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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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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王听武惠妃终于说出了这些话,眼神动容,他犹疑一下,又沉声道:“母亲记着今日的话,若是母亲再犯,儿臣定然不会再原谅。”

    武惠妃瞧出寿王面上的决绝而坚定,异乎寻常的决绝而坚定。一阵冷寒袭上心头,然而她还是微闭了眼,点点头。寿王见武惠妃满脸是泪,叹息一声,他起身跪在武惠妃脚边,苦涩道:“母亲,儿臣并不是要逼迫母亲,儿臣再也受不了这么一个个人受到伤害,儿臣不想看到母亲去做这些事,儿臣不想要那皇位,儿臣只想在母亲身边孝顺母亲,做个好儿子”

    武惠妃手指轻颤地抚摸着寿王清冷的面颊,含泪点点头,她的瑁儿,她的瑁儿终于长大了

    一眼瞧见桌上空空的酒盏,武惠妃眉头紧蹙,心疼道:“什么都没吃,就这么喝酒么?”她忙扶寿王站起,责怪道:“快出去吃些东西,真是的,怎么这样大了,还是孩子一样,都不会照料自己”

    寿王闻言,面上有了一丝笑,又成了柔和温润,他看一眼床上熟睡的王纁儿,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母亲先出去吧,儿臣换件衣服。”武惠妃微微一笑,柔声道:“纁儿若是倦着,就让她睡吧,咱们母子俩好好吃一顿。”

    “嗯。”寿王重重点头。

    母子俩谁也没提飞琼殿的热闹景象,也都没有提这两日的隔阂,甚至刚刚那个含泪威逼的约定。

    毕竟是母子。两人相对坐在月光下,玉壶清酒,美味小菜。寿王真是饿了,又终于亲见武惠妃答应了他,心中轻松,心情便也好了,当下吃的十分开心。

    很久没有这样了,寿王四岁的时候被带去了宁王府,由宁王代为抚养。而唐玄宗把李墨兮送到她身边让她照顾。遥远隔着,她的担忧,她的思念,丝丝缕缕日日夜夜绞割着她的心。偏偏她还要做出一副喜欢李墨兮的样子,对李墨兮疼爱有加。

    等寿王再回到她身边,已是个十三岁的翩翩少年,温柔如玉,彬彬有礼。她心中狂喜,然而她面子上什么都没说,忍着,忍着,她得忍着。

    忍啊忍。

    她得把李墨兮当做她自己亲生的儿子来对待,她只能把亲生儿子当成一般皇子来对待,她怎能不恨?

    她得保护她的孩子,她得把欠她孩子的全都还给他,虽然这个孩子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像是很高兴一样,整日和李墨兮黏在一起,倒是果真把李墨兮当成亲弟弟一般。

    寿王吃饱了,又斟酒来喝,武惠妃凝眉道:“别喝酒了,喝茶吧,今日酒喝得够多了。”说话间,她命人上茶。

    寿王听话的放下酒杯,端起茶盏,他抬眼直视着武惠妃,眸光清湛认真,他柔和道:“母亲,以后的事让儿臣来操心,您便安心做您的惠妃娘娘,儿臣会好好孝顺父皇和你。”

    武惠妃满目疼惜:“傻孩子。”

    寿王微一笑:“儿臣够幸福了,儿臣很满足,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爱护自己的妻子,儿臣不想再要其他的了其他那些,就让给墨兮吧。”他说罢,仰起脸把手中茶一口饮尽,确实渴了。

    武惠妃的手微微拳紧。

    寿王喝了茶,登时一阵困乏上来,他揉了揉眼。武惠妃见状,柔声道:“也累了,今儿早早睡吧,明儿早些起床。”寿王打了个呵欠,点点头。武惠妃朝一旁的宫女递了眼色,登时有人上前扶他回房休息。

    武惠妃这才慢慢站起身,夜色掀起她华丽的衣衫,她眸光看向飞琼殿的方向。冷声对身后的宫女吩咐:“叫王妃起床吧,睡得也差不多了。”

    李墨兮舞毕,銮铃手中琵琶一停,两人目光在空中堪堪相遇,又不约而同分开。他俩配合得十分默契,便像是初见未知时的第一次,然而两人眼中均无欢喜。萧悟在一旁看着,禁不住“咦”了声。因为乌孙王子的提前到来,煦王的行程便被耽搁,一时无法脱身回江南,便滞留下来。

    当下见萧悟愁眉不展,煦王微微笑道:“你又有何担心的?墨兮心中定然是有她,若不然,以墨兮的性子,不会为她做这么多事。”

    萧悟在对銮铃一事上对煦王始终怀有歉意,是他撺掇煦王来这儿找銮铃的,没想到銮铃已嫁了人。他轻叹:“王爷,属下十分抱歉!”

    煦王自顾低头斟饮,优雅而恬淡,坐在浮华喧闹的大殿中,恍若落尘谪仙。他并不看身侧不远处的銮铃,替萧悟斟了一杯,缓缓道:“你何歉意之有?你为我找到了她,我已是很满足。”

    萧悟不语,只仰头喝酒,也为煦王斟了一杯。

    銮铃喝酒喝得意兴阑珊,她对那乌孙王子也没多大兴趣,倒是那乌孙王子频频看她。她心中颇不耐,把酒杯一掷,向李墨兮说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李墨兮没有拦着,见銮铃走远,才吩咐风冽跟着。

    见銮铃脚步不稳,竹凊在一旁扶着,担忧道:“小姐,你喝多了么?怎么了?”銮铃一把推开竹凊,踉跄往前走了两步,腿上一软,坐在太息池边的一块大石上。

    菊花台就在夜色遥遥的对面,水面薄雾空濛,月光倾洒,銮铃仰头看看那清淡月色,醉笑句:“凊儿,你说那月亮那么好,可他怎么就那么远啊?明明瞧着近了,眨眼又跑了?世道不公,世道不公”

    一面说,她用手重重拍着石头,身子一软,差点从那石头上翻下去掉到太息池里。竹凊忙上前抱住,哽咽道:“怎么了,和王爷不是好好的么?”

    “呵,我没事儿,没事儿!”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銮铃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她伤心呐,伤心。

    她们本走在一条偏僻的小径上,四处都没有人烟,寂静如天如水。銮铃还要再说话,却是小径深处忽而飘来朦胧的灯光,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愣在那儿,眼睁睁瞧着那灯光走近。

    当先是一个内侍提着宫灯,宫灯照影下,是一个纤瘦的身影,因为裹着厚重的披风,还带着风帽,整个人都隐在那一团光芒里,根本看不清面孔。

    那内侍瞧见銮铃,吓得忙垂下头,脚下走的愈发急了。而那披风里那人,瞧见銮铃,步子似是一缓,随即又加快了步子。

    銮铃心下奇怪,正巧一阵风吹过,风帽压低的帽檐轻轻一扬,一张绝色的脸在那朦胧而又暧昧的灯光下露出,一晃即逝,披风里伸出一只玉手,忙地又把风帽压下,遮住了脸。

    銮铃身上一个寒噤,酒意登时醒了,她禁不住唤了句:“纁儿!”

    那裹在披风里的身影轻轻一颤,逃避一般,并没有停下。銮铃愈发觉得不对,忙地追上去,一把拉住那人:“纁儿,你是吗?你怎么了?”

    那提灯的内侍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都夏王妃,此事与您无关,您还是别掺和了。”

    銮铃只觉得王纁儿在发抖,她才不理那内侍,一把掀开风帽,王纁儿的脸露出来。苍白忧伤。眼中还有泪。銮铃吃了一惊,她抓住王纁儿的手,王纁儿的手冰凉,她惊讶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寿王呢?”

    王纁儿似是不欲多言,把手抽出来,轻道:“铃儿,我的事你别管了,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吧。”

    借着灯光,銮铃看清王纁儿穿的竟是她送的那件旗袍,头发也是盘在脑后,耳上一对璀璨的蓝宝石耳坠,幽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倒抽了口凉气:“你穿成这样,要做什么?”

    一旁的内侍着急了,轻声提醒:“王妃,咱们快走吧。”王纁儿不再理銮铃,重新带上风帽,只哽咽地嘱咐:“千万别告诉十八郎。”

    王纁儿和那内侍急匆匆离开,那一点朦胧的光慢慢遥远,消失在月光下。銮铃呆立在那儿,好半响,才回过神急忙要追过去,突然有人挡在她面前。

    銮铃对风冽的出现毫无惊讶,只是凝眉道:“纁儿那么伤心,肯定有事儿发生,我不能不管。”

    风冽提醒道:“前面是皇上的居所,王妃根本管不了。”

    “皇上?光华殿?!”銮铃心中电光火石,王纁儿穿成这种美艳的模样,偷偷摸摸去光华殿,还不让她告诉寿王,寿王寿王柔和温暖的笑容在她面前一闪,王纁儿天真无邪的笑容,銮铃身子一激灵。

    她猛地推开风冽,快步追了上去。

    寿王和王纁儿是如此般配,如此幸福的一对纁儿,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

第105章() 
小径的尽头是一处小角门,门虚掩着,并无人看守,銮铃毫不迟疑地推门进去。院子层叠幽深,一路宫灯点燃,蹊径满布。竹凊眼见銮铃进去,便也想跟进去,被风冽拉住。

    风冽凝眉道:“你去找王爷。”

    竹凊又看一眼那幽深不知何处的院落,一股迫人的王者气息流露,她一跺脚,忙地转身跑开了。

    到处都十分安静,想来也无人敢大声喧哗。

    銮铃来来回回走了几条小路,怎么都转不出去,关键时刻竟然迷路!她暗骂了句,前面突然走来两个宫女,她把心一横,正要从树影里闪出去问路。

    胳膊上陡然一紧,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那人已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一处假山后。

    挣扎间摸到那人腰间佩剑,銮铃便冷静下来,那人手一松,她便猛然转身盯着那人。果然是风冽。她直接道:“我要把她拦住。”

    风冽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反手拉住她,低低道:“属下冒犯了!”

    有了风冽,他们在偌大的园子里穿行自如,不时避开迎面走来的宫女内侍,很快就到了一处小院儿。院子里人并不多,灯光也不亮,一处精巧的宫殿设在月光下,泛着迷离的光泽。隔着不远的距离,就见王纁儿和那个提灯的内侍到了殿门口,门口候着两个内侍,见是他们,很快放行。

    王纁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光芒里,銮铃的心一沉,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风冽顾忌她,已经放慢了步子,然銮铃还是走得满头大汗,当下她抹了把汗,心里乱成一团,要闯进去救王纁儿吗?万一得罪了唐玄宗,万一

    “我要进去。”

    王纁儿随着那内侍的引领,直接进了宫殿的深处,一路罕有宫女内侍,想是早早被遣开了。金黄奢华的帘幕掀开,王纁儿一眼望见倦倦倚在榻上的唐玄宗。

    曾经是她的父皇,今夜是她要伺候的男人。

    她脚步略缓,藏在披风里的双手攥紧,她深深呼吸一口,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款款走了进去,帘幕在她身后放下,登时有宫女上前为她解去披风。

    高力士捧了茶悄然立在御榻旁,瞧见王纁儿,轻轻道:“皇上,老奴先下去了。”唐玄宗并未睁眼,只略略一点头,高力士便带着那宫女一起离开。

    一时只剩下她和眼前这让她仰慕敬畏的帝王,王纁儿的心登时提到嗓子眼,她勉强按捺住胆怯,身姿袅袅来到御榻前。殿内燃了暖香,王纁儿穿的虽薄,却不觉得冷,紧张的手心有汗沁出。

    唐玄宗终于睁眼,看到妆扮怪异,却夺目美丽的王纁儿,迷蒙的眼光一凝,看着王纁儿裸露的手臂,手臂上赛雪的肌肤,凝脂一般,光滑柔腻。

    唐玄宗的目光并不锐利,甚至有些恍惚,王纁儿却轻轻躲闪着微微垂下眼眸。唐玄宗自然看到她这样的动作,他手一抬,拉住了王纁儿,让王纁儿在她身边坐下。

    王纁儿身子猛地绷紧,她僵硬地坐下,勉强一笑。

    唐玄宗不语,仍是那么半躺着,只是轻轻摩挲着王纁儿滑腻的手背。他默不作声望着她。王纁儿只是垂了头,不敢看他一眼。

    唐玄宗的眼神渺远,透过王纁儿绝色苍白的面庞,似是看到了远处,很久很久以前。忽而,唐玄宗出声:“你可知你很像一个人?”

    王纁儿摇摇头,紧绷的神经一松,偷偷看唐玄宗,却看到唐玄宗眼中幽深的恍惚,亦并非快乐。唐玄宗又问:“你母亲怎么对你说的?”

    王纁儿似是被问到禁忌,她不说话,只是有几分慌乱地俯身,胆怯又温柔地吻住唐玄宗。她紧紧闭了眼,察觉唐玄宗并没有不悦,便伸手去解唐玄宗的衣带

    “这!王妃,您不能进去!”帘幕外,高力士一声惊呼,紧接着帘幕一掀,已有人闯进来。

    虽然心里已有了准备,銮铃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王纁儿的绯红,唐玄宗的明黄,两人纠缠在一起。天,天哪她提在手中的食盒不觉打翻在地上,里面的药汁倾散,很是难闻。

    王纁儿身子一颤,睁开眼,她还未回过神,唐玄宗已揽着她坐起。

    瞧见竟是銮铃,唐玄宗眼神轻轻一跳。

    銮铃忙地跪倒,伏地。

    深深跪伏。銮铃脊背上泛起森然的寒意,她怕唐玄宗,发自内心,她得罪过李墨兮,尤其是她还撞破了他和他儿媳之间的“暧昧”。一身的孤勇消退,满是寂静,宫灯把一切照得明亮,銮铃抑不住颤抖。

    高力士伺候唐玄宗这么多年,阅人可谓无数,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他老脸发白,慌忙跟进来扯着銮铃,颤声道:“王妃还是跟老奴出去。”

    銮铃深深吸口气,并不敢抬眼看唐玄宗,勉强平静道:“前几日听纁儿说她时常头疼,今日又一天没见到她,銮铃以为她身子不适,就煎了药到行仁殿探望她。谁想在路上遇到一个人,那人背影像极了纁儿,又行色匆匆的,銮铃心中担忧,所以就不管不顾闯进来。銮铃并不知,并不知皇上也在此,并不知这里是皇上——”

    “朕,似乎没有让你说话。”

    唐玄宗放开王纁儿,缓缓坐端正,一双眼眸深不见底。銮铃忙地噤声,唐玄宗的目光像利刃划过她的脊背。

    王纁儿长发倾散,衣衫零乱,隐约看见白皙玲珑的肌肤,美艳而性感。只是颊上红晕褪去,有些发白,一双妙目担忧地望着銮铃。

    金兽香炉里冒出淡淡暖香,洒落的药味儿,交糅着,幽幽在几人之间弥漫。

    “你身子不适?”缓缓,唐玄宗目光终于转向王纁儿。王纁儿忙地下地,亦是跪倒,颤声道:“是,是有些头疼,这几日总是睡不好。”

    “原来如此。”唐玄宗看向一侧的高力士,面无情绪:“送寿王妃回去休息吧,朕今日也累了。”

    王纁儿一滞,抬眸怔怔望一眼唐玄宗,眼中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惊讶,她正疑惑,高力士已道:“请跟老奴出去。”王纁儿随着高力士的搀扶站起身,想为銮铃求情,却见唐玄宗根本不看她,只是淡淡望着銮铃。

    “我没事,你先走。”见王纁儿还不快走,銮铃不由凝眉催促。王纁儿眼眸一红,才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帘幕在身后掀起又落下。

    帘幕落下那一刻,整个寝殿就像是密封了一般,銮铃胸口闷闷地,有些喘不过气。这殿内,就只剩下了这大唐最至高无上的人,和她一个贱命的都夏王妃。

    两人相距不远,唐玄宗坐在榻上,銮铃跪在地上。唐玄宗若有所思地打量銮铃,銮铃垂眸屏息。

    片刻,就在銮铃觉得她要窒息时,唐玄宗轻哼一声,没有一丝情绪地问:“你如何知道你今夜能没事?”

    銮铃勉强咽口唾沫,低低道:“銮铃知错,请皇上责罚。”唐玄宗抬手系好衣带,下榻,慢慢走到她身前。

    恍惚间,銮铃看到眼前明黄的绸衣,修长的腿,唐玄宗赤脚踩在地毯上,双眸深沉逼视。一种大限将至大难临头的感觉压迫上来。

    “朕素来知道你胆子大,却也没想到你胆子竟如此大。”唐玄宗居高临下望着她,“朕知道你重情重义,为了好姐妹可以不顾一切,先是太子妃,后来又是寿王妃,但是今夜倘若朕不放过你——”

    唐玄宗语调缓缓拉开,銮铃只觉下巴上一热,已被人抓住。銮铃的脸已不由自主地被唐玄宗抬起,她不得不迎上唐玄宗的注视。

    唐玄宗是大唐有作为的天子。见过之后,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气势迫人,总是一脸温和,似乎没有那样震天慑地的大气场。然而,这一刻,銮铃心中恍然明白,那不过只是遥遥相望的错觉。此刻,唐玄宗仍是一脸温淡,看不出喜怒,然而,那种帝王之气悄然弥漫,銮铃只觉得心如擂鼓,轰轰作响,而他指间热度传来,让她两颊燥热。

    “朕为何要放过你?朕找不到理由。”唐玄宗波澜平静的眼眸忽而波澜浮动,他眸色一深,幽幽把话说完。

    “銮铃惊扰了皇上鸳鸯美梦,銮铃甘愿受罚。”銮铃勉强定住心神,轻轻道。唐玄宗面上飘过一丝笑意,眼中却有些轻嘲:“鸳鸯美梦?”

    銮铃一怔,他不高兴吗?

    不会的,像王纁儿这样的绝色佳人,该是所有男人都求之不得的吧?何况他坐拥天下一代帝王。

    然而一切都是一瞬,唐玄宗似是想到什么,又把銮铃放开了。他不再看銮铃,把手随意负在身后,若有所指吐出一句:“朕每每‘放过’你,不过是不想伤害墨儿。”

    銮铃听得心惊胆寒而又困惑不解每每“放过”她无意中得罪了唐玄宗很多次吗?

    銮铃也不敢随意答话,便垂首不语。却是唐玄宗默默望了她半响,正要唤高力士,帘外已传来高力士的声音:“皇上,都夏王求见,说是有事禀告。”

    唐玄宗嘴角一笑,似是早有所料,向銮铃道:“你走吧,从哪条路来的,便从哪儿出去。”

    没想到唐玄宗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更没想到李墨兮会这时来找唐玄宗说事儿,这是巧合吗?她忙又向唐玄宗磕了头,才道:“多谢皇上‘放过’銮铃之恩。”

    看出銮铃未必明白他的意思,唐玄宗也没解释,只问:“要不要朕命人送你出去?”说罢,他又淡淡自语:“朕多虑了,你既能悄然进来,便也能出去。今日之事,便也不必让他人知道了。”

    “你走吧。”唐玄宗又坐回榻上,命人进来为他更衣。銮铃正要出去,唐玄宗忽而又道:“若要不引人注意,凡事就要少出头。”

    銮铃一怔,李墨兮似乎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第106章() 
高力士把銮铃送出寝殿:“都夏王妃可认识回去的路?”銮铃忙道:“多谢公公,我认得。”

    不出銮铃所料,她走上小径没几步,风冽在那儿候着。风冽默然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紧绷的神色才略略一松。他没再拉銮铃的手,只小心翼翼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出了那小角门,才低声问出一句:“皇上他可有生气?”

    生气时肯定的吧?銮铃觉得风冽的问题奇怪,然而,她仍处在虎口脱险的侥幸中,顾不上理会,只是忍不住问:“王爷他去找皇上——”

    “——是属下让竹凊通知王爷的。”风冽瞬时明白銮铃话中的意思,出声解释。

    銮铃直直在热水里泡了很久,才感觉身上有了温度,一颗心也慢慢放回肚里。老实讲,她那么冲进去,真没想着能全身而退。唐玄宗又不傻,她的真实意图他自然能瞧出来。虽说是顾忌李墨兮,她真没想到唐玄宗对她说了这些话,就让她离开。还有意派人送她。

    銮铃回到寝殿,李墨兮早已洗漱完毕,正一身清淡地坐在榻上把玩一把琵琶,没有弹,像只是看看。銮铃没有细看,心里有几分歉意,今晚的事她为了保住王纁儿而得罪唐玄宗,李墨兮呢,他就有些不情不愿,有些不值了。

    没来得及道歉和感谢,銮铃就发现李蕙没在床上,她一怔,她明明嘱咐过奶娘,让仍把李蕙抱过来睡的。李墨兮今天帮了她,作为回报,她就应该把李蕙抱过来,让李墨兮晚上能放心睡觉。于是她转身出去叫竹凊。

    “小姐何事?”竹凊迎上来。

    “蕙儿呢?怎么没在屋里?”

    “蕙皇子在他自己的寝殿里,有奶娘陪着,你不用担心。”竹凊解释。

    “还是让蕙儿来我这里吧。”

    “这”竹凊一阵为难,“奶娘本按着你的意思把蕙皇子抱过来的,可王爷又让抱回去了,说蕙皇子已大了,不合适再和你们睡在一起。”

    銮铃疑惑地走回寝殿。余光晃见她进来,李墨兮把手中琵琶放在一旁,淡声问:“这琵琶是寿王帮你修的?”

    銮铃此刻才看清刚刚李墨兮抱在怀里的竟是她那把半旧的,还因为他断过一次的琵琶。她快步走过去抱走琵琶:“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墨兮没有答话,径自下榻,走到床边:“睡吧。”

    銮铃又是一怔,她没想到李墨兮竟问也没问今晚的事,但转念,想来风冽和竹凊已对他说的够多够详细了。銮铃把琵琶放好,才磨磨蹭蹭来到床边。

    一般都是她睡在里面,等她躺好,李墨兮才躺下。今晚也不例外,然而想到昨晚的事,心里究竟还是幽怨,銮铃一上床,便留给李墨兮一个背影。

    “皇上说了什么——他什么都没说,便放你出来了?”李墨兮躺下后,听起来似是有些烦躁。

    銮铃不知为何,也觉唐玄宗今日的态度有些不正常,思量半响,只道:“皇上说,他是因为你才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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