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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紫裘-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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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纬世子在找您呢。”前面的院子里一个小厮的响亮的声音响起,朱孚听了,朝南宫昭问道:“昭将军要不要一起过去?”

    “不了。”南宫昭笑道,“喝了一点酒,正觉得气闷,就在这里透透气。”

    “要不要叫个侍女送一碗醒酒汤来?”朱孚问道。

    南宫昭道:“不必了。你先去吧。”

    朱孚听了,笑道:“那您自便,我先离开一步。”中山王说着微微点头示意离开。

    看着朱孚离开,南宫昭悄悄对身边的贴身护卫道:“去把宜安乡主叫过来。”说着眼睛望向月洞门那边。

    侍卫会意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朱璺面前,若无其事道:“七姑娘,我们将军说你可以出来了。”

    说得好像她方才是避讳朱孚才故意躲在这里似的!

    朱璺红了脸,看看那侍卫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只好讪讪地点点头,“哦你先去。我在这里有事。”

    侍卫不解道:“七姑娘,那我去和将军说去。”

    “哎不要。”话说着时,那侍卫已经走远了,朱璺抬眸的目光对视上月洞门外的南宫昭,圆脸再次一红。

    南宫昭看着她心头微震。

    只见她穿着裙摆镶满牡丹的袄裙,仿若一朵最漂亮的中之王,站在那儿,秋日暖黄的光芒透过孝顺竹子细细地筛进来,细碎的阳光投在她的身上,闪闪发光。

    娄昭的深邃的幽眸,突然亮了。

    朱璺迟疑了片刻,只好硬着头皮,瑟缩着脑袋往南宫昭身边挪去。

    她没有抬头,是在看到南宫昭威严的官靴在她的眼前时才驻足的。

    她弱弱地恭敬了一声:“昭叔叔”

    不敢这么近距离抬头对视南宫昭的眼神。

    南宫昭不由得微微一笑,反剪着手的姿势估计被她看来好像是在生气,他垂下手,看夕阳正好,就在红枫树下的木桩子上坐下。

    朱璺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就跟着转过身子,像认错的小学生一样,耷拉着脑袋,纠着手站在南宫昭面前。

    南宫昭坐着,她就站在离南宫昭三步开外,一副认错的表情。

    方才她的确心里有鬼,不该在看见了南宫昭后,还佯装不知地躲到墙角。

    她有错。

    南宫昭坐下来双手搭在膝上,望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淡笑。

    阳光斜斜地投在洒在她美得几近窒息的面庞上,依稀能看到她耳鬓间淡淡的泛黄的毫毛。

    有一瞬间他的目光被深深地吸引,挪不开。

    这个小丫头,竟然看见他后,装作没看见一般地逃跑,他就这么吓人吗?

    难道还是因为水月庵的事,让她心里产生了阴影?

    见南宫昭一直不说话,朱璺更是尴尬不已,她往前挪了一小步,鼓足勇气抬起头,对视上南宫昭深邃的幽眸,咽了口水,憋红了圆脸,认错道:“昭叔叔,我刚才不是故意躲着你。”

    “哦,我知道。”南宫昭闲闲地道,“你在躲着中山王吧。告诉昭叔叔,是不是你堂哥欺负了你,昭叔叔替你讨回公道。”

    朱璺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看风景。只是,昭叔叔,你事务不繁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昭来中山王府,她真得想不到。

    不会只是为了喝那一杯喜酒吧。

    她说着又感觉做贼心虚一般地垂下脑袋,她再次地咽下口水,只希望南宫昭能快快地放她回去。

    早知道南宫昭在这里,她坚定不会跨进这个小院子。

    南宫昭看着她抿笑不语。

    又不说话又不生气,这表情被朱璺悄悄地瞥到了,朱璺觉得莫名其妙。

    当初她接近他,只是希望刷个脸熟,日后能帮得明康,免得明康死在南宫昭的刀下。

    可是现在南宫昭的神情,让她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种眼神绝不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慕之情。

    站在他面前,就这样被坐着的他打量着,气氛也透露着怪异。

    哎,为什么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为何她总是怕他?

    看到他这么惊慌,小女儿家的羞怯一览无余。

    上次送她一盏莲灯,听朗月婢子报,宜安诚惶诚恐,都不敢挂在显眼的位置,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南宫昭思忖着,终于缓缓开口道:“宜安,昭叔叔送你的那把匕首还在不在身上?”

    朱璺忙点头道:“一直随身带着呢。”

    “送你的玉牌呢?”

    玉牌?那枚白色的玉牌,上巳节给她的那个?

    朱璺心里咯噔一下,玉牌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好像是掉了。

    但是她怎么敢和昭叔叔说。

    昭叔叔若知道了,会不会心寒?

    朱璺轻咬着唇,内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个什么借口好呢?

    “昭叔叔,我好像把它弄丢了。”脑子里想了那么多借口,最终脱口而出的是实话。说出来后连她自己也吃了一惊,这样说昭叔叔应该生气,也许要训斥她,毕竟那是个价值不菲的物件,却被她不小心搞丢了。

    她蔫蔫的,随时准备着南宫昭训责。

    南宫昭看着她又气又笑。

    原本以为她还会扯个谎话呢,没想到她想了这么久,说出来的还是最不爱听的大实话。

    不过也好,她不在自己面前弄虚的,南宫昭的生气又转为淡淡的笑意。

    “宜安,你看看这是什么?”南宫昭说着,手掌展开。

    朱璺抬头一看,可不就是南宫昭送她的那枚玉牌!

    原来被他捡到了。

    朱璺喜出望外,道:“昭叔叔,你从哪里捡到的?”

    “在你们府里。至于在哪里你自己想想去了哪里。”娄昭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

    其实他是在见朗月婢子时,在小梨山亭下面发现的。

    南宫昭看着她睁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样子,叹道:“拿去吧。”

    可是朱璺不想再拿他的东西,送她的东西越多,她越觉得有问题。

    真要从他手里拿过来,感觉还不如通过旁边的侍卫传递给她。

    这样也省得触碰到他手心时的尴尬。

    然后南宫昭却并没有让侍卫递给她。

    侍卫也很识趣,没有主动上前。

    她又不好直接开口让侍卫传过来,毕竟她有手有脚,而且那样说显得太矫情了,昭叔叔立马就会明白她心里想的那些龌蹉的想法。

    那样真是丢人丢到别人家去了。

    南宫昭叹了口气,道:“快接着。”

    简直就是命令。

    “哦。”朱璺小心翼翼地上前,伸出纤指,轻轻地避开他手心,把那枚玉牌拣了起来。

    南宫昭若无其事。

    朱璺赧然。

    南宫昭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要懂得避嫌,而且他整日想着朝堂的事,哪里有功夫来在乎她这只小虾米。

    可是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洞穿了她一切的小心思。

    她鼓足勇气:“昭叔叔,宜安有一事相求。”

    南宫昭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他干净利落地问,这架势好像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帮得上忙。

    朱璺飞快地道:“昭叔叔,您以后不要再送东西给宜安了。”

    “你不要东西?”娄昭反问。

    朱璺一头雾水地点头:“我不要。昭叔叔的心意宜安领了。”

    娄昭却若有所思,道:“不要东西,那都折成银票给你吧。”

    什么?折银票!

    她又没说要银票,还是昭叔叔误以为她嫌弃东西故意变着法子要银子?(。)

236 谢拒() 
朱璺窘迫至极,否认道:“我不图银子。”

    南宫昭斜着眼看她,淡淡道:“那你图什么?图人?”

    突如其来的话,朱璺吓了一跳。

    南宫昭竟然,竟然说这种话!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图人,图什么人?

    他是个讲究实际的人,在他的观念里,一个人活在世上,就会图一样东西。

    不过说来也是,总要图一样东西,要不然就表明不感兴趣。

    朱璺只好低声道:“我要说什么都不图,昭叔叔一定不信!宜安真有一样贪图的东西,就是自由的选择,譬如我不想要昭叔叔的东西,昭叔叔就能答应宜安,以后不再送东西,钱财也是东西,何况无功不受禄,更不能要了。不劳而获的东西都不懂得珍惜。就像昭叔叔送我的玉佩,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搞丢了才可惜。还不如您收回去好了。”

    南宫昭若无其事道:“送你的不怕你丢。丢了,叔叔再补送一个。”

    南宫昭如此大方的神气,令朱璺错愕。

    她心里真是到了无语凝噎的地步!

    为什么说了这么多,南宫昭还是不明白她只是不想再收他的礼物而已。

    看着这枚玉牌,朱璺突然想起南宫昭帮她赎身的一万两银子还没还呢。

    想了想,她抬头笑道:“昭叔叔,这玉佩看起来很贵重,是上好的和田玉吧?”

    “是啊,一块玉石里最中间的那一小块。价值千金。”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枚普通的玉佩,它还有个朱璺无法得知的关键作用。

    朱璺在心里默默算数着,百金折银三千两,千金白银。。。。。。

    三万两还没嘀咕出来,南宫昭淡淡地望着她,“宜安,你问这些干什么?”

    朱璺淡笑:“一千金折银是不是三万两?”

    南宫昭睨了她一眼,点头嗯了一声,已经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昭叔叔帮我赎身的一万两宜安还没有还呢,但是宜安说过一定要还昭叔叔,所以宜安想了想,只能忍痛割爱,把这枚玉佩当作抵押,先还清欠昭叔叔的一万两银子。”朱璺想了很久觉得这样说,南宫昭没有理由再让她接下这枚玉佩了。

    南宫昭呵呵一笑:“三万两抵去一万两,昭叔叔要倒欠宜安两万两了,这样吧。回去我给你开一个银票还你。”

    朱璺跳了起来:“昭叔叔您别开玩笑了。您怎么会欠我的银子。宜安只是不想欠昭叔叔太多人情,还不清良心不安。昭叔叔你还是收好我的抵押品,等宜安有银子时再赎回来。”

    这样说总算妥当了吧。

    南宫昭看了她一眼,她竟然又把玉佩塞回来了。

    算了放在她身上指不定又掉了,还是放在朗月那婢子身上更放心。

    朗月是她的贴身婢子,遇上事情也会及时地站出来,而且更重要的是朗月知道这枚玉牌的秘密。

    必要时朗月就可能拿出来。

    南宫昭把玉佩重新握起来时,温和地看着她,笑道:“你说对了一件事,放在你身上丢三落四,还是叔叔帮你收着。”

    朱璺松了口气,还以为南宫昭真得收回了,哪里知道南宫昭要交给她的婢子朗月呢。

    南宫昭站起身,道:“你刚来这里难道不累吗?好好梳洗一下,明天还要去附近转转。中山王这里景致不错,就比如说,一里外的听泉阁,山青水秀,不过现在应该叶子都染得红的红,黄的黄,更好看了。明日一定要去看看”

    朱璺微怔,这应该是大哥告诉昭叔叔的。

    老夫人来的时候说过,明日天亮要去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不过南宫昭的话终于是在告诉她,她可以离开了。

    “七姑娘。您在这里呀。”中山王夫人郭氏的婢妇环顾左右在找她,终于看到红枫树下站着的碧人,不对由于南宫昭坐着的地方,被红枫的树干挡住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南宫昭,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婢妇走到跟前才突然间看到外院的男眷,先前见过一面,是南宫府的昭二将军,看着他们一站一坐非常和谐的样子,婢妇晃了晃眼,觉得好一对璧人。

    她避之不及,觉得自己打破了这副温馨的画面,只好尴尬地朝昭将军行了礼,道:“原来二将军也在,婢妇冒失没有看见。容婢妇告退。”

    婢妇说着就要走。

    南宫昭叫住她道:“带着宜安乡主过去吧。我也只是无意间碰到七姑娘,问了几句话。正要离开。”

    “是。”婢妇虽然心里奇怪昭将军为何跟她解释,但是她还是表现得很平常。

    朱璺松了口气,作了万福,抬头最后瞧了一眼南宫昭,掩饰不住离开的喜悦,道:“昭叔叔您要觉得头晕,可以让人做一碗醒酒汤。我走了。”

    最后三个字中沾着的喜气,连旁边的婢妇都心生异样,觉得有点不敬,多亏了昭将军对宜安乡主的大度。

    婢妇心里纳罕着又作了个万福才走。

    走不多远,婢妇才笑着道:“昭将军很少能瞧得起人的,想不到昭将军会来我们府里喝喜酒,七姑娘好福气,有这样威风的义父。”

    朱璺心里突突的,转移话题,问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事?”

    “哎哟,七姑娘,您忘了,长乐亭主刚沐浴完,新烧的热水已经预备下了,婢妇左等右等没看到您,只好亲自来找,想不到是昭将军留您在说话,婢妇起初没看到他,早知道的话,就不会冒冒失失地打断你们说话了。”

    朱璺听了眼底有一丝心虚之色。很快就以淡笑掩饰过去。

    等她沐浴好后,正要穿衣时,就听见澡房外面有人在说话:“澡房有没有人?”

    朱璺没有慌张,因为郭氏的婢妇就在门外。

    耳边传来院子里的对话:“沛王爷家的七姑娘在沐浴呢,你冒冒失失地来问这些,小心吓到了屋里的姑娘。”

    “大娘别生气。奴婢是奉前院的爷们来问的,南宫将军喝醉了,刚刚又在风地里吹了很久的凉风,这不一下子就吐了出来。王爷让我来说一声,预备些热水,给南宫将军沐浴更衣。”

    昭叔叔醉吐了?

    朱璺迅速地穿好衣裳,拉开门走出来,被水气氤氲出的红色尤显现在面庞上,她的脸就如那水一样柔净,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保护的念头。

    院里的丫头看见了笑道:“姑娘,没吓着你吧?”

    朱璺摇摇头:“是不是昭将军吐了?”

    “是啊。衣裳也脏了。这也难怪,奴婢亲眼看着昭将军喝了差不多有一斤呢。”

    “哎呀,你有几个雄心豹子胆,敢在背后说主子。快去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行了。”

    “那你老人家快准备。将军正等着呢。”

    那奴婢说着就离开了。

    竟然吐了!

    还从没见过醉酒昭叔叔,仍然神智清醒地和自己说话呢。

    方才他说话时脸虽然酡红,但是没有酒醉之人胡言乱语的事。

    酒醉能看人品。

    南宫昭的人品可见一斑。

    朱璺看着婢妇命几个人收拾好了澡房的物什之后,然后又搬了另一张屏风隔开了一间房,早有下人们轮流着挑热水。

    这其中的过程有条不紊,她叹了一声离开澡房。

    稍晚,结香过来说房间已经分好,她们和丁夫人挤一间。

    这倒是朱璺没想到的。

    原以为丁夫人会自住一间,两个姑娘住一间。

    结香看出姑娘的困惑,就道:“还是长乐亭主吵的,就是要自己一个人住,说什么两个人住她就睡不着觉。中山王夫人碍于情面,总不能驳掉亲戚的面子吧,原本客房就那么几间,只好让丁夫人陪着你挤一间,丁夫人还好没说什么。老夫人年纪大稍有点动静就会被吵醒,所以只能一个人住,连郭夫人都要和荣姑姑住,她还真是不懂事呢。”

    “算了,和丁夫人住也不错,晚上可以多说会话。”朱璺想起了丁夫人身份存疑的事。

    但眼下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悄声问道:“这两日有什么反常?”

    她指的是郭夫人那里。

    湘树留在家里,自然会趁她不在的工夫动手脚的,不过还好,种碧是个机灵的,能制得住她。

    这里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人来庆宴,没准郭夫人又从哪里冒出个“谢苏”来陷害她。

    “奴婢瞧着没发现什么端倪,倒是那个春荷眼神鬼得很,一同来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瞧见她,不知道在忙什么。”

    正说着丁夫人过来了,道:“宜安,今晚你和我睡,你不嫌姨娘在旁边碍眼吧?”

    朱璺起身笑道:“怎么会呢。在亲戚家里就是这样,哪能随性而为。”

    “我就知道你懂事得很。不像那个天天只会闹事的人。”丁夫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在亲戚家,而且又是来喝喜酒的,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心情不好,反而有点因小失大,对不起亲戚。

    晚间,丁夫人和朱璺各自选了张床榻,丁夫人睡大床,朱璺睡耳房边的小床,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毕竟丁夫人是长辈,而且她身量娇俏,睡小床正好。

    丁夫人就不同了,睡惯了大床,突然让她睡小床,可能一夜都睡不好。

    丁夫人对朱璺的善意与贴心打从心底里喜欢。

    在一块睡也有一块睡的好处,丁夫人正好可以问问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躺在床上,丁夫人就问道:“宜安,上次谢氏阿云离开后,可联系过你了?”

    “还没呢。姨娘不要急,这次回去,我就给她下贴子。她一定会来的。”朱璺淡笑。

    丁夫人道:“但愿如此吧。”

    房间里又沉默片刻,丁夫人又问道:“还有上次你说的细作的事,昭将军后来可发现了那细作的同党?”

    朱璺心跳了下,提醒她道:“好像吧。今天我还碰到昭将军提起了这件事呢。”

    丁夫人很感兴趣的样子,道:“难道抓住了同伙?”

    朱璺笑道:“我也不确定,不过昭叔叔说放心,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话说完了,屋子里就是一片死寂。

    虽然没看到丁夫人的反应,可是朱璺已经猜到了丁夫人不敢言语了。

    应该投鼠忌器吧。

    说这些也只是希望丁夫人好。

    “丁姨娘,你睡着了吗?”朱璺试探地问。

    耳边传来淡淡的叹息声,她知道丁夫人在叹息什么,静静地等着她说话。

    丁夫人叹过气后,道:“你说都平平和和的不好嘛,干嘛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也不知道她是在说郭夫人与自己,还是暗指东月与大齐。

    不管如何,大齐最终赢得了这场战争毋庸置疑,结果就是那个结果,无论你作什么努力,都摆脱不了大势所趋。

    既然这样,丁夫人做这些无劳之功,害了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救救丁夫人。

    朱璺想着也叹了口气,看着穿外的月亮,月圆之夜就要来临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时,朱觅在郭德舅舅与纬世子的陪同下前往接亲。

    因为这一来一回需要一个白天,朱觅最早也要到夜晚月亮升起时才会把新娘子接过来。

    白天的时间还久,而且中山王府的事情都办得有条有理,什么都备妥了,来客只需要坐下来喝喜酒就行了。

    老夫人就心血来潮提议去赏风景。

    女眷们听了,都赞同,洗梳完毕,郭氏就派了几十个家丁护送着老夫人等人去附近最有名的几个景点转转。

    路上恰巧遇上了南宫昭在附近的河边钓鱼。

    朱璺心里咯噔一下。

    南宫昭已经收起鱼线,走上前来道:“老夫人也来了。”

    老夫人笑道:“昭将军,也是昨日来的吧?听说你昨日喝多了,现在可好了?”

    “多谢老夫人惦记。好多了。”南宫昭看了看后面跟随的朱璺,转而又朝杜老太妃道,“这附近的听泉阁也很名。老夫人既然来逛一定要去看看。”

    杜老夫人笑了,“正是。孙媳妇也这么说的。特意找了个熟悉此地的人在前面带着。正要过去,昭将军要不要也去看看?”

    听了这话,朱璺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237 怄气() 
还好,还好,南宫昭笑拒道:“多谢老夫人盛邀,我就不去了。在这里乐而渔鱼。”

    南宫昭方才看到了朱璺的那丝吃惊。心里暗笑,难道她真以为自己会跟着一帮女眷逛风景?想想就头疼。

    杜老太妃也没有强劝,和他告辞。

    南宫昭送走了她们后,看着宜安的背影若有所思。

    朱璺不经意地回眸时,就发现南宫昭又坐回去继续钓鱼。

    听泉阁果然是个既雅致又令人畅开心怀的地方。

    丁夫人环顾四周就道:“我看那泉水清冽得很,汲一点回去煮茶不错。”

    郭氏的心腹张刘氏笑道:“夫人好眼力,这泉水煮出的茶清香软甜,咱们府里现在喝的茶水都是从这里汲的。”

    “这一来一回路上也耗费了不少工夫。你们府里可真用心。”郭夫人含沙射影,她担心丁夫人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就又补充了一句,“不像我们府里有好茶没好茶水。”

    虽然她当家时也是这个样子,一般用的是埋在梅树下的去年雪水,但是轮到丁夫人当家,有这个机会干嘛不酸一下。

    丁夫人觉得此刻跟她吵这些,不是明智之举,毕竟权利在自己手中,她可不会像郭夫人那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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