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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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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宏升从办公柜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金色的婚戒,摊在手心里。

    “这是叶教授的遗物,有了它,我们还能再进行一次实验。让我亲自去测量这个结果!”

    “你”

    王锐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头,无言以对。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进行测量,那么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但要进行测量,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另一个大脑也进入同样的电波频中。

    “这里的一个小时,相当于那边的一年,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范宏升将那枚婚戒紧握在手中,拍了拍王锐的肩膀。

    “放心,我去一会儿,只要唤醒了她,马上就回来。就算是再活个三十年,也不过是睡一天罢了,就当作是做了个春秋大梦。”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不再只是实验了。”王锐哑声说道,“实验里存在隐变量,可我们现在所进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上帝不会掷骰子,那边只有一个结果在等着你。”

    “我知道。”

    “那边有很多不确定性,我无法保证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我知道。”

    “小范,你”

    王锐欲言又止。

    “你一定觉得我们疯了,也对,就像你不会明白范姐的心情一样。”范宏升喃喃道,“我有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之前三十年的人生,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

    天启四年,十一月。

    皇太极抱着乌尤黛回到了毡帐里,范文程早已等候多时。

    他将她小心地放在暖炕上,她仍旧是双目紧闭,嘴唇毫无血色,仿佛睡了有一百年那么久。

    范文程连忙去探她的鼻息,很微弱,脉搏更是杂乱无章。他不懂医,只能按照常识,先做心肺复苏试试看。

    于是他果断地跨上暖炕,跪在一侧,双手叠扣,按照记忆中的流程,先对着她的胸腔进行胸外按压,一边按压,一边数着次数。

    数到三十次后,仍是毫无起色。他一手拖住她的下颌,另一手按住她的额头,将她的头向后仰起。

    皇太极伸手欲阻拦他,范文程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是急迫地瞪着他道:“相信我!”

    他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进行人工呼吸。另一手压覆在她的胸前,观察是不是有起伏。见还是无用,他还是不泄气,来来回回又重复了两遍。谁想如此来回过后,终于见到她冷如冰雪未融的脸上眉头微颦。范文程已是气喘吁吁,见此状后更是欣喜若狂,再去探她的脉搏,果然有了频率!

    真是万幸!

    “范姐!”范文程拍了拍她的脸,呼喊道:“你能听见我吗?”

    然而除了那一下颦眉之外,她却未能再有任何反应。

    心肺复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一系列抢救过程,在这里都没办法实现。范文程瘫坐在地,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皇太极神色凝重,双手握拳,“我去找莽古斯,让他找蒙古最好的游医、喇嘛,能试的法子都试一遍。再不行就带回辽阳,那萨满巫妪奈何不了,辽阳还有汉人郎中”

    没有肾上腺素,没法进行手术,在这里只能找到最传统和原始的老中医。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若是这幅肉身再死一次,那她的魂魄该何去何从呢?

    范文程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担忧道:“四贝勒有没有想过,找来了莽古斯贝勒,她就得留在科尔沁了。”

    皇太极目露希冀,轻抚她的脸庞,沉痛道:“只要能救活她,就算不在我身旁也罢。我无法奢求再多,只要她活着就好”

    “那我派人去传命,喊宰桑贝勒过来”

    范文程见他一言不发地发着呆,便没有再拖沓,性命安危,能争取一秒是一秒。且不管这蒙古游医有没有那个本事,死马当活马医。心肺复苏过后,她好歹有了脉搏,有了生命体中,说明还有一线希望。

    皇太极的毡帐离开科尔沁大营不远,传信的人动作也很迅速。一听说这里出了事情,急需要大夫,宰桑就带着一仗人马就纷沓而至。

    宰桑一进来,三步就跨到暖炕前,顾不上照面,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扑通跪地,紧紧抓着她的手道:“海兰珠——我的女儿!”

    后头跟着鱼贯而入的大夫连忙搁下药箱,道:“贝勒爷,病况紧急,还是让奴才来瞧瞧吧。”

    宰桑听罢,便让开了席位,手却仍紧紧抓着她的不放。

    “四贝勒是如何救得小女的?”

    皇太极定神解释道:“她乃是我此番行军前往科尔沁路上拾得的女子,藏身在军营多日,我本要加以严审,但是查明她的身份后便将她留了下来。”

    “难怪四贝勒昨日问起我乌尤黛一事我的这个女儿,实在是命苦,万万没想到,她福大命大,跳入哈尔乌苏湖后,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来。天神保佑——”

    那大夫把过脉后,神情复杂道:“贝勒爷,还有得救,只是”

    “只是什么?”

    “怕是救活了,也是心智不全,罹患失心疯”

    宰桑听到这儿,怒吼了一声,“我不管什么失心疯,救不活,你们今天都别想活着从这儿出去!”

    那几个大夫吓得齐齐跪倒在地求饶。

    “废话这么多,还不快救人!”

    “是、是”

    大夫开始准备扎针。

    宰桑转头看了一眼皇太极,说道:“四贝勒,你是客人。这里有我,你还是先去歇息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道:“不用,我就在这儿守着。”

    宰桑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地望着海兰珠苍白如纸的脸。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博礼也赶了过来,紧接着那宰桑的儿子吴克善、察罕,女儿布木布泰也进了毡帐。博礼一边啼哭一边念经祷告,毡帐里面家眷大夫混做一团,手忙脚乱,顿时乱作一团。

    范文程见状,前去拉了拉皇太极的衣袖,低语道:“四贝勒,眼下我们还是回避为好。”

    他不舍地看了一眼暖炕上的她,神情滞懈地跟着范文程出了毡帐。

    范文程左顾右盼,见四处没有闲杂人等,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四贝勒,毕竟这里是科尔沁,这又是他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家事,接下来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他心不在焉地点头,疲倦道:“我明白。”

    “我知道这很难,也理解四贝勒的焦心如焚但是,在下还是想提醒一句,如今她先是海兰珠,而后才是范筝筝。”范文程无法跟他解释更多科学原理,只好又搬出萨满那一套转世魂魄之说来,“况且她的魂魄在这幅身体里蛰伏了三年之久,三魂七魄早就压得残破了。那大夫说,即便醒了,也是心智不全之人,并非无稽之谈。”

    “我不在乎。”

    “四贝勒不在乎,有人在乎。”

    皇太极没有说话,面露恼色。想到这儿,他更是气,气自己。

    该死!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每她有性命安危,他想要为她做些什么,无形中却总是有什么在牵制着他,就好像老天刻意要阻隔他们一边。从前有个大明,有个王化贞,现在王化贞下了台,整个辽地大金已俱收囊中,他以为终于可以安然无忧地守护她了。这下又冒出来了蒙古,来了个林丹汗!

    “林丹汗撤军科尔沁,是个好兆头,证明他如今连蒙古内部的矛盾都没有调和好。蒙古左翼,科尔沁是投诚了大金不假,但内喀尔喀五部仍是一枚隐患,内喀尔喀一直以来便在明朝和后金间朝秦暮楚,比起科尔沁的水到渠成来,林丹汗只怕不会这般轻易将内喀尔喀拱手送给建州了。只要林丹汗一日不远遁西迁,就是大金最大的潜在敌人。这个时候,还是万万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为好。”

    范文程可谓是苦口婆心,他知道皇太极心里比谁都清明,但就怕他被此刻的情殇忧思给冲昏了脑子。方才在毡帐里,他匆匆一瞥,看见了那位未来的孝庄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研究了十数年明史的他,对明末清初的这一段历史熟稔于心。也正是出于这一点,他才敢孤身一人来到这边来唤醒她。今年是天启四年岁末,历史上的孝庄会在天启五年年初嫁给皇太极,如果他拒绝了这桩婚事,就不会有未来的顺治帝,只怕往后四百年的历史轨迹都会乱了套。

第120章 云胡不喜(二)() 
作者有话要说:蒙古语:

    阿布:爸爸

    额吉:妈妈

    额其格:姐姐

    额布格:爷爷

    布木布泰有些苦恼地立着,手中来回摆弄着裙裾上的盘结,好几次她都想举步,但见月色下,他的背影竟是说不出的落寞,令她于心不忍去惊扰。

    阿布让她过来给这位建州的四贝勒报信,她一路小跑,兜了好几个圈子,才在这个小山包上找见了他。对这位传闻中的“姑父”,布木布泰既熟悉又陌生。

    从小在草原长大的她,未曾去过科尔沁以外的地方,整日都和羊儿、马儿作伴。科尔沁草原虽然大,但有趣的故事却不多。而额布格和阿布,还有其他大人们整日最常聊得,除了蒙古林丹汗和大金国天命汗外,就是皇太极这个名字了。哲哲姑姑嫁去金国十年了,偶尔才会回科尔沁省亲,却也从未见过这位“姑父”作陪,得以一睹真容。对于她来说,皇太极这个名字几乎一直伴随着她的人生,如影随形。有时候是在额布格的口中听到,有时候是阿布的口中听到,总之关于他的故事,还有叶赫的故事,她已经听过了不下百次了。相比之下,哲哲姑姑对他的形容,却总是带着崇拜和仰慕。虽然她听闻姑姑在建州多年,虽然一直深受礼遇,然而却不得这位四贝勒的宠幸,至今不仅膝下没有一儿半女,更据说二人分房而居已久。但是每每回到科尔沁省亲,姑姑总会带上一大堆琳琅满目的珠宝来,送给她和额吉,有些奇珍异宝,她出生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听闻这些都是从明朝掳掠来的战利品。姑姑说,每次金国攻下一座城池,胜仗而归,府上的赏赐就得成箱地堆在院子里,让下人们挑拣了去,不然库房都搁不下了。

    布木布泰知道,比起额其格海兰珠来,她是幸运的。因为这些姑姑带来的胭脂水粉、金簪银钗,她可以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心情好了,就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出游一圈儿遛马。可这样简单平常的事情,海兰珠却不行。记忆中的额其格,永远只能穿着那身不吉利的白衣,带着面纱,躲在毡帐里头。不仅不能用胭脂水粉,就连头饰也不能戴,成日只能披头散发的。阿布说,这样是为她好,只有把脸挡住,让她打扮得越晦气越好,才能救她一命。

    所以,过去的十二年里,布木布泰一直以为,美貌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美貌让额其格失去了快乐、自由,甚至还会招来灾祸。

    七年前,金国的天命汗在赫图阿拉以七大恨告天抗明,时任辽东经略的杨镐提出,制东夷在先款西虏,妄图以“以夷制夷”之法,令蒙古与金国交恶。

    而科尔沁部无心卷入纷争,为图自保,遂收下了林丹汗的聘礼,将这容貌绝尘、举世无双的美人——海兰珠,作为礼物,献给了林丹汗。

    那是布木布泰第一次见额其格穿上红色的嫁衣,那一天,整个科尔沁草原上的人都来了,礼仗队伍里头的人都看得痴了,以至于延误了吉时。所有人都在惊叹额其格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而只有她看见了,额其格坐上轿辇的那一刻,眼中是视死如归的绝望。

    这就是为何,当得知林丹汗决定发兵科尔沁时,她带上了自己最心爱的小马驹,一同去了哈尔乌苏湖。其实十一月的西蒙已经很冷了,湖水都结了冰,只是她知道,或许以后,再不有这样好、这样自在的日子了。

    察哈尔部发兵的前夜,阿布急忙地召了她去大营。额布格的毡帐里头,阿布、额吉、阿哈们都来了,整整齐齐地坐着。

    额布格说:“为了保护科尔沁的族人和领地,咱们唯有向建州求援了。”

    阿布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这次建州解我科尔沁解燃眉之急,咱们必当有所回报才对。”

    最后,额吉问她:“布木布泰,你想不想去建州给姑姑作伴?”

    她想要摇头,却看见了阿布和额吉恳切的目光。这个场景,同三年前额其格嫁去察哈尔时,一模一样。原来,无论美丑,科尔沁的姑娘,都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建州,金国早就听闻,他们在明朝的城池辽阳建了一座东京城,是何等恢宏大气,没想到,冥冥中,自己的命运竟也会跟那座城池紧紧系在一起。

    “这几日,你好好准备一段咱们蒙古舞,到时候那建州的援兵来了,额布格可得派你去献舞呢。”

    “还献什么舞。咱们不是跟额其格说好了,直接让丫头跟了四贝勒吗?”

    “是啊,额其格说四贝勒品行端正,怀瑾握瑜,待女眷不薄,而今在东京城也正得势”

    “怎么说,这姑侄同侍一夫也”

    额吉突然把她护在怀中,“不行,我的布木布泰还小。若不是说好将她跟了皇太极,没有额其格照料,我怎么舍得让她去东京城!”

    皇太极原来他们是要把她嫁给自己的“姑父”。

    夜幕下的她一时踌躇,左右为难,不知是此刻是该喊他四贝勒,还是姑父为好。

    却是这时,皇太极不急不缓地转过身来,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儿,小小的个子,一身红黑交错的衣裳,明眸皓齿地盯着他。

    “大姐姐她醒了。”

    她隔着很远,窘迫地冲他喊了一声。

    他听罢,一言不发地便疾步往回走,即便是经过她身侧时,也未掷一言。

    布木布泰小跑着跟了上去,却也不敢离得他太近,总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因为在她心目中,他是个大人,是个和阿布一般大的男人,纵使知道自己未来会嫁给他,她还是带着本能的敬畏。

    以前听姑姑的描述,听他四处征战的故事,总以为这个四贝勒会是个勇士,就像草原上的勇士一样,英姿勃勃,举着大刀,在马上喝酒。可那晚家宴上一见,居然是俊眉朗目,器宇不凡。跟草原上粗犷的勇士们比起来,那眉眼间居然还透着几分英姿卓然的儒雅。他端着酒碗,微笑着赞扬她的模样,竟是刻进了她心里,难以忘怀。

    那一晚的布木布泰还不懂,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

    皇太极大步流星地赶回了大营,站在毡帐外头,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他有多久没有过这样刻骨蚀心的担忧了?上一次只怕还是在广宁。

    床榻边除了大夫外,就只有宰桑和博礼二人。

    他步伐轻缓地地靠近,每一步都提心在口。

    随后赶到的布木布泰也跟着进了毡帐,规矩地立在博礼后头,见气氛这样沉寂,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扎过针后,海兰珠是虽然醒了,却仍是气息奄奄,性命危浅。

    蹲在她枕侧榻前,他几近哽咽道:“你可还记得我?”

    床上的海兰珠睁开一丝眼帘,气若游丝,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断断续续的。

    他将脸凑近了些,拼命想要听清她的只言片语,只可惜她气息着实太浅,这一声显然已经耗费了全力,却还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然后便再度昏迷了过去。

    皇太极伸手去探她的泪,还是热的。一想到她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他就失去理智般地开始疯狂自责。从抚顺到沈阳,沈阳到广宁他原本有很多机会可以救下她的,然而他却亲手送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自从他审问孙得功后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这拨火烧粮草的明军乃是熊廷弼的亲兵后,更是恨不得亲自去到顺天府,杀了那个熊廷弼。待冷静下来之后,他想出了一计借刀杀人。他召集了所有辽地的影士,动用在京城的关系,不停地贿赂阉党,乃至一众曾与熊廷弼结仇之人,制造舆乱。既然言官之口可以杀人,他就让那个熊廷弼看看,什么叫人言可畏,正好替他报了这个血海深仇。丢了广宁,熊廷弼难逃一死,只是他要他死得再难看一些,至少要比烈火焚身还要痛苦上十倍,百倍,株连陪葬,他才肯罢休。

    他将手收回来,不忍再看她病态的面庞,心中沉痛。

    一旁的博礼在默默啜泣着,“四贝勒,她说了什么?”

    皇太极抱歉地摇头。

    博礼捏着帕子,哭得更是伤心了。

    站在后头许久的布木布泰忽然小声说道:“额其格方才是在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你说什么?”

    皇太极惊愕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第121章 云胡不喜(三)() 
听到此言,他脑中一嗡,范文程白天的苦心劝诫,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宰桑贝勒,借一步说话。”

    宰桑跟着皇太极出了毡帐。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全黑了,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一轮明月。塞北的风,温柔里带着凌冽。

    “宰桑,我只要一个人。”

    或许之前的宰桑还有些模糊不清这位四贝勒的用意,以及一系列奇怪的举动。但见他焦虑万分地守在床榻前,方才又那样失态,宰桑心中已是了然。他看海兰珠时流露的,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有的神情。

    不待他回答,皇太极便紧接着说道:“只要你肯把她交给我,我保证,科尔沁日后再不用担惊受怕,大金会为你们保驾护航。你们可以在草原上自由生息,安养无忧。日后如若我登上汗位,一定给你们博尔济吉特氏一脉至高的地位,不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能世袭爵位,无上荣耀。”

    这一番话,令宰桑动了心。

    科尔沁与金国虽是盟友,实则是有求于人。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女眷们都嫁过去,极尽所能地巴结这位四贝勒。

    宰桑唯一的担忧,只是林丹汗而已。他乃是成吉思汗铁木真之嫡系后裔、达延汗的七世孙,虽然自明初以来,蒙古汗权不振已久,各部落的台吉首领各自为政,然而其人在蒙古威望却不小。十三岁便继承了汗位,尊号为“呼图克图汗”。这几年来,他想要一统蒙古之心,更是毕露无遗。科尔沁部一直以来与世无争,然而这片丰沃的草原,却抵挡不住铁骑的侵略。无奈之下,唯有用女人作为自保的交易品。当时各部领主都对那美名远扬的“乌尤黛”觊觎垂涎已久,三年前,林丹汗指名要阿布将这绝世美人献上,他不得不从。宰桑知道,将她藏在深闺中这些年,到底还是躲不了这一天的。

    “可察哈尔那边问起,要如何交代是好?”

    “她既然是已死之人,趁消息还没有传开把今晚在场的大夫,见过她的人,及早处理,以免走漏风声,也省了事端。”

    “这人言口杂,难不成都给杀了吗?”

    皇太极冷若冰霜地点了点头,“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四贝勒,还是容我再想想”宰桑似乎还有顾虑。

    “你我而今都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宰桑贝勒看得起我,不妨跟我赌一把,咱们拭目以待。只要你点这个头,换来的可是日后科尔沁部世世代代无尽的荣耀”

    “宰桑,就按四贝勒说的做吧。”

    莽古斯突然从后头走了出来,摆出老者的架势来,抑扬顿挫道:“四贝勒今天可以把她带走,正如你方才所言,她是个已死之人。

    “请讲。”

    “四贝勒给出的许诺,的确诱人,但是我莽古斯今日要四贝勒答应,无论他日四贝勒是否能登上汗位,小女哲哲的大福晋地位都不可动摇。她是我最珍爱的女儿,嫁去建州十年,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吃苦了十年。儿女情长,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无心追诘。就算四贝勒让她孤苦终老也罢,至少要把这嫡妻的名分留给她,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不能当侧室。”

    皇太极神色冷峭,未有定夺。

    莽古斯不卑不亢道:“我们科尔沁一口气送去了三个女人,四贝勒清楚,这个交易很公平。”

    此时此刻的他,无心再顾及左右,审时度势了。脑子里全是三年前,辽阳城下与她分别时的旖旎,她用清澈的嗓音,娓娓动听地说着,得此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错过一次,便是错过一世。他不能再错了。

    “好,我答应你。”

    “好,四贝勒够爽快!既然如此,这封口之事,我莽古斯会亲自去办,也好了却四贝勒的后顾之忧。”

    “一言为定。我明日一早便会启程,带她回辽阳。”

    莽古斯摇头:“四贝勒方才也看到了,眼下她的性命垂危,命悬一线,只怕经不起长途跋涉。这些日子,就先让她留在科尔沁调息,等她的身体好些,能下地了,我立刻派人护送她去辽阳,跟着那前去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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