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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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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的坦然,一身的从容。

    瞧着,竟然是不俗的。

    陆锦惜移开了目光,打量周围的一切,尤其是那一匹瞎了左眼的乌云踏雪,只道:“刚才在旁边听你与琅姐儿说话,想是知道我不愿她一个女孩子家,成日往你这里跑。”

    薛廷之当然知道。

    所以陆锦惜说不喜欢他,实在很有道理。

    只是

    他眼帘微垂,态度依旧谦恭:“廷之久居故院,甚少踏足而出。琅小姐常来,实是惦记着大风,想与它亲近,廷之知道琅小姐金枝玉叶,不敢慢待。”

    陆锦惜没接话。

    她刚才在门口,也是听见了的。琅姐儿的话,的确大部分都落在这一匹马的身上,可她到底念叨的是马,还是这一匹马代表着的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薛廷之听她并未反驳,亦不曾责斥,心下稍定,又续道:“只是廷之也知,长久如此,实不稳妥。月前,廷之曾想让人将大风牵去,交给琅姐儿照看。不过没赶巧,当时您还病着,廷之也不敢给您添烦心事,是以拖到了现在。”

    “你这一番话,说得真是体贴又周到,竟叫我也挑不出半点的错处来了。”

    陆锦惜莫名地笑了一声,一时心底竟有些复杂。

    若听传闻,当知道那胡姬该是个卓有胆识与远见的;薛况又是年轻的大将军,南征北战,谋略过人。

    这样的两个人生出的儿子,是该有这样优秀,才算正常。

    说到底,是琅姐儿自己硬要过来。

    换了她自己在薛况这个位置上,也不能做得更好。更何况,他还立时给出了一个貌似可行的解决方案。

    这世上,能提出问题的人很多,可能解决问题的人却很少。

    后者才是真正的本事人。

    因着这短短的几句话,陆锦惜竟忍不住对薛廷之高看一眼。

    她随意地在这院子里踱步,那厚厚的大斗篷已经给了白鹭,叫她带着去追琅姐儿了,如今风一一吹,便朝袖子里灌,倒有些冷意。

    “大风你已经养着有五六年了。自大将军出事后,它便一直跟着你吧?真给了琅姐儿,她养不养得好,暂且另说。你也舍得?”

    “琅小姐真心喜欢大风,往后必定待它很好,不会因为它年迈了,跑不动了,便苛待于它。”薛廷之跟在了她身边三步远的地方,也不敢离太近,“如此,廷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倒很豁达。”

    陆锦惜眼角余光一闪,便注意到了他走路的姿态。左足微跛,虽不是很明显,可走动起来有些摇晃,不很稳当。

    虽身量颀长,器宇不凡,可这跛足,却是美中不足。

    听闻,是打薛况将他从边关带回来时候就有了这毛病,只是不知道

    “生下来就有的,说是胎里没长好。”

    薛廷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不待她问,便主动解释了一句,微微笑着,似乎不很在意。

    “也请过大夫,不过到底没养好。”

    胎里没长好

    那胡姬人在边关,气候是苦寒恶劣,且有频繁的战事,发生点什么意外都不稀奇。

    陆锦惜想到这里,倒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父母辈的事情,与他又有什么相干呢?

    天,渐渐晚了。

    院子的风也大起来,越发寒冷。

    陆锦惜是大病初愈,身形单薄,站在这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应该是还有话要问。

    只是她若冻了病了,实在不是他能担待。

    是以,略一思量,薛廷之躬身请道:“外面风大天寒,白鹭姐姐又追了琅小姐去。母亲大病初愈,禁不起冻,不如先进屋里避避风,喝盏热茶。”

    “也好,我正还有几句话想要问问的。”

    外头的院子已经瞧过一遍,看不出什么来。

    陆锦惜没拒绝他的提议,只答应了下来,便随着薛廷之往那一排五间的屋子走。

    正面一间乃是堂屋,不过只排了几把黄杨木的椅子,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又迎着风口上,一般是不请人在这里坐的。

    所以薛廷之向左侧一引。

    两间耳房,在这里竟然是被打通了的。

    陆锦惜一进来,便觉出了这里的宽敞。

    临窗照旧是暖炕,放着小方几。上头搁着三两本书,其中一本摊开了几页,旁边还有个小砚台,搭着一杆羊毫小笔,水墨未干。

    几把鸡翅木的椅子,随之放下去,靠在两边。

    挨着东北两面墙,却立着两大排书架。

    陆锦惜上炕坐了,一眼扫过去,便见着那密密排了满书架的书,大部分都旧了,似乎被翻阅过很多次。

    书架前不远处,置了一张大书案,几张普通的宣纸压在上头,隐约有些字迹。

    隔得太远,也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

    单瞧这屋子里的摆设,应该不是薛廷之起居的屋子,只用作读书写字泡茶的书房,只是即便如此,看上去也实在是太

    简单,甚至简陋。

    冷得跟冰窖一样,别说是炭盆了,就是炕上都是冰凉的一片。

    一句“避避风”,果真不是客气。

    这屋,也就能避个风罢了。

    陆锦惜略一打量,心下已皱了眉。

    倒是薛廷之自己没什么感觉,只走到门边上,吩咐临安:“先去沏盏热茶来,再去通知一下夫人那边,叫人来接,回来顺道去要个炭盆,”

    “是。”

    临安一直没走,这会儿眼见着二奶奶都坐到自家公子屋里了,心里头着实吓得够呛。

    听薛廷之吩咐,他半点不敢迟疑,应了声便去忙了。

    薛廷之走回来,陆锦惜只随口叫他坐,目光却落在了这手边方几上放着的那几本书上。

    随意摞着的几本是故窗闲话周书三十六兵法。

    不过摊开的这一本

    陆锦惜眸光一闪,便将手指搭了上去,轻轻一翻,便将那深蓝色的封皮转了过来,看到了外面四个大字——

    治和政要。

    治和乃是本朝开国嘉丰帝萧恒的年号,治和政要这本书则是当年辅佐萧氏开国的能臣左易所著。

    但观“政要”二字,她便知道这是本论政的书。

    翻开的那几页上,除却印上的铅字,还有两种不同的笔迹。

    一个字迹看上去有些旧,刚硬有力,在字里行间略作批注;另一个字迹略新,一笔一划,皆显锋芒,利且厉

    后者,倒符合陆锦惜对薛廷之的印象。

    一身抱负,心怀利刃。

    她转眸一看,吩咐完了临安之后,薛廷之已重新来到她面前不远处站着,似乎是见她在翻书,也没出声打扰。

    “坐吧。”

    陆锦惜与他无仇无怨,也知道他腿脚有不便,更不忍难为他,只一指自己下首那把椅子,叫他坐了。

    府里的账本,她早翻过了一回。

    薛廷之这院子里,一应的开支不少,只是唯独没有请先生这一笔之处,想来也知道肯定没请。

    可如今见这字迹,再瞧这道理通达的批注,她便知道这人才学颇为惊人。

    目光从那新旧两种不同的字迹上移开,陆锦惜只问道:“都是你自学的吗?”

    “早年在边关时已识字,得蒙父亲教导,如今看的旧书上也都有父亲旧日的批注,是以自学亦可。”

    薛廷之不知道陆锦惜为什么问起这个,只如实地回答了。

    陆锦惜听了,久久没有说话。

    书房虽简陋,书也都是旧书,可书上却有薛况的批注。若非他自己拿的主意,谁又敢将这些东西都放到这里来?

    还“得蒙父亲教导”,这说白了就是“开小灶”!

    庶子

    这一位大将军,待着这庶子,却比嫡子还要亲的。

    虽薛迟是遗腹子,可屋里是半本旧书没有,想来都在这边。估摸着,有多少,都搬这边来了。

    陆锦惜指如削葱根,就搭在书页上,不知为什么,感觉出一点寒凉的意味,便慢慢把手移了开来。

第018章天又雪() 
怎么想,都会觉得不那么舒服。

    陆锦惜索性不想了,正巧这会儿临安动作麻利,已经在后头把茶沏好,端了上来。

    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青花瓷盏,看着有些粗糙。

    陆锦惜也没嫌弃,捧在了手里,用它驱了指尖那一股寒意,便琢磨着换了话题:“这几日我病着,琅姐儿却总往你这里跑,也与你说话,想必你们关系近些,她最近没事吧?”

    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琅姐儿对她不亲近。

    话问得对模糊,薛廷之却听得很明白,回道:“琅小姐往日来,都是想骑马的。只是大风瞎了左眼,并不合适,便只与我一起照看。月前她开始常打听大风的过往,还多问起大将军的旧事。倒像是”

    剩下的话,他似乎不很敢说。

    陆锦惜撩了眼皮瞧他一眼,却慢慢帮他补上:“像是想她父亲了?”

    薛廷之顿时微有诧异。

    薛况久在边关,很少回家,出事时薛明琅的年纪也还小,对父亲该没什么印象。

    可陆锦惜乃是薛况遗孀,又对过往之事耿耿于怀。

    他原以为,若被她知道琅姐儿思念亡父,势必勾起她伤心事,所以才犹豫着并未明说。

    却没想到,她自己说了,还满脸平静。

    这样的陆锦惜,他不是很能看透。

    薛廷之正襟危坐,默认了她补的话,又斟酌着言语,生怕冒犯了她:“琅姐儿性子虽烈一些,不过不管识文断字还是议论道理,都很通晓。她年纪还小,只是个耐不住孤独的性子,所以常向廷之这里跑。方才对您不敬,该只是一时小性子上来,并非故意”

    “都是虚话了。”陆锦惜摇了摇头,他这话她只听一半,“态度变化,必定事出有因。你不知道,可见这件事她也没告诉你。到底是我这个当娘的有疏忽,得要回头再仔细问问。”

    手中茶盏的温度已经差不多,她说着,便掀了茶盖起来,准备喝口热茶。

    可垂眸一看,却是一愣。

    一盏绿茶。

    煮茶的水没什么问题,可汤色黄绿中带着几分浑浊,飘在盏中的茶叶,也多是粗大的叶片,边角更有残缺,更不用说还偶尔有沾着残叶的茶梗。

    略一闻香,实在浅淡。

    即便以陆锦惜对绿茶和乌龙茶的了解,这会儿竟也分不出手上这盏,到底是什么品类。

    薛廷之忙带了几分歉意道:“母亲见谅。廷之不爱喝茶,是以屋里没怎么准备。此茶甚是粗糙”

    “不过喝茶暖暖,不妨事。”

    陆锦惜拧着眉,慢慢饮了一口,把温热的茶水含在口中半晌,吞了,舌尖上头便是一片片的涩味儿泛开。

    这味道,哪里像是给府里公子喝的?

    她先前在叶氏那边喝的,是好茶之中的好茶,毕竟国公府高门大户,不差那一点半点。

    可将军府也不是什么破落户。

    府里每个月的茶钱支出,都有一大笔。

    陆氏每月给这庶子的份例不减,只会随着薛廷之年纪的年纪增加。这里面,便有一样是茶。

    西湖龙井。

    虽不是明前最顶尖的那一批,却也绝不低劣。

    可薛廷之捧上来的这茶,却着实不敢恭维。

    略一深想,陆锦惜便猜到问题所在:陆氏吩咐是一回事,她自己问心无愧;可下面人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嫡母不管的庶子,大将军在的时候或许还好,可大将军一走,府里便是陆氏说话。

    一则手里有大笔份例,二则陆氏睁只眼闭只眼不搭理。

    再多的好东西,等分到薛廷之这里,又能剩下多少?

    品着舌尖那一言难尽的味道,陆锦惜这心里,也一言难尽起来。

    她慢慢把盖子盖回去,终于还是没再喝一口,也不提这话茬儿,只对薛廷之道:“你与琅姐儿相处不少,兴许在你这里她还有几分真性情。趁着这会儿还没来人接我,你便与我说说琅姐儿吧。”

    原来是来问薛明琅的。

    他听得出,陆锦惜话里并没有要责怪薛明琅的事,态度跟往常相比,似乎也宽容了很多。

    沉吟片刻,整理了整理思路,薛廷之便说了起来。

    从薛明琅一般什么时候来,是什么样子,做什么事情,又对什么感兴趣,喜欢什么

    种种的种种,一一尽述。

    陆锦惜听着,对薛明琅便有了个很全的了解。

    可以说,这是未来才女的苗子。

    读书写字,格外聪慧,一些短的文章诗词,听过一遍便能背下来,且爱极了读书,前年便有了自己的小书房。

    也许是从书上读到什么“马作的卢飞快”,她终于因为好奇,悄悄跑来找了薛廷之,那时候倒吓了薛廷之好一跳。

    这之后,她便常来。

    陆氏知道,也常因此训她。

    可孩子的天性,那里关得住?

    所以一回一回

    她会在薛廷之这里翻书看,若有个学问上的疑惑,也总请教他,倒把他当了半个先生。

    “半个先生”这种话,薛廷之自然没提,可陆锦惜跟着情况也能推出来,心下对他倒有几分改观。

    “琅姐儿性子娇气一些,也承你担待了。”

    “廷之不敢,琅小姐知书达理,爱玩些罢了。”

    薛廷之打量她,只觉得她听得很平静,感觉不出她有恶意来,却也不敢顺着她的话便接了,只先把自己给撇开,又夸了薛明琅一嘴。

    极会说话,谈吐不俗,很聪明。

    陆锦惜从头到尾,只觉得薛况亲自教养过的孩子,不管是眼界见识,还是胸襟气魄,竟都不是寻常人可比。

    她听了他对薛明琅的评价,一时没说话。

    外头门帘掀开,临安又进来了,这回端了个炭盆,往屋中放下,小心禀道:“小的已去二奶奶院子外头禀过一声,青雀姐姐那边说,请您就在屋里先坐着,别赶着风儿出去,这就来接您。”

    “个个都把我当个纸扎的人了”

    陆锦惜有些无奈,只是也知道原身这身子还禁不起折腾,倒也没起身,只摆了摆手,示意临安退下去。

    临安于是一躬身,退回了薛廷之身边。

    屋里炭盆烧着,好歹多了一股热气。

    只是那炭,也不知哪里来的,烧起来有一股烟呛的味道。

    陆锦惜没言语,只拿薛明琅的事来问薛廷之,又说了有半刻多,东院那边便来人接了。

    来的是周五家的。

    在门外通禀过,她便捧着一领猞猁狲大裘走进来:“给二奶奶请安,给大公子请安。青雀姑娘被您吩咐留在屋里守着哥儿,也不敢擅离,老奴赶巧儿在,便接了这差使,先来接您。”

    “这便回吧。”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陆锦惜从炕上起身,由周五家的给她披上大裘,反对薛廷之道,“大风那匹马,你且先养着吧。即便是牵给琅姐儿,也不急在一时。你也别送了,待在屋里吧,外头冷。”

    “是。”

    这一番话,依旧出乎了薛廷之的意料。

    他的确是想送出院门的,陆锦惜这一说,他倒不好再走,只站在屋檐下,目送周五家的并三四个小丫鬟簇拥着她走了。

    临安缩着脖子,把两手揣进袖子里,看得艳羡:“这样多的人,二奶奶也是很大的威风呢。”

    薛廷之却不说话。

    天已经很暗了,府里各处都掌了灯。

    穹顶上压着一片一片的彤云,冷风在院落四周号叫,半点不像是要晴,怕还要下一场雪。

    他慢慢道:“把大风栓回去吧,今夜天冷,还得多照看着点。”

    “是。”

    临安忙答应了一声,又去院子里牵马。

    薛廷之看了一会儿,便无声地回了书房。

    书架前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张写好的斗方;一只干干净净的白瓷埙搁在右边,梨形,上了釉的表面很平滑,在没上灯的昏暗屋内,显得光泽清冽。

    案后摆了一把花梨木的椅子,也是唯一的一把。

    他走过去,坐下了,一手搭在光滑因发旧而光滑的扶手上,一手却抬起来,中指与无名指一道,用力地压着眉心,闭了闭眼。

    他原本也是想要借着薛明琅那件事,去找陆锦惜。

    可没想到她自己来了,对人对事的态度,亦是不卑不亢,自有那么一股宽厚大度,从容不迫。

    这对他来说,原该是件好事。

    毕竟她越通情达理,他的计划便越少阻力。

    可一旦想起那目光,沉凝,冷静,温和,智慧

    他竟极为不确定。

    仿佛,这并不是一个他可以轻易掌控的女人。

    薛廷之一张脸上,温和谦逊的神态,早已褪了个干净。

    于是,藏在下头很久很久的凛冽,便纠缠着一股淡淡的戾气,幽幽浮了上来,在他冷峭的眼眸底下,凝结成一片沉黑。

    薛廷之在座中坐了良久,才将那一把埙,放在手中把玩。

    原想要做什么,最终又放下了。

    屋内只有那借来的炭盆,还散发着温度和通红的光。

    北风敲着旧窗,一片响动。

    陆锦惜这边已裹着猞猁狲大裘,回抱厦那边看了一回。

    薛明琅已回来,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说要看书,叫人别去吵她,连白鹭都劝不出来。

    一整日折腾下来,陆锦惜早累了,也知道今日不是处理事情的最佳时机。

    她只吩咐准备好给琅姐儿的吃食,又与璃姐儿说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屋。

    白鹭一回,便按着规矩去张罗传饭。

    青雀则上来给她去了那大裘,交小丫鬟挂到一旁去,低声对她道:“信已送出去了,只是奴婢没来得及问他出了什么差错,他只说回头向您告罪。”

    陆锦惜知道,这说的是那个送信的印六儿。

    她点了点头,只道:“信送出去便好,明日一早还要去给太太请安,也没功夫处理更多的事情了。先扔着,回头再说。”

    不一时,饭传了上来。

    陆锦惜在屋里用过了饭,又喝了盏茶,在白鹭和青雀的伺候下,洗漱一番后,入了西屋里间休息。

    她实在是累了。

    穿来之后,八成时间都是躺着的,对这一张软床倒是熟悉,即便外面那北风呼啦啦地吹,有些吵闹,可她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并不安稳,梦里头都有一股子烟呛的味儿。

    到了半夜,更是咳嗽醒起来,竟又醒了。

    青雀被她惊动,掌了灯,掀了拔步床外的帘子进来,有些担忧:“外头又在下雪了,您身子弱,是不是又凉了?奴婢再给您抱一床被子来吧?”

    下雪了?

    陆锦惜一时没说话,只竖着耳朵听,窗外果然有簌簌的声响,带着点莹雪的白光。

    看来,要办寿宴的顾太师,今夜怕是不能睡了。

    缩在锦被里,她略闭了闭眼,喉咙里还是痒痒地难受。

    她想起薛廷之书房里那一盆劣得令人发指的炭来,还是“顺道要来”的,心里头便有一股火气,只道:“被子是不用了。明天一早,你叫库房那边,给薛廷之拨几篓好炭去,给我好生点点下头人,个个都没规矩要上天了不成!”

    青雀不知她哪里来这样大的怒意,一时愕然。

    可陆锦惜也不解释,强压着火,翻身过去便继续闭上眼睛睡了,明天可还有场“硬仗”要打。

第019章东风西风() 
次日,天还没亮。

    外头昏沉沉的一片,东屋则点着好几盏灯,照得一片明晃晃。

    这一间乃是陆锦惜起居的地方,也是昨日青雀把信翻出来的地方。

    一应装潢摆设都与西屋差不离,只是更多几分闺阁女儿气息。炕两头还摆着梅花洋漆小几,几上陈着一只青铜瑞兽小香炉,只是没点香。

    一架精致的妆台,陈设在里间。

    陆锦惜脸色不大好,眼底带着几分还未消散的倦意,就坐在妆镜前。

    白鹭拿着一支金竹叶桥梁簪在她头上比划,她只摆摆手:“见太太罢了,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必这样隆重。换支简单的也就是了。”

    她说话的声音,比起昨日来,似乎哑了一些。

    声音沙沙软软的,有一股病弱劲儿。

    人坐在妆镜前,只觉得腰肢纤细,自有一股弱柳扶风的姿态。

    白鹭听青雀说了,猜到这是昨晚上咳的。

    她把那金竹叶的大簪子给换下了,又从妆奁里拿了一支细细的白玉花果行云纹如意簪出来,给她插在了新挽的流云髻上。

    “您昨儿一夜都在咳嗽,都没怎么睡好。太太那边又不要每日里去请安,您要不再回去睡会儿吧?”

    “我病已经好全,昨日又出了迟哥儿的那件事,即便她不要人去请安,可论情论理,我都得走一趟,把事情禀一禀。再说了,再困,这不也都起身了吗?”

    陆锦惜说着,笑了一声,对着妆镜看了看。

    陆氏的五官长相,与她昔日也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只是她的眉眼要凌厉一些,陆氏的眼角眉梢,则相对柔和。

    今日白鹭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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