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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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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曾鲤沉浸其中的时候,却听艾景初缓缓开口道:“有句古话叫‘小医治病,中医治人,大医治国’。医不仅仅是术,还有道。不求治人治国,但求无愧于心。我希望我教过的每一个学生,他们都能明白这一点。”

    艾景初说完后再无别的言语。

    此刻,水中所有的叶子全部都舒展开,竖着沉到了杯底,和着那绿色的茶汤,简直就像一块被清水化掉的翡翠。

    他收起那狭长如墨的眼,静静地低头呷了口茶。

    那茶香由于杯盏的晃动,而又弥散开。

    突然间,曾鲤觉得,眼前的男人像极了这茶,开始的时候淡色无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却香醇渐浓。

    到饭店的时候,李主任一家三口已经在包间里点好菜等着了。

    李主任带着孩子和老婆一起站了起来,安排艾景初和曾鲤入席。胖墩儿坐父母中间,曾鲤挨着李太太,艾景初挨着李主任。孩子明显比以前听话了不少。

    李太太对曾鲤说:“男人坐一起,就让他们喝他们的。小曾,你看你还要点什么。”说完就请服务员将酒打开。

    曾鲤直说够了够了,笑着推掉菜单,看了那瓶刚开封的白酒,又瞄了一眼艾景初。她刚才替他传了话,吃中餐不喝酒的。

    果然,李主任亲自倒酒的时候,被艾景初推辞掉了。

    后来菜上来,五个人正式开动后,一起碰了次杯。除了李主任以外,其余三个大人都喝饮料。其间李主任又试着替他倒了一次,艾景初还是拦着。

    “明天还上班,真的不能喝。”艾景初委婉地说。

    “喝一点不影响工作的,是吧,小曾?”

    曾鲤不好接话,只敢笑笑。

    “我开车来的。”艾景初只得又说。

    李主任发挥着他的口舌本领,“这没问题,叫小曾送你,她会开车,绝对没问题。”

    艾景初任他雨打风吹还是不准备喝。

    “那小曾喝一点。”李主任将目标转向曾鲤。

    “主任,你知道,我不怎么会。”

    “又不是没见你喝过。”李主任笑说,“来来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说完就拿起一个玻璃小杯子斟了满满一杯酒。

    那杯子放在玻璃盘上转了半圈,转到了曾鲤面前,使她万分纠结。

    为啥什么事情都要喝了酒才算真正吃过饭?

    艾景初不喝已经很不给李主任面子了,要是她再不喝

    正在迟疑间,李太太却站了起来,假装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老李也真是!哪有使劲劝人家年轻女孩儿喝酒的。”她拿起分酒器朝自己杯子里斟了一杯酒,“这样吧,我一个家庭妇女有些话要说,说出来有错的,艾教授不要介意。”

第64章 那一盏茶的清香(3)() 
随后,她隔着桌子朝艾景初举起杯来,“那天的事情,要不是艾教授帮忙,孩子不知道还要吃多大的苦,这放在电视里那就是救命之恩。本来过年那段时间老李教了孩子作揖,也教了不少吉祥话,想认您做干爹。但是我们后来听说艾教授门第非凡,不敢随便高攀。好不容易托了小曾帮忙,艾教授才给了一分薄面跟我们吃顿饭。千言万语不过一个谢字,如今薄酒一杯,我先干为敬,表个心意,您随意。”

    言罢,李太太双手一抬,仰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她虽然说的是让艾景初随意,但是作为一位年长的女性,居然先将酒干了,搞得艾景初不得不站了起来,端起刚才转到曾鲤面前的那盏酒,也一口喝下。曾鲤看到他咽下去的时候,眉毛皱成了一团。

    饭局上劝酒这事就是开头难,有了一回,便会有二回。

    到最后,那瓶白酒已经被三个人解决掉了。

    李主任又叫服务员去拿酒,曾鲤急忙拦下。

    李太太也劝道:“尽兴了就好了,老李。再喝下去,人家小曾得着急了。”

    曾鲤本想辩白,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出口。

    最终,还是和李主任之前分配的一样,艾景初喝了酒,没法开车,由曾鲤负责送他回去。

    她坐在驾驶座上有点儿紧张,以前没开过那么贵的车,所以一会儿问怎么调高座椅,一会儿又问怎么启动,灯在哪儿

    艾景初一一解释完,挑眉看了她一眼。

    “我开车技术不错的。”曾鲤向他保证。

    等车缓缓上了高架后,艾景初相信了她的话。她技术纯熟,而且方向感颇佳,他大致给她说了下怎么走,她就一直没走错。

    他喝了大概三四两,不至于喝醉,但是还是有些上头,于是微微合起眼帘,慵懒地靠在座椅上。

    “对不起。”曾鲤内疚地说。

    “道歉做什么?”他合着眼问。

    “要不是我厚着脸皮求你,你也不会来。”估计他和她一样,最烦这样的饭局。

    “那应该说谢谢。”艾景初说。

    喝酒之后的艾景初和平时不太一样,话语和善多了,也絮叨了许多,让她也觉得放松不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雪夜,天寒地冻的黑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不时还能说些有的没的。

    “反正每次遇见你,不是说对不起,就是谢谢。”她说。

    这一回,他没有接话。

    过了片刻她又说:“你明天上课还是坐诊?”不会耽误到工作吧?

    问完之后,她才想起来,他逢三、五才坐诊,她应该很清楚的。

    “那明天早上有课吗?”

    半晌没得到他的答案,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直没睁眼。

    “你不会又睡着了吧?”

    “这回我可不管你。”她喃喃自语道。

    说完这句,她慢慢放缓车速,最后停了下来,又瞄了瞄他,还是没有动静。

    “我还没帮周纹求情呢。”

    她叹了口气。

    “不如直接脱了你,拍个艳照送给周纹,你以后肯定得把她给供着,然后我就还她人情了。”

    哪知这一出口,艾景初却忍不住笑了。

    他笑得极浅,唇轻轻扬起一些弧度,左右两边的嘴角均凹进去一点,陷成两个小窝,眼眉随之微微一弯,那泛开的笑意中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美好感。他唇间噙着笑,睁开眼,用一副闲散沉哑的声音说:“你就这么谢我?”

    “我我”曾鲤再也不敢看他的脸,转过头去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发动车子继续朝前。

    他坐直了一点,“周纹给你打过电话?”

    “嗯。她说你会收拾他们,要我替他们求情。”曾鲤老实交代。

    “他们整你的。”他说。

    “啊?为什么?”

    “在我这里没得到答案,知道你好对付,就来试探你了。”

    “真的?”

    “百分之八十。”他答。

    曾鲤听到这席话的时候,哭笑不得。他们捉弄她,她还在替他们着急。

    她认真地开着车,其间一直沉默着,所以显得有点严肃,让旁人产生了些距离感,和常出现在脸上的羞涩胆怯截然不同。艾景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的手没有留指甲,但是上面却涂着粉色的指甲油,耳朵的那副小巧的耳钉在发间忽隐忽现,这使得他想起自己兜里的东西。

    他以为她生气了,便说:“都是孩子,别较真。”

    “他们年纪和我差不多。”

    “你早工作了,他们还没接触过社会。”艾景初解释。

    “你真护短。喝茶的时候还说要做严师呢。”曾鲤说。

    这时,艾景初从身上摸了个东西出来,递给曾鲤,“是不是你的?”

    曾鲤微微侧脸一看,是个黑色的发圈,很像她今天扎在头上的那个。

    “怎么在你那儿?”曾鲤将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接了过去。

    “地上捡的。”艾景初答。

    因为患者要躺着的关系,经常会遇见人家掉东西出来,他很少替病人拾起,不是因为他懒得弯腰、怕麻烦什么的,而是地上细菌太多,手一弄脏,手套又要换掉,所以他一般只会开口提醒。可是,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替曾鲤拾了起来,甚至周纹的声音出现的时候,他还将它收进兜里。

    曾鲤谢过后,又想到什么,迟疑着说:“其实我以前”

    艾景初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开过路口了。”

    曾鲤急忙减速变道,“和你说话去了,没注意。”

    “没事。你朝前,下一个路口那里有条小路可以绕回来,很近。”艾景初说。

    于是,她按照艾景初的指示,在面前拐下主道,开进一条单行道。那路紧挨着河边,是条老街。最近政府在搞滨江形象工程,居民全被迁走了,周围的房子都在待拆,几乎没有路灯,也没有行人和车辆,若不是艾景初在旁边带路,曾鲤肯定不敢走这里。

    光线太暗,她把远光灯打开,又朝前走了一截,突然看到前面有一辆车泊在路中间。

    “这车真没公德心。”曾鲤说。

    “过得去吗?”

    曾鲤停了下来,朝那边看了看,“我试试。”

    她将车缓缓地靠了过去,总觉得那车好像在动,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艾景初突然说了一句:“算了,我们调头。”

    “为什么?”这是单行道,要是逆行回去,在路口那个红绿灯如果被拍到是要罚款扣分的。

    艾景初看着曾鲤的茫然,想要解释,却又难以开口。这个问题,着实将了他一军。他试着从自己的字典里找个委婉且含蓄的词语表达出来,可惜很难。

    与此同时,那车的后排车窗却摇了下来,一边探了一个头出来,是一对男女。

    电光石火间,曾鲤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傻在了原地。

    艾景初倒是挺淡定地说:“既然都这样了,就等着吧。”

    于是,他们静静地待了大约两三分钟。

    曾鲤在想明白后,脸颊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她居然和一个男人坐在这里等别人车震,幸好对方还有自知之明,早没震了,估计只是在做善后工作。问题的关键是,人家还和他们是一样的车型,一样的颜色。

    曾鲤觉得这样明晃晃地照着别人挺不好,赶紧就把车前的大灯给关了。

    艾景初却说:“别关。”

    曾鲤纳闷。

    艾景初解释:“免得别人误会。”

    曾鲤更纳闷了,“误会什么?”

    问完后,她就顿悟了。

    在没有路灯的河边,两辆车,两对男女,分别待在漆黑的车里

    捉对厮杀——曾鲤脑子里蹦出这个成语的时候,她的心肝颤了下。

    当年发明这词的古人该哭了。

    他们又坐了好几分钟,对方还是没有出来挪开车,似乎要僵持不动了。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度秒如年,曾鲤甚至觉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与其这么沉默着观察对方的余震,不如找点事情做,于是曾鲤有点无奈地打开收音机。

第65章 那一盏茶的清香(4)() 
她不知道是哪一个台,打开就听到一个中年的男声带着浓重的口音说:“海绵体是由细胞纤维组织组成的,它的生长是组织的增生引起”因为专业术语太多,她开始没听懂电台里的这个男人在说什么,直至从那人嘴里吐出“要迎来男性生殖器第二次发育”这几个字的时候,她才幡然领悟。

    曾鲤觉得脑子轰一下炸了,慌乱地伸手按了下一个台,可是侧耳一听依然是类似的健康节目,她有点烦躁地将收音机关掉,然后按了按喇叭。

    艾景初看了她一眼,察觉出她的情绪,“不等了,我们调头吧。”

    她却没有照做,而是又将喇叭按了一下。

    正当一切无果,曾鲤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前面车的后排门却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下车来。男的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穿着一件衬衣,脚步有些踉跄,似乎是有些醉酒,以极快的速度躲进副驾驶的位置。而那女的却很年轻,慢悠悠地走向驾驶座,衣冠不整地转过身来朝曾鲤比了一个中指,见曾鲤的灯还照着她,不由恼羞成怒,大声地骂了出来。

    那女的语速极快,声音清脆明朗,响彻这条幽暗的小路,吐出来的都是市井间最下流的脏话。

    曾鲤和从前一样,血液猛然冲上头,被气得涨红了脸,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用十根手指狠狠地抓紧方向盘,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那女的见曾鲤没有回嘴,只是沉默以待,不但没有收手,气焰反而更加嚣张。

    在这样的情况下,艾景初突然开口对她说:“你是不是从小就被欺负惯了?”

    “啊?”她茫然。

    他看了看她,解开身侧的安全带。

    曾鲤急忙问:“你要干什么?”伸手想要阻止他。

    “不干什么,拿两张cd。”他说完,果然从cd盒里抽了两张碟出来,然后开门下车。

    曾鲤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

    那女的见艾景初下车,以为他会为女伴动手出气,于是嘴巴立刻闭上了,还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

    哪知,艾景初并未过去,只是走到自己的车前,弯腰将cd卡在车牌号的外框上,然后绕了半圈,走到车尾又将剩下的那张cd以同样的方式卡住。

    他从头到尾没有看那个女的一眼,流利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就默默地回到车上。

    “有时候还击对方不一定要靠口才好。”他瞥了她一眼后,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曾鲤依旧茫然,不懂他要做什么。

    “你技术不错,能打一次方向就调头走吗?”艾景初做了个拐弯的手势。

    曾鲤匆匆观察了下四周,“应该可以。”

    “那你踩油门,朝她撞过去。”他云淡风轻地说。

    “可是可是”曾鲤脑子混乱了,“会被逮的,会赔钱的,车子撞坏了怎么办?”此刻,曾鲤明白艾景初刚才去把车牌号遮住,是在有预谋地肇事逃逸了。

    而那女的似乎是被艾景初刚才突然下车的举动吓了一跳,缩进了前门驾驶座上。

    “你管这么多干吗?赶紧的。”艾景初催促。

    正在曾鲤将手放在排挡杆上迟疑的时候,艾景初的左手伸了过来,从上面握住她的右手,替她将挡位挂在前进上。

    曾鲤做了个深呼吸,握紧方向盘,右脚一踩油门,只听砰的一声,他们的车头撞在前面的车屁股上,对方被抵出了半米远,后面保险杠凹进去一块。

    曾鲤被自己制造出的震动惊了一下,愣了须臾。

    “调头。”艾景初适时地提醒她。

    “哦。”她急忙飞速地打满方向盘,拐弯。没想到自己太紧张了,技术有失水准,第一下居然差点撞到路边的花坛上,她又迅速地倒车,第二次才成功地调了一百八十度。

    等他们扬长而去的时候,曾鲤从后视镜看到那对男女气急败坏地从车里又一次下来,女的还是在破口大骂,但是骂的是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她的车速很快,甚至于那个路口不能左拐,她也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过了好几公里,看到后面没有任何异常,曾鲤才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街道,踩刹车停了下来。

    她停车后的第一件事情是跑到前头去看。

    艾景初的车也没有比对方好多少,漆掉了不说,还凹进去一块。大概撞上去的那一刻角度有点歪,所以右边车灯的外罩也破了。

    曾鲤双手还在紧张地哆嗦着,但是却掩不住心中的兴奋,转头看站在身侧的艾景初问道:“我表现得怎么样?”

    艾景初挑了挑眉,“比我预想的狠了点。”

    之后,曾鲤又去了carols,这是她第一次被人骂了之后还这么开心,不禁想将好心情告诉马依依。

    “你没说替他修?”马依依问。

    “说了,他不让。”曾鲤答。

    “艾景初真是个怪咖,一个大男人居然怂恿你做这种发神经的事情。”马依依一边皱着眉,一边擦杯子。

    曾鲤笑了下,将那些透亮的杯子一个一个搁起来。

    如果当时他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那么她会觉得很正常,因为他毕竟是个男人,不能参与到女人的战争中去;又如果,像那一刻她拽住他的时候,她所误会的那样,艾景初下车是要替她出气,那么她会觉得这人很够朋友。

    可是无论选择前者还是后者,也许等她冷静下来,这男人最终留给她的印象要么是太没义气,要么又是太冲动。

    偏偏他都不是。

    如果他能够被人猜中,大概就不是艾景初了。

    他教她,如果你骂不过人家,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还击。不知道怎么的,很简单的规则,她却比别人体会得迟了点。

    “你们这是杀敌三千,自伤八百。损人又不利己。”

    “可是真的很痛快。”曾鲤笑。

    “小鱼,”马依依突然坏笑着说,“你这么继续下去,小心会爱上他。”

    曾鲤脸色微变。

    刚才,曾鲤帮着艾景初取下那两张cd之后,继续完成李主任交代的任务。他家住在空军司令部的家属院里,停好车后走到外面打车还有好长一截路。

    于是艾景初陪着她,将她送回大街上。

    夜风有些大,曾鲤的头发被吹得凌乱飘散,把脸都遮了起来。她用手拨了几下,接着,将刚才他还给她的那个发圈先套在手腕上,再抬起双手,随意地用手指拢了拢头发。

    她手腕上还挽着自己的包。因为一大早就出门了,包里还装着复诊之前用的牙刷、牙膏、杯子什么的,又沉又大。她的举动便显得笨拙了起来,便胡乱两三下扎了个糟糕的马尾。

    自始至终,艾景初没有很绅士地将她的包接过去,而是站在旁边观察着她。

    曾鲤发现刚才这串动作好像不太淑女,也没顾忌到旁边人的情绪,便不好意思地冲艾景初笑了笑。

    她一咧嘴,那金属质地的矫治器便露了出来,随着笑容展开,随后出现的是那颗虎牙以及后面拔牙后留下的间隙。她的尖牙本来不算十分突出,但是长的位置不好,几乎要将前面的2号牙挤到里头去,所以很扎眼。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所有的牙齿都应该在自己应有的位置上才能算健康完美,没想到其实缺陷反而可以使人显得独一无二。

    终于,有一辆空的出租车向这边驶来。

    曾鲤连忙拦住,就在她一边匆匆地和艾景初告别,一边撒腿跑过去的那一刻,艾景初却朝前走了几步,叫住她。

    她回身。

    艾景初站在风里,面对着她,中间隔了三四米的距离,前方是穿梭不息的车流。他那幽深的双眼闪烁明亮,却许久没有下文。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说:“小妹,走不走?走不走?”

    “要!师傅等下。”曾鲤急忙低头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又回头看了看艾景初。

    艾景初侧了下头,蹙了蹙眉说:“记得四个星期后来复诊。”

    曾鲤笑了笑,“忘不了的。”随后,坐上车。

    一个正常人除了那四颗偶尔出来恶作剧的智齿以外,会有二十八颗恒牙。

    中国古代人认为天上有二十八星宿。

    四个星期也恰恰等于二十八天。

    女性的生理周期和新陈代谢期平均是二十八天。

    有时候电视广告上的护肤品宣传语经常会说,二十八天带来彻底改变之类的话。

    以前有部美国的文艺片,名字就是28天,女主角接受了一个时长二十八天的心理治疗。更奇怪的是还有一部丧尸电影叫惊变28天,男主角车祸昏迷二十八天醒来后,发现这个世界改变了。

    可是,二十八天——

    也是曾鲤与艾景初见面的一个循环。

第66章 少女的初恋(1)() 
“如果我说我爱你又会怎样?”

    “就像在明亮的房间里点燃了烛光。”

    曾鲤回到家,打开电视机,某个频道里正在播放百年电影回忆录,历数各位大师级导演的生平,在讲到导演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的一生的时候,念出了这句台词。

    曾鲤端着杯子站在电视机面前,久久没有挪开。

    这对白来自曾鲤青春期的那部性启蒙电影。初二暑假的下午,几个要好的女生约在同学家借着做作业的名义,趁着父母不在家一起偷偷看碟。先是看恐怖片,然后为了缓和下气氛,大家看了云上的日子。

    对于挤在沙发前的小女生们而言,整个电影完全不知所云,唯一的噱头便是那些赤裸裸的情欲。

    曾鲤蜷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里有些胆怯、有些不解,却和别人一起装着不屑的样子。

    第二天,曾爸爸回来说给曾鲤找了个家教,她下学期就初三了,学习上实在得加把劲。

    “男的女的?”曾妈妈问,“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我表婶的侄儿,你又不是没见过,人家在北京念大学。”曾爸爸说。

    “你哪个表婶?”

    “我妈表哥,四表舅家那个。”

    “你妈家里那几个表兄弟,没一个好东西”曾妈妈开始数落丈夫的亲戚,没完没了的,随即便是两人无休止的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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