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有芭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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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夕瑶山。

　　　　竹影摇晃，檐角玉碎响了几声，真乙打开门笑道：“你来了？”

　　　　扶疏仰头望月：“今晚这么好的月色，你躲在屋子里做什么？”

　　　　真乙搬出一坛子酒来，酒封一揭，扶疏知道这是什么了：“说好给我做嫁妆的，怎么自己先喝起来了？”

　　　　这酒真乙很早就酿下，她还记得在她挖心之前，她就偷偷喝了。真乙果然白了她一眼，她偷喝的那坛后来被她醉醺醺的打翻了。扶疏猜真乙现在一定是在骂她暴殄天物，可她想说的是，这白眼翻得十分温暖。如今的她，还有谁敢对她翻白眼，也就是个真乙了。

　　　　“说吧，今晚你又想怎么劝我呀？是来软的还是硬的，是煽情的还是粗暴的？”

　　　　真乙放下酒坛子：“我今晚不是劝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或许也想问问你，将来有何打算？”

　　　　将来？她就没有想过将来，她只看眼前，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第九十六章　敷衍（）　
这一夜，山风不停地吹着竹林，摇曳的灯笼，清脆回响的檐角玉碎。还有两个人，静静地躺在椅子上赏月聊天。

　　　　千离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她并不知道。如今说起，倒是令她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这些，会不会也有不同的结局呢？想想她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千离埋在心里的感情，他自己都不愿去承认，如今被她逼到这份上才说出口。

　　　　如果是那时候，想必他也不会说的。

　　　　“丫头，你不知道的事现在你都知道了，那我不知道的事，你能否给我说说？”

　　　　她就知道会这样，真乙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我都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真乙耸了耸肩：“比如你，我就很多不知道的事。比如你在封幽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比如你是如何冲破封幽的，再比如你接下来打算收拾谁？你看，这些不都是我不知道的事吗！”

　　　　扶疏也没什么好瞒他的，只是除了逐鹿。逐鹿说了，不可对外人说起他，她允诺就不能出尔反尔。

　　　　“丫头，你还没说接下来你想干嘛呢？”

　　　　接下来？水瑶已经处理了，天君现在也只是阶下囚，还有什么是她还挂在心上的？那只能是琅沅了。

　　　　“我想要离合珠。”扶疏说完，真乙一口水喷了出来。

　　　　“丫头啊，你可要三思啊！离合珠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下心天宫就倾塌了！”真乙听她要拿离合珠，顿时脸上大变。冷汗涔涔而出，看来得找人盯着点离合珠。

　　　　扶疏撑着腮帮子，撇撇嘴，这事情很大她知道，所以才一直犹豫没去拿离合珠。

　　　　听扶疏这么一说，真乙才放了心，随后十分谨慎地问道：“扶疏，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诚实回答。”

　　　　扶疏不耐烦的点点头：“说吧说吧！”

　　　　真乙压低声音凑到扶疏面前：“你还爱他吗？”

　　　　扶疏一愣，没想到真乙会问她：“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真乙拍拍自己的脑门道：“爱他呢，那就赶紧跟他一起去隐遁尘世，不爱呢，那就给他个疼快吧！”

　　　　扶疏摇摇头，她等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千离一句爱她，可是却是在那么一个节骨眼上。扶疏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他的缓兵之计，又或者只是他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呢？

　　　　真乙看着扶疏这样心里堵得慌：“丫头，我觉得你跟千离真的有必要好好谈谈。当初的事情，确实不能全怪他，他喝了醉离忧已经不记得你了，所以他才会……”

　　　　扶疏没等他说完，站起身：“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又在逃避，真乙实在看不过又道：“你不要一味的避开他的话题，这问题就出来哪里。你跟他好好谈谈，说不定把话说开了，大家都能回到过去了。”

　　　　回到过去？扶疏喃喃念着，她苦涩一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小仙死了，琅沅死了，染月也死了，这些人都会夹在两人中间，不死不休。

　　　　扶疏离开后，真乙望向自家大门：“你都听到了吧！”

　　　　大门打开，一身白衣似雪的人走了出来。

　　　　南海，龙蛟宫。

　　　　琅沅依旧静静地睡着，扶疏忍不住拂过他的脸庞，竟是那般冰冷。

　　　　“我一定会救活你，你等我。”

　　　　龙蛟宫门前那颗珊瑚树又活了过来，在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走走看看，感慨颇多。

　　　　“扶疏，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可想而知扶疏现在的本事可大了。

　　　　“玉仙姐姐，我就过来坐坐。”在龙蛟宫，她不需要掩饰什么，她可以变回以前的扶疏。

　　　　玉仙欲言又止，关于扶疏在仙界的事情，大概她也知道了。只是她很难相信，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此刻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搂着她的胳膊跟她撒娇。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玉仙只道：“这些日子你一定很累吧！”

　　　　扶疏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扶疏想起敖少谦，不由问道：“玉仙姐姐你与少谦……你心里可还有他？”

　　　　玉仙摇摇头：“我心里本来就无他，又怎么能说一个‘还’字呢？”

　　　　扶疏点点头，靠在玉仙肩膀上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我忽然感到好迷茫。拥有了最强大的力量，却留不住我想留住的人，这样想想，我还是挺悲哀的。”

　　　　玉仙摇摇头：“你会感到迷茫，是因为你还没有想好。况且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黑与白之间总有一丝灰。判断对与错，往往不在事，而在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所以很难达到一致的看法。你现在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活他的。”

　　　　她借了琅沅的六百年，总有一天琅沅会回来了的。

　　　　“我不恨千离，我对他更是下不了手，可是，小仙的死却不停的在我脑海里盘旋。是不是小仙在提醒我，莫忘了给他报仇？”

　　　　玉仙笑了起来，惹得扶疏张开一双充满诧异的眼神看她，她却道：“这个道理就更简单不过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扶疏目光闪烁两下摇摇头：“不明白。”

　　　　“就是说，不是你心中的爱多于恨，就是恨多于爱，那边多一些，那边就赢了。你对他呀，大概就是又爱又恨，不过我相信最终爱还是多过恨。”眼里只容得下一人，扶疏的爱，她怎么会不懂呢？

　　　　“我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长夜漫漫，扶疏长叹一声。

　　　　一早辞别玉仙，还没迈进南天门，就被一群冲出来的仙君给拉进去了凌霄宝殿。

　　　　“陛下，南塘湖出了一只作恶的蛟龙，请求绞杀。”

　　　　“陛下，凡间的甘南，惩罚期一年已过，是否可以施雨了？”

　　　　“陛下，西方真佛送来了一只偷取灵珠的小妖，说让仙界处理。”

　　　　“陛下……”

　　　　“陛下……”

　　　　“陛下，凡间精魄亡灵过多，我冥界人手不够请求支援。”

　　　　七嘴八舌说个没完没了，扶疏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不过，她倒是听清楚了最后一条。

　　　　“冥王，这凡间的生死，不都是按照生死簿上的拘魂吗？怎么还会有精魄亡灵过多的说法，我看，是你们冥界办事不利吧！”

　　　　这精魄亡魂哪来的，你最清楚不过了！千离一阵腹诽，如今她是君他是臣，这感觉真是颇为无奈。

　　　　“还有那个谁刚才说的什么偷取灵珠的小妖？西方真佛送来的？他们自己不会处置吗？”

　　　　“禀陛下，真佛说如今妖界也归仙界管，所以就送过来了。”

　　　　“这不是给我们仙界增加工作量吗？你去跟西方真佛说说，就说如今凡间处处都是精魄亡灵，请他们念念咒超度亡灵。”

　　　　咋一听，还觉得扶疏无理取闹。听到后面，倒是柳暗花明。

　　　　有了佛经超度，那些藏匿的精魄亡灵就无处可躲了。这可是帮了千离一个大忙，千离颇为感激地看了扶疏一眼，而扶疏冷哼了一声，顺带翻了个白眼。

　　　　处理完这些事务，扶疏终于可以透口气。这天君真不是人干的，她得赶紧脱手才行！

　　　　就在扶疏思考之时，千离站在她身后：“扶疏，我们聊聊吧！”

　　　　扶疏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压根就没听到他说什么，于是千离垂首丧气地走了。

　　　　第二日上朝，千离竟然没来。

　　　　“禀陛下，凡间出现一只巨妖带着几只女鬼在吸人精魄。冥王带着鬼差去，低估了那巨妖的实力，好像……好像受伤了。”

　　　　“受伤了？就一只妖都能受伤，那就是自己没用！”

　　　　第三日上朝，千离还是没有来。

　　　　“禀陛下，昨晚枉死城内发生内乱，冥王急着去处理了。”

　　　　“内乱？自家眼皮底下还能出事，真是没用！”

　　　　第四日上朝，千离依旧没有来。

　　　　“禀陛下，听说最近孟婆的工作量太大，今早晕了过去。所以，所以冥王自己顶了上去。”

　　　　“孟婆？孟婆汤，让他自己喝一碗算了，真是没用！”

　　　　第五日上朝，千离习惯性没来。

　　　　“禀陛下，听说奈何桥要塌了，冥王正在派人修补呢！”

　　　　“岂有此理！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分明是藐视我！”

　　　　于是，妖皇陛下风风火火地闯了冥界。

　　　　还真别说，这奈何桥还真有人在修葺。这真是千离的风格，做戏也得做全套，就怕万一。

　　　　扶疏走到桥中央，上次拦住她的那个鬼差又向前拦住她：“对不住了，奈何桥在修葺，生魂都到后面排队去！”大概是今日太多生魂过来，这鬼差看也不看就是一通话。

　　　　扶疏轻笑一声：“既然桥上不让过，那我就从河上过好了。”

　　　　鬼差这才仰起头看，不过没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人，就只剩下一抹轻纱艳红。扶疏踏着河水向冥府去了，鬼差这才想起来这人他见过！想去禀报一声，恐怕是有些晚了。

　　　　冥府里，千离正在低头查看卷宗。低头沉思，时而又眉头紧锁。

　　　　扶疏直径走进去，清咳了一声：“你明天又打算用什么理由敷衍我？”

第九十七章　粉饰太平（）　
千离闻言，立马放下毛笔。

　　　　“不知妖皇陛下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扶疏冷哼一声，心里一阵腹诽，你也有对我俯首哈腰的时候！

　　　　“我要是不来，恐怕冥王连天宫的门往哪边开都忘了。”扶疏刚说话，忽然感觉到手臂被拉着走，“你干什么？”千离拉着她一路跑，跑到一处竹林才停下来。

　　　　千离回过头道：“我不用这种办法，还请不来你。”

　　　　扶疏气喘吁吁：“找我何事？”

　　　　千离沉默了片刻：“扶疏，我们能不能别这样说话，我真是不习惯。”

　　　　不习惯，那以后还真要多多说一些，让你早早习惯。

　　　　竹林一间竹屋，比之千离宫自然是比不上，但跟夕瑶山的茅屋比起来，那已经是十分奢华了。此处乃千离的住所，是他自己搭建了，圈了一个小院子，里面种了一棵芭蕉树。

　　　　“在冥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清净优雅之处，难怪你流连忘返不肯回千离宫了。”千离在背后沉默不语，他不回千离宫的原因只是不能面对她。在冥界算是对自己的惩罚，何来流连忘返之说。

　　　　“坐吧，尝尝冥界的茶。”千离指着桌子上一团黑色的茶水，看起来不是特别干净，这也叫茶？千离看她脸上有些质疑，便笑道：“怎么？嫌弃这水颜色黑不干净？”

　　　　扶疏笑而不答，直接拿起水杯喝了下去。她连黑暗之水都喝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喝的。

　　　　“还不错，就是入口有点瑟。”千离轻笑，他差点忘了扶疏对品茗的水平还是挺高的，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扶疏一脸淡漠，千离却很不习惯。如今这样的相处模式，怎么看都不自在。

　　　　“扶疏，当年的事……”

　　　　千离刚开口，扶疏就打断了他：“当年的事就不要说了。”想让她知道的她知道了，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也知道了。

　　　　“我们……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这句话，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完。

　　　　扶疏沉默，有些事情若是能早一点点，哪怕就只是一点点就好了。

　　　　“我的心里，隔着小仙隔着琅沅，你的心里隔着染月，你觉得我们还回得了过去吗？我痛恨天君，而你却敬重天君，我们始终都没有再一条路上走，又如何能走到一起？再说了，现在在你的心里，我又加了一条罪名，是狠毒吧！水瑶的死，我看得出来，你觉得我过于阴毒了。”

　　　　看吧，都说了，这世间之事最怕的就是深思。仔细一想，他们果然是不在一条道上。

　　　　“你可还为当初将你打入封幽恨我？”

　　　　“恨你？我没什么好恨的。我恨的人，已经死了。但你也不要跟我说天君，我不杀他，但我也不会放过他。”其实对天君，扶疏也不是恨，只是看不惯。是的，单纯的看不惯他的做事行为。

　　　　千离摇头：“不，你还是恨我。不然，你就不会坚持这样了。师兄他终归是天君，你打算要关他到什么时候？”

　　　　一说到天君，扶疏又来气了，他十句话里总是离不开天君：“关他到什么时候是我的事，你还是替自己多操心吧！万一哪天，我忽然又恨起你来了，那时候说不定你也在劫难逃。”

　　　　千离握住扶疏的手，试图看进她的眼里：“扶疏，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离开这里不好吗？你逼我说出心底的话，我说了，可你为何却还要如此执固？”

　　　　扶疏噗嗤一笑，双臂缠上千离的脖子：“我在封幽就想着，我要如何报复你才好呢？杀了你？不，那太便宜你了，所以我想来想去，结果想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我要你爱上我，然后我，不爱你了！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呢？”

　　　　千离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你骗不了我，那晚你与真乙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扶疏，既然现在你我皆有情，为何不能放下仇恨？你为何还要执固地错下去？染月死了，那一纸婚约也无用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可你为何却要颠倒这乾坤呢？”

　　　　扶疏苦笑：“你的染月死了，你才放弃那一纸婚约。若今日染月没死，你是否还有这勇气？不用说，恐怕连爱我两个字都说不出口吧！千离，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自私到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呼之而来挥之则去？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扶疏了。”

　　　　千离垂首，他无言以对。扶疏说得没错，他一直都以为扶疏眼里只有他，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他竟忘了，在扶疏心里还有着一个为他失去性命的琅沅。比起他，自己做的都变得微乎其微。

　　　　“扶疏，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要我原谅你，除非琅沅和小仙能活过来！”

　　　　你是真心想求我原谅你，还是只是为了这天下？扶疏看不懂，也猜不透。在他身后煎熬了那么久，却总是看不清他。

　　　　“这支簪子，物归原主。”那支被她折断的桃木簪，他用法术修补过了。一丝细的几乎看不见的裂痕，扶疏却能准确无误地摸到它。想用这个来求她原谅？握着簪子的手握成拳，瞬间后成了粉末。

　　　　千离震惊地看着她手掌的粉末从手中落下，他的心一如死灰。

　　　　“即使是用法术修补过，可裂痕终究还是在的。粉饰天平，终归无用，就如你我之间。”扶疏决然地看着他，字字如铁，铿锵有力。

　　　　扶疏大概没有想到，千离会如此。在扶疏一脸冰冷的时候，他忽然捧着扶疏的脸，吻了下去。

　　　　扶疏分寸大乱，双手被他禁锢，竟然挣脱不开。事实上并非她无力，只是怕自己挣脱会伤了他。扶疏此刻最恨的是自己，自始至终都不忘初心。千离松手，扶疏立马甩了他一巴掌：“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千离神情忧伤：“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扶疏冷冷笑着：“我想要的？就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冠冕堂皇的伤我？那好，既然你如此配合，不如就把我想要的，都配合了吧！”

　　　　千离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全力以赴。只是小仙我实在是无法让他复活，若你想要这个我没法给你。”

　　　　扶疏勾起嘴角：“我要你，娶我。”

　　　　扶疏笑得十分妖娆，千离却觉得冷汗涔涔，现在的扶疏他根本猜不透她想什么。

　　　　千离还是点头答应了，只是有个不得已的条件：“在此之前，我请求你放了天君。”

　　　　他话音刚落，大抵连扶疏那只手甩过来都还没看清，清脆的掌声就打在他脸上：“我就说嘛，你哪是来真心求我原谅的，根本就是为了你心中的大道而来。让你这样委屈求全，我还真是于心不忍。”

　　　　扶疏拂袖而去，留下千离独自站在竹林深处。

　　　　仙界，南天门。

　　　　扶疏站在门外死死盯着门上那颗离合珠。

　　　　她才不在乎离合珠抽取后，天宫会不会倾塌。她只是担心，天宫倾塌，南海会不会也受影响？那样的话，她就算救活了琅沅，可天地毁了，他又能何处容身呢？

　　　　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回头也知道一定是真乙：“你倒是童心未泯。”

　　　　真乙嘿嘿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扶疏苦笑，除了他谁还敢跟她玩这招啊？

　　　　真乙一直都怕扶疏打离合珠的主意，派人盯着扶疏，这不听说扶疏已经站在南天门外盯着离合珠许久了。

　　　　“丫头啊，这离合珠你不是说不会打它的主意吗？”

　　　　扶疏看来他一眼，哼哼道：“我可没这么说，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我就会拿下它。”

　　　　真乙擦擦冷汗：“丫头啊，我现在看不懂你，也不知道你想什么。这天庭，你打算一直把持下去吗？”

　　　　天庭这些破事，一听到都觉得头疼。要她一直保持下去，恐怕有天会头疼而死。可即使是这样，这天君的位置，她也不会打算还回去。她瞥了一眼真乙，忽然阴森森地笑道：“我觉得，你倒是个挺合适的人选。”

　　　　真乙立马摇头摆手：“不行，不行，我的资历，不够格啊！”

　　　　照真乙这么说，她的资历就更不够格了，可她还不是照样坐上那个位置了吗？由此可见，资历不过是用来好看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我说你行，你就行。从明天开始，就由你代替我解决琐事。谁要敢不从，我就拿谁立威！好了，不准推辞，就这么定了。”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扶疏立马觉得轻松多了。

　　　　真乙不容反驳，只好问：“我代替你，那你打算做什么？”

　　　　扶疏神秘一笑，看着那颗离合珠道：“你若不替我，那我可能真的会取下离合珠。但你若肯替我，那我就有时间去找找有什么办法可以复活琅沅。”

　　　　真乙叹了一声，生死之事本由天定，不可强求。

　　　　扶疏却不以为然，琅沅的死与其他人不同，他身上毫发无损，她相信一定有办法让他复活的。

　　　　真乙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扶疏这辈子都为了执念而生。上半生为千离，下半生为琅沅，究竟何时才能消散掉她心中那些执念呢？

第九十八章　密谋（）　
今日上朝，众仙君跪拜起身才发现堂上坐着的人不是扶疏。

　　　　“真乙上仙，怎么会是你？”真乙颇为尴尬，便将扶疏的口谕说了一遍。可他没想到，堂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只是他们讨论的不是反对他顶替，而是……应该趁着这个时机铲除扶疏。

　　　　“千离上仙，你看这事……”众仙君看着千离，他与扶疏之间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就怕最后千离会向着她。

　　　　千离没有表态，他们想捕杀扶疏，这点他不能答应。

　　　　“这事切不可轻举妄动，万一惹怒了她，恐怕就真的要毁天灭地了。”还有仙君比较理智的说到。

　　　　“千离上仙、真乙上仙，现下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妖皇不在天庭，魔界又没有了魔君，便是没了主心骨，不成大患。只要想个办法诱捕妖皇，又或者是引她离开，我们便又机会反击成功。”

　　　　药王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妖皇虽颠倒乾坤，但其实她并没有祸乱苍生，我不赞成你们这种做法。”

　　　　真乙顿时觉得感动，真想握着药王的手，感零涕泪。

　　　　所有人都等着千离发话，可千离始终不开口。

　　　　有仙君叹道：“如此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不如大家都退一步可好？”

　　　　真乙皱起眉头：“如何退一步？”

　　　　那仙君道：“仙界终归还是要收回，但妖皇虽没有害人，但因她冲破封幽也导致不少伤亡。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不如就引她入大荒极地，是生是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这什么馊主意，真乙立马反对。先不说扶疏是不是能活下来，万一她活下来了，她那性子，恐怕是要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