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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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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越想越有几分忿忿不平,他那时当真想过,她若真敢和杜度双宿双飞,抛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他就先杀了杜度,再掐死袁文弼。把她给圈禁起来,省得她再跑了,把他折磨得浑浑噩噩的。

    海兰珠羞赧至极,“不是来之不易,又怎么会珍惜?我若早嫁给你几年,说不定就会被你遗忘在后宫的某个角落”

    皇太极用吻掐断了她后头的话,“朕这三十年来,心里只有你一人。这些胡话,朕就全当是你在有恃无恐了。”

    她最厉害的,就是四两拨千斤,明明是几句无理取闹的话,也能搅得他魂不守舍,患得患失。

    皇太极心想着,当年自己涉世未深,就是这么被她给套路了的!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海兰珠,内心很是冤枉,这三宫六院都满当当的,她哪里敢有恃无恐?

    但是他吻得这么霸道,怎么形容呢像是濒临炸毛的雄狮宝宝?总之,她若是想跟着去朝鲜,还是乖乖住嘴的好。

    ****

    十二月辛未朔,皇太极下令让郑亲王济尔哈朗留守盛京,武英郡王阿济格驻牛庄备边,饶馀贝勒阿巴泰驻噶海城收集边民防敌。

    外藩蒙古诸王贝勒率兵齐聚盛京后。满洲旗、蒙古旗、汉军旗,整整十二万大军,在大清门前誓师。

    此番征朝鲜,不仅是皇太极称帝后第一次御驾亲征,也是清朝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出征。

    海兰珠听闻这次在点将之列的,还有代善和扬古力这些老臣子们,皇太极如此安排,约莫是听循了她的话,想重新召回这些旧部。

    毕竟这些经历过朝的老臣子,对皇太极还是十分崇敬的,不比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生,净是些眼高手低,好大喜功的主。

    其实若不聊朋党,只说盛京城中的主流势力,大抵分为两拨人。

    一拨以多尔衮、多铎和一些子弟贝子为首,主战先取中原,速战速决,直捣黄龙;另一拨以代善、阿巴泰、扬古利等一些元老汉臣为首,主张稳中求进,侵扰明变以消耗明王朝的实力,打拉锯战。两派人常常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

    就现实情况而言,后者以奠基定业为先,循序渐进,是更为明智的战略。尤其是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元老,深知建业立国之艰险,不会轻易犯险猛进。

    而对于生在了好时代的后生们,如今大清的崛起,只加剧了他们的权欲之心膨胀。老臣们从成败顺逆中汲取的经验之谈,在他们看来是投鼠忌器,墨守成规。

    就好比多尔衮为例。他生在了一个没有李成梁,没有熊廷弼,没有袁崇焕的时代。

    他只经历过己巳之变的顺风顺水,灭察哈尔部的秋风扫落叶而九部之战、萨尔浒之战、宁远之战这些决定了大清的命运的战役,是何其惨烈,他不曾身临其境。

    只有代善和扬古利这些老臣才知道,己巳之变前,他们苦攻了铁桶般的宁锦山防线整整五年,这五年间对明的大战,竟是无一胜绩!甚至目睹了努…尔哈赤败倒在明军的炮火之下。而一统漠南蒙古,也花了前后整整十五年的时间,才有最后的秋风扫落叶般的得意。

    五十年前,努…尔哈赤还是李成梁府上的一个战俘,甚至凑不齐十三副遗甲。

    四十年前,建州每年要给大明的皇帝朝贡,若是贡不及额,便会受尽欺辱,就如今日朝鲜如之处境。

    三十年前,女真也还未统一,雄心满满的布占泰,用了六年的时间将乌拉部发展壮大,决心与建州一决高下。海兰珠清楚的记得,那年乌碣岩一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战,若是败了,这个女真霸主之位就是乌拉部,而历史也会改写

    二十年前,抚顺的第一战,每一帧都充斥着血腥和屠戮的记忆

    正是这每一步走来的记忆,才更让人谨之慎之,猛进,只会重蹈先人建立金朝后的覆辙。

    皇太极同样志在中原,只是他深知,就算现在攻克了京师,然能攻却不能守。空占了京师,杀了崇祯,届时会是四面楚歌,天下大乱。

    谁人不想取逐鹿中原?可中原,又岂真是这么好取的?

    壬申,浩浩荡荡的十二万大军自盛京挥师。

第209章 丁丑下城(二)() 
不久;多尔衮袭破江华岛;俘得朝鲜王妃、王子、宗室、群臣家属等七十六人。

    多尔衮偕俘虏自汉阳而过;以备度汉江,途中特意来拜会了汉阳的守军。

    代善率军迎多尔衮入城;又像模像样地摆了盛宴相请。

    多尔衮穿着战甲入城,浑身的煞气愈甚;席间一边与代善对饮;一边道:“朝鲜国王如今正躲在他的南汉山行宫里;礼亲王猜猜看;他若在城楼上见到自己的妻眷子女被置于刀下;还守不守得住国君气节呢?”

    代善风轻云淡道:“这样倒是简单了;只怕皇上不愿挟眷相持;哪似大清国该有的气度?”

    多尔衮喝得上了头,狠言道:“哼也亏是皇上有那个耐心,若此战是我统帅,我便将他们李家上下老小都拖至军前;李倧一天不出城投降;我就杀一个;把尸首抛进城中,且看他能熬多久。”

    海兰珠听得胃里一阵翻涌;脸色极难看道:“皇上也许睿亲王这样做?”

    “当然不;皇上有旨,派我袭江华岛是将他们给‘请’出来。殊不知我围了整整三天两夜,这群人也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期望着明朝皇帝会派兵来援救呢,哪里是请得动的?”

    末了,多尔衮才咧嘴笑道:“娘娘可宽心,我只是酒后吐几句狂言罢了,没有皇上的旨意,这群家眷我是一根指头也不会动的。”

    “最好是如此。”

    海兰珠食不下咽,也没心情再坐下去了,遂起身离席,回屋休息,近日来她极易乏倦,想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

    入夜后,海兰珠觉得胸闷不已,遂出屋透气。哪见多尔衮就在她的屋外站着,似已守株待兔多时了。

    他没有行礼,也未喊她的封号,只是倚着一棵松树,仰头对月道:“我明日就要走了。”

    多尔衮这会儿却不似之前在酒席上那般骜烈,眉宇间没了煞气,神情也柔和了不少。

    “那就祝王爷一帆风顺,马到功成了。”

    海兰珠本能的对他有所警惕,正要离去,却被他突然拦住,没头没脑地就是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去哪?南汉山城吗?”

    她有些狐疑,却嗅到他说话间浓烈扑鼻的酒气,便猜到他约莫在说胡话。

    “不是。”

    多尔衮垂下眸子,吞声道:“去一个地方。”

    海兰珠不明所以,手腕却被他握得生疼,推拒道:“还请王爷注意分寸,你我毕竟身份有别。”

    又是这般的疏远,多尔衮望着她双目间的提防,仿佛置他于敌对,心中一股挫败之感袭来。

    “我不过想亲近你,说几句话罢了你我虽算不上朋友,也不至于是仇敌才对。”

    海兰珠漠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至于是敌是友,王爷可真的在乎?”

    多尔衮闷声一笑,倒也是他自作多情了,只怕她心中早已视他为避之不及的豺狼虎豹了。

    “早有闻娘娘为四阿哥的腿疾劳心伤神,这趟随征亦是为了寻一味珍稀药材”

    她的瞳水一聚,多尔衮若有似无道:“不巧,我正好知道天山雪莲的下落。”

    这些日子,她派出去的手下已经快把长白山都搜了个遍了,然而却没能寻到半点儿天山雪莲的踪迹。海兰珠也有猜测,如此普世难觅的良药,会否早已敬献给了当地的王贵。朝鲜王族中亦流传着天山雪莲的神奇药效,如今兵荒马乱,人人但求自保,王贵们将天山雪莲当做救命药藏匿了起来,也并非没有可能的。

    而多尔衮这一趟去江华岛,所俘获着皆是朝鲜的王亲国戚,宗室之人,或许真的探得了天山雪莲的下落呢。

    她相信他的话不假,只是,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交易?他拿天山雪莲要换取的,不知会是何物。

    正是举棋不定间,多尔衮已经直起了身子,勾唇在她耳畔低语道:“你若肯信我,明日就随我一起走,我带你去找你想要的东西。”

    ****

    第二日晨曦微露,海兰珠屏退了下人,独自去了代善的卧房。

    “劳烦王爷一件事情。”

    代善见她的装束简练,似是要出远门,只匆匆留下一份信,道:“我万一有什么不测,你便将此信交给皇上,我若平安回来,就将此信销毁吧。”

    她虽未交待一言,代善已然猜到了始末,悠悠道:“早年李倧反正后,光海君被流放江华岛多年,苟延残喘。听闻江华岛失守后,有人可是心心念念要取了李珲的人头睿亲王不是个仁善之人,他在江华岛放了李珲一命,可不会是为了积德。”

    海兰珠缄默不言,只听代善又道:“我猜,光海君那里恰好有他想要的东西。”

    李珲是朝鲜宣祖李昖的次子,早年受封光海君,壬辰倭乱时临危受命,于万历三十六年继位朝鲜国王。其在位期间一直奉行中立外交,与明朝、后金互不得罪,以周旋之策来缓和战事,致力于朝鲜内部改革。然而其对明朝、后金游离不定的态度也令得众臣对其颇有非议,最后众叛亲离,才有了天启三年的朝鲜宫廷政变。光海君之侄,如今的朝鲜王李倧发动了宫廷政变,废黜其王位,至此后光海君便被流放江华岛。

    这些年来,朝鲜内部多次想要以罪诛杀光海君,然而因为明朝干涉等多方面原因而未遂,而今正值战乱,朝鲜宗室当然不会忘了这个废王。代善的分析一语中的,如果光海君没死,多半与多尔衮免不了干系。

    “我深思熟虑了一晚,本想避之为上,只是转念一想,我们当真躲得了吗?”

    她避得了一时,可倘若有朝一日她离世后呢?新的政权,新的朝局,她的孩子何以为生?

    “阿巴亥自尽的那一晚起我们就是仇人了,这笔孽债不会那么容易就一笔勾销的。王爷想要独善其身,就让我去还债吧。”

    代善听罢,将那信收好,未再多加劝词,“我话已至此,娘娘自有决断。”

    巳时,海兰珠牵着白居易,在驻军营地静候着。

    朝鲜王室的战俘皆手脚束链,被正白旗的士兵押解着穿过营地。多尔衮着一身亲王的礼冠自大营而出,身旁两个侍从趾高气扬地一声,“跪。”

    上百位战俘齐齐而跪,有不肯屈膝者,便被强拧着下跪。

    海兰珠望着队伍前头一位貌美的朝鲜女子,她咬着下唇,发鬓微乱,目中满是惊恐。

    “听说这是朝鲜国王最宠爱的王妃”

    多尔衮扳过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索然无味道:“这姿色也不过如此,还不及上察哈尔的那几位寡妇呢。”

    士兵一阵哄笑,那朝鲜王妃的神态更是惧怕三分,多半是害怕清兵会对她做些什么

    海兰珠终于看不下去,低声呵斥了一句,“够了。”

    多尔衮瞥见了她,这才收起了那副痞气,意兴阑珊地挥手道:“都押下去,给爷好吃好喝地供着,尤其是那李倧的王妃和王子们。”

    多尔衮交代完后,又逮了一位卫兵道:“看牢了,没到南汉山城之前,不许让他们死在半路上。”

    临行时,那位朝鲜王妃用一种近乎哀怨的眼神望着海兰珠。这份哀怨,皆系亡国之恨吗?却又不像是。海兰珠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因果因果,今日种下的因,谁人知道他日又会结出怎样的果呢?

    海兰珠质问道:“王爷打算几时去南汉山复命。”

    多尔衮倒不意外她会赴约,而且是单刀赴会,“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

    他利落地上了马,侍从给他递上行装,“若要问皇上,攻下南汉山重要还是为娘娘寻药重要,皇上想必也会选后者。”

    “皇上的心思,王爷还是不要妄自揣得好。”

    海兰珠不卑不亢道:“即便今日我不来,待皇上攻下了南汉山城,不见得会打探不到天山雪莲的下落。”

    多尔衮扬眉,玩味地笑了笑,“那你为何愿来?”

    海兰珠望着他,缓缓道:“我是个做母亲的人,早一天能寻到这一味药引,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多尔衮别有深意道:“娘娘行事一向滴水不漏,若真是紧张寻药之事,一定会追问清药的来路才对。”

    言多必失,海兰珠不愿多作解释,干脆一路沉默。

    乘骑一路行至汉江的入海口,码头已有船夫和一位梅勒章京在候着了,他们二人方下马,只见那位梅勒章京就赶紧迎了上来,满脸谄媚道:“恭候多时呐——王爷您可算是到了,小人已经都打点好了,王爷随小人上船便是。”随后便用朝鲜语同船夫支会了一句。

    多尔衮点头道:“冷僧机,待本王回了京,自会重重有赏。”

    海兰珠打量了那冷僧机几眼,一张国字脸上留着两撇胡须,颧高眼细的,面相上看着就很狡猾。她虽从没见过冷僧机,但好歹也听说了不少他的事迹。原先是莽古济,这下他又攀附上了多尔衮,当真是会见风使舵。能做出卖主求荣之事的人,想必也非什么善类。

    海兰珠上了船,冷嘲热讽了一声,“睿亲王的风头可真是旺,连正黄旗的人也巴巴地给王爷做事。”

    不光因为冷僧机原先为莽古济做事,她一向对这类趋炎附势之徒嗤之以鼻,这会儿自然也没什么好脾气。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到头来图的还是荣华富贵。”

    多尔衮毫不回避道:“我倒是喜欢贪婪之人,越是图财,反倒越好控制。”

    冷僧机倒也丝毫不觉惭愧,巧舌如簧地对答道:“娘娘有所不知,人言天高皇帝远,小人虽是正黄旗,可这万岁爷日理万机,跟前的人一拨儿又一拨儿的,是人人挤破了头,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奴才献殷勤?”

    海兰珠继续讽刺道:“皇上一向任贤而用,怕是章京不够贤能,才入不了皇上的眼罢。”

    “娘娘这样说,小人定当好好反省。”

    冷僧机脸上陪着笑,下一句却道:“不过这吏部管文,兵部管武,娘娘的那一帮汉臣又有几人是忠心不二的?”

    海兰珠未开口,多尔衮已经撂下脸,先声道了一句:“冷僧机,不得放肆。”

    冷僧机一见状况,立马自己掌嘴道:“娘娘千万别往心上去,奴才就是嘴巴毒,爱说些放肆的话。”

    海兰珠又岂会不明白他们这一个唱白脸,一个脸的戏码?不过是想给她埋下怀疑的种子。

    她身边的汉臣,无非是在说范文程罢了。范文程是当今朝最受信赖的汉臣,内秘书院大学士只是个官职,作为皇太极的御前谋士,其势绝非是普通臣子得以比拟的。

    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她对范文程的信任,不是旁人的挑拨离间能够撼动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渡船已经驶到了对岸。

    “我们到了。”

    多尔衮颔首起身,伸手欲去扶她,海兰珠拒绝了他的好意,搀着摇晃的船身站了起来。

    “你想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个荒岛?”

    多尔衮收回手,振声道:“这里是乔桐岛,朝鲜废王如今也藏身于此。”

    海兰珠望着眼前荒芜的岛屿,还海天无际的湛蓝水面,心绪倒也缓和了不少。她虽在辽东这些年,但能看到大海的次数屈指可数。说来可笑,上一次她面对这样广阔的海域,还是在双岛。

    “我不信光海君和天山雪莲,都只是偶然。”

    海兰珠有些迷惑,迷惑眼前的这个睿亲王,到底有是几句真话几句是假话。

    他神情间流露出的分明是真挚,却用半带玩笑的口气道:“如果我说,我也一直在找天山雪莲,你可相信?”

第210章 丁丑下城(三)() 
乔桐岛上本因是流放之地而人烟稀少;此刻却因战乱;有不少百姓来此处避难。

    冷僧机领路至一间古朴的民户;屏风半掩,发髻灰白的光海君盘腿席地;似是在里头念经打坐,他的身边还跪着两个亲卫死侍。

    早闻李倧反正后;光海君被废流放;不仅丧妻绝嗣;更是瞎了双目;老病缠身。十数年来;若非明朝时时存问;他也不见得有命活到今日。

    冷僧机上前与那两个亲卫交谈了片刻;转递而来一只木盒。海兰珠打开一看,盒中整齐密布着几株已脱水风干过的雪莲。

    多尔衮问:“可是天山雪莲无误?”

    海兰珠捻起花苞反复确认过后,点头道:“确是。”

    得到她的回答后,多尔衮倒也满意;对冷僧机道:“替我转告光海君;只要我多尔衮还活着;他要我作保之人就无性命之虞。去济州岛的船,也会一路畅通无阻的。”

    冷僧机奉命传话;屋内的李珲听过此言;一言不发地挥笔在纸上写下六个汉字,转由亲卫之手交给多尔衮。随后便拉上了屋门,谢绝来客。

    多尔衮不识汉字;握着那卷轴看了看,转问海兰珠道:“这六个字何意?”

    海兰珠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几乎不敢置信此乃出自眼盲人之手。

    “这六个字写:国可亡,不可辱。”

    海兰珠递回那卷轴,“光海君是在奉劝王爷,见好就收。”

    她原以为多尔衮听了次话会恼羞成怒,却怎想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光海君是有大智之人,看来他已经猜到了,此战朝鲜一定会败。”

    海兰珠拿到了日思夜想的雪莲,继而问道:“你是为了天山雪莲,才放过的他?”

    “我根本不在乎光海君的死活,是朝鲜人自己起了内讧,没有下手。我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罢了。至于这天山雪莲”

    说到此处,多尔衮突然有些不自在。

    “嗯?”海兰珠仍在等他的回答。

    多尔衮将目光移向别处,喃喃道:“我本想到南汉山再向皇上邀功的,谁知你却留在了汉阳”

    她若是不在,他寻这雪莲还有什么意义?

    多尔衮以为,他言已至此,想必她该是明白他的苦心了才是。谁知海兰珠浑然不得他话中真意,只盯着那木盒道:“王爷既替我寻得了雪莲,我也不是吝啬之人,不妨直说这雪莲的价码是什么?”

    看来他大费周章的借花献佛,还不比跟皇上邀功划算。

    想到这里,多尔衮一时憋屈得无话可说。

    海兰珠见他一声不吭,快步就往船坞走去,遂也没有深想地跟了上去。

    的确,无论如何她都拿到了雪莲,多尔衮并没有诓她。可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多尔衮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其一,她不信朝鲜人会轻易的放过光海君;其二,她也不信这是一场纯粹的顺水人情。

    “我一直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登船前,多尔衮突然停步站定在她面前,闷声道:“论资历,当属礼亲王和饶余贝勒为先;论势力,郑亲王和成亲王都不可小觑;论行事做派,武英郡王最是烈性,豫亲王最是放浪形骸。朝中文武百官,可你偏偏把我一人当贼防,到底是为何?”

    海兰珠一愣,还未想好答案,多尔衮又自说自话道:“今日在乔桐岛,正如当日在大佛寺。”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她听得一头雾水。

    “罢了,你也不必答我了。”

    多尔衮心生懊恼,明明就要听到她的答案了,他却发觉,其实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答案。

    他在乎的,不过是如何才能让她放下对自己的戒备,博得她的欢心罢了。

    冷僧机在船上招呼道:“王爷,看这天色多半是要变天了,这海可是说变脸就变脸的,咱们还是赶紧回汉阳得好!”

    海兰珠忘了一眼渐渐压来的乌云,不敢耽搁,快步登了船。

    因为心中急于要将寻到了雪莲的喜悦带给皇太极,以至于行船的一路都甚是无心风景。

    冷僧机倒没有夸大其词,他们的船方离岸,海面上便狂风大作,闷雷作响,不一会儿就刮起雨来,寒冬的雨里夹带着冰片子,每个浪花都有要将船给掀翻的气势。

    这晕船的毛病,去双岛时她就落下了,这会儿的风浪更是快要了她的半条命。

    海兰珠一手紧紧抓着船沿,一手将木盒藏在怀中,以防被水浸湿。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任由旦夕福祸。外头是狂风暴雨,船舱中的海兰珠拉开帷帘,隐约看见对岸有两艘船正在缓缓靠近。

    还未定睛看清那船上的旗帜,掌舵船夫便在外头用朝鲜语大喊了一句,冷僧机惊慌失措道:“王爷,是朝鲜人追来了!估摸着是来截船的!”

    多尔衮脸色一凛,一跃而出,“何人敢截我的船?”

    冷僧机站在甲板上远眺了一眼,“是京畿水使的船,来人起码有二十个!”

    这边的海兰珠强忍着胃中翻涌而上的恶心,推测道:“江华岛已失,李倧被困南汉山,朝鲜水师不会轻举妄动”

    多尔衮见她脸色苍白如纸,额上不知何时起已布满了汗珠,即便虚弱如此,她仍是紧紧握着那木盒不放。

    “除非是因为光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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