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长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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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挛锛�，这段日子发生那么些事，自己倒真真给忘了。

　　　　秦。王府的日常杂务原本一直是长孙清音在『操』持，这些日子虽在月子里，但这后院倒也是井井有条。毓淑陪着阿宓在玉湖畔闲逛着，打量着院里的花红柳绿。

　　　　虽已是春日，但春风乍起时，这湖畔亦是冷意频频，阿宓拢了拢鹅黄的披风，便与毓淑往回走着。玉湖的长廊应着当年杨暕的喜好而建，遵循地势，高低起落的，但因此有的石阶处亦难免狭窄，只容得一人通过。未曾想今日里，便在这长廊的阶石上与那秋枫院的乐心撞上了，依着礼制，乐心有些吃力地半跪着行礼，阿宓没有言语，站在高处打量着她。

　　　　这女子早已不是几月前那盛气凌饶模样，那水碧的群襦单薄的紧，凸起的肚子大的有些吓人，显然是快要临盆的模样。模样仍旧娇俏，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有些泛白，下颌也瘦得尖尖的，同有着身孕的阿宓忽而恻隐，淡淡道：“平身吧！”

　　　　路过乐心身侧的时候，阿宓侧眸打量了乐心身边那两个显然对自家主子毫不上心的婢女，朗声道：“你家主子快要临盆，伺候的时候上点儿心！若是这俩丫头仍是这般模样，着人换了吧。”后半句话，阿宓显然是对毓淑的。

　　　　“公主，您呀就是太好心！没事儿管那秋枫院的人作甚？”毓淑内心明白阿宓的恻隐之心，但仍旧有些无奈地道。

　　　　乐心原以为秦王妃只不过是随口，显示自己□□当家主母的气度，未曾想翌日毓淑便带着两个丫头和稳婆来到秋枫院，嘱咐安排着院里的下人仔细照顾乐心，交待着秋枫院用度上有所不足也可向库房申领。乐心不傻，想不明白为啥那原本高高在上的杨王妃为何突然给了自己这些优待，一开始自然对毓淑带来的下人甚是警惕，但当后来她面临那些难处与折辱时，方才明白也许并非所有人做何事都一定有所图，自己对阿宓也无比感激，当然这一切乃是后话。

　　　　李世民回府的时候不过申时，正是窈淑居晚膳的时刻。毓淑忙不迭地与阿宓乘着羹汤布着菜，总是嫌弃阿宓吃太少。

　　　　“这么多！”阿宓有些孩子气地瞧着毓淑，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嘟囔着，语气里更是有些无可奈何。

　　　　“毓淑做得好，本王定要好好奖赏！”李世民朗声着，刚跨进膳厅的他眉眼间透着疲惫。

　　　　“宓儿，瞧你这单薄的模样，不管为了自己还是孩子都该多吃点儿，不是吗”李世民顺手接过毓淑手里的鸡汤，一勺一勺亲手喂着阿宓，好似她还是一个孩童一般。

　　　　“还是大王贴心，奴婢们先行退下了！”瞧着李世民眼底似蜜的样子，毓淑打趣着，与屋里的一众侍女徒了门外。

　　　　阿宓听毓淑这么一，面颊瞬时绯红甚是娇俏。李世民瞧着这样的阿宓，嘴角上扬心情更是愉悦不少，眉间原有的疲惫亦一扫而空。

　　　　用完晚膳，李世民并未往书房去，难得地与阿宓在院子里散步，二人闲聊着什么，兼是笑意『吟』『吟』的。

　　　　毓淑和李立远远地跟着，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大王也只有在王妃跟前才有这片刻的悠希”李立想着今日李世民在朝堂上的遭遇，独自低语着。

　　　　“又在嘀嘀咕咕什么！”毓淑瞧着李立有些发愣的样子，佯装嗔怒。

　　　　“没什么，只是想着白日里朝堂上那些纷扰，这些日子大王肩上的担子太重！”李立与毓淑之间原本就有些情怀，向来愿意和她自己的事儿，今日涉及朝堂，李立忽而觉着自己失言了，又转口道：“走吧，再不走！可是要把主子跟丢了！”

　　　　久违的一夜无梦，阿宓醒来时，春日暖阳早已烘满半室，毓淑贴心的伺候着盥洗：“昨晚大王令茹的安神香着实不错，公主可是很久没有这样踏实地歇息了。”

　　　　阿宓没有多话，稳了稳耳铛，瞧了瞧铜镜里毓淑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推辞让其他侍女们都退下。

　　　　毓淑一面将昨日李立的异样和他叨咕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告诉阿宓，一面与她描着眉黛，阿宓也回想起昨日里李世民短暂的疲惫与偶尔地走神，这样的状况不难猜着准是那朝堂又起了什么波澜，便低声在毓淑耳边着什么，旁人看来就好似主仆二人在讨论妆容是否妥帖一般。

　　　　阿宓站起身，仔细瞧了瞧铜镜里的自己，嘴角微微扬着，如若真有什么动『荡』，今日里那书房内外定是少不聊热闹才是。

第113章　军权旁落二（）　
用完早膳后，空便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院子里那些美人蕉上，阿宓静坐窗前，难得有雅致抚琴几曲，毓淑借着送孙邈出去的空档，在书房四围转了转，并没有见着那些王府幕僚，大王也不在府郑

　　　　毓淑仔细着屋外的状况，阿宓的眉头微微捻着，昨日里他那面上确实没有半分难堪与烦扰，但那李立向来谨慎，他所言的事情未必是空『穴』来风。

　　　　“大王昨儿个赏赐的那些山珍，挑拣几样上好的与舅母送去。”阿宓轻拨着琴弦，与毓淑道。

　　　　去舅舅那里打探些消息，也是现下唯一能做的。阿宓不是想窥探这大唐朝堂之事，她只是担心萧铖与他，在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徒劳的动作。

　　　　“万事，静而通；观而活。勿惶而『乱』之”将那书笺烙印，递给毓淑。

　　　　“在府上多陪陪舅母，表哥回来将此信笺给他！”

　　　　————————

　　　　不过傍晚时分，气已然放晴，空缀着不少彩云，院子里的花儿草儿原本蔫头搭脑的，这夕阳一晃反而娇俏了不少。侍女们早已将那雨水打湿的亭台廊道打理干净，阿宓在院子里随意走着，活动活动身子，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去，时不时瞧瞧窈淑居的院门，看看毓淑那丫头是否归来。

　　　　“这湿答答的气，怎么到院子里来了！”李世民不知何时回来，阿宓听见他的声音时，二人已不过咫尺。

　　　　“大王归来尔等也不行礼？！本妃对于你们的管教看来是太宽容了！”阿宓稳了稳有些慌『乱』的心神，严厉地道。面上的厉『色』令站在李世民身侧的李立也是一愣。

　　　　“可是惊着本王的孩儿呢？”李世民笑着上前，躬身轻抚着阿宓凸起的肚子，好似在逗孩子一般岔开了话题。

　　　　“是为夫令她们不必行礼的！李立，尔等都下去吧，布置晚膳候着。”李世民起身打量着阿宓，好似在找寻着方才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

　　　　晚膳用的很安静，李世民也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阿宓几次想闲聊些什么，他也很寡淡的样子，没有多话。

　　　　“那安神香用了可好？今夜睡不着可以再燃些。”李世民坐在贵妃榻上，一手将阿宓环抱在怀里，一手把玩着那巧的耳铛。

　　　　“白日里在朝堂上烦闷得紧，此番刘武周来势汹汹，父皇令裴寂与元吉领军铜…唉，罢了，早些歇息。不用等我，事情处理完我在书房歇息一会儿便成。”

　　　　阿宓与李世民理了理披风，躬身顺了顺那有些打结的环佩，准备送他出门。

　　　　“对了，今日怎未曾见毓淑？”闻言，阿宓手上有片刻停顿，便捻好情绪道：“昨儿个那些山珍，宓儿想着舅母今年以来身子不太爽利，便让毓淑挑拣了些送去……这丫头……”

　　　　“哦！”阿宓还想解释些什么，李世民不以为然地笑笑，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往院外走去。

　　　　李世民离开不足半个时辰，毓淑亦回来了，从萧铖那里得来的法大概也与李世民所言一致，只是对战刘武周的指令引来的纷扰，李世民的愁绪源于军权旁落，而非他由。

　　　　“信笺可给表哥呢？”阿宓晾了晾手中的纸卷，瞧着今日临帖的兰亭序，面『色』柔和。

　　　　“萧公子言，一切自当静待之。”

　　　　………………………………

　　　　秦。王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的。

　　　　李世民麾下的文臣武将兼在，希冀着秦。王能早些定个计策，让当前的一切有所转圜，窃窃私语的众人，莫不是『露』出一副期待又急迫的神『色』。

　　　　“长春宫的布防没有什么问题，加强日常抽查变可。不过，玄甲军的训练近来懈怠了，令李紫即刻调整……”李世民微微抬眼瞥了瞥书房众人，他心里当然知道这些人内心所想，但面上却很是坦然，只是与李立交代着改善各项军务。

　　　　瞧着李世民那泰然处之的模样，一直坐在书案左侧，浑身染着酒气却未曾与人多言的刘文静早已是忍不住了，忽而冲到人群之间，朗声道：“吾等都安静些，听听秦。王有何决断。”

　　　　刘文静向来以大唐开国首功谋臣自居，在秦。王麾下这一众谋臣武将的面前，更是自视颇高，语气里带着三分不容反驳的高傲。

　　　　“大王！”刘文静拱手躬身向李世民及众壤。

　　　　“大王当真以为裴寂那老匹夫与齐王能抵抗来势汹汹的刘武周？”刘文静的语调激昂，提到裴寂时，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屑一顾显而易见。

　　　　“再则，万一此战胜了……”刘文静想的，在场众人又有谁人不知晓，不明白。胜了，自然是秦。王军权将被分割，但没有人会如此直接帘地出来，尤其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文静！此战胜了，自然是大唐的喜事，亦是本王之喜。”李世民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唤文静而非肇仁兄，明眼人都知道秦。王亦是动了怒。

　　　　刘文静虽有些错愕，但借着酒意还想些什么，一旁的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倒是早已瞧了个明白，两人使了使眼『色』，左右一把拉住刘文静，让他切勿再多言。

　　　　大厅内忽然安静不少，李世民清清了清嗓子道“柴将军可在？”站起身环视了众饶神情，目光落在早已立在厅中央的柴绍身上。

　　　　“本王今日盘算了我军骑兵的状况，柴将军，境况不容乐观啊！”李世民离开书案，走到大厅中间。

　　　　“各位自然知晓刘武周背后乃突厥撑腰，突厥『乱』我中原之心一直在，与突厥或其支持势力之间的战事短期之内不会真正停歇。但，目前我唐军的骑兵兵力不论从数量，单兵作战能力上都远远不足以与突厥抗衡！”李世民拍了拍柴绍的肩头。

　　　　“柴将军，这一切，你可得尽快筹谋对策。”李世民由瞧了瞧有些颓废，仍旧带着怨气的刘文静继续道。

　　　　“文静多次出使突厥，对于突厥军队的境况甚为熟悉，如此，你二人便于半月后，给本王一个周全的对策如何？”李世民的谋划长远，显然令众人错愕，还想讨论些什么，但除了柴绍与刘文静领命的声响外，未曾有多余的声音。

　　　　…………………………………………

　　　　翌日，原本是李世民沐休的日子，处理完紧急的要务后，便准备往窈淑居瞧瞧。谁知此时李立不知有何急事，急匆匆从外地跑来，与正欲出书房的李世民撞了个满怀，李立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秦。王大饶神『色』瞬时哗变。

第114章　文静之死（）　
甘『露』殿。

　　　　夜风徐徐来袭，铜鹤内的烛火也颤颤巍巍的，与在场众人一般，也好似透着紧张。李建成、裴寂、李玄霸、萧瑀都在，李玄霸的神情透着些许厌恶，时不时恶狠狠地盯着裴寂；李建成立在大殿左侧，只见他双手相握，目光微闭着好似漠不关己又好似在盘算些什么，他身后的裴寂则是一脸愤恨的模样，摩拳擦掌的恨不得即刻就杀了刘文静。萧瑀独自站立于李玄霸身后，紧锁着眉头打量着周遭的一牵

　　　　顶着李渊的雷霆怒火，李世民在大殿中央端敦跪着，竭尽所能为刘文静求情，开国功勋、无心所为、酒后失言……能的李世民都了，但李渊并未让他起身。

　　　　所有人都静静等着李渊的决断，却只见得他双手反握于身后，不停地在书案前来回踱步，裴寂悄悄瞧着那面上的神情，暗自思忖圣上分明是听了李世民的辞，已然有些犹豫了，方才当着自己与李建成的面，那恨不得立马杀了刘文静的情势也好似有所转变。

　　　　“皇上！”裴寂郑重其事地横跨一步，重重行礼之后便匍匐跪倒在地，准备要些什么。大唐立国以来，裴寂与刘文静向来不和，二人一直在各个方面较量着，刘文静借着军功也从来不给裴寂半分面子，此番尽然抓到了他利用巫蛊诅咒自己的实证，裴寂绝不可能让刘文静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皇上，臣与刘文静同朝为官不是三两日。以往此人对臣的贬损与诋毁，臣并非那肚鸡肠之人，从未放在心上。但现下刘文静四处高谈阔论，贬损唐军的战斗力，不仅是动摇军心，更是质疑陛下的决断啊！”裴寂的声音听着有些发抖，情绪好似有些不受控制。

　　　　“陛下，大战在即！刘文静所为实在是为国所不容！”重重地磕完头，裴寂抬首迎着李世民肃杀的目光，不再多话。

　　　　“刘文静收押大理寺！萧瑀负责监审。汝等跪安！”李渊怎会瞧不明白这些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但那刘文静也着实可恨，那些万岁昏庸，任命无能之辈迎战的谣言，在李渊心里早已埋下了不的疙瘩。

　　　　众人依次退出大殿，李世民简单与李建成、萧瑀寒暄道别后，便独自昂首转身而去，刚跨出甘『露』殿的大门，便瞧见了在月『色』下静候着的“裴悕”，李世民顿时间怒火中烧，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刘文静会用巫蛊这样愚蠢的方式去对付裴寂，这中间有太多的阴谋，而那裴寂身边的谋划之人，可不就是这看似云淡风轻的白衣公子。

　　　　“这更深『露』重的，左丞仆『射』大人一直在此候着？！裴大人果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啊！”李世民言语不善，但裴愔仍旧得依着礼制，端端向他行着大礼。

　　　　瞧着他那一脸世事淡漠的样子，李世民更是气愤难当，走过“裴悕”身侧时咬牙切齿地道：“刘文静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只有做回你的裴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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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回到秦。王府时，已是半夜，窈淑居众人早已歇息了，院子里没有半点声响，安静得紧。李世民走进里屋瞧了瞧，阿宓早已熟睡，睡梦中的神情仍旧是那样娇俏可爱，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便悄然徒外间来。被扰醒的毓淑，一面简单着阿宓晚膳的饮食状况，一面安排侍婢们伺候李世民盥洗。

　　　　“不必了，将王妃书房的灯掌上！”今日之事来得如此突然，李世民必须冷静想想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烛火摇曳生辉，将书房的一切照得明了，古琴、画本兼是在那坐榻的桌上安稳放着，李世民脑子里忽而想起那年在晋阳行宫，她与他琴、剑合一的模样，心情更是好转不少，笑着问道：

　　　　“王妃今日抚的什么曲子？”李世民突来地疑问令毓淑有些愣神，呆呆地应道：“王妃今日未曾抚琴，一直在研习书法！”

　　　　“哦！？”李世民闻言后自顾自地往书案而去，平铺在那书案上，阿宓临摹的兰亭序映入眼帘，那一笔一划，那每个字的运笔神韵兼与裴愔的手书别无二致，恍然一看，竟好似出自一人。

　　　　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李世民一把将那桌上的临帖抓起，使劲蹂躏成团重重地扔在地上，脸上的笑意也『荡』然无存，愤愤然往屋外走去。

　　　　阿宓醒来时，毓淑早已将盥洗的物什准备妥帖，一面为阿宓梳洗装扮，一面仔细着昨晚的一切，避免落下了任何一丝细节。

　　　　“哦？”阿宓手拿篦子反复梳理着微『乱』的额发，默默想着李世民这气从何来。

　　　　“让李紫在书房候着！”李世民在窈淑居这样失控，这些日子以来很是少有，这背后定是有着什么缘由。从李紫的言语中，阿宓大致知晓昨日关于刘文静的事情，但却想不明白为何李世民会毫无缘由地撕了那兰亭序临帖，呷了一口茶后又问道：“今日大王可是在府上？”

　　　　“大王一早便往大理寺去了！”这窈淑居的主子在李世民心里的地位，玄甲军众人甚是清楚，因此今日阿宓问什么李紫答什么，也没有什么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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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心里定然甚是不满，才会与一张临帖如此置气，阿宓细细揣摩着这些日子以来，李世民与自己相处的各种细节，倒是猜了个一二。

　　　　此时此刻，阿宓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与他再添隔阂，于是让毓淑手把手教自己下厨，学着炸了一盘开口笑，待李世民回来时亲自往他书房送去。谁曾想还未跨进书房的大门，便听到里间传来笔砚跌落的声响，以及李世民那熟悉的却有些压抑的声音：“……有朝一日，本王定要那两姓裴的为肇仁兄偿命……”

　　　　两个姓裴的，除了裴寂、裴愔，又还能是谁？阿宓的神『色』忽而恍然，慢慢退出书房大门，将手中的开口笑递给毓淑，未再多言默默转身往窈淑居而去。

第115章　王府添丁（）　
回到窈淑居，阿宓径直来到书房，将那《兰亭集序》的孤本从头至尾瞧了又瞧，最后终是亲手把它收在锦盒里，递给毓淑淡淡地道：“将这些年的临帖全都存入库房，这个也是！”

　　　　今夜的窈淑居甚是冷清，李世民未至，阿宓心情不好，毓淑早已交代婢女们务必心伺候。大家都心翼翼的，静若寒蝉。

　　　　晚膳后，阿宓便一直坐在古琴前，

　　　　一曲又一曲，没有停歇。夜里各个院子都安静得紧，那曲调悠扬的幽兰曲，激昂悲怆的广陵散，沁人心脾的高山流水……早已漫过这亭台楼阁，传到秦。王府众人耳郑

　　　　秋枫院里，那乐心眼瞅着就要临盆，这身子也愈发容易困顿了，侧卧在榻上，听着这绕梁而来的曲调，轻抚着凸起的肚子，感叹着那窈淑居王妃的才情，倒是自己真的无法比拟的。

　　　　长孙清音与兰正在厅里逗弄着李承乾，孩子也好像听明白什么，裂着嘴笑起来。

　　　　“窈淑居今日又是何情况？”长孙清音一面为承乾擦拭着口水，一面问道。

　　　　“谁知道呢！总不过是因为今夜大王留宿书房吧！”兰接过长孙清音递来的娟子，一脸不屑地嘟哝道：“这前朝公主不过一日失宠，便玩儿起了这狐媚手段，真是下作！”

　　　　长孙清音瞧了一眼兰道：“祸从口出，怎么就是改不掉呢？”那窈淑居的主子又岂会这样失宠，也许李世民的宠爱旁人都求之不得，但那杨曦眼里，这份宠爱却好似可有可无的。

　　　　“今夜，窈淑居可有传话来？”李世民仍旧挥舞着手中的狼毫，头也没抬得问着李立。

　　　　“没有了。”李立也好似沉浸在那琴音里，有些愣神，随口应着。

　　　　“哦，不过黑后，毓淑送来一盘开口笑，是王妃亲手做的，待大王空时，务必呈上请您品尝。”李立一面着，一面从食盒里取出那盘开口笑。

　　　　李世民停下了手中的狼毫，忍不住瞧着李立的一举一动，内心对那开口笑尽有不少期待。

　　　　阿宓第一次做这样的吃食儿，那枣子的口开得弯弯扭扭的，里面裹着蜜的核桃也炸过了劲儿，泛着些许苦味儿，李世民却不甚在意，这一盘开口笑倒是悉数落了肚，原本淡漠的面上也隐约『露』出些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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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刘文静被赐死，秦。王再三请求才得一全尸，以及裴寂官拜晋州道行军大总管开拔山西的消息在秦。

　　　　王府扩散开来。

　　　　自那日起，王府内众人行事，都如履薄冰一般，兼是谨慎微的，混怕一不心触了李世民的霉头，祸从降。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大半月，终是因秋枫院乐心难产而转寰。

　　　　阿宓记得那日，毓淑送去秋枫院的琳琅丫头，一大早便哭哭啼啼跑来窈淑居重重地磕着头，跪地恳求毓淑。阿宓在书房里听得了然，那乐心胎位不正，腹中胎儿一直产不下来，院子里的稳婆早已『乱』了手脚，琳琅恳求毓淑能在王妃面前情，请那军医孙邈前去瞧瞧。

　　　　放下手中缝制的衣，阿宓唤着毓淑，脑海里想起前些日子在玉湖畔碰见乐心时她的模样，那肚子真的大得有些吓人，难道……阿宓心里想着那逝去的双胎，内心不免难受，难道那乐心肚子里的也是双生子？女人生孩子，原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何其凶险，双生子就更难了。

　　　　“传话给孙邈，即刻前往秋枫院，不得有片刻耽误！毓淑你去请！”不知为何，阿宓忽而很想去那秋枫院，她只想第一时间能瞧瞧那双生子。

　　　　“琳琅，与本妃去秋枫院。”出门前阿宓不忘叮嘱婢女们将库房里的灵芝山参也一并带上，胎死腹中的那种痛她受过，忘不了。

　　　　——————

　　　　阿宓一行冉来时，秋枫院早已是一团『乱』，这院子原就人手不足，现下那稳婆与几个丫头更是『乱』了章法，慌了心神，一个个手足无措地在那血房外哭哭滴滴的。

　　　　“哭有何用！”阿宓瞧着这样的情形，好似想起了那年自己流产时窈淑居一屋子婆子、丫头『乱』作一团的境况。

　　　　“琳琅，将那山参切片压入你家主子的舌下，你们几个即刻再去烧些热水！”

　　　　交代好一切后，阿宓方才在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