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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女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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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于开衡,是我们家晓芃的男朋友?”易国贤精利的双眼盯视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子。
“是。”他点点头。
“什么颜色的?”易父开门见山地问道。
“颜色?”于开衡微愣。
“我爸对政治时事非常关心,想先知道你的政党倾向。”
晓芃朝于开衡使使眼色,就怕他说错颜色,激惹到父亲的心情。
“伯父,我是中间选民,没有特别的政党倾向。”于开衡折衷地选了一个不会激怒老人家的说法。
“就墙头草嘛!”易国贤撇撇嘴。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时常要飞往各地洽谈公事,鲜少有时间能够深入了解现今的政治生态。听晓芃说,您对政治有精辟的见解,改天有机会希望能听听您的看法。”于开衡讨好地说。
“我跟你说,现在五都选举的局势……”
易国贤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开始发表个人看法。
“咳、咳——”
一阵粗嗄低沉的咳嗽声,打断了易国贤的话。
脸上布满皱纹的三叔公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于开衡,放下手中热茶,清了清喉咙道:“年初我帮丫头排过命盘,她今年红鸾星动,有机会结婚。”
晓芃无奈地轻咬着唇瓣,有个把她终身大事视为己任的乾妈,就算红鸾星不动,也会被乾妈逼到动。
“小子,先把你的生辰给我,我替你们合一下八字。”研究命理多年的三叔公说道。
于开衡没想到打发了一个政治魔人,又来一个命理达人,这哪是亲友团,根本是陪审团嘛!
但碍于形势比人强,他只得报出生辰。
三叔公拿到八字后,边抚着下颚斑白的胡须,边走到书桌旁,戴上老花眼镜,认真地排起命盘。
“开衡,你跟我们家晓芃认识多久了?”
易妈妈顶着一头俐落的短发,打量着眼前西装笔挺、斯文帅气的男子,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但,总觉得这个于开衡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偏偏又记不得……
“十年。”于开衡诚实地说。
幸好两人在开车的路上,已经编好一套爱情故事。
“十年?”易母微愕。
“那交往多久?”
乾妈张虹也加入讯问行列,微微眯起眼,总觉得两人的说词太过可疑。
大半年没听见宝贝乾女儿有人追,怎么一叫她回来相亲就冒出个男朋友呢?
“乾妈,我跟于……开衡……”晓芃连忙放柔语气。“我们是大学学长学妹的关系,毕业后他就入伍当兵,接着去美国攻读研究所,留在纽约工作,直到两年前我们才又相遇,在几个月前决定交往。”
“认识十年,为什么突然在几个月前才来电呢?”张虹追问交往的细节。
晓芃怔了怔。
“因为当时我们身边都有人,并不是单身,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发现对方的好……”
于开衡机灵地接口,并顺势握住晓芃的手,营造出热恋中男女的形象。
当他的大掌覆住她的小手,手心贴覆着手心时,彷佛有一股温暖的热流透过他的掌心,漫流到她的心窝。
她和他并肩坐在双人沙发上,手臂轻贴着对方的手臂,明明是该感到窘迫的时刻,但在他握住她的手时,她却感到有那么一点兴奋。
“你喜欢上我们家晓芃什么呢?”
张虹打量着于开衡,悄悄在心底比较着他跟李大元哪个比较适合当晓芃的丈夫。
论外貌、身材、谈吐,当然是于开衡大胜李大元啦!
但选老公不是靠外在条件,讲究的是——真心。
于开衡坚定的目光望向晓芃清丽的脸庞,面对张虹的问题,几乎不假思索地说:“我喜欢晓芃的善良纯真、喜欢她的细心体贴,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真不敢想像没有她的日子。”
于开衡望着她,发觉自己说出这些话居然不感到心虚,也没有半点迟疑。
他没时间处理那些生活上的琐碎小事,于是从水电帐单到飞往各地的机票、出差下榻的饭店,每件细节她都帮他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身体不舒服时,她会从抽屉里取出各种备用的成药。
他疲累时,她会记得送上一杯他惯喝的咖啡。
这一刻,他既迷惘又困惑,分不清自己对她的依赖是上司对下属的信任,还是有更多复杂暧昧的情绪……
于开衡的话,教晓芃怔愣了下。
明知道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敷衍家里的大人,但她的耳根却热热烫烫的,心跳得好快。
“我想起来了!”易母突地激动大喊。
易母尖锐的嗓门,将晓芃的心绪从暧昧的悸动拉回到纷乱的现实中。
“想起了什么?”张虹问道。
“想起在哪里见过晓芃的男朋友了!”易母击掌叫道,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弯腰取出收放在茶几下的八卦杂志,掀翻到其中的一页。“……你就是那个被狗仔记者偷拍到,身价好几亿的钻石级单身汉于开衡!”
易母得意自己对帅哥过目不忘的好眼力。
“那上面跟你同居的平胸女不就是……”
张虹凑到易母的身边,盯视八卦杂志一眼后,又瞧瞧乾女儿。
“那个……我……不是……”晓芃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这杂志乱写,我女儿哪是平胸女!”易母气得跳脚。
“以前叫你多吃点青木瓜炖排骨,你就不要,现在被嫌了呴!”张虹说。
晓芃窘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没想到自己的胸围尺寸又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于开衡识相地保持沉默,不加入战局。
“臭小子,你居然跟我女儿同居了!”
易国贤抢过杂志,读过上面的报导后,气愤地大叫。
同居?!
众人意识过来,也就是说——他们家的女儿被“吃”了!
“爸,不是的……那个……我们没有同居……杂志根本没有求证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乱写一通!”晓芃急着澄清。
“伯父,我跟晓芃没有住在一起……”于开衡百口莫辩。
“小子,你是不想对我女儿负责吗?”易国贤抑住揪起于开衡领口的冲动,将杂志摊开放在茶几上。“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否认?难道你觉得我们晓芃配不上你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于开衡的额际沁出几滴冷汗,狼狈的处境犹如被抓奸在床的“现行犯”般。
庞大的亲友团立即化成审讯团,进行一番逼供。
“那你是什么意思?”易国贤端出一家之主的气势。
“爸,你冷静一点……”
晓芃皱着眉,想安抚老爸的情绪。
“我把两个人的八字合好了!”
被晾在一旁好一会儿的三叔公彷佛嫌场面不够混乱似的,也加入了战局。
“是怎样?”易母问。
“珠联璧合,一帆风顺,子孙兴旺,五世其昌矣!我这一生帮人家合过这么多八字,就这一对最配,大大吉啊!”三叔公朗声笑道。
“能旺五代耶!”
张虹一听见于开衡的八字比李大元的还适合晓芃,立即改弦易辙。
“既然你们都已经同居了,那就找个日子,请你的双亲来我家提亲吧!”易父作出决定。
“伯父,我跟晓芃没有谈到那个程度……”
于开衡试着想稳住混乱的局面,但一开口立即招来众人的怒视。
“意思就是你不想跟我女儿结婚?你对她只是玩玩?”
易国贤怒喝道,急着想替女儿申张正义。
“不是的……”
于开衡矢口否认,没料到场面会变成这样,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啊!
“我是看你长得一表人才,谦虚又有礼貌,才想把女儿嫁给你。”易国贤下达最后通牒,五指山重重地击向桌面。“一句话,要不要跟我女儿结婚?”
“你们可不可以让我们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晓芃狼狈地开口制止,窘到想直接钻进地洞里,一辈子不想出来见人了。
她的行情是有这么差吗?需要大家用这种方式逼婚?
“我们男人说话,你不要插嘴!”易国贤打断晓芃的话。
于开衡抬头对上数十双发怒的眼睛,不禁怀疑自己要是敢摇头的话,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地离开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他的背脊。
晓芃一脸歉疚又无奈地望向于开衡,万万没想到一场寿宴会变成逼婚大会。
“我承认晓芃是我遇过最可爱的女生……但是我们的感情离结婚还有一段距离……”于开衡委婉地拒绝。
“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负责喽?”易国贤眯起怒眸,狠厉道:“一句话,到底愿不愿意跟晓芃结婚?”
“我……愿意。”他艰涩地说出那三个字。
“为了证明你是真心诚意想跟我们晓芃结婚,还是签个什么女婿条款的,保障我们易家的权益。”易国贤说道。
开玩笑,这小子的身价可是钻石级的,这么优质的女婿要是被其他女生给抢走,晓芃可就亏大了。
反正两人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热恋同居在一起了,只差一张婚书,教他负起责任也是合情合理的。
厅堂里,几个大人开始拟起条文,七嘴八舌地吵成一团,完全无视于小俩口的存在……
第3章(2)
二十分钟后。
雷射印表机的出纸匣吐出一张纸来。
易国贤请念高中的侄儿把大伙儿对女婿应尽的义务,白纸黑字,拟成条约,递到于开衡的面前。
“人家都说我是个理性又开明的好里长,所以不要说我们强人所难、不尊重你,上面的条文要是有哪里不同意的,尽管提出来,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易国贤双手放在大腿的两侧,目光炯炯地盯着“准女婿”。
于开衡接过所谓的“女婿条款”,迅速地浏览过一遍。
这纸合约的严苛程度直逼马关条约,已经不是割地赔款,简直是丧“权”辱“国”——丧失自由的“权”利,有辱男性王“国”的权益(包括放弃政党意识、伪两性平等……)。
“第一、本人于开衡愿意娶易晓芃为妻,并择良期到易家提亲,大小聘礼以女方家乡习俗为主,不得异议……”于开衡皱眉念出第一项条文。
“你跟我们家晓芃可是天作良缘,富贵幸福,五世其昌的好姻缘,以我们家晓芃这种旺夫旺子的好命格,不娶她,你要娶谁?”三叔公略显激动地扯大嗓门。
晓芃无奈地被晾在一旁,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彷佛他们商讨的婚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开衡看着八十几岁的老人家喊得脸红脖子粗,担心要是从嘴巴里吐出个“不”字,会不会害得他老人家心脏病发或爆血管?
“我……没有异议。”于开衡咬牙说道。
三叔公笑逐颜开,窝到一边研究黄历,准备替小俩口挑个好日子。
“第二,本人于开衡与易晓芃结婚后,愿意将第二个子女跟从母姓……”于开衡挑眉念出其他的条文。
易国贤解释道:“人家说女婿就是半子,你跟晓芃结婚后,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现在我们家就只有晓芃一个女儿而已,要一个小外孙来跟从我们家的姓,应该不算过分吧?”
“伯父说得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开衡抖着僵笑的嘴角,没想到他们“逼婚”完还想“催生”,真的太超过了!
晓芃没想到老爸竟然把如意算盘也打在“未来小孩”身上。
“第三,婚后为求一家和谐,大事由于开衡决定,小事由易晓芃作主……”
易母也不忘把驯夫妙招拟在合约上,替女儿争取福利。
截至目前为止,这是于开衡看到最人性化的部分了。
易母顿了顿,把未竟的话说完。“……至于如何区分家中大小事,一切交由晓芃决定。”
于开衡沉默了。
“西方有句俗谚说:丈夫是头,妻子是脖子,头要是没有脖子也不能转动,所以当丈夫的虽然是一家的领袖,但也不能忽略妻子的重要性,妻子才是一家的管理者。”易母晓以大义。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易家的长辈又叨叨絮絮了七、八项条文,不外乎是当丈夫的要把妻子的幸福视为一生志业,将爱妻顾家视为责任,偶尔也得尽一下“半子”的义务等等。
于开衡担任管理顾问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这么不合理的条约,说好听一点叫女婿条款,难听一点就是“卖身契”。
如果他还有一点理智和男性尊严,就该拒绝这张合约,但四周围拢而至的庞大压力,以及晓芃无奈又无助的神色,逼得他只好拿起笔,签下名,捺下手印。
没办法,送佛送上西,帮人帮到底!
为了拯救全能助理的单身生活,他这个当老板的只好委屈一下了,只是这趟南部之行根本是撞了车子又失“身”啊!
三合院内的大广场上,几口临时搭建的炉具上炊烟蒸腾,一张一张红色的大圆桌上摆满了佛跳墙、红蟳米糕、红烧排翅、凤梨富贵鸡等各式各样的佳肴,伴随着宾客喝酒划拳的声音,使得原本人情浓厚的小镇更显得热闹。
起初,易国贤想藉由六十岁的寿宴好好庆祝一番,顺便为年底的里长竞选拉拢一下票源,但由于宝贝女儿带回来了一个“钻石级”身价的女婿,好好的一场寿宴简直变成小俩口的喜宴。
于开衡和晓芃僵坐在宴席上,被迫接受众人的祝贺与敬酒。
“里长伯,恭喜你啊!”乡民甲举杯道。
“如果年底的里长你再连任,就是双喜临门了。”乡民乙附和道。
“晓芃跟她男朋友愈看愈有夫妻脸,郎才女貌,好相配啊!”邻居A赞美道。
“你们家晓芃也快要三十岁,再单身下去就会变成败犬女王了,快挑个日子让两人结婚啦!”邻居B也加入催婚行列。
“会的会的……到时候大家再来喝喜酒啊……”
易国贤朗声笑道,热络地与一干老朋友、好邻居们把酒言欢,高谈时事。
于开衡看到易家双亲喜悦与骄傲的面孔,好像真的把他当作未来女婿一般,为了不想破坏他们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扮演假女婿。
反正,他跟晓芃都知道,只要两人没有婚姻关系,在婚前签署的任何文件都不具有法律效力。
幸好现在的婚姻形式改为登记制,否则这场寿宴真会演变成两人的喜宴。
“我刚去检查过你的车子,车尾擦撞到的地方有点掉漆和凹痕,左边的后车灯坏掉……”
晓芃附在他的耳畔低语,两人研究着“落跑”路线。
方才她藉着尿遁,悄悄地走到路边检查于开衡爱车擦撞的程度,所幸引擎和煞车等都没有故障,还能开上路。
“但我刚才被你爸灌了几杯红酒,恐怕喜宴结束后,也不能马上开车。”于开衡无奈地说。
“我也被灌了好几杯啤酒。”晓芃郁闷地轻咬着下唇。
“算了,就先把这场寿宴解决掉再说。”
于开衡看得很开,反正只要这场寿宴结束,他这位“假女婿”也能功成身退了。
“对不起……”她充满歉意的水眸,柔柔地望着他。“如果我知道我家那些老人家会把场面搞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找你来的……”
“谁教我被『人赃俱获』呢?”于开衡自嘲道。
若不是被狗仔记者偷拍上了八卦杂志,两人也不会被逼婚,说到底他也该为今天这场荒谬的闹剧负上一半的责任。
“晓芃堂姐,恭喜你终于要脱离败犬的行列了!”
平常在外县市念书的堂弟们,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凑上来闹酒。
“谢谢!”
晓芃娇瞪了这群臭男生一眼,没好气地说。
“祝你们永浴爱河,早生贵子。”堂弟易家齐说。
“臭小子,我们还没有结婚,祝贺词不要乱用!”晓芃澄清道。
“大伯父根本就是把今天当作是你们的喜宴了……”
平常就是家族里孩子王的易家齐带头起哄,拿出一瓶从自家老爸酒柜里带来的金门高粱酒摆放在桌上。
“未来的堂姐夫,你是要跟我们拚酒呢?还是要舌吻?”易家齐笑得贼兮兮的。
“舌吻、舌吻、舌吻……”一票臭男生们有默契地齐喊着。
几个念高中的小堂弟,甚至学起流行音乐团体“大嘴巴”,唱起〈喇舌〉,暧昧亲昵的歌词教晓芃的脸颊窘红一片。
“不要闹了!”晓芃柔斥道。
“那就跟我们拚酒啊!”
刚满二十岁的易家齐倒出一整杯高粱,准备跟未来的堂姐夫一较高下。
“这瓶高粱的酒精浓度至少三十八度欸。”于开衡微微地蹙起眉。
方才他已经被灌了不少红酒,如果再把这杯高粱喝下去,肯定要醉瘫在这里,休想开车回台北了。
“那就舌吻三十秒!”易家齐带头喊道。
晓芃苦着小脸,还来不及抗议,没想到乾妈竟也凑上来喊,跟着一群臭小子瞎闹。
两人困窘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舌吻还是高粱酒?”于开衡把选择权留给晓芃。
如果她当真选了高粱酒,他也只得眼一闭、牙一咬,狠狠地干了它。
“……接吻好了。”她的俏脸泛着一片绯红。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让于开衡醉倒在这里,她只能选择损失一个吻。
众人见目的达到,击掌叫好,兴奋地喊道:“欢迎未来的新郎、新娘,舌吻三十秒——”
于开衡抬起她的下颚,俊脸缓缓地凑上前。
易晓芃羞窘地闭上眼,连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男性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味,喷拂在她的鼻端,心跳得彷佛要蹦出胸口般。
于开衡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他原本只想轻轻含住,敷衍了事,却没有想到她的唇瓣尝起来竟是如此的柔嫩,令他悸动不已。
他忍不住加深这个吻,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甜美馨香。
她在他的唇里尝到淡淡的酒味,还有属于他阳刚的男性气息,热呼呼地卷烧而过,令她的心发紧地跳动着,双手无助地攀住他的颈项。
两人炽热地缠吻着,所有的知觉全被对方摄去,几乎听不见那票闹酒的堂弟们鼓掌喧嚣的声音……
第4章(1)
是夜。
于开衡沐浴完毕后,换上了晓芃跟自家堂弟借来的新内衣裤和运动服,肩上披着一条毛巾,顶着一头湿淋淋的短发,趿着拖鞋,从浴室走到晓芃的房间里。
虽然他逃过了易家堂弟那杯三十八度的高粱酒,却在事后又被三叔公抓去灌了一点茅台酒,所以还是没能在寿宴结束后开车回到台北,只得留在易家过夜。
因为还有其他亲戚也借宿在易家,导致没有空房,所以他只得和晓芃同住在一间房间。
他拿起毛巾擦拭着发梢上的水珠,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布置温馨的卧室。
约莫五、六坪大小的空间里,摆放了一张双人床、深褐色原木衣柜、同色系的书桌,靠窗的壁面上贴着数十张奖状,纪录着易晓芃学生时期优秀的成绩。
浅蓝色棉质被套上印着无数可爱的动物图案,床头柜上放着小丸子造型的闹钟,还有史奴比、加菲猫等各种不同的卡通玩偶。
于开衡没想到易晓芃外表看起来拘谨淡然,但本性多少还是有孩子气的一面,他又拿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白色边框里镶着一张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百褶裙的高中制服的相片,上头的人清秀的脸蛋漾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他望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不禁回想起下午在宴席上发生的那个吻,那甜美的气息令他悸动不已。
她当然不是他唯一吻过的女人。
要命的是,他居然对她的吻很有感觉。
该不会是下午被灌了太多酒,酒精迷醉了他的感官,让他产生暧昧的错觉?
“你需要吹风机吗?”
晓芃拿着吹风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于开衡将相框放回床头柜,缓缓地转过身,对上一张未施脂粉的素净脸庞。
有别于上班时单调严肃的套装形象,她穿着一袭浅紫色家居服,棉质上衣印着很可爱的米妮图案和同色系的小短裤,露出一双白皙匀称的长腿,全身散发出一股纯真的气息。
少了高跟鞋和套装,她专业特助的气势当场弱了好几分,变得更加年轻,更加俏丽可爱。
此刻的易晓芃不像在办公室与他朝夕相处的全能助理,倒比较像他记忆中那个甜美又带点孤僻的小学妹。
她走到床沿,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在插座上,递给他。
“谢谢。”
他接过吹风机,按开电源,随手拨了拨发梢。
在他吹整头发的空档,晓芃坐在床沿,双手安放在大腿两侧,目光低低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认识于开衡约十年,她知道他人还不错,但不晓得他竟然能为她“牺牲”得这么彻底。
面对家人的刁难和灌酒,他既没有发火,也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全程陪演到底,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虽然他只是临时的“假女婿”,但他对她家人的态度既亲切又诚恳,耐着性子地讨好她的长辈,处处顾及她的感受,那种体贴入微的心思,教她的心底起了一股温柔的悸动。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是她的“真男友”,尤其是下午发生的那个吻,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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