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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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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左腿曾受过伤,走路有点儿簸,人也痴笨,可他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做活儿也精细利落,从未出过错,竟像个正常人一般。所以他后来虽然疯傻,苏家隔壁的棺材铺仍然收留了他,让他给做成的棺材上画画题字儿。

    棺材铺里,李二傻正把笔蘸了墨,往棺材面上画松柏,那木匠干完手里的活计,便过来调笑:“二傻子,那苏家的美三娘,可是你老婆?”

    李二傻专心画着那柏树的树干,恍若听不到一般,棺材铺里光线不好,把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一半露出,露出的那半边竟是俊朗得很,说不出的贵气。

    那木匠抬手在李二傻梳得利落的头发上摸了一把,笑嘻嘻道:“瞧,三娘把你的头发梳得多利落?真不知你是交了哪辈子的好运?你自个儿说说,哪个傻子能碰上这么好的女人?你跟哥说说,你之前有没有老婆?”

    一旁还有个给李二傻打下手的小伙计,此刻插了句:“我瞅着二傻哥也三十多岁,肯定有老婆了。”小伙计抬起头,见那木匠又一脸羡慕和嫉妒地盯着李二傻,不满道:“张老三,你别欺负二傻哥!喜欢三娘子你自己上门提亲去!”

    那木匠两眼一瞪,正要说话,棺材铺的老板从门外进来,瞧见那木匠又溜达到李二傻身边打听苏三娘,板着一张脸道:“张老三,你要相中了人家三娘子,你直接去家里提亲,在这儿欺负一个傻子做什么!”

    “我总得知道二傻子和三娘到底成婚了没有啊!”张老三一脸委屈。老板不等他说罢,已来到李二傻身旁,见那一幅松柏图收了尾,画的十分精美,高兴地从袖中摸出几文钱,往李二傻手中一放,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下工回家吧,让三娘给你们买些好饭好菜。”

    因为苏家就在棺材铺隔壁,李二傻每日吃喝住都在苏家,不花棺材铺一文钱,所以李二傻的工钱是日结。其他那些伙计都是月结。当下李二傻放下画笔,拿了钱,便缓步出了棺材铺,仿佛刚刚那些人的谈话全然与他无关似的。

    “呵,回家吃饭他倒是听得明明白白。”木匠张老三愤愤自言自语,“真不知他真傻还是装疯!”

    “哼,不管人家是真傻还是装疯,人家比你有种!有本事你别嫌弃三娘,自个儿提亲去!”老板骂了句。

    张老三一噎,脸上讪讪,果真不说话了。这苏家三娘子虽然美,却不完美,她打小没娘,小时候发烧,没钱医治,后来便烧成了哑巴。这苏家老爹身子骨也不好,打柴为生,却也打不了多少柴,父女俩生活十分困难。所以要娶苏三娘,首先便要担起苏家这负担子,这张老三虽觊觎苏三娘许久,却终于不肯。

    后来苏家有了李二傻,李二傻每日在棺材铺赚几文钱,闲暇还替人家写字画画,也赚的一些钱。他赚了钱,便都给了苏三娘,苏家这日子才宽裕不少。

    “他是傻子才肯这么干!”半响,张老三磨出一句。

    “你倒又说人家是傻子了!”老板又冷哼,眼神儿却仍瞄着棺材面上这幅松柏图,啧啧道:“画得这样好,这副棺材得多卖上几文钱不可!”

    苏家小院子里。冬日傍晚的时光。

    苏三娘衣袖高绾,正用力搓洗着一件衣裳,冰冷的水把她一双纤细的手冻得通红。院门吱呀一响,她猛然抬起脸向门口看来,温红的夕光投在她的脸颊,清秀安静,虽是布衣荆钗,不施一丝脂粉,却楚楚动人。

    她瞧见李二傻,眸子里有了笑意,把手里的衣裳一丢,站起身,脚步轻盈地向小厨房走去。

    苏三娘端了碗热水从小厨房出来,李二傻正坐在她原本坐着的小凳子上替她搓洗衣裳。她忙地赶上前,把碗放在一旁的井台上,把他的手从冷水里拿开,吃力地把水盆拖到她面前,仍埋了头无声搓洗衣裳。

    李二傻也没勉强,取出棺材铺老板给的那几文钱放在井台上,端起碗,缓步进了他的小屋。

    他走路有点簸,身形却俊伟。苏三娘看了他的背影许久,直到身后一声咳嗽,才猛然回神。苏老爹从街上卖柴回来,枯瘦的手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乐哈哈道:“三娘,你若不嫌他傻,不嫌他年纪大,爹便做主替你们把亲事办了,如何?”

    苏三娘不能说话,耳朵却好使,此刻脸上一红,埋头用力搓着衣裳,把那一条袖子翻来覆去搓了整个傍晚。

    苏三娘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屋子里没点灯,李二傻正坐在窗下出神。见她进来,他不做声把手里拿着的东西藏在袖中。

    苏三娘手里拿了件新做的衣裳,她点燃桌上的小灯,放出一点温暖的光来。她来到李二傻身前,扶他站起身,心满意足地伺候他换衣裳。

    她这般安静,这般轻柔,眼神羞怯,嘴角却有一丝清清的笑容。便那么噙在嘴角。她说不出话,却也不用表达,一切便都在她嘴角那一丝笑容里。

    李二傻一直一言不发,只是望着苏三娘,神情忽而复杂。正把旧衣裳脱下,那袖中忽而掉下一样东西,苏三娘捡起一看,竟是一只手工精细的荷包。

    那荷包面料精贵,绣着富贵繁荣的百花争艳图,中间镶嵌着金银丝线,十分华丽精美。她愣了一愣,原本红烫的耳根子忽然一阵冷,她手臂颤了颤,却仍是埋头伺候李二傻把新衣裳试完,见着合身,才埋头离开。

    第二日午间,李二傻从棺材铺离开,惯常坐在苏家院门口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苏三娘见他坐在那儿了,便跑到小厨房里去拿饭菜。谁想不过片刻,等苏三娘盛了饭菜出来,门口却已没人了。

    手里的饭菜掉在地上,苏三娘安静的神情一慌,便冲到隔壁棺材铺里去找,把棺材铺里正吃饭的伙计们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一直给李二傻打下手那伙计登时明白:“二傻哥又不见了?!”

    苏三娘忙不迭点头,落下泪来。她这么一哭,张老三已受不了,他当即从一架未成形的棺材上跳下来,把饭碗一扔,嚷嚷着往外走:“你莫哭,我这就去找!”

    这李二傻平时除了不说话,不理人外,没啥疯傻的毛病,就是有次突然失踪,后来被人从河里捞出来,苏三娘抱着他哭了半响才把他哭醒。

    棺材铺里的伙计也都放下碗筷,纷纷往外走,却是张老三刚踏出棺材铺,就见李二傻簸着一条腿从街道远处走来,他走得不疾不徐,向来淡漠寂静的眼里似乎若有所思。

    张老三却不管那许多,大步来到李二傻前,用力一推:“哼,叫你这傻子乱跑!”那张老三气力颇大,李二傻又腿脚不便,登时脚上一崴,便坐倒在地。

    苏三娘抹了一把泪,蓦地冲上前把李二傻护在身后,愤怒地瞪着张老三。苏三娘口不能言,见了人从来都是一丝笑容,温顺柔静的模样,当下陡然发怒,又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老三要发怒,瞧见苏三娘脸上未干的泪痕,却又不忍心,一时便杵在当街。

    “三娘,我没事。”

    平空里,却是李二傻慢慢站起身,突然出声。

    整条街上登时又炸开。苏三娘猛然回头,紧紧盯着李二傻,他已经大半年没有说过话了。

    此时的李二傻,眼神清醒,面容俊朗,莫名带上一股让人不敢平视的迫人气息。张老三气势一弱。

    李二傻再不说话,抬手拉住苏三娘往苏家的小院儿走去。

    李二傻这一清醒,倒把苏三娘弄得手足无措,她在房门口把他的手挣开,杵在门外不肯进来。

    李二傻也没勉强,他负手立在房中,望了她片刻,慢慢出声:“多谢你这一段日子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

    苏三娘张大了眼,望着他。

    李二傻从袖中取出昨夜那枚荷包,轻柔地摩挲着,眼里满是怀恋:“我原名李鸿,长安人氏,这荷包是我妻子所留,她过世后,我便对天发誓,此生再不娶妻。我不可能和你成亲。张老三人不错,我走之后,你和老爹可以靠着他。”

    李鸿说着,从怀中取出两枚金叶子,放在桌上。

    苏三娘咬紧唇角,无声望着他。

    李鸿却再不看她,抬步要走。

    苏三娘忽然抓住他的衣袖,眼神一软,有了一丝请求,示意他跟她进来。

    屋子角落的箱柜上放着一只木盒。

    苏三娘走过去把木盒打开,从中取出一身叠的整整齐齐的锦衣,正是她救回李鸿时他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早已被她洗干净,缝补好放在那柜中。

    苏三娘埋了头,温婉地服侍他把身上的粗布衣脱了,换上他那身锦衣。又把他身上原来的佩玉,荷包一一挂上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服侍他更衣,她的手却有些轻颤。

    替李鸿抚平衣角,苏三娘垂首在他身前站了片刻,柔顺的唇角抿出一丝笑容,最后转身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小屋子。

    原本就知道他不是寻常人,可她以为只要他一直那么疯傻下去,把他的过去忘了,便会和她平静生活在这偏僻小城。

第177章() 
马车骨碌碌行走,銮铃一家人离了金陵,一路南下,来到武康。銮铃是要去莫干山找琴魔,然后再西行入川蜀。林音初听了銮铃那些关于“琴魔”的话之后,也要来见见琴魔。萧华虽不知林音初和琴魔之间到底如何,可他也跟着来了。萧悟是当仁不让的导游,向煦王告假,带他的父母妹妹一起游江南。

    到了武康,距莫干山便只剩下一天的行程。

    武康郡依山傍水,是个清秀安静的小城,萧悟提议在这里住上一晚,略作整顿。銮铃不忍错过这山水美妙的小城风光,一入城,便要下了马车徒步闲逛。萧悟自然奉陪。

    两人逛到中午,眼见他们预定的酒楼就在眼前,銮铃忽而听到身后有个人低低叫了声:“蕙儿。”

    她心神一震,转身四处看,可并没有人。

    “怎么了?”萧悟见銮铃神情不对,不由问。

    “好像有人叫蕙儿?”銮铃艰难地问萧悟,这僻远之地,如何会有人知道李蕙?

    萧悟抬手把她的肩一揽,笑呵呵道:“怕是你想他们了吧?听哥哥的话,别去西蜀,直接回长安如何?”

    銮铃瞅了萧悟一眼,把他的手拍开,快步向酒楼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她是又饿又累,兴许刚刚是饿的头昏眼花,产生了幻觉。

    林音初和萧华早已把酒菜点好,悟空在门口放哨,一眼瞧见銮铃,便扯着銮铃往二楼的包间里跑。

    銮铃嘴角一扬,这悟空和她一样,都很饿了。

    俗话说,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都长不大。便是銮铃这山寨版的“萧銮铃”,早已当了孩子他娘的女儿,在林音初眼里仿佛依然是她怀里那个甜美的娇娃。

    銮铃跑得满头大汗,林音初已递了把热毛巾来,萧悟随后跟上,不服气地扬眉毛:“父亲母亲永远都偏爱妹妹,这重女轻男的情形何时才能变动变动?”

    “木媌姐姐,还有一块毛巾,你递给哥哥用呗。”銮铃把脸从毛巾里探出来,瞄一眼木媌,笑了句。木媌不做声把毛巾用热水洗了,绞干,恭恭敬敬递给萧悟。

    “有劳了!”萧悟这才朗朗一笑,拿过毛巾擦脸。銮铃觑着他俩的神情,便偎到林音初身边来,轻轻道:“母亲,哥哥何时给我找个嫂嫂?”

    “你且问问他到底要咱们一家人等多久?”林音初瞅着銮铃那副鬼机灵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笑,她瞧一眼一旁含笑不做声的萧华,最后望着萧悟。

    萧悟悄悄瞪了銮铃一样,正要开解。銮铃又道:“女儿心里倒有个不错的人选。”

    “哦?是谁?”萧华兴致勃勃地问。

    銮铃想了一想,这几日她偷眼看着萧悟和木媌,他二人并非互无情意,却又仿佛横亘着什么。她摸不透。可现在也没时间了,明日一上莫干山,找到琴魔后,她便要和萧悟分道扬镳,木媌到底是跟着她,还是跟着萧悟回金陵,今日最好便定下来。

    一念既定,銮铃正要开口,却是木媌把洗好的毛巾往水盆里一放,静静出声:“奴婢去外面看看菜可做好了。”

    不等銮铃说话,木媌已掀帘子走了出去,留给诸人一个颇为冷淡的背影。

    銮铃愣了一愣,看向萧悟。萧悟眉目间略有黯然,还是打了个哈哈,一撩衣袍在桌边坐下,向銮铃笑句:“说吧。我倒想知道在你这妹子心里你嫂子该是什么样。”

    “啊呃”銮铃含糊地应了声,呵呵一笑在林音初身边坐下,她一面端起林音初给她准备好的热茶,一面笑道:“嫂子么,要孝顺,要温柔,要做的一手好菜,要——”

    “你哥哥我请不起一个厨子么?为何要做的一手好菜?”萧悟颇不赞同。

    “这你就不懂了。你想啊,你每日忙忙碌碌一身疲惫,回家却能吃到老婆亲手煮的汤,亲手做的菜,啊呀呀,那是多幸福的事!”銮铃憧憬了句。

    “似乎有道理。”萧华笑着点头。林音初俏脸不悦,瞪了萧华一眼,萧华登时噤声。

    “铃儿,你似乎就下不得厨房吧?”萧悟拿筷子敲了下碗,提醒道。

    銮铃脸一沉,不悦地瞟了萧悟一眼,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她忽而又绽出一丝笑来,抱着林音初的胳膊,甜兮兮道:“我不会做菜不怪我,怪母亲没有把好的基因遗传给我。”

    嘿嘿,据銮铃所知,林音初也是大家小姐,习武弄剑还可以,下厨房也是段数不够。

    “什么遗传?”萧悟一愣。

    “啊那个能做饭最好,要是不能也无妨啊,你看父亲和母亲,多恩爱多般配的一对!”銮铃迅速把话题一转。

    所幸林音初也不和銮铃计较,銮铃醒来之后,言语时常出人意料,林音初习惯了。

    “一个丫头家的,整天口没遮拦。”萧悟没好气地数落,“父亲母亲也是你随意打趣的?”

    父母宠着他这妹妹,放纵任性,他这做哥哥的可不能袖手旁观,以后果真嫁不出去怎么办?不过,他说这话时,也想起了他和銮铃那日在张老汉那小作坊外看到的那里面的情形。

    林音初和萧华闻言,面上都有些窘。

    正此时,木媌掀帘子进来,她神情震惊,身后还跟了个人。

    銮铃正低了头喝茶,不妨看到那人,恍如做梦一般,手里的茶盏“哐啷”落地。

    一屋子人,除了那悟空,都认识眼前这人。

    一年多以前,在温泉宫,太子李瑛冲冠一怒为红颜,最后落得个被废去太子之位,贬为庶人的凄凉下场。贬为庶人也就罢了,不久之后为人追杀,生死未卜音信全无。

    “殿下!”萧悟猛然站起身,惊呼出声。

    “我只是个普通的百姓,不是什么殿下了。”

    此时的李鸿,洗去曾经的高贵和阴鸷,一身朴实沉静。他面容平淡,有些沧桑,随着木媌缓步进来。他一走动,銮铃登时发现他腿脚不灵便。

    “你的腿——”一时便想起薛恬,銮铃不知为何,一股酸意泛上心头。

    “我们离开长安,在绛州龙门遇伏,这一年多的奔逃,便只剩下我一人了。”

    坐下许久,李鸿缓缓吐出一句,虽是简单一句,他神色也平淡,却让听到的人兀自不寒而栗。萧悟惊问出声:“那光王和琚王,还有殿下的两位皇子,全都遇难?”

    李鸿放在桌上的手拳紧,他微闭了眼,略一点头。惨痛往事,尽皆在他那平淡的表象下,一一流过。

    “是谁下手这般狠毒?”萧悟又问。

    “是惠妃娘娘?”銮铃忍不住道,一想到薛恬那两个儿子也惨遭杀害,她心里一阵接一阵抽痛。

    “这便是我今日来找你们的缘故。”李鸿缓缓睁眼。

    他今日坐在苏家门口,似是看到了銮铃从他身前走过,可他逃亡途中分明听到了銮铃过世的传言。所以虽然銮铃身旁当时有萧悟陪伴,他仍不能确定,跟着他们走了一阵后,便叫了声“蕙儿”来试探,看到銮铃神思不定,他才放下心来。

    “这半年来我为了躲避追杀,一直藏身在这小城。”李鸿眉头微凝,“凶手是忠王。”

    “忠王?!”

    偌大的房间里猛然一寂,带上一股说不出的沉闷气息。追杀自己的人竟不是武惠妃,而是亲兄弟,还是忠王那般看似憨厚无害的兄弟。銮铃心中一阵萧瑟,埋下头,再不敢看李鸿,也不敢去想这一年来李鸿的心境。

    “我要回长安。”李鸿目光落在萧悟脸上,莫名带上一股迫人的气势:“萧公子在江南权势颇大,或可以帮我这个忙。”

    “殿下有求,萧悟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萧悟略一顿,“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殿下的安全。”

    “我顺水漂流许久才来到这里,这半年也没人追过来,这里当是安全的。”

    却是萧华沉默许久,忽而道:“我陪殿下回长安。”

    萧华这一出口,倒把所有人都弄得一怔,他看向林音初,沉声解释:“墨兮此刻被困在长安,苦于找不出指证忠王的证物,此番殿下出现,正是解了燃眉之急。然,忠王羽翼已然丰满,一旦被指证,他必有所动,他一动,则长安情势危矣,我为臣子,不能坐视不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林音初道。

    “父亲!”萧悟凝眉出声。他出声欲劝阻,若忠王果真有自立之心,若忠王羽翼果真丰满,忠王这一动,长安便是个不安全的地方,他不希望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妹妹再回去。可如萧华所言,他们身为臣子,他又不能劝阻。

    “你不必多言。”萧华抬手不让萧悟说出口,他望向林音初,言语间也不容质疑:“明日你带铃儿去莫干山,若可以,便陪铃儿去西蜀。我把殿下平安送到长安,自会与你们会合。”

    听了萧华那一番话,銮铃脸色发白,一直怔怔出神,此刻,才抬起脸,声音虚弱地问了句:“长安很危险?”

    那李墨兮一个人在那儿,岂不是很危险?

    此刻的长安,有实力竞争皇位的便是忠王和李墨兮,忠王一动,所有矛头便都指向李墨兮。銮铃再也坐不住,她猛然站起身,大声道:“我也要回长安。”

第178章() 
听銮铃这时候要回长安,萧华和林音初互相望一眼,都未出声。倒是萧悟神色少见的一本正经:“不可。”

    銮铃淡定的神色大乱,要是李墨兮能安然无忧地在长安做他高高在上的王爷,她或许还有心情畅游天下。然而此刻,她整个人像是被一场冷雨浇灭,又像是被一场大火点燃,心中万般滋味,一时便坐不住了。

    “你和我留在江南,哪儿也别去!”萧悟俊眉一挑,他收敛了平日随性烂漫的笑意,不容置疑地吐出一句。也就在这突然间,他成了让銮铃不能违逆的兄长。

    “再者,你身份尴尬,回到长安,只能是墨兮的负担。”萧悟见銮铃脸色苍白,语气软了一软,又道。

    銮铃的心事猛然被萧悟击中,她杵了许久,面上冲动消失,有些有气无力。木媌也出声道:“公子所言有理,若果真事发,王爷不仅要顾虑两位皇子,还要顾虑王妃,确实甚有负担。”

    銮铃抿唇不语,又片刻,她终是缓缓坐下。

    房内一片寂静,却是房外陡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李二傻,你给我出来!”

    一听声音,便知是那张老三。

    李鸿面色微变,其余人倒都面面相觑。

    正此时,一个人从门外摔进来,“啪嗤”趴在地上,嘴里还塞着一只烤的外焦内嫩的脆皮鸭腿。却是悟空。原是悟空见这房间里的人都是只说话不吃饭的,便溜出去找了半只烤鸭,谁知刚啃了一口鸭腿,便被一个大汉一脚踢飞!

    悟空揉着胳膊利落爬起,吐了鸭腿,往后退了一步,才盯着那破门而入的大汉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是我入江南以来见过的最没修养最没礼貌的人!”

    张老三才不管那许多,一眼瞧见李鸿,便愤愤上前。不过他手还未触到李鸿半分,一道白影已挡在他面前。

    萧悟手中扇子一挥,堪堪打开,他潇洒地摇了一摇,眉目含笑:“这位大哥有话便说,何须动手?”

    张老三见萧悟衣饰华贵,举止优雅,不像是寻常百姓,手下不由一顿,他瞅了眼李鸿,没好气道:“叫这李二傻出来,我有话问他!”

    “什么?”萧悟笑容一愣,张老三对李鸿这声称呼倒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你少装疯卖傻!”张老三此刻也瞧出这一屋子人都是衣饰不凡,想来颇有来头,包括此刻的李鸿也换了身不寻常的华衣,站在那儿说不出的贵气。他愈发不耐:“换了身衣裳哥便不认识你了么?你给我出来!”

    见这张老三屡次出言不逊,萧悟眼神有了几分凛厉,嘴角笑意一凝:“本公子倒不知,在这江南,还有你这般不知礼知仪的人,看来王爷对此地的治理还不完美。”

    “就,就是!”悟空正可惜他那半只烤鸭,闻言愤愤附和。

    “你是何人?!”张老三被萧悟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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