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娇-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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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约摸四十岁上下，中等个儿，一身赭色锦袍整整齐齐，相貌看着敦厚诚恳，但众人皆知他城府很深，师从太皇帝的郑老太监，手段圆融，眼光深远。

　　　　离着门口还有两三米，他立刻做出“我眼拙，才看见贵客”的样子，满面笑容快步出来，嘴里热呵呵道：“这怎么话说的，都怪我腿脚不好，让太妃站了这么久！”

　　　　谁敢真的怪他，淑太妃笑眯眯道：“燕公公慢着点，不急！我们也才来，太后刚用了晚膳，想必您正忙着呢！”

　　　　“不忙，不忙，如今孩子们也算乖巧，我也省心多了！”

　　　　“那也是您调教的好！也是我们来的早了些，主要是这晚霞实在好看，这才带着郡主和小爷出来转转！”

　　　　提到了郡主和小爷。

　　　　燕山忙转向令彤亲热的点头。

　　　　“哟，可不莲郡主也俏生生的站在这，瞧这会打扮儿的真是人比花娇啊！”

　　　　令彤忙见礼道谢。

　　　　“郭小爷好！”他附身看着东儿，啧啧称赞。

　　　　“难怪皇上这么喜欢他，这身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孩子”

　　　　东儿笑笑，小手相叠向他作揖，虽然不说话，并不觉得无礼。

　　　　燕山领着她们往东暖阁去，太后每日用了晚膳会在这里礼佛，略坐坐喝消食茶，然后再洗漱歇息，皇帝也是在这个当口过来请安，除非实在忙，一般都会来的。

　　　　他将拂尘搭在左臂上，右手向这殿内款款一伸，请淑太妃、令彤、东儿、孙宜和吴妈进去，四个丫头则留在隔壁的配房里候着。

　　　　到底他做事贴心周到，除了正厅里上了香茗点心，也没忘记叫人送了茶点去配房里，听说他待下也是这般亲厚，这种仁义的处事态度也极少为他惹麻烦，看来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

　　　　淑太妃先见礼请安，蒋宓一见她气色如常，神志清明的，说道：“看来太妃这是好了？”

　　　　淑太妃恭敬道：“谢太后隆恩！想来之前犯病之时没少冲撞您，太后不但不怪罪还格外开恩，特送了郡主进来陪伴，用心这般慈爱体恤，臣妾感激不尽！”

　　　　蒋宓微微一笑道：“谢什么？你我同在宫里这么些年，比家眷还亲，况这也是举手之劳”

　　　　淑太妃坐下道：“原本昨儿就想带着郡主过来请安的，却听说太后不太舒服不知今儿可好些了呢？”

　　　　“托你的福，睡一觉便好了！”

　　　　说到了令彤，蒋宓不由得看了她几眼。

　　　　“嗯，郡主这身裙子颜色倒好！衬着皮肤雪白雪白的！”

　　　　“想来有令彤这样的女儿陪伴，这身上的病是要好的快些！”

　　　　令彤忙上前请安，跪下刚磕一个头，便被祺祥搀起来，这也是规矩，不磕不行，磕三个又显得主人霸道。

　　　　“郡主请坐”，令彤这才挨着淑太妃左手坐下。

　　　　东儿也跪下磕头，蒋宓笑的慈眉善目道：“个可人疼的，一会儿记得把蒋老爷送来的米恒细点给东儿包一盒回去！”

　　　　又问多大了，令彤回答马上两岁了，又道长得真好云云。

　　　　淑太妃浅笑道：“令彤自然很好，想必那吉雅公主也是个讨喜的吧”

　　　　蒋宓苦笑一声道：“头回儿听见有人这么说吉雅，倒也新鲜！有了她，哀家就是没病也得生出病来呢！”

　　　　淑太妃听她这么说，只得换个话题。

　　　　一转头看见五六个小宫女在院子里，持着艾蒿和菊花叶制成的“火绳”在熏蚊子，一阵烟火气飘来，蒋宓皱眉道：“拿远些不行么，现有客人在呢，或者晚些再熏吧！”

　　　　淑太妃道：“这是做什么，让她们熏就是了，臣妾们也不是外客话说太后晚间用了帐子还有蚊虫吗？”

　　　　“不是晚间，哀家这里紧靠着慈宁花园，那里头水池子多，哀家又喜欢亮堂，那蚊子可不全飞进来了？”说着无奈的摇头。

　　　　“那也是太后慈爱的缘故，这小虫也知道这里地气祥和，因此都飞过来朝拜了！”燕山乐呵呵的道。

　　　　“就你会胡唚打趣儿的！”蒋宓嗔怪他一眼。

　　　　“太后这是嫌老奴讨厌了，罢罢那老奴今儿也不敢睡了，只好穿着单衣站在这厅里头引蚊子，它们多咬老奴一口，太后那里便多一份清净吧！”

　　　　一屋子人听了这话，都笑了。

　　　　蒋宓脑子转的也快，忙堵他道：“你方才还说哀家慈爱，地气祥和，连蚊虫也喜欢这儿，现在又说哀家叫你去喂蚊子，不拿你当人，这岂不矛盾颠倒的，难道哀家对你还不如蚊子好？快！打你自个儿的嘴！”

　　　　“哎哟，太后这脑子也太好了！奴才斗胆贫嘴一句，竟把自个儿套进去了！淑太妃您可怜可怜奴才，帮着说句好话吧！”说完不住的作揖。

　　　　“莲郡主，也帮着说合说合吧！”

　　　　“燕公公说笑呢！太后她哪会真的怪你，不过说句笑话醒醒脾罢了！”

　　　　这宫里的老奴才，一个个早混的人精儿似的，知道什么时候故意嘴贱讨点骂，不但于己无害，反而显得主子聪明，宽大；也融洽气氛，增进感情。

　　　　不信你瞧，若真是有了棘手的事儿，保证一脸肃重，大气都不出一声的，走路都提着脚尖儿。

　　　　话说了一茬，又笑过两场，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这种拜访是不能超过两刻钟的，淑太妃笑着道：“天暗了，我眼睛都没神了，太后也该准备着歇息了！”

　　　　蒋宓也宽宏道：“那我也不虚留你们了，回去早些安置吧”

　　　　众人便纷纷按着尊卑依次道别，向外走去。（。）

第220节　搭天棚（）　
蒋宓只需起身目送，由祺祥代她送客人至内院门口，燕山则领着她们到宫门口，站定后稳当当的长揖，整个送客礼便完成了。

　　　　令彤看一眼燕子，燕子忙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递给燕山，“公公”

　　　　其实燕山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那个盒子。

　　　　却在直起身时假作刚刚看见又很意外道：“哟，这是”

　　　　令彤笑盈盈道：“是一对新核桃，想必您不会推辞吧？听闻公公最爱核桃，令彤便请人从宫外寻了一对，也吃不准您看不看得上，好不好的令彤也不敢说，您若是看了不满意，那便砸了吃了吧”

　　　　燕山微微欠身，心想，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核桃，说不定也只能砸了吃呢

　　　　“瞧郡主说的，哪能啊！多谢郡主”说完随意敛进了广袖内。

　　　　看着淑太妃和令彤走远后，燕山回到自己的屋里，看那个盒子做工上乘，不由得对里面的东西也有了几分期待。

　　　　来至灯下打开盒子，里面还盖着红绸子，但两个并排的核桃形状已凸显，红绸子拿掉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瞬间出了一身汗！

　　　　这竟然是一对新的八棱狮子头！八棱啊！这几乎是文玩核桃里的神话！自庆公公拿出一对来参赛后，多少个日/日夜夜让他魂牵梦绕，只盼着能再看上一眼！摸上一摸！那老庆头视其为命，一般都不让人上手的。

　　　　如今，自己居然也有了这么一对！而且体型还略大于那对，纹路清晰恣意，隆起处似脑髓一般饱满！

　　　　一手一个拿在手心，尖和棱微微硌着手，心里那个满足那个狂喜啊！

　　　　没啥说的，今儿就开始盘！咱家的油汗手盘上一年，明年定能拿下冠军！老庆头，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有对八棱狮子了，呵呵，你等着！

　　　　得嘞，拿人的手短，这莲郡主年纪虽小，行事可真大气！

　　　　老奴没别的本事，这说个好听话，瞧个眼色，递个消息的能耐还是有的，来日方长，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一众人回了乐寿宫后，婢女们伺候了东儿洗浴，之后换了一身柔软的府绸睡衣，他却不肯马上去睡，只指着桌上的一套木头屋子要玩！

　　　　燕子和吴妈劝说无用，只好去叫令彤。

　　　　令彤进屋时，东儿坐在床上，木屋子放在架子床的凉席上，他“嗯嗯”一声，叫令彤看着他，小手把帐子拢起来，再打开，再拢上。

　　　　然后指着小木屋，小手一挥做出驱赶什么的样子，再拉上帐子，眼睛也始终看着令彤。

　　　　一屋子人都楞了！这是玩的什么游戏？只有令彤看得出他不是在玩游戏。

　　　　直到第三遍才明白过来。

　　　　她笑着说：“把屋子搬进帐子里”

　　　　东儿停下，微笑。小手指着刚才进来的方向，再指着帐子。

　　　　令彤坐在床边捧着他的小脸说，“东儿是说，方才太后奶奶那里？”

　　　　“姊姊明白了，东儿真聪明！”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东儿好好睡觉，姊姊这就去准备！”

　　　　“令彤的意思是，将太后的寝殿整个罩在一个大天棚里？”

　　　　令彤点头，“这样即便她爱亮堂，整夜灯火通明的，也不会有蚊子了”

　　　　淑太妃惊奇不已。

　　　　“这样的事，一定要会做棚匠的手艺太监来做，想来也不麻烦，明儿一早叫温海去皇上那里一趟，只要皇上发了话，给人，给东西，我估计两天就能做好！”

　　　　令彤听了笑道：“谢太妃！只是，还有一桩”说完上前两步，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听得她连连点头，“是该这样！难为你想得齐全！”

　　　　“这么好的法子是你自己想的？”

　　　　令彤摇头道：“是东儿！”

　　　　太妃更奇了！

　　　　“东儿？他是怎么告诉你的呢？”

　　　　“他不用告诉，只要比划！”

　　　　第二天，淑太妃派了人去皇上那里一说，他想也没想便应允了，立马派了十个巧匠，去内务局领了要用的东西，全都送到乐寿宫来。

　　　　接下来便是燕山公公的事了，令彤请他想了个法子将太后支出宫去了，搭这么大的一个棚子约莫要四五个时辰，燕山一早便领着太后去醍醐禅寺上香，回来后又去蒋府用晚膳，顺便去看看凤雏大爷的小世子，最早也得戌时回来，到时候工程早就完事了，这样才能给她一个惊喜。

　　　　其实这天棚也叫彩活，不用挖坑动土，只把竹篙往砖地上一戳，用绳子捆紧，凭着四方的拉力就把棚子撑起来了。

　　　　西面还有通风的窗子，窗子可以随意开阖，不管刮风下雨棚子都不会倒！十分神奇！令彤之前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没想到太监们的手竟然这么巧，只看的啧啧赞叹！

　　　　晚间蒋宓尽兴而归，到了宫门口一看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再抬头看见匾额上的字才明白没有走错。

　　　　“这是怎么回事啊？就这么一个白天的功夫，天神便下凡送了个大蚊帐？”她满面新奇的问。

　　　　“太后您就说好不好吧？”燕山一旁问。

　　　　“当然好！哀家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这么实用贴心的东西呢！这熏了多少年的“烧火绳”，早知道有这巧法子，还不早就用上了！这是谁想出来的啊？总不会真是天神吧？反正不是皇帝，皇帝没这么大的功夫！”

　　　　燕山凑在她耳边道：“这么细心，当然是女孩儿的心思，太后您猜猜？”

　　　　蒋宓一面抬头瞧着，一边用手抚着纱帐，再看着绷得紧紧的竹蒿道：“那定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了，不是欢儿便是楚瑶，只是，她们也不在宫里啊”

　　　　“那谁在宫里呢？”燕山笑得腮帮子都快托不住了。

　　　　“难道是令彤？”

　　　　“太后圣明！还就是郡主想出来的，东西和人筹备了两天了，只等您今儿出去了才来搭的，怕扰了您”

　　　　祺祥同蒋宓笑着对视了一眼，祺祥搀着她进去。

　　　　燕山领着她们在里边走了一圈，又演示了四面窗子如何开阖，蒋宓终于淡淡道：“不管怎样，这棚子搭得好！哀家身边从来没有这么贴心的孩子她的聪明肯用在孝心上，终究是不易的”（。）

第221节　七句偈（）　
话说斯宸并没食言，既答应送东儿小狗，第二天便将赤兔送了过来。

　　　　东儿开心的跳着脚大叫，赤兔走过去闻他，舔他，没用多久就接受了他，然后，它就成了东儿的狗！这句话的意思是，它基本把斯宸这个老主人给忘了，一心一意的跟东儿好上了！

　　　　有了狗，东儿便将其他玩具都弃之不理了，包括那个七连环，这里不得不提一句，他只用了半天就解开了，将拆下的七个环放在令彤的梳妆台上，令彤自然吃惊，毕竟他，才两岁。

　　　　关于此次选秀，皇帝的要求是一切从至最简！

　　　　内帷名单已定好，定于农历七月二十三庭选。

　　　　由内务局将经过初选和再选的秀女三十人分作六批，召唤至坤宁宫正殿，由太后亲自酌定皇后一人，妃二人，嫔二人，贵人三人，常在二人，共十人宜充掖庭。

　　　　说是堂选，其实文章在之前早就已做足，这三十人的生辰八字早就写在名簿上送入了慈宁宫，太后特地让凤雏从宫外请了一位高道大师来指点迷津。

　　　　请来的这位大师年龄不详，籍贯不明，名为枯荣境。

　　　　身材瘦高，似一棵松树，浑身一股山野之气息。又长又大的耳垂竟是半透明的，表情不嗔不喜，不急不缓的，双目晶莹润泽，须发如雪，意态祥和，看着似老神仙一般，令人肃然起敬。

　　　　他入得正殿后，双掌合十微微欠身，蒋宓指着名簿道：“有劳大师了”

　　　　谁知他压根不看，只叫人把三十个名簿一字排在窗下的长案上，一屋子人不明其意，又不敢细问，忽然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来，有五六本被吹得翻过来了，远远坐在蒲团上打坐的枯荣境大师淡淡道“翻过来的直接去了吧！”

　　　　“是！”他的小徒弟忙上前，取出那几本递给一边的祺祥。

　　　　“大师，您这是”蒋宓终究忍不住问。

　　　　“一阵风都抵挡不住，留来何用？”

　　　　“也对！”蒋宓连连点头。

　　　　“一尘，取清水一杯来随意一泼！”

　　　　“师父，是一尘泼吗？”小徒弟有几分迟疑。

　　　　枯荣境眉心微动道：“云闲满太虚，真相一尘无也罢，叫一个未开蒙的吧！”

　　　　一尘忙对祺祥道：“请嬷嬷随意叫一个宫婢进来，无须思量，看见谁都可以！”

　　　　祺祥朝门外一探头，正见着一个健壮的粗使宫婢抱着一捆杂物站在墙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招手唤她进来。

　　　　她倒也大方，放下东西就进来了。

　　　　“把这杯清水往上泼！”

　　　　“是！”她想也不想拿起杯子随意一泼，蒋宓和祺祥愕然相看，这个大师与众不同，别人都掐指算命，他倒好，又刮风又洒水的，敢情这是打扫屋子呢？

　　　　“一尘，凡是姓名八字混沌不清者，也请出去吧！”

　　　　“剩下的可是十本？”蒋宓心念一动问道。

　　　　祺祥帮着在旁数“可真神了！刚刚好十本！”

　　　　“嗯！”蒋宓暗暗赞叹，这大师果然厉害！

　　　　“赶紧拿过来哀家瞧瞧，剩下些什么人？若留下的都是不相干之人，此法也太无理了”

　　　　几人将十本名簿放在红木桌上，蒋宓忙上前去看，第一本是袁溸的，之后是令彤，慕容予欢，楚瑶也在，陆赞君，吉雅也有。

　　　　“唉？为何没有沈大人家的葳蕤小姐！”祺祥说。

　　　　蒋宓也发现了，只看着枯荣境。

　　　　枯荣境垂目缓缓道：“勇者入定观，身心所与尘”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惋惜之意

　　　　“勇者？哀家还是不知道，大师属意于哪位小姐作为中宫之选”蒋宓咂摸着这两句，不知该做何解。

　　　　枯荣境却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是气息均匀的坐着。

　　　　小徒弟一尘上前揖道：“这名簿是三个人捧过来的，有正有反，中宫既为正宫，反着摆的自然不是吧！”

　　　　蒋宓恍然大悟，再一看十本里三本的正面朝着自己，一是令彤，二是袁溸，三是慕容。

　　　　顿时又为难了，岂有三个皇后的位子？

　　　　一尘无语，枯荣境终于又道：“一尘所说不尽然对，这三人敷演故事，波折牵连，恩怨琐碎，年内后位不便早定”

　　　　蒋宓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欲再发问，枯荣境却慢慢起身。

　　　　“你我只七句话之缘，皆已尽告，这便告辞了”

　　　　说完便携着小徒飘然离去

　　　　他二人出了宫门许久，蒋宓才如梦初醒道：“呀，忘了布施银两了！虽说大师不像是看重这个的，但他的禅房要修，佛身要漆，僧徒要供养祺祥，找人追出去，恭恭敬敬奉上二百两银子吧！”

　　　　祺祥遵命。

　　　　一旁的燕山始终缄默不语，像尊石像一般。

　　　　蒋宓瞧他一眼奇怪道：“今儿怎么一句话都没有？那枯荣境大师的话你可听懂了？”

　　　　燕山苦笑摇头：“奴才只看着他那对奇怪的耳垂了，又见他选人的法术十分奇怪，简直闻所未闻，早就犯了迷糊！奴才愚钝哪里听得懂他的偈语？不过有一句倒是记住了，说是年内不宜定下皇后”

　　　　说着，眼角快速的瞄了蒋宓一下。

　　　　“这句哀家也听见了”蒋宓半眯着眼，看向桌案上的名簿。

　　　　燕山敦厚的笑笑：“太后是打算自己拿主意，还是”

　　　　他自然知道，太后有多想慕容氏坐中宫之位，皇帝就有多想郭氏坐那张位置！两厢里谁也不能得罪！最好的法子当然是今年不定皇后！

　　　　他殷勤的弯下腰拿起慕容和令彤的名簿，方才洒的水印尚在，说也奇怪，那水滴好似一朵牡丹绽放在纸上，巧妙的躲开了字迹，不由得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贵人吧！太后您瞧，两位小姐名簿上的水印多像牡丹花啊！”

　　　　蒋宓就着他的手一瞧，果然！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还真像毛笔画的！

　　　　“勇者入定观，身心所与尘”蒋宓喃喃而道。

　　　　“还是再去问问凤大爷这位枯荣境大师的来历吧！”

　　　　“太后这是怀疑他来路不明，或居心”

　　　　“住嘴”蒋宓喝道。

　　　　“哀家并无此意！

　　　　蒋宓极敬神佛，听不得燕山这话。

　　　　“就是因为信他，才更想弄明白”

　　　　“是，奴才立刻派人去世子府”燕山长揖。（。）

第222节　青姑（）　
晚间宫里来了慕容府里送素油点心的家奴。一份十八种风味的花开富贵食盒送进了慈宁宫和亁阳宫，最令人诧异的是，令彤所居的乐寿宫浣青小雅阁里也收到了一份！

　　　　来的奴婢笑吟吟道：“给郡主请安！奴婢青姑，是慕容小姐的丫头，我们小姐说，莲郡主对素点的配料颇有些见解，特地命奴婢送了一盒新制素点过来，说请郡主每一样都尝尝，若有了新奇的想法，还请赐教青姑回去也好复命。”

　　　　听这话竟是要令彤当场便吃了。

　　　　燕子上前接过那个大食盒，估计里面少说十几样点心，每一样都要吃了再提建议，把我们小姐当什么人了？再说，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再看这个叫青姑的，长一张秀长的脸，眼睛颇有神采，两道青黛画的一字眉甚为清俊，一看便知心高。

　　　　穿一身莲青色丝裙，腰带玫紫色绣金桃花，头戴金叶片饰，必定是慕容身边一等的丫头。

　　　　既然是你替主子传话，那我便替主子答话，方算往来平等。

　　　　“多谢你家小姐！最近天热，我们郡主胃口不好，恐吃不了这么多，奴婢倒是嘴馋，少不得向主子讨来吃的，有什么想问的只管来问奴婢好了”

　　　　青姑听了眼光微微一沉，凌厉道：“姑娘还真受宠！看来郭府里，有时候丫头是可以代替主子的？只是青姑疑惑，不知哪些事可以越俎代庖，哪些事可以滥竽充数呢？”

　　　　难怪慕容派了她来！这张嘴确实厉害！

　　　　燕子正欲反击，清露却已经上前，向青姑施施然一礼，柔和清晰道：“青姑姐姐说的越俎代庖也好，滥竽充数也罢，清露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府里竟从未见过呢！想来姐姐是常常如此行事才这般熟悉？莫非今日原该是慕容小姐亲自上门的？竟由姐姐代劳了？”

　　　　青姑脸上只掠过一丝怒气便压了下去。

　　　　“姑娘年轻俏皮，爱说笑话也是常有的，青姑来送点心只不过是顺带的事，其实还有一件正经事要说呢”到这儿，她已是笑着的了。

　　　　“我们小姐住在上榆的小舅父家里有好大一片葡萄园，就在南边山脚下十来亩呢，品种丰富，什么赤霞，翠芝，美人指的，最最好吃一种叫香印金提的！正是熟到九分的时候！我们小姐自来好客，原说了要送些与您品尝的，多吃时令鲜果对身体也大有裨益！只是”

　　　　她咳了一声，用帕子遮着嘴道：

　　　　“这个品种的葡萄极难保存，若是摘下来送至宫里，那口味可差的远了！香气也弱了！正因为这样娇贵，舅老爷也懒得往集市上送了！因而有福气能吃到它的人也是凤毛麟角呢！”

　　　　她莞尔一笑，头上的金叶子颤颤而动。

　　　　令彤微笑着等她最关键的那句，果然。

　　　　“我们小姐诚心邀请郡主于后日去葡园做客，不知您可愿赏脸呢？奴婢原怕自己嘴笨，请不动郡主，但我们小姐说，她与您自来和睦相亲的，您若不去定是奴婢的不是了，回去只怕要挨巴掌的！郡主就当是行个好，怜惜奴婢吧！”说完神色可怜的深深一福。

　　　　燕子淡淡道：“这可难了，我们少爷一步不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