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有芭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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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身在皇帝身上的妖兽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以国师的能力断不会要用这么久的时间制服，而且以妖兽这样的功力也断断不可能闯得了皇宫。如此一想，就对上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这妖兽，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而这人，很明显便是国师。

　　　　国师哈哈一笑，拍拍太子的肩膀又指着东宫道：“东宫有故人来访，太子还是先回去看看吧！”月夜下，晚风吹起国师的长袍，他笑得十分神秘但逐鹿却感觉不到什么恶意，于是点点头回了东宫。

　　　　东宫有故人，逐鹿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他除了扶疏还有哪位故人？

　　　　果然，刚踏入东宫大门，逐鹿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封幽下的怨煞之气，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真没想到，扶疏竟然自己跑到皇宫来了，更令他惊讶的是国师竟然帮扶疏！

　　　　国师向来都不与外人打交道除了皇帝，这扶疏竟然能让这么一个性情古怪的人帮她，还真是让逐鹿感到十分意外。

　　　　“上青，醒醒！”逐鹿掐着上青的人中，上青悠悠转醒还心有余悸地想起自己晕过去之前的画面。皇帝的剑几乎就要刺到太子，自己从来没见过如此情形，心下惊恐竟然在如此关键时刻晕了过去。

　　　　想想觉得十分愧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崇明殿回到东宫的：“太子恕罪，奴才……奴才胆小，有负皇上的托付。”上青年纪不大，责任心倒是很强。想起自己的无用，十分愧疚，刚站起身又扑通一声给太子跪了。

　　　　逐鹿有些忍俊不禁，他要不跳过这茬，这小太监估计能痛哭流涕忏悔一晚了。逐鹿只好扶起他：“行了，我刚才也吓晕了，是国师送我们回来的。今晚实在是受惊了，你去把我寝殿的外的侍卫都撤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上青疑惑地摸摸头脑，这受惊吓不是应该安排更多侍卫守护才对吗？为何太子反而还要撤去侍卫，这不是更让人害怕吗？

　　　　上青的担忧逐鹿明白，只好道：“这个时候草木皆兵，少点人在窗外晃悠我反而能静下心来。别问了，去照办就是了，本宫困了。”逐鹿说着，哈欠连连，上青只好立马去办了。

　　　　人都撤走后，逐鹿在昏黄的寝殿里小声问道：“你可还好？”

　　　　咚的一声传来，逐鹿循声而去扶疏倒在地上。而扶疏不远处，还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天君。

　　　　“扶疏？”扶疏已然没有了意识，而她不远处的天君却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快放我走，我可以允诺你想要的东西。”天君十分虚弱，没等逐鹿说上一句话，他又晕了过去。逐鹿皱着眉头，看看扶疏又看看天君，似乎已经猜到的这人是天君。

　　　　————

　　　　入冬后的皇宫，梅花开得极好。碧空如洗，朱红长廊下摆满了君子兰，逐鹿在回宫的路上恰巧就遇上了国师。

　　　　这日离皇帝中邪的事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皇宫恢复了往常一样的平静。这首功，自然是国师的。这不，国师手中拿着拂尘正在眺望东宫的方向。逐鹿向前作揖：“国师刚被父皇褒奖，怎么现在看你神情却是愁云惨淡呢？”

　　　　国师还了一礼：“太子说笑了，游荡在国土上的幽魂妖魔未消，我又岂能高枕无忧？”

　　　　逐鹿并肩与他一起站着，压低声音眺望东宫：“那晚的事让本宫心有余悸，不知可否请国师到东宫做场法事？”

　　　　国师勾起嘴角，十分仙风道骨：“如此甚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如何？”

　　　　逐鹿莞尔一笑，躬身道：“请！”

　　　　东宫，国师有模有样地在宫殿里里外外贴了黄符。

　　　　退去左右，逐鹿给国师倒了一杯清茶，笑道：“我竟不知，那位故人，也是国师的故人。”

　　　　国师呷了一口，看着茶盏里氤氲出的雾气点头道：“很多年前，她曾有恩于我。所以，即使知道她主了这天下大变，我也不能不出手相助。倒是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我都还是看不透你的真身。”

　　　　还是看不透？这么说来，国师很早就怀疑过他的身份。只是刚才国师这话，倒是让逐鹿惊了一下。这国师不简单，这年纪何止才四十啊！扶疏在封幽下就是六百年，他还真是看走眼了。

　　　　逐鹿还真是没想到，国师竟然在他刚入了皇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那时候，国师已经在皇宫里看到了扶疏。

　　　　扶疏与他那时候刚从封幽下出来，一身怨煞之气丝毫无掩，国师虽然疑心却没想过事情会是那么严重。很多年前扶疏曾经救了国师一命，在他还未入宫当国师之前，所以他坚守这自己的承诺，只要扶疏有难，他定然不惜一切帮助她。

　　　　如今，就是那个不惜一切的时候。即使他知道，扶疏就是眼下祸事的起因。

　　　　逐鹿自然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只道：“她受了伤，至今微醒。既然你来了，不如替我看看。”

　　　　皇宫里总是藏有各种密室密道，东宫自然也不例外。

　　　　密室幽暗，深入地下透着一股寒气。轻纱帘幔，勾勒出扶疏的身影，逐鹿对这国师道：“你看看吧！你们道家一向擅长冶炼仙丹，看看可有良药。”

　　　　扶疏晕厥几日未醒，倒不是身上的伤，而是因真乙的死刺激到她。精神上的刺激，使她激化了体内的怨煞之气完全控制了她的意识。扶疏还是第一次完全被体内的怨煞之气控制，这样的反噬自身，扶疏自然是要受损的。

　　　　这也只是因为是第一次，下一次扶疏就不会如此伤及自身了，再多几次，怨煞之气就与扶疏完全融合，从此就不会再伤扶疏身体了。

　　　　只其中的奥妙，逐鹿自然是不能对国师道，所以只好真一句假一句。

　　　　国师虽然有几分能耐，可到底也是凡人，这封幽下的怨煞之气他听过却没见过，自然也不会往那想。

　　　　他掏出身上的小瓷瓶，将里面的液体给扶疏服下，过了一会才对逐鹿道：“让她晕厥不醒的伤十分古怪，我实在是无法断定。这瓶九心玉露过三个时辰你再给她喝下，我身上只带了这两瓶，等会我让人给你送来。”

　　　　逐鹿握着瓷瓶，点点头又道：“她这样的情况，估计还得在宫里待上一段时日。你……你不会有意见吧？”

第一百零八章　凤凰涅槃（）　
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话，让国师忍不住笑了笑：“这个自然，这样一来我也算报了恩。只不过，你我皆知，她是主天下大变的根源，你可有什么打算？”这话颇有意思，可是，总不能一边救扶疏，一边再杀她吧！

　　　　逐鹿看着扶疏沉睡的模样，一如那些少女一般恬静而美好，“你怎知道，她主天下大变就一定是坏事呢？”

　　　　国师哑口，从来都没有人会这样问。主天下大变，从来都不是好事，可逐鹿这样问也不是没有道理。俗话都说，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可见万事都没有那么绝对。

　　　　可话虽如此，眼下的情况却不由人不做他想：“凡间如此大乱，眼下也只有她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你说，她会怎么做？”他也是凡人，不得不想想眼下。

　　　　逐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扶疏会不会整治凡间的祸端，还凡间一个太平。

　　　　其实这事，就算扶疏不出手，他也一定要出手。即使他如今是肉体凡胎，他也必须那么做。

　　　　“扶疏向来都有分寸，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小丫头，这凡间没有谁负过她，她是不会为难凡人的。”封幽下的六百年，逐鹿对扶疏还是十分了解的。只不过，若扶疏完全与怨煞之气融合，那他就没有这般把握了。

　　　　国师深深地看了一眼逐鹿，最后点点头：“如此，最好。”

　　　　次日后，扶疏醒了过来。

　　　　扶疏挣开眼睛的时候，逐鹿正环抱着两只手靠在床尾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终于醒了。”

　　　　扶疏脑子有些迟钝，眼睛眨了眨，才想起一切。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面容陌生，可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熟悉，她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笑道：“逐鹿。”

　　　　逐鹿点点头：“自然是我，除了我还会有谁敢救你这主天下大变的主？”

　　　　扶疏浅笑，想来他应该已经跟国师见过了：“我带来的人呢？你不会给我放了吧？”

　　　　逐鹿啧啧几声，表示不满。他逐鹿哪里是没有眼力劲的人，为防止天君逃脱，他还特意给天君做了牢笼。

　　　　听逐鹿这么一说，扶疏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你这身皮囊不错啊！看来还是我眼光好，如此年少俊朗风流倜傥，都祸害了多少姑娘了？”

　　　　扶疏那血色的瞳孔淡去，逐鹿却不认为这是好事。这只能说明，扶疏已经跟她体内的怨煞之气逐渐融合。凡是留一线，这是他的原则。他并不想看到扶疏完全失去控制，至少他认为扶疏不能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逐鹿没有接过她的话，也学着她顾左右而言他：“你打算如何处置天君？”

　　　　这话题一下就让气氛冷了下来，真乙毁灭在熊熊烈火中，他的死自然是要算在天君头上。她一直没有对天君痛下杀手，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千离。她明白，若是她杀了天君，她与千离此生便只能是敌对的立场了。

　　　　自从她出了封幽以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那么微妙，谁都不敢轻易跨越彼此的最后防线。她知道天君便是千离心中的最后防线，若她下手杀了天君，千离是不会原谅她的。

　　　　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与千离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肯放手？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到现在才明白她最恨的人，却是自己。

　　　　她心中最后的善念，是真乙，可如今真乙也死了，这让她还抱什么希望呢？

　　　　扶疏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才重重叹息，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脸颊。泪眼朦胧中，逐鹿递给她一张手绢：“难怪都说这世间最厉害的毒是情，如今看你这般我信了。”

　　　　扶疏看着他忽然问道：“逐鹿，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逐鹿揉揉鼻子，沉思了一会才道：“每个人活着的理由都不同，我呢，只为活着而活着。不然在封幽下的岁月，只要意志不坚定我早就化作乌有了。为着一个活着的信念而活着，这是是我活着的理由。扶疏，有时候仇恨也不失为一种活下去的理由。”

　　　　仇恨？那仇恨一消，是不是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杀了天君，她与千离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可这样纠缠不休是她想要的吗？

　　　　扶疏摇摇头又苦笑：“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只为了他而活，从来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而活。看来，我现在要学的是，如何为自己而活。天君的命，我是要定了，不为其他，就是为了真乙他也必须死！”

　　　　逐鹿虽没有问她从昆仑出来的变故，可现在听她这般笃定要天君的命，真乙必然是死在了天君的手上。也是他的死，才让扶疏失了控制。只是，天君一死，这天地必然大乱。

　　　　“扶疏，逝去的人与事都已逝去，活着的，可还有你在乎的？你需知天君一死，必然会造成天地大乱，到时候你可想过要收拾残局？”以逐鹿目前的状态，他可没有那本事去力缆狂澜。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她也是被天君逼到这份上的。这天君她也不想当，本来想好了让真乙代替她，可终究没想到中间会出了这事。真乙没了，她还真是不知道该让谁来接替天君这个位置。

　　　　逐鹿坐到床边一挑眉：“你就没有想过让那个叫千离的毛头小子接替天君的位置？”

　　　　她还真不是没想过，只是如今时移世易，不能同日而语，当初的念头如今已经没了。天君的命她会要，但她不会让天君那么轻易的死去，她要千离看着他在乎的人与事都在他面前消失殆尽。

　　　　逐鹿轻咳一声：“你下定决心了？那算我求你一次，放过这凡间，凡间有难我也好不过。就算为了我，给我个面子，放过凡间这些无辜的凡人可好？”

　　　　扶疏沉思了一下，忽然勾起一抹算计的微笑：“面子从来都不是白给的，既然你有此恳求，那不如我们签个契约吧！”

　　　　扶疏笑得越发妖娆，逐鹿心里就越发没底。扶疏这个模样，像是把他算计好了，逐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

　　　　昆仑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后，莽莽雪山上静悄悄的。

　　　　一阵狂风在山口呼啸，卷起千堆雪，露出点点星火。点点星火如如尘埃慢慢上扬，这月光下慢慢汇集，渐渐的凝聚成了一个发着光亮的火球。光芒在月色下越发明亮，忽闪忽闪之间，依稀可见在不停转动的火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再动着。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凤鸣，一只拖曳着五彩华羽的凤凰直冲云霄。

　　　　这一声凤鸣惊了天上宫阙，如梦初醒的仙君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上古凤族已然消失，这世上已经没有凤凰了，可刚才那一声凤鸣又是怎么回事？

　　　　药王正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千离一日不醒他便日日守着，刚才那一声凤鸣也着实让他惊了一把。出门着急望去，天宫没有丝毫异变，远远却见小童匆匆朝他跑了过来：“师父，刚才那声凤鸣似乎是从西边传来的。”

　　　　西边？这方向也太过大致了。

　　　　“师兄已经去西边看情况了，大概很快就会回来。师父，徒儿觉得这声凤鸣会不会是从昆仑来的？”小童偏着脑袋却是十分认真的神情。

　　　　药王蹲下身：“何出此言？”

　　　　小童想着，上次的事也是出自西边的昆仑，而刚才的异动又是出自西边，实在是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到一起。而且，他也听说了，当时昆仑对战，很多人都死在了大火里。

　　　　“都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会不会是那一晚死去的人里就有凤凰真身的呢？”小童说得十分认真，药王也觉得有些道理，不知为何此刻他脑海里出现了真乙的脸。

　　　　他也是在那晚陨落的，细细想来他竟然不知道真乙的真身是什么，说不好他真的是凤凰真身也不可说呢？

　　　　凤凰涅槃重生是没错，只是……重生后的凤凰会遗忘掉以前的记忆。也就是说，如果那重生的凤凰是真乙，那他也不可能记得过去的一切。包括他的过往甚至他的名字，若是这也，那他会去向何处呢？

　　　　一时间千头万绪无从清理，千离依旧不醒，药王一跺脚：“罢了，你先守在这，为师去看看情况。”

　　　　昆仑虚，万山之主，山顶积雪常年不化。多少万年以来，这个说法都没变过，可就在前不久，这个传说被打破了。

　　　　雪山崩塌，掩埋了多少白骨英魂。那曾在白雪里开出妖艳的花也随着雪山崩塌被掩埋，如今事过，白雪又堆积满山，一切都趋于平静。药王在雪山里穿行，月夜下的昆仑寒冷无比，山头依旧在下着大雪。

　　　　一盏灯笼发着幽光，在战后恢复平静的雪山之顶，他拾起了一片被白雪覆盖一半的羽毛。灯光靠近一照，那羽毛上泛出的五彩光泽令他忍不住去抚摸。这世间最华丽羽毛，没有能与凤凰相比的。凤凰涅槃，果真是从这里重生。

　　　　药王拿着羽毛凑近鼻子闻了闻，这气味果然有些熟悉。药王的鼻子一向都是最灵敏的，光以嗅觉就可以分辨出所有药材。任何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所以这羽毛上残留的味道他已经分辨出一二。

　　　　在雪山之上，山风夹杂雪花如刀刺骨，药王拿着一片羽毛眺望夜空喃喃自语：“真乙，你会去哪里？”

第一百零九章　我看好你（）　
子夜，乌云遮月，风呼呼地吹着。长街一片寂静，高悬的灯笼被风吹灭，远远的小巷中一个玲珑的身影提着一盏灯笼款款而来。

　　　　长街上升起浓雾来，顿时笼罩在城里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那点点灯笼的光亮穿梭在浓雾里，那身影一直走一直走不转弯也不避让，就算前面是城墙是房屋也不绕开，直接凭空穿了过去。

　　　　那身影走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那浓雾也渐渐变得稀薄，那玲珑的身影也露了出来。

　　　　一席红衣似血，血红的眸子正在打量自己面前的石牌楼，上面凸起三个小篆字：黄泉路。

　　　　她笑了笑，血红的眼眸在暗夜里生出一抹光亮。这人，可不正是扶疏嘛！

　　　　正如逐鹿说的那样，人间一片混乱，这地府就更是一片混乱了。拘回来的生魂还在滞留，判官忙不过来底下的鬼差干脆自作主张将生魂押去轮回，也不管他们生前是善是恶，该轮回哪一道，只管一通乱扔。

　　　　判官本来就忙不过来，见底下的鬼差如此行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不，扶疏都过了奈何桥愣是没有鬼差阻止她。刚到阎王殿门口，就听到殿里有鬼差慌慌张张地喊道：“陆判不好了，十八层地狱的结界就要破了！”

　　　　判官蹭的一下站起来，撞了桌子，生死簿唰唰往下掉。

　　　　判官刚冲到门口，扶疏堵住他嫣然一笑：“阎王可在？”

　　　　鬼差认得扶疏，她几次来地府都是被他拦住的，眼下情形十分严峻哪里有心情理会扶疏，于是十分不耐烦道：“不在不在，莫要挡路！”

　　　　扶疏望向鬼差一旁的判官，判官沉默了一会，忽然向扶疏行了大礼：“小的地府判官，见过妖皇陛下。”鬼差听到这，反应过来也立马学着判官给扶疏行了大礼。

　　　　扶疏颇为欣赏地看着判官：“两位请起，陆判没见过我却知道我是谁，这份心思挺难得的。地府乱成这样，阎王为何不在这里？刚才你说十八层地狱的结界要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的结界可是有重新加固过的。”

　　　　陆判叹了叹，看看扶疏小心翼翼答道：“结界是阎王与真乙上仙一同加固的，如今真乙上仙陨落，阎王又受重伤昏迷，所以这结界也就松动了。妖皇陛下既然到了这，不知可否为冥界加固这封印？”

　　　　扶疏微微一笑：“前面带路。”

　　　　结界口，裂开的缝隙可见里面的恶鬼面目狰狞，判官与鬼差都是一脸希冀地看着扶疏，可扶疏却是迟迟不动手。

　　　　“陛下，此时封印还来得及……”真不知道扶疏还在等什么。

　　　　扶疏从身上解下一个大布袋，对着判官道：“封印自然是要修补的，不过我现在却是要打开它。你们若是害怕，可以先行出去。”

　　　　这……判官与鬼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明白扶疏这是哪一出。看着扶疏果真在帮着里面的恶鬼破开结界，二人不由心惊退到了门口。扶疏不慌不忙，将地上的布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咚的一声，布袋里倒出个人来，判官定眼一看，好家伙，脱口喊道：“天君！”

　　　　扶疏这个架势，是……是要把天君扔到十八层地狱去！

　　　　这下子判官都忍不住两腿发软，将天君扔进十八层地狱这种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扶疏简直是丧心病狂！他咽咽口水，小心地冲扶疏喊到：“妖皇陛下，天君他……”

　　　　扶疏头也不回，冷冷打断他：“你是不是想跟他一起下去？”

　　　　判官浑身一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立马禁了声也不敢再看天君那一脸怒容。

　　　　结界破开，早早就挤在结界口的恶鬼争相涌出，可没想到追忆剑也早早等着他们。天君被扶疏封住了口说不出话来，扶疏迅速地将天君扔了进去，最后只看见天君那双阴鸷的眼睛写满了仇恨。

　　　　他看着扶疏，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洞来。天君此刻，是恨毒了她吧！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扶疏心情愉悦地将涌出来的恶鬼统统打了回去，在重新封印上结界的时候，顺便对这些穷凶恶极的恶鬼说了一句：“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天君，你们可要好好招待他！”

　　　　说完，迅速封印上结界，十八层地狱里终于传来了天君嘶声力竭地喊声：“妖女，你不得好死！”

　　　　扶疏拍拍手，微微一笑：“我是不是不得好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是看不到的。”

　　　　扶疏在才看到判官与鬼差已经跪倒在门口，现在的扶疏看起来实在是比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鬼还要恐怖万分。

　　　　“起来吧，如今这封印料他们也无法冲破了，眼下凡间乱了套都是因为地府乱了，我要你们赶紧解决这事！”

　　　　判官是欲哭无泪，这事怎么能怪他们呢？地府没了主心骨，本来就是事多人少了，如今妖魔都跑到凡间作乱，这本也不只是地府的责任。奈何天上也乱了套，谁还会管他们地下啊！

　　　　扶疏想起上次在凌霄宝殿上，千离也是提过地府人手不够。地府本来的职责只管鬼魂之事，后来有些妖魔出现，只是因为数量不多，所有一并交由地府处置。可如今却是大不同了，这妖魔的数量实在是过多了，远远超出了地府的能力范围。

　　　　扶疏点点头：“这事的责任也不全都在你们身上，不过眼下还是要尽量去做。地府还是先把自己职责范围的事先办了，至于混在凡间的妖魔，我只会处置。”

　　　　判官对鬼差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喜出望外：“是，小的这就去办！”

　　　　刚才还在为天君忧心忡忡的两人，现在却已经把天君抛到了脑后。而扶疏提起她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