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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回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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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曾以为雁断衡阳声已绝,如今雁字回时,留伴佐雄风。有一个菇凉,十六岁进宫,十七岁封嫔;有一位凉凉,一生无儿无女,却成为人生赢家,笑傲后宫七十年;有一枚铝纸,活了八十六岁,见证康雍乾三朝风云;她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看完小说你就知道啦XD========================================================================================书名来历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爱新觉罗玄烨《挽大行皇后四首》其一品清敛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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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年心境更如何()
皇帝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召见佟佳氏了,但她知道今日他一定会见她。因此早在皇帝身边的近侍传来消息之前,佟佳氏便沐浴焚香,换上了石青『色』的常服袍子,端端敬敬地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主子娘娘,宫里来人传话说长春宫的主位不太好了。”出发去往皇帝住的澹宁居前,佟佳氏的贴身宫人明姑姑带来了一个让佟佳氏更加不开心的消息,佟佳氏耐着『性』子听她说了一路。虽说是七月流火,七月初十的日头却仍旧有它的威力。站在皇帝面前的佟佳氏,额上的汗渍泛着油光。
皇帝穿着象牙白衫背对着她站立,双眼盯着墙上挂着的画像,“十年了,对吧?”
“是,到今儿整十年了。”佟佳氏低下头去,似乎有意躲着画上女子的目光,“皇上切莫伤怀过度了,孝懿皇后地下有知——”
“现在也没别人,她是你姐姐,不用这么拘谨。”皇帝转过身来,对她一笑。见她垂首站在那里,便走到她面前,又从袖口掏出一方蚕丝手帕,替她擦去额上的汗珠,“以后要你费心的事还多着呢,放轻松些。”
佟佳氏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封号,可自打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妹妹去世,阖宫上下都知道她迟早该是六宫之主,她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一两年原先服侍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的宫人明姑姑成了她的手下,天天提点她妃嫔们的大事小情。佟佳氏自打进了这间屋子,看着皇帝与姐姐的画像,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合适。现在皇帝待她这样和颜悦『色』,佟佳氏终于松了一口气 ,“说到费心的事,刚才明姑姑倒跟我提起,章佳氏不大好了。”
皇帝的手和脸『色』同时沉了下去,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她的病怎么也看不好,看来是不便留在宫里了。吩咐下去,章佳氏移居五龙亭——”皇帝静默了半晌,原来只是在想主意,“对了,西玛大夫还在小舅舅府上么?”
“应该还在的,前些时我额涅有些腹泻,才吃了西玛大夫的『药』呢。”皇帝提到佟国维的时候,佟佳氏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小舅母病了?你看你,怎么也不跟朕说一声——”皇帝对自己的小舅母颇为上心,听说她抱恙,神『色』立刻紧张了起来,“现在痊愈了么?”
“您放心,额涅已经全好了,前些时您也忙。何况家里住着洋大夫,想来也不要紧的。”佟佳氏突然意识到皇帝不仅是大清的皇帝,还是自己的表哥,现在她与他这般说话,渐渐让她有种家常的感觉了。她的脸上渐渐有了一点儿笑容,“您别光顾着想我额涅的事了,还是章佳氏眼下的病要紧。”
皇帝听佟佳氏这样说,当下即吩咐人往佟府接西玛大夫到五龙亭给章佳氏看病。
“这样说话,不是很好么。”忙完已是申时,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孝懿皇后的画像上。皇帝握着佟佳氏的手,站在几案前,“你不像你姐姐,你姐姐不怕朕。”
“我……我也不是怕您,我只是始终觉得很惭愧——和姐姐相比,我除了和她一样有个好阿玛以外,哪儿都不如她。”佟佳氏说着,眼泪流下来,“如果她还在,哪里轮得上我呢?”
“呵,你们俩说的话倒是一模一样。”皇帝的话使佟佳氏愣住了,皇帝笑了笑,解释说,“孝昭皇后走的时候,朕跟她说,今后这六宫的主人就是她了,她跟你说了同样的话,除了没说‘惭愧’,其他的一个字都不差。”
“可她做得真不错。”佟佳氏笑着,眼前画像上的姐姐被眼泪弄得模模糊糊。
“你也会的,朕相信你。”皇帝叹了一口气,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全暗了下来,佟佳氏点起了几案上的银烛,二人相视一笑。
早年佟国维的堂兄佟国器曾受汤若望一案牵连,押解进京受审时曾在灯市口佟府小住,受他影响,佟国维兄弟自是对西洋来的天主教传教士好感倍增,还在家里设了供奉天主的小教堂。佟佳氏从小便知阿玛与皇帝对传教士友善,倒对中国传统的佛教道教不甚了解。自从西玛大夫替章佳氏诊治以来,想起章佳氏的十三阿哥和一双幼女,佟佳氏总不免在心里反复恳求仁慈的主,希望他保佑西玛大夫能够治好章佳氏的病——当然,佟佳氏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信仰,包括皇帝——她知道皇帝对传教士们只是喜欢而已。皇帝是天子,能把天地万物为己所用,何况是那些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洋人呢?
当皇帝将章佳氏册封为妃的口谕传到佟佳氏这里的时候,佟佳氏对那个神秘又遥远的“主”再次失望了。她想起十年前的七月,那时她也日夜祈祷,为她姐姐。当皇帝封她姐姐为皇后的时候,她在姐姐的床边跪了下来,闭上眼睛任泪水流淌——这时候的册封,意味着她们已经没有希望了。也许那个“主”还是离自己远了些,但是求菩萨就能有用吗?佟佳氏有些恍惚了。
封妃的喜讯只为章佳氏增添了十日的阳寿。二十六日一早,佟佳氏便领着六宫妃嫔往五龙亭斋集了,闰七月初二,谥章佳氏为敏妃。
敏妃的去世打『乱』了皇帝的封妃计划。年初南巡前,皇帝便向宁寿宫允诺,在三十八年年底一定将佟佳氏封为贵妃,将八阿哥与十三阿哥的母亲晋封为嫔。如今为了给章佳氏冲喜,皇帝破格封了一个妃,大家便都知道敏妃定然命不久矣——这敏妃当年是孝懿皇后身边的宫女,因为温良柔顺而被孝懿皇后举荐给了皇帝,转年便为皇帝添了十三阿哥胤祥,后又接连添了两位公主,一时风光无限,人人皆当她是德妃乌雅氏的翻版。她所生的胤祥现下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早已经是雄姿英发,武能『射』虎擒狼,文能泼墨挥毫。胤祥十岁之后,皇帝每次巡幸都要带他同行,就在这年南巡时,还与众人夸赞他“异日大有可望”。孰料回宫不久敏妃竟一病不起,万千恩宠中的胤祥竟没了生母,这对皇帝与胤祥来说真正是晴天霹雳。
三年前平妃去世时正逢皇帝平定准噶尔叛『乱』的关键时期,因此丧事从简。凭着这个经验,已是诚郡王的三阿哥胤祉便在敏妃去世未满百日时剃了个头。不过如今已是康熙三十八年,正是四海承平之日,皇帝又怜惜敏妃所出的阿哥公主,因此将她的葬礼办得格外齐备,见胤祉剃了头,登时生气起来。宗人府的一番议论教胤祉一夜之间丢了郡王的爵位,钟粹宫的荣妃得到消息,立刻擦掉了那些为敏妃落下的眼泪,还觉得以前为她流的那些通通不值得。
若说受敏妃去世影响最深的,那还得是宁寿宫里的太后——本来年初说得好好的,年底就该册封佟佳氏,现在敏妃一走,把皇帝册立贵妃的心情也带走了。到了十月敏妃奉安礼毕,太后越想越着急,终于忍不住向皇帝开口,“您看还是……”
“额涅,敏妃刚走,缓缓吧。”皇帝恭恭敬敬地应着,却让太后觉得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敏妃走了,总得有个人补她的缺儿吧?”望见太后眉头一跳,皇帝便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了。
“她补嫔位,只怕委屈了她吧。”皇帝『露』出笑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翡翠扳指,“敏妃是破例,这一点您也是知道的。”
太后默然,半晌方道“今年也快过完了,那就明年再说吧。皇帝也忙,就不留了。”皇帝闻言,即刻起身相送,直到太后进了厢房才转身离开。
“今儿为了你的事儿,太后不高兴了。”入夜皇帝与佟佳氏同床,突然的一句话可把佟佳氏吓了一跳,“是朕不好惹她老人家生气的,你别怕——朕把立贵妃的事又推迟了。”
“这事儿您得跟老人家好好说,我真没什么。”佟佳氏终于松了一口气,“推迟反而好呢,我这心里只要一想到贵妃的身份,就不知怎么办才好,责任太大了。”
“怕什么,有朕在这里担待你!”皇帝越发觉出佟佳氏的珍贵,“现下正有件事想与你商量,就当是个试练如何?”
佟佳氏点点头,皇帝便说起敏妃去世后,眼前除了佟佳氏这个贵妃待封,只剩一个八阿哥的母亲可以封嫔的事,问她可有第二个封嫔人选。佟佳氏笑道,“这有什么,将咸福宫那位姐姐封妃不好么?”
“你倒和太后想一块儿去了!”皇帝似乎知道佟佳氏会这样回答,一点儿也不惊讶,“正是这事儿朕没应她,老人家就不高兴了。”
佟佳氏眼珠一转,登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那咸福宫里住的是达尔罕亲王的女儿博尔济锦氏,康熙初年便进宫了,一直陪伴在两宫太后身边,可惜她资质平庸,不是当后宫之首的最佳人选。倘若将她封妃,她的出身却在四妃之上,因此这些年只能将她安置在咸福宫里,未有册封。
“那么七阿哥的额涅呢?”佟佳氏想出的这个人,又被皇帝否决了,七阿哥胤佑在众阿哥中表现平平,远不如八阿哥胤禩出众,皇帝心里还念着母凭子贵,也有敦促胤佑更加努力为母争气的意思在里头,“那——就只能从外头挑了。”
“你这倒是个主意——当年宜妃就是从外头挑的,十六七岁朕就封了她一个嫔位,她阿玛官居三品……”说到这里,皇帝停下来叹了口气,“西玛大夫还是医术不精啊,宜妃阿玛的病,也没看好——”
“人世无常,您别太难过了。”佟佳氏突然发现自己的失误,急忙岔开话题,“您要是愿意,就从三品以上官员的家里挑些姑娘看看罢,说不定真有好的呢。”
“朕看看吧……”说完这句话,皇帝转了个身,也不知是困了,还是不想再说下去了。佟佳氏独自思忖了一会儿,才渐渐有了困意。
第二章 人生常有悲欢事()
当皇帝从一摞备选秀女的生辰八字中得知瑭淑出生于癸亥年,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癸亥年是康熙二十二年。那年六月十九,皇帝在宫外陪同太皇太后避暑。在宫内待产的皇贵妃终于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皇帝的第八个女儿。消息传到时,皇帝与太皇太后在青城北驻跸。听罢皇贵妃平安生产的消息,皇帝登时满面春风,当下决定往太皇太后的行幄报告喜讯。进帐方见苏麻喇已从京城赶到,太皇太后正拿着一张素笺仔细端详。
“皇上您宽坐,老身暂且告退了。”苏麻喇自幼陪在太皇太后身边,当时已是七十高龄,皇帝的满文是她手把手教会的,因此对她格外尊敬,点点头目送她出去了,才缓缓坐下。
那素笺极薄,皇帝看出那是新生女儿的八字——癸亥、己未、庚寅、辛巳——他是懂这个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也看到了,别跟世棋说,她受不了这个。”太皇太后将那张纸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紫檀念珠,“倘若这孩子没福气,将来佛祖会弥补她的。”本来皇帝是预备报喜的,现在只有沉默。
佟世棋是她的名字,她是佟国维的第二个女儿,生于顺治十七年。虽然当年佟国维的阿玛为了彰显自己满洲人的光荣身份,把自己的名字从“佟盛年”改成“佟图赖”,佟国维却依旧喜欢汉人的那些风花雪月,不能再给自己的儿子按从前的佟氏族谱的字辈起名字,他便把这份闲情放在了四个女儿身上,琴棋书画,每个字里都有佟国维向往的一片天地。
康熙十四年,豆蔻年华的佟世棋成为备选的贵妃,因为一年前她母亲赫舍里氏的侄女——皇帝的元配,不幸难产亡故。三年后,刚刚继任皇后之位不过半年的钮祜禄氏再次难产——从那时起,佟世棋成为备选的皇后。佟国维向往的只不过是琴棋书画的闲情雅致,他大概不曾想到,二女儿的名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世事如棋。
“世棋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你总该补偿她点儿什么吧!”到了康熙二十五年,皇帝已经记不清这是太皇太后第几次向他提议立后的事情了。
“朕会补偿她的,皇祖母请宽心。”这是多年以后使皇帝感到最后悔的一句话。太皇太后最终没能等到这一天,直到康熙二十六年太皇太后去世时,佟世棋距皇后之位还是一步之遥。
“世棋,明年做朕的皇后吧。”太皇太后去世,对皇帝而言如同天塌地陷,长时间的哭泣与哀嚎使皇帝形销骨立,双眼凹陷无光,他此时此刻的话听在佟世棋的耳中,毫无力量。
“和姐姐相比,我除了和她一样有个好阿玛以外,哪儿都不如她。如果她还在,哪里轮得上我呢?”佟世棋见过钮祜禄氏做皇后的样子,她知道这是一副沉重的担子。
“可是她不在了,朕只有你了。”皇帝突然握住她的手,像在湍急的河水中抓住一块浮木。
佟世棋靠在皇帝的身上哭起来“可是——可是我有什么呢?”自从康熙二十二年小公主夭折,佟世棋再也不曾受孕。她喜欢孩子,却始终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她不想母仪天下,只想做一个孩子的母亲。
“会有的,会有的,你别着急……”在太皇太后刚去世的那些日子,皇帝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从八岁到三十四岁,他从来没有那样哭过。但他不能一直哭下去,当佟世棋倚靠在他肩头的时候,他决定重新将自己的腰杆挺起来,“明年朕带你去江南看看,你什么都不要想了。”
康熙二十八年,佟世棋果真在南巡途中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好消息,这个消息使她重新充满了活力,皇帝与她一起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倘若这个孩子平安临世,皇帝心中的一块石头便能安然落地了。然而七夕那天佟世棋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早产了。当皇帝连夜从畅春园赶回宫中,孩子已经夭折。但他来不及为那还不知『性』别的孩子感伤,因为太医告诉他,皇贵妃恐怕命不久矣。
“他怎么就走了呢,我要去问问他——”成为皇后的消息并没有在生命衰竭的佟世棋心里激起半点波澜,孩子带走了她全部的快乐。
“世棋,你不许走,朕不许你走……”皇帝的声音变得沙哑,“朕需要你——”
“皇上,您需要的人太多了,可我……可我其实只需要一点点。”哭了两天的佟世棋已经没有眼泪了,她微微蠕动着干涸发白的嘴唇,一双眼睛因绝望无助而空洞地睁着,向上看,“我只不过是喜欢孩子。我希望他可以好好长大,疼爱他的阿玛、额涅看着他成亲、生子——可是您却告诉我,您需要我母仪天下,这个责任……太大了。皇上,对不起,我一直很任『性』,一直没有成为您想让我成为的那个人,我尽力了。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在皇帝的印象中,佟世棋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那么多话。从进宫那天起,佟世棋就一直想做一个好母亲,皇帝知道她格外喜欢孩子,便将乌雅氏的第一个孩子四阿哥胤禛养在承乾宫里。成为后宫之首的佟世棋并不在乎皇帝是否宠爱自己,她似乎只愿意将自己的目光投『射』在皇帝的子女们身上。对于后宫的其他人事,佟世棋总显得不太上心,也不太善于与各宫妃嫔沟通感情。在很多人眼里,佟世棋远远比不上皇帝的前两任皇后,她既不够体谅圣意,也不够贤惠大方,皇帝却不这么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亲,佟世棋的姑母孝康皇后也是这样的女人,一心想着自己的孩子,其他的一切仿佛都无关紧要。这样的人也许注定不能让全天下的人满意,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人是他的母亲,是他的表妹,是他想守护而不能守护到底的亲人。
在“孝懿皇后”的灵前,皇帝决心此生再不立后。这个只当了一天的皇后,享受了皇后去世之后应当拥有的全部哀荣。皇帝处罚了那些在皇后去世之后享乐、斗殴的人,他希望天下人知道佟世棋是自己的妻子,是天下人的母亲,是可受万世景仰的女人。
“皇上,苏麻喇额涅妈妈派人来说,她老人家想跟您说几句话。”太监魏珠的通报打『乱』了皇帝的思绪,皇帝终于取下西洋的玻璃镜,将目光从瑭淑的生辰八字上移开,“派人用轿辇将额涅妈妈抬过来吧,朕今日与额涅妈妈一块儿吃斋饭。记着,抬辇一定要当心,上回额涅妈妈就说有个轿夫走路不稳,颠着她了。”魏珠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了。
“好些日子不见,您可还好?”苏麻喇年近九旬,虽说腿脚已经大不如前,却依旧中气十足,“皇上似乎又瘦了许多。”
“朕怎么比得上您老人家的好福气呢!”皇帝笑盈盈地搀扶苏麻喇在炕上坐下,宫人将盛有茄子、王瓜、素鸡等小菜的瓷盘摆放停当,又上了两碗小米粥,便依次退下,屋内只剩皇帝与苏麻喇二人。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癸亥年夏天老身来献皇贵妃所出公主八字的事?”苏麻喇先是不急不慢地吃完了眼前的那碗粥,又擦了擦嘴,方才开口。
“您……您怎么提起这事儿来了?”皇帝吃惊地放下筷子,见苏麻喇前的那些回想再次涌上心头。
“老身来说的,就是这件事。”苏麻喇似乎早就预料到皇帝会惊讶,“小公主还在,就养在宫外你外祖母的侄孙儿家里,已经十七了。”
皇帝呆若木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为什么——”
“当年是我给她看的生辰八字,她小时候若是养在宫里,肯定是养不大的。若是顶着帝王之女的身份,活不过一个月。所以只有这个办法,太皇太后也是为了您和孝懿皇后好,才出此下策,现在小公主平安长大,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苏麻喇早年便断绝俗念,遇事从不慌张,说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依旧面不改『色』,“现在她已经成年,我已命人将她接回来,大约明日您就能见到她了。”
皇帝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信息,仍旧无言,由苏麻喇说下去,“只是有一件,您得记着她今生今世都是觉罗氏的孩子了,将来无论在您身边还是嫁人,您都不能把她的真实身份告知于人——若想她平安一世,只有这个办法。”
“只可惜,世棋没有看到这一天。又有谁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天呢?”半晌,皇帝心里终于明白了一些,笑着叹了口气。
“听说皇上新纳了一位癸亥年生的姑娘,这也真是巧了。”苏麻喇虽在深宫居住,却对皇帝的消息了如指掌。
“说起来也是因为敏妃突然没了……”皇帝摇摇头,“这世上的事,大概总是一悲一喜——罢了,那丫头进了宫,就当是养在宫里的格格,给佟佳氏做个伴吧!”
“若她问起来,只说是她祖母家的亲戚,想来她也会欢喜的。”见天『色』已晚,苏麻喇便欲起身告辞“这次接她回来,也是她养父母先后谢世的缘故,这孩子本就多愁善感,得好好疼她才是。”
第三章 惟尔闲情不晓愁()
“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自打听说自己的表侄女桑柔要进宫与自己同住,佟佳氏的心中终于有了难得的喜悦,但眼前的女孩儿却是眉尖若蹙,面上无半点儿喜『色』,佟佳氏这才想起桑柔去岁刚送走了父亲,心下不由自责起来,起身走到桑柔跟前牵起她的手道,“以后别这么称呼了,我是你表姑,就是你的亲人了。”桑柔红着脸,怯怯地点了点头,佟佳氏引她与自己一同坐下,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主子娘娘,长春宫的新人来了,您见见吧?”说了半刻钟话,桑柔渐渐对佟佳氏不那样生分了,这时明姑姑进来通传,桑柔却又紧张起来,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惊得突然起身。佟佳氏赶忙拉她坐下,笑道,“是跟你同龄的一个姑娘,也是刚进宫的,你别害怕。姑姑,请她来这里说话。”
“瑭淑见过妃娘娘,给您请安了。”瑭淑进得屋内,那气度与桑柔全然不同,在场诸人的目光全被她那张喜气团团的银盘脸吸引了,清泉般明亮的嗓音刹时冲走了桑柔带来的惨淡愁云。瑭淑瞧见与佟佳氏同坐的桑柔,知道这必是承乾宫里的重要人物,遂笑着一福,“这位姑娘初次相见,不知如何称呼,这厢有礼。”
桑柔也起身还礼,轻声道“我也是刚来的新人,妃娘娘是我的表姑母,特蒙皇恩眷顾,在承乾宫侍奉。姑娘叫我桑柔便是。”
“原来是娘娘的家人,桑柔姑娘,这里瑭淑。”瑭淑进宫方才几日,不曾见过皇帝,又见这桑柔与自己年龄相仿,便只当是姐妹。不料话音刚落,佟佳氏嗤嗤笑了两声,“桑柔丫头可别忙着叫她的名字,她可是日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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