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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紫裘-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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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娘面皮紫涨。

    老夫人鄙夷地睨了眼地上的吴刚,然后冲着湘树道:“你这个婢子若真是为姑娘好,就老老实实地交待,这画子和汗巾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奴婢已经交待了。若老夫人不信,奴婢就没有办法了。”

    “胡扯。”朱璺驳道,“分明是送你的画子,你私自与乞丐勾结,把我送你的东西给了乞丐。”

    湘树不慌不忙道:“姑娘,这画子分明是您让奴婢送与吴公子的呀,您怎么忘了?”

    “是吗?”朱璺冷笑,“我送你的画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九九岁寒图。”朗月道。

    朱璺眨眨眼睛:“这么说你承认是送你的了?”

    湘树恍悟过来,方才她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姑娘的问题,可是姑娘的问题里含有一个陷阱,她一回答,就证明是送她的。

    湘树脸色变得更难看。

    丁夫人笑道:“宜安,你真聪明,一句话就戳穿了这婢子的谎言。”

    老地人蹙眉看着湘树。

    “宜安的话是故意设了个坑,湘树这个婢子真可怜,不仅为自家的姑娘操碎了心,还讨不到半点好处。湘树,你这又是何苦,还不如不说。反正老夫人又不信你的话。”

    郭夫人自从谢苏的事后变精了。

    现在的表现,好像这件事自己没有插过手似的。

    朱璺道:“老夫人我可以证明这幅画子是赠给湘树。”

    一席话说得郭夫人和湘树都张口结舌。

    朱璧不信她会有什么证据。

    这画子上什么也没有,就是几朵没染色的梅和一个落款,怎么证明是送给谁的?

    朱璧眯了眯眼,看着面无表情的朱璺。

    只见小庶女又道:“老夫人,能否请人取一只笔和红色的颜料过来。”

    老夫人朝身边人道:“侍喜你去取来。”

    屋里的人都不明白宜安乡主要做什么。

    等待的工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老夫人静静地看着湘树,那湘树自始至终就没有太过害怕,好像早已知道会有这天。

    郭夫人打破沉寂道:“老夫人,这件事您不觉得奇怪吗?湘树婢子说出这件事,对她来讲没有半点好处,若她不是真心为宜安着想,冒死说出实情,她图什么呢?”

    “是啊。祖母,我听说七妹对她底下的人都非常好。湘树活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寻死?”朱璧也道。

    湘树木然地跪着。

    听到有人替她说话,她也没有动容。

    老夫人问道:“湘树,你后悔吗?”

    湘树道:“老夫人,奴婢不后悔。”

    她说着又望向郭夫人:“夫人和长乐亭主也不必假惺惺地借这件事来替奴婢求情。奴婢是宜安乡主的婢子,只是忠诚于乡主。你们的那番好言,奴婢承担不起。这件事我们姑娘的确有错,但也不需要夫人和长乐亭主再落井下石。”

    “你——”朱璧气结,转念一笑,“是啊。你这个婢子真是忠心。宜安乡主都做出这种丑事了,你还要维护着她!”

    郭夫人拉着朱璧的胳膊,道:“长乐别说了。好心没好报。这个婢子自己要寻死。旁人能奈她何,只希望她死得值,别自己的姑娘留了后手,她都不知道,还被污蔑为陷害姑娘的人。”

    湘树冷冷道:“不劳夫人费心。湘树知道大限将至,也不图什么了。再也不用为这件事提心吊胆。”

    左右的人听着都觉得湘树好像做了一件为了主子舍生取义的事。

    只有宜安听着这话好像暗含着什么无奈,湘树是有什么把柄在郭夫人那里。

    就在这说话的工夫,侍喜已经取来了笔和红色颜料。

    “宜安,你要东西已经准备了。你说怎么做?”丁夫人道。

    朱璺道:“把这张画子展开。我需要把这几朵梅染红。”

    丁夫人道:“我帮你。”

    她说着帮忙把画子展开。

    朱璺沾了点墨依次给那几朵没有染色的梅染色。

    “老夫人您瞧,宜安的手真巧。”丁夫人不忘赞叹,“一共二十七朵梅,每天点一朵,三九天就过去了。”

    “宜安作的九九岁寒图真好看。”荣姑姑也赞道。

    “这么好的画子,给湘树那婢子真是可惜了。她又不懂得珍惜。竟然给了外人。”

    丁夫人又道。

    郭夫人冷笑道:“湘树你这个婢子也真是傻,这种事原本就该藏着掖着不能说出去。你偏偏说了,现在搞得里外不是人了。”

    湘树脸色变了变,正想开口,围观着朱璺作画的丁夫人笑叹,“有了,有了。老夫人您快瞧呀。”

    “什么有了?”朱璧终于好奇地凑近,“不要故弄玄虚!”

    朱璧说着看向那画,闭口不言。

    这个朱璺怎么老是画这种带着寓意的图,如果不染红一片,根本看不出画中有画!

    朱璧看得讪讪的。

    郭夫人道:“一画梅图能作什么怪。湘树能证明宜安是送吴公子的。宜安能拿什么证明是送湘树的?老夫人,事实就摆在眼前,何必再白费工夫看宜安作画呢。”

    郭夫人看着围观的表情怪异,就觉得大家是在怀疑宜安的居心了。

    郭夫人的话此刻显得聒噪。

    但她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她还向吴大娘抛了个眼色。

    吴大娘会意,就道:“老夫人,这件事是我养子的问题,他当时鬼迷心窍才敢接宜安乡主的画。还请老夫人看在我干儿子认错的份上放他一马。”

    “是啊。老夫人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是我一时脑子发热私相传授。现在乡主的婢子也指出来了,我更觉得惭愧。”吴刚也道。

    湘树跟着道:“老夫人,只要郡主承认错误就行了。奴婢自知这件事后,王府再也容不下奴婢,奴婢愿意被撵出去。只求老夫人救救我们姑娘。”

    朱璧已快惊掉下巴了。

    她后退一步,睁大眸子看向正在说话的湘树,她不敢再说什么,退至郭夫人跟前,轻轻地摇摇头。

    郭夫人这才察觉到了异样。

    她神色微凛。

    长乐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她,出事了。

    就在这时,老夫人看过画子后缓缓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吴刚:“画子是乡主送你的?”

    吴刚一愣。

    为什么老夫人又问起这个?

    他提心吊胆地点点头,茫然道:“是啊。老夫人有什么问题吗?小的已经把画子送还了。还请老夫人原谅。”

    杜老夫人没有搭理他的话。

    老夫人的沉冷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湘树脸上,她打量了片刻,问道:“姑娘的画是送你的还是托你送吴刚?”

    湘树坚持道:“乡主托奴婢送给吴公子。”

    “胡说!”老夫人拍得桌子啪啪作响,左右的人都不敢言语。

    湘树心生异样。

    老夫人方才还不会这么肯定地驳了她的话,难道姑娘的画子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湘树忙道:“老夫人,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好一个实话实说。你竟敢勾结外男,污蔑姑娘,死罪难逃!来人,把她拉下去棍子打死!”

    老夫人突然要动刑,大家都唬住了。

    吴刚吓得直哆嗦。

    湘树心猛地沉下去,忙叩道:“老夫人不说原因,奴婢死不瞑目!”

    老夫人冷冷地盯着她,走上前来两名婢妇正要把湘树拖下去。

    老夫人挥挥手,两名婢妇退到旁边随时待命。

    郭夫人和朱璧吓得失声。

    荣姑姑和丁夫人也风轻云淡地看着找死的湘树,没有人同情她。

    老夫人道:“姑娘好心送你画子,更证明待你不薄,为何你要污蔑姑娘,还是因为你喜欢上吴家的养子,才昏了头帮着别人算计自家的姑娘?”

    听了这话,郭夫人和吴大娘面有心虚之色。

    湘树还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这么敢肯定是自己扯谎,以为老夫人故意套她的话,她嘴硬道:“老夫人,我说的都是实情。”

    “你自己看这幅画。”老夫人示意侍喜把画子递到湘树面前给她看。

    湘树看了那画子后大惊失色。

    原来这就是九九岁寒图,每天染一朵红梅,过上二十七日,寒冷的冬日就过去了。(。)

281 乞丐() 
可惜她没有耐心去染这个图,要不然她哪怕染上两朵,就知道这幅画另一层寓意了。

    湘树再也装不了镇定。

    她呆呆地看着九九岁寒图。

    染过色的梅变得格外得醒目俏丽。可是红得那么刺眼。

    她显得局促不安。

    那几枝梅旁逸斜出的枝干组合成了她的名字。

    湘树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湘树,你再看看落款。”朱璺淡淡地提醒她。“好好看清楚落款,若不识字的话,要不要我提醒你?”

    湘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惊愕。

    她怎么也没发现自己那落款处居然不是姑娘的名字。

    她应该注意下的,可是她只大略地看了下红色的印章,以为是姑娘的名字,再仔细看,发现竟然不是。

    只是两个毫无意义的字:“叛徒”。

    湘树脸色变得极为惨白。

    怎么会这样?

    “姑娘,您——”湘树张口结舌,“你不信任我?”

    居然留了后手。

    难道先前自己没有骗过姑娘?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湘树仔细地想了想,依然想不出问题在哪里。

    朱璺淡淡道:“背叛过我的人,,可能吗?”

    “可是奴婢帮助过您。”湘树欲言又止。

    想不付出代价就重新获取信任。

    上次谢苏的事,她做了双面间谍,背叛了郭夫人来帮助姑娘,应该取得了姑娘的信任才是。

    为什么姑娘又不信她?

    郭夫人根本不知道湘树背叛过自己!

    现在把这件事抖落出来,郭夫人若知道是湘树通报宜安院门有问题,还不活活剥她的皮。

    朱璺看了一眼面色沉沉的郭夫人,还是决定给湘树留一条活路,没有点破上次谢苏的事,淡淡道:“原本你已经取得了我的信任,不过你聪明太过,过犹不及。”

    湘树语结。

    原来姑娘早早就识破了她的心思。

    她此刻就像个哑巴一样不敢言语。

    朱璺的话音刚落,吴大娘忙道:“既然事情是湘树婢子所为。与我的养子无关。求老夫人先让我养子离开吧。毕竟,他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而且,外男在此,被人见了,对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吴刚听闻此言就作了一揖,作势要离开。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朱璺淡淡道:“慌什么。老夫人,湘树婢子把我赠与她的画子,私自转交给外男,而这个乞丐又联手婢子故意来搬弄是非,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丁夫人附和道:“是啊,老夫人,这人居心叵测,才敢对宜安乡主不敬。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人在指使!”

    丁夫人说着目光望向郭夫人。

    郭夫人的脸色白了白。

    她迅速地转移了视线,望向老夫人,表现出一副吃斋念佛人有的慈悲,缓缓道:“老夫人,这件事与吴公子关系不大。这婢子若不是故意把画子送给吴公子,还曲解意思,让吴公子以为是宜安所赠,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丁夫人冷哼一声:“郭夫人,这乞丐胆大包天,勾结宜安的婢子陷害宜安,难道这不是故意的?你想替你下人说情,就直说,向宜安求个情,宜安未必就一定要罚,但是洗白罪过,未免太过分了!”

    郭夫人不服气道:“什么是洗白?宜安不管有没有做。她的婢子送了宜安亲手画的画是事实吧。”

    两个人争执不下时,门外传来李步匆匆的脚步声。

    “老夫人,老夫人!”李管家匆匆地走进来。

    老夫人蹙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李步擦着汗道:“门外来了两个叫子,怎么赶都赶不走!”

    闻言的吴刚面色陡然一变。

    老夫人也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但没有在意,只朝李步不耐烦道:“赏几个钱打发走就是了。这算什么事也来禀报。”

    丁夫人也道:“是啊。李管家。这件小事你直接做决定就是了。就能遇上麻烦也该直接和我开口,怎么特意跟过来麻烦老夫人呢?”

    李步为难道:“小人也是这个意思。可那两个叫子就是不走。还说认得我们府里的七姑娘,七姑娘乐善好施,他们要当面感谢七姑娘。”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纳罕。

    目光齐齐望向面色如常的朱璺。朱璺恍悟过来道:“原来是他们。”

    老夫人不解道:“什么时候的事?”

    朱璺淡笑:“老夫人是前几日的事。已经过去多时,我也快不记得了。就是在路上无意间碰到两个乞讨者,其中一个病了,我就送了他们两锭银子去瞧病。本来这件事我忘了。想不到他们来答谢。”朱璺说着目光又转至李步身上,道,“门口来了两个人,这么说那生病的人已经好了?”

    “好像是。就是其中一个人说,是七姑娘救了他一命。所以他要当面感谢姑娘。”李步忙道。

    李步的话刚说完,大家对朱璺不禁赞叹。

    荣姑姑道:“宜安的心地从小就很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呢。”

    丁夫人道:“是啊。我记得以前还把自己纺织的布施舍给穷人。长乐亭主好像从没有做过这种好事。”

    “不过作秀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朱璧冷冷道。

    丁夫人笑道:“那你也作一次秀给大家看看。大家也会夸赞你。”

    朱璺冷冷地睨了朱璺一眼,没有再说话。

    “老夫人,那门口的那两个人怎么处理?”李步为难道。

    朱璺好像担心他们来会打扰到老夫人,忙道:“你就说不必当面谢了。改日我去看望他们。就在土地庙那里吧。我记住了。”

    不知为何,吴大娘身边的吴刚脸色惨白。

    朱璺睨了一眼淡笑不语时,耳边就传来老夫人的声音:“那怎么行!人家特意来道谢。也不能嫌贫爱富不让人进门。他们的好心好意不可拂去。让他们进来吧。”

    郭夫人阻道:“老夫人,两个乞丐有什么好见的?你见了他们不怕屋子被弄脏吗?”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人是好心好意。我不怕脏,你怕什么?”

    郭夫人面带忧色。

    吴刚忙道:“老夫人,小的有罪。老夫人先退出去吧。小的实在没脸在这里再呆下去。”

    老夫人没理她。

    朱璺淡淡道:“一会还有你更没脸的时候。”

    吴刚身子猛地一颤。

    老夫人没有发话,吴刚想强行退出去,李步没等主子发话,就叫两个小厮挡住他的去路。

    “吴公子,事还没完,忙什么?”李步冷冷地道。

    吴刚好像很害怕什么似的。

    他越是这样的反常,老夫人反而想让他留下来,看看他究竟害怕什么。

    老夫人对李管家道:“把那两个人叫进来。”

    “是。”

    李步应声就退出去。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破旧,但衣裳还算干净的叫子就恭恭敬敬地拐着打狗棍走了进来。

    “给各位夫人谢安。给宜安乡主请安。”两个人规矩地跪下来叩头。

    吴刚看见他们时,故意地默默转头以袖掩面。

    他好像刻意避开两个乞丐的视线。

    老夫人叫那两个乞丐起身。

    乞丐没有起来,又朝宜安乡主叩了一头,才道:“小的带了小儿李四特意来给宜安乡主道谢。乡主真是菩萨转身。若不是乡主,我的儿子就病死在街头。乡主给小的那两锭银子,小的置办了一亩良田,一家过活可以。多谢乡主的大恩大德。”

    “快请起吧。我只是路上碰巧遇见了。”朱璺忙道。

    两个乞丐这才起身。

    老夫人见了这一幕颇为满意。

    宜安是个同情民间疾苦的姑娘,老夫人觉得这才是朱室子女应有的品行。

    两个乞丐中的李四,从怀里抱出一捆用草绳系起的青菜,道:“这是小的地里种出的青菜,特意送给乡主。”

    朱璺忙接过来,道了声谢,朝站在吴刚旁边的婢子道:“你帮我送到厨房。”

    两个乞丐的视线无意间地落到了吴刚身上,看着吴刚一身光鲜的样子,心里一惊。

    两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老眼的还特意揉揉眼睛,道:“这位是——”

    因为吴刚穿着漂亮得体的衣裳,两个人不太敢确定是谁。

    吴刚飞红了脸,把头垂下去,不让他们看到自己。

    李四悄声道:“爹,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吴刚?”

    李四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可是他一个粗糙没有学过礼数的汉子,嗓门对在场的人来说还是大。

    所有人都心生异样。

    老夫人不解道:“你们认识这位吴公子?”

    吴刚已吓得腿打颤。

    “吴公子?”两个乞丐懵住,看着吴刚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摇头,“吴刚,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飞黄腾达,成了公子?”

    吴大娘生气地瞪着两个乞丐:“谁准许你们大呼小叫,这位是我的养子。”

    两个乞丐面面相觑,然后打量着吴大娘的手,道:“不对。吴刚不是说了他的义母给有钱人家当差,被砍了手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住了。

    丁夫人忙道:“说得好像是吴大娘的胞姐,从前给七姑娘看院门的那个吴大娘。”

    老夫人猛地记起来。

    原来是她!

    老夫人蹙眉看着吴大娘。吴大娘心虚地否认:“胡说什么。你们这样的乞丐,怎么可能见过我的养子!还不快出去。”

    两个乞丐本来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突然被一个衣着体面的妇人斥责,脸放不下来,就点头哈腰说着要离开。

    没等吴大娘松口气,老夫人已经叫住他们:“且慢。”

    见坐在最尊贵位置的老祖宗发话了,两名乞丐才又站定,转过身来。

    吴大娘和吴刚脸色惨白。

    郭夫人面色也难看得很。

    朱璧知道让两个乞丐留下来准没好事,就道:“老夫人,不过两个叫子,留他们作什么?”两名乞丐不敢言语。

    老夫人淡淡道:“长乐住嘴!”

    老夫人蹙眉。

    长乐为何就不能体恤同情下疾苦的人?

    难道性子也是天生的,一代传一代么?

    老夫人的目光转到两个乞丐身上,温和地问道:“你们认识他?”

    乞丐互视一回,最终李四发话了:“老夫人,我认识的人叫吴刚——”

    随着李四的话一出口,吴刚已吓得快昏厥过去。

    李四说话中气十足,话语传在屋子的上空,他不紧不慢地道:“这个人若不是穿着这一身漂亮的衣裳,李四真以为是那个和小人窝在墙角下一起捉虱子的吴刚。吴刚说他认了一个干娘,给有钱人家当差,后来被有钱人不顺气拿去发泄怒火,就砍了手。她干娘不再管他,他就和李四一起去街角乞讨。就是前一个月吧,吴刚突然变了,他白天早早地出了门,晚上摸黑回土地庙,问他去哪里乞讨,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勾当。”

    李四的话差点让老夫人气晕。

    吴大娘和吴刚都哆嗦着软下膝盖,不由得跪在地上。

    郭夫人此刻不敢言语。

    偏偏朱璧犟嘴道:“天下叫吴刚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和一个叫子认识?若不是宜安认得这两个叫子,老夫人怎么可能听他们这么多废话。”

    丁夫人对朱璧的话置之不理,冲李四笑道:“这就奇了怪了。听你们这么说,吴刚只是个乞丐?”

    “回夫人,吴刚原来是和小的一起乞讨的。”李四忙道。

    丁夫人又道:“我们这里有个吴刚,正说着宜安乡主的不是。还望你们替宜安乡主,证明这个吴刚在说谎。”

    李四忽听说和救命恩人有关,慎重道:“需要小的作什么证,小的一定不会推辞。小人的命都是宜安乡主所救。”

    “是啊。宜安乡主有何吩咐,只管说。”另一个乞丐也附和道。

    看着两个乞丐对宜安乡主唯首是瞻的样子,朱璧气结。

    郭夫人万万想不到,吴刚会栽到两个小乞丐这里!

    朱璺道:“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还可以自己应付。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老夫人这时道:“你二位再看清楚,这个人是不是你们认识的吴刚?”

    李四忙道:“老夫人,我们认识的吴刚,左手虎口有个痣,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

    瘫软在角落里的吴刚已经吓得要装晕厥。

    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缩回袖子里。

    看这个心虚的样子,就**不离十了。

    (。)

282 戳穿() 
吴大娘还强辩道:“老夫人,天下相像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些相似的特征就判断出来呢。我的养子绝不会认得两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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