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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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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约略能猜到,参劾之事与方少行此人风格有关,但应该也有不少其他猫腻。
如今九门提督刘进敢当街闹事,背后一则少不了隐情,二则少不了这一位白袍的“方参将”撺掇。
脑子里的念头,一晃就过去了,也没有留多久。
陆锦惜对自己此刻的作用,有很清醒的认知:她只是被永宁长公主推出来,解决这件事的“枪”罢了。
所谓的“大将军夫人”的名头,她不会真当回事。
敬是敬,但与“听命”相比,天差地别。
是以,陆锦惜只当没看见方少行的轻蔑,在心底斟酌了一番措辞,才回了九门提督刘进。
“朝野之事,我一介妇人,并不很懂。”
“刘大人一时意气之争也好,深思熟虑也罢,堵了这许多官员大臣在道上,是您的选择。诸位大人领的是朝廷俸禄,三五天不动,冻不坏饿不死。”
众人一愣,随即便有不少人露出了愤愤之色。
永宁长公主也是眉头微微一挑,有些诧异,就连方才那轻蔑的方少行,都一时错愕:她在说什么?
陆锦惜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却并未对他们解释半句,只依旧叙说,娓娓道来。
“可是这一条街上,尚有贩夫走卒,平头百姓。小小一家,做点买卖,跑跑腿脚,以此糊一小家之口。”
“大将军半生戎马,刘大人亦出生入死。无数将士,头颅一抛,热血尽洒,甘以性命相换,为的不就是一个太平盛世,能让他们求个生计,过个安定日子吗?”
“可如今,您为的到底是什么?”
“”
满地的安静。
谁都没有想到,所谓的“一介妇人,不是很懂”,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平实朴素,却打动人心
刘进愣住了。
他这个时候,才下意识地向着周围望去:街道最不起眼的边角里,是推着小车的商贩,是拿着面人的孩童,是提着药包的老妇,是一身寒酸的士子,是扛着货物的脚夫
于是,恍惚就想起了。
昔日,是他们,在长安街上,夹道相迎,开出陈年的美酒,捧来新摘的瓜果,簇拥着他们,满面笑颜。
如今,还是一样的人,却都换了忧心与惊惧,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
那一瞬间,刘进羞愧难当。
陆锦惜却有些沉重。
她其实不过瞧见旁边百姓,随口一试,谁想到,这一群沙场上卖命的,竟都动容。
薛况的旧部
她暗暗一叹,放和缓了声音,续道:“再大的事都会好的,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还请刘大人,先尽快调遣换防之事,其他的再想也不迟。”
“末将遵令!”
下意识地,刘进便抱拳应声,可等到话出口,他才意识到:对大将军夫人,是不必用“遵令”这个词的。
一时自己都愣了一下,但是也不及多想。
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出外打仗,吃的都是老百姓们纳的粮,更知道半生峥嵘到底为了什么。
如今有不妥,早早改了就好。
大将军夫人说得很对: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回头找个没别人,不会乱波及的地方,再好好收拾这一帮文官糊涂蛋!
心里主意一定,刘进便直接转身下令:“步军营听令——九门换防,龙字营换虎字营!老子给你们一刻时间,谁换不完,谁来老子这儿领军棍!”
“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步军营将士齐声回答,气势如虹。
刘进满意地点点头:“开拔!”
于是长顺街上,一时只有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铠甲铁片的碰撞声,还有偶尔会发出的调令声。
步军龙字营与虎字营,飞快奔跑,在长街上,竟汇聚成两条交错的黑色长龙!
陆锦惜望了许久,目光又渐渐落在那些等待的大臣们身上。
有的人心虚地转开了目光,也有人仔细地看着。
不一刻,两条长龙便彻底交错而过,各自在长顺街的尽头消失了影踪。
刘进转身来到永宁长公主的车驾前,对着陆锦惜躬身再拜:“此次多蒙夫人点醒,九门换防事已尽毕。末将待回衙门料理善后事宜,特拜别夫人!”
“有劳刘大人,还请保重。”
陆锦惜亦谦恭地一颔首,还了个半礼。
刘进这才三步退后,一折身回到那枣红马前,拽着马鞍与缰绳,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马,带着几个近卫属下,向步军统领衙门去了。
那方少行亦随在其后。
只是他人在马上,却不由回头一望。
那一位大将军遗孀,芙蓉如面柳如眉,腰肢纤细,脊背挺直,白玉抹额一点,衬得如云似月。
即便站在永宁长公主身边,竟也不输半分。
满面的从容,一身的坦荡!
善良?
懦弱?
没有手段?
心底一时有些奇异的疑惑,以至于他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大将军薛况的女人,孀妻
旁边一名上了些年纪的城门尉见他这般,不由奇道:“方大人这是怎么了?”
不舒服?
方少行手掌一翻,沉重的青钢剑,在他长着老茧的手中轻得好似一杆花枪,只这么随意地一转,煞是好看。
扯开了邪气的唇角,他一舔嘴唇,眼眸微眯,声音放旷得很。
“没大事,就是不小心被个女人勾引罢了。”
第026章顾太师府()
步军两营的兵士;已经消失干净。
街道也终于恢复了畅通;周遭车马;开始渐渐通行;被堵住不敢行走的路人商贩;也终于敢松一口气顺着长顺街两旁走动。
永宁长公主高高站在车驾上;看了一会儿;注视着那远去的刘进一行人,眸光沉凝,只道了一句“回车内吧”;便返身回去。
陆锦惜也收回了目光,跟着重新进了温软富贵的车内。
“亏得今日还有你在,否则又叫这一起子大老粗闹起来;那时候才是难看呢。”
倚靠大引枕上头;永宁长公主长长的护甲,打袖口上密密刺着的金凤上划过;瞧了陆锦惜一眼。
“你久居内宅;少在外走动;恐怕还不知如今朝中凶险情况。”
陆锦惜才方长身坐下;也不敢靠着车壁;倒有些小心和正襟危坐模样。
听了永宁长公主此言,她心底微动。
永宁长公主道:“方才刘进身边那个穿白袍的;便是近日朝中风头最劲,也是乱子最多的一个。他姓方名少行;昔日是你夫君身边一个小将;沙场里征战,自来勇猛刚烈,又自负一股狂气,常叫敌人闻风丧胆。”
这一点,端看对方耍弄那青钢剑的轻松模样,便能窥知一二。
陆锦惜点了点头:“侄媳方才见他立在刘大人身边,倒好像关系很近似的,便也在想,若不是战场上交下的感情,怕不会如此厚密,还为此人抱不平,闹出这样大的事情。”
永宁长公主点了点头,看她的目光,不由有些变幻起来。
“你倒也是个心思聪颖的,刚才的场面上也不惧怕。本宫方才拉你出来,实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只想叫他们收敛收敛。倒没想你一番话说动了刘进。这样明摆着的法子,我刚才那怒火中烧的一会子,竟没考虑出来。”
“”
这话从别人口中出来是夸奖,可从永宁长公主口中出来,便带了几分叫陆锦惜心颤的味道。
她不敢承了这夸奖,只垂首道:“您刚才拉侄媳出去,侄媳吓了个半死,话都是乱讲,这一会儿都不敢想自己说了什么,现手心里还都是汗呢。”
“你也不必自谦,陆老大人把你教得很好的,只是到底当初没在家里吃过亏,你气性儿终究弱一些。不过好歹如今也磨过来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陆氏的身世,甚至她在家中的情况,永宁长公主是了如指掌。
只是她也不多说,很快将话题拉了回去。
“含山关一役,已经结束多年。战后方少行便继续镇守了含山关,乃是含山关的参将。”
“去年朝臣们嫌他镇守时候,在边境上多生是非,惹得中原西域尽皆不宁,便一起上书请旨,让他回京城,年纪轻轻也享享福气,又给安排到了皇上身边,任了云麾使。”
“这可是皇上身边的近卫,一旦得了皇上青眼,什么高官厚禄没有?”
“他倒好,频频被人瞧见跟皇上身边的宫女女官们眉来眼去,从来没个正形儿。皇上知道他年轻有血性,也听闻他在边关上的时候,是个骨子里的风流种,倒没怎么介意,想他是个人才,过不久总能约束回来。”
说到这里,永宁长公主看了陆锦惜一眼,竟笑了出来。
气笑的。
陆锦惜已生出几分好奇来,微有诧异:“照您这样说,皇上爱才,不忍责他,岂不很好?大臣们又怎么参他?”
“谁叫他自己个儿作孽呢?”永宁长公主摇头,嗤笑了一声,“前没几日,听人说他的确收敛了几分。没想到,那一晚上便被人抓住他轻薄了贤妃身边的大宫女,那丫头二十来岁年纪,眼见着到年纪就要放出宫去的。出了这事,竟不堪受辱,投井死了。”
陆锦惜顿时讶然。
“你也认识卫仪,知道那是个受不得屈辱的脾气。她在宫中自来得宠,连皇后都要矮她一分气焰,出了这事情哪里咽的下这一口气?当下便去找皇上要个说法儿。”
永宁长公主眸光里闪烁几分兴叹。
“这等丑事,捂都捂不住,没过两天,朝野上下都知道了。便是方少行再年轻再有为,也架不住这一条人命官司在身,皇上只好现免了他职,目今还没想出个处理的法子。”
这
内中竟然还有这样曲折的原因?
可陆锦惜想想,又觉得其实不很对劲。
九门提督刘进,她没怎么接触过。
只因为对方曾在她大病那一阵,送了一根百年老人参,在礼单上尤为突出,她才记得了这个名字,推断对方对将军府颇为重视。
所以后来吩咐潘全儿去请鬼手张的时候,她才会提这么一嘴。
方才与此人交流,言语虽然不多,可却能知道这人头脑清楚,并非看上去那样粗鲁。
且能到如今这地位的,怎么会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可他偏偏出来折腾这么一场,还要硬给方少行出头
不应该呀。
陆锦惜望望永宁长公主,心中有疑惑,却并不开口问。
永宁长公主看得出来,见她不问,心底却是赞叹她这一股聪明劲儿,于是忍不住就眯眼笑了起来,慵懒地支了自己的额头,斜着眼睛看她那瓷白的脸蛋。
“反正面儿上看就这样,内中有没有隐情,却是死无对证了。”
“方少行就是太年轻,棱角太重,虽比不得当年顾觉非那疏狂气,却也相距不远了。”
陆锦惜听了,有些迟疑:“可他们这样闹着,不会出事吗?”
而且当街便向她一个“大将军夫人”跪拜,会不会做得有些过了?
永宁长公主却半点没有担心。
想起这一帮子人六年的变化来,她目光光芒明灭,只道:“他们可比你想的聪明。薛况还在的时候,是处处小心,生怕薛况被盖上功高震主的名头。现在薛况去了,反倒没有这担忧,是以格外尊崇你一些。你也不必惶恐,皇上心里都有数,也知道这些大老粗心里不高兴。”
“不高兴?”
陆锦惜一下想起永宁长公主方才说方少行时,提到的那一句“朝臣们嫌他镇守时候,在边境上多生是非,惹得中原西域尽皆不宁”,一时有了猜测。
永宁长公主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只给了三个字:“议和了。”
议和了
大夏与西域,打了那么多年,竟议和了?
陆锦惜有些恍惚起来,道:“那方才那满街的步军营将士,侄媳看着觉得威严整肃,也不像是其他京城驻军一般松散”
“都是含山关一役的旧部。”
永宁长公主一声长叹,却已经不想再说了,只道,“这些都是朝廷的事了,实也与你牵扯不上什么关系。我说给你,只是叫你心里又个谱儿,免得他日遇着,两眼一抓瞎。”
“侄媳省得了。”
陆锦惜点了头,若有所思,恭谨地谢过。
此时车早已经上了长顺街,走了约有一刻左右。
经过方才那事,谁都知道这车驾乃是永宁长公主的,里头更坐着大将军夫人陆锦惜,是以人人退避。
长公主的车驾,便畅通无阻,一路奔行。
不多时,便已经绕到了贴皇城这面的长街一头,远远便能看见前面车马都停了下来,华服加身的官员们都下了来,相互寒暄着。
街北两座大石狮子蹲着,正面三间大门,已经全部打开。
诸多仆役守候在外,收看请帖,接应络绎的来客,另专有人在门口处录下诸人礼单。
“长公主,到了。”
黑衣的车夫,甩了鞭子一下车,便在车旁恭候。
陆锦惜本就坐在外面,此时搭了一把旁边宫女递过来的手,便出了来,站在一旁稍候。
这一刻,周围一下安静了不少。
一是因为车驾,二是因为从这里钻出来的这主儿——
不少人刚才没目睹长顺街上事情,一直堵在这里的人,全都吓得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五官生得这样精致,仿佛老天赐下的人,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坐的还是长公主的车驾
眼前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竟是大将军薛况那一位孀妻!
她不是不出门的吗?
不少人又是诧异,又忍不住面面相觑。
陆锦惜当然也感觉到了那些目光,心里觉得好笑,倒觉得自己像是从动物园钻出来的一样。
车驾上,永宁长公主已探出了身子来。
矮凳早已经在车旁摆好,只是递出手去扶她的,竟不是方才任何一名宫女,而是垂手侍立在旁边的冷面男子。
陆锦惜顿时一怔,眼皮一跳。
永宁长公主却极自然地将手放到了他手中,由着他稳稳地扶了下来,双脚落到地面上。
只对他道:“劳你给我当了回车夫。太师府寿宴,你可也去?”
“臣还得回宫,太师府的寿宴,也不方便露面。”那男子面容没有半分变化,照旧沉冷的一片,声音更是肃然,“只怕不能去了。”
“也好。”
永宁长公主倒也不介意,反是一抬眼瞧见了陆锦惜注视的目光,一时笑了起来。只随意摆摆手,让那黑衣男子去了,自己则走到陆锦惜身边来,略领先两步。
“他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本宫瞧他顺眼,所以叫来当了一回车夫,可也算不得委屈他。”
一等侍卫,当了一回车夫。
陆锦惜虽之前便瞧出这人不凡,却也没想到竟是个正三品的武官,只觉得心神一片恍惚。
听着永宁长公主这话,她当然不说什么,点头附和。
周围不少人都瞧见永宁长公主了,挨得近的,便都上前来行礼。
“下官拜见长公主。”
“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也来了,道上可多赖您了。”
今日太师府寿宴,难得把正门都开起来。
因有太师夫人唐氏也在后园设宴,所以来往的官员大多携了亲眷,倒显得一派和谐热闹。
上来给永宁长公主问安的,多是文臣,陪在他们身边的妇人,却只跟着行礼,半句话不敢多说。
即便是不少人瞧见了旁边的陆锦惜,纷纷眼底惊异,却也没个人上前打招呼。
毕竟有永宁长公主在,若是一不小心说错话,僭越了,那便是大难临头。
是以陆锦惜保有了几分清净,在这密集的寒暄之中,与永宁长公主一道向着正门去。
“哎哟,永宁长公主,您也来了!”
门口记礼单的桌旁,太师府大管家万保常穿着一身浅褐锦缎圆领袍,一见人来,立时便将身子弯下来三分,笑容也更真诚了些,亲自上前来迎。
永宁长公主笑道:“老太师难得开寿宴,也算是我半位授业恩师,我怎敢不来?不过可没带什么厚礼。来人,礼单奉上。”
身后跟着的宫女,立时将一份精致的礼单呈上,并让开了道,让后头人也把礼物送进去。
万保常双手接过来了,毕恭毕敬,只恭维道:“长公主您来了,即便是空着手,咱们老爷必定也是欢迎之至,怕还得乐上几日的呢。”
说完了,才交下面人把礼单给记上,又忙吩咐一旁候着的仆人。
“赶紧来,亲引了长公主入内。”
“倒不必急,今儿本宫与侄媳一块儿来的,少不得等上一等。”永宁长公主看向了陆锦惜,点了点头示意。
陆锦惜原也没落后脚步,这时便走上来,先将拜帖递上。
万保常其实方才便注意到了陆锦惜,只是永宁长公主没开口,倒不好打招呼。
他任顾氏一门大管家的位置,早有些年份,且不是分管内务的内管家,而是长袖善舞,常常跟着顾太师,处理着有关的人情往来,官场龃龉。
是以今日,才是站到这门口来,亲自迎接远近来贺寿的客人,只为表太师府的客气与隆重。
十几年历练下来,万保常的一双眼睛,早已老辣至极。
门口今日进出的上百号人,每一号他都叫得出名字来,连对方的官品和入仕经历,都一清二楚。
在听见永宁长公主一说“侄媳”的时候,他立刻就知道面前这一位的身份,面上半点诧异没露出来,也挂上笑脸,与迎永宁长公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给大将军夫人请安了,您也是位难得的稀客呢。令尊陆大人也一早来了,这会儿正在书房里与我家大人叙话,一会儿小人命人帮您通传一声。”
陆大人
那就是陆氏的父亲了。
陆锦惜来之前就想过,势必是要撞见的,所以也没惊讶,反倒谢过了这位八面玲珑的大管家:“那可真是有劳您了,我来也正想见上一见的。这是今日的礼单。”
说着,也叫人呈上来。
一份礼单,并着两只锦盒,一只狭长,一看便知道里面装的是玉如意之类吉祥的东西,另一只却是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
万保常不怎么敢打量陆锦惜,即便知道她有惊人的美貌,却也只低垂了眉眼,接过了这一份礼单。
目光,顺着从旁边人捧过去的锦盒上一扫而过。
在瞧见锦盒前面那特殊的铜锁之时,他眼皮猛地颤了一下,险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八枚狭长的叶片向着八个方向舒展开去,乃是药铺里常见的“天南星”的叶冠形状,中心处才是一扭就能开的锁头。
这样的锦盒,这个形制的锁头,只有外城东那一家回生堂医馆才有啊!
当初,老太师顾承谦那老寒腿的毛病,总上下折腾。
即便是皇上派了太医院几位号称“药到病除”的名医下来,也愣是没看好,天气一冷,照旧疼得钻心,每每总在屋内冷汗淋漓。
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又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折磨?
万保常曾带着府里上下的仆役,联系遍了大江南北的杏林圣手,一一给老太师看诊过,都束手无策。
最终千方百计,求到回生堂去。
一开始,是苦口婆心,希望能打动这一位脾气古怪的老大夫。
谁料想,人家直接一个白眼翻过来,就赶他们走,见他们不走,差点就拿捣药杵扔他们。
后来他们想吧,讲理不成,不如破罐子破摔,给金银,许高官厚来,要什么给什么,甚至大冬日里头,一群人都给他跪到回生堂门口了,只求着张远志能心软一些,为老太师看诊一回。
结果,回应他们的只是鬼手张一盆温热的洗脚水
那一股味儿,万保常这辈子都忘不了。
如今见着这早已烙印在心底,恨了好几年的天南星纹锁,他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眼见着那个不懂事的小厮就要将这锦盒与诸多的锦盒放在一起,万保常竟然失态一般大叫起来:“糊涂东西!那也是能乱放的吗?”
这陡然来的一声,着实震惊了不少人。
就连递过了礼单,已经被人引着要向大门内去的陆锦惜和永宁长公主,都吓了一跳。
这时候,万保常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了一声,却向周围道:“不妨事,不妨事,教训不懂事的下人呢。”
众人虽奇怪,却也不好多问什么。
永宁长公主倒是瞧了一眼那盒子,露出了然的笑意,携了陆锦惜进门,绕过前头影壁。
“你倒是真本事。要知道,顾太师这腿疾,十三年也没请来鬼手张。”
十三年?
陆锦惜顿时错愕,只觉得鬼手张脾气虽不好,可大户人家请他也不是不去看的,只是嘴上抱怨多一些罢了。
顾太师在朝中位高权重,却也是个为民的好官。
朝野上下,内外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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