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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回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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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没错……”时隔十余年,胤禩想起当初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情形,依旧心有余悸,“可大家都推举的人,也许并不是汗阿玛心中所想——”
“大将军王总是汗阿玛自个儿选的罢?代替汗阿玛出征青海,用王旗纛,这是何等的威风!”胤禟对皇帝属意胤祯一事深信不疑,“这可不是咱们推举的,是他老人家自个儿拿的主意——”
听胤禟这样说,胤禩忽然有了一点点信心。胤祯跟他不一样,有德妃这样受宠的母妃,又在西北立下战功,皇帝没有理由不立胤祯为太子的。
“儿臣参见汗阿玛!”一个月后,从西北一路飞奔回京的胤祯终于跪在了皇帝脚下。他甚至来不及卸下身上的铠甲,洗去脸上的风尘。
“快坐下,一路辛苦了罢?”三年不见,皇帝自然也是想他的。曾经皮肤白皙的少年如今皮肤黝黑,皇帝不免有些心疼,“让你在那边吃苦了——”
“儿臣为汗阿玛效劳,是儿臣的福气!”胤祯接过皇帝递来的『奶』茶,眼眶渐渐发热,“只是不能在汗阿玛跟前孝顺,儿臣惭愧……”
“你到西北办差,就是对朕最大的孝顺了。”皇帝拍了拍胤祯的肩膀。他的眼睛使皇帝想起了三十年的自己,意气风发,目光如炬,“一会儿到永和宫看看你额涅,她比朕还想你呢!军情战报,过几日再向朕一一奏来也不迟,朕准你三天的假!”
“谢汗阿玛!”胤祯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前途,也惦记着自己的母亲。他知道皇帝一向以孝为先,此次回来定会叫他先陪陪母亲的。
“大将军王回来啦,恭贺十四弟凯旋啊!”到了永和宫,胤禛已在门前笑脸相迎了。
胤祯料想是母亲希望和两个儿子一同吃一餐团圆饭才如此安排,便礼貌『性』地回道,“四哥过谦了。您是亲王,小弟不过是贝子,当不得您如此大礼。”
“你们俩快上桌罢,今日是家宴,什么亲王贝子的,你们都是我儿子!”德妃许久不见二人进屋,索『性』出来牵了二人的手入暖阁。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左手边的胤祯,“三年不见,你瘦了……”
“额涅身体可好?”胤祯与兄长一同扶母亲入座,看着母亲发白的鬓角哽咽道,“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军政大事要紧,我有你汗阿玛……还有你四哥,你不用担心——何况你这不是回来了么?”德妃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胤祯。胤禛知道德妃的心情,便主动坐到一旁默默吃饭,让胤祯与德妃好好说话。
“额涅,儿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您和十四弟慢慢说话。”吃完碗里最后一粒米,胤禛放下碗筷,擦嘴漱口,起身告辞。德妃这才抬头看了看胤禛,随意寒暄两句便叫他退下了。
“原先我便与额涅不亲,这下好了——”时隔多日,胤禛仍旧忍不住向胤祥诉说心中郁闷,“十四弟这一回来,我可就‘轻松’了!”
“德母妃三年不见十四弟,一时疏忽了四哥也是人之常情。”胤祥莞尔一笑,忽然觉得“吃醋”的四哥颇为可爱,“过了这些时,德母妃就会待四哥如初的。”
“咳,我又不是吃『奶』的娃娃,何必在乎这些!”胤禛忽然暗自笑了起来,『摸』了『摸』脑勺后的辫子道,“听汗阿玛的意思,是还要派十四弟去西北继续进军——你说,汗阿玛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圣心难测,四哥让我一个得罪了汗阿玛的人来猜汗阿玛属意于谁,未免太勉为其难了!”胤祥说的也是实情,现在皇帝连出巡也不带着他了,也没给他任何爵位。一个远离朝堂十三年的皇子有什么资格揣摩圣意呢?
胤禛闻言,抬头望着一轮明陷入沉思。
“十四阿哥凯旋,是今年最好的消息了——明年元旦,朕要再办一次千叟宴!”瑭淑听到皇帝这样说,仿佛心情拨云见日般一时明朗,“今年的好兴致全让那帮老家伙破坏了,还是胤祯这孩子争气!”
“奴才恭贺皇上!”瑭淑起身微微一福,“得见两次千叟盛宴,是奴才的福气。”
“朕记得,明年还是你的四十寿辰——朕要送一个大礼给你。”皇帝将瑭淑搂在怀里,喁喁私语,“朕的小丫头也四十岁了,可还是这么美。”
第四十九章 碧蕊青霞压众芳()
“恭贺吾皇登极一甲子大庆,大清国祚绵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六十一年正月,乾清宫张灯结彩,王公大臣们跪于丹墀前山呼万岁。除了被圈禁的胤禔、胤礽,能来的皇子皇孙全在这里了。他们按等级次序一排排跪着,一直排到乾清门外。皇帝仅凭自己的视线望不到尽头,他很满意。
“大家平身罢!”皇帝起身抬手示意大家起身,笑道,“孙儿们,扶老人们入座——”年纪较小的皇子皇孙闻言纷纷按照事先的安排扶着六旬以上的老者入座,以示皇室以孝为先的表率作用。
“朕还记得四十年前平定吴逆的时候,也是在这乾清宫,朕曾大宴群臣——”皇帝追思往事,环顾四周,指了一圈方才失落地将手放下,“当年与朕同赋柏梁诗的人,今日大多已作古了……转眼间朕已是古稀老人——”
“吾皇万寿无疆!”胤禛等听闻皇帝的语气中似有消极情绪,赶忙叩首祝祷,“康熙盛世万年!”
“你们也不必拣好听的话来唬朕。康熙纪元一甲子,已是上天垂怜。朕以凉德获此福报,实已感戴——如今朕只求海内承平,能为我大清勉力再辛苦几年也就是了。”皇帝举着酒杯,不急不慢地说着,声音不大,却听得在场诸人落泪不止,“你们若是心疼朕这个七旬老人,就好好办好你们自个儿的差事,做好百姓的父母官,让朕能托你们的福,多活几年也就是了。”
“臣等诚惶诚恐,谨遵圣谕!”康熙末年以来颇不平静,诸子争储,国库亏空。又有西北的策妄阿拉布坦,台湾的朱一贵起事。皇帝虽有心整治,却也力有不逮。只能保守起来,近年总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偏偏事情总是成群结队地来到皇帝面前。皇帝老了,可官场上的欲望永无休止。大臣们在底下带着哭腔唯唯诺诺,皇帝也是不信的。
“汗阿玛,这几面屏风,是皇子皇孙们孝敬您的心意。”知道皇帝不喜奢华,胤祉、胤禛等兄弟便牵头组织十岁的皇子皇孙们每人赋诗一首,做成万寿屏风献给皇帝。千叟筵席结束不久,胤祉、胤禛便着人将制好的万寿屏风送至畅春园清溪书屋内院,供皇帝赏鉴。
“阿哥们有心了。”皇帝持一柄放大镜,凑近紫檀屏风一一看过。
正巧看到一面写道,“甲子调新历,箫韶引凤凰。衣冠瞻北极,玉帛贡遐方。柏叶联阊阖,椒花绕建章。诒谋承祖训,拜舞乐陶唐。臣弘历。”
“弘历是——”皇帝转身看看胤禛。
胤禛躬身敬答,“是儿臣的第四子,今年十二。”
“哦……”皇帝转身回去看了看屏风上的诗,笑道,“这诗是弘历自己写的?”
“不敢欺瞒圣上,这诗是请先生给润『色』过的,弘历还需要继续学诗,才能有所成。”胤禛说的也是实情,这是弘历第一次进入皇帝的视野,胤禛不想出丝毫纰漏。
“嗯,四阿哥说的是。”皇帝点了点头,继续看起其他皇子皇孙的诗作来。简单的一句问话,使胤禛坚定了将弘历引荐给皇帝的决心。
偏巧皇帝万寿节前颇有闲暇,胤禛稍稍提了一句,皇帝便欣然应允三月十二日这天驾幸圆明园。
“阿玛预备让你在牡丹台恭迎圣驾,你只需好好坐在亭内温你的书,旁的不要多想。”迎接圣驾前一日,阖府上下人等俱忙活着打扫布置。胤禛将弘历叫到牡丹台,郑重其事地做最后的嘱咐,“平日是如何表现,明日就怎样展现给你汗玛法看,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阿玛放心。”弘历难掩心中喜悦,一时眉开眼笑。见胤禛不苟言笑,才渐渐将笑容收住。
“做人要懂得低调,沉得住气才能做成大事。”胤禛见弘历看懂了自己的情绪变化,这才放下心来,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道,“你方才这样喜形于『色』,倘若让皇上见了,便会觉得阿玛是刻意引荐你,会以为阿玛别有所图。坏了阿玛的前途,也是耽误了你自己,你可知道?”
“孩儿……孩儿懂了。”弘历对朝堂之事略有耳闻,虽然他对父亲的前途规划不甚明了,但父亲器重自己,愿意让自己见皇帝,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了实现与祖父见面的心愿,他必须听父亲的话。
“畅春园众花盛开,最为可观。惟绿牡丹——”弘历手持一卷《御制文集》,心不在焉地温习着一会儿要在皇帝面前背诵的诗句,边背边伸长脖子等着皇帝的身影出现,“惟绿牡丹清雅迥常,世所罕有。赋七言绝以记之……”
“汗阿玛,您当心脚下。”听见胤禛的声音,看见他正小心扶着皇帝往牡丹台走来,弘历终于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地『吟』诵道,“碧蕊青霞压众芳,檀心逐朵蕴真香。花残又是一年事,莫遣春光放日长。”
“牡丹台上咏牡丹诗,倒也适宜。”听弘历背完,皇帝在胤禛的搀扶下笑盈盈地走进亭内,“只是放眼望去,这里并没有绿牡丹呢。”
“孙儿给汗玛法请安,汗玛法万岁万岁万万岁!”为这双膝跪地的一瞬,弘历盼了许久。
“平身平身——”皇帝见了年幼的孙儿自然是高兴的,尽管皇帝腿疾未愈,还是起身亲自扶起弘历左右端详,“这孩子跟四阿哥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聪明伶俐,好啊!”
“汗阿玛谬赞了,弘历入学未久,还当不得聪明伶俐的考语。”胤禛一面赔笑,一面不忘以自谦的话语暗示弘历切莫得意忘形。
“懂得挑朕的绿牡丹诗来背,忘却这满园争奇斗艳的红牡丹,崇尚清雅,就是不俗了。”皇帝很喜欢自己这首绿牡丹诗的境界,如今听自己的孙儿背来,仿佛遇见知音一般,“弘历啊,汗玛法问你——你最喜欢什么花?”
“回汗玛法的话,濂溪先生有云‘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孙儿愿同濂溪先生。”弘历与胤禛并没有排演这段,思忖片刻后,弘历朗声作答。胤禛心中暗自惊喜,神『色』如故。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很高的境界啊!”皇帝频频颔首,“你要怎么达到呢?”
“孩儿当效法汗玛法,效法阿玛。”弘历眼珠微转,即刻有了答案。
“你阿玛有何值得你效仿之处?”皇帝饶有兴致,他很想知道弘历眼中的胤禛是怎样的形象。
“阿玛淡泊名利,宁静致远,踏踏实实效忠朝廷。正是‘出淤泥而不染’——”弘历话音未落,已经意识到自己仿佛说错了话。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从胤禛的眼神里读出了失望。
“朕的朝廷是‘淤泥’么?”皇帝只当童言无忌,并没有较真,只端起桌上的碧螺春轻啜一口。
“汗玛法圣明,苍天可鉴。但朝廷官员众多,难免沙泥俱下。阿玛身处其中,能够体谅圣心,一尘不染,更显难得。”弘历用皇帝端茶质问的功夫想好了应对之策。这个答案令皇帝、胤禛俱是一惊,似乎不像是十二岁的孩子能够说出口的言语。
“小孩子第一次面圣,难免失言,请汗阿玛恕罪!”到了这个地步,胤禛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替弘历圆场。
“弘历说得好啊,朕怎么会怪罪呢?”皇帝放下茶盅,伸手招弘历到自己身前,一把搂住他道,“朝中大臣鱼龙混杂,如今人心懈怠——这正是朕如今的忧虑之处。只是朕年逾古稀,力有不逮,很多事情是想做也没有精神去做了。”
“汗阿玛龙体康健,断不该有此顾虑。”胤禛听皇帝一番肺腑之言,一面心疼着皇帝的老迈;一面欣喜于皇帝所顾虑的,正是胤禛日日夜夜的所思所想。自己与皇帝心有灵犀,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很多事情,还得靠你们来辅助朕——”皇帝笑道,“但愿你能像弘历说的,‘体谅圣心,一尘不染’。有这样的左膀右臂,朕也就踏实了。”
“儿臣谨记汗阿玛教诲!”胤禛匍伏于地,心中仿佛有了千钧重担一般。
“这是你儿子对你的评价,要谢便谢他罢!”皇帝莞尔一笑,对弘历道,“你这么喜欢莲花,今年夏天跟朕一块儿到避暑山庄去,好不好?当是朕对你的奖励——那儿的莲花,比京城的还好呢!”
“孙儿领旨谢恩!”这样的收场,是弘历万万没想到的,他忘记了胤禛的教诲,“自由发挥”了一番,竟得到了皇帝的青睐。此时此刻,弘历脸上忽然写满了自信与骄傲的情绪。
“儿臣谢汗阿玛恩典!”胤禛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虽然事情有一点点偏离他的设想,但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儿子为人处世风格完全不像自己,也无法完全按照他的预期去行事,但似乎总能带来惊喜。
第五十章 怡情待晚晖(上)()
“元寿(弘历『乳』名)真是出息了——”皇帝即将前往塞外避暑的旨意下到雍亲王府,福晋那拉氏与侧福晋年氏俱为钮祜禄掬月感到高兴。那拉氏拉着钮祜禄氏的手,望着身旁的年氏道,“到底还是妹妹你有眼光,将这样有福气的女子送到爷身边!”
“福晋谬赞,妾身担不起。是掬月妹妹自己有福气,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年氏膝下的福惠刚满半岁,如今钮祜禄氏生的阿哥替王府争得荣耀,她自然也是欣喜的。
“掬月得上天眷顾,有缘侍奉王爷、福晋、侧福晋一场,就不敢奢求什么了。元寿得以成才,全是主子们的教导之功,掬月感激不尽。”钮祜禄氏成了雍亲王的侍妾,到如今还觉得跟一场梦似的。
“此次皇上既然钦点了元寿陪驾,那便由掬月妹妹随我陪同爷往热河去吧!侧福晋有孕在身,就在府中安心养胎。”那拉氏挽着年氏起身,钮祜禄氏忙恭敬相送,心中惊喜莫名。
“额涅,听说这次随驾的人里有一个跟我同龄的阿哥,是雍亲王的儿子呢!”下学后,胤禧一如往昔地到承乾宫向瑭淑请安,说起自己听来的新鲜事,“听说他叫弘……哦对了,弘历!”
“好啊,傅宛央走了,你不正愁没人玩么?”瑭淑边整理着出行要带的衣物,边听胤禧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听皇帝说起过弘历的“一鸣惊人”,倒也很想见见这个聪明的孩子。
“是啊,也不知道她阿玛的身体有没有好点儿……”说起一年多未见面的傅宛央,胤禧忽然惆怅起来。他嘟起小嘴坐到瑭淑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了——”
“怎么,你才多大点儿就喜欢人家姑娘啦?”瑭淑噗嗤一声笑了,伸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你俩虽是同龄人,论起辈分来你可是她舅舅呢——趁早打消了这念头是正经!”
“才没有呢——”胤禧急匆匆地站起来,一时面红耳赤,“傅宛央与我玩得好,所以我才担心她的!”
“好好好,额涅跟你开玩笑呢——快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一大早可就要走了!”瑭淑看着胤禧红着脸告辞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孩子!”
“孙儿给汗玛法请安,恭祝汗玛法福寿绵长。给……”抵达避暑山庄次日,皇帝差人从狮子园将弘历接到自己身边。弘历一进烟波致爽即向皇帝请安,见了皇帝身旁陪侍的瑭淑却不知如何称呼,一时卡了壳。
“这是你和妃玛玛。”皇帝笑着转头向瑭淑道,“这就是朕跟你说起的,把朕的朝廷比作‘淤泥’的弘历,『乳』名唤作元寿的。”
“孙儿给和妃玛玛请安……恭祝和妃玛玛青春永驻!”弘历见瑭淑看着仿佛才三十出头的样子,这样年轻的“祖母”,显然不能说“寿比南山”之类的话,那是把人说老了。
“平身罢,到汗玛法这儿来——”弘历顺着皇帝的手势走到皇帝身前。皇帝仔细端详了弘历片刻方道,“似乎比上回见更高些了!元寿啊,你可愿意跟你和妃玛玛到万壑松风去住?打今儿起,你且在朕身边学习,跟那些年幼的阿哥一道,如何?”
皇帝话音未落,弘历、瑭淑心中俱是一喜。
“孙儿愿意!”弘历早将父亲“喜怒不形于『色』”的教诲抛在脑后,受宠若惊地叩谢皇恩。皇帝希望自己的儿子老实本分,戒急用忍。自己的孙子这样崇拜自己,他倒只觉得有趣。
“奴才谢皇上恩典。”入夜侍奉皇帝歇息时,瑭淑款款行礼,为抚育弘历的事叩谢君恩。
皇帝笑语盈盈,扶起瑭淑的玉臂,“不必谢朕,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把他带在身边,也稍稍增添了些含饴弄孙的趣味——倒是辛苦你要照拂胤禧、元寿两位阿哥。”
“奴才喜欢孩子。再说二位阿哥都是懂事的,奴才只享受他们的孝敬,也毋需太过『操』心。”瑭淑轻轻将头枕在皇帝胸前,一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你喜欢就好。”皇帝含情脉脉,低头吻了吻瑭淑的额头,“等回宫之后,你跟贵妃一道看顾两位阿哥。世画也喜欢孩子,可惜朕一直未让她如愿。”
“原来您还打算将元寿带回宫中养育呢!”瑭淑抬起头用一双闪烁的眼睛看着皇帝,“这孩子真有福气!”
“四阿哥子嗣单薄,弘时顽劣不堪,眼下这个弘历倒是聪明。”皇帝看着窗外一池碧水若有所思。瑭淑倒不管那么多,只想着可以和这些阿哥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她就高兴。
“汗阿玛一道圣旨,又把十四弟差往西北去了。”与此同时,聚在胤禩处的胤禟却是高兴不起来,“咱们随驾热河,他倒与咱们分道扬镳了!本以为汗阿玛这回叫他回来,该论功行赏的……”
“十四弟能继续往西北效力,说明汗阿玛对十四弟的能力是认可的。”胤禩总愿意往好的方向想,“乘胜追击,十四弟才有可能立下更大的功勋……”
“平了西藏,汗阿玛还不满意吗?”胤禟最是沉不住气,恨恨地锤了锤紫檀木椅的扶手道,“他老人家到底要什么样的太子啊!”
“汗阿玛增加了十四弟的威望,想来这储君之位迟早是他的。”胤禩不急不躁,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有二阿哥的前车之鉴,汗阿玛不愿意过早公开真实想法——但明眼人都应该看得出来,汗阿玛属意的人,就是十四弟。”
“八哥,你这话有道理啊!”胤禟先颇有些不耐烦,听胤禩分析完毕,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似的,“汗阿玛一言不发,却又对十四弟委以重任,这分明是在暗中培养储君么——”
“但愿我的想法是对的。”胤禩仍旧不苟言笑,“如果汗阿玛的中意人选不是十四弟,那咱们这些支持十四弟的人,将来恐怕……”
“没有什么恐怕!”胤禟信心满满,挥挥手道,“这么大的军功,代替汗阿玛出征,哪个兄弟比得上十四弟的派头?汗阿玛心中的人选一定是十四弟!”胤禩望见胤禟笃定的眼神,终于多了一点点信心。
“元寿,见过你二十一叔。”次日晨起,瑭淑将弘历与胤禧叫到一处,笑道,“你们二人虽为叔侄,却是同龄人。今后一处读书,更要和和气气的。”
“侄儿见过二十一叔。”弘历见皇帝将自己养在瑭淑身边,便知道瑭淑定是皇帝现今最宠爱的后妃。她要自己做什么,他必比她要求的还要尽力。当下认认真真向胤禧作揖道,“听闻阿玛说起二十一叔年纪虽小,却精于骑『射』。不知二十一叔可否收侄儿为徒,侄儿愿向二十一叔虚心学习。”
“我……”头一回见弘历,竟受到他如此夸赞,胤禧显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抬头看看瑭淑,见她微笑点头,胤禧方挠挠后脑勺笑道,“元寿阿哥客气了。我年纪尚轻,只不过是稍微懂一点骑『射』的皮『毛』罢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多谢二十一叔!”弘历这般的热情,倒让一向随『性』的胤禧很不适应。他原本想交弘历这个朋友,却莫名其妙做了弘历的“师父”。在与弘历目光交汇的一瞬,他忽然非常怀念傅宛央这个好朋友。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室宜家,乐尔妻孥。’子曰……”这日弘历与胤禧俱在万壑松风假山上的一处亭内温书,弘历一面摇头晃脑地背书,一面留心湖上动静。忽见皇帝的御舟向晴碧亭停靠,惊喜地站了起来。
皇帝靠近晴碧亭停泊时看见弘历,便呼唤起他的名字来。弘历听皇帝叫自己,更是激动万分,扔下书从峭壁上飞奔而下。
“元寿,当心啊——”假山陡峭,皇帝担心弘历摔伤,忙吩咐侍从前去接应。看见弘历被随从抱住,平安无恙地从假山下来站在自己面前,心上的石头才落了地。笑着数落道,“怎么这么不当心!要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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