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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紫裘-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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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身手个个不凡,十个人进退自如,功夫不在朗月之下。

    朱璺蹙眉,不能这样等死,她要想办法帮助朗月。

    以一挡十,不过一会儿就会筋疲力尽的。

    朱璺豁出去了,掀帘坐到马车外面猛抓起缰绳。

    结香吓了一跳,“姑娘,你要干什么?”

    时间紧迫,朱璺没有答话,咬紧牙关,马车向那群人冲过来。

    就在这时,裂帛声响起,朗月捂住被刀刃划伤的胳膊,招架不住地往后边退。

    朱璺驾着的马车,不受控制往黑衣人群中冲去。

    那些人见状,原本想趁机先制服手下败将。

    谁知马车冲过来,吓得往边上逃窜。

    朱璺大喊一声:“上车!”

    朗月退到马车边,这时飞快上了马车,她忍住痛握住缰绳,拿着马鞭甩了下,马嘶叫一声,又开始拼命往前奔去。

    不想马车的车轮陷进坑洼里,无论怎么赶,马车都过不了坑。

    一时陷在那里进退两难。

    黑衣人面面相觑,慢慢靠近来。

    朱璺看着那马似乎已使了全力,仍然走不动,那黑衣人却又步步紧逼,索性从袖兜里掏出匕首。

    朗月急问:“姑娘你要作什么?”

    朱璺没有答她的话,只是望着天,叹了口气:“这是天意难违,就算真得要死,我也要拉一个人一起死才对得起自己,是我太懦弱了,才给了别人置我死地的机会。”

    她的美目带着一些未尽的不舍,拔开匕首,明晃晃的寒光刺人双目。

    黑衣人中有一个冷冷对同伙道:“小心马车上那两个带着利器的女子,抓住后重重有赏。”

    听了这话,黑衣人团团将马车包围住。

    朱璺转头冷凝着离她最近的黑衣人,再次大喝道:“将死之人,只想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那领头的黑衣人目露寒光,冷冷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收的江湖人刘麻子的钱财,买的就是你的性命钱!”

    刘麻子?

    果然是郭夫人派的,她这样做,无非是阻止朱璺回府里。

    结香这时掀帘哭道:“姑娘,是郭夫人,上次听朗月说就是她派人吴大娘买通了刘麻子,没想到郭夫人一定要赶尽杀绝,我们怎么办?”

    朱璺坚定地道:“别哭!我们还没有死。”

    结香忙止了泪,看着那些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又看着受伤的朗月,和握着匕首的倾城倾国的姑娘,结香心里直惋惜。

    难道这么美丽的女子就要命殒吗?

    她虽然收了泪,但眼圈一红,鼻子一酸,放下帘子坐在马车内轻轻抽泣。

    黑衣人看着朱璺手中的利刃,冷冷道:“我劝你乖乖投降,女人拿刀是不好玩的,小心刮花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朱璺呵道:“你们胆敢拦截沛王府的马车,就不怕我父亲缉捕你们?”

    那几个黑衣人哈哈一笑,就朱林那个软包子,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黑衣人看到这个美如仙女的美人,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不急于处置她死地。

    那领头的黑衣人活络道:“美人儿,你说的是,你还是听哥哥一声劝,放下那玩意儿,我们保证好好的留你一条全尸,送回沛王府。”

    话一说完,那几个黑衣人又是一阵大笑。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别和美人耗时间了,先活捉了她,岂不更好?”

    一语既出,四周的人会意大笑。

    他们又慢慢靠近来。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先上前,“啪——”鞭子落在那人身上,那黑衣人尖叫着往后退去。

    另一个不甘心,又往前靠近,朗月手中的鞭子利落地甩在那人身上,直打得他皮开肉绽。

    两个黑衣人退到三步远,直叫着痛。

    其余的人都愣住,反应过来,齐齐要涌上来。

    朱璺的匕首突然扎了旁边的黑衣人手腕,顿时一股血腥味涌出来。

    那个黑衣人握住手背靠近不得,目露凶光地瞪着朱璺。

    朗月又是一鞭下去,那马突然像受惊一般,长嘶一声,马蹄腾空。

    “忽”地马车的轮子终于从坑洼里冲出来,向大路上奔去。

    黑衣人见状气急败坏的追赶着,口内直嚷道:“抓住地!快追上!”

    黑衣人唾骂着往前追去。

    朗月不顾一切地挥鞭赶着马车,朝相反的方向一路奔去,众人还没察觉到方向反了。

    这时后面一阵阵马蹄声惊心动魄地传来。

    朱璺回头看了一眼,暗叫不好,马车后面,有两匹马狂奔着朝这边赶来,眼看快跟上来。

    朱璺忙命道:“加快马速!”

    朗月又一鞭狠狠地甩下,马车速度加快,沿着大道一路向西狂奔。

    转眼间前面就是驿站,后面的那两匹马的速度渐渐放慢了。

    这里是官道,每隔几里会有驿站,黑衣人终于掉转了方向返回去了。

    朗月驾着马车还是没命地往前奔着。

    直到夕阳快下山时,朱璺才从惊魂中回过神,忙道:“朗月,停下!”

    马车嘎然而止。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什么地方?

    四处是山,林子茂密,加上太阳西下,更显得幽暗了。

    朱璺环顾四周,心里发慌。

    她们迷路了!

    坐在马车里颠得难受的结香,强撑着身体掀帘看着外面暗沉沉的林子。

    林子里野猿啼叫,不知名的猛兽在林涧里吼着,她吓得一哆嗦,道:“姑娘,我们走错路了,这不是京都的方向。”

    朗月镇定地察看了四周的地形,太阳渐渐落山,林子里比头顶的天色要黑几分。

    她皱眉道:“姑娘,我们确实迷路了。太阳已经下山,这附近地形险要,只能明天早上再出发。”

    明天早上

    朱璺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明天早上再回去,郭夫人那边或许得了消息,那么——

    结香已探出头急道:“不可,姑娘,我们必须今天赶回去,哪怕夜里摸黑也要回沛王府,若不然,郭夫人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说姑娘被歹人捉住,留了一夜,那么姑娘的清白就毁了,别说郭夫人可以大作文章,只怕老夫人也会相信,为了沛王府的名声,也留不得姑娘。”

    朗月看了天色,叹道:“那怎么办?本来已经迷路了,天黑再瞎赶路,只会越走越错。”

    结香却顾不得这些,姑娘的名声最重要。

    她这时一味劝道:“姑娘,我们必须今天赶回去,今天夜里不赶回去,隔了夜,老夫人被郭夫人一说,肯定会对姑娘的清白起疑心,明天就算回去了,谣言四起,王府也不会容下姑娘的。”

    朱璺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朗月也受伤了。

    马跑了一天路,还没有吃过草,这时正在低头啃着路边的野草。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天已经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只看到那片星空,所幸有月光。

    她燃起一丝希望,道:“我记得这月亮是从东边出的,我们朝着月亮的方向慢慢赶路吧。”

    朗月听了,狠狠地掐了下自己受伤的胳膊,痛得大叫了一声。

    朱璺这才发现月光下朗月的胳膊还在血流不止。

    她蹙眉取出匕首,从车帘上面垂下的缎面上划开一个小口,扯下一块布。

    结香明白过来,用姑娘扯下的布条替朗月包扎伤口。

    朱璺安慰着她,“朗月,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得和你的名字一样呢。”

    她试图让朗月忘记伤口的疼。

    朗月心里又愧又疚,面色苍白地看着圆圆的月亮,淡淡地苦笑:“是啊,月光和姑娘一样暖人心,朗月真是罪过,拖累了姑娘,还求姑娘日后不要恨朗月。”

    她自言自语。

    朱璺以为她受伤后胡言乱语,没有在意她的话,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知道不宜赶车。

    她和结香又不曾赶过马车,没经验。

    方才她是迫不得已胡乱赶着,现在没有黑衣人的追赶,路又黑,途中又有险道,结香的话她明白,遇上歹人,隔夜才回,又是这副狼狈相,老夫人不得不疑心。

    可是她是清白了,朗月的胳膊又受了伤,为了安全起见,她寻思一回,心意已决道:“天已黑了,路途险恶,暂且在马车上留宿一晚,天一亮就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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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香也知道形势所逼,没有再反驳,包扎好朗月的胳膊,先扶着她上了马车安顿下来,才又出来,心里忐忑不已道:“姑娘,我真得很害怕这个决定会害到姑娘。”

    “没事,不还有你和朗月吗?你们替我作证。我相信老夫人和父亲会相信我的。”朱璺安慰着。

    她突然看到旁边有一捆干草,不知道是不是赶路人落下的,喜道:“把稻草铺上来,先睡个好觉。”

    结香无法依了她,下了马车抱起稻草过来铺好。

    朗月复又忍痛坐到马车外面道:“你们休息,我在外面守着。”

    “那怎么行,你有伤在身,在里面休息。”朱璺劝着。

    这时结香开口道:“我先守着,有什么动静就告诉你们。若累了再和朗月轮换。”

    “这样也可以。”朗月没有再争执,重新躺回马车内。

    朗月的胳膊有伤,睡在旁边,胳膊靠外,因怕姑娘被挤了,尽量靠边上。

    夜已深了,露水很重,马车帘挂起来,黑黑的马车里,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到外面风吹过林子的瑟瑟声,不时有几只猿猴夜里醒过来长啸一声,不知名的虫鸣声和被月光扰乱美梦的雀叫声。

    帘子里,朱璺轻轻唤了一声结香,问道:“冷不冷,进马车里吧。”

    结香收紧衣领口,道:“我没事。姑娘放心。”

    夜色里,除了几只动物在一里之外长啸,这里安静得只有星空。

    结香想起明天,又担心地轻语道:“今夜是无事了,我只怕明天会出事。”

    结香淡淡的无奈之声传进马车里。

    她的声音里含着未知的恐惧,姑娘的清白怎么办呢?

    朗月心里也很矛盾,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朱璺淡然笑道:“清者自清。”

    结香却道:“我想到的唯一法子,是告诉老夫人,我们落了东西在水月庵,又重回了水月庵住了一宿才赶回来的。”

    这个办法也说得通,可是朱璺并不知道水月庵已经是座空庙了。

    今天朱璺没赶回去,那车夫估计已经先行回去禀报了。

    沛王府的人肯定已派了人过来,没有找到七姑娘,必然要去水月庵看一看,到时就会发现水月庵的尼姑一夜失踪不见。

    这时,沛王府的人估计已经知道了尼姑们和姑娘被歹人掳走的消息。

    明天回去,死路一条。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朱璺与明叔夜的联系啊。

    只有这样,才能让朱璺无家可归再次投奔主公。

    只有这样,主公才会称心如意。

    朗月不明白主公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女子,在她的眼里,主公阅人无数,原本不该花这么多时间放在七姑娘身上的。

    可是主公就这么做了。

    如果有朝一日,七姑娘知道了这些事后,会不会反目成仇?

    想到这里,她心灰意冷,额上冒着冷汗,简直不敢想象。

    朗月一声不发地听着姑娘回应着结香,道:“如实说罢。我相信老夫人会相信的。你们是证人。”

    帘外结香不再说话了。

    一切正如朗月所料,沛王府的人马在大道上没有遇上七姑娘的马车,又直奔向水月庵,突然发现庵里空无一人,只有那死去的李太和两个女尼,隔夜的香里果然查到了闷香的成份,下人们慌得回去复命。

    老夫人听说尼姑们与小孙女同被掳走,惊得茶杯落地摔个粉碎!

    郭夫人一怔,嘴角浮现一丝意外收获的笑意。

    原已派了人预备好埋伏。

    谁知那埋伏的人是夜来报,并不曾见到朱璺的马车。

    她还觉得奇怪,如今听说水月庵的尼姑并姑娘被掳走,虽然又听说李师太惨死,有些意外,但仍然喜出望外。

    千算万算不如老天帮她收拾庶女!

    老夫人面色凝重,屏退了左右。

    等众人退下后,诺大的屋子里只留下郭夫人和丁夫人。

    郭夫人心里一阵激动,对老夫人道:“据李步派的人讲,贼人用了闷香,水月庵里的尼姑们都被闷晕,李师太和两个尼姑听到了动静,本想求救却被贼人杀死,两个尼姑死去的屋子是宜安居住的地方,里面还有些宜安的包裹衣裳等物件。可知那两个尼姑本是想救宜安的,不想死于非命。”

    说着故意用大袖拭泪。

    郭夫人的每句话就像刀子戳着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痛惜道:“好好的家庙怎么会出这一档事?”

    郭夫人心里十分得意,面上却露出知错的样子,哭道:“都是媳妇的不是,家庙里全是女尼,一介弱女子,本应派些人手去保护的,不想让贼人钻了空子。谁能想到这些贼人会打尼姑的主意呢?”

    郭夫人是想说贼人不是要打尼姑主意,而是要打宜安主意的。

    因为招惹尼姑要倒大霉是常识。

    “老夫人,婢妇有话要说。”吴大娘突然上前一步心虚地低声道。

    老夫人心里正厌烦着,淡淡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吴大娘面色沉重道:“婢女觉得,那些贼人原不想打尼姑主意的,只怕是看中了宜安亭主的美貌,尼姑们为了保护亭主,才惨遭毒手。”

    言下之意,虽然李师太来信说安亭主身上煞气已除,但从这件事来看,安亭主害了水月庵的尼姑们遭殃!

    老夫人皱着眉头叫吴大娘退下,不想再听她一派胡言。

    郭夫人便道:“老夫人,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七姑娘是何等身份,何待尊贵的千金,如今被贼人掳去,只怕——”

    她故意没说下去,老夫人心头一紧,最担心最不敢想的事情,就是宜安的名节不保。

    但是隔了一夜

    “谁敢对宜安不敬?老夫人,依我看宜安没事的,若真发生什么意外,她岂肯惜命?”丁夫人驳道。

    但是不管如何,都遂了郭夫人的意!

    郭夫人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喜色,面部扭曲道:“是啊,宜安已经完了,老夫人节哀顺变!”

    “扯你娘的骚!”老夫人指着郭夫人破口大骂,“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这么想要她死?”(。)

128 点宫砂() 
这时她还不忘抹掉嘴角的笑意,一味劝道:“老夫人我知道你心疼宜安,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老夫人要面对啊,这么多女子和宜安一起失踪,宜安又长得那么美,如果没死,为了沛王府的名声和沛王的面子,也不能再要她了!”

    老夫人来回踱步,面色铁青,却一句话也没说。

    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宜安就完了。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王爷。”老夫人突然停下步子,眼睛瞪着郭夫人。

    郭夫人忙掩饰住快到嘴角的笑意,连连点头:“媳妇明白。”

    “你也是!”老夫人又望着丁夫人。

    丁夫人沉沉道:“老夫人放心,我不像某些人巴望着宜安出事。她是可怜见的,没亲娘疼。”

    郭夫人听了也不忘佯装生气地辩驳一句:“你什么意思?这话分明没把我当家嫡母放在眼里!”

    丁夫人刚要回呛她,老夫人打断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有的没的。”

    两个夫人互不搭理。

    但是郭夫人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份喜气,憋在心里很久没敢显山露水,借故和丁夫人吵架发泄心里的痛快。

    郭夫人看着老夫人在生气,也不甚在意,装装样子劝慰道:“老夫人放宽心,宜安命里福薄,命里的劫数,老夫人真疼她,媳妇愿意陪老夫人替她抄念佛经超度。”

    丁夫人不满道:“嫂嫂,你句句都盼着宜安死呢,老夫人刚刚还发话了,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女儿呢?”

    她虽然在辩驳,但是语气无力。

    宜安失踪一夜,那样的美貌,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郭夫人不无讽刺道:“是呀,我为整个王府着想,大义灭亲,倒是我的不是了,宜安生得那样,从前道士说她是煞星,老夫人和我都饶她一命,安置在庵里时,如果会提前知道水月庵遭此横祸,当时就处死她,也不让她留到现在祸害他人,当然好话我也会说,我也想保佑宜安吉人天相,但是她活着回来又有什么意思?没的辱没了沛王府的名声!”

    老夫人心头难受,气得跌坐到榻上,陈大娘旁的端了茶让老夫人先喝口茶抚顺内心的气。

    郭夫人的话虽然难听,但句句是理。丁夫人也语气无力地哼哼一句,回头望向老夫人,见老夫人气顺了才松口气。

    郭夫人不再说话了,众人都瞅着老夫人,看她怎么处理。

    老夫人放下茶杯,道:“叫李步过来!”

    不稍时,李管家赶了过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李步面色同样凝重。

    老夫人沉沉地道:“这件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派几个人暗暗地查访宜安的下落。”

    李步纳罕道:“老夫人,李步斗胆劝老夫人,事已至此,不如说宜安亭主在庵里暴毙,才能维护沛王府的名声啊。”

    “是啊,老夫人,连李步也这么说。”郭夫人借着名声的幌子也极力反对老夫人。

    郭夫人见老夫人无动于衷,又上前一步极力劝说道:“这样伤风败俗的人怎么能再找呢?只当她死了才好!”

    丁夫人驳道:“不管事情是怎样的,先找回了人再做打算也不迟啊。毕竟她是你的女儿,是老夫人的孙女。这么身份高贵的亭主怎么能放任在外面受罪呢?”

    老夫人左右为难,唉声叹气着,正想着听取谁的建议时,外面忽有人喜得来报:“老夫人!老夫人!七姑娘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一惊,朱璺回来了?

    她刚进来时就发现府里人各怀心事地看着她。

    七姑娘在庵里呆了一月,乍一回府见面,她身上自带一种恬静的气质,比先前在府里时更显温润。

    朱璺一袭玉色长袍,如芙蓉般,又如玉蝶般翩翩而至。

    正是各怀心事时,朱璺在一群婢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给各位夫人请安。

    “你还有脸回来!”郭夫人睁大眼睛像见了鬼似的,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水月庵的女尼都被掳走,难道她们逃回来了?

    不管如何,要咬定她没了清白才是上策。

    朱璺明白郭夫人的意思,路上和她结香、朗月商量过,如实禀报,老夫人会相信她的。

    宜安正要说话,老夫人先瞪了郭夫人一眼:“忙什么?先等孩子说完。”

    郭夫人被呛了一回,只得坐到一边去。

    朱璺揖道:“老夫人,孙女昨天本来要回来的,可是路上遇到些变故,所以回来晚了一天。还好都平安无事。”

    老夫人正要点头,郭夫人冷冷一笑:“什么平安无事,车夫回来说你被几个男子掳走了,宜安你虽然是母亲的女儿,但是没有清白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住口!听宜安怎么说。”老夫人气急道。

    郭夫人只得忍住后面的话。

    朱璺忙道:“母亲误会了。宜安如果真被人掳走,也不会苟活。宜安是毫发无伤的回来的,母亲难道不替我高兴吗?”

    郭夫人不信她的话,如果毫发无伤,那么昨天一夜都在干什么?

    “你昨夜在哪里?”郭夫人冷冷一笑。

    朱璺淡淡道:“母亲,宜安昨天路上遇到坏人,多亏了身边的丫头才救出了我,当时我们走迷了路,所以耽搁了。”

    老夫人看着宜安一身靓丽,似乎没出过大事,但终究还是疑道:“是哪两个婢女?”

    结香和朗月听了忙上前一步揖道:“结香朗月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见是她,一时想起来,结香是拨给宜安的一等丫头,老夫人信过她。

    结香这时道:“老夫人,姑娘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老夫人点点头。

    郭夫人却道:“老夫人这事不能随意过去,一定要查清楚,没什么事倒罢了,真有什么事,日后发现迟了,会让外人笑话咱们沛王府。”

    丁夫人驳道:“老夫人,看宜安神灵活现的,根本没事。”

    “是啊,老夫人,七姑娘去了庵里一月未见,好不容易回来了,心存疑心,终究不是好事,不如今天把大家的怀疑都解开才好。”这时旁边的吴大娘道。

    提到水月庵,众人就想起尼姑们一夜不见的事,心里对宜安的清白始终存着一点疑虑。

    老夫人低头沉思片刻道:“留下宜安,其余人退下。”

    众人闻言各怀鬼胎。

    郭夫人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等别人都退下后,郭夫人最后一个走时,又道:“老夫人,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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