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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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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从未舒展,这问话还是打住的好。

    长平怎会不知,等不来洛偃的接话,默默落子,不再出言。

    是啊!怎么会是她呢?

    为什么会往储秀宫去呢?

    又为什么,会停在她的屋子前面呢?

    可是为什么将怀中人儿抱入车架时,却恨不得身后长了眼睛呢?

    他要得到的,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罢了,今日的棋局没意思,长平同朕往校场骑射可好?”洛偃挥手将棋子打翻,“走吧!”

    “陛下怎么这样赖皮,眼瞧着臣就要胜了!”长平故意摆手,“不去不去,陛下如今越来越玩不起了呢。”

    “不就是输你几子,要什么,你随便去选,赔你便是。”洛偃冷哼,“今日骑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得得得,陛下就算赖上臣了不是?”长平抱拳,“那臣就舍命陪君子,不过条件嘛,要等臣想到了再同陛下索要。”

    从来没有赢过,怎么能不狠狠敲一笔竹杠呢?

    “随你!”洛偃撩袍起身,“去校场!”

    “摆架演兵场!”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而后是浩浩荡荡出发的一行人,郁歌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那明黄的身影远去,望眼欲穿,“陛下去演兵场,一会儿回来势必疲累,快熬上白果乳鸽汤,等着陛下回来,我亲自送过去。”

    “是。”娉婷欢喜躬身退下,小姐承宠优容,是她做奴婢的,今生今世拼了全力也要护着的东西。

    皓日当空,初夏的骄阳如火,就是这日头下,辛夷颤抖着身子,端着手中的《女则》,那薄薄的册子之上,是添了满满一碗水的茶盏,“小主们可仔细了,这《女则》一卷,是长孙皇后教导后宫女子德行的宝书,若有谁的水泼洒出来,污了书册,便要仔仔细细的抄写出来,可记下了?”

    “谨遵姑姑教诲。”一众秀女颤抖着双手,颤颤巍巍的搭话。

    “可记下了?”想必不满,郭嬷嬷扬声再问。

    “谨遵姑姑教诲。”这一次是齐声的回话,而下一秒,便有人打翻了茶盏,惊呼出声,还因着她一人的惊吓,身旁秀女无一不是东倒西歪,茶盏全部倾倒,水花四溅。

    “杜秀女,赵秀女,潘秀女,林秀女,你们四个,回去将经书抄写三遍,也不用站着了。”郭嬷嬷端坐在前,淡淡道。

    …本章完结…

066步步生香(六)() 
“是。”三人的目光恶狠狠的冲着罪魁祸首,但是言语答应却都不敢慢一步,郭嬷嬷虽不会打骂,但是惩罚几个秀女,有的是办法。

    辛夷心底惊出一身冷汗,端着这书册杯盏虽简单,可是难过的,是脚下的玉靴,昨日,是她亲自拆了珠花,将几粒米粒大小的珍珠,瞧瞧塞入缎面之下,行动处,除却疼痛,此刻,仅剩麻木。

    “趁着众位秀女练着姿态,奴婢便给小主们讲讲这宫中的体制,这偌大的后宫,唯有三位,是正经的主人,便是皇帝,太后和皇后,我朝太后亡故甚早,如今这宫里,唯有皇上同皇后两位,而皇后之下,妃妾再怎样位高权重,也不敢称一声主子,可知道?”

    “嫔妾记下。”

    “如今小主们皆是秀女,身份一般无二,为从六品,而在这之上,有常在,美人,贵人,婕妤,这些封号,怎样得宠,也称不得一声娘娘,这些个封号,也是没有定数的,在这之上为嫔,贵嫔,妃,四妃,夫人,贵妃,皇贵妃,这时候才可称一声娘娘,而这些尊贵的位份,每一位,都有定数,不得随意更改,只有位列四妃,才有机会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可记得清楚?”

    “嫔妾等记着。”众人已经精疲力竭,却无一人敢怠慢。

    “记着就好。”郭嬷嬷合眼微笑,“主子们受累,仔细端着吧。”

    她悠哉悠哉的躺在花榻上倚着小憩,她们却要在这烈日下受累折磨,蓓蓓气极,恨恨的抖抖僵硬的胳臂,并不解恨,那茶盏却已经倾倒,水泄如注。

    “好好的怎么就倒了呢?真是可怜,”郭嬷嬷啧啧嘴,无奈道,“史秀女也回去抄写吧,一样是三遍,抄写不完,今夜可就不要睡了。”

    “是。”蓓蓓愤恨回道,扭了身子,就要回屋,却听郭嬷嬷冷笑道,“既然史秀女不服,那么便抄写四遍可好?”

    四遍?

    三遍已经来不及,若是四遍,别说她的精神头,便是手指,也该受不了了,蓓蓓回身回话,“嬷嬷,我没有不服!”

    “这这宫中,小主该说嫔妾,或是妾身,这等小事都记不住,那便抄写五遍吧,也好长长记性。”郭嬷嬷说的不急不缓,而蓓蓓的脸色,已经一阵红一阵绿,不成颜色。

    “还不快去!”霏微低声怒喝,“还要罚你多少遍才要停?”

    蓓蓓恨恨望着砖石,默默退下,辛夷心里暗暗赞叹,郭嬷嬷的手段已经非凡,那么皇后呢?那个温柔浅笑的女子,是不是也是睡狮一般,在等着哪一个,落入她的口袋?

    那么从前母后也是这样手握重权,又为何日日惴惴不安呢?

    “宫妃的晋封,依例,怀有皇嗣可晋封,诞下皇子可晋封,勤谨侍奉可晋封,劳苦功高可晋封,其余时候,便要看陛下的宠爱同皇后娘娘的意思,”郭嬷嬷眼角扫遍众人,冷冷道,“可晓得?”

    …本章完结…

067假亦真时真亦假(一)() 
众人齐声应下,那台上的香烟袅袅,二那白玉盘里,却只纷纷扬扬的洒了点点香灰,从来不知,这一炷香的功夫会是这样的漫长,这样的耗费心力,辛夷只知道额头的汗水顺着肌肤的纹理一点点的滑下来,狠狠的注入了她的眼眸,刺痛了她的眸子,合上眼睑深深呼吸,苏辛夷,你的心痛可还记得?你的绞痛可还记着?这点疼痛都受不住,也为难你,还敢一心想着报仇!

    耳边是不是的茶杯倾倒之声,不断的有人退出去,去抄写经文,只是辛夷已经无力去看清,只知道,站着,端着,举着,稳着。

    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她已经记不清,只知道被扶回屋子的她已经无力起身,而绿芜抱着她磨出鲜血的脚趾痛哭流涕,“主子,主子,既然站不住,就不要苦苦撑着,也就是抄书啊,主子何必为难自己?”

    “没事,比之失败,我只是担心自己,一点点的苦痛都受不住,已经进了宫,就不能给我父兄丢脸。”辛夷歪倒在榻上,捂着自己发青的手臂,深深叹息,入宫的第三日,那么我腹中的孩儿,也已经半月有余了呢。

    夜色如醉,将这天下笼罩。

    红唇挤出一丝冷笑,“你可看的真切,她真的磨出了一脚的伤疤?”

    “奴婢亲自上的药,看的真切,苏太医来送药的时候心疼的了不得,奴婢隔着屏风,听他说什么不该送她入宫的话,说什么家中情境,兄妹情深,也毋庸置疑的。”殿下的女子深深扣头,“奴婢绝无谎话。”

    “那么绿芜呢?那个丫头身上可看的出什么来?”一双媚眼紧紧盯在那女子的面上,“别说你也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娘娘息怒,绿芜那丫头同奴婢同吃同住,怯弱的很,苏辛夷嫌弃她动不动就哭,也觉得她毛手毛脚做不好事情,一直都是倚重奴婢的!”那女子面色不无得意,“奴婢,凭着奴婢的觉察,娘娘大可放心,这乡野女子,绝不会是前朝公主,娘娘大可高枕无忧!”

    “糊涂东西!”劈手将手边的玉如意砸向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顷刻粉碎的玉石上,滚落在殿内四处,幽幽烛光下,隐隐的已经沾上了那丫头的鲜血,“谁人不知你是本宫的人,她现在倚重你,难道不是故意放了烟雾弹给本宫看?”韦妃打了骂了尤为不足,“你给本宫滚回去,仔细盯着,若还敢自作聪明,仔细你的脑袋!”

    “奴婢知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女子捂着血流如注的脑袋战战兢兢退出殿去。

    寂静无声的殿上,唯有殿上女子的一双狠毒眼眸,手中的珍珠捻的粉碎,重重的拍在案上,“苏辛夷,若你是她,本宫就再送你一回!若你不是,那就只能怪你长了这样一张像极了她的脸,我也绝对留你不得!”

    …本章完结…

068假亦真时真亦假(二)() 
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宫道上,亦步亦趋,迷惘的不是她的脚步,而是她的心。

    会行至那座宫门前,会迷失在那漫天枝叶之中,是她所不能意料的,却不想,会在这里,遇到他。

    那是色彩斑斓的凤凰风筝,缀着长长的彩色飘带,他的额上已经渗出汗水,可是那风筝就是在他的手上翻着跟斗,却怎么样也不能离地,跑跑停停间,他终于看到了花影里的她。

    木兰亭,纸鸢下,再次相遇,而此时,他是主,她成客。

    “臣妾见过陛下!”慌乱中躬身拜倒,剧痛的脚掌,麻木的双腿,意料之外的在这石子道上歪倒,伸出手想要扶住地面,而扶住的,却是文儿的身体,软绵的,将她包裹。

    挣扎着从身下的人身上爬起来,跪倒在一边,“冒犯陛下,请陛下责罚。”

    “就要朕这样的责罚你?”她以为他会恼怒,却不想是这样戏虐的言语,茫然抬头,迎上他歪倒的身子和清凉的眼眸,那一汪冰泉,是什么时候解冻的呢?

    他就那样自然的伸出手来,“傻看什么?还不扶朕起来?”

    “是!是!是!”叩头不迭,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没有将他扶起,却被他手腕的力道牵制,跌落在他怀中。

    “染儿,你可还记得我?”在她耳边,低沉而伤感的音色,他这样问。

    自然,她从未忘记仇恨!

    但是她惊慌着,娇羞着,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惶恐的跪倒在一旁,“陛下,嫔妾不知陛下所言,嫔妾冒犯,请陛下饶恕。”

    良久的无言,最后,他撩袍起身,独自远去,唯留下一句,“是了,你不是她!”

    是与不是有什么要紧?

    从前她的美梦是你亲手践踏!

    她的救赎是你亲手幻灭!

    你口中的那个她,你在乎吗?

    你在伤感什么?

    是岁月兜兜转转你又遇到了她?

    还是你费尽苦心还是没有杀死她?

    辛夷的嘴角,牵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微笑,既然你伤感我不是她,那么,我就做了她,叫你欢喜一番难道不可吗?这出戏真真假假扑所迷离,才好看不是吗?

    远处,是跑来寻她的绿芜和琳琅,“主子主子,你怎么跪在这里?是被哪位娘娘责罚了吗?”

    握着丢在一旁的纸鸢缓缓起身,“绿芜,我很想那位公主吗?”

    “主子同公主,一般无二。”绿芜诚恳回话,眼角又一次蒙上雨雾。

    “那么那位公主,如今生在何处呢?”

    “公主死在了掖庭狱里,已经。。。。。。已经不在了。”绿芜哽咽着声音回答,“公主很喜欢纸鸢的,每年的春日,都要在这里放飞纸鸢,公主也是在这里,遇见了陛下,”绿芜的神色满是怒火,“若不是在这里遇见他,公主如今还是公主,这天下还是前朝,也便没有那些苦难。”

    “是吗?”辛夷轻笑,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原来公主同陛下,是有这么些情缘在的呢。”

    …本章完结…

069假亦真时真亦假(三)() 
若是你那样刻意的避开些什么,那么往往,那些什么势必同你的过往有过牵扯,而如果那么欢喜的同它有所牵扯,是不是也就说明,并无瓜葛呢?

    木兰亭外,辛夷轻笑,也许这是否定自己便是琳琅的最佳途径呢?

    内监传召的的时候,她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愕错落的时候,那内监又一次宣旨,“秀女苏辛夷,陛下亲宣翊锦宫侍驾,可听的清楚?”

    “清楚,清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第一个跪倒在地叩首不迭的绿芜揪着辛夷的裙角,“主子快谢恩啊!陛下宣主子侍寝呢!”

    为什么?

    今夜的荣宠,为什么是给了她?

    这样都不重要,*苦短,她势必是要恩爱承欢的,便是她不愿,也该叫腹中的孩儿认贼作父不是吗?

    轻轻抚着小腹,孩儿,很快的,你就可以大白天下,可以堂而皇之接受万人的祝福,来见你的天下。

    秀女承宠,是该带去肱景殿偏殿沐浴熏香,出浴的美人被一方薄薄的锦被包裹起来,抬入那帷幔重重,珠帘细密,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等着君恩,待着欣喜。

    可是她不是!

    本该的凤鸾春恩车没有停在门前,没有候着的教引姑姑,而且,旨意里说的清楚明白,圣驾恭候的地方,不是肱景殿,而是——翊锦宫!

    那是她长大的地方!

    她的欢笑,欣喜,等待,都在那里!

    她的冰冷,痛苦,崩溃,也在那里!

    她在那里得到一切,也在那里失了所有!

    她在那里爱上了他,也在那里恨透了他!

    洛偃的旨意,要她自己走过去,三跪九叩,向他走去!

    这是宠爱吗?是所有人最想看到的虐待吧?

    余辉如同一块云锦,将甬道深深笼罩,辛夷就行在这里,三跪九叩,一步一步,她不耽搁,未施粉黛的容颜因为这痛楚折磨而略显憔悴,万千青丝在她的肩上散开,俯首间,便同西施心痛一般,有独特的美,美得惊心,美得勾魂摄魄。

    鹿兽铜炉精心刻画,青烟袅袅从中升腾,美人端坐案首,手中书卷生香,正得趣味。

    “娘娘,”侍婢进来躬身行礼,吞吞吐吐,才终于说全,“今夜,陛下不来了!”

    “不来了?”皇后停下诵读之声,“是朝堂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不是,”那宫女伏在地上叩首不停,“是陛下,今夜宣了苏秀女侍寝。”

    “苏辛夷?”仿佛是飞来的利剑,击在她的心头,美目重重合上,心里深深长叹,再回眸时,已经恢复了方才的仪态万千,搁下书卷起身,“那么就不要等着了,备热汤,早早睡下吧。”

    “娘娘,今日,可是十五啊!”

    “初一又如何?十五又如何?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这岁月,也便都是他的。”在这空旷的大殿上行走,她的孤寂,甚至,有些荒凉。

    …本章完结…

070假亦真时真亦假(四)() 
将整个身子浸入冒着热气的的浴汤之中,唯有这样四下包裹的温暖,才叫能叫她的心,有丝丝点点的暖意。

    他的雄心壮志,她一直都知,若不是他的这点志气,也不会叫她长孙半夏看在眼里,爱在心里。

    那是多久前的冬日呢?

    她的哥哥在后园梅林煮酒论道,那弥漫的酒香肉香,叫她心驰神往,欢喜的随着香味跟过去,却在那点点红梅下,看到遗世独立的他。

    他的冷,给了世人,而他的暖,唯有她一人可得。

    一见倾心,从来都不是意外。

    她知道他来,所以她去。

    他知道她在,所以他来。

    就是那时,她们的情愫就这样生长着,丝丝缠绕,只是,他从未上门求娶,“半夏,你要等我,等我,可以给你一切。”

    她等,等了一年又一年,等来他的婚讯,从前的良人,却是当今皇上的乘龙快婿。

    心肠具碎!可是她还是信他!

    等他得到了天下,坐上了太子位,给她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荣宠,“半夏,你看,我做到了,龙凤呈祥,这天下,唯有你能同我分享。”

    她在他怀里心满意足,甜甜睡去,可是第二日晨起,就有另一个女人,跪在她的面前,唤她一声姐姐,告诉她,这分享天下的人,还有她!

    他说,那是他得这天下的代价!

    就是要宠着这个女人!疼着这个女人!

    他要她信他,这天下,他独爱她一人!

    “便是纵有千种风情,弱水三千,我有半夏一人足矣。”他搂着泪眼婆娑的她在怀,轻吻安慰,“我是皇帝,有我的无奈,那么半夏,你可愿分担?”

    她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那么今天呢?

    为什么她的等待,却是他传了另一个女人再他的枕畔?

    为什么是又一张容颜倚在他的怀里?

    她不敢想下去,不敢想他怎样的温柔以对,不敢想她怎样的婉转承宠,怎样的千娇百媚!不敢想那*帐中,是多么风情旖旎的景象。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您为何不去,同皇上好好理论一番?一国之后,怎么能被一个秀女夺了恩宠?”杜嬷嬷是她的乳母,是看她长大随她入宫的人,她知道,她是心疼她。

    “没事,只是一夜的功夫,能怎么样呢?明日陛下来了,嬷嬷不要有丝毫的不快,而且,取最好的宫花如意,锦缎朱钗,明日,你亲自送去恭贺苏秀女承宠,他愿意给她怎样的位份,嬷嬷也万万不要不满。”

    “娘娘,老奴心疼您啊!”杜嬷嬷跪倒在浴汤前,暗自垂泪,“新婚之日,便有一个韦妃娘娘出来,这才大婚多久呢?便忘了宫规礼制,若是陛下心中还在乎娘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是啊!若是他有一点点在乎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又怎么舍得,叫她独守冷宫,他却在别的女人床榻之上寻欢作乐?

    …本章完结…

071假亦真时真亦假(五)() 
若说不懂的,除却皇后半夏,还有此刻,跪倒在翊锦宫外的辛夷。

    宫门紧闭,四下寻不到一个人影,斑驳月影下,树叶稀疏,着实有些吓人。

    而那宫门中,有孤灯一盏,告诉她,他一定是在的。

    三跪九叩,每一句都口呼“万岁”,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可是月上树梢,还是没有旨意宣她见驾。

    “臣妾苏辛夷,前来见驾,请陛下的旨意。”跪麻了双腿,她终于开口。

    良久无声,寂静的可怕!

    是不是,他并不在呢?辛夷心下思量,这样跪着,终究不是办法,忐忑着,挣扎着,一双小手还是忍不住推开了身前的殿门,一缕橙黄的光芒透出来,叫她终于有点点的心安,而那烛台之下,书案之上,并没有人,探头观望整座大殿,并没有人在的痕迹。

    “皇上?”她试探着问道,“皇上在吗?”

    无一人应答。

    这是她曾经的寝宫,是她的曾经,叫人意外的是,这里的一应事务,同她当年,一般无二,水晶珠帘细密,粉红幔帐轻轻摆动,那金丝流苏和雕花的宝石屏风,也一直都在,甚至,还有新婚时候备好的桂圆红枣,还有那上面,大红的,如血染就的喜字。

    新婚?

    那是她尹染儿的葬礼吧?

    突然的,所以的不平,怒火,度被这个喜字点燃,辛夷提裙起身,堂而皇之的,迈步进去,拂过每一寸她曾经不稀抚摸的物件,看过从前,她从不留意的小小摆置,她珍惜这一刻,也痛恨这一刻,这里是她的一切,而如今,却只有这样的宣召,她才可能面对。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冰冷,那么荒芜,指尖拂过的每一寸,都冰冷的叫她害怕,而真正叫她恶心反胃,不要多看一样的,是她那日等待的床榻之下,那莲纹砖地上,深黑色的,斑斑点点。

    那是她父母的血,或者说,是红拂的。

    是她们三个人的,最后的痕迹。

    亡国之君,祸国之后,理应千刀万剐,尸骨无存。

    可是世人都忘记了,她们还是普通人,普通到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或者说,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有血有肉,有伤有痛。

    她们还是她辛夷的父母,同天下人一样的,父母。

    忍不住泪湿衣襟,却还是只能在心里呼唤她们,父皇,母后,红拂,染儿不会叫你们白白送命,这一切他怎么夺走的,我如今一定会叫他一样一样的还回来!我曾经受过的苦痛,都一定要一点一点的,回报给他。

    不由的握紧了拳头,而身后,猛地有人将手掌,搭在她的肩上。

    “谁?”惊叫着回头,却是冰冷而闪亮的刀锋,在她眼前,“琳琅公主,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本章完结…

072春闺帐暖(一)() 
那双眸子依旧冰冷,依旧是黑暗的,将辛夷死死吞没,从前,她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子?染儿啊,那一刻,究竟是什么,叫你鬼迷心窍?

    泪痕未干,心痛依旧,他发现了吗?他看穿了一切了吗?只好强作镇定,她颤抖着声音道,“陛下为何要这样?陛下饶命啊!”

    “为何?你问问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你问问这天下的万民,可会饶恕?”洛偃冷笑,“尹染儿,不是我要杀你,是这这天下的万民,容不得你!”

    手边使力,那冰冷的刀锋划过辛夷脸颊,鬓边散发已经飘散,尖叫一声“不要!”辛夷的身子,已经跌落在榻上,一寸寸的向后移动,索到角落离去,颤抖着身子,声泪俱下,“陛下,饶命啊!”

    那刀锋步步逼近,没有给她退去的机会,冰冷的刀刃已经冲进辛夷的下颚,惊恐闭上眼眸,罢了,世事难料,若这是我最后的宿命,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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