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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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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十六岁,她知道怎么面对师长,知道在父母亲面前应该是什么样子,她知道如何面对长姐,她知道如何应对金袍卫。因此在面对门下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谁的钟离朔,选择了自己的方式。

    她是乐正溯,是镇北侯府少不更事的小公子。她要展现出她寻人的赤诚之心,于是她适时地『露』出了不会令人反感的表情,就好像当初面对那帮野心勃勃地权臣一样,问道:“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但是我记得她的样子。而且我告诉了她我是谁,我叫乐正溯,是镇北侯的嫡次子。这样吧,您能否帮我写个告示,我记得司署厅有失物时能贴招领的字报。我是真心实意地想感谢那位大人,您就帮我写个字报,说我给她的谢礼放在司署厅了,成么?”

    十六岁的少年说得诚恳又真挚,穿着绯『色』官服的门下人被她这一番看起来义正言辞却又十分不对的言论弄得呆愣了。好一会,一脸和善的门下人才哑然失笑道:“小公子,那是失物招领,或者寻物启示的时候才贴的,哪有你这样……”司署厅每天的告示栏都爆满,要寻人去找衙门啊。

    “这样吧,你再说说,那位大人什么模样,身上可有什么特征。这昨夜去了鱼龙阁的南门大人,可有很多的。但仔细找找,也不是不能找到。”许是她足够天真可爱,又或者是镇北侯的名头管用,再不耐烦管琐事的门下人竟也起了帮她找人的心思。

    钟离朔心想,昨夜皇后易了容的脸如此平平无奇,导致她都没有认出来,这让她怎么描述皇后的模样。再说了,就算说了,也铁定找不到。而且钟离朔根本就不指望会在南门找到皇后,她希望地只是能有人注意到她,最好是那几个跟着皇后的人,能遇上就再好不过了。

    坚定地执行着以她的年龄以她的身份能做出来的计划,钟离朔就这么抱着她的礼盒,继续和门下人说话。随着时间流逝,司署厅在处理事务的门下人都注意到了这里,开始纷纷给她出主意。

    在知道她是乐正颖的弟弟之后,门下人说道:“乐正大人与我们南门的杨玉庭大人是朋友,杨大人是金袍卫副统领管着诸多大人,小公子不妨让乐正大人托他问问。”

    又有人说小公子来此报恩,一片热忱,这大过年的就帮帮忙给她贴个报。

    还有人调侃,小公子这么着急,怕不是看上了那位金袍卫大人。

    钟离朔就这么抱着小礼盒,站在司署厅接待处的侧门处,听着各位大人给她出主意。不得不说,这群在大过年值班的门下人的金袍卫,于这个国泰民安的朝代实在是太清闲了一些。

    等到南门的副统领杨玉庭到了衙署放了牌子,翘班出门赴约的时候,司署厅的消息已经跑了一轮。

    今儿日头很好,新年里的头一天,杨玉庭整理着自己朱雀服,十分满意地走向了司署厅接待处的侧门,开始了正月第一天的浪『荡』。只他走到侧门时,便被一匹小红马吸引住了目光。

    哎呦,这浓密的鬃『毛』,这鲜亮的红发,那神骏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像他觊觎了很久乐正颍却从不肯给他的血无影么。

    再一看,便看到了司署厅侧门旁的少年。那高挑的小身板,那俊俏的小模样,那鲜嫩的绯『色』锦袍,这似曾相识的脸,怕不是乐正颍家那个从未『露』过脸的弟弟。

    杨玉庭脚步一顿,又看了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竟鬼使神差地朝着钟离朔走去。

    他刚走进,便听到门下人说:“小公子,您就这么说,怕是很难找到的。”

    这孩子是在找什么?这么想着,一向爱听八卦喜欢多管闲事的杨副统领竟脱口而出道:“小弟弟,你是要找什么?”

    青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钟离朔回头,一个模样俊俏,风流倜傥的男人便映入了眼中。她没有见过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话,便听身后的门下人说道:“见过杨统领,这位是镇北侯的小公子,来此处是寻人的。”

    钟离朔一听,心里便明白了眼前这位便是长姐乐正颍的那位朋友杨玉庭大人了。于是她躬身行礼一礼,言道:“见过杨大人。”

    她长得与乐正颖十分相似,且模样稚嫩,杨玉庭心想十六岁的乐正颖是不是也这么可爱。这么一思量,杨玉庭的心情越发明媚,看向钟离朔的眼神也和蔼可亲了很多。

    “你是阿颍的弟弟?叫溯对吗?你要找什么人,说出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你找找。”

    眼前的青年男子透着一股友好的气息,或许是错觉,钟离朔在他眼里竟然还看到了一丝殷勤的味道。也许长姐和他关系很好,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钟离朔想想,以乐正溯的角度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杨玉庭兴致勃勃地听她说完,『摸』着下巴点点头思索道:“嗯……这样吧,你将东西交给我,我明日帮你问问。”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令钟离朔有些错愕。但很快她就开心了起来,点点头,拱手又是一礼,“那就麻烦杨大人了,还请杨大人一定要找到那位好心的大人。”

    “小事。”杨玉庭笑笑,伸手接过钟离朔的小礼盒,又忍不住瞅瞅那匹鲜亮的小红马,问道:“那马是你姐送你的?”

    “嗯,正是家姐所赠。”钟离朔点点头。

    杨玉庭哦了一声,又看多了两眼,眼底的惋惜之『色』很是明显。钟离朔看着他的眼神,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杨大人也喜欢绯影吗?我也很喜欢。”

    “喜欢啊,当然喜欢。”爱好收藏宝马的杨玉庭点点头,颇有同感地看向了钟离朔,“你给它取了名字?绯影,很合适。这是匹不可多得的宝马,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对它了。”

    这语气,活像绯影以前是他的。钟离朔明了的点点头,杨玉庭便收起了那幅求而不得的可惜之『色』,笑着说道:“好了,事情我会帮你办的,你就快回去吧,这天也有些冷,你可别伤着身体了。”他可是知道,阿颍的幼弟身子骨不太好呢。

    钟离朔便又谢了他一次,与门下人一一见礼后,翻身跨上了名叫绯影的小红马,放心的家去了。

    杨玉庭是南门的大人,她这么一问必会问到其他的事情。总之,这一层二层上去的,总会知道这是给女皇的东西。皇帝的东西在请示到旨意之前,总会留着吧。那么,全看皇后收不收了啦。

第72章 七十一() 
此为防盗章  禤景宸看着躺在床上浑身赤『裸』的少女; 一言不发地接过大司命手中的道袍。大司命捏着指尖,温暖的微风便在钟离朔周身缭绕; 原本还准备帮钟离朔擦拭头发的女皇瞥了她一眼; 然后快速地给钟离朔换好了衣物。

    “请不要这样看着我陛下,这只是小忙,废不了多少力气。”只是小小的五行之术,在自家她还是能施展得出来。禤景宸看了她一眼; 青岚在她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中看到了几分恼怒; 笑着说道:“但其他忙,我可不会帮。”

    禤景宸将钟离朔裹好; 放在了床上,自己穿戴整齐; 才招手令青岚过来,“给她看看。”

    青岚会意; 将三指落在钟离朔的脉搏上,说道:“ 脉搏沉稳有力,无恙。年轻又健康; 还请陛下放心。“

    青岚扭头,将目光落在女皇身上; 微微一笑。

    禤景宸只当没看见她眼中的意思; 在一旁的矮榻上坐下,伸手取过暖壶; 倒了一杯水; 自顾自饮上; 言道:“怎么会把她放进来,你不知道这孩子是谁吗?”

    “认出来了。”青岚点点头,起身朝着女皇走去,坐在了她的对面,挽起衣袖接过女皇倒出来的茶,缓缓地喝上一口,言道:“是乐正大人家的公子。”

    她当然知道这少年是谁,而且看见她的那一眼,知道得更多。

    “微臣今日为陛下卜过一卦,天同入宫,今日必会遇上有缘人。这少年郎健康年轻,模样还是陛下喜欢的,虽不能与陛下孕育子嗣,可绝对是良配。”青岚自认说得句句在理,完全不惧女皇责问的眼神,坦然道:“如此姻缘,我自然是不敢拦的。”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这便是你说的姻缘了?朕觉着你是嫌朕还不够忙。”禤景宸将杯中茶喝尽,对着身前的大司命说道:“朕看这场戏已经够多人来唱了,你监天司可别来添『乱』了。朕的姻缘,朕自己来定。”何况,她早就定好了。

    “这孩子是阿颍的妹妹,你多少顾念些,可别添『乱』了。”禤景宸起身,整理好衣冠说道:“待这孩子醒来,那就让她出去吧。还有,别提到朕。”

    她一口一个孩子,显然没有将青岚的卦象放在心上。一如当年,身为前大司命师姐的青岚认定她是天下之主一样,浑不在意。只不知钟离朔若是听到皇后那一口一句的孩子,心里作何感想。约莫是后悔有了一个这么年轻的身体,教对方占了便宜。

    青岚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禤景宸将东西收拾好,扭头看了一眼还躺在榻上的钟离朔,忍不住说道:“今日之事,你且慎言。”

    “诺。”青岚应下,心里却想,陛下不想她知道,却不想那人是否已看到她的脸。算了算了,一切皆有天定,她们这些东皇的使臣,何必赘言。

    钟离朔没有想到,这匆匆一面竟然会如此短暂。待她睁开眼之时,已不见禤景宸的身影。那温泉池中的惊鸿一面,宛若美梦。

    钟离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着急地看向了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精致的暖阁里,屋中炉火旺盛,暖意融融。而身上的衣物早已被人替换,成了一身青『色』的道袍。

    钟离朔着急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却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乐正公子,醒了?”

    钟离朔这才扭头去看,看到了不远处矮榻上坐着的青衣女子。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木簪挽到脑后,青『色』的道袍十分宽大,衬得人形销骨立,却又清冷孤高。

    这便是楚国最后的一任大司命,也是庆国如今的大司命,青岚。

    当年刺帝离去之前,前大司命荏苒不知所踪。大司命失踪前没有收下弟子,刺帝便将她的师姐青岚任命为大司命。这一做,便到了如今。

    钟离朔当然认得她,在她为帝期间,和祖先们一样,靠着大司命的占卜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凶险。只最后一次,乃是命中注定,避无可避。

    正因如此,深知大司命能力的钟离朔再次看到对方时,竟有几分忐忑。钟离朔想了想,起身拱手朝青岚行了一礼,言道:“在下误入此地,多有得罪,还望阁下谅解。”

    钟离朔记得她看见了皇后,但如今皇后不在,眼前只有青岚,那么这衣服……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青岚说道:“是我看顾不周,令公子落水了,救你上来的是这屋子的主人,我只是客居于此。只这主人不常来,这次恰好救了你之后便又离去了。对了,你身上这身衣物也是她换的,不用谢我。”

    她口中的主人便是皇后,皇后乃是一国之主,如此说法并无不妥。只钟离朔听到身上的衣物时皇后亲手换的时候,对方白皙的身体在脑中一闪而过,顿时热血上头,涨红了一张脸。

    她们前世相敬如宾,大婚当日根本没圆房。前世她与皇后相互扶持,是最好的战友,就算后来有了心思,也不好意思下手。正因如此,她至死都没见过皇后的身体,反倒是因为病弱的时候,赤/身/『裸』/体的被皇后瞧了好几次。

    不曾想,前世想过却没有看过的,这短短的一年里她竟然也做到了。

    想起这个,钟离朔就又想到自己的身体又被皇后看光了。一遍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又不差这一次,一遍却又通红着脸捂着心中『乱』跳的小鹿让她安静。

    钟离朔镇定了好一会,朝着青岚又施了一礼,说道:“那还是要多谢阁下了。”

    青岚摆摆手,取出一个空杯倒满茶,说道:“小公子过来喝杯茶吧,暖暖身子。”

    “是。”钟离朔应下了,走到青岚跟前坐在了禤景宸之前的位置上,取过了那杯茶。茶一入口,甘甜无比。钟离朔喝着熟悉的茶水,心里想着大司命果然是很修身养『性』,那么多年还是雷打不动地喝着红枣泡枸杞。

    “味道如何?”

    “很好喝,先生是位很养生的人。”钟离朔点点头,又问:“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如何称呼?”

    青岚看了她一眼,眼中满含笑意,说道:“方外之人,不值一提,喊我青岚便是。”

    “青岚先生。”钟离朔点点头,又道了一声谢。

    青岚摆摆手,说道:“公子是镇北侯的幼子吧,叫溯对吗?”

    “是。”钟离朔醒来便听到了她那句乐正公子,向来青岚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为了乐正溯考虑,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先生怎认识我的?我入冬前才来到源州,并不太熟悉此地。”言下之意,便是自己『露』面极少了。

    “我只是恰好认识乐正侍郎,你与侍郎十分相似,故而认出来了。”青岚微微一笑,又言道:“更何况公子贵不可言,想必祖上乃是厚德之辈,轻易就猜出来了。”

    钟离朔今日已将这番说辞听了两次,心想果然是师徒,看相都差不多。镇北侯也是侯爵勋贵,说贵气也说得过去。更何况祖上世代从军,为国建功立业,自然是厚德之家。

    司命们糊弄人的时候都有理有据,让人没办法觉得她就是个大忽悠。

    钟离朔笑笑,说道:“今日也有一姑娘这么说我,难不成先生也会测字不成?”

    “略懂一二,我住在太一观下,自然学了一些。”青岚笑了一声,说道:“就如公子这个溯取得很好,追本溯源,重头开始,我说的对吗”

    “今日见着公子这般福气深厚之人,在下觉得开心。”青岚说道,从小榻旁取出一罐枸杞,递给了钟离朔,言道:“虽不知公子是如何寻到此处的,既然是有缘,在下便送公子一罐家去吧。”

    钟离朔心里咯噔一下,她望着青岚的双眼,在那双眼睛里好似看到了星辰。对方的眼睛深邃辽阔,竟是能一眼看穿她的灵魂。

    钟离朔楞了一下,忽而笑道:“先生初次见面便赠我礼物,我该拿什么回赠?”

    青岚并没有接这个话题,只笑道:“公子觉得今年的梅花开得如何?”

    “自然是甚好。”

    “我亦如是。”青岚微微一笑,说道:“花有重开,人无少年,今日得遇公子这般的少年时,我亦觉得甚好。花常开常新,人常活常新,万望公子珍惜好时光。”

    青岚要说什么,钟离朔已隐约明白了。就在这一刻,钟离朔才敢相信,原来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她望着榻上的那罐枸杞,看着故人眼中闪烁的欣喜,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岚看着她激动的神情,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不可说,不可说。

    这是东皇,对于楚国千百年来的侍奉给予的恩泽。

    这也是,钟离朔最好的结局。

    因为在东皇的星轨中,原本就不应该有一个钟离朔。

    谁也不知道陛下在鱼龙阁的宴会上选中了什么人,盛宴散后,宴席上发生的种种记在有心之人眼中,以林梦蝶为例,那些个早就被大臣们记在心里的人,在宴会后又添了几分分量。

    金袍卫们提着灯笼,护送着陛下的龙辇朝着皇宫驶去。明亮的灯火在寒夜的细风中连成了一片,形成了浩『荡』的灯路,于璀璨的烟花下闪烁着光芒。钟离朔站在鱼龙阁上,眺望着陛下那座仿若盛开在灯海中的龙辇远去,低低地叹了一声。

第73章 七十二() 
此为防盗章  这样一来; 既成全了父亲的人情; 也能和自己班上那群总一脸兴奋喊自己同学的小孩子们告别。当然,就算来年念高一级的戌级; 与她同班的还是比她小上许多的少年。

    弘文馆的考核是在腊月十八; 一共持续三天。考核的内容除了各级教授的内容,诸如四书五经天文地理算术之类,还有君子六艺等。

    笔试的题目对钟离朔来说不算难,毕竟身为帝王的时候她这些学得都十分好。只是在骑『射』和曲艺方面,她有些发愁。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因为身子弱; 她的骑『射』都没有正规的学习过。她有些担忧乐正溯这个病怏怏的身体经不起自己折腾; 可值得庆幸的是这具身体比她以前的好多了。在考核之前的十天,钟离溯总算和同班的孩子们一样掌握了基本的骑『射』。

    这样一来,考试的问题也解决了。

    骑『射』是在师傅们的教导下学会的,而曲艺,这件无需烦恼的事情此刻却要费尽心思去掩盖。

    她短暂的一生里,广为人知的并不是楚末的亡国君主,而是在云州那几年里; 响彻九州的御龙之音。

    世人皆知,云州雾海深处,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一首尺八能震『荡』云海; 幽林深处见皎鹿一般的清澈。

    因着这清亮悠扬的尺八之音; 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欲与这位清贵的少年曲师结交。但因为钟离朔那时被刺帝流放在云州; 不好透『露』身份,故而并没有多少见过她的真容。

    听过她的曲声,却没有见过她真容的人,皆唤她一声见鹿公子。

    直到她回到源州城,成为了刺帝唯一的孩子,身份尊贵的昭明太子,世人才知道那清澈的尺八之音属于她。

    皆因那一年元宵,心血来『潮』的刺帝在看了各家表演之后,忍不住上台,跳了一段灵犀。大楚民风开放,歌舞盛行,源州城的贵族们都会跳雅步,皇帝便是这群风雅人士的头领。皇帝陛下会跳灵犀不是什么稀奇事,难得的是一向冷肃的刺帝,也会与朝臣同乐,因此那一年的元宵当真是热闹无比。

    而给刺帝伴奏的,便是昭明太子的尺八。她吹了一首见月,吹到了爱好风雅的大臣耳中。见鹿公子的尺八和昭明太子的曲音重合在了一起,世人便知晓,那些年在云州响彻的尺八是流落在外的太子之作。

    至此,昭明太子的尺八就成了御龙之音。

    朝臣们都知道,昭帝的尺八乃是世间一绝。直到源州城破,昭帝在奉先殿烧了一把大火,这尺八,就成了亡国之音。

    弘文馆的老师,或多或少听过她的曲音,但技巧掩盖一下,能过考核便可。只是那一日,她交了考核内容时,程文却压了她的考核题目,说道:“弘文馆不将尺八作为曲艺考核的科目,你再另选一门吧。”

    她疑『惑』不解,据她所知,弘文馆有教无类,不管是什么乐器,都算作曲艺考核范围里面的。

    于是她开口,大胆问了缘由。

    程文看着她,目光复杂而幽深,半晌才说道:“是陛下的禁令。”

    “尺八,是楚国的哀乐,不应在庆国的开端吹奏。”

    “你,明白了吗?”

    程文说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又慈祥。

    钟离朔心下不知是何滋味,半是失落,才是惆怅,惶惶然应了一句:“学生知道了。”

    她转身出了门,望着这萧瑟的冬景,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将双手拢进宽大的袖子里,挺直腰杆朝着学舍走去。

    是,是她一把火烧了奉先殿,是她不孝,在她赴死的时候,就想着自己的谥号,不是荒便是哀。

    她是亡国君主,本不应该用“昭”这么美的做谥号。她守不住祖宗的基业,她救不了自己在水生火热的百姓,她是个无用的帝王。

    可她还是觉得她没有做错,不烧奉先殿,以她将死之躯守不住源州城。若是逃走,那放在奉先殿的祖先只能平白被凌辱。更何况,以她那时的身体,根本不能北上与皇后汇合。

    只怕她还没出源州,就命丧黄泉了。

    终究是一死,为什么不死得干干净净一些。

    她死在了供奉先祖的地方,化为了灰烬。而钟离家能继承皇位的,除了云中王之外,都被刺帝杀的干干净净了。

    她把皇位让给皇后,没什么不好的。前朝也有皇后当政的先例,理所应当。更何况,她们夫妻一体,她死了,皇后执政也是一样的。

    皇后比她有才华,比她懂得多,比她更会体恤百

    姓,最重要的是,和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傀儡皇帝相比,皇后还有兵。

    当年刺帝收回太子妃的兵符,最终到了钟离朔的手上,登基之后,她把兵符还给了禤景宸。

    皇后会带兵,而她,不会。

    钟离朔想做个好皇帝,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适合做皇帝,但她还是想做个好皇帝。只有皇后觉得她能做好,可她死的太早,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实现了。

    钟离朔想,将江山交给这样的人,她是做对了。至少现在,她再睁开眼的时候,是一个没有战『乱』的天下,而不是被钟离家的先祖捆起来往死里揍,然后再死一次。

    她做对了,她没错。

    她只是和她母亲说的一样,命不太好,不能活的太长久。

    钟离朔已经死了,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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