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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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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了自己的来历,陈饭便带着满脸笑意道:“方才阅微馆中,第二轮考试第一题的答卷已经出来了。还要耽搁夫人您一些时辰,请你往阅微馆来一趟。”
“呀。”
一旁的卫仙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就是陆锦惜自己也没想到,错愕不已:第一题的结果出来,就请她过去,这意味着什么,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不必说,薛家两位公子里面,一定有人被先生看中了。
只不过
陆锦惜可记得:薛迟不想拜先生,说过要交白卷的。顾觉非即便是再想要“套路”她,也不至于做得太过吧?
那么
是薛廷之?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但陆锦惜也没多问。
毕竟此刻卫仙还在旁边,这陈饭又是顾觉非那边的人,若一个不小心问多了,露出什么端倪来,可不好办。
“今日本就是为着给孩子们拜师的机会来的,先生们有请,我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弟妹这里”
她话说着,带着点歉意回头,看向卫仙。
卫仙还能说什么?
其实若今日没撞见方少行那一出,她眼下肯定会不爽的。毕竟她在湖上安排了几个人,准备给陆锦惜瞅瞅。
但眼下么
她觉得自己找的那几个人,都比不上方少行。与其等他们勾搭陆锦惜,还不如静观其变,顺水推舟,就押方少行了呢。
所以卫仙大度得很,笑眯眯地:“二嫂你尽管去好了,到底是孩子们的事情要紧,游湖的事情缓缓也不要紧。更何况,就算二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自己去就成了。还请二嫂放心去吧。”
陆锦惜这才客气了两句,跟陈饭一道走了。
半道上她问陈饭:“是我们家大公子,还是小公子?”
陈饭一愣,差点都没听懂,略想了一想,才摇了摇头:“大公子只叫我来请您,却没说别的,所以小的也不清楚。”
这个顾觉非
陆锦惜心里顿时不大痛快起来,暗暗拧了眉头,一侧眸,又见陈饭少年气十足,像是半点陈府都没有,可半点不像是顾觉非这种老狐狸、画皮妖身边伺候的人。
她有些好奇:“你方才说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陈饭一笑:“陈饭,陈皮的陈,粥饭的饭。”
“噗嗤”地一声,陆锦惜笑了出来,眉眼都弯弯地:“我方才还在想,会不会是同音字,所以来问你。没料想,你还真是这个名字。是你们大公子起的么?”
“不是,爹娘给取的。”
其实人人听见这名字都要笑,但笑得这么温柔好看,又毫无嘲讽与恶意的,陈饭却没见过几个。
于是也不知怎么,一下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那时他还靠着走廊看书。
屋里一下响起了顾觉非叫他进去的声音。
陈饭心知是顾觉非有事吩咐,便连忙进去了,谁想到一推门,却见他手指按着一张答卷,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一种神态。
像是被什么笼罩着,偏生又看得见一点笑意。
像是很高兴,又像是很难过。
反正陈饭觉得自己看不懂。
他只听见顾觉非说,去打听打听,把将军府的大将军夫人请来,就说第二轮第一题的答卷有结果了。
那“大将军夫人”五个字,在他舌尖转了一圈,有些慢,有些软,又带着点凝滞。
竟让陈饭觉得像是他的神态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他毕竟年纪还小,不大懂得大人们的心思。
但隐隐约约地,陈饭觉得自己眼前这一位美丽的夫人,对自家公子来说,可能有点不一样的意义。
加之陆锦惜给他的印象很好,他不由多说了两句。
“我爹我娘是衢州的农户,只希望我将来长大了能吃饱饭。只不过我姓陈,所以打小这名字叫起来就滑稽,听了没一个不笑的。只有我们家大公子遇到我的时候,夸我名字起得好,所以后来收我在身边,也没改这个名字。”
“的确是个好名字。”
在这一点上,顾觉非竟与她一样的想法:寄托着父母美好的愿望,能不是好名字吗?
她不由得微笑了起来,但没有再多问了。
从白月湖边的凉亭,回到阅微馆,统共也没多少路。
先前陆锦惜带着白鹭青雀离开的时候,还是热热闹闹,这一会儿又不少第一轮落榜的人都去游玩了,所以人少了不少,终于有了点独立山水间的安然。
陈饭引着她,径直步入了大堂。
“前面贴着的就是之前过了第一轮进入第二轮的名单,不过小的没看。他们考试都在内堂,估计现在才考到第二轮,还不到出来的时候呢。”
阅微馆的装潢,自然雅致。
陆锦惜走进来,便打量了一圈,同时看见了陈饭说的那屏风,于是不由得在其下驻足了片刻,仔细看起来。
目光,从一个个名字上面划过。
到了最后,才停了下来,看见了“薛迟”二字,心底一时惊愕极了,险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只有薛迟?
顾觉非一早就跟陆锦惜暗示过要收这小子为学生,所以有薛迟的名字不奇怪。但只有薛迟的名字,却让她实在没想到。
今日考试的,可不止薛迟一个。
她对薛廷之的了解虽然不深,但只观他房内那些书,再联想一下他平时的谈吐仪态,便可知道这庶子的学问必不会差。
更不用说,今朝是他自己“请命”来的,按理该对眼前这一场考试全力以赴才是。
是她不大了解这时代人的学问,所以高估了薛廷之吗?
陆锦惜心底,一时有些怀疑,微微拧眉。
“现在我们家公子就在楼上,正等着您呢,您这边请”陈饭还在说着话,没料想一侧头,却见陆锦惜停步在那屏风前,表情隐约凝重,不由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
陆锦惜摇了摇头,只是眼底那一层隐忧并未散去。
陈饭引路的方向便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但在将上去的当口,她忽然有些不放心起来,只回头吩咐白鹭青雀:“大公子没进第二轮,这会儿说不准在外头走动。他身边虽有香芝跟着,可到底不很方便。你们俩分头去寻一寻,别把人丢了。待找到了,便回这里等我。”
白鹭青雀都是一怔。
但两人皆算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就知道陆锦惜怕是担心薛廷之出什么事:这年头落榜后跳河的士子多了,大公子虽好像不至于如此,但
万一呢?
一念及此,两人便都应了下来。
陆锦惜这才点了点头,照旧让陈饭引路,往阅微馆二楼去,走过雅间一间、两间、三间
最后停在了西南角一雅间前。
并不是兰字间。
门旁悬的是一块刻着“竹”字的小木牌,在走廊的尽头处,比前头的兰字间所处的位置要更僻静一些。
门虚掩着,但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陈饭便上前轻轻叩了叩:“大公子,大将军夫人到了。”
里面传来一道不怎么听得出情绪起伏的声音,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退、退下?
陈饭顿时错愕了一下,只看了一眼那虚掩的房门,又看了看身边的陆锦惜。
片刻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竟立时通红的一片,连再看陆锦惜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了。
磕磕绊绊地应了一声“是”之后,便跟逃命似的,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儿!
“”
这孩子,跑那么快干什么?
还脸红了?
明明她跟顾觉非现在什么都没有呢,给他这一跑,倒好像不有点什么都不行了。
陆锦惜人在原地,无奈之余,却是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上次在翰墨轩那悄然抽回的手,一个小把戏。
怎么觉得
此时此刻,顾觉非也是故意把陈饭支走,把“本来没有什么”变成了“好像有点什么”呢?
看着眼前这一扇虚掩的门,陆锦惜心底莫名生出一种警惕之感,脑子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但最终还没等她考虑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得“吱呀”一声响。
门竟开了!
一声浅淡的轻笑,就在她身前不远处响起:“都到门口了,夫人还不进来,可是嫌觉非礼数不周?”
是顾觉非。
他两手轻轻搭在门上,依旧没有披着素日常有的鹤氅;一身浅青长袍简单,有一点浮云隐鹤的味道;一条银丝革带束腰,偏有越见丰朗。
长眉墨画,眸若漆点。
一派的清隽从容,渊渟岳峙。
已经是那样赏心悦目,令人如沐春风。
在瞧见陆锦惜的那一刹那,他一潭浓墨似平静的眼底,忽然掠过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却又好似凝聚着不散的浓雾。
分明望着她,倒映着她的身影。
可这一刻,陆锦惜不知怎么,竟觉得很模糊,隐约藏着点什么,分辨不清。
她怔了一下。
可还不等她看清,顾觉非便好似已察觉到了她的探究,于是淡淡一垂眸,浓长的眼睫垂下,阻挡了她的视线。
他侧身一让:“夫人请进。”
好像,的确有点不对劲。
陆锦惜的心跳,无端端有些加快,老觉得有些不安。但这一棵老草都把道让开了,她没理由不进去啊。
毕竟
她先前还在想,要让顾觉非这自寻死路的,知道知道感情的“美好”与“残酷”。
即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是她吃亏。
心底这么个念头闪过,那片刻的迟疑,便这样轻而易举地打消了。
陆锦惜唇边挂上三分暖风晴雪似的笑意,但道一声“大公子客气”,便迈过了门,向里头一打量。
屋子不大,但确合门口挂着的“竹”字。
紫檀木仿竹长方桌上,摆着一套烧制成竹节模样的青瓷茶具,后头排着几张竹制六角扶手椅,开着窗前垂着一卷湘妃竹帘。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琴台,上头搁着一架五弦琴。
一支苍蓝的竹节形玉笛,就随意地斜放在琴旁,压在一张折起来的、隐约看得见翰墨痕迹的宣纸上。
陆锦惜的目光,自然在那一页纸上,多停留了片刻。
她不由得想起先前陈饭说的话来,听见背后顾觉非正在合门,于是问道:“大公子此番让我前来,说是第二轮题试答卷的结果已经出来。可我家迟哥儿是什么模样,我再清楚不过的。第一轮他必定交的白卷。大公子这样做,便不怕太过引人非议吗?”
非议?
顾觉非才刚刚将门合上,听见这一句,那搭在门扇微凉竹节雕刻上的手指,却是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他没忍住,回眸看她。
陆锦惜站得很近,就在门内两步远的地方,并不乱走,只等着他这个“东道主”来引路。
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站在那里,周身却似笼着十里风华。
如瀑青丝,尽挽成妩媚的倾髻,安了枚缀满珍珠的玲珑草头虫簪,越发有种珠玉般莹润之感;其眉若远山之黛,唇似含朱之丹;雪肌盈透,身姿婀娜。
与他说话后,便这么一侧身,一回眸。
一身顾湘裙,裙裾翩跹,渺渺如孤鸿在烟,却是艳出浦之轻莲,丽穿波之半月。
“大公子?”
她久久未听顾觉非回话,一时有些诧异,不由望他。
但没料想,这一望,便恰好撞进了那一双正望着自己的眼眸里。
倏尔间,视线相触。
她的淡淡,似烟笼月;可他的,却叫她莫名生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心惊。
先前缭绕在他眼底的那一片浓雾,不知何时竟已消散干净。一双墨黑的眼眸,竟明亮极了,好似那天上的寒星,空中的孤月。
分明冰沁沁地,却隐隐然又一团光焰在里灼烧。
这眼神
怎么有点不大对劲?
陆锦惜那笼在袖中的手指,忽地颤动了一下,隐约竟嗅出一种不大妙的味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门边退了一步。
这动作,透着一点没来由的忌惮和小心。
顾觉非却是忽然看笑了,脚步似漫不经心一般逼近,眸光微暗,声音低哑:“觉非又不吃人,夫人怕什么?”
“”
若说先才只是一种不大妙的预感,那么此时此刻,这预感无疑成了真。
陆锦惜觉得,自己明明不应该怕的,可在触到顾觉非这眼神的刹那,她又实在忍不住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难道不该是她来啃草的吗?
可对方这眼神
他喵的不大对啊。
身子紧绷了起来,陆锦惜微微皱了眉头,暗叫一声“要冷静”,也没再退,只谨慎开了口:“大公子这架势,不像是要与我论此次拜师之事。”
她倒很聪明。
顾觉非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像是要透过她双眼,看清她那一颗裹在重重血肉下的心。
“觉非想与夫人论一件比贵公子拜师更令人非议的事。”
“什么意思?”
心里的警戒线瞬间高了一大截,陆锦惜终于还是眼皮一跳,没忍住,又退了一步。
这动作看似不经意,落在顾觉非的眼底,却刺眼极了。
他眸底神光微微一晃,唇边笑意略深,只淡淡地一句:“我想娶你。”
!!!
晴天霹雳,不过于此!
陆锦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自己近日简直中邪,被顾觉非这浅淡的四个字一劈,顿时外焦里嫩。
头皮已经不是发麻,而是直接炸了起来!
还能不能好了?
咱们才刚刚见面,情啊爱啊一个字没谈,就直接谈个“娶”字?
即便是心里再想让顾觉非感受一下七情六欲的“美好”与“残酷”,但在这一瞬间,她只有一种踢到了铁板的郁卒之感。
这种动不动就要提婚娶之事的,真的是太危险了。
不妙。
真的不妙。
风紧,还是扯呼算了!
“嗯,大公子,那个,你我二人原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这才见了几面,就谈婚论嫁,实在是于礼不合吧?这个”
嘴里支支吾吾说着,她已经悄悄反手向门伸出手去,想要跑路。
但下一刻
一只玉竹般修长莹润的手掌,就从她脸侧伸了过来,轻轻按在了门扇上,带着点不容拒绝也不容逃避的味道。
陆锦惜顿时僵硬了。
顾觉非低沉醇厚的嗓音,忽然近在咫尺,近在耳畔,连着那一股隐隐然带着强势的气息,都滚烫地涌了过来,将她困在这方寸之间。
“可觉非与夫人,已有私相授受在前。于情于理,都该对夫人负责”
私相授受?
还要对她负责?!
这
你到底是有多封建啊!
陆锦惜险些气得眼前一黑,咬牙切齿道:“我与大公子何来的什么私相授受?不过见得三两面,说了两句话罢了。若连这都要谈婚论嫁,大公子要娶的人只怕得塞满太师府了!”
原来,在她看来,那些都不算是私相授受?
顾觉非略略一挑眉,左手压在她白皙脖颈之侧的门扇上,纹丝不动,眼底却是带了点些微的冷意。
这一刻,他距离她太近了。
足尖抵着足尖,他昂藏的身躯,便如沉山冷岳一般,挡在她面前,逼她背贴着门扇,动都没法多动一下。
清晰到,可以看见她净雪似的面容上,那划过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
“私相授受”
如果那都不算。
顾觉非浓长的眼睫轻轻一颤,紧抿的薄唇一勾,却是缱绻里夹着几许凉意的一声笑:“陆锦惜,非要逼我轻薄你吗?”
轻、轻薄?
这一瞬间,陆锦惜差点被他忽然出口的这句话给砸懵掉!
两瓣润泽的唇微微翕张,她含着掩饰不住的惊愕看着他,心底却有一种极端诡异的感觉窜了上来:
天上
掉饼了?
第067章谁轻薄谁?()
近在咫尺。
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这是一个暧昧到下一刻就可以发生接触的距离;一个极其不寻常的距离——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
陆锦惜是真的没想到;顾觉非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明明
她都已经收手;决定暂时退避其锋芒了。
毕竟;她虽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睡了顾觉非”;但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一见面,对方便提什么“我想娶你”。
根本是连别的都顾不上了。
所以,即便是陆锦惜这般包天的胆量;也得思量思量,自己到底惹了个什么角色。
可谁想到
轻薄?
眸光流转,她带着一点温热的视线;从顾觉非那清隽沉冷的轮廓上扫过;又从他紧抿的薄唇上移开,最终回到了他那一双漆黑似点墨的眼眸。
一抹带着点古怪的笑容;出现在她唇边。
“大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那是微微含着点沙哑的嗓音;刻意压低了。
在这逼仄且狭窄了几寸空间中;却似薄雾里的几点雨;穿破了那一点最后的隔膜,一下敲击在了顾觉非的心上。
何等一种动人心扉的感觉?
他整个人几乎为之一僵;目光一垂,便对上她那一点淡然且温雅的视线。甚至;还看到了她唇畔;那一点隐约的笑意
笑意?
这一瞬间,顾觉非其实是意识到那么一点不对劲了的。
可换了任何一个人,身处于他此刻的位置,又如何能抵挡这一刻心底冒出来的想法?
她在笑。
她还问他是不是认真。
她有恃无恐。
她不以为然。
她在
挑衅他。
可她也许并不知道,这一刻她的姿态,到底有多诱人。
素日里要窈窕纤细且高挑的她,在这一刻需要微微仰着脸看他。
于是他的眼前,只有那瓷白得几乎吹弹可破的肌肤,那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在一双星眸里投下几许暧昧的阴影,还有那琼鼻,那
浸着点笑意,勾着点弧度的,润泽的两瓣唇。
说什么“轻薄”,其实原不过是他见她半点不想回应自己,说出来的气话。可在这一刻,顾觉非都说不清楚自己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想将她这恼人的两瓣唇,勾着点挑衅笑意的两瓣唇,压下去
狠狠地压下去。
那深冷的眼底,眸光一暗,顾觉非像是受了一点奇异的蛊惑,就这么按压着门扉,慢慢地将头埋了下去。
一点一点。
咫尺距离,眨眼无限缩短。
这个过程,绝不迅速。
相反,甚至称得上足够的缓慢,但陆锦惜没有躲开。
顾觉非身上,那一股清冽的气息,几乎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
两瓣温热的薄唇,轻轻地覆了上去,却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轻颤。竟是个透着点生涩的吻。
她的唇瓣,像是两片沾露的花瓣。
在他感知来,透着点微微的凉意。可就是这么一点凉意,却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触碰的一瞬间,烧灼了起来。
好像身体中原有一道高高的河堤,可这一瞬间却尽数崩溃,无尽的洪涛,顿时从他身体之中,倾泻而出!
顾觉非的意识,都有一点点恍惚。
她的微凉,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公平。一时间,只想将她一起点燃,让她也感受自己的一切感受
于是温润的双唇,略带着几分用力地在她唇上碾磨。
随即,却似不满足一般,试探地将舌尖探出,轻轻触碰着她的唇瓣。
若说原本只是隔帘望花,此刻便算是终于将这花瓣放在了唇舌之间品尝。
那一点点淡淡的甜香,只用片刻,便在他舌尖化开。
分明浅浅的,却一直浸润到他心底、心底的最深处,让他胸膛里整颗心都为之跳动
何等让人熬煎的感觉?
这一刻,他便好似荒野上的旅人,终于触到了那么一捧甘甜的泉水,一时间想要尽数将之侵占
这是个几乎不含技巧的吻。
连撩拨的意味儿都少。
陆锦惜觉得,自己本不应该为此有半点的心动或者情动,可在对方触碰来的那一瞬间,她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他的唇轻颤起来。
明明不热切
却好像要被点燃。
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一切的顾觉非实在太好看,还是他的气息太好闻,亦或者,是她对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有着浓浓的
觊觎。
是的,觊觎。
这两个字从她心底冒出来的瞬间,她竟然没忍住笑了一下,被他双唇所覆的唇线,勾了起来。
一点笑声,掩不住一般地从她喉咙里溢出,带着点喑哑与暗昧的模糊。
这一瞬间,顾觉非听见了。
所有的动作,也不知怎么,便忽地跟着停下。
陆锦惜就这样轻轻地依靠在门扇上,一双荡漾着几许微光的眼眸,就这样含着笑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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