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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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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觉非却仿佛一点没有察觉,依旧挂着那么几分春风似和煦的笑意:“您如今在兰渠公主那里,待得还不错吧?”

    “公主待小人极好。”

    脑子里乱糟糟的,呼延奇也不知道顾觉非为什么要问起这个,只觉稀里糊涂,干脆也稀里糊涂地照实答了。

    顾觉非唇边的笑意,便浅了那么一点。

    但这一点点,呼延奇是看不出来的。

    他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老友一般,话里还带着点宽慰的味道:“极好便好,呼延大人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宴席快要结束,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一个“您”字,听得呼延奇心惊胆战,差点直接给他跪下。

    当下更不敢反驳半句,唯唯诺诺地应了,便连忙回到了席间。旁人见他脸色不好,只当他是还为刚才霍尔顿那事耿耿于怀,所以都没多想。

    过了一会儿,顾觉非也回来了。

    一众人又喝过了最后一轮,这才陆续散去。

    临走的时候,他与众人一道,从走廊往楼下去,可眼角余光一晃,竟然瞥见东面那边一间雅间附近,站了个颇为精瘦的男人。

    有些面善。

    换上一身劲装之后,原本混混的气质被冲散了不少,竟也有那么几分英气。只是眼底那深刻的市井味道,依旧难散。

    顾觉非一下就认了出来。

    是当初他被陆锦惜一管湖笔摔到身上时,出来迎过他的,翰墨轩,似乎名叫

    印六儿?

第099章 情爱算计() 
好端端的;自个儿的铺面不开;在外头站着干什么?

    且看这模样;实在不像是喝酒喝到一半出来透透风

    抬眸这么一扫;顾觉非敏锐地在另一侧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抹绿影;不是那常在陆锦惜身边伺候的青雀又是谁?

    这场面;竟是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

    当初翰墨轩内,他与陆锦惜“偶遇”,可不就是这丫鬟与印六儿一道守在外面吗?

    心里面;瞬间起了怀疑。

    伴随而起的,还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可顾觉非没有说话,甚至半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只神色如常地与众人寒暄着;一道走出了明月楼。

    待众人都散了,他才眉头一皱;直接折转了回来。

    印六儿其实才进了步军隼字营没有多长的时间;但因为有陆锦惜在背后撑腰;牵连着刘进也给他几分面子;是以在军中混着简直左右逢源。

    加之他自己也颇有点与人相处的门道;如今算得上如鱼得水。

    几乎整个隼字营,甭管职位高低;都是他朋友。

    位置高了,心气儿自然也就能上来几分。

    所以他身上那一股旧日常见的卑躬屈膝味道;其实少了不少;连照镜子他都觉得自己英武了几分。

    但说到底,这是陆锦惜的恩情,他不会忘,也不敢忘。

    不管在旁人面前如何人五人六,到了陆锦惜面前,他该伏低做小还是伏低做小。

    更何况陆锦惜原本就是一品诰命,还是大将军薛况的孀妻,就是九门提督刘进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行礼。

    他这么个小角色,有这伏低做小的机会,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反正印六儿心里明白着呢。

    尽管如今联系不多,可有这一位大将军夫人的裙带关系,他的路要比旁人好走不少。因此,就算是现在站在外头,帮陆锦惜看着门,他都没有半点怨言。

    无非就是无聊了一点。

    戏台子上唱的那天仙配还没结束,印六儿也不喜欢听这情情爱爱的,只把目光撇开,就准备瞅瞅如今在听戏的都是什么人。

    可没料到,那目光都还没飘远,一道清隽的身影便映入眼底。

    那一个瞬间,饶是印六儿这种老油条,都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眼皮频跳,立刻就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如临大敌。

    顾觉非才走过来呢。

    印六儿这反应,他就是原本没看出什么,如今也看出点什么了。

    两手悠闲地负在身后,今日也沾着不少酒气,只是他一双眼眸还清明得很,只向印六儿背后扫了一眼,便朝他招了招手。

    他是什么身份,印六儿能不知道?

    当初看陆锦惜将那笔给扔了下去,然后让他请了人上来,他就知道眼前这一位祖宗的身份了。

    这一时,简直嘴里发苦,心惊胆寒。

    不想去,可又不敢不去。

    原本还算豪迈的脚步,此刻挪起来跟只蜗牛一样,恨不得一辈子也走不到头。即便是走到了,也不敢把脑袋抬起来。

    印六儿讪笑着给行了礼。

    “小的见过大公子,给大公子问好了。”

    “你是陆锦惜的人?”

    顾觉非冷眼一瞥,早将他那掩不住的心虚给看在了眼底,心上便覆了一层冰。也不问陆锦惜是不是在这里,反倒问起印六儿的来路。

    印六儿奇了怪。

    他市井里摸爬滚打多年,人话鬼话听了无数,可竟偏偏听不懂顾觉非这话。

    敏锐的直觉,只向他预示了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危险。

    心下谨慎地琢磨了一下,他到底没敢在顾觉非这等聪明绝顶的人面前撒谎,于是战战兢兢地如实答道:“算是。”

    算是!

    好一个“算是”!

    顾觉非差点就气笑了,暗地里咬了咬后槽牙,只恨不得把那个还藏在雅间里的陆锦惜给拖出来,问她一个清楚。

    可念头冒出来,又忍了回去。

    他心里面诸多想法汇聚到了一起,某一个瞬间,却是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印六儿:“她见的是谁?”

    印六儿的脸,一下就绿了。

    雅间里的陆锦惜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她只是看着桌对面的宋知言,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心下的怜悯未见减少,可她又自觉身为一个局外人,这样的怜悯来得太虚伪,太无足轻重,所以都藏了个干净。

    “酒多伤身,大人还是少喝点吧。”

    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不少。

    宋知言本就不是什么酒量好的人,一介书生,又能喝多少?几壶下来,早已经是醉意醺然。

    “借酒浇愁愁更愁”,说的便是他了。

    听了陆锦惜的话,他端酒的手顿了一顿,可最终还是又抬了起来,将这一盏苦酒饮尽。

    但放下的时候,却没能端稳。

    那白玉酒盏一下从他手中滚落,在桌上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摔到了地上,“啪”一声便裂了开来。

    陆锦惜顿时沉默。

    宋知言却是一下低低地笑出声来,注视了她许久,想她不管是性情,还是手腕,甚至是那眉目间不经意露出的洒脱意态,都很不一般。

    然后一声怅然的叹息:“你比她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

    或者说,以寻常人的眼光来看是如此。

    可陆锦惜素来不是寻常人,更不会以寻常的角度来思索宋知言这句话,所以她只淡淡地笑道:“可惜,你只爱她。”

    爱上一个,旁人即便是西施潘安,又怎能再入眼?

    在宋知言的眼底,原本的陆氏,即便有千般万般的不成熟,甚至不够好,那又怎样?他正是因为这些,才会与她两情相悦。

    如今的陆锦惜再好,也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是啊,我只爱她”

    饮入喉的都是苦酒,溢出口的都是苦笑。

    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从头到尾都没了什么疑虑,大约只余下那种芳魂永逝的压抑与怅惘。

    宋知言终于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目光重新落到了陆锦惜身上,看着这一张熟悉的面容,这一脸陌生的神态,慢慢地一笑,仿佛释然了许多。

    “夫人如今为她教养儿女,孝顺父母,知言代她谢过。”

    “虽是前尘往事尽了,可您到底也用着她的躯壳,便当是我最后一点念想吧。她信中曾劝告之言,我当思之省之;您如今在此世,我也愿守之护之。”

    “知言虽人微力薄,但他日若您有求,必不敢辞。”

    说罢,竟是躬身拱手,向陆锦惜郑重地一礼。

    然后便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陆锦惜站在原地,看他背影消失在了门外,回想起来,到底有些唏嘘:当年庆安帝萧彻一封圣旨,一道赐婚,到底酿成了几多悲愁?

    青梅竹马,破镜难圆;

    痴男怨女,情无所钟。

    宋知言永失挚爱,其妻也不过独守空闺;陆氏芳魂难追,终身错付,覆水难收;薛况则是戎马关山,与那胡姬诞下一子,回京来也不过成了庶子,还牵累得那胡姬暴毙

    陆家独这一个女儿,愁得老大人抹泪;

    将军府得了个掌不住事的夫人,一塌糊涂。

    归根到底,高高在上的是皇帝。

    即便有万家哀愁,又哪里能上达天听?

    顶多也就是悲剧酿成之后,给陆氏这可怜人一点可有可无的优渥厚待,以示天家有情罢了。

    她思考了许久,慢慢便嗤笑了一声。

    印六儿和青雀都在外头。

    算着时辰也差不多,该是时候回将军府了,她抬了首,便想要叫人进来。没料想,才转过了目光,一眼就看见印六儿走了过来。

    顿时一笑:“你倒乖觉,人刚走,你便知道我要唤你”

    然后忽然卡住。

    话是才刚说到一半,可陆锦惜已经发觉印六儿的神情不对劲,战战兢兢地,额头上还浸着一层冷汗,简直像是有谁拿刀比在他脖子上一样。

    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就要问个究竟。

    可恰在此时,门外面传来了一声笑:“若不是今日见着,我都快忘了。说起来,当年也曾听人传过,陆大人的掌上明珠与宋府的公子,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原来,这话也不假啊”

    这声音!

    陆锦惜头皮都炸了起来!

    她目光一下移向了门外,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走了过来,浑然不当自己是个外人,一脚就跨进了门里。

    才在礼部谋得了差事的人,本该是一张春风得意的脸。

    顾觉非的脸上,也的确挂着不少的笑容。

    可这时候,她偏偏无法从这笑意中看出半点的喜色,更不见有任何的畅快与舒心。那一双凝视着她的深眸中,只有锋锐的刀光,仿佛要将她一刀一刀凌迟!

    邪了门了。

    怎么每回她跟谁牵扯上点关系,顾觉非或前或后,总要来插上这么一脚?

    陆锦惜心里不很痛快,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只看向了旁边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印六儿:“怎么回事?”

    印六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尴尬回道:“小的在外面的时候,没留神,被大公子撞见了”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陆锦惜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简直多给印六儿一眼都欠奉!

    反倒是顾觉非,从头到尾都施施然的,在印六儿说完之后,还随意地摆了摆手,道:“这里没你事了,继续出去守着吧。”

    “是。”

    下意识地,印六儿就答了一声。可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答错了。

    这一瞬间,他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可毕竟不能啊。

    答都答错了,他索性蒙了头,也不敢看陆锦惜脸色,直接脚底一抹油,飞快说了一声“小的告退”,就直接退了出去。

    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陆锦惜看得冷笑。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所谓的“被大公子撞见”根本就不是这么轻描淡写,恐怕还发生了点她不知道的事情。

    “大公子真是好手段,眨眼就连我身边的人都给笼络过去了。”

    “夫人谬赞,觉非怎么敢当?”

    顾觉非旁若无人地走了上来,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狼藉的杯盘,尤其是上头那几只已经空了的酒壶,唇边的笑意便慢慢深起来,也冷下来。

    “不过是停下来,与他聊了两句。不聊我也不知道,原来他算是夫人的人啊。”

    “是我的人,又怎样?”

    陆锦惜这里看不见顾觉非是什么神情,所以对他这一句听起来稀松平常的话语,没能生出太多的警觉,几乎顺口就反问了一句。

    于是,顾觉非面上那笑意,便慢慢地敛尽了。

    他捡起了桌上一只还盛着半杯残酒的杯盏,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转了半圈,才回过头来,用那种令人心悸的目光注视着陆锦惜。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所以那一日,翰墨轩坠笔,也是夫人精心设计,全为勾我入局了?”

    陆锦惜顿时愣住了。

    隐隐约约地,竟有一股冷意,自她心底深处泛起。

    好半晌,她都没回答。

    顾觉非却是略略一垂眸,低醇的嗓音宛若山泉淌过,竟是带了几分自嘲的轻笑:“我自负聪明一世,本以为确有点上天设计的缘分在。没料想,从头到尾都落入夫人算计之中,在‘情爱’二字上输了个彻彻底底。偏偏,还甘之如饴”

第100章 醉后言() 
偏偏甘之如饴。

    这话说来;有一点甜;有一点酸;也有一点苦;却是种种滋味交杂在了一起;融汇成了让人怦然心动的味道。

    试问;此刻的顾觉非;天下又有几名女子能不为之触动?

    有那么一瞬间,陆锦惜真觉得自己不应该。

    虽然的确是偶然看见他路过,所以生出勾引设之心;若强行来说,也算是老天给的缘分。可毕竟缘在老天,事在人为啊。

    她内心毕竟不比旁人;自有原则底线;更有强大的逻辑。

    所以细想起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

    仅仅是片刻的恍惚之后;陆锦惜的警惕便已经生了出来:因为这一刻;她竟然无法分清;眼前的顾觉非;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怎么觉着,那么“套路”呢?

    轻而易举相信;可是会把自己也给输出去的。

    她并不冷血。

    但天底下唯一一个让她不喜欢的字,大约就是“输”。

    眸光轻轻转动;陆锦惜慢慢地笑了一声;然后微微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对顾觉非道:“有一句话,不知大公子可曾有过听闻?”

    “哦?”

    在听见她笑那一声的时候,顾觉非其实就知道,她并没有轻易落入自己的“陷阱”——如果,这一半真一半假的情绪,也能算陷阱的话。

    但他面上并没有露出半点失望之色,只一副对她接下来的话很好奇的模样。

    于是陆锦惜也走了上来,随手将他手中握着的那酒盏给取了下来,道:“这句话,原本叫做‘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我想,换到锦惜与大公子之间,约莫叫做‘你我本无缘,算计一线牵’。”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这一句话,原是在陆锦惜彼世的直播圈里兴起的,说的是主播和土豪金主之间的关系,用在别的某些场合当然也合适。

    如今被陆锦惜这么一改,倒也顺口。

    顾觉非咂摸出点味儿来了。

    他看见她将那酒盏放到了一旁,取了一只新的酒盏来,朝内注入酒液,然后便将这酒盏挪到了他面前来放着。

    于是他笑:“那依夫人之言,你我算是有缘,还是无缘?”

    说实话,这一瞬间陆锦惜很想跟他说:我们之间最好只有点露水姻缘。

    可都不用话出口,她就知道,真说出来了,眼前这只画皮妖分分钟撕破画皮给她看。她哪里又敢?

    毕竟他前程无量,如今还管着那该死的理蕃堂。

    暗自骂了一声,她口不对心地敷衍道:“原本无缘,这不折腾折腾,便有缘了吗?”

    还能有这种说法?

    顾觉非听得出她是敷衍,不想把他给得罪死了,且想睡他的那一颗贼心不死,愣是把她觉得的“无缘”给说成了“有缘”。

    这本事,他也是服气的。

    其实刚才在席间,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

    可这雅间里也到处都是酒味,想也知道,方才那宋知言在这里,应该也喝了不少。只是对方离去时的神情,却甚是潦倒恍惚,不知是与陆锦惜说了些什么。

    但因着这满屋子的酒味儿,素来仔细的陆锦惜,竟没能闻出他身上的酒气。

    顾觉非的酒量很不错,可并不代表能没节制地喝。

    喝过了,毕竟伤身。

    他素来自制,本想将她给自己斟的这一盏酒放着,可她已经将自己那一杯残酒给端了起来敬他,一双清澈的眼眸里似有情而无情,竟似望到了他心底。

    于是这一瞬间,忽然就鬼迷了心窍。

    顾觉非竟然将自己面前这一盏酒端了起来,与她那浅口的小杯盏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甘冽的酒气,从喉舌一路滑入了腹中,烧得慌。

    “昨日听闻大公子终在礼部谋得差使,如今已是理蕃堂主事。我与大公子相交一场,情虽不厚,却也该略借薄酒,表示一番,还望大公子不嫌弃。”

    见他二话不说喝了,陆锦惜倒是微怔了片刻,也将残酒饮尽。

    明月楼虽是戏楼,可雅间里酒是不缺的。

    此刻她看了看,只唤了青雀来,让人将方才的席面撤了下去,又换了几个新菜上来,才又提起了酒壶,为顾觉非,也为自己斟酒。

    先前她是没喝的,只是看着宋知言喝罢了。

    眼下遇到顾觉非,不好不坏,却是个刚好喝酒的时候。

    顾觉非其实知道,自己再多喝两杯,差不多也就醉了。可看到她张罗这些,却出奇地没有阻拦,也没有出声,更没有露出半点的醉意。

    一双眼,如在琼浆玉液里浸过,好看极了。

    他只微微地勾着唇,问:“夫人难道不觉得,这理蕃堂主事不是什么好差使吗?”

    这还不是好差使?

    陆锦惜为他斟酒的手一顿,顷刻间已闻见了浓郁的酒香,只抬眸看了他清明的眼眸一眼,道:“议和方成,诸事未定,正是大展拳脚的好地方,好时候。是不是好差使,大公子自己心里没数吗?”

    话出口时,酒也重新满上了。

    顾觉非唇边的笑意,便深了几分,甚至添了一点说不出的明媚:“满朝文武就没几个人觉得这是好差使,都觉得吃力不讨好呢。办好了,未必有什么功绩,武将们还要老不高兴;办得不好了,两国战事再起,觉非可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你凭什么觉得,这差使算得上好?”

    “我请你喝酒,你还刁难起我来了。”

    陆锦惜语气凉凉地刺他。

    大约是先前在宋知言面前袒露地太过清楚,什么都说完了,所以这时候的她,竟然下意识地放松着,将身上完全不属于陆氏的那一面,都展露了出来。

    “旁人觉得吃力不讨好,那是他们觉得吃力。可同样的差使在大公子这里,岂不是小菜一碟?更不用说,您有皇上赏识,且皇上还主和。武将们闹又怎样?看你也不像是会搭理他们的,更别说他们也闹不出什么结果来。”

    薛况一去,大夏这边武官武将们,即便是再强,也缺了根主心骨。

    都是散沙。

    如今议和这件事,换了当年的他来反对,兴许还能溅出几分水花,甚至决定整个局势的走向。

    现在?

    京中武将官职最大的就是刘进,行事最刺头的方少行。

    前者是大老粗,虽然粗中有细,也算个精明人,可要与顾觉非相比那还远;后者常搞事,可性情古怪,甚少与人为伍,即便登高一呼,怕也找不出几个人应和。

    所以,面上看着风大,实际上能出什么事呢?

    陆锦惜这些都没说。

    她一个看戏的,对朝堂了解不深的,都能看出这些东西来;顾觉非这种常年浸淫着的,绝对看得更深,更透。

    “我应该先恭喜大公子,已占得了先机,从此便要平步青云了。”

    “哈哈”

    顾觉非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与陆锦惜之间,应该算是头一次谈论朝堂上的事情,可不谈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一谈才发现,她又向自己揭开了新的一面。

    都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个理蕃堂主事的位置,得来实在不容易。

    一则有礼部尚书陆九龄保举;

    二则这朝野上下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办此事。

    这两点,缺了任何一点,事情都成不了。

    他家中那一位老父亲、老太师,顾氏一门如今的掌家人,非但没有在这件事上为他提供任何帮助,反而不遗余力、恪尽职守地扮演了一个绊脚石的角色。

    回想起来,着实讽刺!

    酒液便在杯盏之中,顾觉非垂眸,又端了起来,自己喝了:“匈奴那边如今的局势,于大夏而言,刚刚好。主战的大将那耶扎自己倒霉,死在了女人身上;老单于年纪大了,精力渐渐不如以往;膝下几个儿子,成器的已经死了,不成器的成日争权夺利;唯一能看的或许是那一位兰渠公主,可到底是个女子,上面又有些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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