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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紫裘-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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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种碧问道。

    朱璺笑而不答。

    她闲闲地喝着茶,目光放空。

    夜终于来临了。

    种碧看了看坐在书案边的朱璺,道:“姑娘早点休息。”

    “你去睡吧。今晚别等我。我可能睡得迟一些。”

    种碧听了自和结香去睡了。

    深夜终于听到外间大房上香甜的酣睡声。

    “夫人!”荣椒院里,李大娘恭敬地行礼,郭夫人的怒气已经消了许多。

    郭夫人淡淡道:“都准备好了吗?”

    李大娘道:“十个顶尖的高手,不怕砍不死一个小乞丐。”

    一直没有休息的朱璧愣住:“母亲,难道你不是对付小庶女吗?”

    郭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璧,慢条斯理道:“杀她不能弄脏府里的地。”

    “那个乞丐还要十个人对付?”朱壁不解,“给他的饭菜投点毒不就行了。”

    ‘“不,一刀一刀把他劈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妥当吗?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发现了也是小乞丐畏罪自杀,他骗了沛王府的宜安乡主,良心深受谴责。”郭夫人说道。

    朱璧的脸色微沉,今日被小庶女的城府震了半晌,又听到小庶女和明康之间的事,感觉老夫人一直在哄她,其实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让明康娶小庶女。

    郭夫人突然问道:“小庶女身边的朗月在做什么?”

    “北灵院的人都睡了。”李大娘忙道。

    “让她睡几天踏实的觉,再过几天就轮到她了。”郭夫人说着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划过。

    她走到糊着麻纸的窗棂前,“啪”地折断了那根枯萎的残荷。

    子夜,十个黑影犹鬼魅一般慢慢地朝土地庙靠近

    土地庙里漆黑一片,借着月光,只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个身影。

    湘树被紧紧地搂着,始终睡不着觉,她泪流满面地看着刚刚捡了有钱人家扔的一壶残酒的吴刚,吴刚身上散发着酒臭,虽然因为吴刚喝醉酒从白天就呼呼大睡至深夜,可是难保明天吴刚醒来就会办了她。

    湘树的脚上被一个铁链子拴着,钥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她哆嗦着,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龌蹉的男人,然后就听到什么动静。

    她吓得忙捂住口。

    一切都显得太平静了。

    可是那轻轻的脚步声,躺在地上的湘树听得很清楚。

    要不要喊叫?

    横竖一死,喊醒了这个乞丐,日后反而脱不了身,还不如等这个乞丐被砍死后,自己再做个了断。

    湘树打定主意后,就捂着口一动不动。

    静静地等着那群靠近来的黑衣人。

    听着这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湘树赶紧闭上眼睛。

    此时,她已经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湘树等了一会,听清有好些人已经亮出了手里的长刀,长刀在映照在土地庙里的月光里下发出刺眼的寒光。

    那些人走近跟前,掰过来正在呼呼大睡的乞丐,然后就看清了湘树身边躺着的吴刚。

    吴刚蓦地被推醒后,睁开惺松的眼睛,酒劲还没过去,就被吓懵住了。

    “你们是谁?”吴刚瞳孔惊恐地放大。

    气势汹汹的黑衣人根本就没搭理他,扬起的大刀就要朝下劈去!

    吴刚吓得哇哇直叫,把湘树抓到面前做挡肉牌。

    湘树一惊,然后就被一个重重的力道拎起。

    她的身子已经贴到了那黑衣人的刀下,黑衣人见不是自己的目标,劈下来的力道稍稍放松一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在了湘树的胳膊上。

    “啊——”湘树吃痛地叫了声,然后就被方才动手的黑衣推到旁边去。

    就在这时铁链响了响,黑衣人才知道她被铁链拴着。

    黑衣人只是瞧了一眼,没有理会湘树,直接跨过去,又朝屁滚屁流的吴刚砍去。

    吴刚刚爬起来,后背就有一个冰凉的感觉划过,没过几息,撕裂的肉痛袭上来。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被吓傻了的湘树如梦初醒一般,这些人的目标是吴刚。

    “杀了他!”黑衣人中有一个发出阴森的声音。

    吴刚吓得腿软,没命地往外面跑。

    “快救命呀,救命呀!”吴刚边跑边叫。

    他刚跟到院子里,想不到院子里的黑衣人更多,自己好像落入事先缝织的鱼网之中,一下子就被包围起来,又像是羊遇上狼一样,瑟瑟逃不出圈子。

    黑衣人正举起长刀,在月光下,正要齐齐地劈向吴刚时,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光。

    同时从土地庙的前后院子里突然涌入一群手执火把的黑衣人,黑衣人一看到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敌是友。

    吴刚已吓得跌倒在地上,口内直讨饶。

    火把光映天。

    顷刻就把月光淹没了。

    从那群黑衣人身后突然又涌出来二十几个举着明晃晃薄剑的黑衣人朝那群黑衣人劈去,方才被火把光吓一跳的黑衣人这才如梦初醒,齐齐举刀对抗后来居上的黑衣人,那些人打到后来因为衣裳一样,不识对方是不是自己人。

    打乱成一锅粥。

    后来的黑衣人却凭着袖上系的白色带子一眼识清敌人。

    这时,霹雳啪啦的金鸣声就在土地庙的上空久久地回荡着,一阵微风吹过,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最不起眼的吴刚好像被人遗忘了。

    他像只老鼠一样悄悄地溜回庙里,想把自己的婆娘带走。

    院子里的金鸣声渐渐地成了背景。

    吴刚瑟缩着从墙壁的砖缝里找出钥匙,然后沿着墙角一路走进土地庙里,他急促地打开湘树脚上的铁镣。

    锁打开后,吴刚又拖又拉着湘树:“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没命了!”

    “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走,我要死!”湘树急急地抓着铁镣不愿意离开。

    吴刚踹了她一脚:“臭婆娘,老子为了你快没命了,你还敢作!你继续作!看我不打死你!快走!”

    他又踹又拽,把她当成提线木偶一样,恨不得拆下来带走。

    湘树被打得不轻,一阵阵雨点般的拳头下,她被打得麻木了,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啊——”

    雨点般的拳头终于停下。

    湘树回头一瞧,吴刚干瞪着她却说不出话,她心惊胆颤地往后缩,只见吴刚哗地倒地。

    她看见了背后正举着血淋淋的剑的朗月。

    湘树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

    她以为朗月是来索命,不由得往后退去。

    朗月紧绷着脸看着她。

    没过几息,朗月就取了块帕子把剑上的血迹擦干,这时院里的黑衣人打斗的声音也渐渐停歇下来,传来一阵带着颤抖的声音:“大侠饶命。”

    湘树循声望去,看见一群执着火把的黑衣人中间一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丢了兵器正在求情。

    湘树吃惊地望向朗月。

    难道朗月是在救她?

    她惊恐地望向地面一动不动的吴刚,他终于死了!她不用再做这个乞丐的婆娘。

    湘树这时反而松了口气。

    “他还有一口气。”朗月好像识破了她的心思。

    朗月的话让湘树心里再次咯噔一下,“为什么不杀了他!”

    朗月冷哼一声:“他是你丈夫,杀了他,你岂不成了寡妇?”

    “不,我不要给他当婆娘,求求你,要么杀了他,要么杀了我。”

    就在她说话的工夫,从朗月背后走过来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朗月退至旁边:“姑娘。”

    湘树身子巨震。

    七姑娘也来了!

    身着黑色夜行衣的朱璺已经走至她跟前,院子外面的火把光照进来,朱璺揭下面庞上黑色的巾帕,露出她美丽的面庞,她居高临下地盯着湘树:“是谁指使你的?”

    湘树手不由得抖了下。

    她张口结舌,不敢言语。

    朗月淡淡地望着她:“姑娘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里没有别人,如果失去这个机会,你再无翻身之地,永远要做这个乞丐的婆娘。”

    “奴婢——”湘树又惊又惧,却不敢说。

    朗月又道:“错了这次机会,下次可没有这样的好酒让他睡上一整天。”

    “原来是姑娘——”湘树吃惊地看着面前审视着她的两个人。

    原来是姑娘派人扔的那壶酒。

    如果不是那壶酒,被一群乞丐闹着要吴刚和她入洞房,吴刚也不会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呼呼大睡,并且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

    原来是姑娘帮了她!(。)

286 反应() 
湘树吃惊地迎视上宜安乡主的目光,咽了口水,依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朱璺没有再逼她,转身就要走。

    这时朗月也收剑准备离开。

    背后终于传来湘树急不可待的声音:“我说,我说——”

    朱璺顿足,转过身:“谁主指的?”

    “是,郭夫人。”

    朱璺早已知道是郭夫人,只是不明白湘树为何对郭夫人死心踏地,不知道她有什么把柄落在郭夫人手里。

    想到这里,朱璺问道:“为什么帮她?”这才是她重点要问的话。

    湘树吞吞吐吐道:“是,是因为我弟弟。”

    “你弟弟?”朱璺与朗月面面相觑,“你不是孤儿吗?怎么会有弟弟?”

    “奴婢很小的时候与弟弟在战乱之中丧失父母,成了孤儿,后来遇上人贩子把奴婢卖给了公主府当侍女,而我弟弟从此下落不明。直到后来一次奴婢陪着公主前来沛王府,发现了郭夫人娘家的小厮里有一个眉眼很像我父亲的,就千方百计打听到,他就是我弟弟。原来我弟弟和奴婢分开后,被郭尚书所救,若没有郭尚书,弟弟早就被狼吃了。奴婢的弟弟欠了郭夫人娘家一命,奴婢一命换一命,只为报答郭家对我弟弟的救命之恩。”

    听到这里时,朱璺和朗月终于明白了湘树对郭夫人死心踏地的原因!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湘树。

    “你愿意一命换一命答谢她,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去伤害别人?”朱璺淡淡地问。

    湘树红了脸,掩面哭泣:“奴婢错了。”

    现在说错了又有何用!

    朱璺冷冷地看了她片刻,即使她哭得再伤感,她也生不出一丝的同情。

    湘树匍匐跪地,央求道:“奴婢知道罪不可赦,只求一死,希望姑娘不要再拿这个乞丐来折磨奴婢了。”

    “奴婢说的是真的。当日是奴婢没有考虑后果,差点害到姑娘,将心比心,奴婢的确知道错了。”

    “若有机会,奴婢绝不会再想这种坏主意。姑娘啊,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湘树抱着朱璺的腿。

    朱璺踢开她:“早知今日,可必当初!”

    湘树擦干泪,瞥了眼地上从昏迷中醒来,挣扎喘气的吴刚,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她恨不得立刻掐死吴刚。

    为什么还不死!

    “姑娘,奴婢真知道错了。”湘树又苦苦哀求。

    话音未落,朗月突然把剑扔到她面前:“杀了他。”

    湘树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向朱璺,见姑娘没有反应,她这才醒悟,姑娘答应放她一命。

    湘树艰难地拾起剑柄,剑锋对准了正在喘气的吴刚的咽喉,闭上眸子,用力往前一刺,感觉好像刺进一个沉闷的东西里。

    她麻木地拔出剑,睁开眼时就看见吴刚瞪大眸子盯着她。

    她吓得一哆嗦,扔下剑往后面退去。

    “吴刚已被郭夫人的刺客所杀,你不用再做这个乞丐的婆娘。”朱璺淡淡地宣布。

    湘树心有余悸地看着七姑娘。

    “把剑还我。”朗月伸出手,朝胆颤心惊的湘树开口。

    湘树深吸一口气,竭力地抚平内心的紧张,然后拾起沾血的剑柄,颤抖地还与她。

    次日一早,沛王府的大门口就传来啪啪啪的拍门声。

    李大娘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急急地赶回荣椒院。

    按照事先的约定,李大娘应该在四更天前赶回来的,可是却在天亮时不分轻重地跑进来。

    李大娘弄的动静太大,就引起了李步的注意。

    不过因为是嫡夫人身边有头脸的婢妇,李步很识趣没有问她什么就打开门让她进来了。

    李大娘走至郭夫人的上房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敲门进去。

    郭夫人正在慢悠悠地对镜梳妆。

    春荷拿出了一只托盘,里面放着一排簪子,给郭夫人过目。

    郭夫人看了一眼,手指了指其中的一枚珠钗,春荷就放下托盘,将珠钗别在郭夫人的发髻间。郭夫人对着镜子抚了抚发饰,透过镜子看着李大娘:“事情办妥当了吗?”

    李大娘惊慌地点点头。

    郭夫人心满意足地笑笑,让春荷替她选一个喜庆的衣裳穿着。

    “这几日烦心的事一多,连气色也不好了。纬儿的喜日要到,该穿得喜庆点。”郭夫人说着时,春荷已经打开了箱笼,拿出其中一件亮丽的衣裳,问道:“夫人,这件怎样?”

    “就那件吧。”

    郭夫人说着要起身时,却瞥见镜子里迟疑的李大娘,疑道:“还有什么事?”

    “夫人,只是”李大娘欲言又止,“派去的十个人都死了。”

    “什么?”郭夫人托在桌角的手微滞。

    接着她目露怒意,伸手将梳妆台上的托盘猛地推倒,托盘哗啦啦地跌到地上,里面还剩下的三枚簪子就散落开去。

    为什么杀一个小乞丐,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

    郭夫人面带愠色地反转过身子,望向李大娘:“怎么回事?”

    李大娘扑通跪倒在地:“婢妇在附近等到快四更天时,也没见那些人回来,就悄悄地跑到土地庙去看,想不到土地庙里聚集了好几个乞丐。婢妇走进去看时,就发现地上躺了好些人。而且都,都是我们派去的。那个乞丐死则死了,只是不明白十个身手高强的人怎么也会死。”

    郭夫人听到这里脸色已沉了下去。

    “会是谁干的?”郭夫人生气地问。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朱璧闯进来,道:“母亲,这一定是那个小庶女干的!”

    朱璧的突然闯入,令郭夫人不悦。

    她的女儿为何总是这样冒冒失失,一点嫡女的样子都没有!

    李大娘这时也附和道:“婢妇也觉得与宜安乡主脱不了关系。”

    “她哪来的本事!”郭夫人犹不相信一个庶出的姑娘,无背景无能力,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她派出去的十个高手。

    就算她身边有个会身手的朗月,让朗月一个人对付十个人,也是寡不敌众!

    郭夫人若有所思。

    朱璧这时迫不及待地道:“母亲,她身边的朗月不是善茬。朗月既然会身手,就认识一些狐朋狗友,母亲不可小看她。”

    朱璧这句话有理。

    李大娘忙道:“夫人,忘了上次去水月庵路上的事吗?”

    郭夫人微凛。

    她当然记得!

    朱璺能从一群刺客那里逃脱,说明她背后有人。

    李大娘沉了沉心道:“其实婢妇早已有一个怀疑。”

    “大娘说来听听。”郭夫人忙道。

    “夫人觉得,宜安乡主背后的势力,会不会和南宫府的昭将军有关?”

    南宫昭?

    郭夫人下意识地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她不过一个庶出的姑娘,昭将军凭什么帮助她?”

    “夫人不觉得宜安乡主的美貌是一种祸吗?”李大娘提醒道。

    不管她们怎么否认,朱璺容貌过美都是事实。

    郭夫人一惊,再次否认:“怎么可能?她可是义女。”

    “义女到底不是亲生的。夫人怎么能指望她和南宫常山是一样的身份呢。”李大娘再次提醒。

    这个想法有点胆大。

    上次朱璧就因为提什么蛾黄女英,害得被削了乡主的封号。

    “母亲!我倒是赞同李大娘的想法。不管昭叔叔对小庶女出自什么原因,昭叔叔可能就是幕后的主使人。”朱璧也道。

    郭夫人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李大娘只是猜测,长乐,你不要掺和这件事。”

    “母亲事已至此,想要当面对付小庶女是不可能的。只是制造意外。”朱璧道。

    “意外?”郭夫人望着满眼都是仇恨的朱璧,朱璺的面庞上带着因为凶狠而五官扭曲的神色,她望着郭夫人,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是啊。意外。天上掉下一块石头都能砸死人,何况我还听说南宫东府的夏表姑不小心误食鳩毒之酒死去呢。”朱璧冷冷道。

    郭夫人沉吟半晌,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李大娘道:“夫人,咱们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小庶女的反应,再作打算也不迟。”

    灵苔院里。

    郭夫人走进去时,就看见朱璺坐在旁边陪着老夫人喝早茶。

    郭夫人携着朱璧走过去请过安后,默默地坐到一边,侍茗替郭夫人和朱璧倒了两杯茶。

    郭夫人看了一眼早茶,茶水里飘着淡淡的奶香味。

    她漫不经心地笑道:“老夫人真有想法。茶里放上牛乳后,从色泽和香味上都不一样了。”

    “这可不是我想的。是丁夫人。”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郭夫人抬眸睨了一眼淡笑不语的丁夫人,心里后悔方才说的那番话。

    丁夫人并没有邀功,表现得更为谦逊,道:“托老夫人的福,我才能想到这个法子。”

    朱璧撇撇嘴:“说得好像只有你想到似的。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做罢了。”

    “长乐,想是一回事,做出来是另一回事啊。”荣姑姑笑道。

    朱璧脸色白了白:“丁姨娘主持府里的中馈,若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好,那真说不过去了。过去我母亲主张时也曾经想过好多新鲜的样,比这个厉害多了。”

    “长乐别说了。”郭夫人谦逊地等着朱璧说完嗔怪道。

    朱璧就道:“老夫人赞扬丁姨娘时,长乐就想起了母亲的好。”

    郭夫人心里颇为得意。

    朱璧终于说到她的心坎里了。

    这才是母女之间的默契啊。

    郭夫人眼底划过一丝快意,然后目光就不经意地落在旁边喝茶不语的朱璺身上。

    朱璺置身事外,好像对这些谈话没有在意过。

    她只是专心地喝茶。

    郭夫人想起昨天夜里的事,眸子眯了眯。

    荣姑姑换了话题,问向宜安:“昨晚还睡得好吗?”

    这正是郭夫人想问的,朱璧也不由得看过去,冷冷地打量着一脸淡然的朱璺。

    朱璺这才抬头冲荣姑姑笑道:“宜安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就天亮了。”

    荣姑姑道:“宜安的睡眠一向很好,连我都佩服。我一夜要醒来好几次。一入冬睡得就不踏实了。”

    “提起入冬,我想起来了,老夫人打算初几烧地龙?”丁夫人问道。

    “这几日天气反常的暖和,往年这时应该开始用了吧?”荣姑姑问。

    郭夫人不等丁夫人作答,忙插话道:“是啊。往年我操心府里事时,可从没有这么怠慢过,初一或初七就烧地龙了。”

    丁夫人笑道:“那也要看天气啊。往年什么天,今年什么天?这天气反常,和春天一样暖和,若是你怕冷,我可以先叫人把你屋里的地龙点燃。”

    到时烤死你!

    丁夫人心里骂着。

    郭夫人凝眉盯着她,道:“地龙要用时大家一起用,我可不敢先老夫人独享,奇怪你居然还有单独享用地龙的想法。”

    二人的话语里夹杂着淡淡的酸味。

    眼看着老夫人又快被她们的明争暗斗搞得面色不悦起来,荣姑姑又换了另一个话题:“宜安,你屋里现在少了两个婢女,一个婢妇,姑姑本来是想给你添几个人,但是一想到湘树的事,姑姑就觉得抱歉。所以也不敢私作主张再替你张罗人选了。还是让丁夫人帮衬着较好。”

    丁夫人笑道:“这有什么。原本就是我的份内事,五公主放心,我一定帮宜安物色几个忠厚老实的婢子。”

    朱璧听了不乐意了:“七妹说到底只是个庶出的,她屋里有两个婢子已经够了。我屋里也才四个呢。”

    丁夫人眨眨眼睛瞅着大言不惭的朱璧:“你七妹是乡主,你是什么?”

    朱璧被问得气结。

    郭夫人驳斥丁夫人道:“长乐说的没错。长乐是王府里最尊贵的嫡长女,宜安只不过是贱妾所生的庶女,凭这一点来说,长乐的份例比宜安多一倍也不为过。”

    老夫人不悦道:“宜安是乡主,按照乡主的份例来。”

    老夫人一席话就像一巴掌扇在郭夫人的面庞上。

    郭夫人保持镇定,面上的肌肉虽然因隐藏的愤怒而隐隐地跳动,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吞下这口恶气,压制住内心的叫嚣,挤笑道:“老夫人,宜安再怎么抬举也只是个庶女,日后给他人作妾的,老夫人你——”

    话没有说完,老夫人沉冷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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