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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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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我赶得不凑巧,今日评书所聊又是老生常谈那五月发生的“梃击案”,顺便剖析了一下如今在朝中势头正盛的“东林党”。

    我点了杯白茶,没有留意台上的评书,而是听着台下看客们的议论。

    即便这台上唱得是明朝宫廷的秘事,可这辽东百姓,最担忧还是离边关不远处的建州。

    这建州今年来四处征战,前不久征叶赫还差一点就跟明军交手了。要是建州和大明开战,首当其冲的要寨,就是与叶赫唇齿相依的抚顺啊!如龚先生所说,明洪武十七年修抚顺城,乃抚顺得名之始,意为‘抚绥边疆,顺导夷民’。得抚顺此名,便是为了抚缓边民。

    抚顺、广宁、沈阳、辽阳哈赤会从哪个城池攻起呢?我不得而知。

    大明坐了这两百多年的江山,先灭了元朝,再抗击蒙古,紧接着赶跑了倭寇,现在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付女真。内忧加上外患,建州的崛起,满清入关,是历史的必然从这些听客的脸上,我亦看见了浓浓的担忧。

    我清楚他们在怕什么。汉人虽然一口一句喊哈赤是奴酋,也是因为知道这关外民族性格之暴烈,古往今来,辽、金的崛起,汉人与蒙古、突厥等等的少数民族交战中,一旦城池攻破,以胡人的性子,屠城是在所难免的。

    这一年,据我所知,已有不少的抚顺百姓动身远迁,搬离辽东,也许是从建州建立八旗这一步步地壮大下嗅出了战争的味道。有条件的人家,都往山海关这个天下第一关靠拢。离京城越近,便会越安全。

    我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好生乏味,打算打道回府。

    正想搁下银两就走,肩膀却被人从后头按住。

    我惊诧,扭头看去,那力道却松了下来,桌边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我战战兢兢地侧身看去居然,是范文程!

    他居然还待在抚顺,居然找到了这里来!

    “我在抚顺住了半个月有余,终于是守到你了。”

    他一身浅蓝色的布衣,不苟言笑地倒了一杯茶。

    “文程”我一时哑口无言。

    “姐姐,我不会逼问你任何问题,”他喝一口茶,“我知道你被圈禁在将军府上,此番我来,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安然无恙。

    “如你所见”我抱歉地说道。

    “这半年来,我快翻遍整个辽东了”

    他一声叹息,“你知道的,我一介生员,是没那个银两在抚顺的客栈住上半个月。”

    除非皇太极授意并资助他来找我

    我心里苦涩,却无言以对。此时此刻,满腔算出,却无法流露出半分我的心酸来,怕会徒增他的烦恼。

    “我知道你行动不便,所以特地挑了李永芳去广宁复命的日子来。”

    范文程毅然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八年,他从一个小孩儿长成了一个七尺男儿,虽然还是瘦弱,却棱角分明,我都快记不得沈阳初见他时的模样了。

    他凝神盯着我,“就算是有再多难言之隐,要回避我也好。难道,就连一个回答,你也不屑留下吗”

    “文程,你想我怎么回答呢?”我眼眶渐湿,“我就算活着,也是个活死人了这抚顺所,到处都是李将军的人,我插翅难逃我也不想逃跑。”

    范文程又是怒,又是悯道:“不是给我的回答,而是给他的。”

    我紧咬下唇,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你可知道,自你出事之后,他给我写了封千字文。里头有上百句对不起,愧对我当日的托付,最终却没能保护好你。愧对洪巴图鲁、嫡福晋那信,是字字诛心,句句心碎。”

    我心口一阵绞痛他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

    “人参和丝帕是你设法投入将军府的吧?”

    我捂着心口,想要缓解这阵痉挛般地绞痛,“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丝帕落在了夫人手中,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所以,你是选了丝帕。”

    范文程双手握拳,“他不是什么千古罪人,只是据理力争。从始到终都对你痴心一片,姐姐为何要这样惩罚他?”

    惩罚他,又何尝不是在惩罚我自己?

    我狠下心道:“不要追问,我亦无法回答文程,这里毕竟是李将军的地界,我不宜久留,你还是带着我的回答——回去吧!不要再来抚顺,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了保命,也为了不让范文程也置身危险,苦衷也好隐情也罢,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一度真的以为你给洪巴图鲁殉葬了,”范文程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若非是龚先生给我留了一封信,我才得以豁然开朗。这半年,我好不容易让他振作起来,让他相信你还活着如今这个答案,我要如何说出口?”

    ****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将军府,正好赶上了风尘仆仆从广宁回来的李永芳。

    他正伫立在大院中,李夫人、李延庚和李延龄都在他身旁。他瞥我一眼,然后笑着抱起了李延龄,“延龄,也没有乖乖练武。”

    “有!”

    李永芳又转去摸了摸李延庚的头,问:“延庚,你呢?”

    李延庚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这时刘叔汇报到:“李将军,你不在府上这几日,有个沈阳县生员一直来上门求见好像姓范什么的”

    我紧张地站在一旁听着,只听见李永芳什么也没有觉察,只随口道:“这抚顺想上门求见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一个百姓一个百姓见过去?”

    “是,将军说的是”

    李永芳把李延龄放下来,命令道:“去,扎个马步给我瞧瞧,有没有长进!”

    李延龄立马听话地扎了个马步,虽然那模样还挺像回事儿的,但没几秒就开始站不稳了。

    李夫人在一旁偷笑,“你就别难为延龄了,他还小呢,平时端杯茶都还端不稳,就别那么苛刻了”

    “扎马步不会,那女真话学得怎么样了?”

    “爹爹,我很用心在学了!”

    李永芳又半信半疑地朝我看来,想要从我口中听到答案。

    我当然要在他面前给足这位二公子面子,于是答道:“回将军,二公子确实很勤奋好学。”

    李永芳点了点头,又斜睨了一眼李延庚,“你呢?别整日抱着书,把礼义廉耻、仁义道德挂嘴边了,这些能当饭吃吗?倒不如学些有用的东西。”

    李延庚当即反驳,“礼义廉耻乃是处世之准则,仁义道德乃为人之基本。怎么能说无用?”

    “送你去书塾,不是让你学怎么忤逆我的!”李永芳瞪他一眼,“你若是再不听管束,我就把这书房都给烧了!”

    眼看这两父子又要吵起来,李夫人连忙拦了下来,道:“哎呀,到饭点了,咱们先坐下吃饭吧——奶娘,去喊厨房开饭。”

    李永芳沉声道:“你还是个做哥哥的,有一点榜样吗?”

    李延庚被训过之后,满脸通红,竟是咬着牙说了一句:“父亲谄媚胡人,就是榜样了吗?”

    “你——你个逆子!”

    李永芳哗地一个耳光扇下去,气急败坏道:“我平日没空管你,真是得寸进尺了你了。这么跟你爹说话,也算是知道礼义廉耻?”

    那周围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吓了一大跳,以往他们两人吵归吵,但这动起手来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李延庚这个年纪,正是青春叛逆期,容易和家庭产生矛盾和分歧,加上他又是个内心把气节看得极重的人,难免会和李永芳在政见上有大不合。

    李夫人也被吓住了,根本不敢出声去劝阻。

    李延龄看得呆了两秒后,哇哇大哭了起来,多半是被吓着了。见此情景,李夫人连忙把他抱给奶妈,我也跟着退了下去

    李永芳手下的几个副将也在,这几人经常会跟着李永芳出入将军府,所以我也不脸生。

    其中一位是千总王命印、另一位是把总王学道。千总和把总都是明代的武官官职,分别是正六品和七品,都是军营里头的总领兵官职务。

    眼下这李永芳跟李延庚大吵了起来,自然是没有功夫接待他二人了,于是我奉命接他们去到会客厅,上座沏茶。

    王命印留着把大胡子,所以我映像极为深刻,且总爱对着我戏谑几句。

    “小姑娘,这茶有点烫。”他吐着舌头说道。

    “王千总,搁凉了再喝不就好了,反正这会儿还有得等呢。”

    “嗳,不过,你真的不考虑给我做个妾吗?”

    我心上恼意,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回了,自打我第一次在这将军府上见到这位王命印千总,他就一直喋喋不休,缠着我问,我到底姓甚名谁,有没有家人,成没成过亲的话。他的老家本不是在抚顺,所以家室自然也不再抚顺,成天想着要纳妾,我嗤之以鼻,但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应承。

    “王千总还是另觅良人吧,小人无心做妾。”

    我负手站在厅侧,等候他们吩咐,只觉那厅中人目光灼灼,让我浑身难受。

    “做我的妾有什么不好?在这抚顺,绝对委屈不了你半分,吃好喝好,更不用干这些端茶送水的活儿。”

    王学道摇头道:“姑娘不必介怀,他这人就是这幅德行,从来没个正经。”

    “去去去,我在跟人家说正经的,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王命印继续追上来问:“你今年可满十六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想我在赫图阿拉城里,何曾受过这种气,被人当众调戏,也要忍气吞声,这要是在赫图阿拉城,别说是皇太极了,褚英也会替我出头好好教训他

    我一晃神,褚英、赫图阿拉、甚至皇太极这些都已经离我远去了啊,可遥望而不可及

    正在这时,李永芳迈进了会客厅,他面色难看,显然是众人散后,又跟李延庚大吵了一架。

    他连眼睛都没抬,经过我身侧,说道:“你下去吧。我有事情要谈。”

    我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于是端着茶具就撤了。没走远时还能听见那王命印的声音。“将军,我可是认真的,我是真的看上那个丫头了。您就松口把她许配给我做个妾吧”

第80章 【总兵巡抚战事近】() 
明万历四十四年,正月初一。

    整个抚顺虽然处在浓浓的年味中,可突然的一则消息,却让整个将军府,整个抚顺所,整个辽东,甚至整大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忧虑。

    这一日,哈赤在赫图阿拉即大汗位,称“覆育列国英明汗”,建元天命元年,立国号大金。

    如果原先哈赤在女真部落间的叱咤,只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动作的话。那么从这一天开始,他已然决心光明正大的称王称汗。清史的第一章,或许就从这里正式开始书写了。

    尤其是“大金”这个国号,不禁让汉人想起了五百年前,那个同样是女真部落建立的王朝。历史会否在这个辽东半岛重演,其他人不得而知。而我却心知肚明。建立“大金”,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与此同时,哈赤还不忘第一时间就致书给了朝鲜国王,谓今后若再援助明朝,必以兵戎相见。朝鲜,是大金抗明的唯一后顾之忧,这封书信,不光是恐吓,更是要挟。

    可就在全天下都对于哈赤那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有目共睹时,神宗却没有加以重视。还以为哈赤是那个“唯命是从”的建州左卫都督。整个辽东,陷入了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四月,张承荫复任辽东总兵。

    其实这个张承荫早在万历四十年,就接管了辽东总兵官一职,此番已是第二次复任了。据我所知,这位张总兵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时人评价他勇谋兼备,尤擅骑射,多次鏖战未有过败绩。万里三十七年,由延绥副总兵升为总兵官,击走入犯波罗,神木的鞑靼军沙计和猛克什力,万历四十年,再次击退沙计于响水堡。积战功晋都督同知,才移步镇守辽东。

    这个张承荫到任了,虽是驻兵沈阳,但也不忘巡防整个辽东。于是马不停蹄地就从沈阳,经广宁来了抚顺。

    李永芳在这位张总兵初次摄辽时,就有过交集,这次自然更加不敢怠慢。抚顺所重镇,意义重大,人尽皆知。张承荫一来,就先在教场呆了一整天,训练士兵,整肃军纪。

    晚上李永芳在将军府摆宴,府上的下人不够,我也只有一同去帮手准备。一同在宴席上的还有张承荫手下的的副将颇廷相和参将蒲世芳。

    张承荫留着个八字胡,和李永芳二人隔壁坐着,我帮衬着刘叔上菜,却好死不死又见到那个王千总。

    我特地绕过他去上菜,谁知他跟着起身来倒酒,趁机过来一碰我的手。

    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的占便宜,简直是得寸进尺!我瞪了他一眼,他倒是装模作样地倒酒,浑然不觉发生了何事一般。

    “王千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张承荫音色浑圆,咬字亦没有东北的口音,干笑了两声道。

    “嘿嘿,让张总兵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王命印挠了挠头。

    “怎么,王千总在这抚顺呆腻味了,想找个随军夫人?”

    “是啊,只可惜这小姑娘多半是看不上我这个粗人”

    王命印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瞧不上他,却还这般穷追不舍。

    我退到一边,埋低着头,心想着千万不要惹出事端来,尤其是在这位张总兵面前,他官阶二品,就连李永芳也得对他毕恭毕敬,唯命是从。

    张承荫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酒,“原来王千总喜欢胡人呐”

    我大惊失色,连忙张口解释:“我我不是胡人。”

    “哦?你说你不是胡人,”张承荫饶有兴致,“这胡人我看得多了,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总兵说得哪里话,这姑娘是我夫人家的远戚,哪里跟胡人有半点关系?”李永芳连忙出来圆场,“王命印,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这位小姨子还小,还没到出阁的时候!你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来了?”

    “这抚顺所我转悠了这么久,就属她最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王命印追着道,“李将军,夫人要是舍不得,要不我再等一两年也行”

    “辽东局势不容乐观,亏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我后背一阵冷汗,手足无措。多亏李永芳把话题转开了,这张承荫这才点头道:“李将军说得对,奴酋在赫图阿拉称汗,此是战事临近的征兆啊”

    蒲世芳道:“先是建立八旗,便是有要与大明翻脸的苗头了。”

    我忙不迭地结果刘叔递来的菜碟,是独盅的补品,正好听见他们所聊之事,我便也不着急退下,一边凝神听着,一边依次将菜碟摆在宾客的案前。

    颇廷相说道:“我的探子来报,奴酋把他手上的八旗都均分给了他的儿孙们。这奴儿哈赤看来是真想当汗王了,光儿子就有十数个,且个个习武,人高马大。尚且不论这有两位旗主还是他的孙儿辈了。

    “这些旗主地位有高有低,我听闻每一旗下头有三万多个人头数,从那奴酋征乌拉部的气势来看,实是不容小惧啊。”

    李永芳是见过建州兵马的气势的,语气里头自然是带着一丝畏惧。

    同桌的中军赵一鹤提议:“那奴酋毕竟年事已高,日后谁人继承汗位亦是十分重要的。最好是我们软硬兼施,暗中扶持一位‘亲明派’的儿子,让他接管建州,也省得我们成日提心吊胆了。”

    “‘亲明派’?当日那舒尔哈齐是亲明派,还跟李如柏将军结成了亲家,下场如何呢?”李永芳觉得不可行,当即连连摇头。

    张承荫却分析道:“奴酋自杀了长子后,这次又设立了‘四大贝勒’。看来是意在维稳,这四人皆有即位的可能,赵中军觉得我该从谁入手?”

    “这‘四大贝勒’,是按年长及战绩顺位来排的。依次是奴酋的次子代善——为大贝勒,舒尔哈齐的儿子阿敏————为二贝勒,五子莽古尔泰——为三贝勒,八子皇太极——为四贝勒。”

    赵一鹤看来对建州了解颇深,一一细说道:“眼下势头正盛的是大贝勒,但他跟随奴酋征战多年,忠心不二;而这三贝勒,据说生性暴躁,是个杀人不眨眼之人,跟是难打交道;而据我了解,最好下手笼络的应当是二贝勒和四贝勒。”

    我细细听着,不敢喘息,心却早就跳得飞快了他当上贝勒了,建州的四大贝勒里头虽然他行末,但至少是有一席之地了。在哈赤这十五个儿子里头,能脱颖而出,已是实属不易了。

    “说来听听。”张承荫对赵一鹤的见解颇感兴趣。

    “这二贝勒的生父,乃是被奴酋罪诛的亲弟弟舒尔哈齐。我在辽东多年,曾与这位舒尔哈齐打过交道。他早就想脱离奴酋,自立为王了,所以才跟奴酋生了内讧,后来得李成梁一家相助,远离建州安营扎寨。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诛杀了,奴酋连带着诛杀了他的儿子,唯有这位二贝勒捡回了一条命。想必也是对奴酋怀恨在心,若是拉拢他倒不是没有可能。”

    蒲世芳问:“那这四贝勒呢?”

    “四贝勒和其他几位贝勒有所不同。他不仅尚武,更是擅文,是奴酋的儿子里头唯一念书识字的。幼时起就帮奴酋主持家政多年,心思机灵,虽然生母早亡,却也十分得奴酋喜爱。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母乃是来自叶赫部落的若他想救叶赫一命,唯有投明才是正途。”

    “可我们如何能确信,他是真的有心救叶赫一命?”张承荫提出疑问。

    “这个唯有派人前去交涉,一探虚实了。我所得的风声,也只是一些赫图阿拉老百姓能知道的事情。至于这二贝勒和四贝勒,是否真的有意向‘亲明’,我也不得而知。”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只怕赵一鹤的这番论据是难以实现了。这二贝勒阿敏是否怀恨哈赤在心我并不知道。可皇太极对叶赫,根本是除之而后快,哪有半分要救叶赫一命的意思?

    席上众人也一时陷入沉默。

    有舒尔哈齐的前车之鉴在,这条路根本就已经堵死了。以哈赤的性格,若是知道他的哪个儿子“亲明”,是一定不会姑息的。

    张承荫打破了僵局,发声道:“看来要灭建州这个后患,只有先出兵为强。等他们养足了兵马,只怕就晚了。我来复命来辽之前,进京面圣过一次,只是皇上无心辽事,唉”

    “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爽快地打一仗呢!”王命印拍案而起,“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又不是没打过仗!”

    “能缓,自然要以缓来求和。打仗劳民伤财,是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蒲世芳道。

    “若是能和,奴酋还会告天称汗吗?这边关之乱,几百年来,求和有用吗?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胡人鞑靼,什么时候甘心俯首称臣了?”王命印态度坚决,“这奴酋要敢打到抚顺来,我王命印一定让他没命回去!”

    张承荫见状,亦是被他的气势给感染,十分欣喜,“王千总有这个胆识,好——这杯酒,我一定要先敬你!”

    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豪言壮语,我却扑捉到了李永芳忧心忡忡朝我投来的目光。

    我知道,他这个眼神的意思,我也知道他绝不会把我许给王命印的原因。李永芳作为抚顺的守将,若是战事起,势必要与抚顺共存亡的。而我,等于是他和哈赤的契约。他是绝不会轻易将我交给别人,因为我是他的保命符。辽东之乱伊始,除了那明朝驻兵的叶赫部以外,抚顺首当其冲。李永芳苦心孤诣地,让他的两个儿子偷偷摸摸学女真话,便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战败,还能得以归所。

    就算他不知晓我的底细,但也准备在我身上搏一把。我是哈赤亲手交给他的女人,若真是个不相干的人,何不扔在路上弃之不顾,或是干脆杀之呢?李永芳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现实的人。虽然此时他对张承荫,对大明亦是忠心耿耿,但显然,他已经提前为自己找好了后路。

    明末清初的战争里头,叛明降清之人不计其数,出名有如吴三桂之流,李永芳或许会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历史,亦不会给他冠上千古骂名。因为接下来的历史,是由大清书写的。

第81章 【朝野荒废入马市】() 
万历四十四年,四月二十八日。

    时任礼科给事中亓诗教疏言时事,以汉、唐、宋三代为鉴,极论天下乱之将始,说:今日之边饷,取之愈穷愈急,用则愈滥愈空,以十室九空之民,半养有名无实之军,半饱有去之无来敌,此颇类似于唐代末年。河北、山东等处,生灵涂炭,盗贼四起,水旱蝗灾频繁,此则颇类于宋末。皇上至今不理朝政,不讲圣学,不祭天地祖宗,皇太子长期不出阁讲学,部院大臣久缺不补,诸臣无心用事,天人交变。“臣恐今日为治之终,乱之始也。”

    而奏疏呈上,神宗不听。

    这一本奏疏,分析得有理有据。今年年初山东爆发饥荒,虽是遣使救济,但却没有好转的形式。紧接着四月十九日,河南爆发了饥民起事。

    内忧外患,内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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