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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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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锦惜看过去的时候,坐在厅内的陆九龄,一下抬头来,也瞧见了陆锦惜,立时站起:“锦惜丫头!”

    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变得有些嘶哑,听上去有些古怪。

    只是话出口,他看清楚了陆锦惜之后,竟然又有些不敢认了: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又恢复了这样光彩照人的模样?

    陆锦惜的眉眼,素来是没有什么棱角的。

    似乎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个善良温顺人,此刻也一样。不一样的是,往日那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常有的阴云与愁苦,似乎都散了。

    她看上去,像极了还未出阁的时候。

    没有婚后不如意的种种负累,也没有种种磨难后的心如死灰

    干净,明媚。

    那一瞬间,陆九龄竟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一时惊疑,又惊喜,却不敢确定。

    一双有些浑浊的眼底,竟不由得浸出点湿润的泪来。

    “锦惜丫头?”

    这一次,是带了点试探的口吻,充满了希冀。

    陆锦惜顿时感觉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关怀。

    一时之间,心中竟有些沉重。

    只是她无法将自己的秘密脱口而出,更不忍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知这个充满了希冀和惊喜的老人。

    正如她不敢告诉陆氏的儿女,他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一样。

    她曾在薛况灵前立言,承他发妻此身之恩,必竭力照顾陆氏儿女;如今面对着陆九龄,又何尝不是一样?

    若陆氏亦在她身体里,她愿对方好好孝敬她年事已高的父母。

    同样的,她亦将孝敬陆氏的爹娘。

    许是想了太多,也或许是感触太深,更或许是为眼前陆九龄的情态所感,陆锦惜眼底也微微有了点潮意。

    “不孝锦惜,给父亲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

    陆九龄知道她是病才好,哪里舍得她这般劳动?还不等她拜下去,便连忙扶了起来,差点就老泪纵横。

    “总归是又见着你好端端地来了,病愈了就好,病愈了就好。”

    “月前大病了一场,得蒙回生堂鬼手张老大夫诊治,岂有不好的道理?”

    她穿来之前,陆氏便已不让陆家人来探,只请陆老大人和夫人保重身体,自己回头病愈了再请不孝之罪。

    陆锦惜知道,陆氏这是怕老人们见了她模样伤心。

    如今她只扶着陆九龄往椅子上重新坐下:“女儿已知道您今日必要来老太师寿宴,还在想待筵席散了,请永宁长公主留您一留,也好见个面。没想到,您先来见女儿了。”

    “万保常把你送给老太师的药和药方都端来了,我岂能坐得住?”

    陆九龄长叹了一声,也拉着她坐下,只细细打量她。

    一会儿想起她小时候甜甜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她刚出嫁时候那娇羞的模样。可是很快,这些都被嫁入将军府后,那了无生机的模样所覆盖。

    陆九龄竟忍不住发抖起来。

    他两只手放在腿上,忍不住都握紧了,成了个拳头,只紧咬着牙关,恨到骨子里:“若早知道,你嫁了他竟要守这么一门活寡,何如早给你许配个普通些的好人家,也没有这些事情了”

    陆氏是个好人,可过的这仅有的小半辈子,却惨淡至极。

    陆锦惜知道悲剧究竟是何成因:她是个好人,却并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是以一切都错了

    如今听陆九龄言语,是对当年的一门婚事,还耿耿于怀,自责不已。

    陆锦惜心中唏嘘,却不忍见这一位老人如此自责,只把温暖的笑脸扬起来,宽慰他:“父亲原不必自责的,错也不在您。何况女儿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经过了这样多的事情,女儿也看明白了不少,通透了不少。”

    “人总有自己的际遇,兴许这便是我的际遇。”

    “如今迟哥儿、璃姐儿、琅姐儿都很听话,父亲怕很少见他们吧?回头女儿带着他们,回家一起看看您跟娘,好不好?”

    她走过来,用一种极其温驯的姿态,蹲在了这一位垂垂的老人面前,拉着他紧握的手,就这样温声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面上是柔和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稳重了。

    也似乎更柔和了。

    但这种柔和之中,藏着一种坚定,发源自内心的从容与自信,没有半点自我的怀疑。

    这明明是女儿清醒了,成长了,也变得更成熟起来、

    可陆九龄看着,却有一种格外的辛酸和沉重。

    一切的成熟和成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只希望,他的女儿永远是那个什么也不需要担心的娇娇女。

    陆九龄一时不很说得出话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陆锦惜只好哄着他,约莫猜出了陆氏原本与这一位老大人是什么相处模式,于是换了娇俏的口吻,求他道:“父亲,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女儿也走出来了,府里又有长公主扶持,出不了事。就今日来太师府,道上还跟我念叨,说什么改嫁不改嫁的”

    “改嫁?”

    陆九龄听着前面,倒还只是寻常,一听到这两个字,简直两只眼睛都发亮起来,忙问道:“长公主怎么说的?”

    “”

    那一刻,陆锦惜有些傻:她是见陆九龄对这一门亲事过于自责,所以才想要提“改嫁”这茬儿,缓和缓和氛围,也宽慰宽慰他。

    谁想到,他竟激动起来了。

    这眼睛冒光的感觉

    怎么叫她觉得有种熟悉的毛骨悚然?

    像极了被永宁长公主盯着,笑眯眯劝着她改嫁的时候

    陆锦惜险些没说出话来,但在陆九龄那迫人的“你磨蹭什么赶紧说呀”的眼神里,她终于还是强忍着诡异感,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吐露。

    陆九龄听完,当即一抚掌,竟笑了起来:“长公主竟也是这个想法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天大地大,礼法也大。

    只是大不过陆九龄这一颗爱女儿的心!

    别的寡妇守寡守到死,他也懒得多给上一眼。

    可他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守寡?这么多年的苦楚,这么多年的折磨,都没个人样儿了!

    守寡?

    还是给那乌七八糟的将军府?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素来是个文雅人的陆九龄,忍不住在心头狠狠骂了几声解气!

    他扶起陆锦惜来,声音恢复了几分中气,斩钉截铁道:“改嫁,一定要改嫁!”

    “改”

    一定要改嫁?

    陆锦惜蒙了。

    陆九龄可是礼部尚书,一个最传统的文人,脱口而出“改嫁”这两个字,不仅没有半点鄙夷,甚至还透着一种喜悦至极的兴奋!

    这也太

    太不可思议了。

    陆九龄却没察觉到独女那隐约有些崩溃的眼神,反而开始在这偏厅里踱步,同时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当朝礼部尚书,即便算不得第一等的聪明人,却也绝对不差。

    眨眼之间,种种想法便被他理清了。

    “对,改嫁才是正经法子!”

    “自来在家里,你什么时候受过那些委屈?从来都是全家人的眼珠子,可将军府怎么待的?那就是个苦海!”

    “你当初与伯羡那小子青梅竹马,本也不喜欢薛况,平白吃了这一遭苦”

    “薛况那王八羔子死得也好。”

    “早在他刚死时候儿,我就在琢磨这事了。”

    “只是一则那个老妖婆为人强势,我只恐她为了将军府的面子阻挠,二则你们的亲事,乃是皇上亲自赐下,有圣旨保的。要让皇上松口,许你改嫁,实在千难万难。”

    “这才忍了好几年。”

    听到这里,陆锦惜已经是目瞪口呆。

    陆九龄却是露出明朗的笑容,一时有些意气风发。

    “若真如你所言,永宁长公主肯支持这件事,那一切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长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乃太后娘娘所出,自小感情便好。皇上当初登基,也多赖她出力几分。”

    “届时若有她相劝,皇上多半已允了七八分,我再上下联合,使把力气,多半就妥了。”

    这竟已经开始谋划后一步的行动了。

    一个是清楚陆氏与薛况之间种种的永宁长公主,许是不忍见陆氏如此了此残生,是以多番撺掇,想她改嫁;

    一个是陆氏的生父,恨将军府与薛况入骨,爱女心切,什么礼法都能抛到一边去。

    这发展,也是绝了!

    饶是陆锦惜见过风浪,这会儿也不由想擦冷汗,瞧陆九龄太激动,忍不住要劝上两句:“那个父亲,这事也不很急吧?府里几个孩子都还小”

    “你改嫁了也是他们的娘啊,这有什么好怕的?”

    陆九龄半点都不担心,竟跟陆锦惜摆手。

    “反正薛况也死了,难不成还能再给他们娶个后娘?”

    “只要后头安排得好,事情总能解决。目今要紧的,还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到底你的终身大事要紧啊”

    话说到后面,已经是有些语重心长味道,还藏有几分愧疚。

    陆锦惜一时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陆氏与薛况这一桩亲事,到底误了多少人呢?

    他们个个都想要纠正这错误,弥补当年的过失

    从陆氏与宋知言的信上看,她对薛况该已心若死灰,倒也不存在什么留念。陆锦惜虽占了她身子,承诺照顾她儿女亲族,却并不意味着要孤独终老。

    只是改嫁不改嫁这些,八字还没一撇呢。

    都是没影儿的事。

    合适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找见?

    她眼光可高着。

    前任能排到淮海路去。

    这么一琢磨,陆锦惜索性不再阻止陆九龄。

    到底这件事他们一头热是做不起来的。拍板的权力还在她手里,一切好说,应承下来也没什么妨碍。

    所以她不再想劝陆九龄,只顺着他话道:“父亲这样说,也极有道理。”

    “哈哈哈”

    陆九龄顿时抚须笑了起来,心头一口恶气总算出了几分。

    “这件事就包在为父身上了。你放心,今儿长公主也来了,一会儿我便去前头,拜会她两句,也相互通个气儿。也是多亏了她照拂你这几年啊,我得谢她一谢。”

    陆锦惜点了点头,想这两位凑到一起的场面,只觉得头无声中大了一分。

    她把淡粉的唇角弯起来,保持着脸上那柔和且透着暖意的微笑,扶了陆九龄的手,伴着陆九龄走出。

    外头那丫鬟和白鹭青雀一起,都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见他们出来,都迎了上来。

    太师府的丫鬟,在前头引路,白鹭青雀则跟在了父女俩的后面。

    陆九龄一面走,一面嘱咐她:“你我叙话过了一阵,后园里太师夫人还待客,不好叫你去太晚。等到晚些,筵席散了,你且在府门那边等我一等,说几句话再走不迟。”

    光这几句话的功夫,哪里能够?

    陆九龄如今有太多的话想要跟这女儿说了。

    陆锦惜心里清楚,点头应着声。

    陆九龄则是已经开始思考起未来女婿人选的事情了。

    至少得是个人品好的,样貌配得上自己女儿的。

    未婚娶过的最好,若是续弦的则得慎重一些。

    年纪不能大锦惜太多,若有个小年轻与自己的女儿情投意合,差不太远,自然再好不过

    脚下是台阶,陆九龄心里一个念头转下去,便是一步。

    不多时,便已经下到下面的长道上。

    前面是一片小湖泊,沿湖修筑着风雅的回廊,绕出去则有两条道,一条通往前头,一条通往后头。

    陆锦惜与陆九龄刚上了回廊,前面便有几个仆役簇拥着一道身影过来。

    是个拧着眉头的年轻人,似遇到什么棘手事。

    他手中拿了一道手札,脚步有些匆忙。

    朗目疏眉,发束漆冠,倒有一两分其兄的风流气韵。

    随着脚步走动,天青色长袍外头披着的玄青鹤氅,也似鼓起了风,越发衬得他一派昭质,如珪如璋。

    正是顾太师元配嫡妻贺兰氏所出的二公子,顾觉非二弟,顾以渐。

    陆九龄当然远远就瞧见了,下意识就嘀咕了一声:“也是二十三,差了四岁,有些多?也不算很多”

    那一刹,扶着他胳膊的陆锦惜,险些自己绊倒自己!

    即便她当初曾糟蹋过几根嫩草,也曾啃过两口小鲜肉,这会儿竟也不是很绷得住。

    带着明媚浅笑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裂痕

    这功夫,顾以渐已经来了陆九龄跟前。

    陆九龄倒也恢复了正常,只瞧他拿着的手札一眼,便看出是大昭寺来的,不由道:“大公子回来了?”

第029章在路上() 
大公子;顾觉非。

    那一刻;顾以渐说不出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凡认出他手中这手札来历的人;开口莫不与陆九龄一样。这一道上走过来;他其实听得已经很多;很多了。

    甚至

    这六年来;也无时无刻不在听见。

    握着手札的手指;慢慢便紧了一些。

    只是站在他面前的陆九龄,并未观察到这个细节。

    顾以渐的脸上,也没有露出更多的端倪;只恭谨回道:“回陆大人,暂时还未有兄长回府的消息。目今只有觉远方丈传回来的一道手札,说是巳时时候;兄长已离开雪翠顶;从后山下山。”

    陆九龄一听,顿时高兴起来:“既然下山了;这不就是快了吗?从京城山外;回到内城;速度快的话也要不了一个时辰。”

    “可”

    顾以渐身上;是带着一股名门贵公子的气韵的。

    此刻他原应该很高兴;却偏偏笑不出来,声音里夹杂了几分驱不散的苦意;带了几分滞涩开口:“可山上,还有一片残雪;并未化干净。”

    “”

    那一瞬间;陆九龄脸上才扬起的笑容,便僵住了。

    站在他们身边一直听着的陆锦惜,也是瞬间错愕,然而眨眼便变成了可乐:这一位顾大公子,真是屡屡出人意料啊。

    所有人在知道他那一句“雪化了就时下山”之后,巴巴地盼着山上的雪早些化干净。

    可现在雪翠顶都还盖着一片残雪呢,顾觉非却下山了。

    难不成,是心里的“雪”化了?

    陆锦惜原是这样想的,也曾这样对叶氏说过,可在听见顾以渐说这一番话之后,却莫名有一种打消这个念头的冲动。

    对这一位众口相传,颇具传奇色彩的顾家大公子,她实在没有自己的接触,一切从传言上推断,也势必不够准确。

    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又怎么可能看得分明?

    不过么

    眸光从顾以渐那握着手札的手指上移开,陆锦惜依旧是那么不动声色,心底却多了几分了然的味道。

    她没有说话。

    陆九龄好半晌,才摇了摇头,只能安慰:“总归先下山了就是好事。你兄长,原也很孝顺的,没道理不来。且放宽心。”

    “愿承您吉言了。”

    顾以渐谢过了陆九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信心,又躬身道:“此事刚才已经禀过了父亲,如今前厅诸位大人都在了。以渐还要回屋换上一身,才敢去拜见。如此,不敢多扰老大人。”

    “待会儿前厅见便是。”

    陆九龄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点了点头,由着顾以渐给他行了礼,便看他带着那一拨下人,在长廊上走远了。

    眼见得人没了影子,他才长长叹了一声:“让先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向来是最好的脾性,怎么忽然就闹翻了”

    让先,乃是顾觉非的字。

    陆九龄与顾太师交好,是习惯用表字来称呼顾觉非的。

    陆锦惜也听了出来,对这“最好的脾性”几个字,总觉出几分微妙。

    她心底好奇起来:“父亲与顾老太师交好,怎么也不知道顾大公子这件事的内中情由?”

    “一个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一头,一个年纪虽轻,道行却也是不比他父亲浅上多少的。闹起事情来,云山雾罩的一片。除了他们自个儿,满京城知道内情的,怕都数不出一只手来。”

    陆九龄往前走着,大摇其头。

    他倒是把找女婿那件事暂时给忘了。

    陆锦惜也就轻轻松了一口气,但对他这话里太高的评价,又有些不理解:“可当年顾大公子,虽厉害,可也不过只是个探花,也刚才入了翰林院当修编。他,有您说的这样厉害?”

    “怕只比我知道的还要厉害许多呢。”

    陆九龄在宦海浸淫,年月其实也不短了,有的东西,会有些冥冥的感觉。

    他笑了起来:“为父混到这把年纪,江南士林里认识的名士两只手数得过来,三教九流里下等一些的一概不识,除却朝上政学要事之外,也无甚旁通。为官三十载有余,至今也不过是个礼部尚书,勉强在皇上那边混了个脸熟。”

    其实这已经很不差了。

    毕竟陆九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身,礼部在六部之中也并非最有实权的那一种。

    一介文人,官至此处,其实已经很显赫了。

    “可是这一位顾大公子,六年前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陆九龄摇了摇头,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兴叹的味道。

    “江南士林,他游学时候,已结交了一半,无不对他心悦诚服。”

    “这算是‘才气’。”

    “因读万卷书,敢行万里路,三教九流,民生疾苦,他亦耳闻目睹。”

    “过金陵曾为河工事建言献策,解了那一年江上水患。”

    “经沧州,又因缘际端过了一窝贪官污吏,抄来的银钱充实了国库大半。”

    “甚至一路向西北,去了边关,看了天山,更与西域诸族有过往来”

    “这便是‘仁圣’。”

    陆锦惜听到这里,已有一种隐隐的头皮发麻之感。

    陆九龄的话,却还没完。

    “更不用说,当今皇上龙潜府邸时,便与他有伴读之谊。”

    “那时他才华便已卓然盖世,皇上虽大他好几岁,却视他亦师亦友。即便是后来登基,对他的态度亦不曾有太大变化。”

    “换了旁人来,谁又能一直有这么个不卑不亢的态度?”

    “这便是真正的正心持道的‘君子’了。”

    才气,仁圣,君子。

    真真是白璧无瑕,天衣无缝

    那一瞬间,陆锦惜都险些要被陆九龄这一番盛赞给折服了。

    可她脑海中,永宁长公主的话,却十分何时宜地蹦了出来——

    “顾觉非的确是不择手段,且性情诡谲,狡诈难测。可对着他爹么,也不一定就能狠心绝情。再说了,京城如今这一盘棋,正正好在点上,他又怎么舍得不回来?”

    不择手段,性情诡谲,狡诈难测。

    永宁长公主给的评价,对比着陆九龄这“才气”“仁圣”“君子”的评价,真是一个在天上,高不可攀;一个在深渊,恐于细思。

    陆锦惜只觉诡异到了极点,那头皮发麻的感觉,不仅没下去,反而又上来一层。

    一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陆九龄的话。

    幸而,陆九龄也不过就这么感叹几分。

    “他才二十三岁,已经做了为父这花甲之年都做不到的事,又岂是池中之物?觉远方丈的手札说,大公子从后山下山。想想,今日去的那些人,只怕都要扑个空了”

    去的那些人。

    陆锦惜也走在回廊下,忍不住便向着很远很远那大昭寺的方向看过去

    太师府里,是枝头染嫩绿,新燕啄春泥。

    可越过这一片江南园林的景致,头顶便是澄澈净蓝的天空,越到那一片山峦边,便越干净,连白云都看不到几分了。

    今日不是上香的日子,可大昭寺的山门前,却似乎比往日还要热闹。

    觉远方丈站在台阶上,远远看着下方那热闹的人群,一时倒没忍住,摇头笑了起来:“任是你顾觉非精明一世,聪明绝顶,遇到这样大的阵仗,到底也只有走后山的命啊!”

    慧定就立在觉远方丈的身边,才刚送完顾觉非下山。

    这会儿瞧着下面,头上也是一片的冷汗。

    山门前,尽是大轿小轿,宝马香车。

    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身份显赫的,也有打扮寒酸的。一大半是各门各府外面跑差事的、有的头脸的下人,一小半是文人雅士、常服官员。

    当然,也有几个满肚子坏水儿的谋士。

    大昭寺出名,从开国皇帝开始,每年便要来这里祭拜一次。

    是以,庆安帝这一朝的诸多皇子,也多有来拜会的时候。

    慧定脑子还不差,认得几个人。

    刚下了马车的那个老头儿,是大皇子萧旦身边的康治学;

    正听着身边人说话的那个鹰钩鼻子,是四皇子萧弘养着的刘十功;

    就连屁大点的五皇子萧适,都把留了一把小胡子的鲜于晋给派来了,这会儿正朝着山门里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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