檐。翁碧沉坐在华丽而又宽敞的轿辇内,目光在瞧见莺莳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时而变得柔和起来,他下了轿辇来到她的面前浅笑着向她伸出了手。莺莳低着头,看着翁碧沉向她伸出的那只手,在伸出自己手的同时用并不是询问而是提醒的语气对他道:“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翁碧沉的目光有一霎的灰暗,随即他笑得从容而又华贵,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扶上轿辇。
亲薄的雪花被风吹着打着旋儿落在莺莳的手背上,莺莳反手拿掌心接了几片雪,握在掌心里。它们很快化成了水,而从她指缝中流走。昆仑山上的雪,她握不住,拿不走,却又留不下。前路迢迢,一如她未知的命运。这条路要走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她选的这条路注定没有退路。未来如何,她早已漠不关心,因为她的心,她对未来所有的憧憬与梦想都埋藏在这里。也只能埋藏在这里。
仪仗浩浩荡荡而去,鲜艳的红也在渐行渐远中逐渐淡去,昆仑山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肃穆清寂。薄素素站在山顶,她告诉自己自己应该是要笑的,师兄不日便能醒来她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可是她心里却没有自己预想般的觉得快意。莺莳为了叶思惘什么都能做,她赌赢了,一石二鸟,结局于她皆大欢喜。可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胸口闷的难受。为什么?难道真如苏绯织所说,她对叶思惘的爱比起莺莳的根本算不得什么?不,她还是应该笑的,至少他得救了,而她也留下了。薄素素这样想着,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少女跋扈的声音,是孟沉香。孟沉香站在她身后,抱手看着那些仪仗远去,冷淡却又嘲讽地说道:“我以前一直很讨厌她,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她其实也没我想象中的那般讨厌,只是当我想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她却这样走了。”说完,孟沉香冷笑一声看向她,道:“而你,正好相反。”
“我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孟沉香转身不再想与她多说话,只是平心静气道:“只是我早前看错了她,也看错了你。”
薄素素站在原地,雪砸不知不觉中在她肩头薄薄铺了一层。她告诉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是没有做错,只是做的不对。
冗长的仪式过后,莺莳终于在翁碧沉的搀扶下与他携手走完太庙九十九级的玉阶,也终于以心头血为媒介,自年迈的大祭司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凤玺。翁碧沉侧首看着她,她还算沉稳并没有马上将那装着凤玺的盒子打开,只是翁碧沉的一只手一直牵着她,他知道她一直在发抖。待他二人终于被送入寝殿的时候,他未来得及替她掀开盖头,莺莳已是自己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将凤玺一面左右的翻看一面抬头问翁碧沉道:“这个怎么用?”
他的皇后这般着急,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翁碧沉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他挥手屏退了侍女,拿起桌子上的合卺酒,走到莺莳面前示意她与她交杯。莺莳接过酒,挽了翁碧沉的手臂便一饮而尽,她看着翁碧沉不紧不慢地饮下一杯终于开口道:“你往里面倾注一些灵力,洛书吃了你的心头血与你心意相通,怎么做到时候你知道的一定比我清楚。”
莺莳低头就要去试,翁碧沉却开口道:“逆天改命所有的后果将由你一人承担,你……”
你可想清楚了?
莺莳手中的动作并未因为翁碧沉的这一句话而有所停顿,然而她的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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