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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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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带着去别人家里怎么会好过,还带了个女儿……”

    除了重年爷爷这一房,就是姜轩涛的父亲那一房了,人丁更是单薄得可怜,中年才只得了一个儿子,当宝贝似的养大,后来送去了部队,大约也是为了儿子谋前程。可惜等儿子真的有了前程,却也都双双离世而去。子欲养,亲不在。

    重年和双年在父亲长大的那个“赵家湾”走了一圈,连幼时的记忆都难找到一点。从前这里都是土砖房子,好几年没来,逐渐都改成红砖房子了,大部分人家都建了楼房,刷得白白的粉墙,楼顶铺着红『色』的砖瓦。至于父亲从前住的老房子,早就因多年无人居住,而在风雨的洗刷下坍塌崩毁。现在那里只是一片荒芜的断井颓垣,倒下来的土砖深深浅浅,坑坑洼洼地堆在地上,其间杂草丛生,长着大约一米多长的芦苇蓬蒿,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

    双年拿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倒看着也像是一处自然的风景,有土有绿叶有红花,没有现实中的荒芜颓败。

    这里大概笼统有二十来户人家,有一家的院子里头种了许多果树,枝叶茂盛,一片葱茏,似乎从前也见过的,大约都是很多年的老树了。有一棵桃树的枝桠伸到了外头,沉甸甸地挂着秋桃,硕大的红『色』果实,煞是诱人。

    双年想摘了吃。重年也想吃,但不问自取,是为盗也。于是去拍院门,出来一个老婆婆。五块钱买了十来颗,她还要找钱。重年想在北京这么大这么新鲜的桃子怕是几块钱一颗了,没好意思要找的钱。拿袋子装起了桃子,在他们家用井水洗干净了两颗,和双年一起一面吃着桃子一面往回走。

    湾子前头的大路边有一洼池塘,池塘的旁边是一大片绿意盎然的竹林,绿『色』的竹叶倾斜着要落进水里,微风拂动,倒映着池水,水面上竹影斑驳。

    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橙红『色』的晚霞低低地挂在天的那一边,印红了半边天,仿佛是桃汁洇入了清水里,蔓延出来的大片红,染红了池塘里的水。

    竹林对面一户人家的门前长着一棵粗大的老槐树,树下有一桌人在打麻将,旁边还有人观牌,哗啦啦的洗牌声人声不断。

    双年感慨着:“这样的生活多么悠闲,我老了也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过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

    重年说:“看着悠闲,你以为他们没有烦恼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定现在在这儿打牌打得热闹,等会儿回家了也得愁田里干旱,儿女的学费……”简直颇煞风景。

    “姐,你就喜欢多想,有点悲观主义作祟了!就算你是对的,愁干旱愁儿女的学费那也是回家后的事情了,现在这么好的时光先好好享受一番也没错,人虽然得为以后考量,但也要顾紧眼下,免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捞到。”

    重年想了想,也笑了,大约这才是最合适的生活方式,毕竟人是活在当下的。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入了县城,乘公交车回去后都到了晚饭时候了。重年和双年先洗了澡,才去吃饭。

    照例都是喜欢吃的家常菜,大约是走累了,重年和双年的胃口都很好,两个人竟然玩笑似的在桌子上抢起了一盘清炒四季豆,你一筷子我一勺子。

    姜轩寿外出跑车去了。姜母在旁边看得直笑:“喜欢吃我明天再做吧……”

    姜母除了多年前做过早餐生意后,一直便呆在家里了,成了全职家庭主『妇』,做饭的手艺非常好,也有意无意传授过女儿。这个星期更是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每天总要在厨房磨蹭几个小时。到了女儿离家的前两天,更是熬汤炖肉的,巴不得把能补的都做了。

    结果,离家的时候,两个女儿脸上看上去似乎都比回来时要圆润。

    郑铭在机场接到重年时,就『摸』了『摸』她的脸:“好像圆了一点儿……”

    重年气恼,拍下他的手不理他。

    双年就笑了:“郑大哥,你活该,我姐最怕别人说她娃娃脸了。”

    郑铭说:“娃娃脸才好看啊。”

    双年看这情形笑着闪到一边去了。

    郑铭于是伸手把重年抱在了怀里:“回家是不是很好?”

    “嗯,”周围人来人往的,重年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他,“我们走吧。”

    他哪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放开她,接过她和双年的行李箱,其实就是一个大的背包。于是一起走出航站楼,坐上了车子。

    到了市区的时候,正是晚饭时候,可也塞车塞得厉害。双年说想吃馄饨,绕了一会儿才找到一家店。是一家老店,在老城区的四合院里头,店面不大,但里头却已经坐了不少人,喧闹嘈杂,氤氲着鲜美的香气,生意好得不得了。

    郑铭说:“这家店是听同事说的,来过几次,味道不错,你们尝尝。上海有几家店很好,以后带你们去吃。

    双年就说:“吃个馄饨,怎么还会跑到上海去?”

    重年在桌子下头踹了她一脚。

    郑铭却望着重年笑了笑,回答对面双年的话:“我老家在上海呀,以后总要去的。”

    双年恍然大悟似的:“哦,原来这样啊。”

    重年哪儿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可是碍于场合也不好说什么。幸好点的馄饨送来了,她拿起筷子就吃。却没想到是刚刚煮的,被烫到了,舌头火烧火燎的,又不能吐出来,一口吞下去。

    偏偏双年瞧见了,还要打趣:“姐,你这么急干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又跑不了……”

    郑铭却没听懂这弦外音,端起茶盅给重年,笑道:“先喝口水吧,饿了也得等一会儿再吃。”

    香菜蛋黄混沌酥软香嫩,又搭配着吃了几颗蟹黄小笼包,重年已经有点饱了。郑铭却又夹了一粒自己的鲜虾馄饨给她尝,说:“你上次吃了几只虾都没事,吃一点不会过敏的。”

    她确实吃多了虾有点过敏,所以一直控制着不怎么吃,只偶尔才吃一点。鲜虾馄饨倒是从来没吃过,许多人都说鲜嫩爽口,味道好极了,她一时也想尝尝,便就着他的筷子吃了。

    后来又在他的劝说下,多吃了好几粒蟹黄小笼包。回去后,重年照着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不该吃这么多的,瘦一点会不会好看点……

第12章() 
双年在北京呆了一个星期才去美国,在她走之前,沈家和又打来电话说要聚聚。那天是礼拜六的中午,在家品轩,姜轩涛有应酬不在,沈家谦也不在,只她们三个人吃饭。

    沈家和的话倒比从前多了一点,说:“我就一个弟弟,轩涛家更是只他一个,到现在就只有你们两个侄女了,总想着和你们亲近一点,可也知道你们年轻人和长辈在一起拘束,但偶尔陪婶婶吃吃饭到处逛逛,你们总愿意吧。”

    于是,饭后又带她们去做了美容,还去逛了商场,硬要送一条丝巾给双年,给重年也买了一只手袋。

    东西都不便宜,弄得回去后,重年惴惴不安,总觉得不踏实。

    双年说:“你也别想那么多,本来就是亲婶婶,又没有任何隔阂,还能撕破脸皮不来往吗?她要走得亲近就顺水推舟和她亲近吧。”

    的确也是这样,可想着要和他们家走得亲近,重年就别扭,到底相隔太远,那是永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世界。正如那只名贵的手袋一样,也不属于她,如果她真拿出来用了,大约没有同样名贵的衣裳来搭配,只会被世人当成仿品。

    有些东西也得合适的人合适的衣装才配得起。

    第二天,和萋萋见面的时候,重年也讲了这件事。

    萋萋倒笑她大惊小怪,亲婶婶送只手袋不是很平常么。但到底也懂一点她的心思,说:“重年,你别画地为牢,自己找别扭,莫名其妙的自卑是最要不得的。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没人有权利瞧不起你。他们家富有是他们家的事,你又不占什么便宜,亲戚间的礼尚往来而已。再说我觉得她的话说得挺好的,本来就这么几个人,还是这么亲近的关系,亲人之间干嘛要自己画条线不来往啊。”末了,有点怅然而失落,“你以为像我这样六亲不认的孤家寡人好吗?”

    重年默然,过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回去看看吧,总归是你爸爸……”

    萋萋却已经自顾笑了:“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空就陪我去看房子吧,我还是买了房子在这边安个自己的家好。”

    于是再次把双年送上飞机后,重年在业余时间陪着萋萋紧锣密鼓地看起了房子。弄得郑铭有时都见不到她人,在电话中连连催促:“你叫她赶快定下来吧,现在什么样的房子没有,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再说房价眼看着只会涨不会跌,就别折腾了……”

    重年笑,想了想,跑去超市买了食材。第二天,她提早一个小时起来,做了野尖椒炒牛肉和红烧鸡,装进了密封盒,趁着下午出去银行办事的机会绕去了他们银行,叫他拿回去晚上微波加热了吃。

    反正他有了吃的就高兴。

    他却趁着周围没人,抱着她,在她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那还是在银行写字楼下,她微微羞窘,推开他就跑了。

    这期间沈家谦竟然也打了一次电话来。那时还不算太晚,但因为早晨起来得太早做菜,重年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半晌没有说话。她渐渐又要沉入睡眠时,却听见有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他说:“我今天打你们学校过,进去看了,那片竹林还在。”

    “哦。”

    “就在图书馆后头。”

    “嗯。”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

    似乎过了一会儿,才又有声音传来:“你睡了?”音量略微提高了,尾音的疑『惑』似乎带着不满。

    “没有,没有。”重年渐渐清醒了过来,抱着枕头坐起身子。

    顿了一下,他说:“听说双年回美国了。”

    “是啊,上个星期走的。”

    “你要买房吗?我前几天好像在一个新楼盘看见你了。”

    “不是,我赔萋萋去看的。”

    “萋萋?”

    她想起他不认识萋萋,于是告诉他:“萋萋是我的好朋友。”

    “看到了合适的吗?”

    “还没有。”

    “我和几家房地产公司也有往来,近期都有楼盘上市。”

    “哦。”

    又顿了一下,他终于说:“晚了,我要回去了。”“嗒”一声挂了电话,不等她说话。

    重年有点纳闷,难道他不是在家?但睡意浓重,很快就放下手机,抱着枕头接着沉入睡眠。

    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沈家谦的电话:“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什么时候下来?”

    “我一会儿就下去了。”重年有点莫名其妙,“沈大哥有事吗?”

    “你下来再说吧。”

    重年于是收拾好东西,匆匆忙忙地下去了。

    沈家谦站在公司写字楼广场前头,正对着大门口的方向,望着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过来了,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重年楞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婶婶在等我们?”

    他已经转身朝车子走过去,闻声回头瞧了她一眼,“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大约是留意到了她脸上满是疑『惑』不解,又说:“吃完了饭,我们去看竹林。”

    这一下,她更是莫名其妙,呆呆地重复他的话:“去看竹林?”

    他的脚步终于顿住了,望着她说:“昨天晚上在电话中我们说好的。”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有这么回事。实在是那时不甚清醒,也不确定答应了什么,只是觉得晚上特意去看竹林似乎有点奇怪。可是他人都到了,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坐上了他的车子。

    他带她去的是一家以海鲜闻名的餐厅,据说里头的大部分海鲜都是当日从日本空运过来的。

    白灼虾『色』泽明艳,饱满圆润。清蒸蟹鲜嫩清淡,酥软爽口。清汤鲍鱼味道亦是好,重年却只喝了几口,有点惴惴不安。倒是那碗鱼片粥得到了优待,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沈家谦望了望,问:“你怎么不吃虾?”

    重年在喝粥,于是停下来,把细瓷小勺放在骨碟上,打着哈哈:“我有点饱了。”

    他顿了一下,突然笑了:“原来女人都会在乎。”

    那笑仿佛意味深长,她不由得问:“在乎什么?”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瞧这些多吃点是不会长肉的。”

    她要想了想,才明了,有点好笑,但的确不敢多吃,于是只好微笑不做声。

    大约以为她的沉默是默认,他也不勉强,自己又吃了几只虾,于是招来侍者结账离开。

    重年的确有两年没回学校来看看了,车子从大门口进去后,难免趴着车窗一直往外头看。那黑漆栏杆圆形玻璃罩灯光下,树影婆娑,蓝绿『色』的格子地砖,有方形的也有菱形的,一格一格地踏上去缓慢地走啊,走啊。

    四年就这么溜走。

    那时罗大佑嘶哑的声音在校园内回『荡』,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于是真的溜走了,回头时,已经是旧时光。

    她恍惚中想起了一句词: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耳边却突然听见了笑声:“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怎么会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重年怔忡,回味过来后不由得非常窘迫,不晓得怎么会念了出来,大约真到了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年纪。

    沈家谦却偏偏还要说:“马上就要到秋天了,是不是女人到了这时候都会伤感起来?”

    “也不是。”

    “那你是特别的?”

    她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刁钻,实在不知如何作答,过了一会儿才说:“当然不是,刚刚只是一时想到了一句话而已。”终于把他的嘴堵上了。

    图书馆后头的那片竹林确实还在,他们只站在路边望着,没有走进去。里头疏疏淡淡亮着几盏灯,昏暗的灯光下,只望得见一大片墨绿『色』,一丛一丛的青竹纠结。也有学生从里头的鹅卵石小径上走出来,手牵着手的情侣,动作亲密,仿佛已然成熟,但面貌依然略显青涩。

    沈家谦说:“我大学毕业很多年了。”

    想想也是,他突发感慨,重年有点好笑:“我也毕业好几年了。”突然记起来了问:“你是哪所大学的?”

    “你猜?”

    重年微楞,过了一会儿笑道:“中国这么多大学,怎么猜得到。”往好了猜或许不是,猜差了那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笑了,灯光下脸『色』晦暗不明,仿佛有点黯然,“反正有时间,你慢慢猜吧。”

    她以为他是叫她现在一个一个猜,还没想好怎么挡过去,却听见他说:“走吧,回去。”

    大约刚刚他是随口说的,她当然也不会傻到再去提了,于是就这么一起回去。

    但却没料到在路上就出事了。

    重年坐立难安,百爪挠心,大腿上腰上仿佛爬满了无数的小虫子,一点一点地蠕动啃噬,痒得实在难受,只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想抓却又不能,只能生生忍着,涨得一张脸都通红,只希望快点到家。

    或许是她一直动来动去,沈家谦终于发现了异样,偏头问:“你不舒服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没事,你开车吧。”

    车子却毫无预警突然拐了一下,靠边“嘎吱”一声停了下来。他的手猛然探到她的额头上,停了一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摸』到了脸上,一路往下到了脖子。他的力道不轻,一只手箍住她的下巴,她反『射』『性』地缩了一下。

    他收回了手,“我们去医院。”不由分说就把车开去附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沈家谦的脸『色』很难看,“你海鲜过敏怎么不早说?”

    重年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起初到了餐厅,只想着不能拂了他的意,自己注意少吃点就可以了,哪想得到刚刚在来医院的路上就忍不住吐了好几次,头一次还是吐在了他的车上。现在手臂上脖子上都起了红『色』的小疹子,甚至脸颊也有,从镜子里头看斑斑点点,仿佛都是红『色』的疙瘩,怵目惊心,大约衣服下头没有『裸』『露』出来的肌肤亦如此。

    她浑身瘙痒难受,见着他那样的脸『色』,有点发怵,只是默不作声。

    有护士送来了『药』还有水,她便把『药』吃了。那边沈家谦和医生在说话,隐约有一句话传了过来:“……要不要晚上留院观察?”

    重年吓一跳,赶紧走过去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到明天早上就会好的。”

    沈家谦望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声音亦是冷淡:“你知道还硬着头皮吃?”

    他声气不好,仿佛在气头上,她被噎得一时说不出来话。

    那医生察言观『色』,看了看眼前的状况,说:“海鲜过敏可大可小,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留院观察一夜。”

    沈家谦转身就去开了病房。

    在病房内的盥洗间脱掉衣服,洗了澡,又搽了『药』,重年觉得好受了一点。于是又想说服沈家谦晚上没必要留在这里。

    “去睡觉。”他坐在病床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椅上,手里握着一只手机,眼皮子都没抬。

    他仿佛突然变得很难沟通,她试图再次说:“沈大哥,不怪你,真的没事,我现在觉得已经好了。”

    “我有说怪我吗?我又没『逼』你吃!好没好等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她站在床边,左右为难。

    他突然起身,“你睡觉吧,我明天早上再过来。”走到了门口,顿了一下,还是说:“刚刚你的电话响了。”

    她楞了一下。他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电话是郑铭打过来的,重年急忙又打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

    “重年——”他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像个小孩似的,“你刚刚去哪儿了?”

    重年笑:“我刚刚洗澡去了,你是不是睡了?”

    “我等你电话不小心就睡着了。”

    他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打电话,其实没什么事情,都是随便说说话,然后叮嘱她早点睡觉就挂了。

    今天也一样,说晚上陪客户吃饭,喝了酒,回来喝了醒酒汤,又约她明天见面。她想着萋萋没约她明天去看房,答应了下来,于是叫他去睡觉休息,怕他担心,没提在医院的事情。

    这一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却是很难入睡,有记忆以来,从来没在医院过夜,大病没有,小病吃『药』打针就过了,倒不至于要弄到住院。早上被喊醒时,她还睡眼惺忪。

    沈家谦站在床边,难得望见她没戴眼镜,大约是清晨光线明亮,刚醒来有点刺眼,好一会儿,她的眼睛仍旧是半睁半闭的样子。他突然心情好了起来,有点好笑,“起来吧,回去再睡。”

    重年『摸』来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了,这才彻底清醒了,去盥洗间梳洗了一番。昨天晚上过敏起的红疹子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有些地方还有淡红『色』的印子。出来后,她就对他说:“我说了没事的,过了一夜就好了。”

    沈家谦没说什么,只率先走出了病房。

    因为是星期六,不用赶着去上班,他直接送她回家了。一路上气氛压抑而沉默,车子开得倒很快。重年想到昨天晚上,以为他还在生气,可到现在却也弄不懂到底为什么。大约是怪她的欺骗,可是她只是没说不能吃海鲜,也不至于。或许是嫌她给他添了麻烦,弄脏了他的车……正胡思『乱』想着,车子停了下来。

    她抬头一望,已经到了公寓楼下面了,于是客气地说:“沈大哥,昨天晚上谢谢你,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家谦只说:“下车吧。”

    她下了车,车子立即就发动了,调了个头驶出去了,仿佛是迫不及待要离开。

    重年望着,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大约他的气很难消了,可他要生气,她也没法子。

第13章() 
重年过了一个休闲的周末,周一上班后,工作开始紧张忙碌了起来。接连一个星期,焦头烂额地核对填写各种票据,期间还有各种零碎费用的报销,每天的工作时间难得找出一点空闲。偶尔晚上做梦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各种金额数字。讲给萋萋听,她还要打趣:“你想钱想疯了!”

    其实每天和钱打交道,已经对钱没有什么感觉了,终归不是自己的。只想着到了发工资日,看到工资条,领到自己的那一份。这才是真的欢喜。

    业余时间又陪萋萋看过好几次房子,都是地段好,风景好,当然价格更好。

    萋萋无所谓地笑,“越贵越好,我说要买房子,老头子就给了我二百万,这次倒是舍得出手,巴不得把我打发了扫地出门,想得倒美!从前是我傻,大学毕业后竟然发誓再也不要老头子的一分钱,苦了自己便宜了狐狸精。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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