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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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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未附和她,也没有安慰,只是任凭她静静地擦眼泪。

    过了片刻,她平静了下来。

    他提议:“出去走走吧。”

    于是,她和他关门,下楼,出小区,开了车。

    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是开着车。到了河边,他将车停了下来。

    河面上的小船点着灯,灯光闪烁起伏。

    车的天窗和侧窗都打开了,夜间的河风呼呼地从车厢内穿过,刮过曾鲤的脸颊,格外凉爽。

    艾景初看着远处的黑夜,静默了片刻之后说:“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可以选择,可以努力争取,但也有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家庭和父母都属于后者。”

    说完,他停顿了片刻,转头看着曾鲤,缓缓补充道:“我是个遗腹子。”

    曾鲤有点蒙,几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待那几个字在脑子里回转了一遍才听懂其间的含义。她心中诧异极了,却不敢转脸直视他,而是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以免透露出丝毫异样而刺痛对方。

    艾景初面无波澜地将视线投向前方的河岸,似乎在打着腹稿,想着怎么表述自己的经历,眉心微微蹙起来又散去。

    他说:“我父亲跟母亲恋爱时,因为家里的反对而带着她离开了这里,没过多久因为意外去世了。之后母亲才发现怀了孩子。我祖母得知后,千方百计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后来”

    他的声音低缓,沉沉地且不带色彩地叙述着,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又或者像在复述着什么听来的故事,概括得那么简洁明了,只是到后面,却停住了。

    曾鲤终于忍不住去看他。

    他们坐在车里,发动机熄了火,也没有打开车厢顶的小灯,在这样暗无月色的夜里,曾鲤看得清他侧脸的轮廓,却捕捉不到他的神色。

    他接着又说:“后来,孩子终于生了下来,双方各取所需。”

    毋庸置疑,他便是那个孩子。可是,他口中的那个“各取所需”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再仔细解释下去。

    一个未婚的女人,被厌弃自己的婆婆强迫着生下遗腹子,结局无非是各自拿到想要的,然后一拍两散。

    曾鲤记得自己成为艾景初的患者后,在图书馆遇见他的那个早晨,他坐在玻璃窗的阳光下看书,当时她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马依依的娘经常夸人的那句话:“做妈的是怎么把儿子生养得这么好的?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现在看来,却是一种讽刺。

    他将放在身侧的右手抬起来,轻轻地握住身前的方向盘。

    曾鲤垂下目光,看着他的手。

    手背的皮肤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消毒和戴手套的原因,居然比他的脸以及手腕以上的肤色显得还要白一些。

    随后,那只手又松开,转而垂下去握住排挡杆。

    不知怎么的,曾鲤心中升起一种想要用手覆盖上去、握住它的冲动。如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她力量,鼓励她,抚慰她时那般。

    “曾鲤。”他轻轻地叫她。

    她一惊,猛然收回了那几乎被蛊惑的神智,连同自己半空中的手也缩了回去。

    他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接着说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也不是在拿自己的经历来安慰你。我觉得,人的一生必定有不同的挫折,痛苦过,难受过,哭过,最后还是要努力向前。也许过了很多年回头再看,会发现原来我们曾经执着的事情,其实大概很微不足道。”

    曾鲤默默不语。

    艾景初说:“我这人其实不适合当老师,也不适合给人讲道理,所以”

    “我懂。”曾鲤答。

    这时,艾景初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匆匆地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曾鲤见他面色不佳,不禁问:“怎么了?”

    “医院打来的,那孩子跑了。”艾景初答。

    他点火,打燃了车,对曾鲤说:“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曾鲤急忙阻止,“我自己打车就好了,正事要紧。”a大医院和她家南辕北辙的,太费事了。

    艾景初看了下表,果断地否决道:“不行。这里挺偏僻的,你一个人,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那你载我到前面人多的大街上。”曾鲤又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着嘴开车,正当曾鲤以为他默认了的时候,却听他说:“先跟我去医院,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听话。”他说。

    他最后的“听话”两个字,激得曾鲤霎时红了脸,不敢再和他争。她想起傍晚他哄那孩子时也用了这个词,是不是正畸科的大夫们,因为所面对的病人大多是未成年的小朋友,所以都会这种杀手锏?

    到了医院,因为事情紧急,他没有将车停在地下车库,而是直接停在了门诊大厅的外面,叮嘱了曾鲤几句,又将车钥匙留给她后,便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a大的口腔医院并未和本部的附属医院建在一起,而是建在另一条街上,专门独立了出来。口腔科住院的人不多,一共十二层楼,下面七层是口腔各科门诊,往上才是住院部、院办和手术室。

    艾景初刚才将孩子临时安置在九楼的颌面外科,当时正好有葛伊的学生在值夜班,就将孩子交给了他们。

    艾景初一到,在护士站坐立不安的那名学生就急道:“艾教授,对不起,我就上了个厕所,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护士也跟着说:“我当时就坐在这儿,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溜的。”

    艾景初问:“几点钟的时候?”

    “大概十点半吧,一发现我们就给你电话了。”

    艾景初点点头,将手机摸出来查了下通话时间,记在纸上,然后叫学生去保卫科请他们按照这个时间调一下监控。

    过了十来分钟,那学生打电话来报告说,监控里看到孩子已经溜出医院了。

    艾景初得到这个结果有些沮丧,离开护士站走到走廊尽头的大厅里独自坐了下来。

    怪他太大意了。

    他本该趁着孩子没改主意之前好好问问他的情况,再仔细地将他安置好,而不是这般,哄他的话一项没兑现,还把他随意地扔在医院里。

    当时他心里满满地惦念着曾鲤,根本来不及多想。

    突然,电梯叮一声在这一层停了下来。已经过了十点,住院楼层也到了休息时间,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最基本的照明设备还亮着,光线有些昏暗。

    所以电梯门一打开,里面比外面还要亮。

    艾景初被声音和灯光吸引过去,抬头看了一下,却见曾鲤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孤单地坐在电梯正对面的椅子上,一目了然。

第75章 他想吻她(2)() 
“怎么了?”曾鲤看到艾景初便问,“找到了吗?”

    “没有。”

    “刚才有几辆车要走,你停车的位置挡着道,我就把车开到车库去了。”她一直都没带手机,没法联系他,又怕他找不到车,见他久久没下楼,所以就找了上来。

    “你怎么了?”她又问。

    “今天离我上次看到那孩子又过了好几个月,他已经那么大了,早就过了矫正的最佳时期。他的情况挺严重的,发音和进食都有困难,说不定还会影响耳朵。”他淡淡地解释,语气里难掩遗憾。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电梯门重新合上,原地停了一小会儿后,又开始往下行。

    曾鲤皱了皱眉,思考了下说:“你要想找他的话,也许我可以试试。”

    艾景初不解。

    曾鲤解释:“我在一个网站做版主,以前办过些跟贫困儿童互动的活动。今天下午咱们遇见那孩子的时候旁边还有好几个大孩子,其中有一个我看着挺面熟的。这群孩子要是真是总在一起的话,应该可以找得着。”

    “谢谢。”艾景初说。

    听见他的话,曾鲤笑了下,“终于你也有了对我道谢的时候。”

    艾景初微微一笑,没接腔。

    “不过,”曾鲤不明白,“我说的那男孩,他是有父母的,怎么会跟流浪的儿童一起?”

    “他们也许都不是孤儿。”

    “那怎么”

    “我以前接手过一个患者,也是这种情况。他们有的并不是孤儿,只是被父母租给村里的其他人,专门到城里来乞讨用的。”

    “租?”曾鲤诧异。

    “有的有身体缺陷,有的是家里孩子太多养不起。一般是按人头算,租一个月多少钱。有的是整年整年的租,有的则是寒暑假租,开学又回家去。”

    曾鲤半晌没说话,许久才叹道:“怎么会有这样做父母的,管生不管养。”

    艾景初站了起来,本来准备回身叫她走,却不想一低头看到曾鲤在咬唇。他站着,她坐着,所以他居高临下正好看得清楚,忙开口轻轻说了一句:“别动。”

    曾鲤不知所以,也不懂他什么意思,不禁怔了怔。

    “给我看下。”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伸了过去,食指托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往下一压,她的下唇顺着力道微微往外翻开。

    照明的灯正好在他们头上,艾景初的影子恰恰落在曾鲤的脸上,遮住了大半光线。于是,他蹲了下去,挪近了彼此的距离,又将光源让了出来。

    这下,那个z字型的伤口才暴露在艾景初的视线里。方才,曾鲤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下唇,门牙正正咬在磕破的伤口上,所以伤口一经拉扯又裂开了,还泛出了血丝。

    “矫治器把皮给划破了。”他说。

    他蹲在她跟前,比坐着的曾鲤位置低了一点,而两个人却隔得很近。曾鲤有些尴尬,平时治疗时比这近的距离也有,但是他都戴着手套和口罩,也穿着制服,和此刻的氛围略有不同。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可是碍于他的手还捏着她的下巴,她不敢径自别过脸去。

    曾鲤泛红的脸让艾景初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动作的冒昧,同时也注意到,她真的很爱脸红。

    她脸红的时候,眼睛总是垂着不敢看他,睫毛轻轻颤动,一层薄薄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脸上,甚至是耳根。

    于是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却在她的唇间流连了一下。

    只见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就在这一刻,他有些想吻她。

    心随意动。

    他将那只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扶住她的侧脸,静静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蹲,她坐。她的脸比他还要高一些,所以他向前倾了一些,探直身体,轻轻抬头。

    曾鲤不是没有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但是她不敢动,也不敢自作多情,只是傻愣愣地盯着他。

    以前她只是觉得艾景初的五官搭配起来特别好看,却没注意过他的眼睛居然也如此吸引人。那双眸此刻如一潭微澜的湖水,波光粼粼,晶莹透彻,一时间让人挪不开眼。

    那一瞬间,对曾鲤而言仿佛有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她一时觉得他是不是准备亲她,然后立马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到。她顿时想起一句话,“公主病犯了”,也许此刻用在自己身上再恰当不过。

    这话她经常在论坛里看到,也时不时听伍颖挂在嘴边,通常是用来形容难伺候且自认高贵的女人。

    有一次她去伍颖在的医院做心电图。医生是个男的,冷冷地要求她将衣服撩到胸口以上,她咬着牙做了几次都没有到位,最后那个医生说:“最好把内衣解了。”

    这事一直让曾鲤耿耿于怀。

    后来有一次她去找伍颖,在伍颖科室的办公室里又遇见那位男医生。曾鲤坚决不肯进门。伍颖纳闷,曾鲤只好坦白一切,她便说:“这世界上确实有些医生是人渣,不过大部分医生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啊。做手术的时候插管、贴仪器什么的多半也要袒胸露乳,谁还管躺着的是平胸还是酥胸?我们产科还有男大夫呢。不过,人家看女病人就跟我看男病人差不多,和解剖室里的标本没两样,让你丫没事犯‘公主病’想那么多。”

    所以她每每和艾景初相处,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把对方想得太复杂。

    此刻,在这样的深夜,这样寂静的医院里,艾景初的手心正贴着她的脸。他的手掌那么柔软,让人恍惚有种被爱的错觉。

    可惜,连于易都不是她的良人,艾景初又怎么会看上她。

    就在这时,电梯再次叮一声在这层停了下来,随之走出来的正是刚才被艾景初叫去查监控的那个学生。

    他出了电梯,一抬头便看到艾景初的背影,叫道:“艾教授。”

    艾景初并未应声回头,而是从容地将放在曾鲤脸上的手拿开,边缓缓起身边说:“还好矫治器没有掉,不然这几天更容易挂伤。”整个言行举止淡定极了。

    听到他的话,曾鲤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

    学生说:“他是从正门走出去的,人来人往的谁也没注意。”

    艾景初“嗯”了下。

    学生有些怵他,总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曾鲤想起答应艾景初的事情,于是忙对他说:“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这个事情得问宁峰,上次网站的那个活动他就是策划者之一,他应该很了解。无奈她没记住宁峰的号码,于是拨给了伍颖。

    伍颖接起电话,听见是曾鲤的声音就问:“你用谁的电话呢?”

    曾鲤懒得给她解释,直接说:“我忘带手机了,宁峰的号码给我一个,我有急事找他。”

    伍颖笑嘻嘻地“咦”了一声:“你找宁峰呀——”

    曾鲤听见听筒里传来马依依的吼声:“宁峰在和我们打牌!”

    “你们?”这两人骑完车居然一起打牌去了,发展得够快的。

    “是啊,马依依输惨了。”伍颖笑。

    “你把电话给宁峰,我有事情找他。”

    哪知马依依却中途将手机拦截下来,冲着电话大喊:“别讲了,你直接过来得了。小鱼,我受不了潘思宇坐我对家了,你赶紧来拯救我吧。立刻!马上!”接着,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潘思宇便是前些时日每天缠着马依依不放、锲而不舍的那位小兄弟。

    曾鲤拿着艾景初的手机,冲旁边看着自己的师徒俩别扭地笑了下。

    “我得过去一趟才行。”曾鲤说。

    “我送你。”艾景初答。

    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曾鲤说了些和马依依打牌的趣事,“别人看她外表是个大美女,觉得肯定跩跩的,不好惹。其实啊,和她熟了才发现,她老实又好欺负。”

    艾景初没有主动说话,只淡淡地应着,从他一贯对人的态度来看,这都可以算得是热情了,但是却隐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曾鲤以为他是惦念着那孩子,也就没有在意。

    殊不知,他的心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咖啡馆离a大很近,只是和口腔医院一东一西地被校园隔着,他的车有a大的出入证,从学校这边校区直接穿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

    曾鲤指了指,“前面那个亮招牌的地方就是,我在这儿下就好了。”

    这条街上有个小区,里面业主的车位吃紧,所以一到夜里,道路两边便停满了私家车,生生将原本的林荫道挤成了单行道。他的车没法掉头,只能让她自己过街。

    曾鲤解开安全带,和艾景初告了个别,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艾景初在座位上静静地目送着她。

    曾鲤走过他的引擎盖,左右张望了下。这时一辆电瓶车正好经过,她小心翼翼地躲避了下,再走到那边去。

    路边满满的都是小车,一个紧挨着一个。只见她踮着脚,侧起身从两辆车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她踏上对面的人行道后,不经意地用手拢了拢滑到额前的头发,然后朝一道墨绿色格子框的玻璃门走去。

    艾景初直到看到她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之后,才重新点燃了引擎。

    无意间,他又瞄了一眼那栋建筑。

    五层的小楼,下面是一小间一小间的商铺。曾鲤她们租了其中楼上楼下连着的两间开了咖啡馆,外墙和门窗都被漆成深深的墨绿色,里面亮着灯,却模糊不清。最显眼的便是那个招牌,圆形的橘黄灯箱,下面画着一个咖啡杯,上面是一个英文单词,“carols”。

    艾景初愣了愣。

    carol。

    一个寻常的人名,在他的留学和教书生涯中遇见过很多次。可是

    他是何其敏锐聪慧的一个人,电光石火间,将所有的前情旧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carol,曾鲤。

    曾鲤,于易。

    他坐在车里半晌没动。

    引擎没有熄火,发出轻微的响声。

    静默良久。

第76章 他想吻她(3)() 
直到后面来车,对他狠狠地按了按喇叭,他才挂挡,将车开出了那条街。

    他回到家,发现老爷子居然还没有睡,在书房里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拿着个放大镜看书。李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小初回来了?你爷爷说他失眠睡不着,我给他做了红豆汤当夜宵,你也吃一点。”这位李阿姨实际上是艾奶奶娘家的侄女,两口子在艾奶奶去世之前就一直料理这个家,把艾景初当成自己的孩子看。

    艾景初平静地叫了声“二姨”,洗干净双手,坐下来不急不缓地喝了一碗糖水。随后,他还去书房看了看老爷子在读什么书。

    李阿姨瞅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似乎又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于是纳闷着回房问自己老公:“这孩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老刘问。

    “下午说出去打球,后来又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当时不都挺高兴的吗?”

    “现在不也挺好。”老刘探头望了望艾景初,“你想多了。”

    待大家都睡觉后,艾景初才上楼回房。

    洗过澡,他躺上床闭着双眼强迫自己立刻睡觉。

    这是他以前练就的技能。在医院值夜班的时候,没有时间给人酝酿睡眠,也不能遵循作息规律和生物钟。如果有十分钟而你只睡了九分钟,那么余下那一分钟就等于是被浪费掉了。因为他们随时会被叫起来,完事之后才能继续睡。

    可是,这一次却似乎失效了。

    黑暗中,艾景初合着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仍然全无睡意。他的心还没有如此烦躁过,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仿佛是自己想要捞住什么东西,却一次又一次地让它从指间滑了出去。

    他起身,下楼,出门,开车。

    车上了高速,他按开天窗,点了一支烟。

    车速有些快。

    刚开始是漫无目的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停在哪里,后来居然一下子看到了东山出口的提示牌。他于是变换车道,进了收费站。

    每年元月到了祖母的忌日,他都会陪着老爷子来住几天。

    可是这一次,却不是为此而来。

    他的车没有迟疑,拐了几个弯过了山门就开上山去。

    在这样的天气里,山路是很好走的。

    夜风徐徐,月色也越来越亮。

    一路上只有汽车爬坡的马达声,打破了这里夜晚的宁静。

    车开过东坪寺依旧向前开,在依稀能看到东山酒店的灯光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他熄了火,拔掉钥匙,下车。

    路边,是一个长条形的石凳子。

    上一回他坐在这里时还是那个下雪的夜里,当时他发着高烧,又累又乏,实在挪不动脚步,便停在原地休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却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曾鲤。

    比一般人都怕黑胆小的曾鲤,一遇见尴尬难堪就会脸红的曾鲤,被人欺负也从不敢还击的曾鲤,在那个时候,却孤身一人赶着夜路跑来追他。

    艾景初举起指间的那支烟放在嘴里猛吸了两口,而后,青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从鼻间往外散去。

    这样的曾鲤,却不是他的。

    这时,兜里的手机轻轻响了一下,艾景初摸出来看了看,是低电量的警告音。

    他情不自禁地打开手机信箱,翻开最上面的那条短信,这是吃晚饭时,曾鲤发给他的照片。

    其实照片上除了吴晚霞,还有一个人——是曾鲤自己。照片似乎是上班时两个人对着镜头自拍的。曾鲤穿着一件蓝色的针织衫,对着镜头浅浅地笑。她总是笑得很腼腆,小心翼翼地抿着嘴,因为嘴巴一动,金属的矫治器就会从唇间露出来。

    艾景初又点了一支烟。透过指尖的烟雾,他蹙着眉盯了那照片许久。

    最后,他抽了口烟,对着那条短信按了删除。

    他至今仍记得那封来自名叫carol的女孩的来信。

    那个月,老板不在,艾景初去了波士顿的研究中心听报告。

    波士顿离费城有些远,去程他搭了朋友的顺风车,回程本来准备坐火车,哪知政府发布暴风雪警报,他延后了好几天才回到学校。

    他回到费城,先去了趟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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