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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丞相是朕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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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贵府马车撞上去导致的磕碰,若真说起来,张小姐,应该给卫小姐道歉才是。”

    “你!”张歆没有想到柳斐然竟然全然不给自己面子,顿时又惊又怒。

    “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本官到了皇上面前自然会说明一切,到时候张小姐掉脑袋不至于,可是要说被打个几十大板,本官自信,还是可以如此提议的。”柳斐然毫不掩饰自己温和语气下的威胁。

    张歆一听,想到自己被打得一身血的样子就是一抖,她可是知道柳斐然的,这可是炙手可热的年轻大臣,皇上显而易见会听信她的话,到时候就会是爹爹,也不好为自己求情。

    柳斐然看着张歆气急败坏的样子,伸出了手做出请的姿势,“张小姐请。”

    张歆重重哼了一声,也不敢停留,直接上了马车离去了。柳斐然这才转过身对卫小姐说道:“之所以不逼她向卫小姐道歉,是因为张小姐性格跋扈,若是此次道歉,日后怕会针对卫小姐。”

    卫小姐感激地点了点头,“小女子明白,谢柳大人出手相助。”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柳斐然不在意地轻笑道。

    待得众人都散开之后,秦玄珂微笑向柳斐然说道:“柳大人观察入微,小女子实在佩服。”

    “秦小姐过誉了。”

    既温和有礼又不失锐气,难怪祖父对她评价这么高。秦玄珂闪过不少的念头,面上却平静地行礼,“柳大人,宫宴上见。”

    “请。”

第二十二章() 
宫宴照例是在御花园举行,家眷本该是由皇后为首另外开席,但因整个皇宫没有一位妃嫔,倒是直径安排在了另一侧。

    皇上所坐的位置在最前方,而后分两边,一边为官员席位,一边为家眷席位。璟国民风较为开放,男女不至于大防,这样的安排倒是无人有意见。

    皇上还没来,宴席之中有人入座,有人在一旁闲聊,倒是显得一派和谐。

    丈夫们的站队,明显影响到夫人儿女们,以秦玄珂为首的是一群,以张歆为首的则是另一群,谁也不搭理谁,偶尔还能看到暗涌的风波。

    柳斐然是参加宫宴的唯一女官,年轻有为,自然身边围了一圈的臣子。她已经习惯了在男官之中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样子令得不少女子偷偷看直了眼睛。

    要说柳斐然走到今日这一地步,嘲讽她的女子不少,可更多的还是隐藏在嘲讽之下的妒忌。她既无她的才华,也没有她的样貌,如何能不妒忌呢?

    柳斐然并不在意那边传来的酸话,她摆脱了各个官员之后,走到了一旁。

    秦玄珂见到柳斐然在一旁,便也走了过去,“柳大人。”

    “原来是秦小姐,下官与秦小姐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柳斐然含笑打趣道。

    秦玄珂掩嘴轻笑,顺着柳斐然的话打趣说道:“可能这就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吧。”

    “原来这皇宫是这么大,居然从宫门到御花园有一千里,下官今日才知,谢秦小姐解惑。”柳斐然一本正经地行礼道。

    秦玄珂还真没想到柳斐然竟然会有这样油嘴滑舌的一面,顿时被她逗得掩嘴笑得停不下来,看得不少偷看过来的男子都直了眼睛。

    柳斐然对秦玄珂较为随和,一来她是秦丞相的孙女,秦丞相对自己有恩,她肯定不会和他孙女关系太差,二来刚张歆一事,她对秦玄珂站出来也颇有好感。

    柳斐然因为官的缘故,身边少有闺中密友,和别的姑娘家姐妹成群相比,她倒是显得有些孤单。在男性之中,她总不能随着他们逛窑子吧?在女性之中,她又不爱说那家长里短,流言蜚语,故而到哪都孑然一身。

    不过她也是这样的性格,一个人独处自由自在,更觉舒心。

    但若是遇见能聊得来的女子,她自然也是觉得有些欢喜,而秦玄珂貌似就是这样能聊得来的女子。

    秦玄珂虽然不懂朝政,但是也读了不少的书,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般喜欢嚼人舌根。再加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出来的话尽显她落落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南琅时期的一梦黄粱素有缥缈多变,如梦如幻之称,前期令人迷醉,后面却心生怅然,柳某荣幸听过一次,此生难忘啊。”柳斐然得知秦玄珂乃琴师洛大师的嫡传弟子之后,忍不住和她说起了乐曲来

    “一梦黄粱世间流传的只有残卷,柳大人听到心中怅然之处,是因在此处后面的乐谱已经丢失,故而怅然之感升起而难以落下。按照一些古籍的说法,怅然之后还有悲喜交加,而后再归于平静,好似一切都归于原点,令人好似做了一场梦般。”

    说起自己擅长的东西,秦玄珂的微笑变得更加迷人,她捋了捋散落的长发,道:“小女子每每弹奏此曲之时,都不免觉得可惜,真想知道后面的乐谱该是什么风采?小女子倒也尝试去谱写后面篇章,却始终不得要领。”

    “这一首曲子极其难弹,对于技法要求十分之高,天下大多学琴之人都不能把它弹出来。秦小姐不愧是洛大师的弟子,柳某佩服。”柳斐然佩服地说道,“连弹奏都难以完成,秦小姐还能谱写,实在是让柳某汗颜啊。”

    “柳大人称小女子为玄珂即可。”秦玄珂微笑说道,“难登大雅之作,说出来也只是惹人笑话罢了。”

    “柳某可不相信会是难登大雅之作,秦小姐”柳斐然顿了一下,面对着她嗔怒般的目光,悠然改口,“玄珂你就是太谦虚了。”

    秦玄珂这才满意一笑,一下子两人的距离就拉近了,她美眸轻眨,“柳大人尚未听过玄珂弹奏,又怎知玄珂是过谦?”

    “我与玄珂你年纪相差不大,既然我叫了你一声玄珂,那你也不必再叫我柳大人,叫我斐然即可。”

    “斐然。”秦玄珂顺从地叫了一声。

    柳斐然含笑点头,又道:“能让你说出来的续篇,我可不相信会是你所说的难登大雅之堂,待得改天玄珂弹上一曲,我自然就知道了,对不对?”说到后面,柳斐然眸中明显闪过些许的狡黠之意。

    秦玄珂笑意正浓,正欲说话,就听得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到——”

    众人纷纷跪倒行礼,“参见陛下。”

    初闻昊穿着玄色五爪金龙服,身形虽消瘦,但明显能感觉到他越来越浓郁的皇帝威严。他随意地应了一句,“免礼。”

    “谢陛下。”

    初闻昊身后是初玉尘,她从进入御花园时候就看到了柳斐然。然后她看到柳斐然在和一个女子相谈甚欢,初玉尘不由得仔细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最是那名门淑女的典范。而柳斐然一身绯色官袍又是玉树临风之姿,一眼过去竟觉相配无比。

    初玉尘只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的和谐,倒是没有想到像是一对爱侣那般登对。她一直看着这两人,心中有点淡淡的不舒服之感,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初闻昊开始留胡子了,看着倒比以前威严。他站在最上方,说道:“今夜是除夕佳节,大家不必拘谨,都坐下吧。”

    “谢陛下。”

    初闻昊带着初玉尘坐在上首,初行之懵懵懂懂地也被初玉尘带着走了下来。众臣都偷偷瞧向这个痴呆的小皇子。看模样是十分的俊秀的,和初闻昊有三分相似,一点都不像是个痴儿。

    初闻昊让人开宴,随着觥筹交错,伴随着丝竹之声,宫宴就慢慢热闹起来了。大家谈天说地,绝口不谈政事,倒是难得的一片和谐。

    到后面菜系都换成了糕点点心,舞姬登台表演了,而初行之吃得满嘴的碎末,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进了初闻昊的怀中,“父父王,抱。”

    “弟弟,是父皇。”初玉尘耐心地为他解释。

    “父父王。”初行之又叫了一次。初闻昊笑着把他抱上了大腿,“行之喜欢叫朕什么就随他叫吧。”

    “父皇,您这样会把行之宠坏的。”初玉尘故作忧心忡忡地说道。

    “人小鬼大,不用你操心。”初闻昊点了点她的头,“去,找你少傅玩去,别打扰朕和你弟弟看戏。”

    初玉尘刚想撅嘴撒娇,突然想起这在众臣面前,故而也不敢做出这种姿态了。她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了不满,然后就朝柳斐然走去。

    柳斐然入席自然不会再和秦玄珂在一起,故而她身边的都是朝中大臣。众人纷纷见礼之后,初玉尘认真地对柳斐然道:“少傅可有空?学生有事要和少傅说。”

    “殿下请。”

    初玉尘带着柳斐然走到了一旁,绕过一片梅树林便是一池小湖,这里静谧祥和,好像和那宫宴完全隔绝了开来。柳斐然轻声问:“殿下找下官有何要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初玉尘小嘴一撅,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刚父皇只抱行之不理我,让我来找姐姐你,可姐姐你又要赶我走,尘儿做错了什么,让你们都这样赶我走。”

    柳斐然有点愕然,全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指控自己。可见她眼睛红红的,心中便是一软,暗道是因为自小没有娘亲吗?这心思如此细腻,对于帝皇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但是此时此刻,柳斐然看到四周无人,还是蹲下来把她抱入了怀中,“我没有要赶你走,皇上也肯定不是要赶你走,乖,你不要胡思乱想。”

    在柳斐然没有看到的位置,初玉尘双眼露出得逞的笑意,然而她的语气还是颇为的委屈,“你都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了?”柳斐然摸摸她的头,问道。

    “就有,你就光顾着和那大姐姐说话了,都没看到我来了。”初玉尘说起那个漂亮的女子,原本是装作的委屈,竟突然间觉得是真委屈了,“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尘儿了?”

    柳斐然哑然失笑,毕竟是孩子,才能把这种话坦然说出口,“玄珂啊,是秦丞相的孙女,你人小小,倒是会瞎想,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可是你都不叫我玉尘,倒是叫她名字,你明明就是不喜欢我了。”初玉尘说得煞有其事,一瞬间眼睛都红了。

    柳斐然不知初玉尘是受了什么委屈,心中大为疑惑。她暗自皱眉,语气越加的温柔,抱住她的双肩,道

    “你啊,你和她能比吗?她是臣女而你是皇太女,这可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我不管,你没叫我名字,就是不喜欢我。”初玉尘小脸一抬,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倔强。她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便上挑得更明显,倒是能看到些许她褪去稚嫩之后的样子,高贵而又冷艳。

    柳斐然哭笑不得,犹豫了一下,含笑摸着她的头,“尘儿。”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好似巷子里补铁的老爷爷把一块烧红的铁扔进水中一般。心中好像响起了一声“嗤”,然后便沉没了。

    初玉尘不知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又是什么滋味。太过复杂的情绪她无从分辨,只想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稚嫩地叫道:“尘儿最喜欢姐姐了。”

    柳斐然轻笑,“我也最喜欢尘儿了。”

    初玉尘不知喜欢原来还可以分那么多种喜欢,她只知道很喜欢很喜欢柳斐然。

    而对于柳斐然来说,这喜欢二字,是怜惜,是疼爱,是对后辈的呵护。

第二十三章() 
两人在湖边聊了片刻,初玉尘的情绪已经恢复了过来,柳斐然便和她回到宫宴之中。

    初行之此时正在闹别扭,见着自家姐姐,一下子从初闻昊怀里蹦了下来,朝初玉尘跑了过来。“姐姐”

    初行之红着小脸红着眼睛,倒是和刚才的初玉尘有几分相似。柳斐然闪过如此念头,就见小团子似的初行之已经抱住了初玉尘了。

    “怎么了弟弟?”初玉尘面对自己弟弟时候,神色是说不出的温柔,她仔细地给她擦过嘴角的碎屑,牵住他的小手往初闻昊方向而去。

    “想姐姐了。”初行之奶声奶气地说道。

    “姐姐也想行之了。”

    看着那两姐弟朝自己走过来,初闻昊有一种老怀欣慰的感觉。又一想自己身体越加不堪,他们却都还是个孩子,心里钝钝生痛。

    “父皇,行之怎么了?”初玉尘不解地问。

    “他想你了,哭着要找姐姐,朕怎么哄都哄不好。”初闻昊背对着众臣,偷偷朝初玉尘做出无奈的神色。

    初玉尘抿嘴偷笑,初闻昊威严下显露的随和明显取悦了她,又装作小生气的模样道:“父皇真没用,都哄不好弟弟。”

    “那是,哪有咱们尘儿有本事?”初闻昊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还是那个山水王爷一样,心情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两父女说了一会话,初闻昊心情好转了起来,刚好见得舞姬下台,他见众臣都对这表演没有太大兴致,突然开口说道:“朕虽多年没有回宫,但是这再看宫宴表演,还是没什么变化。想必爱卿们也都看腻了,不然,今日就换点别的?”

    随着初闻昊的声音一出,一旁站立的大内总管今也连忙手一挥,阻止了戏子上台。大臣们议论纷纷,不知道皇上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朕见今日参加宫宴的年轻男女不少,想来都是才华横溢者,不如就让各家子弟露两手,也显露我国年轻一辈的风姿。”

    初闻昊话音刚落,就见不少年轻子弟都呼吸急促了起来。这可是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如果能够得到皇上赞赏,一步登天也未尝不可。

    年轻的男子心动不已,女子听了也都是暗自交头接耳了起来。有了柳斐然这个先例在前,下一朝又会是女帝在位,故而不少女子都动了入朝为官的心思。

    就算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入朝为官,但若是从此入了皇上的法眼,亦或是某家子弟看上了成为一段佳话,也是极好的。

    和年轻一辈的相比,老一辈的想到了更多。皇上年纪尚轻,后宫全无,总要广纳后宫的。而今要是在皇上面前露脸被看中,一旦成为妃子生下一儿半女,未必没有希望日后夺得这个皇位。

    想到此,众臣不禁呼吸加重了起来,纷纷对视了一眼,应和道:“陛下英明。”

    初闻昊摸了摸刚长出来的胡须,笑眯眯地道:“也不拘是什么内容,若是能千杯不醉,亦是一种才华,只要博得大家的掌声,朕就有赏,不知是哪位子弟愿意率先展现一番?”

    场下引起些许的骚乱,随即一名男子忍不住走了出来,“草民不才,斗胆献丑了。”

    “何许人也?”初闻昊问道。

    “太仆丞梁家二公子梁瀚。”来者报了家门,朝初闻昊见礼,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梁瀚表演的是作画,这作画不是一般的作画,而是让人铺开长三尺的画纸在地,再用手臂粗大的毛笔再上作画。

    只见得他蒙住眼睛,赤脚站在画纸上挥墨自如,一副山水画慢慢展露出来,看得众人暗自点头,太仆丞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画不算多精致,但是颇有点趣味的是,梁瀚用自己的脚沾了墨,然后再用脚去画飘在江上的乌篷船,动作潇洒,倒是独特。

    梁瀚完成之后,大家纷纷颔首,初闻昊点评,“肆意山河,果然是年轻,不错,赏。”

    梁瀚脸色一喜,“谢陛下。”

    有了这么一个先河,大家都踊跃尝试了起来。可无论是男是女,表演的无非都是琴棋书画,舞刀弄枪,虽然都算精彩,可也没有出挑的地方。

    初闻昊挑了几个点评,然后不再见有人上台,便转头问道:“没人了?”

    初闻昊正想说既然这样,那就散了吧,却听得一道男声突然响起,“陛下,是不是什么表演都可以啊?”

    “逆子,给我坐下!”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压低得很的官员声音。

    柳斐然听见也是有些好奇,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男子站了起来。这男子面容俊秀,一双眼睛竟是狐狸眼,狡黠而慵懒,他穿着一身红衣,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

    “不错,你是谁家子弟?”初闻昊问道。

    “草民乃中书令江家江自流,见过陛下。”江自流明显喝多了,俊秀的脸上荡着殷红,他脸部轮廓本就柔和,在这抹红晕下,更是秀美。

    “江家什么时候有这位公子了?”

    “听闻是那私生子,今年才接回来的。”

    女眷那边窃窃私语了起来,这男子却宛若没听到一般,站在那里自有一种风流的感觉。他衣衫不整,头发也不知何时散落了一些,不显狼狈,反添风姿。

    “哦?不知你要表演什么?”初闻昊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琴棋书画,文韬武略,草民全都不懂。”江自流殷红的唇角一勾,加上那一对狐狸眼,像是只夺人心神的公狐狸。

    中书令脸色顿变,连忙站起来告罪,“微臣教子无方,唐突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我还没说完呢;”江自流不领情,半醉半醒似的撑着桌子以防自己掉下去,“但是要说唱曲儿,我敢说这皇城没有人能胜过我。”

    众人都惊了,没有想到这男子竟然要表演唱曲,而且看这架势,明显说的是在风流场所唱曲。

    “逆子,尔敢!”中书令冷汗都出来了。

    初玉尘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个男子,对初闻昊说道:“父皇,臣女对此很是感兴趣。”

    “朕也感兴趣。”初闻昊眯着眼睛,笑道:“江大人不必拘着孩儿们,人不风流忹少年啊,你大胆地唱,唱好了,朕有赏。”

    江自流眉毛一挑,风流韵味好似在这一刻更是浓郁了起来,“多谢陛下,那草民就献丑了。”

    全然不顾他父亲难看的脸色,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忘一甩衣袖,艳红的光色扑了他父亲一脸,他从头到尾都是噙着一抹笑容,这笑容不同于一般男子的爽朗,分明是一点勾人,一些脸皮薄的女子和他对视上时候,都会红了脸。

    他命人在台上摆了一张桌子和几个酒杯,突然转头对初闻昊道:“草民斗胆再借一人。”

    “谁?”

    “差一琴音相伴。”江自流眼波里满是笑意和醉意,双袖一摆直接席地而坐,手肘撑着桌面,随性看向秦玄珂。

    不少年轻男子暗自咒骂一声,想不到他竟然还想让秦玄珂为其伴奏。

    秦玄珂倒是颇为好奇地看着这个男子,见初闻昊朝自己看来,她起身行礼,道:“民女不才,愿为这位江公子奏一曲。”

    江自流眼角上挑得越加飞扬,待得秦玄珂入座之后,他说道:“还请秦小姐奏一曲万里月霜沙”

    秦玄珂微微颔首,纤细的手指按在了琴弦上,随着她手指一勾,醇厚的琴声响了起来。而江自流此时拿起白玉酒壶,仿佛是位贵客般的为自己倒酒。

    酒水流入杯中,声音清脆宛若大小珠子落入玉盘之中。江自流拿起两根筷子,轻轻晃动,神态怡然自得,随着琴声他敲响了杯子。

    “叮”的一声,清脆悦耳,在琴声悠扬之中别有一股味道。

    他富有节奏地敲打着杯子,慢慢地就和琴声相伴在了一起,好似它们本就是一章完整的乐曲一般。随着曲音一转,江自流敲打杯子的节奏也就跟着变了。

    杯子里倒有不同程度的酒,江自流敲击在其中,发出不同的声音,有的清脆,有的低沉,伴随着他的节奏,竟成了一首曲子,恰好与秦玄珂弹奏的曲子相配。

    悠扬的琴声里叮声四起,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反而是恰到好处地把对方的音色表达了出来。秦玄珂眼眸中闪过些许的诧异,这首曲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可对方能够以几个酒杯跟上自己的琴法,实在是了不得。

    众人一时都沉浸在了这美妙的曲子之中,而后就听到江自流开口了。

    他的声音满含一种情感,炙热得好像要燃烧了起来,又含蓄得只敢偷偷想念。明明是满心欢喜的,又带着两分幽怨。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他的音色不像女子那么的凄美婉转,可是在唱这曲子之时又是多情潇洒至极。他眉眼处都是挥之不散的迷离酒意,好似不愿清醒过来,只想永远沉醉下去。

    他又唱了一遍这一句,然后松开了手中筷子,红色袖子略过桌面,带走一股酒香。再看手中,已拿了酒壶站了起来。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最后一字猛然转调,他举着酒壶红衣起舞,身姿卓越,分明是男子,又柔美得让人以为是女子在起舞。然而这样说也不适合,因为他相比女子,更多几分多情公子醉寻人间花色的浪荡。

    他衣衫随着舞动而变得更加不整,腰带不知何时散开,露出了里衣,就连长发都在转动间散落,披头散发,简直是形骸放浪至极。

    却也肆意迷人得很。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他高高举起酒壶,身段下倒,看似要跌在地上,醉得东倒西歪,但偏偏却稳如泰山,怎么都难以倒下去。清澈的酒水倒出,他难以咽下,那酒水就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湿了衣襟,那红色衣衫便颜色变深了些许。

    这首万里月霜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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