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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救世主-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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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的小贵族和商人,想趁这次旅行和他打好关系。呵呵,我也得好好巴结他一下呢。”

奥尔森有点吃惊:“特伦特伯爵打算退位了么?”

“是。据说文书已上承到圣心城去了,陛下缠绵病榻,瓦勒又对德容这小地方不感兴趣,这新领主的位子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就是因为这位丘鲁尼利少爷,这趟的乘客才这么多。”

奥尔森点点头。也许是因为胡须的关系,那位丘鲁尼利相貌看来算是威武,但老枢密官却看出此人轻浮得很,举止中很有点小人得志的傲气。

一个身穿棕色衣裳的人从丘鲁尼利一群人旁边走过,吸引了老奥尔森的注意。

游船上主要有两种人,贵族和商人,衣著各具特色。商人的服饰讲究宽大舒适,大大的袖口,袖口外面往往戴著光鲜而华丽的衬花。而贵族的穿著看来利落,在领口、纽扣等细节上却极尽繁复。只有那人的衣著,式样质朴,既不像贵族,也不像商人,倒跟做工的平民很相似。

老奥尔森起先以为那是一个仆人,但看了一会,发现那人的步伐不卑不亢,自信得很,不像卑躬屈膝的角色。

看了半天,始终不见那人转过脸。

“那个穿平民衣裳的是谁,你知道吗?”

“我的天!奥尔森先生!”船长翻著白眼,大惊小怪的说道,“那可不是平民的衣裳。那布料是黑石国的布朗尼,用最贵的黑蚕丝织成,编织技法极难,据说全国只有五个人能编出这种布来。那价钱更是不必说,当地的贵族都以有一块布朗尼的手帕为荣。做成一件衣裳,啧啧,价钱赶上一座小铁矿了……你别看那些贵族们穿得漂亮,论实价,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那一只袖子!”

“你怎么知道这些?”奥尔森纳闷的问船长。

“呶,你看见丘鲁尼利身后那个商人没有?那是德容商会的潘帕奇。他是玩布料的。这次是为了什么合同的事来找丘鲁尼利。就是他跟我讲了那布料的事。”

“那,那个穿昂贵布料的人是谁?”

船长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个人叫‘杰瑞’,也是德容商会介绍来的。但他好像也不是商人。

正聊著,那个杰瑞走到突起的船舱后面,看不见了。

开始渐渐有女宾走上甲板。

很多女宾都聚在一个高个子的中年夫人背后。那是阿穆尔的一位寡妇,安蒂奇夫人,在此扮演著许多贵族少女保护人的角色。

很快的,众男士们有的摆出不经意的态度,有的则显出猴急,都聚到女宾身边去了,只有丘鲁尼利那一小群没有散。

奥尔森看看船长,发现他不怀好意的笑。两个人都明白,这是游船上的男女见面“验货”的时候到了。早茶之前,先在甲板上见个面,等用餐时好分座位。

奥尔森估摸著,伊丽莎白和小艾米莉也快上来了。他不愿在甲板上碰到伊丽莎白,便向德利齐道别。

船长说道:“怎么,有意思的才要开始呢,奥尔森先生。今天你兴致不高啊。”

“唉,做保姆,还能有什么兴致。待会儿我佷女上来,叫船员盯著点,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别让她吃亏。”

“那是当然。”

老枢密官要船员将早餐送到房间,草草的吃了一顿。他心里始终放不下伊丽莎白和小殿下,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到餐厅看看。

金鲨号的餐厅在两层甲板以下,轮船尾部正中的位置,四壁都不靠外舷,除了出入口的门,没有一扇窗户。里面终日烧著香料,一走进去就闻到馥郁的馨香,承受力稍差的人,没坐到座位上就晕了一半了,因而也不感觉到气闷。

餐厅的布置带有强烈的异国风味。厅内共有八根黑色樱桃木的柱子,两两相距很远,位置也不规则,请名家雕刻成形态各异的神兽,隐藏在许多大大小小的雕塑品中间。整个棚顶被数层黑色的帘幕包住,透出几道阴沉黯淡的彩光,像暴雨将来的穹隆。而在餐厅四壁,本应开著窗子的位置,镶嵌著一面面两米高、圆拱形的铜镜,镜中映著摇曳的烛光和隐约的人影,乍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傍晚时分临窗眺望的味道。

厅中每一根支柱旁边,便有一组化妆成精灵、矮人等异族形象的音乐家在演奏乐曲。此时,餐厅正沉浸在舒缓缠绵的艾哈迈小调里。这些音乐家是特伦特伯爵从全国各地网罗来的名乐手,本领超群,黑木国波澜壮阔的曲风、巫神国曲折而忧郁的水乡音乐在他们手中都能显出十足的韵味,遑论名传天下的艾哈迈情歌。闭上双眼,仿佛能看到一位温柔多情的艾哈迈少女立在绚丽多姿的花丛中,向远方的晚霞伸出她纤细的双手,倾诉无声的忧伤。

用餐时间将过,餐厅中依然坐了许多宾客。人们仿佛受了厅内温婉气息的感染,又或者,他们本来也在追求同一种优雅,都轻声细语的说话。

其间偶有男子爽朗的笑声。那种笑声,响亮而不聒噪,豪迈而不粗鲁,一听就知道经过反复刻意的练习。

老奥尔森随手从门边一座雕成仕女样的茶几上拿起一杯红酒,呷了一小口,朝餐厅一角的香槟廊走去。一边走,一边扫视餐厅里的客人们,看伊丽莎白和小公主是否在某处闹事。贵族们富于技巧但空洞的交谈不时灌进耳朵,说的无非是各地交际圈的闲闻逸事,或贬斥别人的衣著品味,实在提不起兴趣听。

一头亮眼的红发引起老枢密官的注意。那是船长介绍过的,宰相帐下的年轻骑士,阿索斯。此刻他正和两个聊友聚在一张季水风格(桌面与桌脚作圆盘形,盘的中部微微隆起)的圆桌旁畅谈。另两人也都是贵族服饰,身材都有些瘦削,不像军旅中人。一个背对著香槟廊,从奥尔森的角度看不到他的长相。面朝奥尔森的的那位,相貌较平庸,极瘦,双颊深陷,眼神里带点儿呆气,看来大约二十八九岁年纪。

奥尔森稍稍靠近了些,只听那人说道:“……在阿穆尔,圣神教本就没有太大势力,塞弗伯爵干脆置之不理。再说,那禁令措辞的问题大著咧。‘缉拿犯有渎神之大罪的圣神教教士及徒众’,你们听听,‘及徒众’,意思是连信徒也要抓咯。真要执行,就该从陛下、宰相大人开始动手。”

“这话可不能乱说,纳瓦什先生。”阿索斯道,“据我看来,这条禁令很可能是咱们的宰相瓦勒大人拟定的。有哪个领主那么傻,会去抓圣神教的教徒?宰相的意思不过是叫那些信众自己跟教士们分开,别在里面乱搅和。这种措辞,正有十足的瓦勒风格,未必精确,却刚好达到最大效果。现在的那些地方领主们,不板著脸用辞令吓唬他们,就拖到你绝望。不知你们听过这句古语没有,‘矫枉过正’,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话是如此,但禁令不是这么写的。那可是御旨啊。咱们作学术的,最忌讳就是不严谨。我在格庭根要是犯了这种语病,羞也羞死我了。”说著,叫纳瓦什的自饮了一杯,双颊开始泛红。

背对著奥尔森的人问道:“格庭根是?”这人的嗓音清澈,听来年纪不大,语调极为特别,带著一种轻盈舒展的味道,一听之下,就让老奥尔森产生了些许好感。他情不自禁的朝那边绕了绕,想看看这人的侧脸。

答话的是阿索斯:“看来,杰瑞先生还没去过阿穆尔吧?阿穆尔是咱们芬顿最著名的大学城,两所全大陆著名的文艺学院,普雷斯顿和格庭根都建在那。不过近些年来普雷斯顿略有衰落,已渐渐不能跟格庭根相比了。”

原来这人便是那一条袖子顶个铁矿的富豪杰瑞!奥尔森大大吃了一惊。看来他到底是个贵族,一进正式场合,还是要作标准的贵族打扮。想不到那套布朗尼的衣衫是套便装。

奥尔森一分心,把注意力放在那杰瑞的衣领上,想看看这套衣裳是否也是布朗尼的衣料。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也分不清。况且,又有什么打紧?只知道这家伙是富可敌国的角色就够了!

“普雷斯顿何时能跟我们格庭根学院相比了?”纳瓦什哼哼道,好像对阿索斯将两所大学相提并论很不满意,“还有,我们也不是什么文艺学院,我们是全大陆最好的魔法学院。”

“不是说,芬顿的国立魔法学院,秃鹫标志的那个,是全国最好的魔法学院吗?”杰瑞问道。

这种温文尔雅,又不带一丝轻浮的腔调,实在让老奥尔森无比的受用!

“哼。圣心城的那所,称为军事学院还差不多!”纳瓦什握著酒杯,忿忿不平的说道:“数百年来,从未见他们在学术上有何造就,能力超强的杀人机器倒是一代接著一代的出来,从未断绝。上一代是什么穆里尼奥大师,现在又冒出个什么元素公主来。就是这帮人,败坏了我们魔法师在常人眼里的形象,把我们看成双手烈焰,背后有恶灵跟随的怪物。”

“但是”阿索斯刚一开口,就看见纳瓦什情绪激动的瞪著自己,只得尴尬的笑了一下,以缓解气氛,“我是不懂魔法的粗人,说错话你可别生气!”

“尽管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魔法师。”

阿索斯微笑道:“请原谅,纳瓦什先生。我家世代都是芬顿骑士团的战士,所认识的魔法师,还真就像你刚才说的,双手烈焰,背后有恶灵跟随的怪物。”

纳瓦什的怒气已稍平,只是脸色尚未完全恢复,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顿了一下,以讲道者的姿态说道:“这也不怪你,阿索斯先生。刚刚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在我们格庭根,一提到那秃鹫学院的名字,没有不恨得咬牙切齿的。闲话少说,让我来给你讲讲我们学术研究者对魔法的认识。”

“搬用我们校长,爱萨克爵士的话讲,魔法是许多门学问的总和,如何以个人的力量调动魔力只是魔法最基本、最入门、最下乘的学问,在整个学术体系中所占的份额只有十之一二。魔法更多的,是研究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了解规则,利用规则,制造出各种有用的魔法机械,造福于世人。这才是魔法研究的最终目的。”

“只是由于近千年来,征战不断,各个诸侯国难免短视,寻求以最简单直接的手段杀伤敌人,这才使得整个魔法研究的方向出现了倾斜。越来越多的研究资金给了那些军事院校,那些变质的学院培养出合格的杀人机器,帮助诸侯在战争中获胜。如此恶性循环。最后大多数星落人都有此误解,以为魔法师都是精神力强大的超人,可以举手投足之间施展恐怖的法术。”

奥尔森听得认真,忽然发觉阿索斯正在对自己微笑,便微微举杯向阿索斯致意。那个杰瑞似乎注意到阿索斯的表情,也回头朝奥尔森望了一眼。

这下,老枢密官又是吃一惊,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杰瑞竟是如此俊秀的一个青年。

一双夺人心魄的黑色眼眸中,闪耀著犹如午夜星空的魔力。高耸挺直的鼻梁,线条坚毅的嘴唇。秀丽得不逊于任何一位少女。而最妙的还是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瞥之下,就能在人心中刻下难忘的印象,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回味悠长。

这青年的表情,可说是极为高傲的。但却不让人觉得讨厌,而只觉得他的高傲源于自信、源于智慧,自有其道理。同时,可以想象,如果他能放下那种骄傲,与人亲近的话,没有人能拒绝他的友谊,还会觉得他的友谊为己增光添彩,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

这个杰瑞的仪态风度之高,已超出老枢密官多年的见闻范围之外了。在几十年的枢密官生涯中,老奥尔森见过的王室贵族数不胜数,但有这般气质的却真从未见过。最初的惊讶一过,便在心中暗赞不已了。

“说得有理呀!”杰瑞回过脸对纳瓦什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教会才关心平民的疾苦。现在看来不然。教士的善心只能解一时之急,长远看来,魔法师,学院派魔法师的努力才能造福天下。”

纳瓦什的座椅发出“啪”的响声。奥尔森一看,只见纳瓦什神情激动,双眼变得通红,恍如哭过一场相仿。

纳瓦什张口结舌了一会,最终一声长叹,又自饮了一杯红酒。显然,他从未预料到在格庭根学院之外能遇到这样的知己,反而无话可说了。

而老奥尔森心中则一直在琢磨,杰瑞刚刚以怎样的表情面对纳瓦什,讲出那段话。而那种表情以杰瑞那样惊世骇俗的英俊外表展现出来,又会是怎样的模样。

看看阿索斯,似乎也有点发呆。

“说起来”杰瑞起了个头,呷了口红酒,“圣神教的教士丧失神力已经有几个月了。可至今没出过什么大的乱子。是否仍有些保有神力,却执意隐藏身份的教士在民间救治贫苦呢。我听说,德容附近的民间教会组织在最近变得非常兴盛。”

“有此可能。不瞒你说,杰瑞先生,光明魔法的作用原理,正是我在格庭根的毕业论文课题。”

“完成了吗?”杰瑞一边喝酒,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纳瓦什摇头,刚要说什么,就被一旁的阿索斯抢了话。

阿索斯用两个指头捻著高脚杯的细颈,轻轻摇晃,说道:“单就这件事而言,我不认为在民间会藏有依然能使用神力的牧师。我以为现在在起作用的,是民间早有流传的一些医疗知识,比如‘草药学’什么的。毕竟不是每个城市都有足够的牧师,而且牧师也并不都是那么无私。我听说在北方三国有丰富的医疗知识,那地方有不少人顽固的拒绝宗教,现在正大量涌入芬顿。”

阿索斯看到纳瓦什惘然的表情,顿了一下,给他时间思考,续道:“你要知道,纳瓦什先生。我们现在在研究的是一个足够大的系统。系统的每一个部分都不是单独运作的,同时,每一个任务都不由单一组件完成,在纪元时代的读物中,这叫‘多重复合系统’。就神罚这件事而言,牧师的作用削减到零,更麻烦、更低级的一些治疗手段便从水面下浮上来。但在某些方面,神术是不可取代的,比如延缓衰老。”

纳瓦什道:“谁知道呢。不过阿索斯先生,你刚刚的说法是对圣神莫大的亵渎,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几个人大笑,举起酒杯,虚碰了一下。

老奥尔森的情绪受到他们的感染,也不自觉的微笑起来。这几个跟船上的其他乘客大不一样,在已往的数次旅行中也从未见过这样有趣的家伙。

无疑,纳瓦什是个学究派的魔法师(他们沉迷于对哲理与自然规律的研究,多半不能施法,或只能施展极有限的法术,普通人不肯承认他们的魔法师身份);阿索斯是个见识卓绝的、自信的年轻骑士,在瓦勒的系统中显然不是作为战士储备而受培养;而杰瑞,他的话不多,无从判断他的职业和身份,只感觉他是个家教高明的贵族子弟。细想起来,倒是话最少的杰瑞在引领纳瓦什和阿索斯的高谈阔论。

如果不是有要务在身,奥尔森很愿意在几个年轻人身边度过一个星期的海上旅程。可现在,他必须尽快找到伊丽莎白,看她是如何把小艾米莉教坏,尝试用自己微薄的说服力予以纠正。

奥尔森的视线越过三个青年的餐桌,在幽暗的餐厅内巡回。终于在餐厅对角的一个位置看到了伊丽莎白的身影。墙壁在那里凹陷进去,形成一个不露痕迹的隔间,里面有两张圆桌和若干零散座位,公爵的女儿身穿华贵的白色带金线装饰的连衣裙,以大方、稍有些张狂的姿势坐在座位上。在她身边的艾米莉穿著一套深色哥特风格的长裙,表情似乎有点缺乏自信。没看见夏菲的影子。

奥尔森注意到,那个小隔间内的人员密度明显大于餐厅其它各处。不足十平米的空间内挤了七八个人,只有一个座位空著,而周围的几张圆桌也坐著客人。此外还有一个显著特色,是除了伊丽莎白和艾米莉之外少有其他女性。

奥尔森不声不响的向伊丽莎白她们靠近。

伊丽莎白正在以纯熟的手法向四周的男性展现她无与伦比的,带著浓郁个人特色的女性魅力,大方,不设防,居高临下。她在讲笑话,讲些不会暴露身份的趣闻。贵族们不时爆发出愉快而克制的笑声。

在金鲨号上有条不成文的规则,不要探问别人的出身。每个人都说自己想说的,扮演自己想扮演的角色,而作为听众,相信别人的说法,至少是表现出相信的态度,是应有的礼节。

当然,像丘鲁尼利少爷那样的除外。多数乘客也不把他当成圈内的一员。

这跟化妆舞会很类似。规则是这样,怎么玩就看个人喜好了。

有不受重视的贵族子弟大肆吹嘘,把自己说成某国的王子,也有在现实中不得意,却穿戴著一身昂贵的衣裳,自称某知名富商的继承人引人上钩的职业骗子。但同时,也有一些身份真正高贵,却低调演出,留下含蓄的暗示等人揭开的大贵族后裔。与这种大人物结交,后来凭此咸鱼翻身的例子同样数不胜数。

在金鲨号攀附权贵不很容易。必须够聪明,但必须表现得足够傻,把握尺度,让你的游戏伙伴不在旅程结束之前就厌弃你。

这对游戏双方都是一种保护,也提供一种亲近的途径。是游戏存在的潜规则,也是游戏中最有意思的一点。

伊丽莎白所扮演的,正是低调出现的大人物。她的形象气质都太张狂,可说是气势十足,难称低调,但以她温沙公爵女儿的身份,仍有在游戏结束揭开底牌时提供冲击力的资本。

可惜,那些进入伊丽莎白圈套的男人,注定会以被戏耍终场。因为她就是来玩的,下了船就谁也不认识。

比较而言,芬顿的小公主艾米莉演得更称职。女孩根本不懂得该怎样表现,才能像伊丽莎白那样具有吸引力。不是她长得丑,实在是年纪尚小,身体并未发育完全,不像十七岁的伊丽莎白那样玲珑有致,越是学伊丽莎白,就越显得不伦不类,倒失去了本来的魅力。

奥尔森隐身在一伙年轻贵族后面,偷偷观察那边的情形。毫无疑问,伊丽莎白的演出是成功的。周遭的男性贵族们即使没在看她,也很少相互交谈,食而不知其味。他们的魂魄都被美丽的公爵女儿钩去了一大半。也有走出餐厅的贵族女士,用又妒又羡的目光望她。餐厅的重心正在慢慢向她倾斜。

小公主则差不多被所有人忽略,偶尔想要说话,也找不著张嘴的时机。女孩脸上一副受委屈的表情,身子越缩越小,快要缩进靠背的阴影里。

奥尔森琢磨著,再过半个小时艾米莉就该无法承受了。到那时他把她拖出这个可怕的话剧场,带她到船舱里,让她揪自己的胡子,明天她就再不会来了。

正想著,忽然感到一股冰锥般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不由自主的后撤半步,碰到了身后的一位客人。一边道歉,一边以眼角余光回望,隐约看到伊丽莎白唇边轻蔑的笑意,不知是不是丢给自己。

“呀,艾米莉!潮!”伊丽莎白叫道,手拢成小碗的形状,轻敲艾米莉的肩膀。

“伊丽莎白姐……”小公主正在郁闷,抬眼看著伊丽莎白,周围十几道男人的目光齐射过来,有的躲闪、有的直接。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男人环视过,在王宫中,很少有人敢直视她的眼楮。这种经验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小公主的脸蛋刷的白了,紧接著,又泛起仓惶的红晕。她瞪著大大的杏眼,胆怯的扫过男人们的脸,不敢在任意一个停留。

坐在奥尔森身边的一个中年贵族没有任何先兆的欠了欠身。

奥尔森意识到,在刚刚那一秒钟,餐厅里的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艾米莉的存在感被突然性放大了千万倍,令每个人都无法忽视了。

“背的领子。”伊丽莎白指著艾米莉的胸口说,见她不明白,便笑著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衣领皱了呢。背别动,让姐姐帮弄。”

“嗯……”小公主低声含糊的答应著。伊丽莎白用力扯了一下,她便俯身靠在伊丽莎白肩头。

不知怎地,从餐厅入口处吹过来一阵凉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同老奥尔森在内,许多客人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清爽的空气,心里不禁怀念起外面温柔舒适的海风来。

这时有人小声咳嗽一下。老枢密官清醒过来,连忙扭头看向伊丽莎白和艾米莉。一看之下,吃惊不小,张圆了眼楮和嘴巴。

原来小艾米莉传的长裙在背后开了一个大大的倒三角形开口。开口边沿缀著六角星花样的白色蕾丝衬边,衬边以里,露出大片娇嫩得像玫瑰花瓣一样的肌肤,在橙黄色烛光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混合著青涩与成熟的奇妙味道,看在眼里,却像置身玫瑰园,嗅著甜腻醉人的花香。

而在那片芬芳的玫瑰园中,又有一条弯曲的峡谷横亘,隐没在一片神秘的阴影谷中,分外引人遐思。

女孩的背影虽没有成熟妖艳女子那般丰盈曼妙,但是却有著自然与纯真的诱惑力,正是游戏人生的纨裤子弟平日所难见的。

伊丽莎白浅笑著,把下巴枕在艾米莉的肩上,双眼发亮的望著她的奥尔森叔叔。她纤细柔美的右手滑过艾米莉光著的脊背,手指颤抖著,像青蛇在水中滑行,又像琴师抚琴。

餐厅里奇怪的安静下来。附近聊天的贵族都不约而同的住嘴,连有的音乐家也一时忘记演奏。

“伊、伊丽莎白姐……”小公主声音颤抖的说,“领子,领子弄好了吗?”

“马上。”伊丽莎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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