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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回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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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是谁做的?”胤禛的语气一样很轻松,胤祥摇摇头,立刻明白了兄长的意思,“再多的猜疑都没有用,要紧的是汗阿玛怎么想,他老人家生谁的气,事情就是谁做的,真相并不重要。”
“做这件事的人,还真是凉薄。”胤祥从胤禛的眼神里得知这件事与胤禛无关,心里登时轻松了不少。
“是啊,踩八弟的同时伤了汗阿玛的心,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胤禛狡黠一笑,“不过,我还挺感谢这人的,他帮我踢了踢八弟这块绊脚石,至少我们都有共同的对手。”
胤祥知道从胤礽二度被废开始,阿哥们围绕储君之位的争夺已经陷入白热化的状态了。胤禩他们在明处,胤禛他们在暗处——莫非还有人也在暗处?胤祥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几位兄长的脸,觉得不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隆科多,那日我嘱咐你将海东青一路护送出城门,出城前可有异常?”胤禩一向信任国舅佟国维的家人,想起那日曾托隆科多监送海东青出城门,便召他询问。
“那日出城前一切正常,奴才一直护送您的两名亲信到密云附近才折返,一路上两架海东青都是好的,奴才还看着他们给海东青喂了水。”隆科多毕恭毕敬地回答,带着一点惋惜的神情,“也怪奴才监督不力,要是有心一路督送,没准就不会害贝勒爷您挨骂了。”
“隆科多大人你也尽力了,不必过度自责。”胤禩仰天长叹,眼看皇帝就要回宫,悬案未决,他也只能承担罪过。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天知道。
第三十三章 顺时当用在权衡(上)()
皇帝被胤禩献上的两只海东青气得心悸几危,胤禩胤祯自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查出海东青奄奄一息的原因,并向皇帝认错。正当二人毫无头绪时,偏巧当日向胤祯敬献海东青的养鹰人放鸟枪打死仇家,出了命案。胤祯心生一计,连夜写折子告诉皇帝两只海东青的饮食皆由此人料理,如今他一时义愤打死了人,方知自己有眼无珠,请皇帝治罪。皇帝见信时气已消了大半,又想胤祯主动承认错误,果然是敢作敢当。心中十分安慰,也就不再责骂胤禩。只将那养鹰人判了斩监候,叮嘱秋后立刻处决不可宽宥——皇帝对很多人都可以仁慈,但倘若此人伤害了自己人伦亲情,是断断不可饶恕的了。
“皇上今儿召见我说,八贝勒的事儿到此为止了,也不会记在起居注上。”皇帝回宫不久,佟国维进宫请安,得知皇帝不预备治胤禩的罪,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到家时见隆科多正在侍奉母亲赫舍里氏,便将他叫到书房内谈话,“支持八贝勒是皇上压在我们佟家身上的五指山,看来是很难移开了。”
“所以,儿子要替您把这座五指山挪开。”隆科多的一句话,使佟国维几乎要从梨花木椅上摔下去了,然而隆科多却面不改『色』,“这件事是儿子干的。”
“你——”佟国维以右臂的力量支起身子,左手给了隆科多一记耳光。打完之后登时头晕目眩,瘫坐下去。
“老爷——”守在门外的赫舍里氏听见异响,推门而入将佟国维扶住了,转身怒道,“你是要气死你阿玛才罢休是不是!”
“阿玛、额涅息怒——”隆科多胸有成竹,面对父母的指责,他依旧冷静,只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除非阿玛要大义灭亲,否则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你说,你到底要做什么!”赫舍里氏喂佟国维喝下一碗参茶,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儿精神坐在那里听儿子解释,赫舍里氏知道事情隐秘,便带着碗碟出去了。
“儿子要佟佳氏一族重获皇上的信任,要佟佳氏一族始终是皇上的母家。”隆科多说出了佟国维这么多年来埋在心底的欲望,说得理所当然。
“你姐姐已经走了快三十年了,世画也无有所出,如何始终?”佟国维想到佟世棋早产亡故的事,至今仍旧心如刀绞,“你别做梦了!”
“姐姐抚养了四阿哥,阿玛您忘了吗?”佟国维没有忘,他当然没有忘。可是面对隆科多,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皇上把四阿哥的胞妹嫁给了舜安颜,您也忘了吗?”
“所以,你是为了雍亲王?”佟国维冷笑一声,“他与我们有些牵扯是不假,但他毕竟是德妃的儿子,又怎么会领你的情?”
“难道您当初推举八阿哥,是为了让他领您的情?”隆科多一句话问得佟国维哑口无言,“儿子知道您不过是想让皇上后悔废了二阿哥罢了!皇上复立了二阿哥又如何?到头不过是来烂泥扶不上墙罢了!现在总该做其他打算吧?您利用了八阿哥一次,儿子为什么不可以再用一次?”
佟国维闭上眼睛,他的老谋深算瞒得过别人,到底瞒不过在自己身边长大的隆科多。有其父必有其子,皇帝都奈何不了自己的儿子,更何况他佟国维呢?
“罢了,罢了——”佟国维无力地将右手悬在空中,叹道,“阿玛老了,这个家——你要怎样,便怎样罢!”
“谢阿玛成全!”隆科多知道,他赢了——康熙已到末年,皇帝与佟国维已是暮年。现在是他隆科多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深宫之中的贵妃对家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倒不是她不能知道,只是宫中的事已经足够冗繁到使她无暇顾及家族的程度——海东青事件一出,后宫诸妃皆心神不宁起来。皇帝再次打击胤禩,等于与胤禩交好的阿哥皆有了危险。德妃自打听说海东青是胤祯转赠与胤禩的,吓得接连几日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加之冬日严寒,终是犯了痰疾一病不起。皇帝对德妃一向眷顾,此次病势汹汹,自然叮嘱贵妃不能马虎。这日雪刚停,贵妃便领瑭淑又到永和宫探望。
“给德妃姐姐请安!”进得屋内,见德妃散着头发半卧在榻上,床边的炭盆发出毕剥声响,桌上刚喝完的『药』盅还冒着热气。瑭淑嘴巴甜,上前首先请安问好,又侍奉贵妃坐下,自己站在一旁。
“这么冷的天还劳烦贵妃娘娘、和妃妹妹跑一趟,实在是罪过——”尽管德妃口中残存着良『药』的苦味,心头更是为小儿子焦虑不已,但看到贵妃,她仍旧得强颜欢笑,“奴才已经好多了……”话犹未尽,德妃又咳嗽起来,瑭淑一步上前,一手抚着德妃的背,一手将帕子递过去。
“这是丫鬟们做的事,不必妹妹亲劳了。”缓过来的德妃对瑭淑的照料颇不好意思,吩咐丫鬟们递上银盆为她净手,“想起之前小五去世那会儿,也是你这么照顾我——”
瑭淑想起来,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想起温宪公主,德妃不免又默默流了几滴眼泪,刚好没能遇见贵妃闪烁心虚的眼神——想到舜安颜,贵妃便觉自己仿佛愧对德妃。
“贵妃娘娘,舜安颜他和他家继福晋还好罢?”怕什么来什么,贵妃终究还是等来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寒暄。
“啊……挺——挺好的。”贵妃支支吾吾,只想怎么把这个话题翻篇,“他现在有后了,今年刚满六岁。”
“是啊……好歹也为小五守了三年才续弦,也该有个后了……”听德妃没有怪罪舜安颜的意思,贵妃心里的石头一点一点地接近地面了,“小五能嫁到佟家,是皇上的恩典,也怪她没福气——”
“千万别这么说——”贵妃的仓促抢白使德妃、瑭淑吓了一跳,两双眼睛看着她,她更慌了,“是我们佟家没照顾好公主,对不起德妃姐姐——”
德妃终于看出贵妃的压力,意识到自己说这样的话题似乎是不合时宜,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只有默然。
“都是瑭淑不好,让二位娘娘想起伤心往事了。”眼见贵妃、德妃僵在那里,瑭淑脑子一转,半蹲下来赔罪。
德妃见她这样,脸登时红了,“妹妹快起来,是我该谢你才对,怎么反倒还要你认错呢?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最近让我伤心,所以多愁善感了些,你别怪我啊——”
“德妃娘娘的两位阿哥俱是一等的好,您别太伤神了。”瑭淑见两位姐姐脸上的愁眉逐渐舒展,这才恢复了言笑晏晏,“十四阿哥是个讲义气的,皇上前儿还跟我夸他来着呢!”
“我倒宁愿他不那么锋芒毕『露』的好。”听见瑭淑这样说,德妃心里很是受用,嘴上还是万般不放心的口吻,“这次可把我吓死了——”
“四阿哥沉稳,娘娘也可以指望的。”贵妃刚进宫的时候就看佟世棋常把胤禛抱在怀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记得那个画面。
“胤禛……”想到胤禛,德妃却充满了陌生与疏离感,她望着帘帐上的荷包,仿佛要在那上面绣出胤禛的样子,“这么多年,总觉得他跟我不亲……不是他待我不好,就是觉得他不如胤祯待我亲厚——也许也是我不好,这么多年,我的心思都在小儿子身上。等我注意大儿子的时候,他竟然已经那么大了——”
难道德妃是在怨念佟世棋?贵妃不愿意这么想,却无法遏制自己这样想。她很想离开这里了,接下来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贵妃娘娘,您今日是怎么了?”出了永和宫,瑭淑忍不住关心起贵妃来,“是有什么不舒服么,要不要宣太医瞧瞧?”
“不……不用了。”贵妃摇摇头道,“看见德妃生病,我心里挺难过的——最近事情多,我难免恍惚,回去抄抄佛经,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奴才也抄一份吧!祈祷皇上安康,后宫安宁,阿哥们平安。”瑭淑虽然知道贵妃事多,却也想得很单纯,没有贵妃那么沉重的心理包袱,“马上就到年下了,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在这诺大的紫禁城待了这么些年,贵妃也曾无数次地想过这句话。但是到了今天,她一点希望也看不到了,就像眼前这白茫茫的一片雪,望不到头,没有热度。
第三十四章 顺时当用在权衡(下)()
康熙五十四年的元旦,雍亲王府门上的灯笼仿佛比别家的更红一些,侧福晋年氏嫁入王府多年,如今终于即将瓜熟蒂落。听说雍王即将添丁,不少王公大臣皆备上贺礼相送。看着比往年繁复数倍的礼单,福晋那拉氏心中五味杂陈。
“启禀福晋,步军统领隆科多侧室李氏求见。”家丁的一句话令那拉氏更加头大。在她看来,这步军统领的小妾实在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她眼皮也不抬,摆摆手表示不见。
“福晋不见妾身,这大礼我可不知怎么转交了。”家丁转身之际,只见一身材袅娜的女子不请自来,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奴仆抬着一幅蒙面的屏风,轻放之后行礼告退。
“不过是一幅屏风而已,何必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那拉氏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兴趣,对她身后的屏风也没有兴趣,“多谢了,请回罢。”
“贺礼要亲自献上,才显得我们有诚意不是——”李氏对那拉氏的冷淡似乎并不介意,只是请了个蹲安道,“既然福晋还有事,妾身这就告辞了,恭祝贵府人丁兴旺。”
事实上,当夜里那拉氏将此事做一件谈资说与胤禛听时,李氏的目的便已达到了。
“想不到此人的小妾竟如此张扬,也是奇了。”胤禛由那拉氏引到那面屏风前,只见上头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海东青,几乎要破屏而出。那拉氏眼见胤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吩咐下去,将此屏风收贮,今后不得提起。”
“是……”那拉氏与胤禛年少夫妻,家中大小事务一向由她一手『操』办,胤禛几乎不曾『插』手。眼前这么一幅稀松平常的屏风却打破了这种心照不宣的“惯例”。那拉氏不能理解,但夫为妻纲,何况自己的丈夫还是天潢贵胄,她必须服从。
同样为人妻妾,回到家中的李氏却仿佛一个大功臣一般昂首挺胸,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对隆科多颐指气使,“要不是我出主意,你能跟雍亲王套上这样的近乎么?”
“四儿英明,日后我若袭爵,你就是诰命夫人!”这李氏原是隆科多岳丈的小妾,只因当日回廊偶遇,二人便看对了眼。如今李氏已替隆科多生儿育女,元配即使再恨也无用了,只得由她跋扈。李氏傍上隆科多,自然是相信这个男人能够飞黄腾达。隆科多为了权倾天下的美梦,也愿意事事依从李氏,“很是”与“英明”便是隆科多恭维她的口头禅了。
“倘若人人皆跟你家老大人一般迂腐,这个家早晚都得败了!那我选你才真是瞎了眼——”李氏轻拍了几下隆科多的左脸,隆科多忙笑着将右脸伸过去“讨打”。此情此景让李氏很是满意,悬在半空的手最终没舍得落下,只抛了个媚眼暗示他们把玩彼此的时候到了。
二月年氏产下一女,若说胤禛毫无遗憾到底是假的,但自己所钟爱的女子总算开始生育,他心里多少有些宽慰。看看膝下健康成长的三个儿子,胤禛不免向天祷祝希望他们平安成人。佛诞日往潭柘寺上香,胤禛祈祷得很虔诚,仿佛自己的愿望只有多子多福那么简单。
“奴才隆科多恭请雍亲王万安!”出得寺门,只见隆科多着常服牵马立于树下。
胤禛报以一笑,赐他免礼,“这马不错——隆大人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也是庶务繁忙,怎么今日有空?”
“王爷慧眼识才,此乃圣上赏赐奴才的汗血宝马,今日额涅上香还愿,奴才自当一路护送。”胤禛一听便知隆科多话里有话,“与王爷相会在此,更是缘分了。”
“是啊,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认得出这是好马。”胤禛两步上前『摸』了『摸』马头,暗示他听懂了隆科多的话,“它都不用跑,凭它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通灵了。”
胤禛的眼睛分明没有看着马,隆科多从胤禛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他送给胤禛的人情已经被收下了。此时此刻起,他便要一心一意把自己放在雍亲王的棋盘上,落子无悔。
“你也真是的,雍亲王来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回府途中一直在禅房内听法师解签的赫舍里氏听闻隆科多在等她时见了胤禛,不免责备,“我不去请个安问个好,多失礼!”
“额涅在听签解,心诚则灵,儿子怎么能打扰呢?何况您算是雍亲王的长辈,不请安也无妨。”隆科多说得理直气壮,可赫舍里氏却听了一肚子火,想着哪日进宫了一定要跟自己的女儿好好数落数落这个不着调的儿子。
“你说隆科多这小子,自打迎了那不三不四的李四儿回来,就成天给我和你阿玛添堵!”贵妃已经记不清这是赫舍里氏第几次向自己数落隆科多的不是了,“隆科多说这个女人是他的福星,有了福星连爹娘也不要了?要是没有他阿玛,没有你姐姐和你,他的锦衣玉食哪里来?”想起佟世棋,赫舍里氏不免淌眼抹泪起来。
“额涅您别这样——”贵妃一面递上帕子给赫舍里氏,一面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屋里有人听了闲话去,“这话咱们母女俩关起门来嘀咕两句倒也罢了,给旁人听了去可怎么好?”赫舍里氏抽抽搭搭地听了贵妃的话,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宫里,忙止住了话头,摇头暗示自己再也不失言了。
“隆科多已经长大了,现在官场上也是一人物,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不是你我能『操』心的。”贵妃听了弟弟隆科多的风流荒唐事,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但她亦知自佟佳氏族人一向放浪不羁我行我素,有时候连皇帝都对佟家人没奈何,何况她一介女流?她虽看不惯,但这人终究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她在一日,就要保全他一日。
“唉,我和你阿玛早晚要被他和那个泼『妇』气死!”李氏入府后,赫舍里氏的好脾气便已消磨殆尽了。看见母亲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贵妃心如刀绞,却也无能为力。
“贵妃娘娘,怎么看您今日仿佛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赫舍里氏离去不久,贵妃想起晚膳似乎约在了瑭淑的暖阁中,匆匆梳洗了一遍就去了。瑭淑夹在她碗里的八宝鸭是瑭淑新学的佳肴,她也是食不甘味。这样的反常瑭淑自然看在眼里,“我这八宝鸭子看来火候还差了些——”
“啊……鸭子不错!”贵妃这才回过神来,表现出很喜欢这道菜的样子,“下回做给皇上吃,一定能留得住。”
瑭淑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勉强的玩笑话,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佟夫人身体可好?”
“挺好的,多谢你惦记。”贵妃用帕子掩饰住自己的低落,“天『色』不早了,今儿我有些乏,就先回去歇着了。”
瑭淑一路搀着她出了门,见她进了屋方才踏实。夜里瑭淑辗转反侧,想着贵妃究竟为何今日如同丢了魂一般——瑭淑招待自己亲人的时候总是高高兴兴的。虽然母亲已经不在了,姐姐妹妹如今都嫁到了京城,总是一起追忆过去在东北的那些天寒地冻心里热乎的日子。贵妃见了母亲,怎么反倒一次比一次心思沉重了呢?她不明白。
瑭淑有瑭淑想不明白的事,皇帝也有皇帝想不明白的事——这年四月,噶尔丹的侄子,准噶尔大汗策妄阿拉布坦侵扰哈密。皇帝从不怀疑准噶尔部的野心,当年策妄阿拉布坦肯与皇帝结盟消灭噶尔丹,是因为他与噶尔丹有仇。现在噶尔丹已死,策妄阿拉布坦利用皇帝拥有了准噶尔部,他的野心藏不了太久的。皇帝只是没想到平静的时间这样短,连二十年也没有。
当前线将领阵亡的战报摆到正往塞外避暑的皇帝的几案上时,皇帝才彻底相信策妄阿拉布坦真的反了。看到一个个曾经熟悉的脸孔成为阵亡名单上的白纸黑字,皇帝的眼眶湿润了。
“汗阿玛切莫伤心,千万保重龙体!”被召入牙帐议事的胤祉与胤禛看到此情此景,不免被皇帝的赤诚之心感动。出于孝顺,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劝慰。
“承平日久,这些将士能够奋勇向前,实在精神可嘉,要大大褒扬,抚恤其家人才是。”皇帝渐渐意识到战争的迫在眉睫,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加重了些——然而他已经年迈,叫他如从前那般亲征准噶尔,怕是再也不能了,“此次准噶尔侵扰哈密一事,你们怎么看?”
胤禔胤礽被圈禁后,胤祉胤禛便成了阿哥中的长子。皇帝此次召他们来问话,二人心中皆是欣喜的。胤祉如今编纂着历算书籍,颇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思。如今皇帝问起对准噶尔用兵的事,他虽很想表现一番,却也不知如何回话合适,索『性』便推说早知雍亲王胸有成竹,愿听他高见。心想不如先听胤禛如何回答,观察皇帝是何脸『色』再做打算。
“胤禛,你怎么看?”皇帝开口问时,胤禛确实早已想好如何作答了。
“汗阿玛当年剿灭噶尔丹时,本就该将策妄阿拉布坦一并剿灭。当日不过是看他老实,皇上仁慈饶他苟且偷生罢了。如今他背信弃义,自然应当替天行道。”胤禛说得豪迈,胤祉在一旁却觉得说的都是空话,只在心里暗暗笑话。
“嗯,胤祉你觉得呢?”皇帝点了点头,似乎坚定了剿灭策妄阿拉布坦的决心。
“儿子以为,剿灭是一定要剿灭的,只是发兵声讨终究是劳民伤财的事,需要仔细筹谋,不可意气用事。不如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兴王师不迟。”胤祉知道皇帝仁慈,尤其反对贸然兴兵,自己的答案一定是稳妥的。
第三十五章 鹤发多愁犹警惕()
与胤祉胤禛议事后不久,皇帝即遣人晓谕策妄阿拉布坦速速止戈,安分守己,否则将亲自率兵征讨。京城弥漫着一股久违的战火气味,这种气味与皇子之间争夺储位弥漫开来的硝烟混在一起,一时弄得人心焦躁。
皇帝虽然深知阿哥们早已蠢蠢欲动,但当胤礽的一封矾书与胤禩一通与门人何焯的书信摆在眼前时,他的内心仍旧久久不能平静。
“若予得出,尔等必居高位。”
“先生要着实节哀保重身子,思将来上报皇恩。”
胤礽与胤禩对他人的许诺就这样同时摆在皇帝眼前,仿佛在嘲笑年过花甲的皇帝才是最没有未来之人,胤礽胤禩都比他有盼头。皇帝冷笑一声,将两封书信收好贮于匣内,不顾侍从劝阻走入风雪之中。
“这么冷的天儿,皇上怎么——”见到斗篷上全是雪籽的皇帝,瑭淑与贵妃俱是一惊。皇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乏了想在瑭淑屋里歇会儿,贵妃忙吩咐宫人将瑭淑屋内的炭火点旺些,吩咐她们预备『奶』茶糕点。瑭淑与贵妃告辞,引皇帝入得屋内。
“眨眼又是一年了,这都五十四年冬月了。”皇帝一眼瞥见墙上贴着的九九消寒图“垂”字已填了大半,不由更加悲从中来,“朕都不知道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一抬头就没了。”
“皇上万岁,这才到哪儿啊!”瑭淑为皇帝斟了一杯『奶』茶,放下茶壶忍不住搓了搓手,皇帝见状也无心端起『奶』茶来喝,只将瑭淑的柔荑握住,藏在自己宽厚的袍袖内,笑问道,“还冷不冷?”瑭淑被这样宠爱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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