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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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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屁大点的五皇子萧适,都把留了一把小胡子的鲜于晋给派来了,这会儿正朝着山门里瞭望

    甚至,他还在人群里瞥见了一身华服的卫二公子卫倨,那个京城里出了名的、一把扶不上墙的烂泥。

    真的是什么人都来掺上一脚了。

    各家的正主们,并不方便做得很明显,所以都派了人来。

    有的是为了旧日的交情,有的是为了建立新的关系,进行拉拢,也有的纯是来探听消息,看看动静儿。

    慧定看着,心里竟忍不住怜悯了起来。

    那一日在雪翠顶木屋内瞧见的场景,还挥之不去:觉非师叔祖那轻描淡写的模样,还有那一封一封投入了火炉,烧得一干二净的拜帖

    人人都把觉非师叔祖当朋友,可觉非师叔祖却好像不把任何人当朋友。

    也许

    是在这山上久了,淡薄了?

    但觉非师叔祖,待他们又是极好的。

    教他们读书识字,讲天下名山大川的奇丽秀美,甚至为他们析那佛经上一条一条艰深的佛理,行走坐卧间,都带着一种超然又泯然的禅意

    这是个让人生不出半点厌恶的人。

    慧定想起这几年来的种种,心下竟有些舍不得:往后就没人教他们,也没人去讲那些奇山秀水,也不会再有人上法坛与众人论禅

    他不由看向了觉远方丈:“方丈,觉非师叔祖还会回来吗?”

    “回来?”

    觉远方丈都怔了一下,回头去看慧定,一下想起自己最后那一日下的一盘烂棋,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只道:“只愿他别有再回来的一日才好呢!”

    慧定一时愕然。

    觉远方丈却不再多言,也不看下面一眼,只转身向着自己禅房的方向走去,又吩咐了一句:“这会儿你觉非师叔祖人也应该远了,下去知会这些人一声吧,叫他们别等了,都早些散去。”

    “是。”

    慧定躬身打了个稽首,目送觉远方丈去了,便顺着山道,下山去将顾觉非已离开的消息,告知下头这一群各怀目的之人。

    大昭寺这一片山上,除了雪翠顶,几乎看不到半点残雪。

    林间的新芽已经发了出来。

    因供奉着皇家,后山设禁,几乎无人走动,所以显得有些深静清幽,分布着有些湿滑的青苔。一条山溪,自山间绕出来,流淌间有潺潺的水声。

    顾觉非只穿着简单素淡的青袍,腰上照旧挂着那半月形的卧鹤玉佩,一身孑然般的,顺着长道一路下来。

    山道尽头,庆安帝萧彻带着一干侍卫,已经等久了。

    在瞧见他人的那一刹,他立刻朗声一笑,直接翻身下马,将马鞭子朝身边人手里一扔,便昂首阔步地迎了上去。

    “让先啊让先,可候了你有六年,终于是舍得下山了!”

    顾觉非也是远远就看见了他。

    躲过了前山,他也没想过要连后山一起躲了。

    眼底其实没几分惊讶。

    这会儿的顾觉非,实也谁都不想搭理,连皇帝的面子,本也是不想卖的。

    可他到底是那个天衣无缝的顾觉非。

    这一切,不都在他意料中吗?

    他无奈一笑,躬身便要行礼。

    “行什么礼!”

    萧彻一身暗紫长袍,贵气非凡,长眉入鬓,目有慧光,三十五六年纪,正在男子最强健的时候,自有一股英武不凡。

    他皱着眉就把顾觉非拉住了:“六年不见,你倒跟我生疏起来。”

    “皇上,君臣之礼不可废。”

    其实顾觉非也就是做做样子。

    他心里懒得搭理的时候,谁在他面前都一样,只是话说出来,就是另一番诚挚恳切了。

    萧彻到底还是皇帝。

    顾觉非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卑不亢,还是这样交心的感觉,叫他放心又舒坦。

    “罢了罢了。我早几日便派人探过了你消息,便猜以你心性,今日必定要从设禁少人的后山走,一早便绕了一圈,带着人来堵你,还赶走了几个也来堵你的。”

    萧彻忍不住摇起头来。

    “朝中如今是乌七八糟的事情一堆。你目今可赶着回去给老太师贺寿?”

    “不急在一时。”

    顾觉非眸底淡淡的一片,波澜不惊,似乎半点不为所动,就连这一句话,都显得有些敷衍。

    萧彻心知他与顾太师是如何闹翻,也知道他这般的态度,实在情有可原,更知道,或恐他也就在自己这里,能露出几分真性情了。

    一时只叹气,萧彻摆摆手,吩咐旁边侍卫把马牵上来,便道:“既不急在一时,咱们便跑跑马,兜兜风吧。”

    一名魁梧的侍卫,把马牵了过来。

    顾觉非接了缰绳,认出他来,一时笑着道:“钟大人,久违了。今日这一匹马,可没什么问题吧?”

    钟肃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当年皇上与顾觉非骑马,偏生顾觉非那一匹马使了性子,半道上差点翻了。还是他出手,冒着差点被马踩死的危险,硬生生把顾觉非救了回来。

    如今六年没见,一见面,他便提起这茬儿来,可见心里半点没有忘记。

    凭心论,他是侍卫,做当年那件事,是他分内。可顾觉非没忘记,便是人家真真记着这情分。

    谁又能不喜欢旁人记得自己的恩情与能耐呢?

    当年那件事,可在整个侍卫营里出过名的。

    提一回,有他一回的面子。

    钟肃只觉得六年过去,与顾大公子说两句话,还是那样叫人如沐春风,好似浑身的毛孔都跟着张开了一样,舒坦极了。

    即便是他这样少话又忠厚的人,此刻也不由生了几分豪气,只拍着胸口道:“大公子放心,这畜生要也不长眼使性子,下官也定给您拉住了。”

    “哈哈,钟肃都打了包票了,你可也别磨蹭了,赶紧上马!”

    那头萧彻已翻身上马,接了马鞭子,听了顾觉非那看似客气,实则似乎有几分畏惧的话语,不由便大笑了起来。

    顾觉非笑笑,只跟钟肃道过了谢,也翻身上马去:“皇上欲往何处去?”

    “山上吧。”

    挥鞭一指前面另一座山上山的长道,萧彻便定了方向,叫了一声“走”,立时打马而去。

    顾觉非自是随后便跟上了。

    山间还有轻薄的雾气,迎面被风裹着刮来的时候,沾湿了他身上的衣袍,也沾湿了他刀裁墨画的眉峰。

    一路奔驰,谁也无话。

    只有马蹄哒哒,溅起微湿的尘土,一路向着跟高处而去。

    直到行至高高的半山腰上了,萧彻才微觉疲累,勒马驻足,就拿着马鞭子,向着山崖下面一指:“登高望远。六年了,你看这帝京如何?”

    这是大昭寺旁边的一座山,要更高更陡峭一些。

    在这个高度,已经能俯视整个大昭寺,更能远远俯视整个帝京。

    城墙高筑,房屋商铺,鳞次栉比。

    层次清晰的外城,内城,还有被环绕在中间的紫禁皇宫,一眼望去,烟火气息里,透着一种睥睨的巍峨。

    只这么一看,便能生出层云之上的豪气来。

    顾觉非勒马停在萧彻身后一些,只道:“繁华胜往昔,百姓皆安乐。皇上这六年来,想必是励精图治,卓有成效了。”

    “哈哈哈”

    萧彻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是几分叹息。

    “我当年这皇位如何坐上的,你是再清楚不过,又哪里敢有半分的懈怠?这个皇帝,我当得太累了。”

    当皇帝的累,当臣子的便不累了吗?

    在他面前掰扯,有什么用?

    真嫌累,干脆点直接滚吧。

    顾觉非微微笑着,目光里却一片睿智的理解与体恤:“累了皇上您一个,造福的却是天下苍生百姓。至于昔日的那些事情,早都过去了,又何必挂怀?”

    十三年前的那一场宫变,顾氏一门乃是重要力量。

    顾觉非身为顾家嫡长,十分清楚。

    当时顺宣皇帝病重,储位未定。

    皇后出身卫氏一族,乃是如今卫太傅的妹妹卫嫱,膝下七皇子年才五岁,但因为身体太弱,一直有夭折之险,只起了个乳名叫着。

    另有德皇贵妃陈氏所出的四皇子萧齐,向来为先皇所爱。

    萧彻身为先皇的三皇子,生母则是不大受宠的端妃纪氏,本身性格偏向温和,也不很出挑。

    若没那一场宫变,谁也不敢相信,最终登上皇位的竟然是他。

    外面传的是:

    顺宣皇帝病重,四皇子萧齐得知其立下了遗诏,要七皇子继位,怒而生夺位谋逆之心,竟然联合内外,发动宫变,残忍逼杀了皇后卫嫱,连年仅五岁的七皇子都没有放过。

    幸亏顾太师及时赶到,又有永宁长公主携兵而入,四皇子才最终没能得逞。

    只是那个时候,原定继承储位的七皇子已经无救,皇后更已自刎,四皇子又有谋逆之罪,断断不能继承大宝。

    是以,由顾太师牵头,扶立了当时并不出众的三皇子萧彻,才稳定下了朝局。

    至今,已是十三年过去。

    四皇子早就病死狱中,昔年参与宫变的那些人,也在种种的变故之中,化作了尘埃。

    耿耿于怀的,没有机会再开口;从中得利的,自然守口如瓶。

    至于原本就不知道的,以后也永远不会有知道的一天。

    世间事,真相本就没那么要紧。

    顾觉非静默了良久,并未再言语。

    萧彻也是久久伫立,目光缓缓从那繁华帝京重重高墙上收回,落到了大昭寺山前。

    那些人得了顾觉非已经离去的消息,大多已散了,只是仍有几个不甘心,心存怀疑,徘徊在山门。

    “方今京城,人人都盼着你回来。朝野上下,更因为立储之事,相互倾轧,乱成一团。就连原本薛况手底下那些个旧部,也因为朝廷与西域各族议和之事,借着与文官的矛盾,上下折腾”

    桩桩件件,说来都是糟心的事情。

    萧彻终于还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他们个个都要逼死朕!”

    这么久了,终于用了一个“朕”字。

    顾觉非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带着些微倒刺的马鞭子,无声无息,也半点引不起旁人注意,颇有些悠闲。

    他只道:“朝中最不缺的就是老糊涂。六年前,皇上不已经很清楚了吗?”

    六年前。

    这明里暗里,又开始骂顾太师了。

    萧彻听得清楚明白。

    “你都决意要回去了,还记恨当年的事?”

    “天衣无缝的计划,险些便功败垂成,我更是事后才知道,世上竟还有老子,巴不得他儿子去死,能在背后狠狠给捅上一刀”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顾家嫡长了!

    顾觉非甩了甩马鞭子,也不愿意再提当年的事。

    “时辰也不早了,皇上甩开朝中政事,怕回头又堆起来处理不完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你呢?”萧彻问他。

    顾觉非向山下看了看,已直接调转了马头,只道:“一条老寒腿,他找人明里暗里跟我说过了八百遍。今日他寿辰,便是为面子,也少不得跑一趟回生堂,看看那个姓张的有什么本事,傲气了这十几年。”

    说完,他也没再行礼,打马便往山下去了。

    萧彻知道,这是要去回生堂,会会那个臭脾气的鬼手张,给顾太师求药了。

    到底父子之情,岂是那样容易就没了?

    纵是顾太师背后再给他来上三两刀,也改不了他是顾太师亲手教出来的儿子的事实。

    这样有软肋的顾觉非,也是格外让人安心的。

    周围的侍卫们大多都是这几年新换的,一时都被顾觉非这等近乎蔑视的无礼给吓住,不敢说话。

    只有萧彻,望着那消失的一人一马,只觉那一股疏狂气,一如往昔!

    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他这真性情,也就对着朕,才显露几分了”

    言语里,竟是半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

    山下的道,还有很长很长。

    无数来候顾觉非的人,都扑了个空,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奔回京城去复命,倒让正在为顾太师贺寿的许多人听了,暗自无奈起来。

    前厅里的筵席,已渐渐开了起来,陆九龄与永宁长公主难得凑一起叙说了两句话;后园中也早就布置上了,分了内外两间,瓜果点心都摆了满桌,衣香鬓影,来往则莺声燕语。

    外间坐的都是普通的外命妇,并着些聚拢了说话的官家小姐。

    话题,竟是半句不离顾觉非。

    人如美玉,探花及第,翩翩君子,自己有本事不说,又是顾氏一门的嫡长,未来的掌家人。

    最要紧的是,还未婚娶。

    即便顾觉非已经有二十九岁,可在那诸多的光环之下,照旧许多人盼着嫁。

    六年里,京城的官家小姐,早已经换过了一茬儿。

    当年被顾大公子惊艳得五迷三道的,如今多半都已经嫁了人,为了人母。即便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也只好憋着。

    可新换上来的这一茬儿,不又陷进去了吗?

    可算得上是前赴后继了。

    陆锦惜刚与陆九龄分别,才被丫鬟引着,绕着外间走,这一声一声的议论,便从她耳边过去。

    内间还在前面一些。

    屋里早已经坐了朝中的一品诰命与几位国公夫人。

    陆锦惜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进门,便听里面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嗓音,长长叹了一声。

    “天可怜见,又是一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姑娘。”

    “顾大公子这块硬骨头,竟也有人想啃上两口,真不怕豁了牙!”

第030章越发不堪了() 
那一瞬间;屋里有些安静。

    上首位置高坐的;便是顾太师续弦夫人唐氏;听见这话;眼皮子都跳了一下;差点没端稳小盖钟。

    她循着声音望了过去;便瞧见了坐在左首第一把玫瑰椅上的老妇人。

    定国公夫人;大纪氏。

    今年已有五十多岁了,面容有些苍老,两鬓也发了白;脸上皱纹一条跟着一条。只是她头上依然戴了一套点翠的头面,身上穿的是精致的苏绣,手腕上还挂了一只血玉镯子。

    一眼看过去;就一个字:贵。

    她往左首第一把椅子上一坐;就连卫太傅夫人董氏,都不得不往下挪了;只占了左边第二个位次。

    没办法;谁叫定国公夫人乃是当今太后的姐姐呢?

    当初定国公夫人与太后娘娘一起选秀;太后娘娘因容貌昳丽被留了下来。定国公夫人则普通一些;落了选;回来嫁了如今的定国公周元祐。

    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想到,十三年前;一场宫变,三皇子登基当了皇帝;次年便改了年号。

    定国公一府;便因着太后这一点裙带关系,飞黄腾达。

    定国公夫人纪氏,如今自认是贵妇人当中少见的第一流,本身脾气就火爆,说话更不客气。

    听得外头小姑娘们讨论得热烈,她便忍不住地讽刺了一声。

    只是这一句,却叫众人都尴尬起来。

    她们也都知道顾觉非是块“硬骨头”,可在太师府里,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出来,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就连一向玲珑的唐氏,都被这句话给噎住了。

    她乃是顾承谦续弦的继室,并非顾觉非生母。

    顾觉非乃是顾氏一门的骄傲,她一个继母,从来也少评价这一位的为人。可此刻若是随定国公夫人开口编排,又失了体面,且容易让人误会

    唐氏有些恼了定国公夫人,内心正纠结,还没想好词儿。

    外头,忽然便来了一声带着笑声的通禀:“夫人,大将军夫人来了!”

    是春柳。

    先前被她派去亲迎陆锦惜来此的大丫鬟。

    那一瞬间,唐氏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陆锦惜!

    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顺势便忽略了定国公夫人的话,忙把茶盏放下,打上首站了起来,笑着便道:“可算是来了,咱们可是盼久了!”

    先前众人坐着的时候,便聊过了不久前长顺街上发生的那一幕。

    对这一位大将军夫人,说不好奇是假的:认识的想知道,她这几年变成了什么模样;不认识的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内间的门开着,门内张开了八扇画屏作为隔断。

    众人全都望了过去,就连方才编排顾觉非的定国公夫人大纪氏也一样。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是吓了一跳!

    来的哪里像个凡人?

    简直神仙妃子。

    冰肌玉骨,琼林玉树般的人儿。

    陆锦惜人打屏风后面绕过来,当然是掐着点来的。

    她觉出里面氛围不大对,才叫丫鬟先通传。

    此刻款款走来,裙裾翩跹,便是水月观音的云裳;腰肢纤细,好似一树扶风弱柳摇摆;粉颈纤细,自是一段月中堆的白雪。

    更不用说,那头上抹额一点,真是“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不对了。

    不认识陆锦惜的,只觉得这一位大将军夫人真是好看得没边儿了;认识陆锦惜的,却是惊叹于她如今从容的气度,还有那好似不老的容颜。

    这气色,这皮肤,竟浑似还在双十年华!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下去的声音。

    这气氛,倒比先前定国公夫人开口说顾觉非的时候,还要奇异。

    陆锦惜当然感觉到了。

    只是她同时也抬眼一扫,立时注意到了座中诸位贵妇人的年纪。

    心底,忍不住就狂飙了一把冷汗!

    看来,那便宜死鬼老公薛况太能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屋里这些个命妇,年纪都太大了

    四十来岁的少见,一只手能数过来;剩下的就没低于这个年纪的,五十不算少,六十也不嫌多!

    她一个虚岁二十七的一品诰命,站在屋里,只觉得整个人都拧巴了起来。

    面上的神情,已有些不自然。

    眼见上首便站着位华服的夫人,虽也有些年纪,不过看得出五官很是明媚,尤其是那峨眉淡扫,亦有几分风雅气。

    这该是太师夫人唐氏了。

    于是陆锦惜强行将心内那一股不自然的感觉压了回去,上前两步,欠身道了安:“太师夫人,有礼了。先才路上耽搁,倒不慎来得晚了一些,可算是让大家久等,对不住得很。”

    唐氏这才回过神来。

    她昔年是见过陆锦惜的,却从未觉得陆锦惜漂亮到了这个地步,何曾弱了什么孙雪黛与卫仪?

    有孙雪黛的冰肌玉骨,也有卫仪的秾艳雍容,却偏偏独生出一股仙气儿来。

    上天,当真是更眷顾这些原本就美貌些的人。

    她心内想着,上前来却拉陆锦惜的手:“大将军夫人向来不常来这种场合,如今既然来了,我们这里可都期待得很。况我们也不过是说几嘴的闲话儿,更没要紧事,可不敢说什么等不等的。我们家太师交代了,可要我好生招待你。”

    一面说着,一面已摆手示意,请陆锦惜道:“夫人先请坐。”

    陆锦惜顺着她摆手的方向一看,却是暗惊:这一把椅子,竟是这屋里右首第一把!

    附近的椅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独独空出了这一把。好似专门留了出来一样。

    不管在什么地方,座次都是能讲出好几番的道理的。

    陆锦惜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也知道这不能乱坐,她忍不住看了唐氏一眼。

    唐氏知道她想什么,只弯了眼眸,眼角的鱼尾纹里,多了些风韵:“这个位置,你坐得。”

    声音里,有着几分兴叹,也有着几分无奈。

    陆锦惜听出来了。

    于是,她一下想了起来:这个位置,她的确是坐得的。

    太师夫人唐氏与太傅董氏都是续弦。

    即便她们是一品诰命,可朝廷但凡有封赏,势必先提一嘴元配夫人。

    更不用说,顾府有个泰山似压在众人头顶的顾觉非,卫家供着个祖宗般的卫仪,还都是元配所出。

    顾觉非是无形之中给人气受,轮到卫仪,便是明里暗里地针对,成了心要继母不好过,多番派人去敲打。

    董氏好好一个太傅续弦,近几年来都被折腾得没了脾气。

    是以此刻,董氏只在陆锦惜斜对面,甚至都没跟定国公夫人争那左首第一头把交椅,只跟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

    陆锦惜终于还是没反对,向唐氏道了一声谢,款款落座。

    白皙的两手,相互交叠覆盖,轻轻地搭在了膝盖上。

    屋内不少人拿眼睛看她,她却跟没看见一样,好似神女像,就这么端端坐着。

    唐氏见了,心里不由赞了一句。

    她已叫人奉热茶上来,便又回了上首坐下,才道:“我们这里方才还在谈论,说等你来了,要好生谢谢。好歹叫刘提督把道让开,不然今儿可不知道有多少要困在道上。”

    不用说,长顺街的事情出名了。

    陆锦惜抬眸,半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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