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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妄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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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早春薄暮,脉脉青柳之间都笼着寒烟。有一位婢子来找她,说是婢子那丫头身上穿着的面料却比一般人家的好,那婢子给了她一袋银子,够她三四个月的用度。那婢子是有钱人家小姐的贴身侍婢,自小与小姐一起在闺阁长大,自然也被一般的下人当成了半个小姐,是以言辞之间难免有些轻蔑。然而这些莲生向来是不在意的,她给她银子,她为她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想必与这姑娘或是他们家的小姐都再无关联。
花朝节前三日,芜国有一个延续至今的习俗,与女儿节一般的重要,便是游花船,抢花簪。何为抢花簪?便是在花船上博得头筹者便会得到一支花簪,并在花朝节那一日身着华裳扮演花神。每一年姑娘们拿来比拼的才艺都不一样,琴棋书画诗酒茶花,一应风雅之事都是可比的,而今年正好顺着轮到了乐理。
就像男人们要考状元一样,在芜国得了花簪的姑娘身份便比那状元郎,是个艳艳群芳,提起来都会让人觉得当是绝代佳人意思。芜国的姑娘们,无疑不想得这么个难得的名声,林家小姐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周家小姐模样再好,乐理却是一窍不通的,然而她又怎么会放弃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让世家的公子门甚至是全芜国的男人们都记得她的名字?于是便找来了临湘。
临湘会弹琴,早年家道中落父母也相继病逝,后来她孤身一人是茶楼里说书的先生看她可怜,便与掌柜的商量着让她在茶馆抚琴,自食其力也好挣些柴米油盐的钱。周家姑娘让临湘做的事情,便是在各家小姐游花船的那一日代替她,到时带上面纱,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染了风寒吹不得夜里的凉风。周家姑娘一开始也并不知道临湘会得那第一名,但他哥哥说她弹的不错而周家小姐自己又不会弹琴,想着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临湘不管弹的怎样也总比她一窍不通赶鸭子上架来的好。
临湘收了人家的银子,应下了这件差事,晌午的时候去了周府,由着丫鬟替她梳妆打扮扮成周家小姐甜儿的模样
。
游花船的时候,临湘是在周甜儿贴身丫鬟,也就是那个给她银子的姑娘的陪伴下去的。上船时那姑娘还不忘捏着嗓子提醒她:“上船之后别说话,也别丢了我们家姑娘的脸,可千万是记住了?”
临湘恭顺的对那丫鬟说道:“记住了。”
早前家中富裕的时候,弹琴唱歌本就是闺中无聊的消遣,后来家道中落才疲于奔命。是以,对于自己的琴音,莲生并未觉得有多好,她只是顺着自己的内心,顺着曲子的曲调去拨弦。然而,一弦一柱,一曲桃花渡从她指尖流淌而出,能闻得词琴音着无一不是如此如醉。因为临湘,周家小姐也自然得了那花簪。
临湘与谢泱的相识便也是在这一夜。
按原先安排的,弹完了琴临湘便去到马车里换真正的周甜儿出来,而她换回自己的衣裳又将身上的收拾交还给丫鬟们点数之后便自己回去。之前虽遇到一些周小姐的熟人,却也都给身旁的小丫鬟打发了,只是……有一个姑娘性子忒活泼了些,缠着临湘愣是不愿意撒手。那姑娘姓王,一身浅蓝色的衣裳甚为飘逸,临湘因为胆怯便一直低着头,那姑娘不依不饶的拽着她的手臂有些惊奇,撒娇似的道:“以前倒不知甜儿姐姐的琴弹的竟是这般的好,我不管,我没听够,下次我去府上你可要专门谈给我听呀!”
临湘不能开口,只是低着头努力的保持着微笑。人太多,那丫鬟被人挤着与她冲散了半天也没跟上来,便也没有人为她解围。临湘心中焦急,便又听那王姑娘道:“甜儿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奇怪?你今日怎的往脸上挂了块面纱?”
那姑娘天真的说:“戴着多难受,我给你取下来吧!”说完,还真的伸手过来揭。临湘吓的赶忙伸出了手来护住自己的脸,而另一只手却先一步的,不早不晚,在王姑娘的手就要碰到那面纱时擒住它。临湘只听一人略带笑意道:“小熏,之前怎么说的,怎么出来了还是这样调皮?”
那人的声音干净,清冽,如同一汪甘甜的泉水。临湘捂着半边脸抬起头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人白玉束发,素袍风雅,身姿挺拔,眉眼俊朗似世无双。明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却显得不合时宜的威严。
那人,便是谢泱。
王小熏一嘟嘴,觉得甚为扫兴,甩开了谢泱擒着她的手,不满道:“好不容易能出来玩一趟,表哥你烦死了!”
“能带你出来都不错了。”谢泱淡笑道,忽而一挑眉,又问道:“还是你想继续跪小祠堂抄女戒?”
“啊!”提到女戒就头疼!提到小祠堂她就两眼发黑!王小薰一跺脚,忍住抓耳挠腮的举动适当的反抗了一下,然而她也只能在这个表格面前装装样子,要是真让她那个娘亲听到了,仔细又是一夜的小祠堂。
“烦死了!烦死了!”头上的流苏跟着在恍,王小薰转头,杏眼狠狠地等着谢泱道:“你不要跟着我!”
谢泱双手抱胸,一脸谁喜欢跟着你的表情毫不遮掩,这下本就心情不好的王大小姐又暴躁了。临湘见状赶忙福了福身就要抽身离去,大概是她真的太过慌张,以至于周遭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完全都没有在意到。她忽然只觉得臂间一紧,她还没能反应过来便被人往一旁猛地拽去,接着有人顺势搂上了她的腰。
花灯架被拥挤的人潮撞倒砸在地上,就砸在她方才站着的那个位置。她揪着那人的衣襟回头望向那一处狼藉,不禁心有余悸。然而,便也是他抱着她躲开危险的那一瞬,她对上了他的眼睛,从此便再也无法忘记。
第二十六章 红线哟()
若说浅沧是寒月,苏越为清风修竹,苏绯织璨若桃华,叶思惘淡为玉尘。如此,谢泱便似那沧波万顷,月流烟渚之下的一折新柳。
她终于记起了他,记起了被她遗忘了千年的过往。她不想忘记的,然而她一个人等的时间太长,该忘的,不该忘了,到最后时光一转便统统都忘记了。
莲生从梦中醒来,泪流满面。她在心底埋怨自己,她说她不该忘记的,她怎么能够救那样轻易的将他忘记了呢?他那时明明就站在她眼前,她却识不得他。她一直在等他,等一个心愿,等一场爱恋跨越了千年的相逢,然而她刚刚想起他,他却要迎娶别家的姑娘成为他的妻子。他爱那个姑娘,说不得比起前世的她是爱的多一份还是少一分,总之这一世他已然爱上的那个姑娘,他的温柔,他的担忧,他的体贴,以及他心里唯一的那个位置,都只给了那个姑娘。
再也容不得其他人半分,包括她。
临湘死前曾感叹过造化弄人,如今的莲生再一次觉得老天爷总是如此的爱开玩笑。她想起了他,却发现他已然不急她了。是呀,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谁又会记得谁?可是,她的谢泱如今成了裴裳的宴卿,她是这样的难过,以至于她苦恼的问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为什么不早一些,或是更晚一些?
是的,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因为这个镯子似乎所有混沌的梦境都变得逐渐清晰起来。他的眉眼,他的样貌,甚至是他掌心里的纹路,她都记起来,统统都记起来
。
谢泱……
宴卿……
原来,她早就找到了他。即便是在这人间流浪的了一千多年,她终究还是找到了他。
如旧的眉眼,他的容貌未变,她亦是如此。只是一切早已经灰飞烟灭,面目全非了。
刃如秋霜,动如雷霆。无论是宴卿还是谢泱,他们的剑势向来都是如此。也正因如此,他们才皆为战场上威风赫赫的大将军。莲生站在亭廊的转角处,她站了许久,她本就是个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人,便是宴卿这般警觉的人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不过只是过了半日,如今再见着宴卿这张脸,莲生心中可谓是百转千回。她看到宴卿停下,将剑搁下又从那石桌上拿了一杯茶来饮,莲生垂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她记得以前的这个时候她便会上前去为他撷去颊上的汗珠。而那杯茶,也原应该是她亲自递到他手中的。
莲生很想冲上前去,抱抱他,告诉他她等了他那么久,告诉他她有多么的想着他念着他,告诉他只要他还愿意,她便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然而,却是又以什么身份呢?她的理智这样的问自己,随后不禁黯然神伤。后来,她去了月老祠,约苏绯织出来喝酒。她心里苦闷又委屈,只想到要喝酒,然而如今在这世上能陪她喝酒的人却不多。有酒苏绯织自然要应约,顺道带来了萌萌,叶澜音不许萌萌喝酒萌萌倒一直也挺话的很,无论苏绯织如何的威逼利诱它依旧专心致志地啃着那只从月老供桌上拽下来的烧鹅。对了,月老也在,于是面对莲生的满面愁苦,苏绯织拿了两个酒杯来给她做例物说明。
苏绯织伸手往月老头上一拽便拽下一根红绳,疼的小老头是龇牙咧嘴的一面喝酒一面骂苏绯织是个没大没小的坏东西。苏绯织拿下巴指了指那两个酒杯,一面与莲生说道一面往莲生面前的酒杯脚上缠着红线。苏绯织道:“幽冥司那儿有本生死薄,司命星君那儿有本命格薄,因缘司那儿又有本因缘薄。所以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寿数,身份,经历过往乃至因缘都是一早便注定好了的。所有凡人如是,宴卿亦然如是,无一幸免。要说到这因缘,还真是这些个糟老头子说了算。”
“你说谁遭老头子!”月老显然对苏绯织的称呼尤为的不满,当即拍了拍桌子,一脸怒色地吹着胡子将苏绯织瞪着。
苏绯织冲他挑了挑半边的眉毛,只是笑,又接着同莲生说道:“然而奈何月老手中的红线只此一根,这头拴住了宴卿,这一头又牵住了裴裳。”说完,他将红线的另一头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脚上系好,最后望向莲生:“宴卿眼里只有裴裳,便如同上一世谢泱眼中只有你一样,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莲生望着那根红线,觉得那红有些刺目,惹的她眼睛有些疼。苏绯织拿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莲生问他:“我如今记起了他,知道他如今过的很好,是否算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你放下了吗?或者但是如今这样你觉得满足了吗?若你觉得自己可以走的了无牵挂,如此便是了。”
莲生摇头,苏绯织又问她:“你知不知道你等了这么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流转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桑田都被磨成沧海,他说过等他回来便娶她为妻,所以她便一直在等的。然而她记得,他却已经不记得了。正如苏绯织所说,如今他与裴裳是一对,她又能做什么呢。
“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苏绯织挑眉看她,莲生的心事他全然看在眼里,于是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看那裴裳剩下的日子似乎也不多了,若是你运气好,她在你时限之前死了……届时你只管附了她的身,反正你现在这具身体也只不过是个承载你魂魄的容器,用这个或是用裴裳的那个委实无半点区别
。”
“只是……”苏绯织可以拖长了最后一个字,没有将话说完。
“只是……若我真变作了裴裳的模样,那时的宴卿喜欢的裴裳还是我?”眼底落寞,她不禁有些自嘲。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苏绯织拿了他那把象牙骨扇出来,掰着扇骨一根一根数着:“我看无论是谢泱还是宴卿都是个专情的,你上了裴裳的身难免他不会看出来,就算他看不出来,你在他眼里也是能是裴裳。”
苏绯织是个好酒贪杯之人,反正他又醉不死,他一直觉得既然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消磨,又何妨一醉?莲生心里不痛快,也是,她眼里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她看到的是那个说着要娶她的人如今将要娶别的女人作妻子。是以苏绯织便陪她喝了一夜的酒,想起上一世与临湘之间,多半是他喝他的酒,临湘弹临湘的琴,如今这样同醉倒是前生后世以来的第一次。
莲生饮酒是因为心中愁苦,后半夜的时候便醒了。莲生从石桌上起来,夜里很凉,她身上披了一件苏绯织的外衫。莲生抬头瞧见苏绯织正倚靠在那桃花树安然睡去,明明荷花都谢了,大概也是因为苏绯织的缘故吧,那桃花却依旧开的正艳,莲生忽然就有些想念君山上那个小院子了。将苏绯织的外衫放在桌上,莲生便要离去。在离去之前她瞥见一旁摊位上摞放着的木牌,心中漾起微漪。
她拿起一个木牌,抬笔一笔一划缓缓地在那木牌上写了两个名字。
谢泱,临湘。
……
过了一更,饶是繁华的西市也空无一人,酒还未完全清醒,莲生的脚步仍有些虚浮。她走的难免有些慢,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有些模糊不清。可往仔细了听,便知道她是在与谢泱说话。
“那日我推开你慌慌张张地跑了,上了马车周小姐却瞪着眼问我:‘你怎么将面纱取下了?!’。原来在你救我的时候,那面纱便已经掉了。”
她笑了两声:“你见着了我的脸便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后来得了空你便都去那茶楼听琴。”
“除夕前那几日,茶楼热闹的很。我的琴弹的晚了,好似也是这个时辰……我抱着琴下了楼,你便在门口等我,提着一盏灯笼。”
她一叹,又似一笑,在回忆也在感慨。她的目光带着倾慕与思念往前方看着,仿佛谢泱便如她话中一般,提着灯笼站在前面等她。她看到了他的笑,有些难过也有些心疼,踟蹰着步子最后停下步子,身形微晃。
她说:“谢泱,我好想你。”
她说的是她的谢泱,而不是裴裳的宴卿。
她痴痴念着,身后便有脚步声,那脚步声缓缓的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下。并不是苏绯织的脚步声,莲生却也没有回头。
只听一道的女声在她身后扬起,满是傲气又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真想不到你既已修得鬼仙之能,又是那阴属的亥时生人。”
莲生料到这人与那狐妖且是一路,只是这人身上并无一丝一毫的妖气,她神识探到的反倒是充盈的仙气。
第二十七章 交易哟()
那女子锦衣华服,三重广袖流仙。月白色有着仙宫绣样的下裙外头罩了一件如烟似雾的纱,鹅黄色的系带,腰间缀着十六珏玉璧。绾的是飞仙髻,发前簪着一只昙花团纹的半月形白玉篦子并一支嵌着东海明珠的点翠华胜,两边簪着一对银制的双凤花卉簪,凤首衔着长长的玉带虽裙裾逶迤。如此华贵的装束,那女子自然是极美的,眉眼朱唇都被精心装点。
恐怕这世间少有女子能得她如此,华如牡丹,美如优昙。
这样的女子任谁一眼看了,只怕都要认作是九天之上的仙子了吧?然而莲生却在那女子的眼瞳之中窥到了那一双若隐若现的红莲。
莲生便明白了,眼前这女子只怕是个堕仙。
她始终微仰着下巴,好似她这千万年来也从未在谁面前底下过头来。那女子一笑,华贵而又端庄。她说:“初次见面,我是韶绾。”
“我不认识你。”莲生对陌生的人一向冷淡。
韶绾不恼:“那是以前,方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
“你莫管我是什么人,你只需知道我是那个能够帮你的人。”
“此话何意?”
“莲生,你怕死吗?”韶绾站在她面前,明明是个堕仙,周身却弥散着光华的仙气。韶绾补充道:“你应当知道,我说的死可不是尽了阳寿那么简单。”
莲生并不回答她的问题,韶绾的道行远在莲生之上,是以莲生不能看到她真身。莲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与那狐妖可是一伙?”
“你说翠浓?”韶绾听到莲生这样问题,说出狐妖的名字,莲生没有说话,只是煞有戒备的看着她
。韶绾道:“我不过是利用她罢了,你将我与那杂毛狐狸看做一伙岂不是折了我的身份?”
是呀,这样华贵的衣衫她自然也应有一个相当华贵的身份。
“那四人的魂魄在你这里?”
“是。”莲生对于韶绾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她既然都看穿了,她便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索性告诉莲生:“不过我手中的魂魄不是四个,而是五十七个。”韶绾往莲生面前走了两步,她走的自然也很是端庄,头上的步摇稳稳的,竟是动也没有动过。韶绾道:“就翠浓那点能耐,又能帮我些什么呢?天下之大,那阴属的亥时生人有何止他们四个?”
莲生皱眉:“你要那些人的魂魄做什么?”
韶绾轻笑,一双魅色的眼睛邪里邪气的将莲生看着:“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来找你是与你做一个双赢的交易,而不是将我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你听的。你方才问了我那么多,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完?”莲生看着她,她上下打量莲生两眼,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你在因缘巧合之下将要修得,却不是为了成仙,而是为了等一个人。但凡修得鬼仙之能者,一千年为一个期限,若是在这个期限之内不能修得无欲,无求,无心,无念,便无法成仙。而无法成仙的下场,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可走。”
“我知你心中所想,自然有办法能够帮你。”韶绾此时笑的比苏绯织还要像狐狸,大概是因为成了堕仙,即便周身仙气充盈却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那股邪气。韶绾徐徐道:“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很简单,只要你将魂魄给我,我便有办法让那个男人娶你。”
莲生冷笑道:“我将魂魄给你,我岂不是死了?你难道要他娶一个死人作妻子吗?”
“我既诚心与你做这个交易,自然也不会想着占了你的便宜,你若答应,你的魂魄我自会在那人死后取走。”以韶绾的身份,知道一个凡人的寿元与知道一颗星星的名字一样,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然而也如她所说,她也正是因为知道了宴卿余下的寿数,才会提出与莲生做这个交易。获利的人显然是她,若不是直接杀了她便等于毁了莲生的魂魄,她也不可能屈尊来找她,说的好像一切都为她好一样。
“凡人有一句话,你生前应当是听过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若是嫁给他,死后也自当与他埋在一处,生则同寝,死亦同穴,倒也是一段佳话。反正你死后他死后,前生一切便已经不重要了,我得了你的魂魄你又哪里还会记着他?而他过了那奈何桥喝了那忘川水,又哪里还会记得你?”
韶绾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也不是没有让她心动,但是莲生不会信她,毕竟韶绾是一个私下拘了凡人魂魄的堕仙,莲生难以想象她会好心的想要来帮她。所以,莲生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她。莲生道:“有劳姑娘费心,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莲生说完便转身离去,韶绾微微皱了皱眉头,可随即她却一笑,望着莲生的背影同她说道:“你不过是不相信我罢了,你用不着这么快拒绝,明日晚间我便送你一份见面礼,你见过之后再来找我也不迟。”
莲生的脚步顿了顿,韶绾的话让她听了有些不安,然而她回头时韶绾却已经不在了。
反正无论韶绾安的是什么心,都不会是好心。晚间风凉,方才站了那么一会儿如今早已醉意全无,摩挲着腕间的玉镯,那镯子被她养了几日玉色也养的好些了
。莲生叹了叹,抬手变了只灯笼在手上,继续走她的路。莲生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回到将军府,宴卿却还在前厅。
他是在等她吗?想到在里,莲生心中一动。
宴卿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茶,起身从她身边走过。在走到莲生面前时,宴卿开口与她说道:“寇善见你这么晚还未回来有些担心,我才劝他回府,怎么你们没遇见吗?”
他说话的语气恢复到她第一日来到将军府的那一天,冷冷淡淡的。语气中似乎还有些不悦,但也只有莲生能够听出来,她觉得是到底还是自己多心了。
“无。”莲生摇头。莲生不敢回头,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宴卿与谢泱的容貌无二,她害怕自己看到会移不开眼睛,怕那样的目光让他觉得厌烦,更害怕自己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看待这张脸,这个人。
宴卿又道:“下次如果晚些回来记得提前说一声。”
“好。”
“早些睡吧,天也快亮了,想必寇善一大早便会过来了。”
“嗯。”
脚步声走远,莲生的睫毛颤了颤。努力挤出一个笑,等那脚步声走远,她方才回头去了自己的房间。宴卿与寇善自小一块长大,寇善的性情他自然比谁都了解,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天还亮了还没多久寇善便来了。他从下人口中得知莲生回来了,挠着脑袋笑着进了前厅。婢子问他要不要叫莲生姑娘过来,寇善却道:“她那么晚回来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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