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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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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銮铃本来被那经幡打得脑子发晕,听到这说话声,心头却是一醒,很熟悉,似是哪里听到过她转脸去看,那婢女宫装,和煦王府中的其他婢女并无不同,一张脸却煞是俏丽,并不陌生舞月!

    竟是在都夏王府中与萧选W联手陷害她的那个舞月,听说那舞月舞笙后来被李墨兮赶出了长安,如何竟会出现在煦王府?又想到舞月说出的“妖孽”二字,再看看今天这阵势,梅妃竟是把她当成妖怪了?!

    见銮铃朝她这个方向看,梅妃冷冷道:“本宫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妖孽,竟能把珩儿迷得团团转!”

    銮铃忙想起身,解释道:“我是人。”谁想她这一动,那几个道士把手中绳索一拉,銮铃再度摔倒在地。

    见銮铃竟还能动弹,梅妃神色一紧,朝舞月问:“小月,她何时才能现出原形?”

    “奴婢不知,这怕要问问道长了。”舞月做出一脸畏惧的神情看了銮铃一眼,怯怯道:“娘娘,小月扶您回上清殿歇着,让道长们在此处抓妖吧。”

    “也好。”梅妃凝眉盯了銮铃片刻,颇不放心,又朝那老道嘱咐句“切不可手软,不可让她再去祸害他人”,才扶着舞月的手进了大殿歇着去了。

    已是五月,又值午间,太阳老高,连地面都被晒得滚烫,銮铃伏在那太阳下,汗如瀑雨,浑身粘腻。那五个道士却是环绕銮铃盘膝而坐,口中一刻不停地念念有词。

    銮铃浑浑噩噩中,一时只觉天旋地转,耳边全是那嗡嗡地咒语声,没多久便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銮铃一个激灵惊醒,一抬眼便瞧见太极圈外舞月冰冷的笑脸。舞月的身影在那刺目阳光下也是飘忽的,只听到她朝一旁的老道吩咐:“娘娘说了,她一刻不现形,便不能让她晕过去。”

    说罢,舞月娉娉袅袅走回清凉的上清殿。

    銮铃心里一个晃悠,忍不住要笑了,她连昏过去都不行?

    便那么湿漉漉趴在地上,太阳越来越大,很快把她身上的水烤干,毒辣辣照在她背上,烧着了一般。她脑子里又开始犯晕,意识零乱,耳边始终未停的,是那振振有词的咒语。

    旁边不念咒的小道士似是收了舞月的贿赂,把銮铃看得极紧,她还未彻底晕过去,一盆东西便当头浇下。

    浑浊的暗红色,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粘稠地在銮铃素白的脸上,洁白的衣裳四处流溢。銮铃本就难受,胃里一个翻涌,“哇”地便吐了。

    昏倒,泼醒。

    昏倒,泼醒。

    到后来銮铃麻木,便静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舞月到底命人在她身上泼了些什么实在太恶心,太恶心

    死了算了。

    她平生里,第二次真的不想活了。

    这一世,她原本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持活下去,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坚持到最后,总能看到一些美丽的风景。

    然而,她觉得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太阳落了些,昏黄地洒在地上,那些念了一天咒语的道士们神色间也有了疲倦,见銮铃始终不现形,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便都开始偷懒,只是那么盘膝坐着。

    却不防銮铃忽而抬手拔下发间的簪子——那簪子原本是白玉梨花,此刻被污秽沾染,让人看之作呕。銮铃本欲拿这簪子往她脖子里刺,可她一看那簪子,便颓然丢开,扔在一旁。

    但銮铃这一动,倒把这几个昏昏欲睡的道士惊醒,他们忙得集中精力,又开始念咒。

    到处都是肮脏的东西,视线所及,一片狼藉。

    銮铃把脸埋在手臂里,无力地笑出一句:“你们杀了我吧。”

    干涸了一整天,她的声音低弱,但因为有一丝恨,和说不出的绝望,莫名有了一股直入人心的力量,让念咒的那几个道士面面相觑,都呆愣在那暮春的晚风里。正此时,道观外传来惊呼声,继而有人踹开了门。

    煦王一袭白衣,一身肃杀的冷意,在瞧见这广场中央的情形后,仍是震了一震。那几个道士一哄而起,退身在一旁。煦王身形一掠,已来到銮铃面前,他满目惊痛地望了銮铃一眼,便不管不顾把銮铃从地上抱起。

    銮铃身上那些未干的赃物,黏糊在煦王洁白如雪的身上。那老道见状,忙要阻拦,煦王头也未抬,嘴里阴沉沉吐出两个字:“滚开!”

    那老道面色一白,他在煦王府已有多年,第一次瞧见煦王眼中那欲杀人的神情,忙地闪在一侧大气不敢出。倒是上清殿的梅妃听到声响,被舞月搀扶着走出来,见煦王毫不避讳抱着銮铃,震惊道:“珩儿,你不能袒护这妖孽!”

    煦王怀中抱紧銮铃,步子顿住,他缓缓回头看向梅妃,神色中满是愤怒和悲怆,浸润在夕光里,竟莫名有了一丝凄艳。他沉沉道:“若她是妖孽,儿臣也是。”

    不论銮铃怎么想他,不论萧悟怎么想他,不论他母亲怎么想他,不论这世上其他人怎么想他,他管不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种磨心嗜骨的痛苦,白日黑夜独自想念,让他疯狂,让他沉沦,让他有时候觉得,他都不是他自己了。

    煦王抱着銮铃头也不回远去,决绝然消失在一片晦暗的洁白中。天边,夕光似火烧。

    一离开那道观,銮铃神思一松,便彻底在煦王怀里昏过去。紫岚和紫蜜心惊胆战替她沐浴更衣。洗去一身污秽,露出雪白凄楚的脸色,銮铃昏迷不醒。

    平日里惠风和畅的煦王府,此刻是最严酷的冬日,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惊惹了一身冰冷雪光的煦王。煦王面上是多年未出现过的阴沉凛厉,和平素的温雅如仙全然不同。

    直到紫岚悄声上前禀告:“大夫来了。”

    煦王这才收回无声落在銮铃身上的眸光,亲手把帐子拉好,凝眉道:“让他进来。”

    殿内静香谧谧,淡缃色的帐中没有一丝动静,唯探出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来。皓腕凝霜赛雪。那老大夫向煦王行了礼,放下药匣子,抬手搭在那腕上,细细听诊。

    殿内静的,针落地可闻。紫岚和紫蜜早都吓得背后冒汗,生怕銮铃有半点儿闪失。煦王雪冷的脸色此时才慢慢平和一些,或许带了平日的几分随和温雅。

    那大夫眉目纠结,诊了一番,向煦王施了礼,又掉转了方向重新诊脉。被他这么一动静,煦王神色又一紧。

    片刻,那大夫方起身,煦王已上前,沉声问:“如何?”

    “这位夫人”那大夫顿了顿,向帐中看了一眼,他很想知道这帐中人的身份,不过,一看到煦王不淡定的神色,他便也能猜到这帐子里的女人和煦王关系非常。

    他缓和了声音,竭力心平气和道:“王爷放心,只要好生照顾,胎儿定能保住。”

    “”煦王神色一呆,便彻底呆在那里。

    紫岚和紫蜜都吃惊地张大了眼。萧悟和木媌早来了,见大夫在诊治,便都悄然侯在一旁没有出声,当下萧悟一步上前,瞪着那大夫道:“你说什么?”

    “萧,萧公子这位夫人身孕已两个多月了,莫非王爷不知么?”那大夫瞧见诸人这番神情,才猛然醒悟。

    “那你便好好开个方子。”煦王吐出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脸色发白,神情还算镇定。他说罢,朝紫岚紫蜜道:“若再有半点差错,本王定不轻饶。”

    紫岚心情玄虚,垂头不语。紫蜜却不知这孩子不是煦王的,点头如捣蒜。煦王没理会她们的反应,径自转身出了大殿。萧悟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呼吸。

    木媌却是定定望着那淡缃色的帐子,里面依然没有一丝动静,甚至放在帐子外的那只手都没有动弹一下。

    梅妃听说銮铃竟有了身孕,手中的茶一晃,当即紧张地问:“孩子如何?”

    那婢女忙道:“大夫说保得住。”

    梅妃神色松了松,把茶往桌上一放,静了静,又问:“那珩儿反应如何?”

    “王爷不太高兴。”那婢女答得有些不确定,她也说不准,当时煦王的反应,只能看出来不太高兴。想了想,她又添了句:“王爷似乎不知道那位夫人有喜的事。”

    “两个月了,他不知道?”梅妃自言自语。沉吟一会儿,她站起身,凝眉道:“本宫亲自去瞧瞧。”

    月光如碧水,一片澄澈,轻笼着王府内的亭台楼阁,精美犹若仙境。忽而风过,传来琴声泠泠,低缓淡极,倒也听不出悲喜情绪。梅妃暗自叹了口气,她的这孩子,常年都是一张笑脸,连她这做母亲的都常常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今天下午,倒是真的生气了。

    流水亭下,煦王正在抚琴。

    萧悟不远不近站在他身后,也不做声。他一回头瞧见梅妃,忙地出声行礼。煦王的琴声才缓了一缓。

    “萧悟告退。”萧悟又凝眉望了煦王一眼,快步离去。

    梅妃缓步来到流水亭下,等煦王一支曲子弹完,才叫了声:“珩儿。”煦王不回身,手扶在琴上,却也没再弹。

    “你还在怪母亲?”梅妃凝眉。煦王不语,白色的身影沐浴在清透的月光下,有些冷清。

    “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她来路不明,母亲如何能放心把她留在你身边?”梅妃的语调里有了一丝激动,她辛苦养大的儿子,二十年来一直孝顺有加的儿子,竟为了一个身份诡异的女子,对她不理不睬!

    “儿臣早已说过,她是儿臣的宝贝,儿臣不想她受到一丝伤害。”煦王眸光静静落在亭外的水面,月光下,轻轻的涟漪,“若母亲仍怀疑她是妖孽,那儿臣也逃不了干系,因为儿臣的画像也在古墓中。”

    梅妃身子再度一震。

    夜色里,梅妃面上神色几番变化。

    最后只问:“那母亲问你,她这孩子可是你的?”

    煦王一直不曾看梅妃,听了梅妃这句话,却是不疾不徐转过身来,他眉峰略凝,神情里似乎有一股震惊,他出声反问:“母亲此话何意?”

    “母亲的意思,你自然明白。”梅妃审视着煦王面上的神情,不肯放松一分。

    “那母亲觉得那孩子是谁的?”煦王似是被气得好笑。

    “母亲如何能知道你和这女人的事?”

    “那母亲为何不信那孩子是儿臣的?”见梅妃一本正经要追究,煦王打起精神,坐的更端正了些,嘴角却还是那丝好笑。又成了寻常的模样,笑得很好看,但又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梅妃看不出煦王的不对之处,可她偏又不愿相信,只凝眉道:“你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和她尚未成亲,你——”

    “母亲言下之意,儿臣是个随便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孩子的人了?还来骗母亲?”煦王紧盯着梅妃。

    梅妃一噎:“母亲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儿臣确实不是随便的人。”煦王徐徐道,温淡的眼中有了一丝浓深的情绪:“可儿臣对她,真的是情难自禁。”

    梅妃被煦王眼中的认真惊了一跳,有了些心疼,她这儿子迷恋那古墓里的女人已经很久,很久了好不容易遇见,怕是罢罢罢,只要这李清歌不会伤害他,她也不愿再去惹他不开心。她轻叹一声:“有你这句话,母亲便放心了。”

    “既是清儿已有了身孕,成亲便事不宜迟,还望母亲多多费心。”煦王似是不再计较今日梅妃对銮铃做的事,声音放低缓,眼中也有了点儿期待,巴巴儿望着梅妃。

    梅妃难得见到煦王这般孩子一样的神情,脸上有了笑意,点头道:“母亲明白。”

    顿了顿,怕煦王不放心,她又道:“你放心,她既成了你的妻子,母亲便不会再为难。”

    “会像待儿臣一样待她?”煦王追问。

    “得寸进尺。”梅妃数落。煦王笑起来,皎洁如莲花盛放,他站起身:“儿臣送母亲回去歇息,亲事明日再商量。”

    煦王笑了,她这当母亲的方有心情笑出来。梅妃由煦王陪着一起往回走。却是煦王忽然道:“还有一事。母亲有所不知,清儿和萧悟已过世的妹妹长得颇像,儿臣想让萧悟认她做义妹,到时便让她从萧府出嫁,不知母亲觉得可好?”

    “萧悟的妹妹?便是那都夏王妃?”梅妃问。

    “是。萧悟来江南之前和他妹妹关系颇好,谁想之后那都夏王妃”煦王顿了顿,直接道:“这次又见到清儿,萧悟总把她当成妹妹,儿臣想,不若成全了他。”

    “萧悟若同意,母亲自不会反对。”梅妃道。

    “多谢母亲成全。”

    服侍梅妃歇下,出了梅妃的寝殿,煦王面上的笑意才缓缓敛住,一点一点苍白下去,化作被夜风吹散的淡淡自嘲。他的身姿笼在月光下,有了说不出的落寞,凄凉。

    他对她真的是情难自禁,他真是疯了

    疯了

    求之不得心常爱,高山成谷填沧海。

第214章() 
木媌不肯走,要留下来陪銮铃。萧悟把她拉到角落,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把这事告诉李墨兮吧?”

    木媌略一怔,摇摇头。

    萧悟缓和了语气:“事到如今,你告诉他也没用。”

    见萧悟还是不信她,木媌才道:“木媌跟夫人来江南之前,王爷说了,以后夫人才是木媌的主人,木媌只要听夫人的话,王爷与木媌再无关系。”

    萧悟诧异地盯着木媌。木媌微垂了脸。

    猛然回神,萧悟道:“那你且在煦王府内住几日。等铃儿好些了,我再来接你。”说罢,也不与煦王告辞,便径自走了。

    紫岚紫蜜喂銮铃吃了药,便放好帐子,吹了灯,殿内光线登时暗了不少。紫岚侯在床边,紫蜜侯在殿的角落。见木媌进来,紫岚悄声问:“姑娘没回去?”

    “我在这里陪她吧。”木媌指了指帐子,亦是轻声道。紫岚眼中颇犹豫,不过这一路上她也看出木媌和銮铃情如姐妹,关系非常,连煦王都对木媌另眼相看。她点一点头,便拉着紫蜜出了寝殿。

    紫岚紫蜜走远,木媌才上前掀开帐子。

    然,掀开帐子——銮铃不知何时早醒了,脸面朝着帐子里,手中揪着锦被,正无声哭得浑身发颤。

    木媌看得眼中一烫,不由自主上前把銮铃抱在怀里。銮铃紧紧抓住木媌的手,指甲几乎嵌入木媌的肉里,可还是抑制不住在发抖,她惶惑出声:“怎么会我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早晨,銮铃正在喝药,消失一晚的煦王缓步进来。他看着和寻常无异,一身风姿飘逸,温雅若仙人。木媌原本坐在床边喂銮铃吃药,见到煦王,忙起身行礼。

    “我来。”煦王顺势接过药碗,淡然在床边坐下。他瞧銮铃脸色仍然发白,精神也不大好,一面喂她喝药,一面温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銮铃把药咽下去,却是直接道:“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煦王拿十万兵马换她一个人,她却怀了别人的孩子,等于说她是个次品,是煦王做了亏本的买卖。可她不知道,李墨兮应该也不知道,他们不是故意让他上当受骗的。

    煦王不等銮铃说出更多来,已抬手命殿内候着的婢女们都下去。等殿内人走的干净,只剩下他们两个,煦王淡淡解释:“说不定有母亲的人,被她们听到不大好。”

    銮铃一怔,煦王已舀了一勺药喂到銮铃唇边,微微笑句:“喝了药,再说话。”

    銮铃被他笑得难受,一把拿过药碗,眉头紧皱,却是一口气不喘地灌了下去。苦则苦已,可和心里的感觉相比,还是寡淡无味了许多。

    见她如此利落,煦王目色淡宁,接过药碗,缓声问:“说吧,刚刚想说什么?”

    銮铃避开煦王的注视,望着殿内清落的晨辉,凝眉道:“我当初是有些轻呕的,诸葛青玉说是心情郁结,帮我开了药,吃过后便好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怀孕的事。”

    “李墨兮也不知道。”煦王温温一笑,把銮铃未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他笑得光华灿烂,眼底却有忧伤她始终都是在替李墨兮着想。

    銮铃嘴角抿紧,却是点一点头。她仍望着殿内寂静流淌的光芒,放在被子上的手指绞紧。沉吟一会儿:“你放心,我既跟了你,便不会要这个别人的孩子。不会和他再有半点联系。”

    煦王温润的笑容终于一凝,眸光惊诧落在銮铃面颊。

    銮铃的手攥成青白,指节骨处有点儿凄冷,却是转脸看向煦王,微微笑了笑:“尽量别让你太吃亏。”

    煦王不置可否,他把药碗搁在床边,忽而倾身过去吻銮铃。銮铃不避不闪,然而就在煦王的唇要落在她唇上时,她终是把脸转开。煦王便吻在她脸颊。

    “我刚喝了药,嘴里有点儿苦。”銮铃轻声解释。

    煦王淡然坐回去,轻然笑句:“我失去的,不只因这个孩子。我要的,也不只是你这个人。”

    銮铃挑眉:“我需要时间。”

    煦王温温一笑,没有再追究。他抬手拂了拂他微褶的袍角,只问:“母亲身边那叫小月的丫头可是和你认识?”

    “舞月?她原来在都夏王府,后来被赶了出去。”銮铃顺从他话题的跳转。煦王“哦”了声,仿佛明白,銮铃又道:“她应该还有个叫舞笙的妹妹。”

    “听说是个哑巴。”煦王随意说句,便站起身:“我先走,你好好歇着。”他瞧见銮铃憔悴的脸色,想到孩子的事,又添了句:“你也无需想太多,让我来安排。”

    “”銮铃被他说得微怔,下一刻才回神:“哑巴?”

    见她纠结的是舞笙,根本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煦王笑容里有了点儿无奈,他不说话便往外走。倒是銮铃随着他坐直了身子,着急道:“舞笙是个好女孩儿。”

    煦王见她还是纠结舞笙,才微转了身子,无奈又好笑地吐出一句:“不会伤了好人。你放心。”

    他这最后三个字,说得温柔而亲昵,连整个冷清的大殿都莫名多了一丝暧昧的暖意,仿佛有春风徐徐吹入窗,吹入这偌大的地方。銮铃不知怎地就想起年初他们一起办女子学堂的时候,那时初春,可在这江南之地,早已是东风沐沐,杨柳弄轻柔。

    煦王也怔了一怔,反而想起一件事来:“学堂已开始了,你身子好了,还可以去里面做教书的先生。”

    然,光亮只是一瞬,銮铃的心情瞬即又低回,神色间有了疲倦,“再说吧。”

    “也好。”煦王略一点头,微笑离开。

    没过多久,那老大夫进来为銮铃诊脉。木媌听从銮铃的吩咐,事先把其他婢女都赶了出去。殿内便只是躺在帐子里的銮铃,静心诊脉的老大夫,还有凝眉侯在床边的木媌。

    “恕老夫直言,这孩子要想保住,只靠老夫这些汤药是不够的,您也得多护着点儿。胎儿能不能长成,多是要靠您。”那老大夫见煦王不在,便也直言起来。

    “夫人要怎么护着?”木媌不解地问。

    那老大夫沉吟半响,凝眉道:“哀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人只要一悲哀,心就会颤动,五脏六腑都会受到伤害。这胎儿来到世上之初,便与母亲的五脏六腑相连。母亲身子好时,它便也好。”

    说着,大夫缓缓看向帐子,轻叹道:“虽说它只有两个多月,看似毫无动静,但心神早已与夫人相通。夫人喜,则它喜;夫人哀,则它哀。夫人若心神怀忧,则这孩子也心神不宁。夫人若想保护它,自然能做到。”

    老大夫话落,殿内一片安静,木媌不知说什么好。帐子里也是一片安静。只风吹过,把帐子吹出淡缃色的波纹,徐徐飘动。片刻,銮铃收回手,轻轻抚在她小腹上。

    墨兮,墨兮你知道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吗?

    你和我,我们的孩子。

    如果你此刻就在我身边,会不会高兴地手舞足蹈,傻乎乎地,和人前不苟言笑的你完全不一样?如果你知道我们有了孩子,会不会依然把我送给煦王,来换取那十万人马?如果你误以为这是煦王和我的孩子,会不会痛苦到抓狂?

    会的。

    我知道你会的。

    你明明就是个傻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懂你明明就是个死脑筋,倔脾气,不知变通你明明就是说不出你是多情还是无情,温柔还是冷定你明明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被你伤够了,可怎么就是忘不掉呢?

    銮铃面上有笑意,笑着笑着,眼角滑落泪光。

    李墨兮真是笨啊,连接吻这种是个男人都该会的事,还要她小心翼翼引导;床笫之间的事也要她频频主动,好不容易入港,他又青涩地可以是不是个男人啊

    她怎么可能和他有了孩子?

    她不是不能怀孕吗?

    把脸埋入被子里,銮铃不可遏制地哭出声,可是没办法,她控制不了她自己她还是想他,想他的拥抱,想他的亲吻,想他青涩的温柔,想他冷定的手指因为她而颤抖想他在她这里犯傻的神情,想他抱着她腻着她

    很想,很想啊

    为什么要把她和孩子送给别的男人

    天下百姓就那么重要吗?

    她好恨好恨恨他,又能怎样?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可她真的想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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