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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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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褚英的脸上突然覆雨翻云般流转了千万种神情,最后留在脸上的,却是满满地憔悴我竟是看着于心不忍了起来。

    不行,我要收起我这该死的心软来,他是那个一手捏造了殊兰纵火,还得皇太极不得不娶了塔尔玛以堵悠悠众口的人啊!我不该再怜悯他半分!

    正巧这时,大妃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斜睨着我,声音仍旧娇艳欲滴。

    “呦,这演的是哪出啊?”

    “见过大妃。”我和褚英一齐躬身请安道。

    阿巴亥没有正眼瞧我,只是一脸媚笑地走到褚英身边,柔若无骨的玉手搭在他的身上道:“行了,大贝勒的礼我可受不起。”

    褚英一笑,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口气极其客气,“大妃抬爱。”

    阿巴亥吃了瘪,一掩嘴哂道:“你啊你啊,和你二弟比,就是缺了些人情味儿。”

    “嗯。”褚英也是面带笑容,可是那笑中却带几分鄙夷带几分敷衍,“得空儿臣定向母妃好好讨教讨教。”

    他特地将原本称呼的“大妃”改成了“母妃”,意在提醒他们之间的辈分关系。果不其然,那大妃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了不少。

    现在城中谁人不阿谀奉承这又得宠又得势的大妃?偏偏褚英不吃这一套,该如何就如何,丝毫不怕得罪人,倒真不愧是堂堂大贝勒的底气。

    我还躬身立在那里,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在一边凉快着。

    “不过大贝勒,喊我‘母妃’有些不太合规矩吧?”阿巴亥眼神一冽,抓到这个反击的机会说道:“这城中的大大小小,无论品级无论辈分,可都当喊我一声‘大妃’。”

    褚英丝毫也不输这一点口舌,忙不迭道:“若要这样说,儿臣以为,称‘大妃’也不合规矩的,这赫图阿拉已经有大福晋富察氏了,哪里轮得到后进门的福晋?儿臣以为,最合规矩的叫法,就是称‘妾’!”

    “你——”阿巴亥被气得两眼差点翻白,难为一个绝世美人,被褚英一番挑唆成了个面目狰狞的凶婆娘!我在心里偷笑,终于有个人能治治这嚣张跋扈的大妃了,偏偏这个人还是如今城中唯一一个她得罪不起的人!

    “你休要逾越!”阿巴亥气得一跺脚,怒道。

    褚英却仍旧是弥勒佛一般的笑容,可惜此时那笑中带奚落,字字锋利如刀,“儿臣何来逾越?倒是母妃嫌儿臣不够逾越了吧”

    我看这样下去两人定是一番口舌之争,只好拉拉褚英的衣袖,低声说:“别惹事。”

    褚英冲我点了点头,随即放下脸色来,那阿巴亥见状,脸上颇有惊恐之色,好像生怕褚英会活剥了她一般。

    褚英故意将颀长的身子逼近她,那嗓音低沉却不乏磁性。

    “别以为在朝堂之上我帮你说话,就跟你是一伙人了。先前你跟布占泰合谋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我警告你,你的那些脏水,别泼到我二弟身上。否则有得你瞧的!”

    语气中充满了味,字字清晰入耳。阿巴亥瞪大了眼珠睨着褚英,又羞又恼。

    褚英又挂出那副笑容,装作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阿巴亥客气道:“母妃,若你冥顽不灵,便是儿臣也帮不了你了。”

    阿巴亥的惊愕稍纵即逝,随即摆出那副她惯有的娇媚嘴脸来,用手绢一掩嘴道:“大贝勒真是会说笑。不过——”

    她的话锋骤地一转,卸下往日的姿态来,有些狰狞道:“你可别站错了立场!”

    褚英又岂是等闲之辈,既然能肆意出言挑衅,必然也想到会有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局面。他也收起先前的儒雅的君子做派,口气诡异道:“不劳您费心。”

    阿巴亥怒得正要发作,正巧身边经过几个卫兵,纷纷侧目请安,她只好收敛怒意作罢。

    褚英皮笑肉不笑,而我正一副瞧好戏的模样看着他们两斗嘴皮子,谁知阿巴亥临走时居然狠狠瞪了我一眼,弄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心里嘀咕着,我在一旁凉快了那么久,你吵架吵不赢也别迁怒我啊

    不过大妃斗不过褚英很正常,虽然大妃算是长一辈的人,可要论年龄,褚英可是整整比她大了一轮呢!褚英跟着哈赤上战场的时候,只怕这阿巴亥还在吃奶呢!

    虽然我对褚英亦是有积怨,但看他这么挑衅大妃,真是出了一口在乌碣岩受的恶气。

    褚英冲着阿巴亥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面上带着些不屑与嘲讽。

    我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褚英一手挥在我眼前,“走吧,还杵着干嘛?”

    我推开他的手,板着脸道:“大贝勒,其实大妃说的也不尽然是错的。”

    “怎么说?”

    “大贝勒眼下若不选好立场,只怕你我再难有交集。”

    我这番话颇有些逼宫的意味,从刚才剑拔弩张的情形来看,大妃与褚英关系也不见得好,甚至是在对立面的。

    虽然昨晚闹了一出火烧大贝勒府,但褚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袒护他弟弟,从情理上而言,并无大错。若能将褚英劝说投入皇太极的阵营,要我与他冰释前嫌也是可以的,这样至少能够帮到皇太极一些,让他能在当前的时局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他马上就要娶塔尔玛了,还会需要我吗?我是谁?我又算什么?想到这里心中的隐痛又加重了几分

    褚英想必听出我话中的意思来了,这样也好,省得我绕弯儿。

    “那你呢,你又站在哪一边?”

    他问得直接,问得也明白,但我却不好作答。对一个对宫斗任何概念的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我的确不太适应这样的日子,像是一头钻进了某个狗血辫子戏,然后化身里面的女主角,各种惊心动魄的宫斗桥段发生在我身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历史的结局,择良木而栖。

    我委婉地说道:“自然不会是大妃那边。”

    “我听懂了,”他神色一黯,眉峰微皱,“你站在老八那边。”

    我不置可否,因为他的话本就带着肯定。褚英也是个聪明人,想必早已知道我的立场了。

    “你为何如此相信老八?”

    我如何确信?因为我是从四百年后穿越来的啊!这条理由很充分也很有说服力,可是我苦笑一下,有谁会相信呢?

    我想拉褚英入伙,一方面是想帮皇太极,再之我想保全褚英!

    因为我知道,他若是能站在皇太极这边,那么他的结局,就不会落得如舒尔哈齐一般!且不说晋王封侯,但足以保全自己全身而退了!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我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结局。

    见我迟迟没有作答,褚英口气缓和地劝诫:“在他还没有娶你之前不要太信他!人是会变的,老八现在是不够狠,他若狠起来只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这字字句句都听得我五味杂陈。的确,皇太极现在不够狠,面对这些年长于他的兄弟手足,他仍旧处于被动状态。若是有一天,他发起狠来会像历史上那些君王一样,手足相残吗?

    褚英所言的确很有道理。我一直对皇太极信赖有佳,之一是因为他是范文程所托之人,二是因为我知道他会成为未来的清太宗。可我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如今仍是年少,所以孤立无援,所以正直睿勇,可等他长大了,在这权势争斗中待得久了,怕是也会变的吧

    他日褚英真与皇太极合谋,保不齐得势后的皇太极不会反过头来对付褚英。我有些可悲地发现,一直以来,我认为跟着皇太极,是一条能够安身立命之路,可我又如何能确信,他得到了江山后,不会像汉高祖刘邦一样,登上帝位之后,便铲除掉身边所有跟他出生入死之人呢?

第24章 【移居文馆从译事】() 
****

    女真人常说:武将当为巴图鲁,文臣当属巴克什。巴克什,蒙古、女真语中乃文儒谙悉事体之称。女真族中兼通女真、蒙、汉语之臣,频频出使,传宣汗谕,招纳降服,被努…尔哈赤赐号“巴克什”,乃赫图阿拉城中的文官要职。与武臣赐号“巴图鲁”一样,都属官爵称号。

    大殿风波过后,皇太极生怕出了岔子,连夜安排好了我的身份。一向同巴克什们情同手足的他,在文馆帮我打点好了一切。

    我就这样以赫舍里碧落的身份住在了文馆。

    文馆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编制女真语书册,撰写汗王实录以及掌管老档,这些巴克什们不仅允文,有些还身兼军务,随时能披甲出征。

    我能够顺利地在文馆安置下来,真要多亏了我能说女真语和汉语。而先前在朝堂之上自称是我“师父”之人,乃是巴克什赫舍里硕色。赫图阿拉城中约莫有七八个这样的巴克什,而主要负责文馆工作的是硕色巴克什和他的族弟,名叫赫舍里希福。

    赫舍里氏也是这赫图阿拉城中显赫的一族了,这个名字似乎在各种日后的清宫剧里,也屡见不鲜,证明其日后的发展也甚是兴旺。

    而皇太极与赫舍里二兄弟的关系,亦师亦友,希福的年纪只比皇太极长几岁,二人志趣相投,所以有些交情,而硕色则是以文会友。

    据说有一次,文馆内吟诵汉诗,硕色巴克什的一番言论,令在场的众人都五体投地,连皇太极都直说:“以硕色巴克什之才,堪为吾师。”

    硕色知道我通晓汉语,便将许多手上的汉书译文拿给我修缮,这倒不是什么累活,以我的水平足以胜任。只是偶有闲暇,我便会在文馆的书桌前发呆,一张一张地写着“叶君坤”三个字,写了连自己都数不清的张数。

    硕色偶会来点拨我几分译文上的事情,一日路过,见我桌上密密麻麻写的皆是这三个字,便好奇地问我,这三个字何意。

    我却是一阵心酸,只答是个故人的名字。

    硕色主掌文馆,自然公务繁忙,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个字谜呢”

    我轻笑着摇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深想“字谜”后面更深的隐喻。

    这文馆里,值得一提还有一位皇太极曾特地介绍给我认识的巴克什,名叫博尔济吉特氏武纳格。

    他与府上其他的巴克什不同,武纳格是个蒙古人,却是在叶赫长大的,据说是皇太极的额娘孟古生前的挚友,所以皇太极从小便跟着这位武纳格巴克什学蒙语。

    这位武纳格能舞文弄墨,也能舞刀弄枪,前日一见,倒真长了一副武将的模样,身材健硕,哪里像是做学问的人。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儿子中,唯一精通汉文的。他的书房里摆了不少的书,四书五经,礼易春秋,可谓是无一遗漏。

    皇太极对汉学的精通,似乎也奠定了他日后入主中原的文化基础。想到这里我才隐隐约约记起,努…尔哈赤的谥号是“武皇帝”,而皇太极的谥号里则是“太宗文皇帝”,看来这谥号中的“文”字,并非空穴来风。

    在我的刻板印象里,女真人与汉人间的民族情绪是极强烈的,就说努…尔哈赤,不说对汉人是恨之入骨,至少也非能和睦处之的。赫图阿拉城中,对汉人有着十分严苛的禁令,不许通婚,不许私藏,不许叛逃等等。

    未入关前,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又精通汉学的爱新觉罗家人更是凤毛麟角。所以我便好奇地问过皇太极,为何学这些汉人的东西。

    那时皇太极正坐在书房里读春秋,搁下书来问我:“你可知蒙古人征服中原用了多久?”

    我被问得发蒙,半躺在他书房的摇椅上,“多久?”

    “七十年有余。”

    七十年!这个答案真真把我吓了一跳,蒙古人居然用了七十年之长的时间,才征服中原,建立起自己的帝国,比征战亚欧大陆的时间还要长啊

    皇太极嘘叹道:“原本只需二十年结束的仗,硬是拖了七十余年,你可知为何?”

    我摇摇头,对这些问题我一向不太敏感,原以为作为现代人,或许能用一些现代的政治观点来点拨皇太极,可没想到,他这个古人却总是能说出写连我都赞叹不已的道理来。

    “他们用了近五十年的时间,做一件事情——”

    皇太极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将那本春秋朝我一扬,“汲取汉人的文化。”

    汉化!

    我脑海中蹦出了这个词来。

    原来如此!蒙古人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原来都是在进行文化的融合,进行汉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毕竟汉人有着五千年的文化大基础,征服中原的疆土容易,可要统治人心,征服这博大精深的汉文化绝非等闲。

    少数民族若想在中原建立政权,统治成千上万的汉人,无不需要历经这一步的洗礼,就如鲜卑人否则只有被吞并,被历史的洪流淹没。

    不得不说,皇太极是个很有政治远见的人。他的身体里,带着与生俱来的爱新觉罗家族的野心。在某种程度上,皇太极是与努…尔哈赤最为相似之人。努…尔哈赤也对汉文化有颇多专研,不单是因为他年少的经历,亦是因为他的野心,远不止统一女真那么简单。

    他最终的目的,是入主中原啊!

    而作为女真族人中的一员,皇太极对汉文化的精通看似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但以我这个百年后的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皇太极这是吸取前人的经验,未雨绸缪,为后世打下基础。

    眼前这个正在认真研读汉书的皇太极,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儒雅,却不失气度。

    我从前一直担心皇太极会处于劣势,可我却忘了,皇太极本身就是最大的优势他允文允武,聪颖过人,韬略本领更是令人惊叹。英雄出少年,现在的他,已经具备了成为帝王所应有的胆识、谋略和政治远见。这是什么嫡长顺序、母妃出生都及不上的!

    在这一点上他不输给任何人!

    ****

    丁未,明万历三十五年春。

    皇太极与塔尔玛的婚期在即。

    这一次建州与乌拉的联姻,犹如一剂镇定剂,让双方的战事有所缓和,布占泰吃了败仗,也不急着出兵,在乌拉城中安心休养生息。而哈赤眼下对乌拉的兴趣。似乎也到此为止了。以我最近得到的消息来看,建州现在对外的军事重心,似乎因为这次与乌拉的“停战联姻”,而逐渐转移到了哈达部上。

    这之中的名堂,瞎子都瞧得出来。可哈赤偏偏还给足了布占泰面子,将这次的婚事办得浩浩荡荡,远比先前七阿哥阿巴泰娶妻时场面大上了好几倍。

    虽是两个部落首领各怀私心的一场婚事,但面子不能不做足。哈赤大张旗鼓地将喜书都送到了叶赫去了。众人不免玩笑,那叶赫首领布扬古正与纳林补禄夜不成寐地想对策呢!

    说到这布扬古和纳林布禄,还都是皇太极娘家的亲戚,纳林布禄乃皇太极生母孟古的亲哥哥,也就是皇太极的亲舅舅,而布扬古则是大名鼎鼎的“女真第一美女”的亲哥哥,即皇太极的表哥。

    而皇太极对他的舅舅和表哥,可以说完全没有感觉。若非要说有感觉,就只剩恨了吧?

    我曾听姬兰与我提起过这样一件事情。说是当年侧福晋孟古病重时,弥留之际想见一见远在叶赫的额娘。努…尔哈赤立马派人去了叶赫,请孟古的额娘来建州,却因当时建州与叶赫正势同水火,而时叶赫首领正是其胞兄纳林布禄,他认定这是努…尔哈赤在使诈,想利用此事诓孟古的生母去建州做人质。

    结果,孟古至死都没有见到叶赫派来的人,眼睁睁看着丈夫与胞兄之间无休止的斗争,撒手人寰。

    也正是因此,皇太极对叶赫一族埋下了恨的种子。

    我感叹着这世间的爱恨情仇,古往今来,最终不过为了一个“义”字。孝道之义、兄弟之义、夫妻情义、天下大义

    城内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新册赏了独立的八爷府,又有婚事要准备,城中也增派了不少家奴。而我独自一人呆在文馆看书习字,眼不见心不烦,只图个清净。

    因为皇太极的特别嘱咐,武纳格巴克什对我照顾有加,时常来瞧瞧我每天的起居,给我讲一些文馆中的事情。武纳格与硕色二人年纪差不多,均是三十出头,武纳格很早便归顺了建州,所以在赫图阿拉城里也算是老资格了。

    我正在练大字,武纳格便走了进来,坐在靠椅上,他块头堪比武将,面色红润,笑吟吟道:“又在习字?”

    因为他经常光顾,所以我也不以为奇,一手勾着袖子蘸一笔墨,点点头,继续写了起来。

    “我瞅瞅,这写得是什么呢?是诗吗?”

    武纳格捡起一张写满字的宣纸,上面是用汉字写的一首诗。

    我吃惊道:“你汉字不识,怎么知道这是首诗?”

    “看着像呗。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啊?”

    “嘶”我无奈,“你啊你,好歹是个巴克什,能不能文雅点。”

    “这俗语还不都是汉人发明的,倒还怪我不文雅了,切”

    武纳格连连摇头,意兴阑珊道:“不过你这成日写得都是同一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我搁下笔,叹息一声:“说了你也不明白。”

    “又小瞧人呢吧?你的蒙语也不好,下次遇到问题可别来求教我!”

    我和武纳格两人正好互补,我教他汉话,他教我蒙文,相互切磋。

    只是,不是我不想告诉他,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这诗的意思。

    这首诗,是叶君坤最喜欢的一首诗,一首北岛的诗。

    以前他一有闲暇在家,就会翻出来读一读,或是用钢笔一遍一遍地写着。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

    我无法想起叶君坤的相貌来,但和他一起有过的回忆点滴都还清晰如斯。

    这首诗,我读了不下千百遍,在赫图阿拉待得时间越长,这首诗就越频繁地出现在我的午夜梦回中。

    故国残月沉入深潭中重如那些石头你把词语垒进历史让河道转弯

    花开几度催动朝代盛衰乌鸦即鼓声帝王们如蚕吐丝为你织成长卷

    美女如云护送内心航程青灯掀开梦的一角你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

    把酒临风你和中国一起老去长廊贯穿春秋大门口的陌生人正砸响门环

    我读着这些熟悉的语句故国残月,沉入深潭中;花开几度,催动朝代盛衰;帝王们如蚕吐丝,为你织成长卷

    这些句子,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感悟。可现在读起来,竟是有几分像是一个千年的隐喻。

    仿佛,叶君坤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命运。

    我久久地失神,被武纳格一个响指给拉了回来。

    “喂——”

    “什么?”

    “我说,你就打算继续窝在文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武纳格绕手打量我。

    “不然呢?”我重新提起笔。

    “你倒是闲得住,城里人可都乱成一片了。这边张灯结彩咯,那边又杀了一只铁牛,你是不知道——”他手舞足蹈,看得我不由得嗤笑了起来,“当年汗王迎娶大妃的阵仗,也不过如此了。”

    “可不就是咱们八爷结个婚,至于吗!”

    我嘴上说的轻巧,在旁的人面前,又丝毫不能表露出我的怨念来。可心里自来文馆起,便一直是这般五味杂陈的。

    奈何我在赫图阿拉城里,自身难保,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又如何能左右这些事情

    明明心中有贪念,明明很多感觉都有了质变,我却像个伪君子,继续口是心非,继续虚与委蛇回避我已昭然若揭的真心。

    武纳格睁着双眼,吃惊道:“你不知道?”

    我将毛笔搁在一边,反问:“知道什么?”

第25章 【情似雨滁黏地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消息终于让我按捺不住,连连将笔墨纸砚都搁在了一旁。

    武纳格也老大不小了,仍是个顽皮的性子,哼唧哼唧偏偏是不肯说。

    我一急,拔腿就往外跑。武纳格一见,连忙跟上我,好笑道:“不就是去看个美女吗,大老爷们都没你这么急!”

    我白他一眼,脱口而出:“偶像你懂不懂!粉丝你懂不懂!”

    武纳格愣得跟木桩似的,方才还在取笑我,现在吃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我这才觉察自己说了句太新潮前卫的话,不过也没啥关系,在这个遍地都是古人的时代,也没人会猜我是来自未来的异类。在古代住了快半年,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藕香?粉丝?”武纳格纠缠着方才我那两句话不放,追问道:“这是汉人的吃食吗?”

    我不由得捧腹大笑,原来调戏古代人是那么其乐无穷的一件事

    “说了你也不懂,你又不是汉人!”

    “说得好像你是汉人似的!”武纳格斜眼瞧我。

    我忘了我是汉人的事情他不知道,皇太极曾经交代过我,毕竟我身处在一个女真部落里,还是不要向他人暴露自己的身份为好。所以城中知道我是汉人的,除了褚英和皇太极外,只有赫舍里家中的两位巴克什还有塔尔玛了。

    我装作着急的模样,打着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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