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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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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李墨兮,李蕙登时站起,扑到李墨兮怀里,一个字儿没说,大眼里泪兀自“吧嗒”“吧嗒”往外落。李墨兮惊了一跳,又怕李蕙着凉,忙把李蕙往怀里拉了拉。

    “怎么了?”李墨兮轻问。

    李蕙嘟着嘴,委屈地只是掉泪。

    李墨兮一腔幽怨登时烟消云散,化作满怀柔软,他抚了抚李蕙满是泪的小脸,禁不住又问:“蕙儿不舒服么?”

    李蕙摇头,水样迷蒙的大眼望着李墨兮,无辜地哽咽:“蕙儿没有让美美抱抱,为何小弟弟还是不高兴了,让美美一直睡着,美美不肯理蕙儿了呜呜”

    “”

    李墨兮心头一颤,下意识抱紧李蕙,眸光却落在依旧沉沉睡着的銮铃身上。为何?究竟为何会成了现在这副情形?他不禁想起那日早晨,她喝下那碗粥时快乐的神情。

    可她又为何与那煦王纠缠不清?

    随着天气转寒,那些异国王子使臣陆续离开归国,煦王又走了,偌大的温泉宫一时便冷清不少。

    这日,唐玄宗召忠王,寿王还有李墨兮在光华殿议事,御驾准备回长安。寿王这几日甚少说话,只是形在神散地坐在那儿。李墨兮也总是出神,便很沉默。唯有忠王一切如常,不时说出一些他自己的看法。

    正说话间,却是有人急急忙忙奔进殿内,扑跪在地:“启奏皇,皇上!”

    唐玄宗笑容一敛:“何事如此慌张?”

    “李鸿诸人前日行至绛州龙门时,遭人追杀,一行人失散,现今下落不明!”那侍卫说着,战战兢兢,头已不敢抬起。

    金殿上唐玄宗几乎在刹那间拍案而起,原本默然的李墨兮也刹那抬眸盯着那侍卫。寿王更是僵呆在椅子里。舒适华贵的椅子,此时却仿佛枷锁,把他紧紧锁在那里。

    他的脸色刹那间雪白,下一刻,他眼眸沉暗,霍然起身,疾步走出了光华殿。

    “拦着他。”唐玄宗陡然出声,竭力隐忍,身子还是打颤,忽而爆出一声低喝:“给朕把寿王拦住!”

    殿内殿外的人都被唐玄宗的怒火惊醒,纷拥上前阻拦寿王。李墨兮也蓦然起身,追了出去。

    雪过天晴,是一股结实的干冷,窗子不敢再大开着,只开了小小一道缝。銮铃正坐在屋内和李蕙玩翻绳,她话不多只是微笑。李蕙很是懂事,叽叽咕咕小嘴不停,很卖弄地逗她开心。

    这几日和李墨兮也无话可说,他给她下药,要她装作怀孕,他有他的道理,可他难道不该给她个解释吗?

    正一片笑呵呵的,却是王纁儿忽而带着一股寒意扑进来,把銮铃吓了一跳。王纁儿二话不说,扯着銮铃就要下榻,把銮铃身侧服侍的宫人也都吓得呆住。

    竹凊一把扯住王纁儿,着急道:“王妃,我家小姐近日身子不适,您有话好好说,别伤到了她!”

    王纁儿才猛然一震,缓缓松了手,她脸色惨白,回头看向銮铃,哭出来:“铃儿,你帮帮十八郎吧!”

    王纁儿这几日也来看她,神情凄楚虽闷闷不乐,倒也不似今日这般。銮铃反手拉住王纁儿,“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十八郎近日虽不理母亲,却也并没有什么。可他刚刚不知为何,怒气冲冲冲进来,提了剑又出去了,我怎么也拦不住。我怕他——”

第119章() 
这几日天气骤冷,武惠妃身上便有些不适,正歪在榻上无聊地翻着一卷佛经。不知为何,她近日心神惫懒,对佛经忽而有了兴致,便时常翻看。

    一片安谧中,却是殿外忽而传来宫人内侍慌乱奔走的声音,还有一个脚步声渐渐临近。她蓦然坐起,正要命人去看看何事,已有人猛地掀开垂下的帘幕,大步走进来。

    来人一袭青衫被屋外寒风吹得冰冷翻卷,向来柔和清俊的面容也沐了一层严霜,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手中那柄闪着锐利的光芒的长剑。

    武惠妃一呆,诧异地唤出声:“瑁儿?”

    寿王面无表情,直直盯着武惠妃。见寿王神情若此,武惠妃心头一股寒意升腾,她在榻上坐直了身子,亦盯着寿王:“你多日不来拜见母亲,出现了便是这副阵势,手里还拿着剑你要做什么?”

    沉重的哀痛从寿王眸中一闪而过,他低低反问:“母亲以为儿臣要做什么?”武惠妃没来得及说话,寿王已踏前一步,“儿臣还想问问母亲到底要做什么?!”

    寿王额上青筋暴起,眼中火星子飞溅,一些溅落在武惠妃身上,灼痛难挡。然而下一刻,她便猛然回神,也一脸怒火:“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来这里发疯?!”

    “为了谁?!”寿王冷笑一声,他用手重重点他的心口,绝望地低吼:“为了儿臣这颗良心,为了儿臣每日坐卧不安,为了儿臣总觉亏欠他人,为了儿臣自己要疯了!!!”

    武惠妃被寿王狂躁的神情吓得呆住。

    寿王一口气吼完,像是燃烧过一场的火焰,他自己空落落沉默,只剩下胸口剧烈起伏。他呆呆站了片刻,只是望着武惠妃,惨淡道:“母亲太让儿臣失望了。”

    “所以你要杀了母亲?”武惠妃失神的眸光落在寿王手中的宝剑上。

    “母亲仍觉得自己没错么?”

    “母亲错了么?母亲为何做错了?母亲只想疼爱自己的孩子,难道也错了么?”武惠妃哽咽反问,眼中有了泪。寿王的脸色先是一白,下一刻便想起上次武惠妃哭着在他面前立下的誓言,然而下一刻,她做了什么?

    他猛然惊醒,眼神又肃冷。

    “追杀裴氏一族。唆使裴新射杀太子妃。设计逼迫梅妃母子远赴江南。在銮铃给墨兮的点心中放合欢散,毁了銮铃一生。骗儿臣亲手送堕胎的药给纁儿,害纁儿无辜小产。诱哄纁儿去勾引父皇”

    寿王坚定地说着,然而说着说着,他的脸色还是逐渐惨白,身子也开始发抖。他手上用力把剑越握越紧,剑鞘上精美的纹路咯得他手疼。

    他声音一缓,痛入骨髓,终于嘶吼出声:“母亲到底要做什么!纁儿是儿臣的妻子,是儿臣的女人,你让她去父皇那里承欢纁儿奉你若亲生母亲,你如何做得出这种事!你让儿臣情何以堪!!!”

    寿王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听到此,武惠妃面色一变,她不顾一切地冲下榻,下意识上前要扶寿王,颤声道:“瑁儿,瑁儿你别怕,别管那个王纁儿,也忘了那个萧銮铃吧,母亲为你选了个好女孩儿,馨儿,你知道的,她那么喜欢你,娶了她你一定会开心瑁儿,你听母亲说——”

    寿王一把把武惠妃推开:“母亲总是要为儿臣做主,母亲总是要替儿臣决定!可儿臣只喜欢纁儿,只想和纁儿一生一世在一起!”

    武惠妃一个踉跄,她惊愕地看向寿王。却见寿王眼圈发红,泪已从眼角滚落。

    哭了

    武惠妃第一次见寿王落泪,心里一阵阵发慌,她脸色愈白,却勉强笑出声:“瑁儿,母亲知道你怪母亲,这丢了你的脸。可母亲也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萧銮铃,母亲清楚的很,你念念不忘的人一直是那个萧銮铃,对不对?”

    “母亲知道儿臣想要什么?母亲总以为自己知道儿臣想要什么!呵,儿臣不想当皇帝,儿臣早已把銮铃当成好朋友,儿臣现在喜欢的女人只是纁儿,母亲这些可知道!!”寿王冷冷一笑,颤声逼问。

    “不会的!”武惠妃尖叫出声!

    “这次太子哥哥被迫远离,母亲还是不肯放手,母亲到底要做什么?母亲真真是——”寿王似是说不下去,便生生顿住,他眼中又有了泪:“母亲的罪责罄竹难书,儿臣绝不能再姑息容忍!”

    武惠妃周身打了个冷战,她定定望着寿王,缓缓后退一步:“你要果然要杀了母亲?”

    帘幕外李墨兮本要冲进去阻拦的,却在听到寿王的话后僵呆在帘幕外,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

    ——在銮铃给墨兮的点心中放合欢散,毁了銮铃一生。

    是武惠妃干的?

    虽也猜想过是有人要陷害銮铃,要拆散他和銮铃,但他想破了头,也从未往武惠妃身上想过。

    他是她一手带大,十几年恩情,即便不是母子,即便他明白她心中更在乎的一定是寿王,即便长大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不少,他也从未往她身上想过。

    他知道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但她却从未对他下手,他以为她对他还是有情分在的。

    连他和銮铃的亲事,也是她殷勤替他操办。她说她要替他做主,她让他把她当做母亲。

    怎么会是她?

    幼时她那些欢笑疼爱,难道都是假的?

    不可能?!

    李墨兮掀帘子的手冰冷僵住,面色慢慢苍白,心也一点点冷下去。那一丝可怜的温情,那一点点原本以为的温暖,消散干净。他在她心底算是什么呢?

    抢了她儿子地位的人?

    李墨兮心头一寒,疼痛难忍,他在她心里竟只是这么个地位!他又枉自多情了呢?!

    正回不过神,却是帘幕内传来武惠妃一声惊叫,李墨兮打了个寒战兀自惊醒,才猛然发现銮铃和王纁儿不知何时来的,亦怔怔地杵在那儿。却是三人同时惊醒,李墨兮望了銮铃一眼,却不防銮铃也正看向他,两人眸光在空中一交而过。李墨兮纵是千言万语,心中感情复杂变幻,却终于没有说话,一掀帘子大步进了内殿。

    “瑁儿,瑁儿你别吓母亲”

    屋内的景象让所有人惊呆,紧接着就是王纁儿惨叫一声,扑上去把满身是血的寿王抱在怀中。而武惠妃早已面无血色,浑身发抖地跪倒在寿王身边,想伸手碰寿王,又战战兢兢地不敢,并没有哭,只是疯狂地发怔。

    而那柄宝剑从寿王小腹上穿过,从背部透出,血侵染了他青碧的衣衫。他向来干净,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还有血不停地从伤口和他的嘴角涌出。

    可想而知,寿王一剑刺下去的决绝和惨烈。

    李墨兮呆了一下,霍然转身奔了出去。

    “十八郎,十八郎,你别吓我你不能丢下我十八郎”王纁儿也是浑身打颤,泣不成声拼命地哀求。

    “母亲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儿臣,理应儿臣替母亲承受这一切,儿臣只希望,只希望母亲好自为之。”寿王痛得抽搐,却仍强撑着看向武惠妃。

    武惠妃干涩的眼一下湿透,她扑上前抓住寿王的手,颤声道:“一切都让母亲来承受!瑁儿,你为何不一剑刺死母亲!你为何不一剑刺死母亲!”

    “儿臣根本不想做皇帝,儿臣不想成为父皇那样的人,父皇好可怜啊,连妻子儿女都在算计他儿臣不想那么孤独,这才是儿臣的心愿。”寿王说罢,便把脸埋在王纁儿怀中喘气,鲜红的血把王纁儿本就绯红的衣裳染得愈发夺目。

    王纁儿心惊胆战:“十八郎,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你嫌弃我,厌恶我,我都要跟着你!别想,你永远别想抛开我!”

    寿王闻言,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低低道:“纁儿,是我对不住你,我会在你身边的,一直都在。”

    他说罢,迷迷糊糊中才发现銮铃也早已软倒在地,他涣散的眼眸定了定。然,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眉峰蹙了蹙,便再也撑不住,晕倒在王纁儿怀中。

    窗外明月,像是洗净了的白嫩莲子,挂在透谧的夜空。瑶光苑仍是乱作一团,思玄殿中却静得冷清。那时李墨兮飞奔出去找太医,又命人快马加鞭驰回长安接诸葛青玉赶来温泉宫。

    一切忙完回到瑶光苑,唐玄宗已在那里坐镇。那时的唐玄宗说不出的颓丧,整个人陷在殿中央的金座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只是独自坐着。瞥见李墨兮悄然要退出去的身影,才哑声道:“朕命人把你的王妃送回去了,她瞧着也不大好。”

    李墨兮赶回思玄殿,銮铃正吐得天昏地暗,吐完似是肚子也不舒服,便蜷在那里疼得满头大汗,满眼是泪。

    从来没有那样一种心碎的感觉,看见她那样虚弱,他整个人都要抓狂,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一切都不重要了,管他寿王煦王还是当朝天子,管他恩怨纠缠!他猛地冲上前把满是冷汗的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李瑁没事,他会好的”

    他也不知他在安慰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让她好好的。

    他迫切渴望她好好的。哪怕只是冷冷地不理他,哪怕她和其他男人说不清道不明,他后悔了,后悔了!

    她喝那碗莲子羹时,他就该冲上前把那碗粥打烂,让那些嫉妒和私心通通去见鬼,让他自己也去见鬼!

    殿内一片幽暗,竹凊和木媌悄然侍立在角落,互相交换了眼神。终是木媌低低出声:“王妃已睡着了,请王爷出去用膳吧?”

    李墨兮已在床边坐了许久,他此刻回神,才看见天已黑透,他凝眉低声道:“你们下去吧。”

    偌大的寝殿内便只剩下李墨兮和床上睡着的銮铃,銮铃睡得深沉,依然毫无所觉。他默然叹息,轻轻握住了銮铃的手。那手素白冰凉,而柔若无骨,难以想象,她无声无息承受了多少东西。

    他究竟辜负了她多少

    “会好起来的,再也不会了”他喃喃自语一句,把銮铃的手捧到面前吻了吻,才小心放回被子里,又把被子掖好,便缓缓站起身。

    他还是再去看看寿王的情形。

第120章() 
一连三天,寿王都没有动静,一直昏迷不醒。诸葛青玉纵然圣手天下,此刻也不禁暗暗擦冷汗。寿王那一剑刺得真是够狠,仿佛刺在别人身上,他自己不疼似的。诊治寿王的空当,诸葛青玉替銮铃开了方子,让銮铃吃着。

    銮铃便也好了些,虽仍是咳嗽乏力,还能硬撑着陪在王纁儿身边。李墨兮虽不情愿她这样操劳,可也不去阻拦,他有自知之明他拦不住。

    当下王纁儿瞧见天快黑了,銮铃脸色又不佳,出声道:“铃儿,你回去歇息。”说罢,又看向默然陪在不远处的李墨兮,轻声道:“都夏王陪铃儿回去吧,好好照顾她。”

    虽只是三日,王纁儿却全然不同了,从之前依恋寿王被寿王呵护娇惯着的小女人,成了一个担得起大事的王妃。她清减不少,神色憔悴,却异常冷静坚定——她始终坚信寿王会醒来,若是寿王不醒,她便也不会独活。

    銮铃心下犹豫,她很怕王纁儿撑不住会做傻事。正此时,门外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王、王妃,不好了,惠妃娘娘她——”

    “母亲怎么了?!”

    提到武惠妃王纁儿脸色骤变。这几日武惠妃神智倒有些不清,第一日先是疯了一样痛哭着向所有人道歉,像是要赎罪。第二天寿王仍没醒,便兴师动众地出宫到慈恩寺去烧香祈愿。第三天又搜罗了满满一屋子的佛经,把自己关在房中看经书,饭不吃,水也不喝,要请佛祖保佑寿王。精神一直处在异常亢奋的状态。

    “回王妃,娘娘不知为何突然发怒,又下令把所有经书都烧了。”

    王纁儿闭了闭眼,把嘴唇咬的几乎流血,才快步走了出去。这三日来,一边是昏迷不醒的寿王,一边是折腾不停的武惠妃,所有的事便是她独自担着。

    殿内剩下銮铃和李墨兮,李墨兮走近前:“咱们也该回去了,有诸葛先生在这儿守着,他不会有事。”又吩咐风冽:“你去惠妃娘娘那里瞧瞧,解决不了,便告诉皇上,让皇上心里有个底儿。”

    两人一路走得极慢,初冬的风,暗沉沉的暮色,入眼一片萧瑟。冬天总是难熬的。前几日尚未清扫干净的积雪白日消融化成水,晚间天一寒,又结成了薄冰。

    銮铃担忧着王纁儿和寿王,一个不留神踩上去,“嗤”地往前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却是李墨兮眼疾手快把她揽住。竹凊已兀自在一旁惊出一身冷汗。

    她只道是銮铃这几日身子弱,太医又说胎儿不稳,要是真摔了一跤,还不知后果如何。

    这是一个残破冰冷的世界,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互相偎依,给予温暖,应该会快乐许多。可是看见李墨兮,銮铃总觉无言以对,无法面对。

    心冷了吗?冷了,冷了吧。看到寿王整日昏迷不醒,王纁儿憔悴不堪;听到竹凊每每在身旁提醒她小心身子,小心孩子——她无法原谅他,尽管她又不可遏制的心痛。

    她站稳之后,从李墨兮手臂间挣出来,李墨兮却反手把她的手握在他指间。銮铃下意识就要挣开,李墨兮手上用力攥紧。

    “放手!”銮铃声音压得虽低,怒火却表露无疑。暮色褪尽,夜色来临,李墨兮杵在黑暗中的身影不可察觉的僵了僵。他没有说话,拉住銮铃往前走。

    “放手!”銮铃的声音大了些,撤着身子往后,她的嗓音本来清凝,然,此刻夹在冷风里,仿佛也带上冷风如刀似剑的寒意。

    竹凊在一旁真是干着急,这俩人到底是怎么了!她硬着头皮上前,劝慰道:“小姐,你别动气,小心孩子——”

    “你住口!”竹凊话未完,却仿佛触到李墨兮的禁忌,他眼中竭力的隐忍猛然喷发,低喝道。竹凊脸色一白,垂头不敢再说话。李墨兮眸光颤动,在夜色里盯着銮铃,缓缓出口:“我知道你怪我。”

    他话语一顿,眉峰愈凝,神情低迷而苦涩:“可你让我放手?”他话是这么问,手上却愈发用力,用力到身子也轻轻打颤。他蓦地深吸口气,这几日总是寂静无声的眼中有了难以言说的深情。

    “事到如今,我还放得了手么!”

    銮铃只觉耳畔呼啸的冷风仿佛停止,她在李墨兮的注视下陷入一团迷雾,懵懂不清。只是他幽深的目光直击她心底,那一片柔软疼痛的地方。

    “若是两年前,我们就此别过,再无瓜葛,我或许还可以放手!”

    “若是当日,在菊花台与我相遇的是选W,我或许还可以放手!”

    “若是当日,虽说弄错了,我娶得还是选W,或许还可以放手!”

    “若是当日,我错怪了你,你已经离开了,我或许还可以放手!”

    “若是你没有做出这样多的事,让我一步步沉沦到不能自拔,我或许还可以放手!”

    “可是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头了,你才让我放手?!”

    李墨兮一句一句,沉甸甸把话说完,神情痛苦而剧烈变幻。銮铃只觉得她的心在迷茫中一点点被提起,提到很高很高的云霄,她张大了眼,震惊地望着他。

    “我也想放手,可是谁来放过我?!”

    銮铃呼吸一滞,眼中已有了泪,却说不出话。只呆呆望着李墨兮。李墨兮低吼着说完,微闭了闭眼,平定着起伏的心绪,他抿紧唇角,慢慢松了手,把銮铃冰冷的手放开。

    心打了个颤,从高空俯冲下坠!

    銮铃生生打了个冷战,正要出声弥补,却不防她身子一轻,已被李墨兮打横抱在怀里。

    李墨兮的怀抱温暖,他俊眉凝起,然,他的神色已然强势的冷定,嘴上不容置疑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便是演戏,你也得配合我演下去!”

    回到思玄殿,銮铃惊魂未定,李墨兮已把她往床上一放,他却径自直起身便往外走。銮铃吃了一惊,忙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李墨兮脚步一缓,却没有停留,他迟疑了下,随口道:“这温泉宫夜色甚好,我出去,赏月。”

    銮铃一愣的瞬间,李墨兮的身影已然消失,只是他残留的空气中似乎有些幽怨和慌乱。

    向銮铃表白的事,他本已在心中酝酿了很久,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脱口而出。李墨兮用力揉着发疼的前额,太息池的风吹得他清醒了些,当时真是脑子一热啊,丝毫没有考虑到后果。

    若是她再也不肯原谅他

    思玄殿内銮铃洗漱完毕,本已在床上躺下,然而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还是披衣走出来。风冽曾无意提到李墨兮常常会一个人到菊花台去。当下,她谁也没喊,独自寻了出来。果然,李墨兮独身立在木栏亭中,正无声无息望着波光静寂的太息池。

    她不自觉加快了步子,来到李墨兮身后。

    銮铃走近他,略略迟疑。

    忽而伸手从身后拥住李墨兮,她把脸贴在他僵硬挺直的背上,语调不自觉放得很柔,柔中一丝哀伤:“我们把话说清楚,都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

    李墨兮神情一呆,下一刻,他蓦然转身,低眸望着她。

    李墨兮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銮铃心下一慌,却是没有躲闪。说清楚,爱或者不爱,不要错失,不要后悔。

    凝神盯了銮铃片刻,李墨兮并未说话,却是俯身,用力吻住銮铃。

    冷风中銮铃的嘴唇被冻得微微发白,而冰冷,却是柔软异常。李墨兮吻住她的那一刻,便被吸住了一般,天荒地老生生世世,再也不愿放开。

    銮铃心跳极快,渐渐窒息,便分不清东南西北恩怨情仇了,只是伸手把他深入骨髓地抱紧。如果可以,再也不要失去。

    李墨兮抱着銮铃一转,銮铃便抵在木栏亭的横栏上,而他压着她亲吻,深深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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