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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回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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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你若是有四十年,她就有六十年了!”皇帝喜欢逗她。如今他离不开她了,其他的女人拥有的是他的过去,只有瑭淑能够拥有他的将来。
“那奴才也要的!您曾说要送奴才一个‘大礼,奴才什么也不要,只要能常伴君侧。”瑭淑近日是梦魇,梦里不断有人告诉她皇帝不在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越不相信就梦得越频繁——在她四十岁的生日这天,她真的不敢再奢求其他了,她只希望自己的梦魇晚一点,再晚一点成为现实。
第五十三章 可扫尘缘爱憎情(下)()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还会有几篇番外介绍主要人物的结局。
弘历在承乾宫陪伴贵妃,每隔一日往永和宫向德妃请安。瑭淑跟皇帝去了南苑,不知是不是天气寒冷的缘故,皇帝在南苑方住了几日便感到不适,带着身边人马回驻畅春园。
“桑柔给皇上请安!”待皇帝回到畅春园时,万万没想到桑柔竟在园中候驾了——这是瑭淑给皇帝的惊喜。发现皇帝身体有恙,瑭淑当即秘密遣人至张家口传递信息,希望桑柔能够回京陪伴君侧,聊慰圣心。
“你怎么回来了——央儿没跟你一块儿来?李荣保身子好些了没有?”皇帝发着低烧,四肢乏力,却仍旧惦记着女儿的家事。瑭淑与桑柔一左一右,扶着他在软塌上躺下。瑭淑从宫人手中接过貂皮『毛』毯,替皇帝盖上。
“央儿在家陪着她阿玛,李荣保身子好多了,谢皇上惦记。”李荣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但看到皇帝这样虚弱,桑柔又怎敢告知实情?皇帝听了桑柔的回话倒不曾怀疑,只闭目点了点头。
“皇上……步军统领、理藩院尚书隆科多大人在门外候着……”皇帝小睡片刻,魏珠蹑手蹑脚地进来。见皇帝双目微睁方才开口。
“今儿您身子不爽,就别勉强了罢?”瑭淑扶皇帝起身服了『药』,又替他擦了嘴。
“让他进来。今年京城米价腾贵,民生是大事,耽误不得的——”皇帝扶着桑柔的臂膀勉强站起来,瑭淑赶忙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宫人,腾出手与桑柔一起扶皇帝走到书桌前坐好。
“奴才隆科多恭请圣安!”身着从一品官服的隆科多带着一脸忧虑出现在皇帝面前。这是桑柔第一次见到隆科多,她实在无法将那位跋扈到害自己早产的李氏与眼前这位一脸严肃的勋贵联系到一起。
“免礼——这几日京城可有异常?”皇帝咳嗽了几声,语气有些焦急,“米价还降不下来么……”
“回主子的话,雍亲王正在想法子平抑米价。已经处置了一批致使米石霉变的官员了。”隆科多一面低头答话,一面抬眼观察皇帝的表情。当目光偶然与陪侍在侧的桑柔相遇时,隆科多猛然想起李氏要查桑柔来历的事,脸上抽搐了一下。
“嗯……雍亲王心系百姓,替朕分忧——此次冬至祭天,朕身子不爽,就由他代朕去罢!”隆科多听皇帝的语气,竟像是要他替皇帝去宣谕一般,顿时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跪地叩首谢恩。
“你且退下罢,朕乏了——”皇帝听闻自己身体抱恙时京城的一切事务尚在正轨,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松懈了下来。猛然起身时皇帝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幸好桑柔与瑭淑合力扶住才没有栽倒。
“王爷此去祭天,正是皇上认可您的能力呢。”隆科多一路护送胤禛往天坛斋戒,不免借机向轿辇内的胤禛献殷勤,“奴才说起您平抑米价的举措,皇上很是满意。”
“维护京师稳定,是你的责任。现在汗阿玛抱恙,我身为亲王自然应该为他老人家分忧,这原本就不值得一提。”胤禛听了隆科多的汇报,心里很是得意。但他的语气一如往常,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似的。
“王爷放心,奴才一定做好分内之事,不会让皇上与王爷失望的。”隆科多说到“分内之事”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胤禛放心地点了点头。
贵妃从瑭淑处听说皇帝此次感冒风寒数日不见好转,在佛前祝祷数日后终究还是不放心,遂于十三日卯时由紫禁城往畅春园问安,将弘历暂时送回雍亲王府家中。德妃、宜妃、荣妃等亦担心皇帝的身子,请求贵妃带她们同去。贵妃心烦意『乱』,又想倘若大家一块儿去了恐怕引发上下人等不必要的猜疑。便推说皇帝已经好转,自己只是去请个安,请诸位姐妹稍安勿躁,在各自宫中替皇帝祈福即可。宜妃等人虽不情愿,但贵妃现在是后宫之首,她的话断断没有质疑的道理。
“桑柔、瑭淑给贵妃请安!”贵妃到清溪书屋时,瑭淑、桑柔的眼睛早已肿得跟核桃似的。贵妃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一沉,打了个趔趄。
“贵妃保重……皇上只是昏睡——太医说是前些时往南苑去吹风着了凉,注意保暖就不碍事了……”瑭淑扶住贵妃,回忆着太医对自己说的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唉,老爷子没事去什么南苑!”瑭淑与桑柔扶着心急如焚的贵妃走到皇帝床边坐下。贵妃接过桑柔递给她的湿帕子给皇帝敷在额头上。
“你……你怎么来了……”皇帝醒醒睡睡,再度醒转已是午时。睁眼时看见贵妃,笑着握住她的手。贵妃觉得他的手里仿佛有火似的,“世棋,老祖宗好吗?告诉老祖宗,朕没事——不过是围猎贪凉了,下回……下回再也不敢了——”
皇帝已经烧糊涂了,把贵妃认作了孝懿皇后,还以为太皇太后在世。床边的女人们闻言坠泪,泣不成声。
“皇上,奴才……奴才知道了——”贵妃边哭边答话。怕皇帝起疑,只得起身让瑭淑接手,自己躲到一旁啜泣。
“嗨,世棋永远是这样小孩子脾气,一点小事都要哭鼻子!”皇帝气息微弱,却依然有说笑的心情。看见瑭淑将『药』端到他嘴边,皇帝望着她的眼睛道,“还是瑭淑丫头懂事,这些年愈发坚强了。”
“皇上……”瑭淑原本用端『药』的工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听见已经烧得人事不知的皇帝叫出自己的名字,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奴才……奴才侍奉您喝『药』罢——”
“桑柔丫头,桑柔丫头呢——”皇帝推开瑭淑的手中的『药』碗,桑柔赶紧接过手来。
“桑柔在这儿,皇上!”桑柔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心头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你该叫朕阿玛……重——重叫!”皇帝仍旧没有服『药』的意思,他用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桑柔,“叫啊——”
“奴才——”隆科多按照惯例来向皇帝请安,却看见此情此景。他忽然噤声,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桑柔的反应。
“阿……阿玛!”在桑柔的嚎啕声中,皇帝溘然长逝。
“皇……皇上!”瑭淑目睹皇帝合上双眼,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眼下大家都在哭哭啼啼,瑭淑一时慌『乱』,也找不到商量的人。转头看见隆科多正跪在地上请安,她终于重燃了一丝希望,“佟大人,您快来瞧瞧皇上这是怎么了——”
隆科多原本正沉浸于桑柔的那声“阿玛”里,听见瑭淑呼唤,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躬身走到皇帝跟前。看视一番之后,他确信皇帝已经驾崩了。
“贵妃娘娘,皇上已经晏驾了……”这话是隆科多偷偷附在贵妃耳边说的,他单独将泣不成声的贵妃拉到清溪书屋门口的回廊上。此时此刻桑柔与瑭淑都以为皇帝还有救,还等着隆科多宣太医来救治。
“那……那怎么行!老爷子还没有选出储君来,怎么能——”贵妃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她将声音锁在嗓子眼里,额头上青筋暴起。
“所以,现在还不能对外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得知皇帝突然离世,隆科多的心情反而平复了许多。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你……你什么意思?”贵妃忽然止住了哭泣,抬头困『惑』地望向隆科多。
“你不要管。你与和妃守在这儿继续照顾皇上——一会儿我会让太医来配合你们。记住,皇上现在还好好的,只是昏『迷』而已!”隆科多握住贵妃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小声叮嘱。看着如此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弟弟,贵妃仿佛有了一点点依靠,却又极其害怕他那双燃烧着□□的眼睛。
“隆科多说,太医一会儿就到。”贵妃进来这么说的时候,瑭淑很愿意相信贵妃的话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隆科多安排的太医果然煞有介事地替皇帝“诊治”了起来,按照他们的说法,皇帝已经大渐,陷入弥留了。
日落西山时,几位年长的阿哥俱在清溪书屋门前守着“昏『迷』不醒”的皇帝。瑭淑、桑柔与贵妃听从隆科多的意见悄然返回宫中。宜妃、德妃、荣妃求见贵妃,却吃了闭门羹。
“你说贵妃是怎么回事!”宜妃见承乾门紧紧关闭,不由气得直跺脚,“咱们不过是来问问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还会吃了她们”
“是啊,这些日子只有瑭淑一个人成天介在皇上身边,咱们都好几个月没见皇上了,不问她问谁啊——”荣妃担心皇帝的身子,盯着承乾门上的两个铜环泪眼婆娑。
“昨儿个四阿哥还给我传来消息说皇上身子好些了呢,怎么今儿就——”今日这般不同寻常的情形,使德妃不得不怀疑起胤禛的话。突然她惊得叫了一声,转身要回永和宫去。嘴里嘟囔着,“得让十四阿哥回来!得让他回来——”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就在这天夜里,皇帝戌时驾崩,传位于四阿哥胤禛的消息传到了紫禁城。贵妃憋了大半天的眼泪终于可以毫无掩饰地喷涌出来了。
第54章番外 一:瞻依情切托靡方()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出自雍正皇帝诗《苫次述哀》。
此章中的“皇帝”指雍正,大行皇帝、先帝是康熙。
“隆科多一个人听汗阿玛传口谕,说传位于皇四子胤禛,这话你信么?”十一月十四日一大早,诸位皇子皇孙、王公大臣便在乾清宫为大行皇帝举哀了。胤禟痛哭一回,回头望向面无人『色』的胤禩道,“隆科多什么时候那么重要了,汗阿玛让他传旨?”
“汗阿玛突然离世,正好隆科多侍奉在侧。有幸得闻末命,也是天意罢!”胤禩委实不曾想到如今这样的结局,不免仰天长叹。
“我不信!为何隆科多靠近御前听旨,我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应该把帘子拉开让咱们哥几个都听清楚了才作数!”胤禟义愤填膺,丝毫没注意到新皇帝已经悄然站在自己身后。
“皇上万安!”胤禩伏地叩首,胤禟见状终于极不情愿地低下头去。
“汗阿玛去世时,朕还未曾来得及从天坛赶回。舅舅得闻末命告知朕躬,有何不妥?”皇帝听见兄弟的质疑,顿时满腹委屈。指着胤禟骂道,“汗阿玛病入膏肓,气息微弱,哪有精力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遗言?你质疑汗阿玛,质疑舅舅,质疑朕,是何居心?”
皇帝自大行皇帝崩逝后举哀痛哭彻夜未眠,好容易吃了几口薄粥缓了缓精神。回到乾清宫竟听见胤禟这般大不敬的言语,一时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伤心得几乎站不住。站在皇帝身后的胤祥见状赶忙上前扶了一把,劝道,“皇上切莫动气……九哥也是伤心过度口不择言,您别放在心上——”
“九阿哥一时冲动,臣没有劝住,是臣之过,请皇上恕罪!”自隆科多亲口说出大行皇帝传位于皇四子胤禛,胤禩就知道自己和皇帝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最后赢的不是他或与他交好的胤祯,偏偏是这个看不透『摸』不清的胤禛。今天胤禟得罪了皇帝,胤禩只得低头认错,但求平安。
“八弟平身,朕不怪你——”皇帝的心情仿佛平复了一些,竟上前牵住胤禩的双手将他扶起,“汗阿玛新丧,朕又刚刚接手朝政,总归力有不逮。今后还要仰仗你和十三弟——还有舅舅隆科多襄助朕呢!”
皇帝这话令胤禩、胤禟皆『摸』不着头脑了,一面谢恩起身,一面琢磨着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一个时辰后,皇帝便发出封胤禩、胤祥为亲王,命二人连同舅舅隆科多、大学士马齐一道总理事务的上谕。胤禩得知自己将同皇帝的铁杆弟兄胤祥共事,在漫天大雪的天气吓出一头汗。
“瑭淑你给我出来!你得给咱姐几个一个交代——”得知先皇驾崩,对乌雅氏、郭络罗氏、马佳氏、那拉氏而言已是五雷轰顶,一夜之间,她们成了太后、太妃。胤禛即位的消息对她们而言是又一重意外。宜太妃冒着寒风在承乾门前站了大半个时辰,任谁也劝不走,冲着紧闭的大门破口大骂,“心里没鬼的话就出来说说清楚,先帝临走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说到“先帝”二字,宜太妃忍不住瘫坐在地痛哭失声。
“明日太后会率领诸位姐妹一道往乾清宫举哀。”哭声中宜太妃听见瑭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抬眼一望瑭淑一身缟素站在她面前,“姐姐起来罢,地砖太凉,小心染上伤寒。”
“瑭淑你告诉我,先帝……先帝——”宜太妃在身边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抓住瑭淑肩膀摇晃起来,歇斯底里道“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
“我和贵太妃离开畅春园的时候,先帝尚在昏『迷』……传位口谕是隆科多大人亲耳听到的,阿哥们都在场——”瑭淑知道,这是唯一的答案,也是皇帝告诉天下人的答案。
“你为什么不一直守在那儿!”宜太妃忽然发疯似的给了瑭淑一个巴掌。在里屋侍奉贵妃的明姑姑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护着瑭淑。
“宜太妃娘娘,请您放尊重点儿!”明姑姑年近七旬,在宫中德高望重。她的一句话使宜太妃如梦初醒。她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手掌,又看了看捂着右脸颊的瑭淑,忽然沉默。
“姐姐你打的对,我应该一直守在那儿的——”瑭淑守在贵太妃身边,一直强忍泪水,宜太妃的这一巴掌唤醒了她的痛觉,泪水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大行皇帝到底是死了,还是弥留,她真的不知道。
“和太妃娘娘,奴才扶您进去。”明姑姑执拗地将瑭淑扶进承乾门,吩咐太监闭宫。宜太妃愣了半晌,终于醒过神来,一步一步地向翊坤宫挪去。
“你这是怎么了?”明姑姑搀着捂着脸的瑭淑进屋时,桑柔刚给贵太妃喂了『药』,“你的脸——”
“嘘!别惊着贵太妃,我没事……”瑭淑觉得脸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火辣辣了,便将手拿了下来,一块红印清晰可辨。
“宜太妃打的?”桑柔惊得吸了一口凉气,“传太医——”
“不用了。先帝刚走,后宫里就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可不好啊……”瑭淑愁眉紧锁地摇了摇头,接过明姑姑递来的湿帕敷在脸上,“明儿就没事了。”
“先帝走得突然,大家这是要疯了么……”桑柔还想着昨日叫大行皇帝一声“阿玛”的情景,今日便与他阴阳两隔了。她坐到瑭淑身边,扶着八仙桌默默流泪。
“好在皇上已经接手,很快一切都会走上正轨的……”瑭淑心里舍不得大行皇帝,但她也知道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弘历的阿玛登基,于贵太妃,于桑柔,于她自己都是好事。和宜太妃她们相比,瑭淑的心情没有那么绝望,“宜太妃她们一时想不开,可日子久了总会想明白的。我不过是一时受了委屈,不妨事。”
“幸亏这后宫还有你——”瑭淑的冷静令桑柔感到惊诧。她握住瑭淑的手,眼里充满钦佩,“你说得对,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知道太后那边怎么样了,听说不大好啊——”
“一会儿你陪我一块儿去请个安罢?顺便议议明日举哀的事。”捂了一会儿,瑭淑脸上的红印已经消了。想起永和宫里的新太后,瑭淑又有了新的担忧。桑柔当然义不容辞,当即预备跟瑭淑去永和宫。
“瑭淑、桑柔请太后万安!”永和宫的太后倒没让二人吃闭门羹。她半靠着榻上的软垫,穿了一身素白的袄袍,头上别了一朵素绢花。两只无神的眼睛深凹下去,看着地毯上的卐字花纹。
“二位请起,坐罢。”侍奉太后的姑姑见太后半天没有反应,不免“越俎代庖”了一回,张罗着让桑柔、瑭淑坐下喝茶。
“太后节哀。承乾宫贵太妃惦记着您的身体,只是她如今抱恙,不能下榻,所以特遣瑭淑前来请安……”瑭淑哪里顾得上喝茶,这是她第一次向成为太后的乌雅氏请安,自然马虎不得。
“不要叫我太后!”突如其来的哀吼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太后抬起头望向瑭淑,“你说!先帝临走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瑭淑……瑭淑不知道——”瑭淑径直跪下叩首。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皇帝登基,他的生母乌雅氏并没有当太后的喜悦。太后提出的问题与宜太妃如出一辙。
“你是最后在先帝身边侍奉的人,先帝临终是怎么个想法,你不知道?”太后对瑭淑的回答非常失望,她指着瑭淑头上的白花吼道,“你若是敢背叛先帝,会遭到报应的!”
太后的话令瑭淑、桑柔心里咯噔一下。印象中这个女人是极其温柔的,现在竟为了找寻大行皇帝死因真相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实在令人意外。
“先帝虽然对瑭淑颇为眷顾,却从未对瑭淑说过朝堂之事,还请太后明鉴!”瑭淑说的也是实话,句句掷地有声,“如今国舅大人得闻末命,传诏皇上继承大统,便是我大清之福,还请太后谨遵先帝遗言。”
“国舅?隆科多?”说出隆科多的名字,太后语气中满是鄙夷,忽然冷笑道,“是啊,我乌雅氏果真是托了佟佳氏的‘洪福’呢!”
瑭淑记起来了,这是不到一个月前她与太后在自己四十岁寿筵上的对话,如今一语成谶了。
“太后诞育皇上万岁,是天赐洪福,奴才等恭贺太后千岁。”瑭淑理解太后此时复杂的心情——一直以来,太后与许多人一样,对征战西北的“大将军王”寄予厚望。如今胤祯还没有凯旋,大行皇帝已经走了,太后自然失望。但是瑭淑更担心太后会因此与皇帝之间生出嫌隙,引起更大的麻烦,因此只有婉言相劝。
“你们回去罢,贵太妃的问候我收下了,也请她保重身子。”瑭淑的话无懈可击,太后终究还是给了她这个面子。只是临别之际,太后仍旧固执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叫我太后,也不必来我永和宫请安,我担不起。”
瑭淑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却也觉得到底比宜太妃那一巴掌强了许多,暂且唯唯诺诺地应付过去。心想太后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承认,也别指望她能率领后宫妃嫔在乾清宫举哀了。
“不知道明日领着姐妹们到乾清宫举哀,又会出什么事儿呢……”戌时贵太妃终于醒转过来,瑭淑松了一口气,“太后不愿意认下尊号,我劝了半天也没用……”
“明儿我强撑着也得去。万一太后不愿意领衔,我得给皇上这个面子……”贵太妃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全是隆科多的谋划,她对不住后宫姐妹。但是如果隆科多不这么做,大行皇帝忽然驾崩而没有遗言,现在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这是她更加不敢想象的事。事到如今,她除了隐忍不发,再没有旁的路了。
贵太妃的语气虚弱不堪,却给瑭淑吃了一颗定心丸。看着眼前这个柔弱而勇敢的女人,瑭淑一天以来所受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了。
“奴才等恭请太后圣安!”翌日卯时,瑭淑陪同贵太妃,率大行皇帝六宫咸集永和宫恭迎太后。贵太妃、瑭淑及太妃以上在永和宫正殿行礼,太嫔以下俱跪在宫前甬道两侧。
“和太妃,快扶贵太妃起来,我承受不起。”太后昨夜又是一宿未眠,此刻正斜倚在贵妃榻的一方月白『色』软枕上,语气如同屋外的寒风一般冰冷。
“太后圣明。今日往乾清宫向大行皇帝举哀,还得太后领衔,方才合乎礼数。”瑭淑扶贵太妃在一旁的杌子落座。瑭淑分明听见贵太妃说话的时候唇齿发抖,这是贵太妃第一次面对已是皇帝生母的乌雅氏。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然而撑住大行皇帝六宫这方天地的却依旧是承乾宫里的贵太妃。
“没有先帝的手谕,没有亲耳听到先帝的遗命,这个‘太后’我当得不踏实。”太后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银针扎在贵太妃的心口——太后说得对,皇帝继承大统究竟是不是大行皇帝的意思,现在谁也不知道。大行皇帝把自己的立储意向带走了,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贵妃的无奈无人可诉。太后的质疑使她一时语塞,只泪眼相对。
“先帝遗诏已经昭告天下,皇帝继承大统就是不争的事实,还望太后以大局为重。先帝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大清横生变数。”眼见往乾清宫斋集的时辰将至,这样僵持下去总不是办法。瑭淑当机立断,在太后面前伏地叩首,含泪劝道,“六宫妃嫔俱受先帝恩惠多年,今日是女眷们拜别先帝的日子,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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