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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浮生似梦-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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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阳微笑着看着他,说道:“舒儿刚刚生产,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你不在东宫陪着,来我这里作甚?”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坐席,示意楚宇坐。

    楚宇坐了过去,恭顺地回答:“母后教训的是,只因儿臣有事求母后…”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住了口,抓获欣斓的事,并没有大肆宣扬,自己也是才从姜舒那里知道的消息,若是此时便向皇后要人,岂不是承认自己在宫中布了眼线?

    而且,姜舒如何比自己还先知道?怕是也得赶紧回去好好询问一番才是。

    此时便向皇后要人,太莽撞了!

    “有事你说便是,何故这般吞吞吐吐的?”明阳不悦地睨了他一眼。

    “儿臣想接姜舒的母亲来东宫里住上几日。”

    “哦,就这事儿啊,接来便是,母后准了。”明阳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二弟可有信来?这家伙出去这些时日了,一点不担心本宫会想他,连一封信函都不曾捎来。”

    楚宇摸了一把汗,轻声回道:“儿臣也不曾接到二弟的信,父皇那里倒是隔几日便有奏报,说是一切安好。”

第253章() 
“哎!这不省心的东西,走的时候还病着呢,也不知好得怎样了。”明阳深深地叹了口气。

    楚昊以往常年戍边,她是十分乐意的,她想着,楚昊既能建立战功,又能在朝中树立威名,可此次不同,因紫炎珠事件惹恼了皇上,派他出战,其实是奔着惩罚去的,而且,楚昊尚在病中,她心中着实不好受。

    “母后不必担心,二弟足智多谋,机敏谨慎,断然不会有事的。”楚宇劝慰道。

    明阳重重地嗯了一声,道:“本宫只是担心他的身子,他那病,来得好凶险!”

    “这个,母后就更不用担心了,二弟走的时候曾与我见过一面,他说已经不碍事了,我也问过随行的王御医,说是二弟身体只需调理即可。”

    明阳揪着的心,稍微好过了一些。

    楚宇陪明阳又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东宫,他直接去了姜舒的卧房,姜舒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他情况如何,母后是否应承给人。

    楚宇不答反问:“你是如何知道欣家女子被擒之事的?”

    姜舒见他面色不对,便知道自己在各宫安插眼线的事情,再也瞒不下去了,当即心中一紧,想要申辩,看到楚宇紧锁的眉眼,有些心虚。

    楚宇从不曾在她面前发过火,可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可怕,不由得两眼一红,眼泪汪汪地望着榻前的楚宇,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宇心头一软,扯了一个笑容,挨着她坐了下去,说道:“我母后去得早,从小便看着别人的脸色,谨小慎微地活着,能平安地长大,还当上了太子,实在不易,我虽然软弱,但并不傻,有几个是真心待我,我怎会不知,皇后虽然心底不喜欢我,但明面上却还过得去,

    你这么一做,岂不是直接跟各宫对立起来,如今二弟又远在西北,楚畅一直虎视眈眈,千方百计寻找机会想将我一击而溃,我已经是如履薄冰了,你这样不是送个把柄给别人捏着吗?”

    姜舒一听,顿时面色苍白,才感到自己行事太过鲁莽,安插眼线的事也是听了父兄的教唆,以为能提前探知各宫的动向,才能有个应对,岂知,非但不能帮到太子,反而还会将他陷于为难境地,想到此处,她慌忙起身跪在楚宇面前,连声说道:“殿下,对不起,臣妾愚钝,让您为难了。”

    楚宇轻叹一口,将她扶着躺下,说道:“这事儿也不全怨你,是我没与你说明白,现在,你赶紧命人将各处的眼线都悄悄撤了,别坏了二弟的大事,所幸,没有太多人知晓。”

    姜舒拿手帕擦了一下眼角,口中应承着,随后又问:“那欣家姑娘不救了么?她可是你二弟心尖上的人!”

    “当然要救,得另外想法子。”楚宇蹙着眉,说实话,他还真不晓得用什么法子去救人。

    姜舒不敢再随便支招了,瞪着两眼,灼灼地望着楚宇。

    楚昊一边安抚着姜舒,一边想着心事,又陪姜舒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朝堂上,楚醇基做出行前的最后安排,将宫中一应事务交由楚宇代为处理,行监国一职,但重大事件,如西北战报,每日呈报天幕山行宫。

    隔日,去天幕山的人马,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随行人有,楚畅、商儒林、韩束等,文臣武将共计几十人。

    ……

    天牢内,她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她有想到过请缇姒帮她离开此处,但却因一张字条打消了这个想法。

    昨日深夜,有人将一张字条丢在她的脚下,上边写着让她耐心等候,会有人救她出狱。

    虽然,叫缇姒救她出去,方便省事,但若是她莫名其妙地从天牢里消失,只怕会被人当做鬼魅,那欣家从此就不要在王城待了。

    另外,她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暗中帮自己,最初,她以为是楚宇。

    然而,当楚宇出现在天牢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很快便反应过来,那个给她字条的人,并不是楚宇。

    脑子里飞快地将事情过了一遍,从如意馆到安王府,目睹她被抓整个过程的,不在少数,但有能力在天牢里安插眼线,给她传递消息的,应该不多。

    最终,她的视线落到严正身上,思来想去,她都不相信,严正会突然转换阵营。

    何况,楚畅等人,哪有在人家刚刚丧子的情况下,便请人家看戏听曲儿的道理,其中必然另有缘故。

    大概,他们自己也十分清楚,像严正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就改弦易张的。

    想必是,他们故意接触严正,给人他将要重新站队的假象,最终导致对方不再信任严正的结果,而并非一开始就想将人拉拢。

    政治上的手段,她想不明白,所以,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

    看着出现在天牢的楚宇,她苦笑一下,起身上前向楚宇行礼。

    “姑娘可好?”楚宇问道。

    她恭敬地回答:“还好,多谢殿下关心。”

    “姑娘放心,本宫会想法救你出狱的,还请姑娘暂时忍耐一下。”楚宇压低声音说道。

    “让殿下忧心了。”再次证实他不是递字条的人,因为他没必要昨夜才递了消息,今日又亲自前来,再说一遍的道理。

    “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本宫会让人与你送来。”

    她顿了一下,道:“倒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想打听一点儿事情。”

    “请说。”楚宇点头。

    她微微垂目,轻声问道:“他,可好?”

    话音未落,她心中已难过不已,从她上次离开皇宫到现在,已过去这么久,他的所有情况,她一点儿不知。

    楚宇有想过她会问楚昊的事情,但还是愣了一下,说道:“他走的时候,一切都还可以,之后,便再没有单独与本宫来过信,朝中倒是有战报,一切尚好。”

    “哦。”她稍微心安了一点儿,又问:“他的病…”

    “他走的时候,只是显得有些疲累,其他倒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父皇给他派去了好些随行的御医,姑娘倒也不用太过忧心。”

    听楚宇这样说,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想到那次离开皇宫时,听到那声嚎叫,即便是现在想来,仍然胆寒,若是真如太子说的这般,那倒真的好了,只怕是他硬撑着,将好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的,背地里吃了不少苦。

    想想,她就心中难受,知道楚昊不易,自己却帮不了他,燕羽还没来,自己却将药草丢失,若是时间允许,尚且可以再去寻来一份,可如今,自己却被关在这天牢内,这将如何是好。

第254章() 
“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宇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楚昊什么时候能回来,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往外走去。

    她失望地低下头,她也明白,边疆战事岂是寻常之事,哪能说结束便结束得了的,短则三五几个月,长的几年也说不定。

    回过神来,见楚宇要离开天牢,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便开口叫住他:“殿下,请等一下…”

    楚宇回身站定,见她欲言又止,便走过来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想要的?”

    她微微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问问殿下,当初他是如何用紫炎珠构陷殿下的?”

    楚宇楞了一瞬,淡淡地道:“他让人将紫炎珠放到我书房里隐秘的地方,然后借故让岳之焕和另一位大臣,来找我拿东西,竟当面翻找了出来。”

    她听了之后,许久都没说话,半晌才问:“殿下可知他究竟是为何要那样做?”

    楚宇笑了笑,像是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说道:“不光是紫炎珠,包括后来许多事情,虽然二弟一直没有跟我解释,但是我心里还是明白一些,他只是想要将我从某些事情里摘出来而已。”

    她笑了,很欣慰,道:“原来殿下心里,什么都明白,甚好!”她笑得很开心:“殿下请先行离开此处吧,在此处待久了,多有不便。”

    楚宇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离开了天牢。

    ……

    三日后,北苑猎场,皇帝与楚畅、商儒林等人,各领了一队人马,在林中追逐合围猎物。

    其实,这猎物是预先准备好的一头黑熊,这黑熊视线已被灌了少许迷药,并无攻击力,围猎时,只是做做样子,将浑浑噩噩的黑熊赶至指定地点,众人合力将黑熊射杀,割掉熊头,用熊头在天坛祭天,旨在边疆战事,如围猎一般顺利。

    骑这骏马的楚醇基,对身侧一位身穿侍卫统领服的人道:“袁勇,去前边看看,为何对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那袁勇身背巨弓,腰挂长剑,几个起落,便将众人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然而他并没有继续往前搜索,而是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隐藏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周围传越来越近的吆喝声,那头熊,已进了包围圈,他急忙取下巨弓搭箭上弦,潜到一棵大树背后,等着众人进入视线。

    很快,眼前的人影清晰起来,他瞄准的并非是黑熊,而是右侧的楚畅。

    只听嗡地一声啸叫,楚畅立刻痛呼一声,捂住左肩倒下去。

    “快,抓刺客!”楚畅身边的庞文立即大呼起来。

    “别别!卑职不是刺客,卑职以为是猎物,伤着谁了?”袁勇慌慌张张地从树后跳了出来。

    “袁统领!看你干得好事,你伤着殿下了!”庞文大吼,作势要上前手撕了袁勇一般。

    袁勇立即跑到楚畅身前,只见楚畅捂着左肩坐在地上,表情十分地痛苦,他单膝跪了,说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楚醇基和商儒林等人,合力将黑熊射杀了,然后都围拢过来,楚醇基大声问道:“怎么了?谁受伤了?”

    见楚畅半躺在地上,楚醇基跳下马,走上前来问道:“怎么回事?”

    袁勇急忙转向楚醇基,双膝跪了下去,叩头道:“卑职该死,刚才误伤了安王殿下。”

    楚畅捂着肩头,挣扎着坐起来说道:“父皇,还真不怪袁勇,是儿臣急于抢功,自己撞上了他的箭。”

    楚醇基脸色沉下来,微微思忖了片刻,沉声道:“真是个蠢货,绑了交廷尉处理吧。”

    回头又看了楚畅一眼,眉头蹙了起来,不耐地吩咐身后的随从:“还不快传御医。”

    “是。”他身后的侍从立即去传队伍后面的御医过来。

    不一会儿,随行的御医便跑上前来,他替楚畅做了检查,然后摸了一把汗,向楚醇基回禀。

    “回禀陛下,幸好安王没有伤在要害之处,不算严重,但需要静养,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

    楚醇基鼻子里嗯了一声,叫御医给楚畅好生包扎,然后吩咐侍卫先送楚畅回行宫,他和中大臣看着将黑熊宰割,之后又猎杀了一些野物,才一起去往行宫。

    第二日,楚醇基派人送楚畅回皇宫,正午时分,八个侍卫抬着熊头、美酒,绕着天坛转了三十六圈,这祭天仪式繁琐冗长,一直进行到夜幕降临。

    沐华宫内,方籣将外边宫人说的话,细细地说与明阳听。

    “那女子被关在那种地方,居然不吵不闹的,很是安静。”

    “哦?可有谁去看过她?”明阳蹙眉问道。

    “听说太子殿下去过,韩嵩韩将军也去过天牢,安王殿下从猎场回来就马上去看她了。”

    “关心她的人还真不少,韩嵩?他不是去剿匪了吗?为何会出现在天牢?”明阳自言自语地道。

    她十分疑惑,思索了半盏茶功夫,才说道:“去,给本宫将她带过来,本宫有事要问她。”

    方籣愣了一瞬,脚下没有动,欲言又止。

    “去啊,那女子没犯什么大事,皇上不会为了这么点事与本宫为难,快去将她带到这里来。”明阳睃了方蘭一眼。

    方籣忙颔首退了出去,拿着皇后的信物,亲自去天牢将欣斓提出来,带到沐华宫。

    跟在方籣身后的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谁想见她,会有什么事儿等着她。

    见这宫娥将自己径直带到一个很庄严又辉煌的宫内,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测。

    当看到一脸冷漠的明阳皇后时,心中还是有些惊讶,她知道她会召见自己,只是没想到会等这么久。

    她是楚昊的母亲,当初自己在昭徳寺前的那番话,想必皇后听了之后,也是会有些看法的。

    明阳端坐在上位,淡淡地看着底下跪着的女子,看那女子一脸的淡然,心中略微有些诧异,她的能言善辩,早在那晚昭徳寺门前就已见识过了,但这样冷漠镇静的她,还是令她吃惊不小。

    “起来回话。”明阳淡淡地道。

    “是。”她慢慢站起身来。

    “你可知本宫为何要见你?”明后表情淡淡的。

    “民女不知。”她谨慎地回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啊。

    “本宫知道,你心中定然十分怨恨皇上将你囚禁起来。”

    “民女不敢。”她依旧微微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明阳轻笑一声:“你怨与不怨,那是你心里的事,本宫也不会拿你怎样,不过。。。“

    明阳盯着底下的女子,神色变得莫名起来。

第255章() 
“你应当明白,那日,你虽说未曾犯什么重罪,但这皇宫禁地,即便你理由再充分,也不是你可以随便行走的,更不该惹得宫内那般闹腾,自然是罪责难逃,你可明白?”

    “民女明白。”她心中一愣,当初在昭徳寺前见过的那位皇后,可没现在这般和煦,她为何现在忽然变得这么不同?

    她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浸淫过无数后宫争斗的女人,她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不简单,甚至可能都是有目的的。

    于是,她静静地望着脚下猩红的地毯,恭敬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嗯,”明阳很满意她恭顺的样子,没有继续先前那个话题,懒懒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与谦王是如何认识的?”

    对啊,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是在醉仙楼?还是在哪里?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远得连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她淡淡地道:“民女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明阳目光微敛,又道:“本宫问你,你对他到底有多深的情感?”

    她愣了一瞬,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又赶忙垂下眼帘。

    她不明白,明阳为何会这样问她,作为一个母亲,当面问儿子中意的女子这样的问题,有些不妥,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这样问,更是不妥。

    既然她问了出来,那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要怎样回答?感情的有多少,要怎么来衡量?

    见她若有所思,明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待她做出回答,厉声说道:“你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你可知道?”

    “民女不知。”她心中一赫,目光顿时黯淡下去。

    楚昊在自己身上投入了多少情感,她完全感知到了,可他是皇室子弟,所面临的前景不同于普通人,他的婚姻,只能是政治联姻。

    然而,他却不管不顾地将心用在了她这样一个普通女子身上,作为他的母亲,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要害,她生气,是必然的,也是应该的。

    她心中轻轻叹了一口,自己也陪不了他多久了,凝恤丹制成之日,便是离开他之时,想到此处,她心中一痛。

    耳畔,明阳还在愤然不已。

    “你可知道,作为一个皇室弟子,从一生下来,他便要接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磨砺,诗词歌赋不说,经史策论,军事战略,人文地理,思想道德,哪样不是人中翘楚?难道这些只是为了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明阳顿了一下,又道:“欣斓,告诉你,他有他的使命,他有他的路要走,既然你那样在意他,可有替他想过,他的路该怎么走?做人不能太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她被明阳的话,震得哑口无言,是啊,他的道路,他的使命,他的一切,都不容许他将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自己身上,即便自己是为了救治他,可自己离开之后呢,他会是怎样的心境,是否接受得了自己以那样的方式离开,如果他知道,她舍命救他,岂不是会令他内疚一生?这样的结果又怎是自己想要的?

    想到此处,她顿时感到心中翻腾不已。

    看到她面色苍白,明阳软了语气,说道:“本宫不是逼你,看在昊儿面上,本宫也不会见你被关在天牢不管,行啦,你不用再回天牢了,本宫自会寻个理由替你在皇上面前开脱,东宫太子妃昨日诞下麟儿,你去东宫服侍她,去吧。”

    她还沉浸在自责和纠结之中,皇后的话没听得太明白,见皇后说去吧,便浑浑噩噩地转身往外走。

    明阳蹙眉咳了一声。

    方籣忙压低声音说道:“娘娘让你去东宫伺候太子妃,还不快谢过娘娘!”

    “啊?!哦!”她才知道自己不用再回天牢了,惊愕不已,忙叩首下去,说道:“民女谢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去东宫之后,尽心服侍太子妃便是,方蘭,叫宫人送她过去。”皇后往软垫上一靠。

    她抬眼看了上面皇后一眼,此时,皇后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但那笑却未达眼底。

    她不由得浑身颤了一下,慌忙起身,跟在方蘭身后出了内殿,一个十多岁的宫人迎上来,方蘭交代一番,之后,便转身回内殿去回复皇后了。

    明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进来的方蘭,说道:“将消息传出去,尤其是栖霞殿那便。”

    方蘭颔首退出内殿。

    她随着那宫人,默默地往东宫走去,心中却想,那东宫岂会缺少服侍的人,皇后为何要将她送到东宫,难道真的是看在楚昊的面上?

    那当初,在昭徳寺门前不顾楚昊阻拦,执意要进昭徳寺搜查又是为何?她不相信,皇后会将她这个麻烦继续留下来。

    如今,重新找回炼制凝恤丹的药材,已不大可能,若是凌霄在,重新采集一份也未尝不可,可自己又怎么出得了这皇宫?这东宫,是否会有一线可变之机?

    当宫人领着她,出现在楚宇和姜舒面前的时候,两人吓了一跳,得知是皇后让送她过来的之后,两人更是疑惑不解,不由得对望一眼。

    楚宇问那宫人:“母后可有什么交代?”

    那宫人说:“娘娘说,会亲自求皇上准予,让这位姑娘来东宫侍候太子妃殿下。”

    “哦,这样啊,替本宫谢过母后。”

    楚宇打发了那宫人,转身对她说道:“原本我和太子妃还忧心该如何救你出来,这倒好,母后竟然将你送了过来,想必母后还是顾念着母子情分,看在二弟的面上,将你救下了。既然来了,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下,等二弟回来,你便自由了。”

    她苦笑一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多谢太子、太子妃收留。”

    姜舒笑道:“委屈姑娘了,其实我这里诸事有宫人宫娥们打理,倒也没什么事可做,姑娘只需每日陪我说说话即可。”

    她抬头望去,见床榻上半靠着的姜舒,她正一脸温婉地望着自己,心中颇为好感,又听她这样说,明白是太子夫妇俩的一番好意,遂低头行礼谢过他俩。

    “姑娘无需多礼,若是二弟见了,定会心疼不已。”姜舒打趣道。

    正说着话,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一个用金丝银线绣面的襁褓进来。

    她抬眼一看,见襁褓中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婴孩。

    那婴孩如一只乖顺的小猫,安静的躺在襁褓之中,时而嘬一下嫣红的嘴唇,嘬了几下没嘬到**,便小嘴一瘪,嘤嘤地哭出声来。

    姜舒急忙将襁褓接过手中,一顿安抚,小家伙还是不依不饶地哭着,哭声越来越大。

第256章() 
“是不是饿了?”她问道。

    楚宇也问:“乳娘,孩子可是饿了?”

    那妇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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