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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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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氏见状连忙让人将他们三个推了上来,笑里含着泪道:“这是你三个儿女,璃姐儿、琅姐儿、迟哥儿,还不快见过你们父亲?”

    “父亲。”

    当年传薛况殒身于含山关一役的时候,薛明璃已经不小,对这一位父亲有着比较清晰的记忆,加之她性子乖巧娴静,所以祖母一说,她便先唤了一声。

    只是轮到薛明琅的时候,她一张小脸已然煞白,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眼前这陌生而高大的男人的注视下,心底竟生出一种恐惧来。

    她磕磕绊绊地喊了一声:“父、父亲”

    旁人或许不明白薛明琅为何如此,可薛迟是明白的。甚至于他内心的慌乱也震撼,比他的琅姐姐只多不少。

    父亲没有死,回来了。

    那,母亲呢?

    娘亲已经改嫁了。

    而且还是他们几个孩子支持的

    如今父亲光鲜地还朝,家中的发妻却早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就算薛迟年纪不大,可也不可能不懂这中间牵扯到怎样尴尬的利害关系。

    在眼前这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的注视下,他只感觉到了一种充满了压迫的打量,审视。

    薛迟张了张嘴,想要如两位姐姐一般唤他一声,迎接这一位在自己幼年不知事憧憬着、崇敬着的身为大将军、大英雄的父亲。

    可他竟说不出一个字。

    尽管他长着两道与他相似的眉,可眼底是一片的茫然与惶惑。

    孙氏只当孩子还太小,或者说一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只上来道:“高兴坏了,迟哥儿今年才十岁,打生下来就没见过你呢。你先去休息,我好好同他们说说,往后你们父子见面的时间还多,还多。”

    薛况看着薛迟,没有说话。

    但他最终没有忤逆孙氏的言语,只点了点头,也不与这几个对自己来说还透着些陌生的孩子说话,便从中堂走了出来。

    蔡修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这些年将军府内的格局没什么变化,他略略一回忆,都还认得路。

    一路从中堂向后宅中走,绕了一段远路经过已然有些破败的演武堂,道中遇到的所有丫鬟下人都用一种好奇又崇敬的目光看着他。

    薛况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只是他脚下并没有半点的停顿,只是慢慢行走,保持着一种始终如一的速度,经过了花园,经过了东院,也经过了冬日里冷寂一片的游廊

    最终停步在祠堂前。

    小小的一间院落,细雪铺满,一推开门就能瞧见里面昏昏的烛火。

    这是薛氏一门的祖祠。

    薛况负着手,从门外走了进去,一步一步,原本藏在阴影里模糊的那些牌位都变得清晰起来。

    父亲薛远,二叔薛还。

    还有他那一位曾经意气风发、征战沙场的大哥,薛冷。

    香案上点着香烛,想是除夕夜有人拜祭过。

    他只走上前去,从旁边的香筒里取了三根线香并成一炷,凑到火上点燃了,然后躬身下拜,再将其插i入洒落着灰烬的炉中。

    满屋都是死沉沉、冷寂寂的香息。

    薛况看了那慢慢燃着的香许久,也看了这满屋静默不语的牌位许久,才慢慢向外面吩咐了一声:“派人去请大公子回来,我要见他。”

第182章 坦诚() 
“所以当初;才会与我父亲闹翻;然后才顺势遇见了你;收薛迟为学生;娶你为妻。”

    对顾觉非来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从故事的开头讲起;将这些年来的辛酸苦辣;一点一点地掰碎了,讲给陆锦惜听。

    从天刚亮,讲到天大亮。

    雪白的窗纸上透出了明光;屋里燃着的烛火却没人去管,已然快燃到尽头。

    陆锦惜注视着他,只觉得恍惚。

    这是顾觉非第一次对她提起他少年与青年时的种种;从意气风发到满怀激愤;从光明磊落到不择手段

    年少时,他是誉满京华的天才;后来游走四方;他是广为传扬的翩翩公子。

    仁善;温和;卓有才华。

    可是那一年的水灾;那一年的饥荒;那一年的时疫,如同凭空伸出的一只利爪;将盛世虚伪的画皮撕扯开来,让他看到繁荣下腐朽的血肉;千疮百孔!

    改变;便从那时开始。

    他不再是世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不再是同伴眼中的温和君子,甚至不再是父亲眼中的孝顺儿子

    他成了知情者眼中的妖魔,不知情者眼中的沦落人。

    雨夜含怒出走,雪翠顶一隐不出,是他为看不透真相的愚昧世人所苦的六年整;金銮殿上逼婚求娶,从此凌厉狠辣,官拜一品,是他在雁翅山再见薛况后厉兵秣马的三年半。

    一晃小十年啊。

    光阴本已将这些旧事掩埋,连那些暗伤都藏在了时间的缝隙里,轻易不为人发觉。

    可他终于还是等到了——

    薛况归来!

    等到了,所有隐藏的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的这一天,所有蒙受的不白之冤终将被雪洗的这一天!

    “所以,若他当年死在了含山关,我就是背后害死他的那个罪魁祸首。我本该是你的杀夫仇人,薛迟的杀父仇人,也该是让你冷冷清清守寡近六年的幕后黑手。我最初接近你,除了喜欢,被吸引,也包藏了祸心。我要娶他的妻子,教他的儿子。若他活着,就教他为此痛,为此狂。他一手好计,离间了我与老太师,我便让他妻离子散,家不成家!”

    沙哑的声音像是在粗粝的石头上磨过,磨出了血,浸润在那经年的伤口上,又蒙了厚厚的一层灰烬。

    顾觉非一字一句,清晰而狠毒地说着。

    他把最阴险最卑鄙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剖开,包括那可能有的不纯粹的心机与谋算。

    没有人知道,“家”这一个字在顾觉非的心里有多重。他可以兼爱天下,却无法在这误会的洪流中,保全自己的小家。

    从小教养他长大的父亲,罚他跪在祠堂,将他逐出家门。

    薛况才是他眼中的忠烈,是他同僚留在世上的血脉,他相信薛况,却怀疑他。

    怎能不恨?

    又怎能不记仇?

    顾觉非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最初驱使着他做这一切的动因,确有“仇恨”二字——

    他有多痛,便要薛况感同身受。

    只是并没有想到

    眸光微微闪烁,他轻轻地握紧了陆锦惜的手指,低垂下了眼帘,喉结上下滚动,终是低低道:“可我喜欢你,属意你,非你不娶,这是真的。”

    陆锦惜察觉到了他指尖一点轻微的颤抖,只觉得自己听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故事,并且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似乎印证着自己最早看到那些记录着薛况战功时的猜测。

    人侧卧在那榻上,她沉默了片刻。

    目光是水一样地流转,最终问他:“你在怕什么?”

    刚回来的时候,他开口对她说“别怕”,可那时候她只不过是觉得心里面很乱,一时无法判断出自己到底需要面临怎样一种棘手的场面,也无法预料前路究竟如何。

    她是不惧怕的。

    可此时此刻对她坦言了一切的顾觉非是怕的,她感觉得到。

    在怕什么?

    顾觉非也这般扪心自问,然后抬起了目光,直视着她,仿佛要这么一眼看进她心底最深处。

    “我怕你是陆氏。”

    “”

    落在旁人耳中,这或许是最莫名的一句话;可当它落在陆锦惜耳中时,便如那惊涛拍上堤岸,撞成一片一片的碎浪。

    他果然是猜到了的。

    陆锦惜回望他,终于凑过去亲吻他干裂而冰冷的嘴唇,然后微笑,也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袒露:“可我不是。”

第183章 惊爆京城() 
这算是什么呢?

    也许是遇见了对的人;所以彼此一个眼神都能领会对方的心意;一切一切可能造成误会的琐碎都在彼此的智慧中轻易化解。

    他们相互喜欢;也相互包容。

    在听见她口中这四个字出来的时候;顾觉非一颗心便已经晃悠悠地落了地;可又是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她攥在了手心里。

    他想自己是她的俘虏。

    唇畔的笑容减去了寒冬的冰冷;添上几许轻柔的暖意。

    “我守着你睡觉好不好?”

    她躺着;他就侧坐在床榻边,为她盖好了被子,将她裹成了暖和的一团;然后亲吻她额头。

    陆锦惜便觉得这时候的顾觉非身上,带着一种真诚又毫不作伪的欢愉,分明已位高权重;可她偏能看见一颗赤子之心。

    一夜没睡;她的确困了。

    当下便笑起来,乖觉地道一声“那我睡了”;便将双眼合上。

    顾觉非在她身边守着;久久;直到听着她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是真的睡着了;才轻轻将她被角掖好,从屋里走了出去。

    这时候;周遭丫鬟们的神情都已经不很对了。

    但顾觉非没有看,只是站在了走廊下;喊了一声:“茶。”

    屋里茶水常备。

    他一喊;便立刻有丫鬟轻手轻脚将热茶端了上来。

    顾觉非接过喝了一大口,强行将那一整夜的疲惫往下压下,然后才看向早已在外面候久的孟济:“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什么。”

    孟济是一早就来了,只是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自家公子还有话要跟夫人说,所以即便十万火急也不敢进去打扰。

    “他回府之后,只让蔡修派人找了薛廷之回去。”

    “薛廷之?”

    那个所谓的胡姬所生的庶子?

    顾觉非眼底阴霾一闪而过,却是轻飘飘、冷森森地笑了一声,问道:“这个人查了好几天了,还没消息吗?”

    “正要跟您说呢,有些眉目”

    孟济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只是提起来的时候,他面上的神色都忍不住添了几分诡秘。

    当下,只凑上前去,附在他身侧耳语了几句。

    那低低的话音落时,便是连顾觉非这等历尽了沉浮、亲自做过不少大事的人,都不由得瞳孔一缩!

    顷刻间出涌的,竟是紧绷的危险与震荡!

    他端着茶盏的手都不由的抖了那么一下,里面热热的茶水溅了出来,烫红了他的手指。

    顾觉非垂眸看了一眼,双目却明亮得不可逼视。

    “这就有点看头了”

    “是真是假暂还不知,只是个中细节实在让人怀疑。”孟济不敢将话说死了,但凭直觉真不敢相信所谓的“胡姬所出”这种鬼话,“大人,如今薛况携功还朝,我们要如何应对?”

    “不急,你找人去请季恒方少行他们,来府上一趟。”

    顾觉非一伸手,将那茶盏递了出去,便直接抬步往孤窗小筑那边走,一面走一面说。

    “路上小心,注意掩人耳目,不要被人发现。尤其是,不要被宫里的人发现。”

    “是。”

    孟济知道轻重,应了一声,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

    昨夜的事情,有门路的人早就知道了。

    但一直等到今日大年初一的中午,这一个消息才如狂风巨浪、雷霆闪电一般,席卷了京城,炸得满京城上上下下晕头转向。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欢腾的狂喜!

    ——薛况还朝!

    十年前含山关一役,是多少人心中沉重的伤痛?一代战神,于敌军围攻之中殒身,结束了自己铁血峥嵘的一生。

    那一年,满京城都飘着白。

    如今这本已经“死”了十年,连全尸都没留下的大将军,竟然复生!

    他回来了。

    而且不仅是回来了,还为大夏带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匈奴冒稚老单于病故,兰渠公主继承王位,宣布归顺大夏!

    原来十年前含山关一役之后,薛况伤重,奔逃至燕子丘,为一行脚大夫所救,勉强保得一命。

    只是再醒来时,人已在匈奴。

    他孤立无援。彼时匈奴与大夏关系紧张,连往来通行都做不到,只好隐姓埋名,混入匈奴人中。

    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因对中原之文化颇为了解,而入了匈奴兰渠公主之眼,被带入匈奴王庭。

    如此一伏十年。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回到故国,可也渐渐发现了隐藏在匈奴王庭之中的矛盾。

    卓越的谋略,敏锐的感知,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谁也没知会,谁也没暗示。

    薛况彻底让自己一头扎进了匈奴,通过一年又一年的筹谋,彻底获取了兰渠公主的信任。

    时间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地流逝,他像是一个最聪明也最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

    直到一个月前,老单于病故。

    潜伏在匈奴王庭之中已久的汹涌暗流,在那一个瞬间被完全触发,一场凶狠的内斗残杀在大漠之中上演。

    伊显王子狠辣,兰渠公主聪慧。

    两人若是单打独斗,或许会势均力敌,怎奈站在兰渠公主身边的是昔日大夏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薛况?

    伊显王子最终一败涂地。

    兰渠公主登上了王位,凭借着武力的镇压,让整个匈奴王庭不敢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由此成为了匈奴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单于。

    只是她并未成为最后的赢家。

    因为在她登上王位,戴上王冠的同时,一柄来自身旁的利剑就已经稳准狠辣地横在了她脖颈之间。

    这一柄剑的主人,是她信任了多年的近臣、恩师——

    兰业。

    是兰业,也是早些年无数匈奴人梦魇中的那个男人,薛况!

    十年的蛰伏,让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匈奴的兵力,王庭残酷的内斗也让他轻而易举地成为了最后的渔翁。

    通过她,薛况掌控了整个匈奴。

    兰渠公主登上了王位,也失去了对所有权力的掌控。

    顺则生!

    逆则死!

    薛况要她归顺,她只有归顺!

    于是在这一切平息之后,这一位阔别了故土十年之久的将军,终于能星夜兼程,一路通关而来,在昨日除夕的雪夜,叩响旧京的城门,让那凯旋的马蹄声在沸腾的街道上响彻,让那赤诚的旌旗在纷飞的夜雪里招展!

    匈奴归,将军还!

    还是那个傲骨铮铮的大将军,大英雄!

    薛况回来了。

    满带着一身的荣光。

    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时隔十年,再一次流传满他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传说。

    只是,某一件特别尴尬的事也在沸腾的人群中,慢慢为人发觉,悄然传开——

    卧薪尝胆,为国十年。

    一朝还朝,功在千秋。

    可回家一看,当年的结发妻子,早已经改嫁他人

第184章 小家() 
前任夫君是镇国大将军;现任夫君是保和殿大学士;皆是官拜一品;人中龙凤。

    当初谁不羡陆锦惜命好?

    而今提及却都是面面相觑;个个傻眼。

    怎么办?

    前夫没死;那这陆氏可就不算寡妇;也不该更不能改嫁给顾觉非。更别说薛况现在还活着回来了!

    这简直是平时戏文里都不敢写的事儿啊!

    薛况得知此事之后是什么心情?

    娶了薛况发妻的顾觉非是什么心情?

    改嫁了顾觉非又得知亡夫死而复生的陆锦惜;又是什么心情?

    不敢想。

    也想不到。

    这种事上百年也未必能碰得到一次,更别说涉及其中的人物都是跺跺脚就能令整个朝堂颤抖的大人物!

    那么,陆氏到底该算是谁的妻子呢?

    百姓们一旦过了最初为薛况再次凯旋而归而兴奋的劲儿之后;注意力便无法自控地朝着这种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上转去。

    一时间满城风雨。

    各种各样的谣言层出不穷。

    有人说大将军回府之后黯然神伤,也有人说顾觉非离宫之时满面沉怒,还有人说陆锦惜在太师府里坐立难安、以泪洗面

    当然似乎也有浑水摸鱼的。

    比如薛况在匈奴这十年是怎么过的;那兰渠公主又凭什么相信他一个身份不干净的汉人;暗暗猜测这两人之间有一场风月情i事。

    只是薛况毕竟荣光满身,又是于国立下了新一轮大功的英雄;这所谓的“风月情i事”也不敢瞎编得太过分。所以只大致地局限于那匈奴兰渠公主痴恋薛大将军;但将军一心为国;丹心不改;虽有美人在侧亦不动绮念;在老单于去世后最关键的几天里依旧选择了站在大夏这边

    当然,市井中也是有聪明人在的。

    几乎是在这种种流言席卷的当天;就有人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系列的事件与说辞中潜藏的巨大疑点:

    第一,薛况潜伏匈奴十年;前面的六年两国关系封冻;可接下来就议和了,最近这三四年更是通边贸、开互市,关系好得不行。薛况为什么就不能暗中知会朝廷,要自己单打独斗而不让旁人知晓?

    第二,京城钟鼓楼虽为报时所设,可夜半鸣钟乃是危急之时的示警,有唤醒城防召集重兵之效。薛况携匈奴归顺本是好事一件,钟楼缘何击钟长鸣?

    第三,从匈奴至京城,横越关山千里,需要叩关无数。即便薛况星夜兼程,沿路中又怎会没有半点风声传出?纵使他乃昔日战神,可毕竟十年未归,又是死而复生,通关不该如此容易,悄无声息!

    只是如今薛况初归,又正逢初一,朝中各部已封了印,不处理任何公务,也不开朝会,事情具体如何还不敢妄下定论。

    所以这些传言,也只是在私底下小范围地传播。

    还没有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指着薛况的鼻子质疑。

    大部分人,依旧沉浸在市井里最普通的传言中。

    战神薛况的归来,点燃了他们最大的热情。

    但在京城各大权贵的府邸,所引起的反应,可就截然不同了。

    坐落在内城的长公主府,一如既往地奢华富丽,在这过年的好日子里装点得一派喜庆。

    只是永宁长公主坐在屋里,已是满面的恍惚。

    面若傅粉的年轻男宠伏在她脚边,轻轻地为她捶腿,试图吸引她的注意:“长公主,外头都正高兴呢。您这是怎么了?”

    案上的紫金瑞兽香炉里焚着昂贵的沉水香,可却无法让她此刻的内心平静下来哪怕半分。

    她的驸马是薛况的二叔薛还。

    此刻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只有当年先帝还在世时无意对她提起的那一句话,还有十余年前她转述给了萧彻的那句话。

    薛况回来了。

    他应该是冲着顾觉非来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方才打盹儿之时竟梦见了满面鲜血的薛还,那曾与她恩爱的驸马

    时至今日,永宁长公主不得不承认——

    顾觉非是对的。

    薛况当年是真的想要谋反,否则如今不会这般有备而归,携裹着所谓的万民之心,千秋功绩!

    也许,皇族的阴暗谋划,这个昔日生存在父兄庇佑之下的男人,一清二楚。

    他回来,不仅是冲着顾觉非。

    “边关至京城三十六道关卡,他若一路叩关而来,沿途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且这三十六道关卡又怎会容他安然通过”

    永宁长公主双目空茫,喃喃地自语着。

    “是这朝中有人在接应他,有人要他回来!”

    “长公主,长公主?”

    男宠何曾见过她这般失神的模样,只觉得她原本带着点岁月痕迹的雍容面庞,竟添上一层阴森恐怖!

    他不由颤着声音,去喊她。

    可高坐在贵妃榻上的永宁长公主,闻声只是慢慢地转过了头来,那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只是一句平淡没有波动的:“滚下去吧。”

    雪后晴空,风烟散尽。

    繁华的京城一如往昔,平凡而庸碌的百姓行走于鳞次栉比的建筑之间,欢声笑语里,察觉不到半点酝酿的风云,蛰伏的凶险。

    陆锦惜的一觉,睡到了下午。

    申正一刻,她慵懒懒地睁开了眼。

    那飞遍了满京城的传言,当然也在第一时间传遍了与之关系密切的太师府,为这屋里伺候的每一个下人所知。

    只是顾觉非早已经下过了严令,谁也不敢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态,更不敢在陆锦惜面前主动提及此事。

    一切皆如寻常,仿佛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

    风铃也一样,只低垂着头,上来服侍她穿衣洗漱。

    昨夜回来之后,她就什么也没吃,之后又睡了一觉,腹内难免空空。厨房那边早已经准备了养胃的粥饭,在她醒时便热好,一路送来。

    待她洗漱毕,正好坐在饭桌前吃上。

    陆锦惜端了碗,捏了勺,也不问外面怎么样了,只问:“大人在哪儿?”

    “在孤窗小筑,像是叫了人来谈事,方才孟先生来过这边一趟取东西,提起的时候说大人还没去歇过。”

    不必她多说,风铃也知道她真正问的是什么,便如实道出。

    陆锦惜听了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今时今日,顾觉非又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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