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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尘埃-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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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就不必了。”山德鲁接过卷轴,转身进里屋拿出一张面具,手只在自己的脸上一刮,所有的胡须就纷纷落了下了来,然后他套上面具,赫然就成为了另一个相貌完全不同的人。
“最好召唤几个僵尸骷髅出来让我杀掉,这样比较不让人疑心。”罗兰德团长提醒山德鲁。“如果你再能够装扮出一具你自己的尸体就更好了。外面有很多人,亲眼看到你和我战斗然后被杀的话也许对我们以后更方便。”
“好吧。”山德鲁点点头。“但是你要小心点自己别被杀啊。”
第十三章 继承
“我太小看你了。”公爵的声音已经丝毫没有了生机,只是把字一个一个地往外吐。“你一直不过问政事,我也就一直没提防你。以为你和那些军方的大臣们一样,不过都是些刚直有余头脑不足之辈罢了。想不到你能够看出些端倪来,还居然在阵前和原本的敌人协商联盟,演上一出好戏给我们看。”
“玩弄权势的人,一定都是有头脑的。但是不玩弄权势的人,并不都是笨蛋。”罗兰德团长淡淡说。
公爵缓缓点了点头。欲望太强,就会遮闭理智。太注意一些东西,就不能够去感觉把握事情的全貌和其中的细微变化。被一片树叶吸引,就无法看见整个森林。
这些道理他其实是知道的。但是在权势阴谋上追风逐浪得久了,太过于沉迷其中。眼睛就只会通过权谋手段来分辨事物了。
罗兰德团长指了指阿萨。“虽然我不大了解他,上次团员被死灵法师杀死的事也让我对他有过疑心,但是我至少看得出主教大人身上的伤口绝不像他这个连剑也不会用的人刺出的。虽然你也把伤口掩饰过一下,但是至少在我的眼里却是欲盖弥彰。就算我不敢肯定是你,却能肯定不是他。”
公爵苦笑了一下。他自己感觉到似乎连脸上的表情也在崩溃。“我居然忘记了帝国第一剑士的眼光。”
“那是因为你的圈套太完美了。所以你根本用不着在乎其他细节。”罗兰德团长淡淡称赞,但是眼光里丝毫没有友善的意思。“之前的死灵法师杀死圣骑士团团员的伏笔,主教大人亲笔签名的通缉令,还有上百个牧师的证人。即便我看出了不妥,也只有乖乖地按照你给我安排的路走下去。”
“其实如果不是之前主教大人对待那件死灵法师事件的时候态度有点奇怪,我即使疑心,也绝不敢去和一个死灵法师商议妥协,也就无法得知那张通缉令的真实内情。既然被通缉的人不会是凶手,那么整个王都里有资格当凶手的人也不多。综合一些蛛丝马迹和当时你在现场的表现来看,我几乎都可以肯定你是凶手了。”罗兰德团长的声音和眼光一起凌厉起来。“你为什么要杀罗尼斯主教?”
“为什么?”公爵惨笑了一下。“因为他挡在我前面了,我也挡在他前面了。他还要先发制人,所以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懒得说了。现在你们已经掌控全局,慢慢调查就知道了。”公爵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就算你和这个死灵法师互相联手,凭你们所知的和手段,也绝对是走不到现在这一步的。”他缓缓转过了头,看了看罗德哈特。他的眼里没有被背叛的愤怒,只有死一样的灰心丧气。“其中还有不少是他的安排吧,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够拉拢他。”
“我们不是拉拢他,而是他自己选择了相信朋友和公道。”罗兰德团长也看着罗德哈特,眼里已经有了赞许之意。“就在我和山德鲁老先生商量之后,疑心是你却不知该如何着手的时候,他来找我。他告诉我,他相信他的朋友绝不是死灵公会的奸细,他相信这件事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阿萨看着罗德哈特,颇有些意外。
虽然话题落到了自己身上,但是罗德哈特的依然站得那么直,依然那么自若从容,对阿萨露出个依然是那么亲切温和的微笑。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那种情况下还敢站出来为朋友说话的人,一定是个有眼光有担当更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的人。所以我相信他,把我们所怀疑的都告诉了他。至于他到你这里来潜伏,是他自己的建议。我们可以利用你的计划顺水推舟,这都是他的功劳。”
“他的功劳…。”公爵思考了一下,那被失败和绝望变成死灰色的眼神里突然冒出了点光彩。好象一潭沉寂的腐水突然又受到了点刺激,从底下翻腾上来一些生气。他看向罗德哈特。“我记得你当时是参加了围剿死灵法师的战役的。”
“是。”罗德哈特点头,回答得还是那样有礼,谦恭。
“照罗兰德团长这样说。你是战斗后马上就去找到了他,表示了你对朋友对公道的信任。”公爵连声音都恢复了点活力,他的嘴边还抿出了一丁点角度,似乎是在微微苦笑。
罗德哈特点点头,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收到命令后才知道罗尼斯主教大人遇刺,一时间实在太过震惊。还有当时的场面太大,我也是一时犹豫,所以没赶得上制止团长大人和山德鲁老先生的战斗。幸好他们自己能够分清形势。”
公爵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他的神情依然是颓唐,失落,伤心。但是却已经不再是那样了无生机。仿佛经过这些早已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的对权谋的思考,他又找回了些生趣。“我曾经说过,我知道你是个有眼光有决断有城府的人。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对你的评价依然是低了。”他再挤出了个苦笑。“我原本以为自己养的是一只还没有成为老虎的猫,想不到却是只装成了猫想把我一口吞下去的老虎。不过能够知道这一点我还是有点欣慰,因为我不是败得那么糊里糊涂,只是一代新人胜旧人而已。”
“对不起。我不是对付您,公爵大人。” 罗德哈特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很诚恳,好象一个小孩子在向大人表达自己的心声。“我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罢了。”
“好气度。好眼光。”公爵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笑是苦笑,但是好象又有点会心的意思。如同一场精彩而艰深的牌局中的失败者,虽然一败涂地,但并不愤怒和歇斯底里,除了失败的沮丧和失落外,也有对对手的佩服甚至一点点惺惺相惜。
但是旁人很明显是无法领会他眼光中的这点深意的。罗兰德团长叹了口气,对公爵这样一个老奸巨滑难以对付的敌人却在失败的时候放弃得那样快那样彻底,他似乎感到有些遗憾。“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一看到我们出现就认输了。我还以为你会挣扎一下,至少也要为自己辩解。”
“既然你们敢同时出现在我面前,那就说明已经没打算给我任何挣扎的余地。现在这样的场合,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和权谋能够起作用了。难道我连这个也看不出么?”公爵把眼光淡淡地在罗兰德团长和山德鲁的脸上扫过。“凭你们两人要杀我和杀一只鸡差不了多少,我又何必要像一只鸡那样死得难看呢。”
罗兰德团长看着公爵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其实凭你的聪明才智,不管是好好用在哪一方面都足以名留青史。甚至你不用这么急,慢慢来个十多年,整个帝国也许真的会落在你手中。你又何必要在权势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以至把自己都葬送掉呢。”
公爵微微怔了怔。现在回头看看,似乎确实如此。如果自己不这样越走越远,是不是会好一点呢?
但是想了想,公爵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因为自己已经开始走了。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再停下。胜利之后就会有新的目标,然后不断地进取,想不断地走得更高,更强…。最后就…。。公爵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给女儿讲过的故事,一个一旦穿上就只有不停地跳舞一直跳到死的鞋子的童话。自己就是那个喜欢跳舞的人,权势和野心就是那双有魔力的鞋子,一旦套上之后就让人疯狂至死。
罗兰德团长的话把公爵的思路打断:“你错就错在野心太大,欲望太强了。”
“我说了。我不是错了,我是败了。”公爵猛然站了起来,声音也完全恢复了神采。“我没有错。走在权势和野心之路上的我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我只不过是失败了,倒在路边而已。后面自然还有其他人跟着我的脚印走上来,踩着我的尸体走得更高。”公爵的眼睛却没看向任何人,而是抬头望着天花板。他一脸的严肃,好象一个孤独的信者在诵念自己一个人的圣经。“我失败的原因就是太得意,太过沉迷权势的力量了。欲望太强,就会遮闭理智。太注意一些东西,就不能够去感觉把握事情的全貌和其中的细微变化。被一片树叶吸引,就无法看见整个森林。只有不拘泥于眼前这一点事物,把眼光放得更宽广,才能够走得更远。追求而不沉迷于权势,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权势。我的后来者们一定会吸取我的教训,比我走得更远。”
阿萨一直一声没吭,静静地听着公爵和罗兰德团长的对话。罗德哈特也静静地听得很仔细。山德鲁的精神似乎全没放在这里,一会底头沉思一会左右张望。
公爵低下了头,眼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缓缓而平静地说:“我再说一次,我没有错,只是失败了。”他重新坐下,拿起了桌上的细剑,掉转剑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插了进去。
阿萨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但是他看到罗兰德团长和山德鲁都没有动,也站住了。
细剑穿过了公爵的身体,从背后露出再刺穿了椅背,血在胸口上不断地浸染出去。这一剑从他的心脏正中透了过去。
带着一丝痛苦的平淡表情,公爵叹了口气。他迎着阿萨看过来的奇怪目光,用有点抽痛的声音说:“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理会什么都不去追求的人虽然是蠢了点,但也真的很轻松……”随着胸口和椅背上的殷红不断地扩大,公爵声音小了,头也慢慢地垂了下去。终于,他死了。
书房内很安静,除了山德鲁以外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光看着依然坐在那里的公爵的尸体。半晌后,阿萨突然问:“为什么要让他自杀?”
“反正他都要死。自杀也是一样的。”罗兰德团长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就这样死了,我们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旁人会相信是他杀了主教大人吗?”
“其他人自然不会相信。也用不着相信。”
阿萨一楞:“那……我…。。”
“对不起。”虽然在说对不起,但是罗兰德团长看着阿萨的眼光却很平静,好象没有丝毫的抱歉的意思。“你还是通缉犯。杀死主教大人的罪名还得扣在你身上。”
“为什么?”阿萨完全弄不明白,元凶已经授首,这个黑锅却不能够卸下。
“姆拉克公爵的声誉不管是在朝在野都很好。他的势力也很大。这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阿萨点头。公爵的声誉不只是好,在和他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力的结合下,几乎已成了朝野上下有志者们的共同认定的目标。
“如果我们突然宣布,他其实是谋杀罗尼斯主教大人的真凶,那朝野上下肯定群情哗然。一个在大家心目中是那样清正廉明能力卓越的一个形象,突然破灭了,那会怎么样?”
“不知道。”阿萨摇头。
“对外。这是帝国的大丑闻。帝国的声誉在国家之间会受到打击,教会和帝国的关系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对内,百姓和小官小吏们对朝廷的信任会一落千丈。人心动荡之下,原本依附公爵的那些官员和商贾会怎么样也不好说,总之对帝国肯定是不利的。所以公爵其实是凶手的消息不能散播出去。只有这里的人知道就够了。”
“所以我就非得要给他背黑锅。”阿萨皱眉。
“对不起。”罗兰德团长叹了口气,似乎也有点语重心长地看着阿萨。“其实我也不希望你被人捉到。毕竟那么大的悬赏金额对帝国的国库也是不小的负担。”
“反正你也被通缉惯了,再通缉通缉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山德鲁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而且这通缉令对你也有好处。如果我没记错,死灵公会的混蛋们好象也在追杀你吧。这张通缉令可以帮你自己随时保持高度警惕。”
阿萨无力地长叹一声,回答:“好吧。反正我拒绝也没用。不过既然公爵不是杀害罗尼斯主教的凶手,你又怎么解释他的死呢。”
“当然是被你杀死的。”罗兰德团长淡淡地说。“反正你已经背上了那么重的罪名,应该不在乎多这一条。放心吧,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等时机成熟之后我们会帮你洗清这些罪名的。”
“想不到元凶死了之后,他的所有罪名都要我来继承。”阿萨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但是如果我依然是凶手,那…。。小懿怎么办呢?她…。她也和我一起…。。”
“对。按你所说的,她也有东西要继承。只不过和你有点不同。”罗兰德团长点头,对罗德哈特说。“你去把她带来。”
第十四章 阴影中
当看着小懿被那群剑士带出了地牢。这里顿时空荡荡地就剩他一个人的时候,克劳维斯的眼角突然湿了。
这是软弱。绝对是软弱的象征。如果是在以前,克劳维斯绝对会因为这个自己的反应而恼怒如狂。在他心目中自己一直是最强,最完美,最成功的化身,如同神话中站在世界之颠的天神一样那么地威严,俯视天下的苍生如刍狗。不管是任何的享受,温情,微笑,眼泪,在他看来都是软弱的标志,废物的特点。他不只拒绝这些,还极端厌恶,就像唯美的诗人受不了腐烂的尸体,大便,和在上面翻腾的蛆虫一样。
但是现在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甚至还有点痛快的感觉。除去这在牢里疯狂边缘的发泄不算,至少在他自己的记忆中正常的情况下这是他第一次哭。
一个多月前还是大名鼎鼎的圣骑士团的小队长,帝国第一剑士的弟子,王都第一骑士,帝国中最有权势的姆拉克公爵的副手,甚至可以说是继承人。但是突然之间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比那些最低等的贱民还不如,他只是个囚犯,甚至不算是个人,只是个被拿来要挟别人的道具而已。
从光辉万仗的名利和权势的云端飞落到地狱,而且还是被他自己仰若神明的公爵大人当作垃圾一脚踢下来的。他完全崩溃了,几乎疯了。但是在这里他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钢栅栏,还有一个纯粹把他当疯子的小懿,没有任何人来理会他。于是在无数次徒劳的发泄和痛苦的疯狂之后,他终于接受了现实,清醒了。
而对面那个名义上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虽然同样被当作人质关押在这里,但是却是那样的冷静从容。如同去参加一个难得的庆典一样仔细准备着。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如此厌恶她的原因:在她的那种真实的坚强面前,自己不过就是个用自命不凡包装起来的懦夫。而自己其实一直是很羡慕她,也喜欢她,但是却害怕在她面前自形惭秽,害怕自己发现自己一文不值。所以才那么地厌恶她,躲避她。
看着她一脸平静,似乎还带着点期待地地走向火刑场,克劳维斯心里发酸。他不相信有明知死路一条还要来的蠢货,但是他又知道公爵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她离开良久之后,终于从地牢的上面传来了骚动。克劳维斯从士兵们的叫喊和跑动中可以判断出,那个来送死的蠢货终究还是来了。是来为感情而死的么?真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骚动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就有近卫军的士兵们兴奋的谈话声从通气口中传下来。说那通缉犯的死灵魔法是如何的邪恶狠毒,公爵大人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如何飞身而上将要逃脱的两人一剑斩下。现在那个通缉犯已经被带到公爵府中由公爵大人亲自审问。
克劳维斯知道公爵这审问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把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所有剩余的利用价值全部挤出来。为了什么狗屁爱情来窃法场,虽千万人吾往也,很伟大么?很轰轰烈烈么?最后还不是只有被公爵大人抓住,榨干最后一点有用的东西,然后像处理垃圾一样的处理掉。
垃圾。克劳维斯苦笑了一下。他感觉得到,自己现在心中有点羡慕的感觉。蠢人自己去主动送死,临死前还可以在千万人前为自己的愚蠢展现一点壮烈。而自己现在却只有在这地牢中等死。
一声难听的金属摩擦的声音突然在地牢中回荡。地牢的门开了。然后又是一声同样难听的关门声。
克劳维斯有点意外,公爵现在应该没空来理会自己才是。而自己现在是身份特殊的重犯,除了公爵亲自下令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触。听进来的脚步声只有三个人。不知不觉中,外面士兵们的谈话声也完全安静下来了。只有这三个脚步声在地牢中回荡。
三个人的脚步声响到了克劳维斯的牢室前,借着昏暗的火光,可以看见这是两个身着白袍的牧师和一个近卫军头领。他们进来的时候关上了门,很明显不是想带人出去的。.
“你们是来送我上路的吗?”克劳维斯坐在地上淡淡问。秘密处死犯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尤其是他这样的知道太多的人。对于死,他现在已经觉得有点无所谓了。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完全接受现实了。
“是。”一个牧师轻笑了一下。他轻松的语气对这森严幽暗的牢狱和他来执行的任务有点不符。
克劳维斯苦笑了一下,原来公爵已经懒得亲自动手了。他开口问:“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么?”
“你问多少都可以。”这个牧师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我父亲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牧师依然是那个古怪的表情,在火光下看起来好象一个刻意做出来的鬼脸。他拿出一个卷轴扔给克劳维斯。
克劳维斯怔了征,如果扔进来的是个把他炸得粉碎的魔法或者一瓶毒汁之类的他还有心理准备,但是却是个魔法卷轴。他拣起卷轴,从上面微微的魔法波动辨认得出这是一个传送卷轴。卷轴的样式也相当精美,两端上刻着两个小小的骷髅,发出微微的萤光和独特的魔法波动。克劳维斯皱眉问:“这是传送卷轴?”
“当然了。”
难道是先让他传送到一个地方,然后再秘密杀掉吗?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劣质的卷轴,把人传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死掉…。。但是这种比脱了裤子放屁更无聊的事绝对不会是公爵做的。克劳维斯艰难地猜想,但还是不明白,他问:“这是…。。传送到哪里的卷轴?”
“当然是笛雅谷了。”牧师淡淡回答。
“笛雅谷…。”克劳维斯喃喃地重复,然后他马上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声音已经有点发颤。“你们是死灵公会的人?”虽然到了现在的地步,‘死’对他来说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但是‘笛雅谷’三个字给人的震慑远不只是‘死’这么简单。
“快去吧。你父亲应该在那里等着你。是他让我们来救你的。”另一个牧师回答。
“我父亲让你们来救我?他在笛雅谷等我?”克劳维斯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一样吃力地重复这两句短语,想弄清楚背后蕴涵的意思。骗人的什么把戏吗?但是骗自己这个将死的人做什么?难道是真的?但是父亲…。和死灵公会有什么关系?
“对了。把你的衣服和这个人换一换。”这个牧师打扮的死灵法师走到了牢笼前,嘴里低声咕哝着几句词语,伸手在精钢的大锁上点了点。一阵古怪的滋滋声后他再伸手一扭锁就开了。
琐是为了防止最危险的犯人而特别制作的,即便是一只食人魔也不可能凭力量去扭开。空气中微微有点金属融化的特殊气味,锁的外表丝毫无损,但是内里肯定已经一塌糊涂了。能够把魔法控制在这样小的范围内产生这样大的效果,魔法学院中一流的魔法师和这戏法般效果背后代表的魔法水平一比起来简直就成了个乡巴佬。
那个近卫军打扮的人走进了牢室。克劳维斯这才发现这个人的神情呆滞,走动之间动作也很僵硬,仿佛一个巨大的扯线木偶。克劳维斯依照死灵法师的吩咐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和这个人互相交换了。他做着这些的时候平时灵活清晰的头脑感觉已经混混僵僵的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个梦。
原本以为自己再听到什么样的消息,再遇到什么样的变故都不再吃惊了。但是就在自认必死的绝境中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来救自己。但是来救自己的并不是天使,而是传说中的地狱使者。还是父亲让他们来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超越他原本的理解能力了,好象自己突然跳进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中。
衣物刚刚换好。一个死灵法师就做了个手势。这个穿着克劳维斯的衣服的近卫军突然弯下了腰,低下了头,用一个好象是模仿一头牛一样的动作朝牢室的岩壁上猛力地冲了过去,然后他的头颅就像颗鸡蛋一样地碎掉了。一点脑浆和血溅到了克劳维斯脸上。
“你快去吧。难道这里还没呆够么?”死灵法师催促着克劳维斯。
拿起传送卷轴,克劳维斯犹豫了一下,猛地拉开。兰色的魔法光芒将整个地牢都照亮了。
“不得不承认,因哈姆那小子的头脑是很好。好象一切都在他预料中似的。这个时候来救这小子果然可以剩不少功夫。”死灵法师看着克劳维斯离开后空荡荡的牢室,喃喃地说着。“我们也可以顺便在这个地方安心等着好消息。”
“偶尔客串一下盗贼们的把戏也很有趣呢,只是这东西戴多了对皮肤不好,还是那种密银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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