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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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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两点钟的烈日实在太晒,她抹了防晒霜还不放心,便把帽子、防晒袖什么的全套上了。

    从小区出来,过了红绿灯便是一个长长的下坡。她捏着刹车,缓缓地滑下去。哪知半路杀出个小孩,从路边停的小轿车的间隙里突然蹿了出来,想要跑过马路,一下子便出现在曾鲤前方。事出突然,她心中一惊猛捏刹车。哪知刹得太急,惯性让车斜偏了一下,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的下巴直接在地上猛地磕了一下。

    那孩子见她趴在地上,似乎有些害怕,望了她两眼,撒腿就跑了。

    曾鲤觉得刚才一撞,脑子里有些冒金星,想将身体撑起来,却觉得有些使不上力。她以前念书的时候不知道从车上摔过多少次,所以自己觉得除了擦破点皮,其他应该没什么,就是自己跌得这么难看,又这么趴着,实在有点丢脸。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了一个阿姨的声音:“姑娘没事吧?我没看清楚,是不是有车撞你了?”

    然后那位阿姨一边说一边走到曾鲤面前,准备扶她起来,没想到看到她正面的时候,脸色一白,“哎呀,这可不好,我给你打120吧?”

    曾鲤顺着她的目光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和脖子,发现湿漉漉的,放到眼前一看,一手的血,连自己都有些慌了。

    那位阿姨是社区安排在路边收停车费的,急忙叫了个同伴一起将曾鲤搀起来,然后移到路边人行道上,又摸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急救电话。

    曾鲤看着地上的血迹,自行车旁边一摊,然后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她从没见过自己流那么多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约觉得好像是下巴或者牙齿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疼,就是觉得头昏脑涨的,而整个嘴和舌头都麻木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阿姨见状也有些担忧,直埋怨救护车来得太慢,“干脆我骑电瓶车送你去好了。”

    曾鲤朝她摆了摆手。

    正午的时间,气温高,体液循环也快,正是血液最活跃的时候。

    她用手捂住下巴,只希望自己的血不要流那么快。

    阿姨也急了,“姑娘,你有手机吗?给我下,我先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不然你一个人去了医院可怎么办啊!”

    曾鲤用另一只手掏出来递给阿姨,白色的手机上马上就沾上了血迹。

    阿姨翻着那手机,又不太会使,好不容易看到“通讯录”三个字。

    “怎么往下翻啊?”阿姨问着旁边的同事。

    “我怎么知道,随便打一个过去不就行了。”那人回答。

    于是,阿姨无奈地对着上面第一个联系人的号码,按了几下终于拨了过去。

    “喂——你认识拿这手机的小姑娘吗?你能不能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她出车祸了,我们正等救护车呢。”随后,阿姨和对方匆忙交流了几句,最后留了地址。

    而通讯录上那列在第一位的不是别人,正是a字母开头的艾景初。

    几乎是没过多久,救护车还没到,艾景初就赶来了。

    他循着血迹看到路边的曾鲤时,脸色一白,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上车。

    他开得极快,前面绿灯快要结束,闪了闪换成黄灯,但是他依旧踩着油门冲了过去。

    曾鲤不知道那个阿姨怎么恰好打的他的号码,她的脑子也比刚才清醒了些,看到他闯红灯,想要提醒他。

    “你”她动了动嘴,好不容易挤了一个字出来。

    “我知道怎么做,你别担心。”他说,“你闭上眼睛,休息下,别说话,别乱动,不要看旁边的镜子。”

    曾鲤听话地合上眼睛。

    这时,一辆救护车刚好经过,艾景初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没有管它。

    艾景初给葛伊打电话:“你在医院没?”

    “在啊。”

    “你叫人准备下你们科的手术室。”

    “怎么了?”

    “这里有个病人,下颌磕破了,要缝合一下。”

    “伤到骨头和关节了吗?”

    “我不知道。”他说。

    待艾景初挂了电话,葛伊看着手机,有些发愣。她认识艾景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艾景初说“我不知道”这几个字。和工作有关的事情,他什么时候会不知道。一般情况下,下颌的全皮肤破裂本来就不是多严重的事情。记得以前念书时,她见过一个病患,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直接下颌骨全部粉碎性骨折,基本整个下半截脸型都要重塑,当时艾景初只说了一句话:“没有问题”。可见他对这个手术多么熟悉,又多么自信。

    可这次他居然说,“我不知道”。

    艾景初和葛伊通完话,又看了看曾鲤。

    她的下巴因为撞击到了最尖的地方,所以横向崩开了一道两厘米的伤口。这和额角一样是脸上最容易裂开的部位,而且伤口很深,里面的骨头都暴露了出来,所以他才叫她不要看镜子。

    虽说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但是一双手,还有脖子上、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迹。她很听话地闭着眼,忍着不适没有动,显得安静得过分。

    艾景初突然觉得有些慌,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情况,却仍旧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喊了一声:“曾鲤。”

    “嗯?”她从嗓子里哼了一下。

    听见她的声音,他的心绪稍微稳了些。

    过了一条街他又叫了一声:“曾鲤。”

    她这回没有应声,而是睁开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叫了她两次要说什么。

    “你闭上眼睛休息,但是不要睡觉,我叫你,你应我一下就行了。”他说。

    “嗯。”

    到了医院,葛伊检查了曾鲤的伤口,还让她做了几个张嘴咬合的动作。

    “伤口深,但是其他没问题,应该没伤到颌关节。”葛伊对旁边的艾景初说。

    “一会儿最好去做个ct。”艾景初说。

    “你缝还是我缝?”葛伊问。

    艾景初抬头看了曾鲤一眼,没答话。

    “你一向缝得比我好,不可能在姑娘脸上舍良取莠啊。”葛伊又说。

    艾景初点头。

    曾鲤被葛伊拨弄了几下,虽然疼,但是那种麻木感好了许多,试着开口问:“要做手术吗?”她不敢太用力,也不敢怎么动下巴,所以说话显得有些口齿不清。

    葛伊安慰她:“不用去手术室的,只做一个小小的缝合,就在我们这里的治疗室直接做就可以了。”

    曾鲤这辈子未曾有过类似的经历,连住院也没有过,看到旁边护士端来针药器械,竟然有些胆怯了。此刻,她心中非常感谢替她打电话的阿姨,谢谢她的热心肠,谢谢她担心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害怕,而想要替她找个家人来。

    艾景初看到她眼中的怯意,不禁安慰:“就是打麻药的时候有些疼。”

    “嗯。”

    “你放心,有师兄在,他针法可好了,脸上肯定不会留疤的。”葛伊笑了笑,医生一般只担心有没有功能损伤,女孩子一般则担心自己会不会留疤变丑。说完,她出门去叫人取麻药和针线。

    曾鲤望向艾景初。

    当时在东山,葛伊就说过类似的话,说他缝伤口缝得很好。那个时候,他发着烧,而那个孩子哭闹不停,他都冷静果决,没有丝毫的犹豫。后来胖墩儿到图书馆来,他跟展示男子汉的勋章一样,将嘴巴张开给大伙儿看。不知道是因为小孩子愈合能力强还是因为缝得好,真的不太看得出来。

    她忍不住想要去摸自己的伤口。

    “别摸。”艾景初急忙起身捉住她的手。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曾鲤的手背、手肘有很多擦伤。他愣了一下,去护士站找护士拿来消毒用品和纱布棉球,然后亲自给曾鲤洗伤口。

    用棉花擦拭伤口里的尘土的时候,曾鲤忍不住痛,手缩了缩,眉头紧紧蹙着,喉咙里哼了两声。

    他的手也抖了一下。

    这时,葛伊走来,“准备差不多了,让她去隔壁吧,师兄你先去消毒。”

    另一个护士也进来,从艾景初手里接过东西,继续替曾鲤洗伤口。

    艾景初站起来,却迟迟没有移动脚步。他目光垂下去,盯着护士手里的动作,过了片刻,叫住正要出门离开的葛伊。

    葛伊应声转身。

    他说:“你来替我缝吧。”

    只有当一个医生极度反感,或极度在乎一个病人的时候,才会拒绝为其动手术。

    艾景初看起来并不反感曾鲤,所以只能是在乎。因为在乎会使人紧张,而紧张是手术的大敌。

    葛伊微微张开嘴,和艾景初对视了许久,直到曾鲤在护士的擦拭下,又吃痛地嘶了一声,她才挪开视线瞥了曾鲤一眼,然后答:“行。”

    缝合就在隔壁的治疗台上,躺上去之后,曾鲤的脸上被盖了一块布,挡住了视线。

    葛伊的声音传来,“伤口比较深,我们要缝两层,线很细,你也许会觉得有点拉扯着伤口,放松就好了。”

    打麻药的时候,那针又细又长,和打普通的针药不一样,东推一点西推一点。

    曾鲤不敢躲也不敢出声,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蒙在自己脸上的那片布,眉毛拧得更紧了,她习惯性地露出牙齿想要咬嘴唇,但是嘴唇早就被麻药放倒,不听自己使唤了。她的双手僵硬地交握着放在自己的心口。

    就在她将十指绞在一起时,有一只手覆上来,将她相互紧紧攥住的两只手分开,随后握在掌心里。

第80章 我要你的心(2)() 
她熟悉的那双手。

    第一次,他脱下手套替她检查口腔里牙套上的铁丝;

    第二次,无助的她在那个小镇上追上他,拉住他的手,嘴里大喊着他的名字;

    第三次,他恶作剧似的在漆黑的路上叫她名字,把她吓得哭了出来,那个时候,他拉着她的双手,把它们放在他的脸上说:“活的。”

    第四次,他握住她放在排挡杆的手,替她推到汽车的前进挡上,教她如何还击侮辱。

    太多太多了。

    每一次都是理所当然,所以她没有,也不敢放在心上。

    手术过后,他带着她去照ct,接着又去打破伤风针。

    打针要先皮试,护士在她手腕的皮肤上扎了一针,然后要她在旁边等十多分钟。病人有些多,注射室外面的椅子上全是人,她和艾景初就到挂号大厅暂时先坐一会儿。

    那里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病人都是来看牙的,很少有跌打损伤的,所以下巴上敷着大纱布的曾鲤比较吸引人注目。再加上艾景初坐在旁边,就更打眼了。这是他工作的医院,过往的不少都是同事,简单的只点个头,热心一点的会过来寒暄几句,有的还会顺道关心下曾鲤的情况。

    没人继续来打扰后,艾景初问:“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不用了。”她摇头。

    “朋友呢?”

    这回曾鲤没有摇头,直接把手机摸出来,打给了马依依。

    “你去哪儿了?我这儿都快忙晕了。”周末的下午,天气热不适合户外活动,就成了咖啡馆最忙的时候。

    “我突然有点急事,就不过去了。你担待着点啊。”

    “啊?那你就忙吧。”马依依说,“不会是偷偷去约会吧?”

    “没有。”

    “你说话怎么跟大舌头似的?”马依依察觉了异样。

    “你赶紧忙你的,哪有那么多话。”说完,曾鲤就掐断了电话。

    艾景初从注射室要来了一瓶酒精,对曾鲤说:“手机给我。”

    她不知所以,乖乖递了过去。

    他戴了只手套,用棉球蘸了酒精把曾鲤手机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大概因为职业的关系,他做事很细致,顿时让曾鲤想起了自己的那封信。于易后来把她写的信又拿给她看,还解释说:“据说当时已经粘成一团了,是艾景初把它分开的。”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胸口化开,她突然觉得,也许她的错并不是在这家医院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没有转身就走。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曾鲤说,“希望你知道后,不要生气。”

    他擦干净了手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对着他的眼睛,曾鲤突然有些慌,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开头。

    她调开视线,望着别处,终于将于易的事情和盘托出。

    艾景初一直默默地听着。

    最后她问:“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是你吧?”

    门诊大厅有个老大爷在和护士吵架,确切地说是大爷在大声地冲着护士嚷嚷,曾鲤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争什么,但是围观的人很多,声音很吵。她说完这些后,心脏几乎停了下来,却没有听见艾景初的回答,所以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小声,他没有听见。

    她转头去瞧他,发现他依旧在看着她,没有想象中的怒意或者惊讶,只是静静地盯着她,那目光让她有些心慌。

    正当她要继续解释时,注射室的护士却走来打断了他们,说皮试时间到了,检查了下曾鲤的胳膊后,叫她过去打针。

    打完针,艾景初开车到本院去,说要买些东西,让曾鲤在车里等他。

    过了十来分钟,艾景初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小口袋去而复返。

    “一会儿回家后把这个用灭菌水化开,然后放冰箱里,每天擦几次,可以促进伤口愈合。还有这个,”他指了下另外那个扁平的盒子,“这是硅胶贴,等伤口长好之后,贴在上面,预防疤痕增生。不过下巴上可能贴不稳,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把这个头套套在上面。”

    曾鲤突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过了半晌才拿起那两支针剂说:“可是,这个怎么弄?”

    他想起什么似的,从裤兜里拿出一只没拆封的一次性针管,让她一起放在塑料袋里,“我知道。”

    快到曾鲤家的时候,艾景初绕了一截路,正好路过刚才跌跤的地方,找到那位热心阿姨,把曾鲤扔在那儿的自行车搁在了车后面。

    阿姨说:“刚才可吓死我了,流那么多血,我还以为怎么了。”

    曾鲤笑了下,随着阿姨指的方向看到路边的那摊血,确实够触目惊心的。

    这时,消失了小半会儿的艾景初提着一个大西瓜和一大袋苹果从马路对面的水果店走过来,说是答谢阿姨和这几位帮忙的同事的。

    阿姨乐开花了,推辞了下,“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艾景初说,“多亏你们帮忙,不然她一个人肯定不知道怎么办。”

    阿姨见对方诚心诚意的,也就喜滋滋地叫来同事一起将东西收了。

    曾鲤回到车上,不禁感叹:“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到。”

    她和父亲分开时年纪还小,也没有什么机会过多地接触异性,所以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做事都这么有条不紊。

    艾景初系上安全带,重新发动车,解释说:“善心才有善报。”

    到了曾鲤楼下,因为她不会弄那个针剂,不必多说,艾景初自然是要跟上楼的。

    曾鲤到了自己的家,心情一放松,加上流了那么多血,而且在医院来回折腾了几趟,顿时觉得又累又提不起精神。

    艾景初说:“趁着麻药还在,你进屋休息下,我把药弄好,一会儿走前我会记得给你锁上门。”

    曾鲤头重脚轻,没精力多想,便关了卧室的门,把被血弄脏的t恤换了一件,直接躺到了床上。

    艾景初待卧室里安静后,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实,他到现在还没吃午饭,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回家吃饭的路上,虽说不饿,可是有些胃疼。他身体一不舒服就想抽烟。客厅没有阳台,也不方便在人家屋子里抽,于是打开大门,走去楼道里点了支烟,回头再将大门虚掩了一下。

    而卧室里的曾鲤还醒着,听见开门锁的动静,便以为艾景初已经走了,她的心安稳了下来,将身上紧绷绷的牛仔裤脱掉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后来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下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艾景初站在人家大门口不上不下的,就一个劲地吸烟,便莫名其妙地瞥了他好几眼。

    待那人离开后,为了不给曾鲤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艾景初赶紧猛吸了几口,将烟头掐灭,进屋去了。

    这一次,艾景初才细细地打量了下曾鲤的家。

    一居室的小房子,大概因为老旧,设计也不好,有三扇门朝着客厅开,一扇是大门,一扇是卧室的,还有一扇是厨房的,厨房再进去才是厕所和洗手间。

    上次看到的那盆绿萝还是那么茂盛,而旁边又摆了一盆,他却不认识是什么植物了。

    她东西很多,茶几上摆了许多护肤的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杂志也多,茶几上放不下,就摞在地板上,连沙发的扶手边也有一堆。而沙发上,除了杂志,还有好几种面料花色的抱枕,以及几只兔子的玩偶。

    整个房间一看就是女孩住的地方。

    东西很多,但是也不觉得乱。

    墙角另一边是一张长方形餐桌,可是显而易见,并未当餐桌使用。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书、本子、彩色铅笔,还有一张拼了一个角就扔在一旁的拼图。那拼图拼的是一个杂乱却有序的书架,也许是色彩太过于复杂,也许是工程太庞大,让她没有继续下去。

    见到桌脚边落着一支笔,他走过去将它拾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桌面上,电脑旁边一个格子纹的皮面本子是翻开的,他随便瞥了一眼。上面写着一行字:白茯苓三克,白芍三克,白术三克

    他不懂中医,但是这几味药还是认识的,想来她是在哪儿看到的养颜药方,怕自己一时忘了,便随手抄在了本子上。一想到女孩子爱美的这些小心思,他就有些忍俊不禁。

    可是,转念再看一眼,却又是不同的心境了。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写的字,具体当年的笔迹是什么样,他也记不清楚了,当时只觉得娟秀工整,如今再看,娟秀还在,却潦草了些。

    这么多年了,时过境迁,她是不是和她的字迹一样变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她在东山上哭着找那把同心锁的情景,当时他只觉得真是个傻姑娘,却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于易,也没有想到她便是“她”。

    艾景初垂着眼帘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开。

    随后,他去厨房仔仔细细地洗了手,然后将安瓿瓶的玻璃头敲掉,用针管吸了半管液体,注到那个装干粉的瓶里,摇了摇。待干粉溶解后,他找了把剪子,把瓶子上面橡皮盖子上的铝皮挑破,拨开后放在冰箱里。

    这过程很简单,任何护士做起来都得心应手,但是不熟的人稍不注意便会要么洒了,要么割破指头。

    待他再去洗手,才想到晚饭的问题。

第81章 我要你的心(3)() 
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哪怕她睡得短,那也到晚饭时间了。他又查看了下冰箱,除了酸奶,还有几个苹果,一些剩菜,其他就没什么吃的了。她不但下巴缝了针,手背上也擦破好几块皮,不能碰水,一个人住着几乎没法做饭。

    他想了想,回到客厅将曾鲤开门后放在鞋柜上的钥匙带在了身上,然后轻轻关门。

    曾鲤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而她自己却睡得完全迷糊了,不知道究竟是早上还是晚上,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想去上厕所。等她打开卧室门,看到客厅里灯亮着,先有些纳闷,第二眼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艾景初。

    曾鲤蒙了,脑子轰的一下,然后压制住喉咙里尖叫的冲动退回了自己屋,迅速地将门重新关上。

    她站在卧室里,低头看了下自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因为她没穿裤子!

    不!是只穿了条内裤!

    曾鲤大学毕业后一直一个人住,在家的穿着也没什么讲究,甚至去洗个澡,不拿换洗的衣服,直接光溜溜地从洗手间走出来也是常事。

    她怎么会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怎么会想到还是个男人,怎么会想到艾景初居然还没走。

    怎么见人?

    怎么见人!

    怎么见人?!

    曾鲤在门后面一会儿想叫圣母玛利亚,一会儿又想问候艾景初他妹。她麻药早过了药效,刚才睡着了还不觉得,此刻伤口才感觉抽痛,随着血脉的节奏,连脑仁也一下一下地跟着胀痛了起来。

    最后,她阿q地对自己说,没事,就当在游泳池了,穿比基尼还要露胸呢,她只露了下半身而已。

    她反复自我安慰了好几遍,又从衣柜里找了条短裤穿上。

    什么叫丢人丢到家了,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倒是想一辈子都不出去,可是,她本来就是想出去上厕所的,想憋也憋不了多久。

    等她鼓足勇气,咬紧牙关第二次跨进客厅,艾景初还在那里,只是这一回没有及时抬头看她,而是在淡定地翻着手里的杂志。

    “我以为你早走了。”曾鲤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解释了下。她刚才想过了,虽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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