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嫡女有点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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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自己和蒋淑琰都在水中挣扎。蒋淑琰双手双脚胡乱扑腾，身子一个劲地往下沉，嘴里喊着什么。从口型看，那是“嫂嫂”二字。

　　　　叫嫂嫂之后似乎还有话讲，谢芝缨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蒋淑琰的口型，可就在此时，画面倏地消失了。

　　　　她微微蹙眉。手串每次发热给出预示都是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可惜，每次的提示都好短。及时，却不够充分。

　　　　等等。原来是这样！

　　　　“嫂嫂，”那张粉嫩嫩、笑盈盈的美人脸已经凑了过来，“你不高兴了？莫非让妹妹言中？”

　　　　“琰妹妹，看你把我说成什么了！”谢芝缨忽地嫣然一笑，靥生芙蓉、灵动秀美、光彩动人，看得蒋淑琰十分嫉妒。

　　　　她不依不饶道：“嫂嫂的意思是不嫌弃妹妹啦？”

　　　　“呵呵呵，谁敢嫌弃我们人见人爱的蒋家姑娘呢！”谢芝缨笑着拉住她的手，“真是小心眼儿。不过是我怕到时候累着你而已。”

　　　　“嫂嫂完全不用担心！”蒋淑琰满意极了，对方这是答允了！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啊。”谢芝缨拉着蒋淑琰向听风阁走，“你既主动帮忙，我也不跟你客气。到时候累断筋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当然不会！”蒋淑琰摇头，娇俏地接着挽住谢芝缨。

　　　　“不过，还有一件事”

　　　　“怎么？”蒋淑琰有点紧张，这个好糊弄的嫂嫂别是想到了什么她没法儿抵挡的借口吧。

　　　　谢芝缨笑着指了指跟在她们身后的红玉和画眉。

　　　　“你晚上既然要与我同住，还不让画眉去把你的寝衣取来？莫非你想穿你表哥的寝衣睡觉？”说完就捂着嘴笑个不住。

　　　　蒋淑琰立即飞红了脸，跺着脚道：“讨厌！嫂嫂欺负我！”

　　　　然而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子吩咐她的丫头画眉，速去绿漪院取她的一应物品。

第13章　举身赴清池（）　
程彦勋身为世子，是程老夫人的心头肉，他又自负风雅，仗着宠爱，把听风阁布置成瑾宁侯府最美的一处院落。

　　　　最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些时令花草。因是初秋，听风阁里栽满了菊花，各色菊花开得喜人，姹紫嫣红、粉白嫩绿，什么颜色都有，简直就是场豪华的斗菊会。

　　　　蒋淑琰一进院门就发出惊叹声。

　　　　“嫂嫂，你真有福气，住的园子景致真好！”她沿着彩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漫步，边走边贪婪地观赏两旁怒放的菊花。

　　　　“原来琰妹妹这样喜欢菊花？”谢芝缨含笑说道，“那便慢慢儿逛好了。这些还不算最漂亮的，再往里走，你表哥书房跟前有眼洗墨池，紧挨池边载的菊花那才叫好看呢。”

　　　　蒋淑琰沉浸在惊艳与惊羡里，并没有疑惑为何昨日才过门的谢芝缨对听风阁这般熟悉。她父亲生前不过是个靠祖产吃饭的秀才，哪里经历过这般富贵？跟着母亲哥哥们投奔姑妈，进侯府的日子浅，女孩儿家贸然跑到表哥的寝居也太不够矜持，是以她还从未来过听风阁。

　　　　竟是这样仙境一般的所在！蒋淑琰深深地呼吸着清淡又甜美的菊香，心底那个主意更坚定了。她一定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琰妹妹，你要去洗墨池那边看么？”谢芝缨轻笑着提醒。

　　　　“噢，去，当然要去啦，嘻嘻。嫂嫂，你带我过去吧！”

　　　　你本来就想过去的吧？谢芝缨嘲讽地暗嗤，却笑眯眯地说：“那就跟我来。小心地上的石头哦，你这绣鞋的鞋底有些薄。”

　　　　蒋淑琰露出天真烂漫的神情：“菊，花之君子者也。妹妹要舍命陪君子，便是穿破十双绣鞋也值得，呵呵呵”

　　　　洗墨池是程彦勋命人在书房门口挖的一处小小内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

　　　　谢芝缨在前方引路，并不回头。蒋淑琰嘴上依然在不住惊叹，盯着谢芝缨背影的双目却透出阴鸷。她早就知道这个池子，今日过来，是为了一举两得！

　　　　池边栽种的菊花都是极品，同一株上，开出的花朵各不相同，难得的是每朵菊花都色极纯正，不夹杂一丝旁的颜色。它们可是程彦勋砸了大笔银子置办的。

　　　　蒋淑琰放高了声音赞叹：“真是此花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诸如此类的话，也不知高声大气地说了多少。

　　　　谢芝缨知道她想要招来谁的注意，只是随口应付几声。

　　　　绕着洗墨池走了一大圈儿，蒋淑琰说累了，拉着谢芝缨靠在池边的朱漆围栏上。

　　　　“嫂嫂，你看，那里有一只红蜻蜓！好漂亮，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红蜻蜓！”蒋淑琰忽然指着水面。

　　　　“是吗？”谢芝缨故作兴奋地东张西望，“在哪儿？”

　　　　“就在那里，嫂嫂你一斜身子就看见了——”

　　　　谢芝缨向水面略微倾斜，然后猛然蹲下身子。

　　　　“哎呀！”

　　　　蒋淑琰趁着谢芝缨去找红蜻蜓的时候狠狠地向她的身体撞去，没料到谢芝缨这样突然一蹲，她整个人力气使空，又刹不住，瞬间失去平衡，只有惊呼着一头扎进了水里。

　　　　秋天的湖水已经转冷，蒋淑琰又是头朝下扑进去的，只觉得四周一片窒息般的幽暗。冰冷的池水无情地侵袭着口、鼻、耳孔，她几乎要把胆子吓破，不管不顾地胡乱舞动手脚，一连呛了好多口水，身子却还是朝池底坠去。

　　　　忽然有人从背后揪住了她，继而一把禁锢住她疯狂挥舞的双臂，另一只手熟练地划水。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上升，不住地上升，直至浮出水面。

　　　　“琰表妹！”

　　　　她听见身后那人焦急地喊着，不禁恨得差点想再次举身赴清池。

第14章　又纳一妾（）　
“嫂、嫂嫂”

　　　　蒋淑琰不甘心地开口，眼睛一斜看到岸上匆匆赶来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她心心念念的表哥。

　　　　也罢，虽然一个目的没实现，这另一个目的，应该是唾手可得了。

　　　　也许姑妈会骂她沉不住气，可是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了！

　　　　想到这里，蒋淑琰故作虚弱地呻…吟了一声，头一歪便装作昏过去。

　　　　谢芝缨却在她一开口的时候就恍然大悟。

　　　　果然是这样。她现在对手串的通灵规律算是明白了几分。

　　　　“有人落水了！”岸上已有人闻声赶来，几个婆子丫头跑在最前面，后头是程彦勋和翠珊，而翠珊边快步走边整理着鬓发。

　　　　程彦勋看见水中的两个女子，惊得手脚都没处放：“这、这”

　　　　“世子爷！”一直守在围栏边的红玉哭喊，“琰姑娘捉蜻蜓，不慎落水了，少夫人为了救她，自己”

　　　　说到这里就开始抹泪，完全是按照谢芝缨的吩咐。

　　　　翠珊已经走到程彦勋身边，见状立即大喊：“你们快去救人！一个个的都愣着做什么！”

　　　　其实下人们已经有所动作了，有会游水的已经开始脱着外裳，还有跑来跑去准备长竹竿、绳子等物的。翠珊咋咋呼呼的，下人们并没有停止，心里却是不忿的。

　　　　——才做了几个时辰的姨娘，还是靠那么见不得人的方式，现在就对他们摆起主子的架子，真是有脸！

　　　　“少夫人！”有两个婆子已经下了水，熟练地朝谢芝缨游去，“您再撑一撑，老奴这就过来了！”

　　　　“好！”谢芝缨拽着装昏的蒋淑琰，慢慢地向岸边凫水，见那两个婆子过来接应，双手双脚继续奋力划动，直到与她们会合。

　　　　机灵的红玉早就取来了厚斗篷，谢芝缨一上岸便被裹得严严实实。她头发还滴着水，翠珊见了后知后觉地递过去帕子，红玉笑着摆手，又取过一大块棉布，麻利地给谢芝缨包上湿发。

　　　　翠珊讪讪地把帕子放回袖子，低头去看地上紧闭双目的蒋淑琰。

　　　　程彦勋已经紧张地蹲下了身子，一边呼喊着“琰妹妹”一边脱下外衣，盖在她因为湿透而玲珑尽显的躯体上。

　　　　。。。。。。

　　　　这是谢芝缨和程彦勋在同一天内第二次来到玉澜苑了。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程彦勋已把事情经过向程夫人禀告完毕，“琰妹妹毕竟孩子心性，围栏那么矮，她还探出身子去捉蜻蜓，芝缨一把没抓住，她就掉进水里。幸好芝缨会水，马上跳进去把她救了上来，不然。。。。。。唉，儿子以后恐怕都不忍在书房读书了。”

　　　　谢芝缨见程夫人脸色难看，马上陪笑补充：“夫人不必担心，大夫说了，琰表妹只是受了些惊，过了些寒，吃几服药就好了，并无大碍。”

　　　　“哦。”儿子媳妇虽这么说，程夫人并不高兴。

　　　　不是她恼怒儿媳没有看护好这个侄女，而是………

　　　　如此一来，儿子就得马上把侄女给娶了呀！男女授受不亲，侄女那般不雅的样子叫儿子看见了，儿子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对她又抱又拍的，还亲自把她抱回书房！

　　　　程夫人是个明白人。此事的前前后后，方才她已了解得详尽，知道多半是她那个美丽侄女设计出来的。心里有几分恼怒蒋淑琰，怎么就这么心急呢！

　　　　她确实有心把这个亲侄女嫁给儿子做侧室，可并不是现在。

　　　　这个时间太尴尬了。明天，儿媳就要回门！

　　　　儿媳过门才两天，第一天，儿子睡了人家的丫头。第二天，儿子娶了自己的表妹。

　　　　迎娶新妇，却两天之内连纳两妾，这种事传出去，叫瑾宁侯府怎么在京城权贵圈立足！

　　　　更不用说谢老夫人上午才刚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了。

　　　　并且，他们程家还有求于谢家，如此一来，瑾宁侯爷到时怎么张嘴呀。

　　　　程夫人皱着眉思量来思量去，没留意到所有下人都让谢芝缨打发出去了，房内只剩她和儿子媳妇三人。

　　　　“夫人，”她听见她那个贤惠大度的儿媳平静地开口，“琰妹妹虽然身子无恙，可闺誉已毁。您看，是不是该使个周全的法儿？唯今之计，只有一条路，世子和儿媳已经商量过了。。。。。。”

　　　　程夫人吞了吞口水，艰难地把目光移向儿子。

　　　　“儿子愿意娶她。”程彦勋自然没有意见，只不过对妻子乏味的贤良又多了几分唾弃。

　　　　程夫人掏出袖子里的佛珠拨弄。“既然这样。。。。。。唉，也只有这样了。”

第15章　程家人的意（）　
蒋淑琰毕竟是程夫人的侄女，又不像主动献身的翠珊那样无耻地靠着既成事实倒逼主子抬自己做姨娘，因此，她的纳妾仪式就要隆重许多。当天程夫人就禀明了程老夫人，在程老夫人居住的如意堂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

　　　　出来之后，自然又唤了丫头把谢芝缨叫来，对她好一番交代，说的大多是如何置办迎娶蒋淑琰的事儿。谢芝缨眉眼淡淡，平静地一一应承了，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连一丝丝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芝缨，好孩子，”末了，程夫人拉着她的手动情地说，“老夫人和我都知道你委屈。可一切都不赶趟儿，你能这么识大体，我们这些长辈都很欣慰。勋儿是我生的，我当然知道他是个混账东西。你放心，以后他胆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程夫人脸上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双眼还有泪花在闪。

　　　　谢芝缨便也报以微红的眼圈儿：“夫人，芝缨都懂。”

　　　　换了前世的她，真就诚心实意地接受一切了，并且，还会主动替程夫人擦泪。

　　　　然而这次她没有动手。她觉得恶心。况且，好歹她也是个新媳妇，丈夫接二连三地纳妾，她也不好扮贤德太过，那样反倒引人轻视，引人怀疑。

　　　　很多时候，不多说话，却能恰如其分地表示委屈。

　　　　“夫人，若无别的事，芝缨这便就回去了？明日回门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

　　　　“噢，也是呢，今日的确把你累坏了，晚上要不要让周嬷嬷帮你收拾？”

　　　　谢芝缨笑着说不用。

　　　　“多谢夫人了，周嬷嬷可也累了一天呢，明儿我回谢府，周嬷嬷不是还要筹备琰表妹的事儿？我已让红玉去收拾屋子了，可惜最大的暖风居给了翠姨娘，琰表妹只能屈就一下，住在临风居了，离书房略远一些，景致也是很好的。”

　　　　“好，好。好孩子，让玲珑送送你，你慢些儿走，天色已经晚了。”

　　　　谢芝缨离开玉澜苑后，程夫人疲惫地朝贵妃榻上一靠，揉着太阳穴说：“可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一个个的让我操碎了心！”

　　　　周嬷嬷跪下给程夫人捶腿。“夫人也不必太心烦，老奴看少夫人是个明白的，懂事又大度。。。。。。”

　　　　程夫人合着眼嗤笑了一声。

　　　　“你这老货糊涂了。人家几句体恤你的好话儿，就把你给收买了？”

　　　　周嬷嬷灵巧的手顺着程夫人的膝盖一路捏到脚。“嘿嘿嘿，夫人说的哪里话。老奴的意思是，这位谢家姑娘就是个软面团儿，夫人您要将她搓圆捏扁了都成。”

　　　　“呵呵，绕指柔吗？也是。”程夫人受用地转动着颈项，“早先要定他们谢家的姑娘，我跟侯爷可是犹豫了很久。别看皇上现在这么挂心谢家，谁不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谢家呀，已到了巅峰时刻，再走下去就是下坡路了。”

　　　　屋内一片安详，只有周嬷嬷咯吱咯吱敲打穴位的声音。

　　　　程夫人还在意犹未尽：“趁着这个时候儿，借一借谢家的势，等咱们重新崛起了，那时候谢家多半是不行了。侯爷跟几位皇子的师爷走得近，人家早就看出了玄机。现在咱们天渊国富民强，多年来四处开疆辟壤，周边那些不服管的国家，并的并降的降，已经收伏得差不多了。谢将军这把宝剑，也快到束之高阁的时候了，哼！”

　　　　周嬷嬷继续专注手下的动作。身为心腹，这些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主子今天有感而发，重新拿出来说道而已。

　　　　她小心地笑着应和：“老夫人也劝过侯爷的，现下跟靖安侯府联姻，算得上冒险，不过侯爷说什么。。。。。。”

　　　　“富贵险中求。”程夫人接了下去，“没看这次勋儿娶亲来了多少皇亲国戚道贺？虽说是冲着给靖安侯面子，少不得也跟咱们搭上了线。靖安侯现在还是皇上口中的能臣武将，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就是昙花一现，我程家也能沾不少那花香，很快就会飞腾。至于将来么。。。。。。呵呵。”

　　　　她在贵妃榻上转了转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卧姿：“皇上征服了四方，必定会夺谢家兵权，然后清洗朝中的谢党。那时我们早就跟谢家断得干干净净，只不过这个时机得把握好。这是最险之处，不过，哼，勋儿的消息灵通着哪。”

　　　　周嬷嬷赔笑道：“武将之家，出来的都是粗人。配咱们世代簪缨的门第，有些不够呢。”

　　　　程夫人不屑地撇嘴：“早就听说谢九姑娘幼时在乡下生长，满四里撒野，跟个野小子似的。不然，下午你也瞧见了，她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水性呢，你觉得她是在哪儿学的！这样的女人，哪里配继承瑾宁侯府夫人的头衔？哼，到时候随便寻她一个不是就能打发了。反正，我看勋儿对她也没多少心意儿。”

　　　　正说话间，玲珑敲门进来了。

　　　　“回夫人，”玲珑禀道，“已将少夫人回去了。世子爷没回翠姨娘那里，去看望琰姑娘了。”

　　　　程夫人脸一沉。这么晚还去绿漪院！虽说定了亲，可人家姑娘还没出阁呢！

　　　　她低声骂：“不成器的小畜生，猴急猴急的！”

　　　　周嬷嬷却笑了，玲珑见状也笑，最后，程夫人也笑出声来。房内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第16章　叫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风阁主卧房。

　　　　谢芝缨确实累坏了。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劳心又劳力，还泡了冷水，十分担心明日会生病，一回房就让人备了热水沐浴。

　　　　水房里，红玉用大木勺舀了桶中热热的姜汤水，给靠在木桶边的谢芝缨从头到脚地冲洗。

　　　　“唉，姑娘您也真是的，您还来着月事呢，怎能跳到那冷冰冰的池子里去救人？您不是说自己还中了什么蹊跷的毒吗？这般不爱惜身子！现在可好，受了寒，还不能泡澡，只有这样洗”红玉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

　　　　谢芝缨就着热水揉头皮，待整个脑袋都发热，这才笑道：“你家姑娘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没见人家要占我便宜，想一石两鸟？”

　　　　“啊，您说那位蒋家姑娘？她现在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世子侧室了吗，还要谋什么？”

　　　　“蒋家姑娘一心记挂自家兄弟，这是想要借着救我，让我承她的情，好明日回门的时候替蒋家美言几句呢！”

　　　　程老夫人和程夫人都有意无意地暗示过科考的事，尤其是程夫人，方才在玉澜院，那可真是把她好好地“提点”了一番。

　　　　本来是夸她识大体的，夸着夸着就走味儿了，说什么“六亲合一运，要是你兄弟们，还有琰儿哥哥，都仕途通达，可不是谢家又一大助力”之类，听得人肉麻。什么“你兄弟们”，程夫人指的当然是程家备考的那些人了。

　　　　红玉做恶心状。“呕好一个‘聪慧可人’的蒋姑娘，这心眼儿真不是一般的坏！话说回来，她不是不会水吗，怎么能救您？”

　　　　“呵呵。下午你也看见了，她故意高声赞美那些菊花，旁征博引的，暖风居就挨着世子书房，她知道世子当时和翠姨娘一起在暖风居，这番做作，必然引起世子注意啊。况且她拖着我走了那么一大圈儿，引来了不少有眼力见儿的下人在附近转悠，随时等着我吩咐，好讨巧宗儿。这样一来，就算落了水，也马上就有救，而一直在暗中‘欣赏’的那位表哥，也会急忙跳出来英雄救美！”

　　　　红玉听愣了：“这样世子救了她，还能顺带把她给娶了。哎哟喂，蒋姑娘好会算计！比翠姨娘还厉害！”

　　　　“啧，我看她俩半斤八两。”谢芝缨已洗完了头发，指示红玉帮着将那一头湿发包住，“不过，幸亏被我提前识破了。瑾宁侯府世子爷么，她要嫁随便嫁，姑娘我可不给她利用的机会。”

　　　　手串显现出的那一幕里，蒋淑琰喊着“嫂嫂”时，脸上透着过分的焦急，似乎在表演给别人看一般。谢芝缨结合次日的回门，很快就明白了这位蒋家表妹的心机。

　　　　怪不得她厚着脸皮也要晚上到听风阁来睡。有了这个由头，便可在赏花时，设法将这个表嫂推下水，然后她就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敢”地跳水救人。表嫂这么温柔的人，必定会过意不去，加上她姑妈的提点，表嫂回门时还能不跟族叔好好地提一提吗？

　　　　谢芝缨瞬间看穿蒋淑琰的用意，马上随机应变，将计就计，让她虽然偷到了程彦勋这只“鸡”，可还是蚀了一大把米。

　　　　谢芝缨洗完擦干身子，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难遂她愿了。还是不够聪明。明日回家，就是我一个字不说，这世子新婚第二日便下跪求娶表妹的信儿，必定开始在京城不胫而走！”

　　　　蒋淑琰机关算尽，却不知道她是重生而来，早就知会了堂伯父不可襄助程家人和蒋家人。今日她不惜跳水亲自营救，最大的目的，是为了给她将来顺理成章地离开侯府再埋一条粗粗的伏线。

　　　　洗完澡出来，红玉并不退下，而是重新换了块干棉布，又仔仔细细地给谢芝缨擦了很多遍头发。

　　　　“行了，小姑奶奶，我的头皮都快被你擦烂了。”谢芝缨开玩笑般地抱怨。

　　　　红玉却严肃地说：“月信里不能沾冷水，洗了头发必须弄干才睡。您这么大大咧咧的，奴婢不盯着您，您该不等头发干透就睡了，那会落下病根儿”

　　　　“好好好，我一定等干透了再睡，还不成吗？用不用我起誓？”这些话谢芝缨已经快要背下来了。

　　　　红玉固执地不走，兀自忙个不停。待到擦得有七八分干了，这才在谢芝缨的催促下回房休息。

　　　　谢芝缨素喜独睡。她关了房门，只留了一盏细细的红烛。按照红玉的吩咐，她不敢马上躺下，而是盘腿坐在床上，盯着跳跃的烛火边晾头发边沉思。

　　　　翡翠手串，真是个好东西。她现在明白了一点，这手串给出的预示是必定要实现的，无法避免。只不过，预示场景的实现形式可以有差异。

　　　　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昨晚她看到的，百里昭跌下山崖的景象。今天百里昭还是去参加秋狩了，他有没有遇险呢？

第17章　我可以继续帮你（）　
这是一个男人的手，强壮而宽大，掌心似有粗茧，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唇。它连接着的手臂肌肉劲结，硬硬地箍着她的上身，被它禁锢住，谢芝缨只觉得脖子随时会被扭断。

　　　　黑暗中，她僵直着脖子不动弹，一只手却悄悄探向袖子里的撞针机簧。居住在虎狼群伺的瑾宁侯府，她随时都警醒着，这小东西一直随身携带。

　　　　“别紧张，是我。”背后的男人发话了，手也松了开来。

　　　　声音刻意被压低，谢芝缨眨了几下眼，才反应过来是谁。

　　　　“六殿下！你。。。。。。没事！”

　　　　对了，昨晚他说过，要是能验证手串的灵验，就还过来找她。

　　　　“如你所见。而我也跳崖了。”

　　　　百里昭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遇险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