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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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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空,大风呼啦啦席卷过小院子里的一花一木,原本安谧的夜色突然狰狞,整个花木都变了方向。

    “嘎吱”一声,一截树枝被吹断,无数花朵被卷散,在暗夜里浑浑噩噩胡乱飞舞。

    銮铃浑身打了冷战,才发现李墨兮环在她身上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滑落,他整个人都悄无声息歪在她肩上。她猛然转身,李墨兮的身子便往地上倒去,闷雷滚滚夹着雪亮的闪电,照亮李墨兮惨白的脸色,他嘴角有血迹,有一丝淡极的微笑,淡到仿佛没有笑,没有一丝伤悲。

    銮铃整个人都要被击倒,她一把把李墨兮抱在怀里,看到李墨兮背上插着一支冷箭,冰冷的箭头从他心口处探出来,他胸口的血迹早已凉透。

    銮铃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直响,她大口喘气,还是喘不过气,不住落泪,不住喘气,怀里把李墨兮越抱越紧,越抱越紧这是怎么了墨兮醒醒

    她想叫他一声,才发现她根本说不出话,心被掏空了一样,汩汩流着血,那血让她眼前凄艳的血红,让她头重脚轻,让她几乎死去,只是头顶上轰隆隆的雷声要把天地撕裂,嘎吱嘎吱作响的闪电照出一道一道雪亮的光。

    天地间一明一暗,狂风大作。

    銮铃面色死寂,忽而又被闪电惊醒,用尽全身力气摇着李墨兮,疯了一样要把李墨兮摇醒:“菂儿!菂儿是你的女儿!墨兮!菂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去江南!我不想去一点儿都不想去”

    院子门口处急忙奔来的一袭白衣被这句话生生钉在那狂烈的大风里,白衣翻飞狂舞,他整个人却死死站住,再也动弹不得。煦王脸色雪白,在暗夜中泛着雪白刺眼的光。

    一声接一声的闷雷炸响在大明宫上头,要把那恢弘的殿宇劈开了一样。大殿里灯火明灭,不时一片漆黑。李禤大哭着缩在李蕙怀里,嚎叫着躲闪:“怕,怕,哥哥怕”

    李蕙也是脸色发白,紧紧抱着李禤,哆嗦着轻哄道:“不用害怕,父皇看了美美和姑姑很快便会回来有他在,就不用怕了,他说过的。”

    煦王府里,李菂好端端睡着,忽而惊醒,便是歇斯底里的大哭,紫岚怎么哄都哄不住。

    雨噼里啪啦打下来,漫天漫地,在漆黑的夜色里挂起一层又一层的厚重雨幕,凄冷,幽光。銮铃说完那句话便无声,只是抱着李墨兮跪在雨地里,密集的大雨点打在她脸上,打在李墨兮脸上,汇成水流。

    狰狞的,雨夜,大风,冷水。

    墨兮墨兮

    煦王也是一身湿透,他缓步上前,俯身去拉銮铃。銮铃下意识抱紧李墨兮。煦王眉头一皱,手上用力去拉銮铃。銮铃不管不顾把李墨兮抱在怀里。

    煦王一阵恼怒,把銮铃从地上扯起来要拖走。銮铃死死抓住李墨兮不肯放,寂静地哭出声,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萧华萧悟等闻声赶来,眼见这一幕,一个接一个惊呆,都杵在雨地里。林雁白一身大红的袍子被雨浇湿,他身后跟着衣衫不整的小珠儿,小珠儿借着电光看清李墨兮的脸,惊叫一声便要扑上前,被林雁白一把扯住。林雁白脚下晃了晃,慌忙命人去请诸葛青玉,又忙命人封了这院子。

    煦王的心一点一滴凉透,就像这夜里冰凉的雨水。他绝望地盯着銮铃,许久,才沉沉道:“他是皇帝,这么突然死在萧府里,别说萧府要但什么责任,你便让他这么躺着么?”

    銮铃猛然松开李墨兮,抓住他的衣摆,紧张道:“他没死,他没死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她的眼神在电光下,有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异常明丽的亢奋的绝望光芒。煦王身子在雨中轻轻晃荡,眼神却肃冷,他沉沉道:“他死了,你何必自欺欺人。”

    銮铃身子一震,便只埋头抱紧李墨兮,她把脸贴在李墨兮湿漉漉的脸上,执拗道:“我知道他没死。”

    萧华这才猛然惊出一句:“皇上如何会在萧府?”

    林雁白神情虚软,这才瘫跪在雨地里:“我偷偷带他来的。”

    萧悟知銮铃难产之后,便不能见冷水,这雨势又大,这才猛地上前也去拉銮铃,却是压抑着发抖的声音,竭力耐心道:“铃儿,你不能让皇上被雨这么淋着,诸葛青玉在宫里,得赶紧送皇上去宫里看看。”

    “诸葛青玉?!”銮铃蓦地便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泛出光彩,她抓住萧悟的衣袖,急切地追问:“诸葛青玉医术很高,能起死回生对不对?”

    说到“起死回生”四个字,銮铃自己便猛然呆住。痛苦若万箭穿心。雨势铺天盖地。

    把所有宫女内侍都遣了出去,銮铃跪在床边,独自替李墨兮更衣。先把李墨兮脸上的雨水擦干,再擦头发,伺候人的活儿,难得銮铃做的认真而仔细。

    然后手伸到他腰际。她手指顿了顿,看向浑然不觉的李墨兮,看了他半响,忍不住蹙眉轻问:“你怎么不反抗?你不是说脱衣服是男人的事吗?”

    等了片刻,李墨兮还是不理她。

    銮铃缓缓收回目光,抿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你累了。”

    她说着去解他腰间的荷包,那荷包不是她做的那只,怕是随着那只还给她的金铃铛,一起换掉了。荷包里放着一个鼓囊囊的东西,銮铃取出来看,竟是那只白玉瓶,就是狐妖君旷留给她,又被她还给李墨兮那只白玉瓶。

    他把金铃还给她,却悄悄留着这只白玉瓶

    苍天哪!銮铃再也忍不住,攥紧白玉瓶扑在李墨兮怀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毁天灭地。

    寝殿外悄然无声候着许多人,听到寝殿内的哭声,都沉默地垂着脸,谁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有炸雷,疯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炸响在大明宫低垂的上空,亦是毁天灭地。

    直到夜深,寝殿内再无声音,煦王才猛然起身,大步进了寝殿。他再出来,怀中便抱着哭昏过去的銮铃。

    皇帝驾崩的消息,像天上不肯停歇的滚滚雷声一样,震惊了整个长安。长安被大雨淹没。雨瓢泼了一夜,天亮时仍没有变小的意思,所有人都木然无法回神,长安的百姓们也都各自缩在家中,被这沉闷的雨势逼得呼吸艰难。

    昨夜除了被风飐杀死的安庆宗,萧府中的宋晴柔自缢。

    李墨兮换了干净的衣裳安安静静躺在那里。銮铃也换了干干净净的衣裳,头发倾散着,只抱膝坐在窗下,傻呆呆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势。虽是白天,可天地间仍是暗沉沉的。

    李墨兮一躺便是悄无声息的一天一夜,銮铃醒来之后便坐在这里,也是悄无声息一整天。

    紫岚抱着啼哭不止的李菂跪在銮铃脚边,也是哭道:“王妃,您看看小菂儿,她嗓子都哑了”

    銮铃恍若未闻,只那么坐着,和雨势交融,寂静无声,也死了一般。

    “王妃,王妃”紫蜜也跪在銮铃脚边,哭着哀求。

    雨珠子噼里啪啦砸地,溅开浓烈破碎的雨花,像是心碎了一地,随着灰飞烟散。

    林音初偷偷来到銮铃身后,未说话,已含泪走了出去。

    天将黑,寝殿内灯光昏暗,只剩下銮铃和李墨兮。銮铃收回目光,赤脚踩过冰凉的地面,来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轻轻在李墨兮身旁躺下。她抬手环住他,把脸埋在李墨兮臂弯里轻轻道:“天黑了,我和你做个伴吧。”

    见李墨兮不理她,銮铃皱了皱眉,撑起身子去吻李墨兮的嘴角。李墨兮的身子早已凉透,微笑轻抿着,所以銮铃这个吻也有点儿冷。她静静凝望他片刻,便又躺回去,伸手把他抱紧,自语道:“你不要孩子们,我也不要了,看看谁狠心。”

    她袖间藏着一支簪子,此时才摸出来,她闭了眼,微笑把簪子用力刺向颈间。

    墨兮墨兮

    墨兮,咱们俩都任性一回吧!

第231章() 
“父皇!父皇!”李蕙一路连滚带爬跑进来,猛然扑上前。他身上早已湿透,爬到床边,看到銮铃理也不理,径自爬上床去拖李墨兮:“父皇,父皇”

    他和李禤被瞒了一晚,此时才得知李墨兮驾崩的消息。

    李禤也一跑三跌倒,紧随李蕙跑到床边,他揪住銮铃的衣裳,哭喊着叫:“父皇!”

    悲音凄怆。

    銮铃手中簪子滑落,起身弯腰抱住李禤,紧紧抱住,她眼泪早已干涸,只是无声喘息。

    窗外,雷霆滚滚,闪电交加,天地要被吞没了一般。

    直到深夜,李禤才扒在銮铃怀里睡着,小脸上兀自满是泪水。李蕙跪倒在李墨兮身边,哭成一团,没了声息,仍在落泪。

    又一道电光,把晦暗的大殿顷刻照亮,通明了一般。

    銮铃苍白的面色忽而被惊醒,她猛然松开李禤,赤脚跑出去,也不管紫岚紫蜜的阻拦,疯了一样跑进雨地里。

    狂风卷起她的衣发在夜色里飞舞,大雨把她浇得湿透,她瘦弱的身子在夜雨中似是要被吞噬。

    她的神色在电光下苍白而亢奋,带着怨恨,冰冷,绝望,和哀求。她仰起头盯着天上黑沉沉的夜幕,歇斯底里地喊:“不是说他是狐妖吗!怎么不让他活过来?莲颂!莲颂!他是你父亲,不管怎样他是你父亲,放过他好不好,莲颂!”

    雨毫无止意,天幕暗沉。

    天地间,除了浓墨,除了雨水,便是銮铃凄厉的呼喊。

    銮铃独自呼喊半夜,夜空沉寂,毫无动静。她身子疲软,便坐倒在雨地里,那雨水打在她脸上,便像泪水一样细长的滑落。

    “莲颂,他是你父亲你看在他是你父亲的面子上,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该怎么办”

    煦王枯坐在毗邻的殿里,听到这銮铃的话语沉着脸色。流楚躬身往外退:“属下去外面瞧瞧。”

    煦王凝眉不语,流楚忍不住小心地问:“依属下之见,王妃是不是疯了?”

    他话音未落,煦王抬手一扫,桌上的茶盏尽数落地。

    “铃儿!”萧悟随着萧华等人急匆匆穿过庭院,不妨看到銮铃跪在雨地里发狂,忙地冲下台阶,把銮铃从地上抱起来。銮铃神色狂怔,也看不清眼前到底是谁,抓住萧悟便哀求:“你帮我找找莲颂,我要找莲颂,求求你”

    “铃儿你别这样,你冷静一些,慢慢会好起来的,铃儿”萧悟抱着銮铃,也不住往下掉泪。别说他,小珠儿被林雁白关在家里,不敢放出来见李墨兮。

    “他不会死的,孩子们都这样了,他不会不要我和菂儿的”銮铃蓦然推开萧悟,谁也不看,失魂落魄上了台阶,踉踉跄跄往李墨兮的寝殿走去。

    煦王正凝眉坐在窗下,窗外雨声冷冽,噼噼啪啪打在琉璃瓦上。銮铃哭喊的声音总算是没了。

    倒是萧华,诸葛青玉,林雁白,还有那平日里服侍李墨兮的近侍齐齐进来,除了那服侍李墨兮的内侍,其他人都俯身向他行礼。萧悟一身雨水,随后跟入。

    煦王敛回神情,一眼便看到那内侍手中毕恭毕敬捧了一道明黄的绢帛,绢帛上刻着精美的龙纹。他不动声色道:“不知几位大人有何事?”

    那内侍脸色发白,此刻清了清脸上的伤怀,仰起头,高声道:“煦王听旨。”

    煦王这才起身听旨。

    听过之后,除了诸葛青玉,所有人便都呆了一呆。

    煦王一时没动,没有抬手去接那沉甸甸的圣旨,他猜不透李墨兮的心思。

    那内侍垂了头,眼中微有泪光:“这遗嘱是皇上几日前方写好的,他说他驾崩之后,皇位便传给王爷,希望萧相,林统领,诸葛先生都能尽力辅佐王爷,爱护百姓,仁善天下。”

    煦王依然不接那圣旨,径自问:“皇上的遗嘱?他早已知道昨晚的事会发生么?”

    林雁白听李墨兮竟拱手把皇位让给煦王,颇没好气,语调也发哽:“他如何会知道那安庆宗会来杀人?”

    诸葛青玉向来沉静儒雅的面上也是不可遏制的伤悲,他叹口气,缓缓道:“皇上患有心痛症,近日病情加重,本也就时日无多,所以他提早做了打算。”

    “心痛症?!”

    萧悟和林雁白同时惊呼出声!

    林雁白一个大步冲上前,揪住诸葛青玉的衣领,便吼出声:“我前几日问你,你不是还说他身体调理之后,恢复不少么?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心痛之症,只有更痛,如何能调理好。”诸葛青玉皱眉把林雁白的手拂开,语调略沉。

    煦王寂然无语,神情莫名,那内侍依然双手捧了那道圣旨,恭恭敬敬等着煦王接旨。窗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照得整个世界都动荡不安。

    许久后,方见煦王一撩袍角,在那道圣旨前缓缓跪下,凝眉认真道:“臣李珩接旨,定不负圣意。”

    那内侍手中一轻,他便抬起手擦泪,擦完泪,忙地上前扶煦王起身,又哽了一会儿,才道:“老奴这便去办交接的事宜。”林雁白怔了许久,便也取出身上的白玉鱼符,交还给煦王。他头也不回地走入窗外的风雨中。

    诸葛青玉却又从袖中取出一封李墨兮的亲笔信捧给煦王。拆开来看,却是李墨兮关于李蕙和李禤的嘱托。煦王一字一句看罢,神情很是复杂,一摆手:“你们都出去,我想一想。”

    煦王雷霆出击,不等各地藩王回过神,已在长安即位。有先帝的遗嘱,在长安的军队中有一部分又是他的旧部,加上萧华的支持,林雁白的白玉鱼符,因此先帝驾崩,他的登基便顺其自然。甚得人心。

    唯一一件事,便是李墨兮在大明宫内躺了两天两夜,直到煦王登基之后,銮铃始终不肯松口,不肯为他举行大葬。即便煦王已然登基,是这天下之主了,也奈何不了她。

    到底是夏日,寻常人的尸身放过两日,怕是早已毁坏,但李墨兮通体冰凉,仿佛睡着一样,安然无恙。也无怪銮铃不肯信他已经死了,连诸葛青玉也觉得罕见。

    銮铃一心一意陪着李墨兮,殿外发生了什么事都与她无关。煦王登基,她便是皇后了,紫蜜来请她。銮铃微笑:“我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天下是男人的事,别来找我。”

    她说罢,也不顾紫蜜在身后,便躺到李墨兮身边,偎在他怀里,轻轻道:“什么事都与咱们无关了,你也带我走吧,墨兮,你也带我走吧。”

    紫蜜惊得说不出话,踉踉跄跄往外跑,一抬头便看到煦王——已是新帝李珩,新帝一身白衣如雪,神情说不出的萧瑟,正死死望着寝殿深处的銮铃和李墨兮。

    大殿沉寂,雨一连下了三天。

    第三晚入夜,銮铃偎在李墨兮身侧正要睡着,昏暗的殿中央忽而耀出火一般的光芒。銮铃模模糊糊惊醒,转眼看去,便见殿中央立着一个火红衣衫的俊美少年。

    那少年衣上满是赤金色诡异的符文,肌肤莹润犹若冷玉,年纪比上次见面时大了些,但銮铃一眼便认出他来。

    “莲颂!”銮铃陡然坐起身,眼神亮的惊人。她跳下榻,扑上前便想抓住莲颂的衣袖说话。莲颂身影一掠,堪堪避开,冷冷望着她:“你疯了吧?不让他入土,真以为他还是狐妖么!”

    銮铃苍白的面上有了笑意,她才不管莲颂在说什么,只是那么眼神亮的惊人:“我知道你看得见,他是你父亲,你不能不管莲颂,我终于把你等来了!”

    莲颂盯着眼前这个神情癫狂的女人,神情不耐:“你们两个实在太无法无天!真不明白‘感情’有什么好的,竟如此执意!”

    “你先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便告诉你有什么好处,我们公平交换。”銮铃勉强按捺住,放下急切的心情,放缓了语调:“莲颂,你把他救活,你也来我们身边,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住口!”莲颂暴躁地低喝,他猛然转身背对着銮铃,冷冷道:“我不过是个旁观者,才不要跳入这无限痛苦的轮回中。”

    “”

    銮铃生怕惹恼了莲颂,几步跑上前,软语温声道:“好好,你继续做旁观者,可你告诉我怎么办你父亲若不活过来,你的那些弟弟和妹妹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他不是我父亲!那些也不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和他们没有关系!”莲颂陡然又转身,眸光里满是怒火瞪着銮铃。

    銮铃一噎,莲颂的心情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差,是很差。只是那怒火里,还有些被触动心事的恼怒。她便不语,只是温柔而期盼地望着他,清瘦的脸上有了一丝复杂的笑意,这孩子是她和李墨兮的孩子,性子果然还是有几分像。

    “笨女人!”终于,莲颂被銮铃看得无处躲藏,没好气地吐出一句:“薛恬给你那轮回珠是做什么用的!”

    他说罢,衣袖一挥,便陡然消失在大殿内。銮铃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只隐约记得“轮回珠”三个字。

    近日暴雨,水患四处爆发,李珩翻看着四处递上来的折子,又起身去书架上翻找治水患的法子,却是紫蜜慌慌张张跑上来,道:“王皇上,王妃她不顾人阻拦,喂那先帝吃了个什么药丸,奴婢们拦也拦不住。”

    “那便别拦着了,只要看着她没事即可。”李珩缓声道。

    “”紫蜜见近日李珩和銮铃之间关系大变,心中着实困惑,却也不敢追问。只得喏喏着退了出去。

    却是第二日清晨,毫无征兆的,雨歇风止。

    阳光透过树影,打在湿答答的地面上,一线一线透亮的光晕,天地间一片清爽安静。

    銮铃难得能沉酣入梦,忽而察觉有人反揽住了她的腰。

    銮铃睡得迷糊,下意识便往那人怀里钻,钻了一半,身子才陡然一僵。她蓦然抬脸,冷不防看入一双清亮幽深的眸子。

    李墨兮不知何时醒来的,正静静深深望着她。他放在她腰间的手,隔着衣裳,隐约有温暖传来。

    “”銮铃惊得眼泪掉下来,她猛地坐起身。

    那人依然躺着,只是眸光不遑一瞬地望着銮铃,清淡俊美的脸上有一丝微弱的迷茫和欣喜。銮铃抖着手去摸他的脸,他的脸上也有温暖,再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銮铃慌乱地又去扯李墨兮的衣裳,把他的胸前的衣裳扯开,露出心口处的肌肤,光滑平整,没有伤痕。銮铃又去掐她自己,疼得直咧嘴,銮铃又要下床命人去找大夫

    她简直要疯了,高兴地要疯了!

    真的吗,真的吗,是真的吗!

    李墨兮一直怔然望着銮铃,任由銮铃动作,眼中有些陌生,有些探究,有些疼惜。此刻,才一把抓住銮铃的手。

    銮铃憔悴清瘦的脸上,有泪有笑,说不出的夺目。她回眸朝他笑:“你等等,我去帮你找大夫来看看。”

    李墨兮望着她的笑容,又怔了一怔,仍不说话。

    銮铃这才猛然想到一件事,她心头轰然一震,猛然望着那“李墨兮”道:“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你是谁?”

    她是吃了那轮回珠穿越回来的,结果把“萧銮铃”变成了她这“李清歌”。那眼前这披着“李墨兮”外衣的人,又会是谁?她的心又冷下来,脸色白了一白,死死盯着李墨兮。

    李墨兮见她神情陡变,才露出一个笑容,明明是很清淡的一个笑容,似乎和过去无异,却在刹那间仿佛有星辰坠落,光芒流转,十分的耀眼夺目。

    他仍是不遑一瞬地望着銮铃,眼中那丝陌生消失殆尽,唇角微张,他低低叫了声:“清儿。”

    “”銮铃被他叫的心花怒放,泪如涌泉,她转身扑在他怀里,痛哭出声:“真好,真好”

    李墨兮抬手揽住她,许久,才凝神望着不远处窗外的天空,低低吐出四个字:“恍若隔世。”

    銮铃早已疲惫数日,此番见李墨兮醒来,真是心神松懈,哭着哭着便沉沉睡去。李墨兮见她睡了,才坐起身,把她在床上安置好,他径自下了床。

    他身上看起来并无伤痛,默然坐在床边上望了銮铃许久,唇角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抬手去抚她的脸,有些叹息地微笑:“清儿,我回来了。”

    紫蜜听到寝殿内有动静,悄悄进来看,冷不防看到一个本已死去三日的人直直坐在床边上,她吓得“啊”了声,浑身发抖,却是忙地冲上去,猛地把李墨兮落在銮铃脸颊的手推开,低喝道:“你是人是鬼?你把王妃怎么样了!”

    李墨兮坦然收回手,也不恼,面上有微笑。他明明面容未变,可不知为何,紫蜜看在眼里,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说不出的好看,仿佛日月星辰尽在他眼中,要把人的神魂给勾走一样。

    见紫蜜看得呆住,李墨兮眼神颇不在意,他淡淡出声:“我要见你们的皇上。”

    这一句话明明很淡,李墨兮明明在紫蜜眼前,紫蜜听在耳中,却有些夺天逆地的气势,有些遥远。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銮铃,战战兢兢道:“你不可伤害她,是她把你救活的!”

    说罢,才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李珩听说李墨兮竟真的活了,神情略变,静了片刻,便又是一副温淡冷静的样子。他并没有着急去见李墨兮,独自在殿内踱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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