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下,曾鲤才明白过来,他接电话为什么要走那么远,不过是不动声色地借机抢在她之前去埋单了。

    “说好是我请啊。”曾鲤说。

    “这次算我的,下次归你。”艾景初解释。

    曾鲤没辙,总不能把钱塞给他吧?只得直说“不好意思”“你太客气了”之类的话。

    等他们从火锅店里出来,离艾景初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截路,于是两人肩并肩缓缓地走着。走了一小截路,曾鲤想起艾景初说的那句“下次归你”,慢慢琢磨了下,他的意思岂不是她还是欠他一顿。

    曾鲤心里顿时哀号了一声。

    她始终觉得单独和一个年轻异性吃饭会别扭得要死。这毛病对事不对人,和讨厌对方与否没有任何关系。

    走到斑马线前,曾鲤一门心思扑在怎么解决掉下一顿饭的问题上,没注意红绿灯,只埋着头一心往前走。

    而艾景初及时地拉住了她。

    她原本穿着骑车郊游的那套运动服,因为火锅店里气温高,她撸起的袖子便一直没放下去,双手的手肘完全暴露在傍晚凉爽的春风里。艾景初站在她的侧面,见她要越界,没有出声,微微一扣便阻止了她的脚步。

    他的手指轻轻触到她手腕的皮肤,只是指尖留下的五个点的接触面,少得几乎让曾鲤都感觉不到来自对方的任何温度,却暧昧极了。

    艾景初站在侧面,一拳之隔。他的右手拉住她的左腕,仅仅只是制止她闯红灯,却像恋人之间牵手错牵成对方的手腕。

    她和他不是头回有这种肢体接触。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回却有点不一样。

    曾鲤转脸去看他。

    春日的暮色来得这样早,天空已经没了光线,她只能借助街边的霓虹灯和车灯去看一直目视前方的艾景初。

    他的五官和唇线是那样美好。

    可惜,她早不是那种怀着一股子韧劲,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

    她的手僵硬地扭动了一下,艾景初的五指随之松开,面色如常地对她说:“等会儿再过。”

    就在此刻,曾鲤面前突然跳出几个孩子,将几枝蔫蔫的红玫瑰递到她的鼻子底下说:“姐姐买束花吧。”

    随后,孩子中间领头的那个突然觉得对象找错了,于是调头又将花递给艾景初:“叔叔,姐姐那么漂亮,你买束花送给她吧?”

    曾鲤被那孩子如此跨越的称呼逗乐了,一边替艾景初摆手拒绝,一边忍俊不禁。

    而艾景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笑,只是看到这群孩子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往别的地方看去,在搜索了几个角落后,他终于确定目标,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曾鲤纳闷地跟上。

    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正蹲在街角玩石子,而艾景初过去一把就抓住了他。

    那孩子尖叫了一声。

    “还认识叔叔吗?”艾景初问他。

    可孩子只停了一两秒钟来打量他,之后又开始扭。可是他早被艾景初紧紧拽着,再逃不开。

    曾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呆立在一旁。

    艾景初怕孩子动来动去在地上磕着或者擦伤,便将他抱了起来,揽在怀里说:“你听叔叔的话,叔叔给你买吃的,买糖,买饮料,买炸鸡,带你坐滑梯,去动物园看熊猫”

    曾鲤站在那里,微微一哂,她估计艾景初已经将脑子里所有哄孩子的话都用上了。

    孩子听见这些话,挣扎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

    曾鲤这才看清楚孩子的面貌。她愣了下,心中涌起难言的感概。

    这个季节,春天已经降临了许久,大家都穿着单衣,但是这孩子身上仍裹着小棉袄,又破又脏,头发倒是不长,却被剪得参差不齐,而那张脸——相似的脸,她在电视上、图片上看过,现实中却是第一次,恰恰就是艾景初之前和她谈论过的唇腭裂。

    她走近了几步,那孩子察觉到她的打量,急忙扭过头去。

    艾景初和孩子之间的挣扎与抵抗原本就吸引了四周人群的侧目,而孩子不同常人的面貌更让看热闹的路人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曾鲤听见旁边有人叫她:“曾鲤!”

    她抬头,看到离自己几米远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曾妈妈。

    曾妈妈走在前面,曾鲤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曾妈妈有曾鲤屋子的钥匙,一言不发地掏钥匙打开门后又一言不发地换鞋。随后,曾妈妈将钥匙收在自己手上挎着的包里,又把包搁在茶几上,再往沙发上一坐,抬头冷冷地问:“那男的是谁?”

    “我朋友。”

    “我问的是,他是谁?”

    曾鲤知道她要发什么脾气,索性一言不语。

    “是你那个医生吧?”曾妈妈冷笑了一下。

    “我早听秦丽华说了,她开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说我女儿不是随便和人眉来眼去、勾肩搭背的人,我从小管她,管得跟什么似的,从没有男同学敢往我们家打电话。

    “结果人家秦丽华说什么来着,说小顾陪你去医院,在候诊室坐了一个多小时,人家还是请假去专门陪你的,怕你闷,怕你无聊,结果你倒好,一看见男医生就连姓什么都忘了,跟着别人跑了。

    “你说,人家吃饭时当着这么多人说起我女儿这副没教养的样子,我老脸往哪儿搁?

    “我当时真不信,就当你跟以前一样,就是忘不了于易,故意干的,所以才一直没和你提。今天我说咱们俩一个多月没见着面了,专门跑来看看,就看到你跟那男的亲密得跟什么似的。

    “你真回心转意了,要找,你找个好的啊。秦丽华给你介绍的那个小顾,人家爸爸在市委混得风生水起,家里三环以内房子就六七套,头两个月给他的婚房都准备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别在心里跟我提爱情,我呸,你把它一辈子当饭吃?当房住?”

    曾妈妈说得激动,大约觉得曾鲤站着,她坐着,又隔得近,索性也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曾鲤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

    “他叫什么?”

    曾鲤不答。

    “家里父母干吗的?”

    曾鲤还是没说话。

    “有房子吗?”

    曾鲤依旧站在原地,眼睛望着别处,一动不动。

    僵持了一会儿,曾妈妈似乎消了点气,走到曾鲤跟前,拉她坐下。

    曾妈妈语气一转,苦口婆心地又说:“妈妈还不是为了你好,就怕你以后吃苦受累,妈妈也是苦日子里蹚过来的,知道那个滋味不好受。而且,顾海东他爸和你爸现在在一栋楼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把关系弄僵了多不好?”

    曾鲤转过脸,瞅着曾妈妈,突然问了一句:“我有三个爸,你指的哪个?”

    这句话就像个符咒,立刻激怒了曾妈妈,她提起气,扬起手就抡了曾鲤一巴掌。曾鲤也没躲,就这么生生地受着。

    以前,伍颖一被她爸打,她就会逃到学校或者马依依家里,甚至索性去奶奶、外婆家告状。而曾鲤挨了打,从来也不敢摔门出走或者彻夜不归,因为她不能,也不敢。

    因为有些激动,曾妈妈这一掌歪了一点,没落在侧脸上,而是打在嘴巴和鼻子上。曾鲤只觉得火辣辣的,皮肤正麻木着,倒还不觉得疼。她从小便不怕挨打,不是因为不怕疼,而是觉得如果犯了错,与其天天被母亲数落,不如来顿痛快的。

    曾妈妈倏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扬起声音又开骂,“好啊,翅膀硬了会顶嘴了,跟谁学的?你说!

    “你成天跟那个伍颖马依依混在一起,不学好,光学着怎么跟我作对!

    “这十几年,我没嫌弃过你当拖油瓶,你反倒嫌弃起老娘来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你不过就是嫌弃人家顾海东长得不如你意!我还不知道你?打小就喜欢小白脸,于易一个,街上那又是一个。男人长得好有什么用?于易他要你了吗?”

    一提起于易,曾鲤的眼泪瞬间没撑住,掉了下来。

    是的,她妈妈了解她,知道什么是她的软肋。

    眼泪流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泪痕,然后慢慢地挥发,风干的皮肤被收得紧紧的,有点刺痛。

    “不说他,行吗?”曾鲤说。

    “怎么?说说都不行?亲戚朋友里,谁不知道你们的事。幸好我早和曾家没关系了,不然回了老家也没脸见人!侄女爱上表叔,谁说出去谁笑掉大牙。于易他妈还跑来城里找我,那个趾高气扬的,你不是不知道——”

    曾鲤在那里站着,默默地流着泪。

    打断曾妈妈的是个电话,电话里曾鲤的现任继父让曾妈妈回家,于是,曾妈妈又说了几句,这才终于走了。

    而曾鲤的眼泪却停不下来。

    于易的妈妈是曾鲤的四舅婆,她来省城里找曾妈妈的事情,曾鲤至今都记得很清楚。当时,曾妈妈对他俩的关系还完全不知情。四舅婆和无数电视上的母亲一样,觉得这是近亲,又差个辈分,说出去让人笑话,加之她和电视上无数的母亲一样,唯恐不求上进的曾鲤耽误了他儿子留学的前程,更何况,曾鲤和她妈妈原本就被视作是整个曾家的敌人,死也不想来往的那种。可是面对对方的气势汹汹,以曾妈妈的脾气仍然是硬着脖子骂了回去。

    和以往一样,不但骂了于易,连同曾家上下一个不落地全骂了一通。

    结果可想而知,在曾妈妈这里受了窝囊气的四舅婆,对曾鲤母女简直就是恨之入骨。但是,她又和别的母亲不一样。曾妈妈会暴跳如雷地让曾鲤跟于易断绝关系,而四舅婆却没有,她甚至只字未提。她是清风细雨,绵里藏针,到最后,连曾妈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个暑假是曾鲤最快乐的暑假。

    她和于易去了东山,他在山上说,他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永远?

    当所有人都不再反对的时候,当曾鲤和于易可以正大光明地约会的时候,曾鲤才发现,原来爱情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她幼时与于易相识,爱他爱得那么苦涩心酸,到头来却觉得,他们不合适。

    结果,她了解的是那个她年少时幻想中的于易,而不是真正的他。

    于易是家里的小儿子,心地善良却也骄纵。玩得来的异性和同性朋友数不胜数,三句之内和谁都可以混熟,聚会时对众人的视线甘之如饴。

    这些曾经像阳光般吸引着曾鲤的优点,真真切切地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刻,却让她无所适从。

    伍颖对曾鲤说:“你爱上的不是于易,而是自己心目中虚拟出来的爱情。”

    伍颖偷偷给曾鲤讲了那位让她离家出走最后又分手了的小男友的故事。

    原来真正走到一起了,他们才发现彼此是多么的不合适。那些异地时每天梦想着的美好生活,到了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们都是在父母的娇生惯养中长大的孩子,都很自我,又因为来自不同的地方,生活习惯完全不同,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起居,产生分歧的事情太多,似乎每一件都能成为吵架的理由。

    于是就在这样漫无止境的吵架里,突然有一天,伍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自由?可被盲目的恋爱和枯燥的生活所绑架的自己,真的自由吗?

    曾鲤听完,忽然就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逆境中都拆不开的恋人,在一帆风顺的日子里却一拍两散了。

    她彷徨又焦虑,也不愿意面对叶公好龙的自己,所有的不安叠加起来使她变得有些神经质。

    她害怕于易的朋友和同学,同时又害怕他不让她和那些人接触。

    她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他在美国背着她和别的女孩交往,同时又希望什么人把于易从她身边带走。

    直到有一天,于易从大洋彼岸打来电话说:“小鱼,对不起。我们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最终,四舅婆获胜了,她没有做出任何蛮横的举动,冷笑着放任儿子和自己所不屑的女孩在一起,只在恰当的时机花些力气便称心如意了。

    那一年的暑假里,正值大导演安东尼奥尼去世的周年纪念,电影社团的学弟们在学校礼堂里连续播放他的电影,曾鲤闲来无事去看了一天,晚上放的是云上的日子。一部电影,述说了四个和爱情有关的故事。最后那一个故事,女孩执意要去当修女,男孩挽留她说:“如果我说我爱你,会怎么样?”

    女孩答:“就像在明亮的房间里点燃了烛火。”

    爱,原来也那么软弱无力,那么无可奈何,那么微不足道。

    当时,坐在礼堂大银幕下的曾鲤,潸然泪下。

第74章 他想吻她(1)() 
曾鲤静静地躲在自家客厅里,耳边还回响着母亲刚才的声音,想起与于易的过往,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甚至不知道至今对初恋的执拗,是对于易的不舍,还是对那些年的自己的不舍。

    脸颊被泪润湿过的地方干涩涩地疼,她只好缓缓起身去厕所洗了一把冷水脸。抬起头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下嘴唇有抹猩红,她用手掀开嘴,似乎是刚才被打的时候嘴唇被牙套的铁丝给磕破了。她动了一动,伤口又裂开,泛出血丝。曾鲤舔了下,抿了抿嘴,随着唾沫吐了一点出来,没再理它。

    曾鲤回到客厅,将大门从里面反锁上,随后从抽屉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坐回沙发上点火抽烟。她哭得有些累,将背轻轻地靠在了沙发上。

    这时她的脑子反而变得很静,空白一片,偶尔能听见楼下邻居家孩子的哭闹声,以及窗外小贩推着的车上喇叭里机械地重复着的叫卖声。

    过了许久,她想起自己的自行车还在小区门口,刚才遇见艾景初时怕耽误他时间,就直接放在保安室外面了,如果不去拿回来也许会弄丢。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起身拿起钥匙出门去。

    时间已经很晚,饭后遛弯的老人和孩子几乎都回了家,而她的那辆红色的自行车还孤零零地停在原地。她一走近,保安就立即从岗亭里出来了。

    “怎么才来?你刚才说只停一会儿,吃了饭就来取,我才让你放的。一会儿我们要交班了,丢了我可不管。”

    曾鲤强打起精神赔了个笑,连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她打开车锁,推起车转了个身,走了几步看到了不远处的艾景初。

    小区内的路灯幽暗昏黄,仅仅灯下那个半径不足一米的范围内才有一层橘黄色的光亮,而艾景初坐在那片灯下的木椅上。她刚刚来的时候从他面前经过,因为一心惦念着自己的车所以没注意到他在。

    而他,显然早就发现她了。

    “你”曾鲤愣了,完全不懂他坐在这里做什么。

    “替你看车。”他站起来,侧了下头,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推车,走到他近旁。

    “刚才我”刚才曾妈妈黑着脸大声地叫住她。曾鲤知道母亲那个时候的表情说明了什么,怕母亲当众让艾景初下不来台,便拉着她走了,急匆匆间只回头跟艾景初悄悄告了个别。可是,此刻她应该怎么解释?

    “刚才那人是我妈,她有急事跟我说,就赶紧回家了。”她撒了个谎。

    “嗯。”艾景初答。

    “就是这样,不好意思,没来得及给你当面介绍。”

    她扶着车,站在他的跟前,仰起脸展开嘴角笑了下,笑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的脸,又将表情心虚地收了回去。

    “你的嘴怎么了?”艾景初却捕捉到了异样。

    曾鲤尴尬了起来,垂下头不敢再面对他的眼睛,只说:“没事。”

    见他还想问什么,曾鲤连忙转移话题,“刚才那孩子呢?”

    艾景初看着她,停顿了片刻才答:“我送他去医院了,交代了几句就回来找你,你手机不通,后来看到你的车还在那儿,想着也许你会回来取,就等了会儿。”

    其实,之前他好不容易哄住那孩子去了医院,叫熟识的护士给孩子安排了张床,交代她们一定看住他,然后又赶来找曾鲤。曾鲤母亲对他的眼神,他全看在眼里,他见母女离去匆匆,就觉得有些不对,加上曾鲤的手机打不通,于是心中觉得不太放心。这小区刚才他们存自行车的时候来过,她具体住哪一栋他却不知道。见她的车还没取走,便索性坐下来等,这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

    他没有多说,仅仅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个大概。

    曾鲤拨了拨额前的头发,阻挡了下他的视线,琢磨了下,突然说:“既然来了,去我家坐坐?”

    如果换作之前,她肯定不会说这句邀请,但是曾妈妈的话像一副枷锁,加得越重她越想反抗。

    艾景初怔了怔,随后答:“好。”

    于是,她推着车,他走在一侧,并肩而行。到了楼下,她打开单元门。艾景初替她将车搬上楼,她没有过多推辞。

    楼道里漆黑一片。

    小区修建之初因为手续有些问题,业主们一直没拿到房产证和土地证,很多业主心中有火没处发,干脆不交物业费,物业公司就经常以入不敷出为由,服务更差,路灯不亮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当初租这里的房子时,也是看在地点离单位近,而且房租又便宜。

    一路上楼都没有灯,她走在前面,他提着车跟在后面。她对路熟,时不时回身提醒一句:“小心脚下。”

    自行车不沉,但是楼道里漆黑一片,而且还放着很多杂物,拐弯的时候不好调头,所以他比较谨慎,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台阶。

    到了三楼,曾鲤使劲地跺了两下脚,四楼那盏昏黄的灯应声亮了,灯光从中间透了下来,隔了一层楼,微弱朦胧,却也能勾勒出楼梯的轮廓。

    曾鲤回头看了艾景初一眼,没想到艾景初正好抬起头来,她忙说:“还有一层就到了。”

    艾景初点点头。

    爬到四楼,曾鲤站在自己家门口对刚才的邀请有点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冲动地请艾景初到家里坐坐。她出来之前抽了那么多烟,现在满室的烟味肯定还没有散。可她转念又想,艾景初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抽烟。

    于是曾鲤大方地开门,请他进去。

    艾景初将自行车靠墙放下,环视了一圈。

    屋子和外面过道的破旧不同,显然经过精心改装,窗帘、沙发、吊灯满是小女人的气息。窗户下的铁艺花架上摆着一棵茂密至极的绿萝,像瀑布似的枝叶几乎垂直蔓延到地板上。角落里堆着很多东西,却收拾得很整洁,而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却是室内残留的烟味。

    曾鲤在厨房里喊了一声:“你坐啊,我给你倒水。”

    艾景初没有答话,便在沙发上坐下。跟前的茶几上摆着三样东西,一盒女士香烟,一个打火机,以及装了四个烟蒂和一些烟灰的烟灰缸。

    曾鲤端着两个玻璃杯出来,抱歉地说:“我家没茶叶,只能喝白开水了。”

    客厅里的灯很亮,以至于艾景初一抬眸就将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她显然哭过,眼眶肿了起来,而下嘴唇上有一个伤口,新的,像是嘴唇跟牙齿或者矫治器发生磕碰而破损的。

    如此一观察,他便又将视线转回她别的五官上,发现她的脸和鼻子微肿,仔细分辨下还有手指印。

    曾鲤见他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解释说:“不小心碰的。”

    他却问:“你妈妈打你了?”

    如此的问题哪怕发生在孩子之间都是难以启齿的,何况还是两个成年人。曾鲤的脸立刻红了,飞快地答道:“没有。”

    她否定之后,本想再辩白一下,却觉得自己词穷了,所有的句子在他的注视下都显得如此苍白。

    “因为我?”艾景初问。

    “不是。”曾鲤摇头。

    艾景初盯着她没有说话,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于是,曾鲤又说:“真的不是因为你,真的。”

    她顿了顿,才说:“我们吵架了,我说了伤害她的话,所以她才”

    说到一半,不知为何,眼泪掉了下来,她用手背去擦,刚擦了左眼,右眼又淌出来。她自小一直爱哭,但也鲜少在家人和于易之外的人面前流泪,可是艾景初却似乎成了例外。

    艾景初一言未发,站起身从餐桌上拿了抽纸给她。

    曾鲤说:“有时候我想我妈肯定也是为了我好,这世界上也许只有她会对我这么好。她再婚一次又一次,是为了给我最好的家庭条件。她干涉我读书恋爱找工作,也是为了我好,她以前肯定苦日子过怕了,就怕我重蹈她的覆辙。

    “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从没有问过我需不需要。她只以她喜欢的方式来对我好。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没有这样的家庭,没有这样性格的父母就好了。”

    他并未附和她,也没有安慰,只是任凭她静静地擦眼泪。

    过了片刻,她平静了下来。

    他提议:“出去走走吧。”

    于是,她和他关门,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