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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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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知道的建州的意图,却没有将此想法告知王命印,甚至张承荫,这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一个没有后路的决定。

    “明日我会将夫人和两位公子连夜送回铁岭老家,而你——不要想着趁乱逃跑,只要抚顺城一日不破,你就得留在这将军府。”

    我苦笑着沉吟道:“放心,我无处可去,亦无家可归。”

    四月十三日。

    哈赤见时机成熟,终于决定明朝翻脸。然而他剑锋直指却并非是叶赫,而是转攻明军。军情不过两个时辰便飞鸽传书到了抚顺。

    哈赤在赫图阿拉以“七大恨”告天誓师。这七大恨乃其一,是明朝与万历初年无故杀害了哈赤的父祖;其二,是因叶赫、乌拉、蒙古等九部勾结,发动“九部之战”,明朝却袖手旁观,一味袒护叶赫、辉发来压迫建州;其三,乃明朝立边界铭誓,“汉人私出境外者杀,夷人私入境内者杀”,却纵容汉人出境挖参,无处控诉,还勒令其抵偿所杀越境之人的性命;其四,乃因北关叶赫与建州同是夷属,明朝却派兵保护叶赫而抵抗建州;其五,乃这叶赫老女,是建州所聘之女,但叶赫得明朝相助,便背弃盟誓,将此女转嫁蒙古,如此羞辱,谁能甘心;其六,乃两百年来,建州都在近边关处居住耕种,然而明朝因听信叶赫谗言,发兵逼迫建州撤离已耕种的柴河、三岔、抚安等地;其七,乃建州素来顺从明廷,但辽东当局却排遣守备尚伯芝赴建州,作威作福。

    这篇告天文传到将军府时,李夫人和二位公子还没能来得及上路回乡。李延庚执拗不屈,嚷嚷着要留在抚顺跟李永芳一起守城,不听任何劝告。所以原本昨天就该出发的,李夫人不舍心扔下这个大儿子,便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十四日,最新的线报传来,哈赤已率领两万大军,疾行三十余里,驻兵在当年九部之战打响的古勒山城。虽然哈赤到底意图进攻哪一座城池,至今难明。但整个辽东边城都已经戒严了。李永芳知道势头不对,不能再拖延了,只好强硬地拍卫队押着李延庚离城。刚满十周岁的李延龄完全不知即将发生什么,一脸不舍地离开了抚顺。

    至于我,李永芳并没有因为形势紧迫而掉以轻心,我被收押在将军府上,无法自由行动。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古勒山的两万建州兵马时,这日的马市却迎来了一群商贾,这些商人带着成车的貂皮和人参,准备在马市上贩售。自蒙古人来了之后,抚顺便处于全城戒备的状态,但马市交易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进行得如火如荼。但这几百号人,被拦截在了抚顺城外,有待候审。

    在我得知了这群商贾人数众多,不下八百余人时,立马起了疑心。因为我再清楚不过,这是皇太极惯用的招数,浑水摸鱼,里应外合这一招,万历三十五年,灭辉发的那一战,他就用过了。

    他是个善用手段之人,要与大明开战,绝不会就这么冒失地打过来,先是蒙古人的不请自来,再是去广宁刺探军情,如今靠商贾之名混入马市

    “事先将士兵化妆成马贩和商户,从马市进入扈尔奇城中,潜伏于城中,等大军一到,里应外合。让城中的士兵先反,拜音达里无暇顾及外城,借此慌乱之际,外城骑兵将外城团团围住,这下拜音达里犹如瓮中之鳖,这扈尔奇城就算被他修得再铜墙铁壁,也不过是形同虚设。”

    而更让我对局势有了清晰认识的是,这个时候,李永芳居然没有彻查这上百号人的来路,就这么让他们驻扎在抚顺城外。到底是他真的大意,还是有心为之呢?

    当日,蒙古宰塞和暖图各部从辽河出发,抵达抚顺入城讨赏。据王守道传来的消息,这群蒙古人少说也要三四千号,个个披甲戴胄,哪里有来讨赏的做派?抚顺城的守军,光是对付这群居心叵测的蒙古人就乏术了,哪有心再关心马市外头那群来历不明的商贾呢?

    这一天晚上,整个抚顺格外的安静,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彻夜未眠,久违的开始头疼了起来。

    历史上的明清第一战,会鹿死谁手呢?抚顺城若是守住了也罢,可一旦失守,李永芳怕是会投降保命,倒是整个抚顺,有如羔羊落入狼口,仍建州宰割哈赤的戎马生涯,带着血腥的色彩,屠城只怕是必然。到时候抚顺必将大乱,而我该何去何从呢?这一战,皇太极一定会来,不仅如此,他很有可能会是那个站在三军最前,与城主喊话对峙的那个将领。城破之际,我能看见他的身影吗?我的心里是矛盾的,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见他。我已经死了,他必须要抛下这一切,可即使理智这样告诉我,心里却还有这份贪念,想要看他一眼,哪怕匆匆一瞥也好。

    我睁着眼躺在床上,看着天色渐渐破晓。

    这份宁静,并没有延续到早餐。我早早穿衣起身,只听见将军府外通一阵嘈杂,倒不像是打起仗来的声音,倒像是什么集会。李永芳也起了个大早,忙不迭地去查探情况,才知道原来抚顺城中的百姓正蜂拥前去城外那群商贾摆的集市。原来是马市上传出了他们要低价贩售这些上好的人参、貂皮。

    昨夜,千总王命印、中军赵一鹤等几位守将皆宿在了将军府,此事一出,王命印马上觉察出问题来。这群商贾,来者不善,明显是意图引诱抚顺居民出城。于是跟李永芳请命后,便连忙带了兵马前去阻止开城门。

    中军赵一鹤被派去巡防。李永芳换上了一身战甲,独自一人,焦虑不安地在将军府来回踱步。我站在这空旷的厅堂,看着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城外的嘈杂声仍是此起彼伏,我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巳时,王命印像一阵风一般驾马闯进了将军府,勒马在李永芳面前不过一尺的地方,大喊道:“城东有埋伏!将军,快下令关城门,全军备战守城!”

    李永芳立在那里,竟是沉默了足足三秒,才说道:“传我的令,关城门——备战守城!”

    于是王命印又间不容发地接过李永芳的军旗,奔出了将军府。

    抚顺!真的是抚顺!明清第一战,真的在抚顺打响了!

    我之前所有的猜测都被言中了,商贾是陷阱,蒙古是障眼法明朝想得到这是一出声东击西,却不知道建州偏偏要逆其道而行,让这明朝的将领们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跟我走!”

    李永芳不由分说将我拉着上了他的战马,一路疾驰到了城门口。一路上到处都是抱头乱窜的百姓,有的看见了李永芳,还扑倒在地,大喊着:“将军,救救抚顺吧!救救我们吧!”

    “将军!千万不能放那奴酋进城啊!”

    “将军——”

    我看着这幅情景,心如刀割。

    待到了城东城门口,只见赵一鹤、王命印、唐玥顺等部将都在,一墙之隔,外头是滔天的呐喊声建州的呐喊声。此刻城门虽是紧闭,但这一出守城之战,却不是那么容易打的。即便是现在去广宁请援,这援兵就算日夜不歇,在路上也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抚顺,撑得了一天吗?

    赵一鹤报告了此刻的军情,“城东有五千伏兵,还有八百商队,但实为建匪;而城西门外有三千蒙古人,我们被包围了!”

    “抚顺城,易守难攻,六千加三千,也不过小一万胡酋。我们守军两万有余,先发弓箭手,只要城门不破,谅他们也爬不进这抚顺城来!”王命印信心满满地说道。

    李永芳却是摇头:“王千总,建州当日誓师两万,千真万确,怎么可能只有五千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将领皆是沉默。

    这证明,还有一万多人马的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赵中军,那伏兵领将来者可是哈赤?”

    “伏兵领将乃胡酋的八子——皇太极!”

    我心神震颤,他——真的就在城外!

    “李将军,眼下是兵临城下,你必须赶紧拿主意啊!抚顺不能拱手让给建匪!就算是亡命一搏,我们也要守住!”唐玥顺说道,“抚顺陷,我们有何颜面去见皇上!难逃朝中那些大臣的口诛笔伐,到时只怕亦是一死啊!”

    此时,城外又想起了一声号角,五千士兵的气势,却有人上万人般,呐喊声滔天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呐喊了。

    “建州女真在,英雄还复来!”

    李永芳神情呆滞地问:“他们在喊什么?”

    “建州女真在,英雄还复来大金国汗,威如天神”

    我颤抖着回答他。

    “李将军,一刻都不能等了!”王命印急迫道。

    李永芳却置若罔闻,纵身下马,命令我道:“走,跟我一起上城楼!”

    “李将军——”王命印等人急得就要追上来,却被李永芳喝住,“待我上城楼勘探过战况,自会即刻下令!”

    赵一鹤跳下马,“将军,我跟你一起去!”

    李永芳没有制止,牢牢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拽上了城楼。

第84章 【势不能敌守将降】() 
只是那部落驻离城楼太远了,从这城楼上,根本看不清人的模样,只能依稀瞧见那打头旌旗下,有一个巍然骑在马上的身影。

    只见那浩浩荡荡的五千兵马,却丝毫没有要逼近城墙半步的意图。如此部署,定是为了一边拖延时间,一边防范着弓箭手,才特地退到了弓箭射程之外的地界。

    李永芳在城楼上驻足,对身后的赵一鹤说道:“赵中军,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

    赵一鹤听罢,跪倒在地,双手作揖,以表忠心:“李将军的知遇之恩,我赵一鹤没齿难忘!今日不管抚顺是守是陷,我都会与将军并肩!”

    “你的妻儿,都还在城中吧?”

    “回将军,是!”

    “赵中军,你看,”李永芳指着东边道,“过了巳时了,日头却还没有出来,天阴云低,大势已去”

    我随着他手的指向望去,却不知他此言意在说那建州的兵马,还是真的挂在天上的太阳。

    “待努酋的兵马一到,我会把令牌交给王千总,而后弃城投降,以保全抚顺城内百姓的性命,身为这抚顺的守将,我不能——至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此言一出,赵一鹤目光骤然一聚,难以置信道:“将军——”

    “抚顺,是守不住了。抚顺的守军,我最清楚,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有几个是愿意拿命一搏的?建州来势汹汹,此战,我们势不能敌。赵中军跟我出城降了,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李永芳话音未落,城楼上便冲上来一个人影,伴随着一声呐喊。

    “父亲!”

    来人正是李延庚,他穿着一身甲胄,显然是半路从铁岭逃回了抚顺。

    李延庚瞪大的双目,声嘶力竭道:“不战而降,是在把抚顺送到奴酋的手上!父亲以为,降了,那奴酋就会放过这千户百姓吗!”

    “延庚!你——你为何要回来!”

    “我要回来!我就是战死在抚顺!也不要做卖国贼的儿子!”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李延庚,大步冲到我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大刀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现在就一刀杀了这个女人!你便是受了她的蛊惑,才会一心降金的!”

    那刀刃离我的脖子不过半寸,我又惊又吓,完全不曾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李公子,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啊!”赵一鹤离我最近,他缓缓地靠近,劝说道:“眼下兵临城下,若此时再生事端,怕更是会乱了军心呐!”

    李永芳想要阻止,神情却露出了犹疑。

    他在担心,我的出现,诱骗他投降,这一切都是陷阱。一个让他乖乖打开城门去送死的陷阱。丢了抚顺,背上这个千古罪人的骂名,到头来也没能保住性命。他在担心打开城门的那一刻,被哈赤背叛!

    “杀了她,也算是我李延庚这辈子杀的第一个胡人!”

    李延庚已经全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刀就抹在我的皮肤上,生出一丝疼来。

    不行!这样下去,只怕我真的会被李延庚一刀杀了,然后扔下城楼!

    “杀了我,你以为努。尔哈赤会放过你们吗?”我急中生智,对那举棋不定的李永芳说道,“如果我的尸体出现在抚顺城里,别说是努。尔哈赤了,就是他的儿子皇太极,也会大怒屠城!到时候,就不单单是城陷了,只怕整个抚顺千户都会给我陪葬”

    虽然这番话,我意在虚张声势,但我所言并非没有可能。生死关头,我必须赌一把!就赌李永芳没有这个拿抚顺千户性命来博的胆量!

    “你休要再胡说八道,蛊惑人心!单凭你一面之词,不足以信。”李延庚狠狠地道,“你死到临头了!”

    我死死地盯着李永芳,这一切的生杀大权,都在他的手上了!抚顺也好,我也罢!此时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延庚!你把刀放下!”

    李永芳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喝。

    “父亲!”李延庚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没有半点要放下刀的意思。

    “难道你想看着建匪血洗抚顺吗!”李永芳也拔出刀来,举在李延庚面前,一字一句道:“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民族大义?到底是抚顺这个城池重要,还是上万人命重要!你给我想清楚!”

    “这个时候了,你还听信这个女人的鬼话!”

    赵一鹤见剑拔弩张,又得了李永芳眼神的示意,趁此间隙,一步上前,将这个武功不佳的李延庚给牢牢的挟持住,那手上的大刀也“咣啷”一下应声落地。

    逃过一死的我摸着自己的脖子,瘫坐在地,急速地喘息着。

    “赵一鹤!你放开我!”

    “大公子,眼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相信将军吧,他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李延庚挣扎着,可他一个青少年,如何扭得过赵一鹤这个武将呢?后头的士兵上前来三五个一起架着他,把他拖下了城楼。

    “我呸——大局?贪生怕死,当懦夫投降,还谈什么大局!我没有你这个爹!我要去广宁告诉张总兵——不,我要去京城,我要告诉皇上!”

    李延庚啼血的呐喊声声入耳,格外的凄惨。我心跳得极快,还没有从整个状况里头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抬头,居然是李永芳。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何人?”

    我平复了心跳,强撑着站了起来:“我谁也不是,也可是任何人。李将军,如果数十年后,大金注定要攻破山海关,现在投降,或许才是真正的明智之举呢?”

    “你又知道?”李永芳的眼中充满了怀疑。

    “我说这些,是想救你一命。保住了性命,才能看到我今日所言,是否会一语成箴啊”

    未待李永芳深思,那王命印就冲上了城楼,大喊道:“李将军,奴酋的大军到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朝城楼外望去,远处,踢踏而至的明黄的旌旗

    “要杀,还是降,不过是一念之间,”我叹息,“将军一念,或许能扭转历史呢?”

    王命印浑然不解,愣愣地看着我二人对峙。我看见李永芳眼里,闪过了一丝杀念,却咬着牙,收了刀。他从怀里拿出一卷羊皮书卷来,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捡起来,竟是努;尔哈赤亲笔的致书。上面写着:“明发兵疆外卫叶赫,我乃以师至。汝一游击耳,战亦岂能胜?今谕汝降者:汝降,则我即日深入;汝不降,是误我深入期也。汝多才智,识时务,我国方求才,稍足备任使,犹将举而用之,与为婚媾;况如汝者有不加以宠荣与我一等大臣同列者乎?汝若欲战,我矢岂能识汝?既不能胜,死复何益?且汝出城降,我兵不复入,汝士卒皆安堵。若我师入城,男妇老弱必且惊溃,亦大不利於汝民矣。勿谓我恫喝,不可信也。汝思区区一城且不能下,安用兴师?失此弗图,悔无及已。降不降,汝熟计之。毋不忍一时之忿,违我言而偾事也!”

    努;尔哈赤这一封劝降书,说出来李永芳心中所有的担忧。

    信里写:若是要战,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若是愿降,我便保城中百姓安宁

    李永芳是贪生,但并非怕死。努;尔哈赤带着十足的战胜之心而来,他唯有降了,才能保住抚顺百姓。

    “王千总——”

    “属下在!”

    李永芳从怀里掏出了那块令牌,扔在了地上。

    “我已决心弃城投降,你不必多说,这将军令牌,我交予给你,是誓死守城也好,投降弃城也罢。都与我李永芳没有关系了——”

    说着,李永芳脱掉头上的头盔,扔在了地上,当着众人惊诧的目光,一步一步,步履缓慢地走下了城楼。

    赵一鹤见状,双手握拳,长叹一声,也脱下头盔,跟了上去。

    不明就里的王学道和唐玥顺也追上了城楼来。

    “将军,这——这是怎么了?”

    “他们要做孬种,也罢!反正老子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王命印捡起那令牌,狂妄地笑着,“我王命印,命硬着呢!待我杀了那奴酋,说什么我也要娶你过门!”

    我手中紧紧握着那封羊皮降书。

    “既不能胜,死复何益?”

    “全军听令——备守具,上云梯!”

    王命印一声令下,守军都开始行动了起来。整个东城楼都布满了弓箭手,和投石器。我被王命印的部下带下了城楼,一路护送我到了南门。

    这一路上,城外的厮杀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心中荒凉,望眼四周,哭泣着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妇人南门,是抚顺城唯一可以逃命的出口了,抚顺城破的那一刻,南门就会大开,届时这抚顺上万的流民,该逃往何处呢?哈赤真的会信守承诺,放过这些无辜的百姓吗?

第85章 【抚顺失陷掷孤注】() 
万历四十六年,四月十五日。

    抚顺城失守。守将李永芳与中军赵一鹤出城投降后,千总王命印、把总王学道、唐玥顺等摔余部殊死抵抗,战死,其余官兵趁乱而逃。抚顺千户卫至此沦陷。

    败兵之际,整个抚顺城乱作一团,南门一开,百姓们便四处逃散,结果被城外的建州兵马给如数驱赶了回来。我独身一人,混在这兵荒马乱的流民堆中。

    王命印死了,那个一腔热血的王命印,死了抚顺城的守将,除了投降的李永芳和赵一鹤,没有一个能活命的。主帅降的降,死的死,两万守军,溃不成军。金兵入城,开始大规模的搜刮民宅,手无寸铁的百姓们都被驱赶到了城楼下的空地上。

    这一晚,金兵全数驻扎在了抚顺城内。那抚顺将军府,只怕如今正住着爱新觉罗家人吧。

    想来命运也真是奇妙,四十年前,努;尔哈赤在这抚顺将军府上为俘虏的时候,只怕未曾会想到,四十年后的今天,他建立了大金,并且一举拿下了抚顺。这个辽东再不会有一位李将军,能让他做奴才了;这个将军府,如今也是他的一方领土了;这个从前坚不可摧的大明城池,也被他攻了下来。四十年,在这漫漫华夏历史上,或许也就是那么一页书的故事

    我蹲坐在地上,身边的妇人怀中抱着啼哭的婴儿,年过古稀的老妪正在咳嗽着。这一夜,所有的抚顺民皆无家可归,只能在金兵的看守下,在这露天之下入眠。有人在滔滔不绝地骂着李永芳,有人在哭天告地求菩萨,希望张承荫的援兵能赶紧来解抚顺之围我沉默地望着天上的星星。

    此时此刻,同在抚顺的皇太极,或许也在与我仰望着同一片的星空吧?

    “晚上在军营里,根本睡不着,就跑到外头看星星,还好现在晚上星星还够多,足够我数一晚上了。”

    “怎么会睡不着?”

    “想你,所以睡不着。我每次把星星数完,心里就想,下次一定带你一起来,让你躺在我腿上,我们一块儿数。”

    他一定没有想到,我就在这里,这个离他或许只有一街之隔,百米之遥的地方。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念他。

    四月的辽东,夜里还是带着一丝凉意。我缩紧了身子,抱着双腿,闭上眼想要睡一会儿,或许在梦里还能看一看他的脸

    我的意识正逐渐模糊,却只觉身子一轻,被人从地上给扛了起来。

    我大惊,“你干什么!”

    “嘘——”他一把捂住我的嘴,作噤声状,我接着清冷的月光,才看清他是李延庚!

    他怎么会在这里?当时在城楼上,李永芳分明下令送走他了,难不成借着战乱之际,又溜了回来?

    “跟我走!”他二话不说,将我放倒在地,然后拉着我穿过拥挤的流民。

    “你想干什么?”

    他可是今天早上在城楼上差点就杀了我的人啊!本能反应,另我一见到他,就开始后怕,试图挣脱他的挟制。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知的话,就跟我走!”李延庚眼神里充满了坚毅。

    我不明就里,“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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