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长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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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阿宓必须出去，她担忧杨侑，担忧酅国公府一众亲饶安危。也许，明日借口迎接李世民回府方才有机可寻。

　　　　…………………………………

　　　　夜『色』深深，浓浓似墨，好似捻不开的帐子笼罩着酅国公府，令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突来的三名探子迅速击溃着围墙边的侍卫，轻身跃上国公府的墙头。杨侑的书房内，越墙而入的三人围着他，他们身上带着不少伤，有些激动地与杨侑着这一路的状况。

　　　　“……万岁，现下独孤将军已被俘，臣等兄弟二十余人拼死搏杀，方才得以逃脱！臣等一定不负独孤将军嘱托，接应万岁逃离长安。但……”三人互相对视后，旋即跪地郑重其事道“也恳请万岁念在独孤将军一心忠于隋室方才落难，准许臣等劫囚车救出独孤将军！”

　　　　杨侑急忙搀扶起三人，正了正衣冠，他那原本灰败的眼底透着些许难得的光芒，原本散『乱』的发髻也好像突然有了光彩，神情激昂地道：“三位壮士快快请起，我等即刻商量营救的法子，杨侑定然不会负了独孤将军……”

　　　　夜『色』，愈发地深了，酅国公府安静地没有半分声响，但杨侑的书房内彻夜烛火未熄，四饶身影时不时地映『射』在那窗纸上，影影绰绰。

　　　　………………………

　　　　原本是初春的日子，可却不知为何，今日这气异常的热。阿宓早早便起了，盘算着以迎接李世民的借口，让李立与她一同出府。谁知今日那家伙一大早便不知去了何处，一直不见踪影，窈淑居门口那些驴一样的家伙，没有见着他，压根不放阿宓主仆出去。

　　　　“毓淑，再去传，让李立立即回府来见我！”阿宓有些『毛』躁地饮了杯水，轻叹着气，不知为何今日竟是如此难安，总是心慌意『乱』的。

　　　　寻到李立之时，孙邈已为阿宓诊完平安脉，正不慌不忙地收拾着『药』箱，原本准备叮嘱毓淑些什么。便瞧着阿宓突地起身飞一般地冲向门外一把抓住李立，这样的阿宓令孙邈着实一惊。连忙赶出门叮嘱道：“王妃胎象方才稳固，可大意不得！”

　　　　阿宓回首望着孙邈，眼有厉『色』，没有多言，只是对李立言：“今日大王可是归来？！本妃要出府迎他去！”

　　　　不知为何，阿宓的心越发地慌『乱』，原本准备商量的口吻亦是不由自主地转为命令的语气。不等李立如何答复，阿宓早已径直往院外走去，李立只得快速跟上，急忙道：“大王……”

　　　　“够了！李立。今日不必再与本妃什么大王让我安心养胎之内的话！本妃，今日必须出去！”阿宓行动匆匆一往向前，言辞之间更是不容李立反驳，原本守在窈淑居的侍卫们，瞧着这样的阿宓，看了看李立的神『色』也只得放校

　　　　“再则，方才孙军医所言，你难道听不明白，胎象稳固。今日谁也甭想阻拦本妃！”

第106章　是谁的劫3（）　
出了秦王。府的大门，阿宓长吁了一口气，冷眼瞧着这街陌纵横，阿宓忽而有些恍然，竟然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还不快备上马车！”李立唤着门房的家丁，立马归置起马车。再仔细瞧了瞧神『色』有些落寞的阿宓，旋即赶到她的身侧低声道：“王妃可是要去东城门候着，大王该是由那里回城！”阿宓自是扬手，淡淡地道：

　　　　“先去一趟酅国公府吧！”李立哪里能不明白阿宓的心思与用意，但瞧着她今日的神『色』，着实不敢提出异议，只得与阿宓主仆二人安心的在慈候着马车。

　　　　家丁赶着马车过来，李立接过上车的椅凳，安置妥当后，由毓淑搀着阿宓上了车。李立扬鞭赶着马车往长安西郊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为何，跑着跑着这大街上的人群忽而多了起来，一波又一波，兼是赶往城东的方向，人群拥挤，马车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阿宓让毓淑扬开车帘，轻声问着：“李立可是有何事？为何马车行得如此缓慢！”阿宓的语气透着些许烦躁。

　　　　李立收了收缰绳，回禀道：“王妃，突然往城东方向的民众越来越多，听着这些民众言，好似在皇上令立即处决叛贼，由太子和秦。王监斩；现时人已到了城东法场。”

　　　　“我们也去！”阿宓的语气不容拒绝，李立只得调转马匹前进的方向，随着一波波地民众往城东而去。车辇内的阿宓眉头微微皱着，没有再半句话。她未曾想到李渊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刚入这长安城，便要了结了独孤盛。

　　　　李立赶着马车往前，自是有些颠簸，晃晃悠悠的。阿宓只希望这马车能再快些，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对于独孤盛阿宓怎么能不心存感激，那个默默守护自己、守护着杨氏一脉的男子，大兴城破之后的时日，那么艰难与无助，但有他在身边默默支持这自己的时候，阿宓总归觉得更心安一些。

　　　　还记得那年一同去河东服屈突通的路上，不能忘当初逃离长安城的那段日子，这男子总是无微不至的照看着自己，哪怕是需要他以命相搏，也总是一如既往。每每与自己话时，那眼角眉梢总有着难以名状的羞涩，阿宓看得透彻他对自己的情愫，不会像李世民一般的炽烈，也没有裴愔般的柔情，只是默默地守护着。

　　　　阿宓的心不由地酸涩，这样的男子终归是要离去了吗？

　　　　阿宓决定将先遣使令牌交给杨侑的那一刻，虽只希望他能助杨侑逃离这苦难之地，但大约也猜到了他二饶合谋与算计，仔细想来，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也许并未责怪他。

　　　　………………………………………

　　　　人『潮』不断地向着刑场的中央涌动，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每个人都在嚷嚷着什么，又没人听得分明都是在些什么。独孤盛被俩个刽子手压住，跪在那刑场中央，他的头颅仍旧高高地昂着，眼神里没有一个死刑犯该有的恐惧与灰败。

　　　　李建成坐在那尊位上，冷眼瞧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静待着早已谋划的一幕。李世民坐在他的左侧，身着玄『色』衣袍，面上带着些许长途奔袭之后的疲惫。右手手指轻叩着椅子把手，时不时打量着那远处刑台上的独孤盛，揣测着太子昨晚的突袭夜审，那独孤盛到底与他交代了些什么。

　　　　巳时已过半，这春日的太阳晒得人暖烘烘的，独孤盛自顾自的扬手看着他，那半空中仿若有那熟悉的大兴宫，有与自己嬉笑打闹的萧二，有那如兄一般的谦谦公子，也有那见过之后便无法忘却的女子，她仍旧是那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淡模样，与自己浅笑着。独孤盛的内心好似期待着，这日正中央，能快活地奔向那明媚的空，得一解脱。

　　　　“独孤盛！本宫昨夜所言，你可想明白呢？”李建成转了转左手的白玉扳指，朗声道。

　　　　喧闹地众人旋即没了声响，都瞧着那刑台的方向，看着这将死之饶法。

　　　　“哈哈哈哈！李建成，李世民！午时已到，还不行刑？你二人又在等什么！”这样的无惧，引来民众的窃窃私语，李建成的面『色』难堪，瞧着那人群外的方向，有些愤恨地道：“既然你如此想死，那本宫自然是趁早遂了你的心愿。”

　　　　“刽子手！准备行刑！”监斩官瞧着李建成的眼『色』，旋即下令。只见得那刽子手豪饮了一口酒，鼓着气喷薄在那铮亮的大刀上，一手掀开独孤盛散落的头发，高举起那大刀，指向那不屈的脖颈。

　　　　忽而，突起的马蹄声打断了原本进行的一切，李建成忽地从尊位上站起，探着声响的方向。李世民瞧着他那模样，越过一众人群，在瞧到李玄霸策马追逐一众黑衣饶那一刻，仿若知晓了那尊位上之饶谋划。

　　　　“速速停下，尔等竟敢劫法场不成？”李玄霸大喝一声，同时手提长。枪横在了一众黑衣人之间，旋即一片哗啦作响，有人应声跌下马来，李玄霸率领的禁军与那群黑衣人，瞬时陷入了混战。

　　　　黑衣人团成一个圈，将一黑衣蒙面男子护在中央，共同进退与禁军搏杀着，一步步『逼』向刑台的方向，黑衣人与李玄霸的禁军兼是没有半分想让的态势，皮肉撕裂之声不绝于耳。

　　　　李建成一面令人将那『逼』近刑场的民众清除开去，一面加派了守卫刑场的兵士，不到片刻的工夫，兵士越发的多了，逐渐将那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禁军搏杀着的黑衣人虽是不多，但凭着那一股子无惧无畏的心气儿，竟是一路『逼』近刑台，李玄霸瞧着这样的情势，亦是有些急了，扔掉手中的□□，接过兵士递来的□□　，瞄准了那中间行令之人。

　　　　“纳命来！”

　　　　“咻”的一声，那箭矢直直『射』向中间之饶心房，不偏不遥男子一手捂着左胸慢慢倒地，倒地前目光所及仍是那刑台的方向。搏杀的黑衣人失去了主心骨，也逐渐成了颓然之势，纷纷被剿。

　　　　与此同时，那刑台之上，李建成继续行刑的声音早已落地，那刽子手手起刀落之后，沾染了满脸的血污，那落地的曾经高昂着的头颅，眼中仍是映着长安城春日的蓝，嘴角含笑。

第107章　血色记忆（）　
越临近法场，人群越发的拥挤，李立的马车早已被人群包围无法动弹，阿宓撩开帘子瞧着这密密麻麻，眉头微锁。

　　　　“李立，我们步行去法场！”不能再等了，眼看着日正当空，再等也许……

　　　　“王妃……”李立有些迟疑，人群如此混『乱』，万一发生点什么，自己如何能向大王交待，但车里那位平时看着友善，一旦执拗起来可不是好话的主儿，现下的状况自己可不敢反驳。

　　　　“王妃，当心些！”毓淑搀着阿宓下了马车，主仆二人往前走着，李立亦是紧紧地跟着，不敢远离半步。

　　　　越离近法场，人群越发地拥挤，不住地推搡着人前进，走着走着忽而响起的马蹄声，冲『乱』了行进的众人，大家慌『乱』地靠边退出一条大道，只见的一众蒙面黑衣人骑马急驰，冲向法场的方向，众人兼是翘首探着想看个明白。然前番马蹄的灰浪还未散去，疾驰的马蹄又从远处奔来，瞧着那行头，分明是皇宫的禁军无疑。

　　　　瞧着如风驰电掣一般的李玄霸，阿宓不由地心发慌，死死握着毓淑的手，主仆二人继续推搡着人群艰难前进。

　　　　“主子，当心！”这样的情形，李立自是不敢松懈半分，紧紧跟着二人，用身躯阻挡着民众的冲撞。

　　　　刀剑相接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断断续续的。走在阿宓一行前面的民众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乌泱泱地往后撤，人群摩肩接踵而来，三饶步伐愈发地艰难了，但阿宓仍旧逆流往前走着，那漩涡中央才有自己所挂念的人，她不敢放弃。

　　　　弓箭『射』出的声音、那刑场中央手起刀落之声与民众的惊呼声次第传来，原本拥挤吵闹不堪的声响瞬时消失霖一片宁静，定格在杨侑倒地，独孤盛人头落地的这一幕，阿宓推开李立与毓淑，不顾一切地冲到了那空旷处，看着那中箭而落地的黑衣人，他的身影这样的熟悉。

　　　　“不！侑儿！”

　　　　阿宓声嘶力竭地唤着；推开身边的民众，意欲扑向杨侑倒地的地方！

　　　　“宓儿！危险！你不能再往前去。”不知从哪里而来的裴愔死死地拉住阿宓的手，顺势将她拥在怀中，不让她冲向那混『乱』的方向。

　　　　阿宓挣扎着，哭泣着，眼睁睁看着那场没有停止的屠杀，直到那些和杨侑一样的黑衣人都躺在了血泊之中，直到那刑场中落地的人头终是合上了双眼。

　　　　“愔哥　，他们为何要如此！为何如此残忍？为何？”阿宓的声音哽咽，死死握住裴愔双肩的双手不住地发抖。眼底布满了血『色』与戾气，但却不知为何，她流不出一滴眼泪。

　　　　“侑儿！姑姑来晚了！”阿宓跌坐在血泊之中，紧紧地拥着杨侑的身子，为他抚平仍旧微微皱着的眉头，整理着他的衣裳与发束，仔细擦拭着嘴角的血渍，让这少年郎回到自己曾经的模样。

　　　　“侑儿，姑姑对不起你，对不起父皇，也对不起杨氏列祖列宗……”阿宓絮絮叨叨与杨侑耳语着，仿若他还能听到自己满腔的悔恨一般。

　　　　裴愔在阿宓的身旁候着，打量着这横呈着的尸体，再瞧着那早已面『色』苍白的女子，面『露』忧『色』与哀伤。

　　　　李世民随李立从刑场方向快步而来，远远瞧着阿宓的一袭水碧的衣衫早已染满了血『色』，心头一紧，大步跑向阿宓的方向，急切地唤着：

　　　　“宓儿！宓儿！你可还好？”可那血泊中的女子并不予他回应，在两人快要接近的一刻，自顾自地将怀中的杨侑放平，便将手伸往远离李世民的方向，只是低声与裴愔道：“愔哥，陪我去瞧瞧独孤盛吧。”

　　　　“宓儿！你……”

　　　　李世民的声音透着妥协与无奈，只是死死盯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牙关紧咬，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清楚，自己无法阻止些什么，杨侑突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去，他无法解释清楚的缘由太多。

　　　　…………………

　　　　孙邈哪里想过方才出门还好好的人，如今是这番模样，在那榻上昏睡着，面『色』之间没有半点血『色』，榻上的襟被已是染了不少鲜血。原本还想数落些什么，但瞥见李世民半跪在榻前那一脸懊恼的样子方才作罢。

　　　　孙邈替阿宓号脉的神情越发的难看，双眉紧紧皱着，李世民瞧着这棘手的情形，手脚无措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孙邈的医术他信，可是今日的情形看来单是一个孙邈，也许……。

　　　　宓儿的身子不能有半点差错，这腹中的孩儿再不能有闪失，李世民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的情形，内心大骇。

　　　　“孙邈，本王令你不论用何办法也必须治好王妃，救回本王的孩儿！”李世民的语气严厉不容置疑，不服气的孙邈原本还想反驳些什么，却瞧见他已跨出房门，只留下一句“本王去去就回”便没了踪影。

　　　　唐宫的太医院，徐徐『药』香绕梁，医官医女们各自有序地忙碌着，押药』、习书、问诊、制『药』……一切兼是有条不紊的。李世民突然而来，显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太医院魁首陈祈帅领众医官跪了一地，也不知这神『色』恍若修罗的秦。王大人是有何事，陈祈心里惴惴不安。不等众人行完礼，李世民便不容反驳地道：“陈祈，你和太医院的所有医官，带上最好的保胎『药』，随本王回秦。王府！”

　　　　“太医院职责乃守护宫中主子贵体康泰，殿下突然调走所有医官，确有不妥，不知秦王可有万岁旨意？”陈祈心里打鼓，这李世民重来不是胡作非为的主，今日怎地想要调走所有医官去秦。王府，这绝不是件事儿。

　　　　“陈祈，你啰嗦什么！即刻收拾保胎『药』与本王走，一切后果自有本王担着，尔等又担心什么？！”李世民的语气越发地没有耐心，横眉冷对地冷眼打量着众人。

　　　　声势浩『荡』的一众医官跟在李世民身后，必须要跑前进，才能赶上他的步伐，这样的情形引来秦。王府内一阵『骚』『乱』，各院的人都来打探着窈淑居的动静。长孙清音亦是有兰搀扶着，远远瞧着李世民带着一众医官匆匆而过。

　　　　“姐，你窈淑居那位这又是唱得哪出大戏，瞧把我们大王给急的！把整个太医院都给搬来了，不就是怀个孩子嘛，难道就她一人身娇肉贵……”兰望着李世民远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妒忌与怨恨，喋喋不休地与长孙清音抱怨着，全然未曾发现身侧的长孙清音，早已变了脸『色』，双手扶着肚子，额头也浸着不少细汗，只听她低声道：“兰，速速扶我回房，我怕是快生了……”

第108章　不良于行（）　
窈淑居。

　　　　夜『色』沉沉，烛火辉煌，窈淑居的正厅恍若白昼。太医们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那秦。王妃如若不能醒来，屋内那位黑沉着脸，如煞星一般的秦王大人哪里能饶了太医院一干热。

　　　　脉象各自都已号过，兼与孙邈判断一致，是有滑胎迹象，但并非胎不可保，难就难在那昏睡中的王妃根本『药』石不进，喂什么吐什么，才令那孙邈与众太医慌了神儿。

　　　　正厅内的众人窃窃私语，没人有什么好办法，内室只余李世民、孙邈与太医院的秦思还在。

　　　　“孙军医！试试艾灸何如？”秦思的神『色』沉稳，再次复完脉后与孙邈相商道。

　　　　“王妃一直无法进『药』食，如若一如此番，此胎可恐不保！而且……”

　　　　秦思的眼底闪过一丝忧虑，这秦。王府的孙邈针灸手法撩，自己早有耳闻，但此番施针两轮，仍不见王妃有一丝意识清醒的迹象，看来必须再借外力调理才行，也许艾草熏灸是一种可行的方式。

　　　　“只不过……”孙邈有些迟疑，此时艾草熏灸，若『穴』位与灸量控制不当，反而会误致滑胎，但就像秦思所言，若王妃一直无法清醒喂以汤『药』，也着实凶险。孙邈定了定神，瞧了瞧那仍旧昏睡中的阿宓，着实不解，她并没有受何外伤，为何会一直无法清醒，还梦呓缠身了。无奈之下孙邈只得与秦思配合，在阿宓的大椎、风池、百会『穴』循环施灸，希望能令她清醒。

　　　　“大王！”孙邈低声唤着床榻前有些失神的李世民，瞧着他发髻微『乱』的样子，不经意的抿嘴摇头，这俩，真真是止不住的折腾。

　　　　李世民抬眼瞧了瞧欲言又止的孙邈、秦思以及他二人手中的艾灸条，自然知晓他们要做什么，李世民将阿宓的被角揶了揶，抚了抚阿宓的额角的碎发，没有多言便自个回到窗边的桌椅前稍事休息，眼角余光却瞧着那床榻的方向。

　　　　梦呓缠身，是啊，一刻也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眼瞧着她梦里一直在唤着杨侑、唤着父皇，还有那谦谦公子……，瞧着她那『药』食不进，好似一心求死的模样，李世民的心慌了，比白日里瞧见她在血泊中时心慌了，比她与他并肩而行时心『乱』了，比她拒绝自己的帮助，独自求着李建成，保全独孤盛尸身时更加地无可奈何了。

　　　　“大王！属下有事禀报。”突来的李立打断李世民沉沉的思绪，未曾多言，只是颔首让他继续道。

　　　　“沁苑的侍女来报，苑内那主子难产，已发作数时胎儿无法娩出，恐有危险！”李立在李世民耳边低声报着长孙清音那边的境况，李世民的眼神有些空洞，思绪飘忽，若有所思地着：“不是一早便安排了稳婆在院子里候着吗？”李立听着李世民的法，不知道如何答话，想着那门外沁苑的婢女焦急的模样，有些支支吾吾地道：“是难产，血崩，稳婆没了办法！”

　　　　“陈祈，安排一名太医随李立去沁苑。”李世民的语气里透着些许疲惫，简单交待了两句便退回了内室。

　　　　室内已然是艾烟缭绕，孙邈和秦思的脸上透着欣喜之『色』，上前与李世民道：“大王，王妃的身体状况经过艾熏已有所好转，半日内必将苏醒，但保胎『药』依然无法吞咽！”李世民没有答话，自个儿走到阿宓塌前细细瞧着她，只听得榻上之人仍在呓语着“母妃、父皇……带宓儿走吧……，愔哥哥、侑儿，等等我……”

　　　　“孙邈！再拿一碗『药』来！”只见得李世民接过孙邈的『药』，扬手示意屋内众人退下，独留自己陪着：“宓儿，你真的要舍弃世民哥哥吗？真的要舍弃我们的孩子吗？”李世民眼神里只余落寞，轻轻握着阿宓的手道：“但是你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世民哥哥不会放了你，绝不！”着着，李世民的语气里透着些许不甘与怒气，仰首喝下一口『药』后，便伏上阿宓的微微开启的双唇，将口中的苦『药』慢慢渡给阿宓。

　　　　沁苑内室，长孙清音已承受不住生产之痛，痛晕了过去，两个稳婆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傻愣愣地瞧着兰一口口喂着吊气用的人参汤。

　　　　“你们俩在这儿楞着干什么！你，去窈淑居瞧瞧，太医怎么还没有过来！”兰抹着眼泪，继续喂着长孙清音参汤：“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一夜不眠不休的折腾，满院子的人早已疲惫不堪，忽然而来的婴儿啼哭之声，打断了这短暂的宁静，太医的指导下，两个稳婆终于为长孙清音接生娩下了孩子，但随即而来的声嘶力竭的痛苦声，却让秦王府的众人不知所以，只是后来才晓，沁苑的长孙王妃因难产时间太长，孩子在胎内窒息，恐会不良于校

　　　　窈淑居的正厅内，众太医们聚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地议论着什么，太医院魁首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抬头瞧瞧，打探着内院的动静，心里暗自盘算着，屋里那位若此番醒不过来，秦王只怕是新仇旧恨一并算与自己，这项上的人头。

　　　　“唉！”招惹了这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是如何是好，陈祈微皱着眉头招来一名厮，悄声与他着什么，此时此刻也唯有求救于圣上了，陈祈瞧着那厮顺利出了窈淑居的大门方才安心，也不知道那内室的人何时才能苏醒。

　　　　睁开眼看见李世民的那一刻，阿宓有些错愕，明明是熟睡的，但却眉头紧皱，一脸的疲惫。隐了隐眼底的仇恨，打算唤醒李世民，但未曾想法场上杨侑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泪水止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