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公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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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住呼吸，继续窥视格尼的动作。机甲从闪光的复杂图案中完全冒了出来，这是一台很奇怪的机甲，流畅至极的线条，瘦！很瘦，这台机甲的身材很瘦！瘦，并不弱小！瘦长机甲悬挂在腰间的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十字剑。

　　　　不知是怎么回事，看见那柄十字剑，苏林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恐惧的情绪从神经中枢产生瞬间蔓延全身！

　　　　一下瘫倒在地，一层层冷汗冒出，湿透了后背。是t0在恐惧，t0恐惧这柄十字大剑！苏林在心中呼唤t0，t0没有回应，像是吓呆了一般。

　　　　“魔鬼机甲，这才是真正的魔鬼机甲啊！审判这些机器人弄出的魔鬼机甲算个什么东西！哈哈哈！”

　　　　格尼猖狂的笑声，苏林一字不漏听在耳朵里，魔鬼机甲，格尼竟然称呼从复杂图案中冒出来的机甲为魔鬼机甲！当初，在怡宝女士的电脑里看过一段机甲的视频资料，那迅捷无比的机甲也是叫做魔鬼机甲！

　　　　而此刻，格尼说机器人研制的魔鬼机甲不是真正的魔鬼机甲，眼前的这台瘦长机甲才是真正的魔鬼机甲！

　　　　魔鬼！苏林望向瘦长机甲，此刻才注意到这台机甲和视频资料中魔鬼机甲最大的不同，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外貌的不同！

　　　　眼前的瘦长机甲像是一个被拉长的人类穿上一身铠甲，并且瘦长机甲的面部就是人类的面部，不同于视频资料中机甲的机器人面孔，眼前瘦长机甲的面孔和纯粹的人类没有区别！

　　　　瘦长机甲突然睁开了眼，湛蓝色的瞳孔闪过一道光芒，彷如一个强大的人类从长眠中苏醒过来一般。

　　　　人类？生命？格尼弄出来的这台瘦长机甲是生物！苏林张了张嘴，世界观在这一刻崩溃。它，瘦长机甲看了自己一眼！生命！瘦长机甲拥有生命！它是智慧生灵！

　　　　和自己一样的人类！不同于机器人，不同于那些人工智能！不！不是人类！人类不可能长成这样，人类不可能这样强大！

　　　　格尼弄出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t0此刻已经完全沉寂下去，它也害怕了，苏林挪了挪身体，这台生物机甲一定是发现了自己，会杀掉自己自己吗？

　　　　“魔神！”格尼对着瘦长机甲跪拜，匍匐在地，无比恭敬。格尼的三个弟子也都从半跪姿态变成匍匐在地的姿态，表示对瘦长机甲的绝对臣服。

　　　　瘦长机甲点了点头，苏林瞳孔猛缩，瘦长机甲自己取下腰间的十字大剑从格尼的三个弟子身上划过！

　　　　消失了！格尼的三年弟子消失了！紧接着，血色绽放，一抹血色从十字大剑上溜过。瘦长机甲极为享受闭上眼，趴在地上的格尼没有任何反应，消失的三个弟子好像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瘦长机甲又睁开眼，十字大剑挂在腰间，开口道：“人类，我需要更多的人类，精神能量足够强大的人类。”

　　　　格尼抬起头，苦笑一声道：“魔神大人，您不知道，现在这颗星球已经被机器人统治，这颗星球上有精神天赋的人类总数不会超过一千人。”

　　　　“机器人？”瘦长机甲眉头一皱：“你说的是机械族吧，那是一群讨厌的家伙，机械族的智能核心对我没有一点用处。我的信徒，统治这颗星球的机械族是什么等级？”

　　　　“魔神大人，统治这颗星球的机器人名为审判，实力无比强大，至少是半神级。”

　　　　“半神？呵呵，我的信徒，在我的种族中，我也不敢自称为半神。”瘦长机甲一脸嘲笑：“算了，我的力量还没恢复，这颗星球也没有有价值的人类，我的信徒，我要回归红龙星团，你可愿意与追随我？”

　　　　格尼将脑袋深深贴在地上：“魔神大人，格尼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很好！”瘦长机甲大笑，大手抓起格尼，向苏林藏身处看了一眼，全身绽放光芒，和格尼一同消失。

　　　　呼！果然！那个家伙发现了自己！不过总算是没有对自己下杀手！苏林深深呼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这时，t0的声音也在脑袋里响起：“魔鬼。。。红龙星团。。。t1弱小。。。”

　　　　t1弱小？t1是机器人皇帝审判的编号，t0居然说审判弱小。苏林听着t0的声音，真想将融入身体中的家伙给揪出来，这个家伙在刚才的瘦长机甲面前连话都说出来，这个时候来嘲笑机器人皇帝审判的弱小了。

　　　　和审判这个t1相比，你这个t0才是弱小啊！

　　　　“错！”t0居然反驳了！

　　　　“哪里错了？”苏林颇为生气，盯着自己的胸口。

　　　　“你不懂的。”t0回应。

　　　　靠！苏林只能这样回应t0，快速机器人坟场，房门紧闭。今天在机器人坟场中见到的东西太过惊人，震惊和恐惧于瘦长机甲的恐怖，又羡慕格尼那个家伙，被带离死亡星。

　　　　这数千年来，除了上一次被当做商品交易的林墨三个，又有一个老家伙离开了死亡星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颗星球呢？　

第十七章　兰花（）　
更新时间：2013…10…20

　　　　时空城最近几天的气氛明显要紧张许多，机器人坟场再一次封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放，每一个下水道快速通道都有机器人警察警戒，似乎是在防备什么。

　　　　苏林猜测是审判发现了机器人坟场中的某些痕迹，审判终极是审判，时空城以及整颗死亡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允许不安定因素存在，绝对允许威胁他地位的因素。

　　　　机器人坟场中那个复杂的能发光的图案多半被审判毁去，瘦长魔神机甲和格尼恐怕永远也不会出现在死亡星。

　　　　今天是星期三，下水道所有人类被召集在一起，观看机器人制作的系列纪录片，这部纪录片的主题很简单，宣扬机器人的伟大。

　　　　这部纪录片中几乎没有人类的身影，制片人几乎没有考虑人类，或许在机器人看来，人类对这颗星球的贡献为0，实在是没有必要在纪录片中加入人类这样一个角色，哪怕是出现一个镜头的路人甲。

　　　　无趣，无聊，完全的宣扬机器人的纪录片。大部分人类都在打瞌睡，只有少部分在认真观看这部纪录片，他们试图中这部纪录片中发现机器人的弱点。

　　　　遗憾的是，机器人不会将它们的弱点放在一部宣扬它们伟大的纪录片中。

　　　　实在是没有必要观看这样一部纪录片，机器人的伟大，人类连渺小都算不上，这样的纪录片能有什么看头呢？苏林闭着眼，思索着如何逃离死亡星这个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逃离死亡星，只有逃离死亡星，才能过上真正人类的生活。

　　　　看看吧，这颗星球上的人类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蜗居在下水道，大部分人类吃不到新鲜的食物，烤鸡烤鸭属于传说中高贵产品，更不用说其它传说中的肉食了！

　　　　大部分人类连成为公民的资格都没有！我们被机器人圈养，除了用来录制血腥的娱乐节目供机器人娱乐不再有其它的价值。是的，审判说过，机器人不能随便伤害人类，可那是因为，在机器人皇帝审判眼中，人类就是他圈养的柔弱道极点的宠物。

　　　　毫无反抗之力，反抗的从来都被分解成粒子。

　　　　纪录片终于播放完毕，依然是机器人山丘的例行说话，按照山丘自己的说法，它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干了五百年，如果没有意外，因应该还要干上几百年才有可能退休。

　　　　“解散！”

　　　　山丘宣布解散，人类陆续散场，进入不同的快速通道，回到各自所属的下水道。独独苏林被机器人警察拦住，带到了山丘的办公室。

　　　　宽敞，明亮，女性喜欢的装饰风格，那刺眼的粉红色墙壁，这就是山丘的办公室。哦，对了，山丘的职务是时空城人类管理局局长。

　　　　“坐。”山丘翘着二郎腿让苏林坐下，苏林坐下。山丘擅长管理，并不擅长战斗，山丘的迷惑音波对自己也没有效果。

　　　　苏林安静坐在座位上，安静看着山丘。

　　　　山丘打量苏林几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山丘是高级机器人，很多年前就能完美模拟人类。放下茶杯的山丘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屁股靠着办公桌就这样看着苏林。

　　　　“苏林，从十三岁开始被怡宝女士雇佣，五年了，在时空城所有人类雇佣工人中，你的工作算得上传奇。一般的人类最多被雇佣两年，苏林，我善意的猜测，怡宝女士对你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山丘整理了一下领带，微笑问苏林：“你看我怎么样？”

　　　　苏林沉默，这个机器人显然在问自己这个人类它长得怎么样。说实话，山丘长得稍微圆满了一点，不知道是从机器人工厂中制造出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山丘自己进化成这幅模样的。

　　　　单纯从外貌上来说，山丘长得算不上高大，也算不上帅气，是长得颇为圆润。

　　　　“英明神武，相貌堂堂！”

　　　　苏林开口，尽管有点违心，不过为了生存有时候说一些违心的话也没什么，毕竟诚实和活着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审判说过，机器人不能随便伤害人类。可苏林相信，山丘在它的办公室干掉自己，也没机器人会追究山丘的责任，这就是现实。审判说的与人类权利有关的话一定程度上是废话。

　　　　机器人皇帝，毕竟是机器人的皇帝。

　　　　“哈哈！我山丘当然是英明神武至极了。”山丘两眼冒光，面露喜色。苏林心中暗笑，这些机器人果然是强大到极点，完美模拟人类。如果换成一个外星球不知道死亡星情况的人类在这里，一定很难分辨眼前的山丘到底是人类还是机器人。

　　　　还别说，曾经还真的有一艘外星人类飞船坠落在死亡星。苏林想起了那个故事，最先是机器人拯救了那艘飞船上的人类，还盛情招待了外星人类，外星人类对机器人无比感谢，有几个甚至想要永久留在死亡星。

　　　　那些外星人类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都不知道拯救他们和摧毁他们的都是机器人。听说，那些外星人类被机器人投放在沙海，录制了一期。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山丘清了清嗓子，屁股再一次靠在桌沿：“苏林，怡宝女士喜欢什么？”

　　　　看见山丘的微笑，苏林一怔，这个家伙莫非是喜欢怡宝女士？机器人喜欢机器人？机器人喜欢机器人？机器人喜欢机器人？这句话在苏林脑袋里重复三遍，苏林想笑，最终忍住了。

　　　　“怡宝女士喜欢花花草草，特别是兰花。”

　　　　苏林开口，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怡宝女士确实喜欢花花草草，对兰花情有独钟，怡宝女士院子中众多植物中，自己也是对那株兰花特别用心。

　　　　“兰花？”山丘一愣，面孔直接呆愣，像是人类面部肌肉突然僵硬进入面瘫状态。当然，山丘是机器人，没有人类的肌肉，山丘络搜索和兰花有关的信息。

　　　　和兰花在一起。苏林笑了笑，这就是机器人，此刻，是个人类都能分辨出山丘是个机器人，这是机器人的缺点，它们的智能核心无法模拟出人类面对突然问题时的那种愕然，至少眼前的这个山丘是这样。

　　　　这个山丘喜欢怡宝女士，怡宝女士肯定是不会喜欢这个山丘的。被怡宝女士雇佣五年，可以说，整个时空城，甚至整颗死亡星，和怡宝女士接触最多的不是机器人，而是自己这个人类！

　　　　是的，怡宝女士是一个机器人，可怡宝女士绝对不会喜欢山丘！苏林有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怡宝女士从未将一个雄性，不管是机器人还是人类看在眼中！

　　　　怡宝女士眼中只有院子里的那些植物，特别是那株兰花，怡宝女士仿佛就是那株兰花，空寂。

　　　　山丘面部表情恢复正常，笑着点了点头：“我已经订购一盆兰花，等会儿你帮我送给怡宝女士。”

　　　　苏林点头，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摇头，这里可是人类管理局局长的办公室，山丘杀掉自己，也没有机器人会管的。大概十分钟过后，一份包裹送入山丘的办公室。

　　　　山丘打开包裹，果然是一株兰花，这个山丘是一个有心的机器人。不知怎么的，苏林想起来离开死亡星的林墨，和林墨搭档数年，好像还真的没有送过礼物给那个小女孩，倒是那个小女孩送过自己礼物。

　　　　苏林叹息一声，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会在小女孩被当做商品送离死亡星之前送一件小女孩喜欢的礼物。

　　　　“苏林，代我向怡宝女士表达最真诚的问候。”

　　　　山丘将兰花递给苏林，极为郑重拍了拍苏林的肩膀。苏林点头，山丘微笑着放苏林离开。出了时空城人类管理局，苏林在门口站了五秒钟，最终放弃雇佣一艘飞梭。

　　　　雇佣一艘飞梭至少耗费10枚通用货币，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自己作为一个人类，那些高傲的机器人司机是否愿意载自己的人类也是一个问题。走吧，用两条腿走吧。

　　　　怡宝女士不在家，应该是在时空城城市大学上课。

　　　　将兰花放在院子里，放在已经存在的兰花旁。苏林看了看，一阵摇头，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山丘送的这株兰花和整个院子极为不协调。

　　　　看了眼院子的一角，苏林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直接将山丘送的兰花搬到了角落里，那里有一堆不知名的野草，固然修剪得整洁，不过野草终归是野草。又看了数眼，苏林满意点头，山丘送的兰花果然和那些杂草是极为和谐的。

　　　　苏林进入房中，拿起剪子，一天的工作开始。在这里，自己只是怡宝女士院子的园丁。　

第十八章　半人半机械（）　
更新时间：2013…10…20

　　　　杀死一只苍蝇，用手里的剪子。

　　　　这就是t0带给自己的奇妙状态，苏林闭上眼，极为享受此刻的状态，剪子就是自己的手，院子的植物都乖乖送上脑袋让自己修剪。

　　　　苏林睁开眼，看了一眼角落的兰花，今天没有修剪这朵兰花的打算，不仅仅是今天，以后也不打算修剪，原因很简单，那是山丘送给怡宝女士的。

　　　　简单收拾一下，进入房中，打开客厅的电视，电视里正在转播最新一期，投放在沙海的十三个人类已经有8个被虫子吞噬，电视中传来机器人解说疯狂的尖叫。

　　　　机器人解说疯狂尖叫，面色潮红，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吞掉他们！吞掉这些人类！吞掉他们！哦！啊！啊！”

　　　　镜头移动，人类标配金属战车被一只庞大的飞虫抓起，金属战车上的人类拼命看着飞虫的爪子，合金冷兵器在飞虫爪子上砍出了火花。

　　　　这只大飞虫的爪子比合金冷兵器还要坚硬，金属战车上有4个人类，他们死定了，不会存在意外。苏林叹息一声，不是自己冷血，而是机器人太冷血，审判太冷血。

　　　　在像被圈养的宠物一样活着和是死亡之间选择，我也会选择前者，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苏林自嘲一笑，该这样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着人类在沙漠中挣扎吗？

　　　　“死吧！统统去死吧！哈哈！哈哈哈！”电视中传来机器人解说的尖叫，大飞虫松开金属战车，金属战车上4个人类尖叫着坠落。

　　　　金属战车坠地爆炸，杀死有些虫子的同时也埋葬了4个人类。机器人解说尖叫着瘫倒在录制飞船上，身体一阵抽搐，它的智能核心正在模拟人类的一种极为复杂的感觉。

　　　　镜头再度移动，这一期投放的13个人类，死去12个，还有最后一个幸存者，暂时的幸存者。

　　　　电视画面中，最后一个幸存者躲藏在一个浅石洞中，他蜷缩着身体，紧靠着石壁。在投放之前，所有人类身上都安装有监控设备，摄像头能量清晰捕捉山洞的情景，而录制飞船上的摄像机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些演员的身影。

　　　　蜷缩着的最后一个幸存者没有注意到，一只细小的虫子从石壁上方正爬下，悄无声息接近他的脖子。

　　　　最后一个特写镜头，细小的虫子凶猛从崖壁上跃起，摄像机清晰捕捉到虫子刺入最后幸存者颈部的画面。

　　　　最后的幸存者身体一颤，瞳孔涣散，死亡。

　　　　躺在沙发上，身体蜷缩，不经意间和这一期最后时刻失去生命的人类动作重合。机器人解说没有发出尖叫，它躺在录制飞船上，四肢还在抽搐，电视画面最后给了机器人解说一个特写。

　　　　看着机器人解说，苏林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幽光。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把你拆掉的。

　　　　……

　　　　第二天，苏林像往常一样来工作，惊讶发现院子角落里的那株兰花不见了，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看见那株兰花的踪影。

　　　　怡宝女士不在家，苏林进入房中，在客厅茶桌上看见了怡宝女士留下的纸条。

　　　　“下次不要在放陌生人的东西在院子里。”

　　　　这是怡宝女士亲手写的，不是电子打印产品，苏林怔了怔，接着露出笑容，怡宝女士是时空城城市大学的院长，这张小纸条是怡宝女士亲手所写，在时空城的机器人黑市至少能卖出100通用货币的价格！

　　　　那个叫什么的机器人考学学家，对了，是那个家伙，索伦博士，机器人索伦！就在去年的春天，机器人索伦找上自己，愿意出一百枚通用货币的价格让自己弄一些怡宝女士使用过的物品。

　　　　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是怡宝女士使用过的物品，衣物，水杯，电脑，甚至是用过的卫生纸都可以。

　　　　当时拒绝了索伦，那个老家伙还威胁自己。看着手中的纸条，这张纸条怡宝女士不仅用过，还在上面留下墨宝，苏林笑了起来。

　　　　索伦博士是吧，想要怡宝女士的墨宝吗？100通用货币？不，不，这张纸条至少要卖出1000通用货币！

　　　　苏林小心翼翼将纸条收进腰包，脑袋里突然响起t0的声音。

　　　　“怡宝这样爱你，你把她的纸条拿去卖掉，怡宝知道会伤心的。”

　　　　爱？你说什么？爱！苏林愣住了，t0居然说怡宝女士爱自己？怡宝女士是一个机器人，机器人怎么可能爱人类呢？

　　　　“我也是机器人，可并不妨碍我爱你啊。”

　　　　t0的声音又响起，苏林的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猛地从沙发上蹦起，直奔洗手间，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正常，鼻子正常，眉毛正常，嘴唇正常，没有一处是机械。

　　　　目光落在胸口位置，目光像是能够穿透肌肤直达心脏部位，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心脏流光溢彩，那是一颗金属心。

　　　　金属心脏，蓬勃有力跳动，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苏林的心猛地一心悸，很痛，苏林知道是自己的灵魂在排斥融入体内的金属容器，排斥t0！

　　　　“已经完全融合，排斥受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机器人，最重要一点，我能带你离开死亡星。”

　　　　“苏林，你不是想离开死亡星吗？想离开死亡星，接受我吧。”

　　　　“我叫t0，和审判产自同一个车间。”

　　　　“审判会的，我也会……等我进化到审判的阶段。”

　　　　苏林倒在地上，依靠着墙壁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直以来都极为厌恶被改造的的人类，认为那是一种怪物，不是纯粹的人类。可现在摆在面前的事实是，自己已经被改造，t0融入体内。

　　　　“呵呵，看见吗，苏林，你其实已经是半人半机械的怪物！”苏林对着镜子中的自己：“t0给了你不被检查出的精神天赋以及对环境的超强适应能力，依靠这些能力，你从斗兽场上脱身，在沙海活下来，成为节目最近数百期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类。”

　　　　“t0能够帮你离开这颗星球，逃离死亡星！听见了吗？离开死亡星！活着，离开死亡星，去一个人类主宰的文明世界，拥有一个人的基本权利，哪怕是当一名最普通的工人！”

　　　　“不管是司机、花匠、清洁工、小工，只要是在一个文明的人类世界，拥有人的权利和自由，而不是死亡星上这样的被审判圈养起来的供机器人娱乐的人宠！”

　　　　“你试图反抗，谁给你力量？t0它可以给你逃离死亡星的力量！”

　　　　苏林从地上爬起，整理好衣服，极为认真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外表和人类差不多的家伙。

　　　　半人半机械，你叫苏林，你也叫t0，你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

　　　　机器人坟场，一队机器人警察守在入口，坟场中很寂静，机器人警察站得笔直，如同一座座雕塑。

　　　　一个机器人来到机器人坟场，这是一台老式机器人，从外表上看起来它已经步入垂暮之前，斑驳腐蚀的金属面孔，低垂着的破旧的机械手臂，一步步踏入机器人坟场。

　　　　机器人警察没有阻止，也不会阻止，它们对这台老式机器人敬礼，因为它们清楚，踏入这座机器人坟场基本上就意味着永远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和时空城美丽的黄昏说再见，永远。

　　　　老式机器人进入坟场，向坟场深处走去，它停下脚步，这里还不是坟场最深处，这是一片空地，看得出来，是最新空出来的。

　　　　空地上有一副被破坏了复杂图案，明显被腐蚀过的痕迹，已经看不出最初的图案。老式机器人走上被腐蚀的图案，来回走动数圈，什么也没发生。

　　　　唯一改变的是应该在机器人坟场中找个地方闭上眼睛的老式机器人变成了一个人类！是苏林！在t0强大模拟功能下，苏林模拟了一台老式机器人，并且骗过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