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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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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竹凊说出口,她甚至都不知道风冽的这一番心意。

第211章() 
诸葛青玉替銮铃诊完脉,温和地问:“夫人身上可还发冷?”

    已近四月,窗外柳絮纷飞,花朵千里,鸟啼蝶舞,煞是一片盛世春景。銮铃正望着窗外那簇跳跃的阳光,没听清诸葛青玉的问话,随意点了点头。

    “应该无碍,只要好生歇息,心情放松一些便好。”诸葛青玉儒雅的面上有了笑容。

    “可夫人近日时常呕吐,饭也吃不下,是怎么回事?”紫岚见銮铃不上心,便插了句。诸葛青玉神情淡然,示意紫岚不必担忧,只轻声道:“夫人近日心情郁结,紫岚姑娘该多带夫人出去散散心,便会好了。”

    紫岚恍然,点一点头。

    诸葛青玉又取出一管竹箫,双手捧到銮铃眼前,恭敬道:“这是风冽身上遗物,王爷命属下带给夫人。”

    銮铃终于回神,目光定定落在那竹箫上,她记得竹凊手中也有一支竹箫,还被风冽亲手埋在竹凊的坟前。如何,竟还有一支?她迟疑了,没有去接。

    “王爷说,风冽对夫人这一番情意,便在这竹箫上。”诸葛青玉语调低沉,面上有了沉痛。

    銮铃又一怔,李墨兮他竟知道风冽的心事?

    这竹箫煞是精美,看出主人用尽了心思,也把他那一腔情意无声嵌入这竹箫细密的纹路。可不知是幻觉还是怎地,銮铃总觉这箫是血色的,满是深红的血色。

    “我身子好了,明日便回长安。”銮铃拿过箫,低低说句,诸葛青玉眼中微有喜色,答应了句。她想了想,又道:“劳烦诸葛先生带话给你们王爷,我要带走木媌,无论他有何难处,都请尽量做到。”

    “是。”

    战事仍在继续,当夜封常清率军夜袭陕郡,两军直面交锋。安军损失不多,李亨的禁卫军却损失过半,因摸不清敌我形势,安禄山和李亨弃陕郡,连夜逃回洛阳。封常清夺回陕郡。

    这一战虽说没能彻底击溃叛军,却是战争发生以来第一次重大的胜利,大大鼓舞了人心。

    安禄山和李亨回到洛阳的第二日,河北道有两处重镇脱离叛军,欲回归大唐,虽很快便被安禄山派军镇压,却也引起不少骚动。整个河北道,河南道所有被叛军占领的城镇都开始不安分,一股暗流涌动。

    李墨兮忙于战事。可他真的没来看过銮铃。

    他知道不能逃避,可他不敢来见她,他怕来见她一次,他的心就死一次。

    当夜风冽惨死,銮铃傻呆呆跪在一旁,他后来赶到,还未靠近,已被銮铃一个冷淡的眼神逼退。

    空洞的,幽冷的,怨恨的眼神。

    她一句话不用说,已足够他万箭穿心。

    “你们这些人要天下,为何总是让别人流血牺牲?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銮铃一面说,一面落泪,后来泣不成声:“你们这些人,太残忍实在太残忍”

    他当场逃走,在她心里,他也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无情的人了。

    院外停着一辆马车,流楚带了十多个青衣侍卫不远不近侯在一旁。马车旁,木媌手里提了简洁的小包袱,正一脸担忧地往小院子里张望。不远处的桃花下,李墨兮和寿王相携而立。

    碧空晴好,是难得一见的乾坤朗朗。

    銮铃收拾好了,便和紫岚一起出了院子。瞧见李墨兮,銮铃没有惊讶,没有怨恨,也没有躲闪,淡漠地便像是没有温度的一丝凉风。她缓缓走过去。

    天幕下,那一片桃花开得浓艳,炫然欲燃烧,把人的视线都灼的通红。映在銮铃寂静的眼中,仿佛有了一丝情绪。

    銮铃直视李墨兮。

    李墨兮负在身后的手拳紧,凝眉望着她。

    曾经的温软相依,曾经的深刻誓言,曾经的执着爱恋,便都随着这暮春时节的一场桃花,一点一滴流散,飘向无垠的天际。她的眼光,疏离,如利刃,把他心头刺得鲜血淋漓。

    “说不恨你是假的。”许久,銮铃低低笑出一句,这笑苍白而无奈,像是风中纠缠的梨花,“可谁让我总是爱你多一点儿。”

    李墨兮呼吸一滞,可他还未来得及欣喜,那点儿欢喜已被銮铃下一句话陡然击散:

    “我们今世缘尽,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可谁让我总是不甘心呢。”

    銮铃说罢,神情有点儿落寞,把手中摩挲已久的白玉瓶递到李墨兮眼前,凝眉道:“这个还你。”

    李墨兮张大了眼,望着那白玉瓶。他下意识接过,刚拿到手中,便听銮铃又道:“我祈求上天让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相见,这样我们便都能各自活下去。”

    李墨兮指间一松,白玉瓶滑落在地。

    銮铃淡然转身,拉起木媌的手,上了马车。留给这世界,这阳光下,一片开到最盛处的桃花,开到最盛,反而空落落,让人眼中酸胀不堪。

    李墨兮闷喘一声,抬手用力按住心口。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如果再也不相见

    銮铃到了长安,见了煦王,两人都是淡淡的。煦王没有等的着急,銮铃也没骂他卑鄙。

    銮铃问煦王,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值得吗?

    她问虽这么问,却也知道煦王抉择间放弃的并不只是天下,还有他用来逼迫李墨兮的那丝“人性”——他甘愿牺牲天下百姓的性命,只为她一人。

    煦王认真回答:值得。

    銮铃便沉默了,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李墨兮的选择,是命运替她做的选择。她在刹那间无比相信命运这个东西。也许,顺从命运了,她就会幸福。

    煦王问銮铃,要去看看蕙儿和禤儿么?

    銮铃笑了笑,摇头。她早已不是他们的母亲。

    煦王又问她可要去看看竹凊和风冽?

    銮铃再摇头。他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她不想再去打扰他们。把竹凊交给风冽,她很是放心。

    长安,再不是她久留之地。

    四月十五日,叛军再度东进东平城,败绩。

    四月十六日,叛军南下再攻雍丘城,败绩。

    四月十七日,叛军无奈,西进潼关,败绩。

    四月十八日,叛军被困于孤城洛阳,难以进展。

    四月十九日,叛军老巢范阳发生动乱,叛军北边危险,安禄山慌忙命人北上救援。

    四月二十日,太原城脱离叛军,与北上的叛军混战。

    四月二十一日,荥阳城脱离叛军,与洛阳的叛军混战。

    李墨兮发了狠,定要把李亨和安禄山逼死于一隅,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余地。叛军来势虽猛,但河山渐次恢复。

    这一道道捷报传来的时候,銮铃已在南下的画舫上,过着游赏春日,恣情山水的悠闲日子。窗外的一切,早已与她无关。

    正是游山玩水的好时节。可惜她有些晕船,整日昏昏沉沉的,吃点儿东西便都吐了。

    煦王见她脸颊消瘦,又一次道:“找个大夫来帮你瞧瞧。”

    “不用。”銮铃倚在窗边,回眸冲他笑了笑:“就是有点儿晕船。习惯了就好。”

    “既是晕船,我们坐马车回去。”

    “不要。难得坐船赏春,正有兴致。”銮铃伏在窗上望着窗外怡人的春日山色,半响,忽然问:“你没把哥哥怎么样吧?”

    煦王闻言一怔,随即微笑:“我能把他怎样?回去怕是他要给我脸色呢。”

    銮铃又不说话了,许久,问:“你和哥哥怎么认识的?为何他会跟着你去江南?”

    “他是把他输给了我。”

    煦王眸光悠远似是想起过去的事,便徐徐道来。

    那时的煦王还是金陵王,第一次离开江南到长安。一日他出门闲逛,便遇上萧悟。当时的萧悟少年得志,轻狂自负得很,但一身倜傥不羁的风姿,却让他暗暗欣赏。

    他人在江南,手边无人,举手投足要做点事都捉襟见肘,很需要萧悟这样的人来做他的左右臂,便有意接近,又后来,萧悟在他的激将之下与他拼酒。

    萧悟喝酒豪放,从未输过。他看煦王温雅如仙,竟敢找他拼酒,暗笑煦王的不自量力。所以对煦王所言“输了要跟他回江南”这句话,根本没放在心上。点头便答应。

    谁知他二人从中午喝到傍晚,再到晚上。

    萧悟喝倒了,煦王仍在继续。

    这是萧悟人生里第一次败绩,他没想到,他觉得真丢脸,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第二日,他一醒来便到煦王的松风苑去找煦王,谁想煦王病了,无法见客。

    几番周折,他才见到煦王,然,他被眼前的煦王吓呆。

    煦王满身的红疹,正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萧悟这才知道,煦王不能过度饮酒。

    若说昨日被煦王所胜,萧悟心中犹有不服,但第二日见到煦王满身红疹的模样,萧悟心中感动,拜服。所以他后来死心塌地跟着煦王去江南。当时的江南并不如现在这般丰盛华美,仍是穷乡僻壤,有些荒凉。

    可萧悟爱面子,不愿把他赌酒赌输的事让人知道,便硬说他是爱上了江南的风景,才要留在江南。

    每每在给萧銮铃的信中,硬是把江南大肆鼓吹一番,实际上心虚得要死,生怕他那宝贝妹妹真的携夫婿来江南游玩,让他这当大哥的老脸没处搁。

    讲到这儿,煦王嘴角有了一丝笑容,与平常那种看似温润,实则疏离的笑不同,这笑发自心底,带着难得一见的真切。

    见銮铃伏在窗上动也不动,煦王悄声走过去,果然,她睡着了。

    她常常说话间就睡了,他想找人帮她瞧瞧,她又不肯。他也不敢太勉强。当下轻手轻脚把她抱起,放在床上,銮铃舒展了身子,梦中喃喃:“哥哥和木媌要好。”

    煦王替她拉被子的手一顿,便静静望着她。

    銮铃整日淡漠的脸色,此时带上一股苍白的慵懒。越往南,天气越热。她额头和鼻尖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角抿着,有幽深的疲倦,说梦话的时候,神色才松了松。

    仿佛只有睡着,才能让她离你近一点儿。

    她最近总不理人,连木媌也很少搭理。

    他知道,她整个人,从心里垮了。

第212章() 
四月三十日,太子李亨被困洛阳,走投无路,愤然自杀。安禄山携众奔逃范阳,途中亦为其子安庆绪所杀。河北道,河南道被叛军所占城池,尽皆收复,天子迅速命人重新接管。

    五月一日,都夏王率兵回长安。这一场来势凶猛的叛乱,历时五个月,终于暂时结束。

    五月一日,煦王南下的船只飘然抵达金陵。当初煦王北上时,身侧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声势震天。这时归来,却是轻舟画舫,唯美人相伴。

    萧悟率江南诸官员来迎,彼此面面相觑。一阵愕然之后,除了萧悟沉冷着一张脸,其余人便都乐哈哈,都说千金易来,佳人难再得,如此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是夜,煦王府大摆流水席,火树银花,喧声震天。

    梅妃殿内的气氛却颇为凝固。

    梅妃端然坐于上方,銮铃跪在殿中央。

    “珩儿悉心培养多年的十万大军,便只得了一个你回来?”梅妃语调缓慢而温和,眼神却是肃冷。她的话一出口,侍立在殿中的所有人便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紫岚跪在銮铃身后,背上有冷汗冒出,她悄然向门口看了一眼,她已命流楚去请煦王了,怎么还没来?

    梅妃何等眼力,把紫岚所有神情尽收眼底,冷哼一声:“不用看了,本宫不会让珩儿知道本宫要见这个丫头!”

    紫岚身子一颤,深深地伏跪在地,不敢再出声。

    梅妃想是气急,竟不顾身份,扶着婢女的手缓缓走下高阶,来到銮铃身前。她亲自抬起銮铃的脸来看。

    一看清,猛然便震了震,许久,才冷笑句:“怪不得!”

    她松了手,心神不定地坐回去,不遑一瞬地盯着銮铃。銮铃又垂下脸,寂然无语。

    “呵,本宫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长这样一张脸。”梅妃玉手拳紧,凝眉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李清歌。”銮铃终于说出了她今晚的第一句话。

    梅妃再度抽了口冷气:“你果真叫李清歌!”

    梅妃认识木媌,还曾想把木媌嫁给煦王做王妃,所以即便把木媌带入江南,銮铃也没打算把木媌带在身边,她准备让木媌住在萧悟的府邸。

    当下木媌见銮铃被梅妃的人带走一直没回来,不由着急,便偷偷溜到前院儿找了一遭,没看到萧悟,也没看到煦王。

    正在煦王府中颇没章法的乱窜,忽听到花木深处“哐啷”一声脆响,似是酒壶被重重摔在地上。

    “哈!我结交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衣冠楚楚,做的却都是狼心狗肺的事!”

    说话的人似是喝醉了,又似乎被怒火冲昏了头,笑得撕心裂肺。木媌却是脚步一顿,放轻脚步,快速靠近。

    就见花木深处,有一条倚水回廊,回廊上萧悟一把揪住煦王的衣襟,一拳重重打在煦王胸口。煦王闷哼一声,却不还手。

    月光下,萧悟向来清朗不羁的眼中有深刻的怒火,他瞪着煦王,低吼道:“你说你,啊,你比李墨兮强多少!他都要把皇位让给你了,你不要,偏偏要个女人!”

    “我只要她。”煦王坦然迎上萧悟喷火的眸子。

    萧悟神情一怔,手上却愈发用力。他冷笑盯着煦王。

    “我会把她照顾好,但需要时间。”煦王又道。

    “哈哈,”萧悟气得几乎要仰天大笑:“人都这样了,你还怎么照顾!你有没有看到铃儿的脸色!你有没有看到她的心已经碎了!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想和她的孩子们在一起!”

    说到这里,萧悟语调一哽,他松开煦王,后退一步靠在栏杆上,痛苦地喃喃:“你们怎么忍心!我一想到她当时的笑脸,心都要碎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木媌全然被萧悟吓呆,萧悟的话渐渐说不下去,四周便安静下来,景色清幽,水天寂静。

    煦王面无表情望着萧悟。萧悟却是抬手蒙上眼睛。两人在夜色中都是一片落寞。

    銮铃跪得脑子里直犯晕,也不知高高在上的梅妃到底问了些什么,她能答则答,不知所云地便不说话。直到紫岚来搀扶她起身,她勉强撑着向梅妃行礼,告辞。出门时却是一个丫头正捧了银盘进来,和銮铃撞了满怀。

    那丫头瞧见銮铃的脸,“呀”了声,手中的银盘便摔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銮铃的视线不太清晰,模模糊糊看了看那丫头,仿佛有些熟悉,但她实在没心思理会,说句“对不起”,便扶着紫岚想赶紧离开这里。她近来习惯长日大睡,今天实在太累。

    正此时,一袭白影迎面而来,她还未看清,便被那白影半揽入怀。这一个月被煦王抱得多了,便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来。

    或是梦里,或是半醒。

    当下知道是煦王,銮铃舒了口气,轻道:“我想睡觉。”

    梅妃看到煦王,面上有了笑容,然,看到銮铃这么自然而然地偎在煦王怀里,这么任性地娇声低语,而煦王一脸的袒护和纵容,她心里幽幽泛起凉意。

    “母亲,她近日身子不适,儿臣便先带她下去歇息。改日再来拜见母亲。”煦王远远说句,抱起銮铃快步离开。

    銮铃这次见到萧悟,并未诉苦,也不像上次那样扑在萧悟怀里大哭一场。她神情淡淡。淡到深处,有些虚无。

    不论萧悟如何捏她的脸,抓她的头发,她都不做声,也不反抗。实在倦了,便歪在榻上,笑着去扯萧悟的手:“哥哥别闹了,让我睡会儿。”

    梅妃没再找銮铃谈话,煦王也没逼她成亲,还在她手边放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伺候着。

    一切都是淡淡的。

    銮铃住在江南也没有不习惯。这里的气候,这里的风景,这里的人都让她很舒心。她安于这种感觉。临窗而卧,看着天上的浮云变幻,听着流水风声,不知不觉入睡。

    一天,一天,又一天。

    她会一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

    看着时光从苍白的指间流走,她疲倦地无能为力。

    煦王见她又伏在榻上望着窗外发呆,抬手挥退殿内的侍婢,缓步上前。他半跪在榻上,从身后把她拥入怀中,她柔顺地靠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低头去吻她。她木然不反应,却也不反抗,任由他探下手去解她的衣裳。

    很快把她压倒——她脆弱的让他甚至不忍心压倒,不忍勉强她一丝一毫,他只想她能有些脾气,哪怕是生气也好。可她若是不想理人,便真的谁也不理。

    她眼神淡淡望着他,嘴角还有一丝笑,她自顾笑她自己的笑,与他,与她周围的世界全然无关。

    煦王生平以来,最大的束手无策。

    见煦王只是定定望着她,停下了动作,銮铃才回过神,微笑:“我是你的人了,你爱做什么便做吧,不用管我。”

    銮铃没生气,煦王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煦王的身姿很快消失在清凉舒适的殿中,銮铃拉好衣襟,缓缓转身再度望向窗外。天空明净处,眼角一滴泪悄然滑出,她迅速抬手蒙住眼睛。

    她真该忘了,早该忘了,必须要忘了。这是命。

    第二日,煦王携萧悟出城办事,銮铃留在煦王府。梅妃忽而命人传话,说要见她。

    紫岚,紫蜜,流楚因被煦王吩咐过,便都拦着,把梅妃回绝了。銮铃惯常是待在寝殿不理会的,今日却忽而走出来,微笑句:“既是娘娘传话,我应该去的。”

    紫蜜性子活泼一些,直言快语,当下正要说是煦王的吩咐,紫岚已暗扯了她一把,温柔笑句:“也好。”

    紫岚心思缜密,瞧出銮铃神情与往日有些不同,而且她也想到,銮铃迟早是要进门的,和梅妃关系太僵并无好处。

    梅妃未在她自己的院子召见銮铃,而是在另一个地方。那带路的人没有说明,只让銮铃跟她走。煦王府颇大,銮铃又不常出来,所以不辨方向。倒是紫岚陪着越走,神情越发古怪。

    远远只听得一声钟磬,仿佛惊惹了些许凡俗的尘埃。

    銮铃一抬头,眼前竟是一处小小道观。

    这煦王府内还有自己的道观?她吃了一惊,但又想到连大观园里也有自己的庵堂,别说这偌大的江南王府。

    紫岚轻声解释:“娘娘颇信道法,王爷便命人建了这道观。”

    銮铃点一点头,便缓步上了山门前的高阶,道观的门敞着,銮铃迈步进去。紫岚落后她两步,正要跟入,却被人拦住。那道观的门很快合上。

    听到关门声,銮铃回头,才发现紫岚被关在外面。

    她怔了一怔,转回来看这道观。这道观修得精巧,正前方一片铺砌整齐的汉白玉小广场,左侧一座玲珑七宝塔,正前方是白墙灰瓦的小观楼,外设一铜鼎香炉,正冒出袅袅青烟。

    院中绿树淡花相映,一株木叶荫荫的绿树下,摆了香案,梅妃身姿优雅,正虔诚焚香。

    銮铃心中疑惑,缓步上了面前的小广场,小广场中央铺成黑白太极的图形。銮铃方走到那太极上,梅妃头也没回,淡淡说了句:“站住。”她语调虽柔,却莫名一股威严流露。

    銮铃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但见半空中四个身穿道袍的道士飘下,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每人手中一道长索飞出,蛇一般缠住銮铃的手臂和双脚。銮铃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震住,还未回神,半空又落下一个老道,手中执了一面造型奇特的镜子。那老道把镜子对准銮铃,神色肃穆,嘴里也是喋喋不休念着什么。

    已有另外的道士把梅妃亲自焚过香的香案移到那老道身后,那香案上摆着各色供果法器,清香幽幽燃起。

    他们要干什么銮铃正盯着那香案气得好笑,那老道手中镜子方向陡然一转,那镜子反射出一道太阳光直剌剌刺入銮铃眼中。銮铃痛呼一声,猛然转开脸。

    銮铃这么一动,所有道士都随之一动,念咒的声音骤响。

    那老道手中多了一柄木剑,他朝天一挥,那四个围绕銮铃念咒的道士每人手中飘出一道画满各种奇异符号的经幡,齐齐击在銮铃身上。

    那些经幡看着绵软,力道却非常,銮铃只觉五脏六腑都震了震,一股血气往上涌,腿上一软,便伏倒在地。

    见銮铃被制服,梅妃绷紧的身子才软和下来,她正欲上前去看,陪在她身侧的婢女轻轻道:“娘娘还是再等等,若是这妖孽法力高强,伤了娘娘怎么办?”

第213章() 
见銮铃被制服,梅妃绷紧的身子才软和下来,她正欲上前去看,陪在她身侧的婢女轻轻道:“娘娘还是再等等,若是这妖孽法力高强,伤了娘娘怎么办?”

    銮铃本来被那经幡打得脑子发晕,听到这说话声,心头却是一醒,很熟悉,似是哪里听到过她转脸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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