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今天封天吗-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张开双手，黑雾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今日，我要这天庭崩碎，天道消亡，觊觎人族的诸仙陨落。自此不必有凡间，因为已不必有天界。”

　　　　青衣随风而动，她升到半空之中，双眼张开，一黑一白，仿佛阴阳乾坤在其中转动。

　　　　“以人族，姬玄之名。”

　　　　*

　　　　何以为人？

　　　　何以为仙？

　　　　何以为道？

　　　　当天地破碎，穹宇坠落的时候，不知道这些已经高高傲立于天界最高峰的仙人，是否还记得，在天庭初建之时，那已经逝去的大能们，在述道时问他们的话语。

　　　　众仙惊怒交加的尖叫声从九天倾泻而下，看不到尽头的黑雾从下涌上，包裹住整个天界，仿佛要将他们拖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回天阵的黑气也在北疆的天空上显现出来。姜国门户紧闭，百姓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以为那遮天蔽日的黑气和异族怪物一样，是要来将他们吞噬的邪物。

　　　　可正在战场上厮杀的姜晏，在看到这黑雾时却愣住了。

　　　　破碎模糊的画面混合着雷声与鲜血的气息涌入脑海，他扶剑单膝跪在地上，耳边厮杀阵阵，眼前却只能看到那片苍茫无垠的大雪，和雪中静静而立的少女。

　　　　还有他的声音——“我想你了。”

　　　　同样的酸涩，思念与复杂涌上心头，却少了那份茫然无措。

　　　　他想起了她的名字。

　　　　“姬玄。”

　　　　十万年的记忆终于在回溯中纷沓而至，如同他无法开口的情愫，在凡人的心脏中跳动着。

　　　　然而此时此刻黑气涌入战场，异族触之则燃，姜国士兵们以为有神相助，兴奋不已，唯有姜晏皱眉看着黑雾，意识到了什么。

　　　　他记得姬玄在人间得了洪荒中曾大杀四方的万鬼回天阵，并将其炼化。可无论如何按时间推递，都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这已经几乎是洪荒鼎盛之时重现了！

　　　　莫非姬玄她

　　　　他眉心猛地一跳，跃上一匹驻足长嘶的战马，奔向黑雾发源之处。

　　　　不知道奔了多远，他只觉得身上积聚的力量越来越多，被封印的法力也逐渐回归，他清楚这是回天阵的回溯在发挥效果，姬玄记挂着他，可这个认知却使他的不详感更加浓重。

　　　　不知奔了多久，战马止蹄立地长嘶，不需要任何的提醒，姜晏意识到目的地就在面前。

　　　　因为眼前已经没有了天和地，清气下沉，浊气上升，一切都混乱地碰撞在一起，天空变成一片扭曲空洞的光影，地面变成一方无垠无际的深渊。回天阵的力量和其他几道法力在其中对峙着，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稍有踏足，便会粉身碎骨的地方。姜晏在其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时天空一道炽白的雷劈下，他想也未想便纵入其中，斩虚剑见风而动，化作一道流光护住，硬生生斩碎了那道炽雷！

　　　　“伏衡！”

　　　　惊讶，慌乱，恼怒都从天上的声音中发出，而姜晏也辨认出了这些声音的主人。

　　　　“帝君，连晖，你们居然”

　　　　在空中的雷电照耀下，他的眼中似有雷霆闪烁。此刻从上降下，他所面对的力量，已经绝不仅仅是天庭，是仙人能够掌握的了。

　　　　这其中有着异族的气息，有人族的鲜血，有着无数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仙人手上的东西，那是来自天下众生的扭曲和痛苦。

　　　　他闭上眼：“姜国之事，是你们一手操控？”

　　　　恰好被大漠封锁的国度，恰好被异族饲养的食物，这一切，都是天庭刻意的安排？

　　　　空中因斗法而气息有些紊乱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干脆承认道：“没错，正是我们所谋划的。甚至连伏衡你，本来也应当是我们的祭品。”

　　　　“那姜国呢？”姜晏一字一句的问：“原本的姜国呢？”

　　　　数十万年前，他还是姜国的太子，在战场上战死后飞升，可在他刚刚成神不久，人间就传来姜国被灭国的消息。而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又何其相似。

　　　　空中不答，只趁他似乎心神激怒之时降下一道强劲的攻击，被斩虚剑一剑斩碎。这时回天阵的力量涌来，将他周身的重压尽数冲走。

　　　　“姜晏。”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你不该来这里的。”

　　　　耳边是姬玄的声音，但却见不到她的身影。“姜国本是他们最初培育此计划的温胎，可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在其间飞升。于是耽搁到现在，才将它重启。”

　　　　姜晏低笑了几声，不知是悲怆还是

　　　　黑雾拔地而起，将雷电席卷一空，摇摇欲坠的天空似乎也无法逃脱它的包裹，朝尤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姬玄，你当真宁可身死道消也要阻拦我们？你的回天阵确实厉害，可是能撑几时？一日？两日？”

　　　　“我们有天道为根基，而你，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与此同时，三十六重天的众仙发出了同样的定语。

　　　　“长羲再强，也不过只是个人，而我们才是被天道所庇护的仙人。只要天道还在，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她不可能将我们诛杀青鸾，你干什么去？”

　　　　被点到名的男子无辜回头，“我回殿中看看我的收藏，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它们了。”

　　　　灵霄又是一阵摇晃，说话的神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恼羞成怒：“长羲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么？”青鸾看不出笑意地笑了笑，他指了指面对此时的动荡，连身形都无法稳定的众仙们：“你们难道没发现，自己的法力正在丧失吗？”

　　　　处于心神不宁的众仙经此提醒才猛然察觉到这一点，是啊，他们的法力呢？

　　　　四周依然是仙雾飘荡，可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不对劲，在他们身边明明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可这力量又分明并非是天庭的仙气。思此众人俱色变，天界与外有不可逾越的屏障，此刻天庭尚未倾塌，屏障尚未崩毁，为什么这股力量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此处？

　　　　难道长羲已经强大到了足以蔑视天道的地步？

　　　　不，这不可能！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凌霄殿中的几人。

　　　　“这不可能！”尖利的声音几乎炸翻殿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光团里跳出来，愤怒地朝着殿中央最大的光团吼道：“你不是说她绝对不可能超越天道庇护的吗？现在又当如何？”

　　　　他们之所以敢揭开一切，破釜沉舟，就是因为有十万年的谋划和已经掌握在手中的天道作为底牌，若是这底牌无用，那他们和自掘坟墓有何区别？

　　　　最大的光团中射出一道紫光，从瘦小男子头颅旁穿过，成功震慑了他。

　　　　“不，这并非是我们的问题。”朝尤苍老沉重的声音从其中传出，“是回天阵有变。”

　　　　他们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几人一边竭力与姬玄抗衡着，一边寻找着究竟是何处偏离了他们的预期。当终于在万千道灵力波涌中找到了那一瞬的痕迹，朝尤从光团中震惊地睁开了眼：

　　　　“长羲她，向天道献祭了回天阵？”

归去来REenS。（）　
传说中；洪荒最后一役；天地破碎；万物哀鸣；万族残余拼死一搏；本想靠着天道的庇护与人族同归于尽；可天道却在最后一刻；撤去了对它们的保护。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君布道时如是笑谈。

　　　　“一切事物都是贪婪的，万族如此；神仙如此天道，也是如此。”

　　　　姬玄冷静地说出这番话，在朝尤等人眼中；这无疑于一番重击。充斥着杀意的攻击不要命地倾泻而下；却又毫无悬念地被尽数抹消。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长羲你口口声声号称为人族；可最后却要将人族的阵法献祭给天道；看来你冠冕堂皇；也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吧！真是虚伪至极！”

　　　　朝晖本想以此来刺激她；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却令他们更加心惊。

　　　　“你们应当很好奇吧。为什么你们的筹码是整个人族，可天道却在这一刻选择了万鬼回天阵？难道一个阵法，还比不上整个种族的气运与道统？”

　　　　姬玄的声音淡淡传来；穿透混沌的云层；直达三十六重灵霄，随着回天阵延伸的力量，清晰地响在所有神仙的耳中。

　　　　此时天庭的屏障已经名存实亡，虚空中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直通九幽。鬼影仙影甚至重叠在一起。从中原看去，像是遥远的天际刮着一道浓黑的龙卷风，没人能想到，在一方沙漠中能够存在着这样的场景。脱离凡世的天界和地界被强行拉到一起，云霄从裂缝中坠落，银河倒流冲刷入地狱。妖灵精怪哀嚎着想逃离这片地域，却被无形的隔膜阻挡住，越逃反而离风暴的中心越近。

　　　　既知大难临头，有的神仙竟也不再挣扎，而是怔怔看着这方天地，数万年的岁月奔入眼底，为何，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

　　　　“你究竟做了什么？”

　　　　朝尤终于忍不住发问。他发现不仅仅无法利用天道，甚至这份依仗已经隐隐有了反噬的趋势。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逐渐衰竭，这份认知令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力量，只有拥有力量才能有永生的可能，才能有博取一线生机的希望，如果没有了力量，那他空有这副神仙的躯壳，和万万蝼蚁又有什么分别？

　　　　已经达到了一定层次的力量之间的对峙，有时只在于一瞬间的破绽。朝尤作为凌霄殿五仙中最强大的一个，所担负的位置也格外重要，而正因这一刹那的分神，回天阵的力量破开结界长驱直入，席卷了凌霄殿，光芒稍暗一些的光团直接剧烈晃动起来，显然受创极大。

　　　　朝尤感觉一股吸力从黑雾中传来，仿佛其中有他一直向往的东西，力量，地位乃至是永生

　　　　他猛地惊醒过来，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回天阵释放出的幻觉，竟然要将他吸入其中？

　　　　朝尤和殿中其他人对视一眼，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来，长羲的意图，莫非和他们有关？

　　　　而接下来的情况完全验证了这一点，回天阵虽然包围了整个天庭，表现出天地同毁的气势，但实际上却是冲着他们几人而来，前有长羲的灵识化剑来势汹汹，回天阵铺天盖地无孔不入，后有一直装死的天道推波助澜，殿中几人都感觉法力在被迅速抽走，而回天阵的吸力也越来越强。

　　　　直到此时，朝尤才明白姬玄的打算：“你将回天阵献祭给天道，却又要将我们吸入其中你的筹码不仅仅是回天阵，还有我们？”

　　　　天地只能看到一片混沌，姬玄的青衣身影似乎隐没在了其中，只有她的声音通过回天阵传出，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你们不是很想与天道融为一体，达到永生么？”

　　　　“作为回天阵的一部分，再进入天道之中化为永恒的存在，不是正好得偿所愿？”

　　　　两个光团终于只撑不住，惨叫一声化为灰烬，被吸入了黑雾之中。连晖见按此推进，下一个便是自己，便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愿意主动削去仙籍，入凡间轮回，生生世世穷困凄苦，永不再为仙了！”

　　　　说罢，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光团中滚了出来，回天阵的黑雾贴着他的脸，似乎是在端详他。须臾，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响起：

　　　　“可惜已经有人这么做了，你和他在同一个凡间，我怕脏了他的心意。”

　　　　连晖的面孔迅速灰败下来，他尖细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天道！天道！你助她吞噬我们，难道不怕人族气运的反噬吗？

　　　　“你到现在还以为，自己还会有人族气运的庇护？”

　　　　金光从黑雾前一闪，便斩断光团：“从你们食人族灵血，与异族谋皮的那一刻，就已经无需再称之为人了。”

　　　　黑雾轻而易举将他吞噬，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男人仿佛看见了什么，狰狞的面孔一愣，随即发出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姬玄，我等你来陪我们”

　　　　声音消失在大殿中，接连吸收了几个金仙级别的神仙后，回天阵更加势不可挡。就在天庭摇摇欲坠，力量衰微之时，天空所在之处悄然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漩涡。

　　　　先只有一拳之大，随后在混乱中慢慢扩张，逐渐涨到了一片乌云的大小，遥遥看去，仿佛天空睁开了一只灰色的眼睛，在悄然观察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天界已经倾落，法力较低微的神仙支撑不住，落入人间，他们也看到了天空中的眼睛，直觉得心悸不已，却一时间又辨不出这是什么。

　　　　而殿中唯一尚在坚持的朝尤，却一眼就看出了它的本体。

　　　　“天道，你居然趁此机会逃了出来。”他心中百感交集，最后也只能徒劳感慨一声。

　　　　当初洪荒人族大圣战胜了万族，但人族毕竟不是天道眷顾的种族，为了防止天道培育出另一个“万族”，所以圣人们立天庭作为天道的代表统率三界，实际上是变相将天道囚禁在了天庭的手中。

　　　　朝尤等人滋生出欲念后，便偷偷向天道献祭人族，有时是一州一县，有时是一城一国，在被姬玄察觉出端倪后，他们便将祸水引到食髓知味后便贪婪不已的众仙身上，隐瞒自己一直以来的交易。

　　　　姬玄果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封天阵虽然牢牢封印了天庭，但天庭依然能通过望仙国和北疆的缝隙，继续进行着计划。只是姬玄的灵魂却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竟然从混沌中再一次醒来。

　　　　北疆姜国和万族残余的事情暴露之后，他们知道姬玄早晚会猜出一切，索性乘着这只火乌鸦自爆的机会，直接开启最后的布局。

　　　　如果布局成功了，现在一切会是什么模样？朝尤怔怔想着。

　　　　天道重现，带领他们脱离人族，走向永生，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可现在一切奢望化为泡影，只剩下了懊悔和恐惧。

　　　　天帝绝望地想，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难道他就注定没有这一线生机？

　　　　不对，还有一处不对劲！朝尤忽然向那虚实重叠处看去，目光如电，似乎要从中挖出姬玄的影子来。

　　　　若是她真的想利用天道覆灭天庭，便将其施放。但若天道依旧心怀恨意，或是想重新创造万族，那人族的未来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了。姬玄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吗？

　　　　可祭练了回天阵，倾尽法力颠覆了天庭，她还有什么后着来对付天道？

　　　　或许那一线生机就在这里！朝尤忽然感觉生出了希望，他此时已经进入了半疯半癫的状态，心中只剩下一件事情。法力枯竭后就催出自己的生命力，拼命维持着形态，脑中却在不断思索。

　　　　若姬玄有解决的办法，那他也一定可以，再给他一刻的时间，再给他

　　　　空中的巨眼此时突然转移了方向，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断向下坠落的天界，仿佛在看一道可口的菜肴，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垂涎欲滴，向食物伸出了利爪。

　　　　漩涡搅动着虚空，其中突然破裂出一条乌黑的缝隙，钻出一股莫大的吸力，直冲着朝尤而来。

　　　　天道等不及，要提前开始享用自己的祭品了！

　　　　被笼罩的那一刻，朝尤只来得及发出一道无声的哀嚎，整个身躯便在吸力下一寸寸破碎。一瞬间，至高无上的权力，强大的道行和法力，数十万年的生命，都尽数灰飞烟灭。凌霄殿也发出一声不堪重压的嗡鸣声，化为齑粉。

　　　　天界众仙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天庭最高处的统治者，天帝朝尤竟然在这一刻，身死道消了？

　　　　朝尤的死亡像一个信号，天柱发出最后的哀鸣声，轰然倒塌。

　　　　万星坠落，在空中的沙石上，在地底的岩浆中，他们终于褪去属于神的光环，露出了“人”的模样。

　　　　有灵识不足的饿鬼懵懂地摸索过来，试图将他们吞噬，却在还没靠近的时候就惨叫着化为灰烬。更多的鬼怪隐藏在缝隙中，等待着群起而上的机会。

　　　　风电交加中飞过一只青鸟，他来去无阻地在回天阵的范围中穿行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从空中降下，拂尘一扫便凭虚而立，“不必再找了，你找不到她的。”

　　　　青鸟发出清朗的男声：“文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清道人沉默良久，风沙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尘归尘，土归土。一人亡，一族生，这应当也是她的心愿。”

　　　　听到这番话，青鸾沉默了，风暴中心的男子却抬起头，星目比剑锋还要明亮。他死死盯着文清的方向，道人也仿佛有所感应，静静回望。

　　　　有时仿佛轻描淡写说出的，就是最后的真相。

　　　　空中那只“巨眼”在吞噬了朝尤以后显得十分兴奋，它食髓知味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回天阵的身上，这是唤醒它的祭品，其中蕴含着洪荒大圣和半个天庭的力量，只要再将这方大阵吸收，它将彻底突破几十万年前被设下的束缚，重新回到天道应有的位置上。

　　　　天道并非一个具体的意识或灵魂，但在容纳了无数种族的漫长时间中，它也吸收了所有有灵智的生物共同的特点：贪婪。

　　　　回天阵的阵势终于开始渐渐收缩，它向着天道缓慢移动而去，天地间响彻远古万鬼的哀歌，为这最后的终结。

　　　　天地万物，似有所感，都在这么一瞬间，静静向某一个方向看去，倾听着似有似无的歌声。

　　　　“姬玄”姜晏试图伸出手，他猛地站起来，看着阵眼的方向，看不到姬玄，但他知道她在里面。“我和你一起去。”

　　　　可黑雾只是轻轻拂过他的掌心，一丝微不可见的金光带走了上面的血污，然后温柔又坚定地将他推开。

　　　　黑雾触碰到漩涡的一瞬间，巨眼猛然暴涨，一方圆形黑洞猛地塌陷出来，将整个回天阵向其中吸去。

　　　　这时，一个清澈的女声从已经寂静了很久的阵眼中传来：

　　　　“别着急，你还差最后一个祭品呢。”

　　　　漩涡中心一顿，却见万鬼歌声再起，从黑雾中抽出千万条丝缕，围绕着阵眼盘旋而上，仿佛从远古而来的送别者，注视着这个故人的最后一刻。

　　　　阵眼终于呈现出来，但那上面却已经不见了青衣少女的身影。只有一簇明亮凝实，厚重古朴的金光，浮动在虚空中。

　　　　“天道不仁，万族不义。同生于世间，诛我如地狱虽生为人，尚不如鬼，既待我如鬼，那便以这万鬼之名，回不仁不义之天！”

　　　　重复出记忆深处的话语，岐山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金光像一团不动的火，依稀间映出姬玄的双眸。

　　　　她想起少时，看着摇摇欲坠的天和不断颤动的地，追在伏羲和娲的后面，喊着：“你们要去哪里？”

　　　　二人不曾停步，回头一笑：“待你长大之后，自然就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了。”

　　　　百万年的孤独，她从不愿细想这个问题，在最后一刹那，眼前看见的却是这个画面。

　　　　只是这次，她见到女娲向她微笑，嘴唇张合。

　　　　道之所向，亦吾所归。

　　　　*

　　　　金光绽放出万千光华，甚至笼罩住了黑气，同时也在刚刚吞下回天阵的黑洞内部炸开。

　　　　姬玄将自己与回天阵炼为一体，在进入天道的刹那，引爆了阵眼。

　　　　有一刻，寂静似乎成为永恒。

　　　　但下一刻，一曲听不出音调的歌，突兀地响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它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乎只在耳内，没有感情，没有起伏，像天地初开始的一根芥草，漫无目的地飘动着。

　　　　紧接着，这根芥草开始长大，它似乎得到了一股力量，在虚无中认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于是这它在无尽的时间中蔓延伸展，最终成为了一片大陆。

　　　　于是有天空，土地，山川，河海乃至生灵。

　　　　它开启了一切，创造了一切，却渐渐忘记了，自己最初，也只是一根芥草。

　　　　这一点，被它遗忘在洪荒大陆上的某一个弱小的种族，却从没忘记过。

　　　　回仙镇。

　　　　百姓居住的院子中，一个小屋的窗户被推开，探出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脑袋：“娘亲你看，那里放烟花了！”

　　　　遥远的天空中，绚烂的光华从雨过天晴的天幕上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线，坠入看不到终点的天际。

　　　　那确实是最美的烟花。

一个小番外（二）Reens。（）　
一个寻常的黄昏；戚若闲来回忆起过去；发现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在乾坤观呆了整整三年了。

　　　　她一开始没想到能真的帮上什么忙；但不知是不是曾受姬玄上仙指点的原因；她法术修炼得极快；道行一天比一天厚。再加上观中其他几位都各有各的不方便；林林总总下来；上到夜访百姓家，下到通阴连地府，全都是她在做；时间长了，人人都知道观中有位“七小姐”，有大善大能；从不露面；但只要接了祈愿就一定会实现。

　　　　可随着时间过去，戚若也开始为一些新的事情发愁了。

　　　　她虽是鬼魂；也有大限；若是时间到了还不去投胎；恐怕就要再等上许多年。常听贤林镇中死去多年的老鬼絮絮叨叨讲这些事情；她便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玄惊对此却十分悠然；他劝戚若干脆不要去投胎转世了；“前几年那一场大变，地府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